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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泛东流     法相仙途txt下载     法相仙途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零二二章坐骑

    擎天大力魔王愣一下,抬头望去。

    此时他跌坐在地。偌大的身量也不得不仰望,在他的面前,一个人影背对着夕阳,周身轮廓都镀上了一层金色,显得分外的耀眼。

    一时间,他竟是看不清楚来人的容貌,只觉得那居高临下的悠然之声依稀有些耳熟。

    “嗖嗖略”

    恰在这个;时候,数道破空呼啸之声入耳,旋即,数道流光近前,洗若顽皮的孩童,绕着是面前的身影环绕着。

    见得如此,擎天大力魔王的瞳孔骤缩,立刻反应了过来。

    “张凡?!”

    那些法宝。他可是有点印象的。

    眼前这人,不正是将他从风海海眼中赶出来,更是险些要了他的性命的东华真人吗?

    这个时候,他心中苦涩,那是不用提了,网出虎穴,又入狼窝,说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况。

    不过莫名的,一个念头就从他的心底浮现了出来:“报仇?。

    到了此时,他才反应过来刚才张凡都说了什么东西。此念一生,这头蛮牛就分外仔细了起来,这才发现,张凡的手上,竟是还提溜着一样东西。

    一看之下,他忍不住轻咦了一声,满脸骇然之色。

    那东西,他再眼熟不过了。

    提拉在张凡身上的,赫然是一个面容扭曲,惊恐到极点的人头!

    这个人头擎天夫力魔王想不熟悉都不可报,刚才还是围攻他的一员呢。

    一落叶!

    赫然是四人之中的瘦削少年。

    围攻他的老树盘根,飞花落叶四人,老树就在他的面前,被张凡一枪毙命,现在落叶的人头又在面前,很多事情不用说也清楚了。

    再联想到先前传入耳中的那几声短促的惨叫,擎天大力魔王顿时什么都明白了过来。

    想到张凡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连杀四人,将鲜险些要了他性命的四大高手一锅脍了,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感到庆幸,惊恐之意就从心中冒了出来。

    “若是他想杀我

    此念一生,就被擎天大力魔王在萌芽时掐断了,什么结果,他心知肚明。

    别说他现在这个情况。就是全盛时期。张凡想杀他,都不是太难的事情。

    说来话长,擎天大力魔王的念头一变再变,可外在的时间流逝。不过是一瞬而已。

    就在他刚刚看清楚落叶的容貌时,张凡手上的头颅,便化作飞灰,随风散去。

    这下张凡手上空荡荡,行若无事,可看在擎天大力魔王的眼中,却显得愈发地恐怖了起来,登时噤若寒蝉,不敢做声。

    张凡可不管他心中绕着怎么样的念头,拍了拍手,将掌中飞灰散尽。再随手一招,把那些环绕周身的金焰扇、九龙神风罩、九龙奎,齐齐纳入了袖中。

    擎天大力魔王所想的无差,他的确是在刹那间连杀四人,无一逃脱。

    说起来也不奇怪,毕竟张凡隐忍不发,藏身暗处窥视毒久,并非是没有目的的。

    看了他们五人一场激战,以他的修为,顿时对老树盘根飞花落叶四人的底细心中有数了。

    第一步就是以大周天阵法将他们与外界隔绝,一来断绝了他们吸取木灵之气疗伤的可能;二来分而治之,个个击破。

    老树化身苍天古树,无论是一身实力还是威势,都提升到了极限。本来即便是偷袭,也没那么容易丧命。

    偏偏张凡已经看出了他的底细,对症下药,以最擅攻坚的弑神战枪,直接从内部要了他的命。

    其余三人,更是不用提了。

    盘根防御虽强,如同泰山般巍然不动,可如何抗得住九龙望的连绵轰击?

    落叶的反应还算快,在堕入浩瀚星空之中时,就反应过来被人暗算了,第一时间化作漫天的黄叶。每一片黄叶都飘飘荡荡的,犹如漫天的花蝴蝶般四散。

    面对这种情况,张凡以最简单的办法,直接祭出金焰扇,一扇扇出,铺天盖地的太阳金焰,将所有的黄叶尽数燃尽,落叶瞬间重伤。

    这还是张凡留了他一命,下面就是搜魂**了。

    对枯荣岛一脉,木属性神通等等,他还是很感兴趣的。

    丰腴女子飞花张凡留在了最后动手,也正是有刹那缓冲,让她给反应了过来,丰腴的身子滴溜溜一转,化作一个花骨朵儿周身包裹。密不透风。

    她打的主意,无非是拖延时间,保存自身,等待其他人救援罢了。

    张凡也乐得她如此,连半点时间都不想在她的身上浪费,一把抛出九龙神风罩,直接给炼化了事。

    从头到尾,不过刹那功夫。

    在他出现在擎天,二王面前,并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手卜犹自提着落叶,竹曰佩展搜魂**呢!

    搜魂**一毕,落叶化作飞花,张凡的心思顿时沉浸入搜魂所得之中,一时也无暇理会擎天大力魔王了。

    他选择落叶动手,也非无因。四人之中,也就这个落叶和老树两人持有枯荣岛老岛主赐下的手段,老树实力强点,若非偷袭,张凡想要杀他还要费一番手脚,遑论生擒活捉了。

    再说以他隐然更胜过张凡一筹的修为,即便是活捉了,怕也是无法以搜魂**弄到太多的东西。

    怎么看,也是这个,落叶好对付一些。此人在枯荣岛中的地位,决然也低不到哪里去。

    果不其然,在落叶的脑海中。他还真发现了不少东西。

    先是功法,枯荣岛众人的功法,都是枯荣老祖,也就是擎天大力魔王口中的老树精。老树盘根四人口中的老岛主所传授的。

    这个枯荣老祖也不知是为了制衡还是真的因材施教,四人的功法各有所长。同根同源,殊途同归之余,又有绝大的不同。

    总的说来,都是从老树精自身珍藏的一套木属功法中衍生出来的。

    明其根底之后,张凡就对落叶身上的功法有些看不上了,怎么说也仅仅是枯荣老祖根据原版编出来的,有什么纸漏还两说呢。

    与此同时,他对枯荣老祖手中的原版,也分外地感兴趣了起来。不过是衍生品就如此了得,正版的还得了?

    这是第一个。收获,略略将从落叶脑海中得到的残破功法扫了一遍,张凡就将其放下了。

    有一就有二。倒是第二个收获,让他多少有些惊喜之感。

    擎天大力魔王杀死枯荣岛少主之事,那个老树精是大怒的了,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竟是寸步不离枯荣岛,自然也就提不上亲自报仇了。

    那蛮牛又够乖觉,掉头就跑,天涯海角。哪里远就去哪,一时半会还逮不住他。

    这才有了老树盘根四人的出手。

    明知擎天大力魔王从少主的身上得到了枯木逢春妖法,老树精当然也就安排了反制之道。

    这个反制之道,就是此前四人施展过的。对枯木逢春妖法的克制。

    这克制不是早先张凡所想的,是功法造成的,其实乃是一种秘法。以木属性灵力为根,扎根体内,级取生命力的法门。

    此法是落叶因此次任何我新近学来的,记忆尤为深刻,正好让张凡完整地搜刮了过去。

    可说这个,运用木属性灵力汲取生命力的秘法,是他此次搜魂最大的收获了。

    “这个”,东华真知。

    张凡沉浸在秘法之中,不由得就忽视了擎天大力魔王,他忍了又忍。终究耐不住了小心翼翼地开口提醒了起来。

    “哦,什么事?”

    张凡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险些让擎天大力魔王一口气憋在胸口没喘上来。

    一时间,他有点哭笑不得。心中暗道是生是死,是杀是放,你得给个章程啊?晾这算怎么一回事?

    不过这头蛮牛倒也不是真傻,他可不敢这么说话,琢磨了又琢磨,此前张凡所说的那句话始终在脑子里转悠,忍不住问道:“东华真人,那个报仇的事

    这下张凡彻底回过了神来。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一下,微微一笑道:“牵你报仇不是不可以,不过”

    吊了一下这头蛮牛的胃口,他才继续道:“这么做我有什么好处呢?。

    “好处?。

    擎天大力魔王面有难色,一时沉默了下来,好像搜刮着脑袋在想着拿出什么东西来能打动张凡。

    这个时候,他多少有点把自身的安危放到一旁了,张凡的实力他是见识过的,刚才又有了一个实证。有其出手的话,报仇之事倒也不是虚妄。

    张凡也不着急,一边等他回话,一边随意地翻动着四人的乾坤袋,也没寻得什么好东西,堂堂四个元婴真人,真论起家当的来,比起九州的结丹修士也强不到哪里去,让他心中好一阵鄙视。

    好半晌后,擎天大力魔王狠狠地咬了咬牙,吐出了一句话来:

    “老牛给你当坐骑!”

    说着,还闷声闷气地补充道:“只要你答应给我报仇,杀了那个老树精,老牛给你当一辈子的坐骑

    “什么?。

    张凡怔了一下,几乎有掏耳朵的冲动。

    “坐骑?”。

    天地良心,他本来只是想要枯木逢春妖法来着,怎么就冒出个坐骑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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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二三章覆海牛魔

    张凡并没有呆住太长时间,在最初的错愕之后,他没有直接反问,而是道出了这么一句来。

    不仅如此,一边说着,还做出一副“我就是这么想的”模样。

    他还真是感兴趣了,本来枯木逢春妖法他志在必得,这头蛮牛老老实实交出来也就罢了,枯荣岛那头老树精不过是附带着,要不是对方手上显然有出类拔萃的木属性功法,他压根就不会说出“报仇”那一句话来。

    现在就不一样了,堂堂化形大妖,本体又是镇海大力神牛,一身修为也算不俗,保命跟逃命都是一把好手,竟然能同意当坐骑这种事情,顿时让他深感好奇。

    想到这里,张凡心中忽然一动,保命和逃命?这不正是当坐骑最需要的两个特长吗?从这点说起来。这头蛮牛天生就当坐骑的一把好手啊!

    张凡本来只是好奇,并没有真的收其当坐骑的想法,这个时候念头一转。还真有点动心。

    擎天大力魔王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会还以为自己领会到张凡的意思了呢,一本正经地闷声答道:“甘心,怎么不甘心!”

    这下张凡的兴趣更浓了,看他的神色,也没有太过勉强的样子,顿时将其心目中元婴真人化形大妖的骄傲全盘粉碎了个干净。

    在今天以前,他可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化形大妖心甘情愿给别人当坐骑的,说是石破天惊都不为过。

    不用张凡再问,擎天大力魔王就以略带得意地神情说道:“东华真人你可知我族的前辈,上古十大妖王之一的覆海牛魔大圣?”

    “怎么又跟这位大妖扯上了?”

    张凡心中纳闷。面上却不显,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示意他接着说。

    “覆海牛魔大圣是我族的前辈,也是坐骑出身!”

    说这话时,擎天大力魔王还真有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意思。

    “覆海牛魔大圣本是仙人坐骑,后来还成为上古十大妖王之一。一身神通惊天动地,所有说当坐骑也没有什么不好,关键还是要跟对了主人。”

    说到这里,擎天大力魔王的神情竟有几分神圣的味道,与平常憨头憨脑的模样大不相同。

    “咳咳

    张凡干咳了几声,不曾想还有这么个说法。

    说起来,有这么一个前辈当样板,按先前他与老树盘根四人的对话来看,这一家子也是当坐骑习惯了,说难听点,还是当坐骑而不可得。

    这么一来,到也还说得过去。“这句不是你自己想的吧?是谁跟你说的?”

    沉吟了一下。张凡忽然开口问道。

    “东华真人你怎么知道的?。

    擎天大力魔王大惊失色,错愕地说道:“这是我家老爷子告诉我,说是祖上传上下来,当年是覆海牛魔大圣亲口说的。”

    “家学渊源啊!”

    张凡点了点头,心中暗道:“我就知道你说不出这话来。”

    理顺了其中的因果之后,他看这头蛮牛。到有几分顺眼了起来,心想有这么一头坐骑倒也不错,再加上上门找那个枯荣老祖的麻烦本就是想好的。这不过是附带的好处,不要白不要。

    念头一通畅,张凡脸上的神色就有几分和蔼,伸出手来抚摩着擎天大力魔王的那一对牛角,温声道:“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俺叫蛮牛

    擎天大力魔王憨厚地一笑。低着头从地上爬了起来。

    “还真叫蛮牛?”

    “俺的志向就是以后也跟对了主人,跟覆海老祖宗一样,成为大名鼎鼎的妖王

    张凡一时无语,心中蛮牛蛮牛的不知叫了多少次了,看这德行也牛如其名,不曾想人家还真叫这个名号。

    不过这跟其志向相比,又算不得什么了。只得眨巴了眼睛,违心道了一句“好名字好志向”也就作罢了。

    从刚才战斗到现在。他始终保持着原型。趴伏在地上的时候,还正好跟张凡的个头差不多太多。

    这一站起来就不得了,顿时比起张凡来高出一大截来,还得屈就着,耷拉着脑袋让他摸着牛角,不敢抬头。

    乍一看,就好像在低头吃草一般,这动作要多滑稽有多滑稽,张凡自身都忍不住失笑出声。

    “好了,蛮牛是吧!你跟我说说有关枯荣岛的事情。”

    张凡缩回了手来,正色说道。

    枯荣岛势在必行,老树精的麻烦是一定要找的,但时机上还是要再看。具体的细节还需要了解,这些就都着落在这头蛮牛的身上了。

    提起此事。蛮牛也收起了憨厚像,苦大仇深地叙说了起来。

    他所说的。与先前与四人对话时并无太大的不同。

    枯荣岛不知道存在了多久。反正自附近有了人烟,有了修仙者开始

    枯荣岛本身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环境灵气等都不过一般,再加上老树精实在是有几分实力,倒也没有人觊觎。

    外人并不知晓,蛮牛一家不知道为其服务了多少代了,对其倒是有些了解。

    这个老树精怕是在上古时期就已经存在了,一直活到了今天,张凡以前听说过的那些万年老妖与其相比,都算是小字辈的。

    其本体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灵根,而不是是一棵普通的瑰树。

    这点,有点稀奇了。

    修仙之道,本就是逆天求存,打破天地对生命本身的限制,换句话说。本身条件越差,打破的难度就越高。

    比如不可语冰的夏虫,它想耍长生天地间,难度就耍比百岁光阴的人类要难上无数倍。

    这个难度也不仅仅是寿元的问题,就以人类与草木相比,人类灵智早开。草木别说灵智了,连灵性都没有,难度无疑也要高出无数倍来。

    灵根之属也就罢了,得天独厚。就是修成仙道也不算太奇怪的事情,如张凡昔日在十万大山中就曾见过一个植物修炼而成的大妖。

    偏偏这个老树精的本体竟然是一棵随处可见的栊树,这就多少让张凡有些咋舌了。

    “据老辈说,老树精它扎根的地方,好像还有什么说头,似乎跟妖族某位大圣有关。他的功法,还有神通,多半都与其有关。”

    蛮牛闷声闷气地,又补充了一句。

    这句话倒是多少解开了张凡心中的疑问,正如人有先天福缘深厚之辈,一出生就是大富大贵,锦衣玉食,或是直接诞生在修仙世家,比起常人少去无数关隘,这老树精显然也是有其机缘在的。

    一发芽,就因为种子飘对了地方,而得到大好处,至今成了气候,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张凡闻言点了点头,并未说话。

    蛮牛所知也是有限,毕竟再怎么祖祖辈辈都在枯荣岛上,也仅仅是坐骑而已,而且按老树精的习惯。只留下一个代步,他的先辈实力怕也是强不到哪里去。

    按蛮牛他们一家的说法,这就算是跟错了主人了,有这样的主人。也算是他们当坐骑的命苦了。

    张凡这一沉吟。就急坏了蛮牛了,牛头转来转去,还是忍不住凑到张凡的跟前,闷声道:“老爷。你看

    “老爷?”

    张凡先是对这个称呼愕然,继而一抬头,就看到一对牛眼有四五个铜铃那么大,在面前扑闪扑闪的。

    “老爷就老爷吧!”

    他摇了摇头,也就将此事放下了。左右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拍了拍面前的牛头道:“刚才听说你杀了枯荣岛少主,还抢了他们的秘法?”

    早先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张凡就难免对这个所谓的“少主”有了兴趣。一棵老树精。还整出了少主来?

    当然主要的还是因为枯木逢春妖法,若是不然,他管他少主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那是老树精后辈里面第一个开启灵智的,还被老树精特别赐下了一滴灵液化了形。”

    蛮牛好像想起了什么恨事。硕大的牛鼻子喘着粗气说道。紧接着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补充了一句:“那个时候俺网从祖上的遗物中发现了一颗牛黄,一狠心就给吞了,然后就突破到了化形境界。”

    “所以,所以就杀了少主,抢了东西逃走。”

    “牛黄?!”

    张凡愕然,想问什么牛黄有这威力,能让这头蛮牛直接突破到化形境界。这都不下仙丹了。

    不过想了想也就作罢了,毕竟无论是什么,吞了也就吞了,难不成还将其开膛破肚挖出来研究一番不成?

    这也解释了张凡心中的一个疑问。

    蛮牛想必就是因为修为大进,生怕老树精对他不利,干脆就来了个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人夺宝远遁。

    “原来如此。”

    想明白后,张凡也不多说。只是微微领首,望着蛮牛不语。

    被他看到浑身不自在,蛮牛闪躲了一下目光,忽然恍然大悟,猛地张口,两道流光飞了出来。

    两道流光,一青一白。

    青者为一块一尺来长的木牌,成令牌状。质地陈旧,形势古拙。通体散发着浓郁的木属性灵气,受此灵气一激,地面上在顷刻之间,染上了一层青绿,竟是青草从土中钻出了嫩叶。

    白者,则是一个不明功用的圆环,雪白晶莹中带着明晃晃的金属先,泽。一时间倒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枯木逢春**?”

    张凡神色一动,伸手一招。那枚青绿色的古拙木牌,就落入了他的手中。

第一零二四章木之感悟

    ”翠欲滴的米辉,犹如冬尖春来。枯木卜抽出的第…般,蕴涵着让人感动的春之生气,生命的绽放。

    明明是古旧的木牌,却有着郁郁葱葱林木都不曾有的生机,这便是带出一道绿光,落入张凡手中的木牌。

    毫无疑问,这绝对跟枯木逢春**有关。

    在他的暗示之下,蛮牛还不算太傻,赶紧献上了这么一件宝物。

    在东西入手的瞬间,张凡就明白那个老树精为什么会让那个什么“少主”随身携带这个木牌了。

    那四个枯荣门下都没有学到枯木逢春**,即便是“少主”再得老种精的宠爱,传以**也就是了,如何会将秘籍一类的东西放在他的身上。从而让蛮牛捡了便宜。

    现在着到这个木牌,一切澡都清楚了。

    古木令牌甫一入手,张凡体内的灵气就是一动,好像纯情的小男孩,被爱慕良久的女子抛了一个媚眼一般。屁颠屁颠地就活动了开来。

    数百年来,一阵被火属性灵力压制,犹如小媳妇儿一般,乖乖地以木生火之法吸取着天地灵气供应火属功法的体内木属灵脉,剧烈地颤动了起来。

    好像一只小老鼠在体内经脉活动,在古木令牌入手后的片刻,张凡不用内视就心中有数,生平第一缕真正的木属性灵力,在他的体内诞生了。

    这灵力还相当的弱又无相应的功法调动,只是在他的体内缓慢地蠕动着。错非有心探查,几乎连他自己都要错过去。

    “好宝物啊!”

    张凡赞叹一声,伸手在古木令牌上面抚摩着。

    这个古木令牌显然不仅仅是一件承载着枯木逢春**的容器。更多的还是一件辅助木属性功法修炼的异宝。

    这点,显然与其莫名的材质有关。

    从先前体内的感应来看,后期还不知道,至少初期修炼,佩戴着此令牌,有十倍之功。

    这也就怪不得老树精将此物交给“少主。了,以他的修为或许用不得这个东西了。但对刚刚化形的“少主。来说,却是无异于最好的东西了。

    想了想,张凡调动体内刚刚生成那一小点木属灵力,裹挟在庞大的神识中,冲入了古木令牌内。

    “知”

    霎时间,古木令牌上绿光大作,同时大段大段的信息,从令牌上倒卷而回。

    站在原地,张凡一时怔住了,良久良久,才长出了一口气,回过了神来

    在那片刻出神之中,他看见一棵植物的一生。

    从老树上脱落下来的种子,深入地底。在春来第一次雨水中苏醒,艰难地吐出了绿芽儿。

    此后无数年,由一棵迷路的兔子都能给撞折了的小树苗,成长为了苍天大树。

    其间有虫害,有动物啃噬,有天灾,有**,在暴风雨中摇曳。在天崩地裂中战栗,一年又一年,见证沧海桑田,世事变幻,

    这种感悟,就如种子成长为苍天大树的过程一般,在张凡心中扎根发芽茁壮成长,一时间,他不由得有点恍惚,心中更有了一种明悟。

    即便是枯荣岛一行不曾得到合意的顶级功法,仅仅凭借这一领悟,也足以让他无中生有创出一门来,哪怕是给他一门普通功法。一样能修炼出名堂来。

    这么多年来,张凡并没有在寻找木属性功法上下过多大的功夫,不然以他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或许惊天动地的功法可遇不可求,稍稍次点的顶级功法,却是不难动手。

    无论是以法相宗的力量。还是他个人的影响力来说,都是如此。为什么没有那么做呢?

    无非是每当这个念头起时,张凡的心中隐隐就有警兆,好像有人不时在他的耳边嘀咕着“还不到时候”一般。

    身为逆天改命,以长生为目标的修仙者,这种发自心灵深处的警兆,他如何会置之不理,况乎修仙之人,最重的就是机缘,他也只能认为是机缘不到吧。

    现在,无疑是机缘到了。

    张凡手掌一紧,死死地将古木令牌捏在掌中,好半晌才放松了下来,将其纳入乾坤袖内。

    在突如其来,万物生机的感悟之下,他连随着感悟一同传入心中的枯木逢春**,一时间都来不及揣摩了。

    反正有了这个古木令牌。枯木逢春**就假不了,到也不急在一时。

    古木令牌一被他收好,那遍洒周遭的绿光也随之消失,一直疯长个,不停的绿草,才算是停下了长势。

    张凡沉浸入感悟中还不曾发现,现在举目一看,不觉愕然。

    在他周围百丈之内,绿草已经不能用如茵来形容了,高的及腰,最低的也没过了膝盖,置身其间,都有在灌木丛中徜徉的感觉了。

    再一看,,硕大的牛眼映入眼帘。正是麾牛想问文生怕打扰了”缪行的模样。

    在他的面前,白莹莹的光辉依旧挥洒着,与周遭绿意争辉。

    “蛮牛,这是什么东西?”

    张凡瞥了一眼白光中的东西,无可无不可地问道。

    有了古木令牌的收获,他对这东西也就不是很在意了,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

    “这个是鼻环。”

    蛮牛说起这话时,还有点小心,有点忐忑。

    “卓环?。

    张凡很是错愕了一下。问道:“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说

    蛮牛不敢怠慢,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

    敢情这鼻环虽然连个名字都没有,却是他们这一支镇海神牛祖传上下的宝物。

    简单说来,跟那个送蛮牛直上青天,由结丹到化形的牛黄是一个来历。

    这东西绝对不简单,但其功用却简单无比,就是寻常牛儿集在鼻子上的鼻环。

    真论起来,也是一件上好的法宝,不过这个法宝的用途,着实是有些古怪。

    它需要认主才能使用,确切地说,是需要“被”认主才能使用。

    以张凡与蛮牛为例,在鼻环被祭炼之前,自然是谁也用不得的,蛮牛要是祭炼了,一样用不得,张凡亦然。

    只有一种情况,它才能发挥出威力来。

    那就是张凡出手祭炼,然后给蛮牛穿上,以后蛮牛就可以使用这件法宝了,就是这么简单。

    “古怪。实在是古怪。”

    听到粪牛一解说,张凡立刻明白过来,不由得大感好奇,伸手摘下来空中的鼻环,持在量了起来。

    他器道修为虽强,见识也算广博,倒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么诡异的法宝,岂有错过的道理?

    持在手中,先是一打量。见其白玉般的质地有透出金属的光泽,一看就不是凡品又感受不到任何的不同之处。就好像是绣花枕头,外表光鲜而已。

    接下来自是不用说了,张凡直接以大五行破禁术透入其间,五色神光闪过,祭炼完成。

    论起祭炼法宝,天下哪里有人能比他更快的?

    不仅是祭炼完成,连其中的原理都多少明白一二。

    “有意思,实在是有意思。”

    张凡又见识了一种新奇的法宝,心情不由得大好,望了眼巴巴在一旁的蛮牛一眼,却为把鼻环给他带上,反而袖子一笼,收了起来。

    “老爷,你这是?”

    蛮牛都把大鼻子伸出去了,见状疑惑地问道。

    张凡莞尔一笑,感觉这头蛮牛实在是有意思,看他那样子还真是对当坐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啊,一点都不曾记挂在心上。

    伸出手来拍了拍蛮牛特意俯低的脑袋,张凡淡然一笑,道:“还不到时候,等灭了枯荣老树精,再给你带不迟!”

    语气虽淡然,其意却坚决。

    张凡自问是个讲究人,不替人报仇,生生先收下一个坐骑,已经是占了大便宜了,不能做得太过。

    以现在的情况,他就是要马上给蛮牛穿上,蛮牛也未必会有什么意见。但没必要不是?

    “老和,”

    这下可把蛮牛感动坏了,硕大的眼中一片晶莹,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好了好了!”

    张凡一阵头疼,一边拍着他的脑袋,一边心中一动,挂在腰间的先天八卦金钱飞入手中,口中道:“蛮牛,老爷我先算上一算,看看是先回秦州呢,还是先去枯荣岛帮你报仇?”

    这会他已经有了真正把蛮牛当坐骑看的想法了,明明是去夺功法的。口中却不忘卖人情。

    ”

    蛮牛一下屏住了呼吸,一双牛眼圆瞪。牢牢地盯着先天八卦金钱。

    不过他倒也老实,没问为行么演算,怎么演算等等问题,做足了坐骑的姿态。

    金光大作,八卦轮转。以宝气凝伏羲先天八卦为法宝后,这演算起来,又省去了几分心力。

    片刻后,张凡从大衍天数的演算中拔出心神来,沉吟了一下,豁然抬起头来说道:“先去枯荣岛”。

    话音网落,一步踏出,直接坐到了蛮牛的身上。

    回秦州,一片迷雾笼罩,不辨吉凶;去枯荣,一路坦途,光明大道。

    趋吉避凶,这就是大衍天数最珍贵的地方,张凡做出这个选择,自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兴奋的牛吼声,传遍了方圆数里之地。镇海神牛腾空而起,四蹄扬波。背对着夕阳,踏海而过,消失在了远方。

第一零二五章刹那芳华

    张凡仰躺在蛮牛的背上,感受着四平八稳,周遭不停地向着身后飞快地退去,深觉这坐骑实在是没有收错。

    蛮牛本体为镇海神牛,正是大海中的骄子,四足踏过,海波尽平。速度奇快无比,便是当年的龙覆海以蛟龙之身,在海中也赶不上他。

    还不仅此,在海中他速度奇快,飞天之时也不含糊。

    在空中横行时,有镇海神通域为凭,蛮牛的四肢下,永远有海波涌动,如云气般翻滚着,乘坐其上。速度不减。更增仙家飘渺之气。

    有这本事,也无怪蛮牛他逃命本事一流。屡次逃脱险境,连凤九岭都没能留下他,实不仅是枯木逢春之功。

    这次要不是被早有准备的老树盘根飞花落叶四人堵在了岛上,还真没那么容易逮住他。

    一句话说来,蛮牛就是天生的坐骑,张凡表示很满意。

    很满意的还有墨灵!

    墨灵化形以来,张凡更多是喜欢让他停在肩上。不怎么喜欢将他当作坐骑使唤了。

    虽然他是灵兽出身,不像那些其他的化形大妖那么自傲,可张凡也不愿意将这个陪伴了他两百多来年的伙伴就单纯的当作坐骑来用。

    这下正好。有了蛮牛在,将其解脱了出来。

    此时在海上踏着波涛而行,墨灵时不时地展开身躯,横掠过大海,回来时口中爪间多半夹着一些古怪的鱼儿等海;时儿就在蛮牛的两只弯弯的牛角间蹦跳着,玩得不亦乐乎。

    转眼间,离开那个小岛上。也有了十日了。

    这十天以来,张凡还是第一天这么悠闲,看着远方红日,缓缓地从海平面上升起,金辉遍洒,映照得海面上一片金灿灿的。

    过去的十日间,他的绝大部分时间。几乎都是在混元球中,钻研枯木逢春**。

    有了天妖遁影做底子,张凡对枯木逢春**的理解也是一日千里。比起初次修炼天妖**时,快了无数倍,再有混元球帮助。十天的时间,已经足够他修炼到小乘境界了。

    此时仰躺在蛮牛的背上,看着旭日着升,张凡一时间,竟是生出了百无聊赖之感。

    这一路上,枯荣岛的所在蛮牛自然清清楚楚,但也不需要他干预,路程又远,没有个几个月的时间,还真到不了。

    刚刚才修炼中醒过来,短时间内又不想入定,修炼这么多年了,张凡还是第一次感到了无聊。

    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很是新奇。对力量的渴求,对长生的渴望,早就深深地铭刻在了他的心中,就好像有件么东西,在他身后死命地追赶着一般。

    沉浸在其中,张凡竟是有了沉醉不愿醒来,品味着寂寞之感。

    良久良久,他忽然心中一动,伸出手来,虚空一抓。

    ”

    不远处海面上,顿时炸出了一朵灿烂的水莲花,破碎的晶莹中。一个小小的黑点,从海水中破出。飞入了张凡的掌心。

    摊开手了,黑点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里,点点湿润的痕迹,正是海水的残留。

    这东西很不起眼,看上去倒像是一颗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种子,随着风飘落在海中,渐渐失去了生机。

    一颗不知名的种子,在海水中浸泡。正常情况下怕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不过张凡却是知道,这颗种子还保留着一点活性,一点生机。

    先前就是通过体内那一小点木属灵力,感应到这点植物生机,才让他发现了这颗种子的存在。

    不然无边广大的大海,水天一色的风光,任他再强的眼力,岂能发现海波中的一个小小种子?

    这就是木属灵力的优势了。

    掂量着手中的种子,张凡心中忽有一念生。凭着心中想法,一点灵力催动。灌入了种子之中。

    ”

    绿光大作,充盈的生机,引的前方的蛮牛和墨灵齐齐回首。

    在他们的注视下。张凡掌中的种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丰盈了起来,本来干瘪的一个小黑点。瞬间变成了一颗小指头大小的饱满绿色种子。

    先是种子上的绿皮,青翠欲滴。尽显生机盎然;继而上有青嫩的芽儿破除,下有淡淡的根须散开,顷刻之间,化作一根翠绿的小苗。

    嫩枝、绿叶、花骨朵儿,

    一步一步,好像时间在张凡的掌间飞快地流逝着,一季春秋,浓缩在刹那间。

    一点一滴,缓慢而不迟疑,雪白的花瓣缓缓地打开,露出花瓣根本染上的一抹嫣红之色。

    雪白中带着嫣红,初初绽放的花儿。散布着美丽与芬芳。

    刹那芳华!

    这一个。刹那,非指的是韶光易逝,而是在一刹那间,就让芳华在掌中绽放。

    若张凡愿意,这一刹

    望着眼前娇嫩得如同要凝出露水来的花儿,张凡只觉得好像心中某个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一下一般,竟是生出了对生命的感动,与沉浸在其间的迷醉之感。

    早在以前,他就觉得蛮牛运用枯木逢春的办法大谬不然,应当是如他这般,才是其中正道。

    然而在现在这个时候,张凡却不愿意在其中多想,只是静静地看着。感受着生命的喜悦和欢愉。

    鬼使神差地。他忽然开口问道:“如何?”

    “不,好!”

    这是墨灵的回答。

    “厉害,老爷正是天纵奇才。”说实话,这真是蛮牛发自内心的赞叹。

    仿佛也觉得煞风景。那躲雪白中带着嫣红的花儿,轻轻地颤动了一下。所谓那最是一低头的温柔,恰如其分。

    张凡一阵无语,觉得自己也是犯傻,这不是问道于盲吗?

    懒得回答,就好像做出了某种的意的事情,却无人欣赏一般,一片意兴阑珊。

    恰在此时,远方一片陆地,与其上的青翠映入眼帘。

    这是一片群岛,由数不清的小岛屿组成。

    在这大海上。多的是这样不起眼的小岛。毫无值得重视的地方,这片小群岛更是早就该进入他的视线,只是一时没有注意罢了。

    看到这片群岛,再望了眼手中的花朵,张凡心中便是一动,想起了那个如同空谷幽兰般的可人儿。

    “婉

    原本就被触及的心中柔软处,更是好像被捏了一下似的,脑海中不可遏制地浮现出了那个清丽的人影。

    “去那里!”

    所谓心血来潮,便是这般,张凡忽然一刻也不想等待了,右手一挥。一道金光飞出,落入前面一座不起眼的小岛中;左手一压,将蛮牛按了一个踉跄。让他瞬间领悟了其意思,一头雾水地向着那个小岛飞去。

    片刻后,这一片小群岛的某个幕屿上,忽然金光一闪,旋即归于了沉寂。

    太阳从初升到渐渐高悬于空中。已然昼午时分。

    这个时候,平静的海面忽然被破空的呼啸声,劲风拍打海水激起浪潮之声打破。

    就在那片小群岛之前不远的地方。依稀是张凡最后停留之处,流先,飞舞,数个人影现出身形,凝于海面上。

    当先一人,身着白衣,潇洒若浮云,肩膀上架一只异种海鹰,神目如电,状似焦躁。

    在白衣人的身后。一个红衣老者。一个绿袍中年,最后一人则为体型雄壮,脑袋上尽是浓密虬髯似狮子鬃毛的彪形大汉。

    四人悬停在海面上,脸色多少有些凝重。

    “白吼,怎么回事?”

    四人之中,那个鬃毛大汉最为冲动。粗声粗气地吼道。

    “消失了。”

    白衣人摇了摇头,疑惑不解地说道。

    “怎么会消失了?”

    这次开口的却是那个绿袍中年人,他的语速不急不缓,颇有一点阴柔的味道。

    “不知拜”

    白衣人安抚了一下肩膀上的海鹰。冷漠地应了一声,旋即不再开口了。

    “从那个狗屁小岛上一直跟到现在。竟然让他们跑了,真是气煞人也。”

    鬃毛大汉狠狠地以拳头砸了一下掌心。恨恨地说道。

    这个时候。四人之中一直一言不发的红衣老者扫了鬃毛大汉一眼,让他猛地一缩脖子,显然很是忌惮,其后才缓缓说道:“追不上也好。”

    “就是追上了。我们也未必是别人的对手。”

    这个红衣老者的地位显然甚高,他的话其余人等虽然不是很服气,却无人开口质疑打断。

    “看那个岛上的痕迹,对方实力显然非常强,再说事有凑巧,或许真是有哪方高人偶尔路过,未必就与紫府州有什么关系。”

    说到这里,红衣老者顿了顿。哑然失笑,显然也是想起现在人都追丢了,再说这些,又有何用?

    “罢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我们去麒麟海吧,时间快来不及了。莫再纠缠。”

    即便是不赞同他的看法,此时也无法可想,已经追丢了,又能如何?

    少顷。四道流光。划破天际,消失在远方。

    张凡并不知道在他心血来潮离开后,那片海域上,还有这样一幕发生。

    金光一闪,他就出现在了一个宽敞的石屋中。

    掀开门帘。步出内室,一股茶之芬芳,扑鼻而来。

第一零二六章 美人恩

    江红小点中,当以酒芒浓列为贵,绝小拔小!外,川灿里茶。

    茶之韵在悠然,在平淡中见真意,需要的是沉淀下来的细细品味。

    在这方与世隔绝之处,幽谷石室之内,实在是没有什么比一盏香茗更为应景的了。

    张凡一迈出内室,便见水汽氤氲,如坠仙境,闻得茶香萦绕不散,口中生唾。

    绝于尘世,若有佳人,红泥小火炉,素手烹茶,定让人沉醉不知归路。

    然而在这个。时候,眼前徒有茶香四溢,不见佳人影踪。

    张凡的目光在茶桌上一扫,顿时心中一动,停下了脚步。

    此时的茶桌上,有两盏香茗。一盏满盈盈地,并无人触碰,对面另一盏,则被人饮去半盏,杯盏边缘隐然有饮用过的痕迹,淡淡的女子体香混杂其间,即便茶香隽永。亦不能掩盖。

    一婉儿。

    这么多东相处,其他的不敢说,刚香识人张凡还是能做到的。

    在两盏香茗的一旁,尚有一个小小的木盘放置,其上装满了一种黄白色的坚果,即便藏于壳中,仍有香气散出。

    若是旁人至此,自然不明所以,但是张凡却是一转念,便明白了过来。心中更是暗自叹息。

    恍惚间,他似可看到一个一袭白衣的美丽女子,轻盈地跪坐在地,先在茶桌的对面摆上一盏香茗,然后才给自己斟上一盏,连寂宾与茶水共饮。

    这样的举动,做上一千次,一万次,也未必能在等候的人到来时,恰有一盏温热的香茗品味,但她还是这么做了。

    可以想见,这绝不是第一次。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默默地做着,不求回报,不愿告知,只想在良人来时。有一口热茶饮用。

    张凡的心中,忽然觉得堵得慌,默然举步来到茶桌前,端起犹自温香的茶水,一口饮尽,好像不如此,就辜负了什么似的。

    放下茶盏,随手拈起一枚坚果入口,浓烈的香气便在口中爆了开来。

    这种坚果的名字,张凡并不知晓,但这个味道,他却不陌生。曾几何时,这东西曾被他随口一赞。

    若非那熟悉的味道入口,他自己怕是都已经忘却,却有人始终不忘,长久地准备着一份。

    ”

    不觉间,这已经是张凡踏入此地第二次叹息。

    堂堂东华真人,纵横万里厮杀,不知多少高人身陨其手下,又有多少人仰望而不可见。却在这短短时间。寻常事物面前,接连叹息。

    “最难消受美人恩,莫过于此。”

    张凡一言不发,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他身旁的两个化形大妖。却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墨灵还好,站在他的肩膀上。轻啄着他的头发,似可理解他心中所想似的。

    蛮牛就差远了。石屋本可怜他庞大的身躯浓缩成小狗大绕在张凡的脚边无所事事,转了两圈,很是无聊。

    良久,张凡长出了一口气。也不管两个家伙,踏步向着门外走去。

    下意识地,他放轻了脚步。

    甫一出门,但见白雪皑皑。一树嫣红,久违的红花谷景象跃入眼帘。

    一朵朵火红色的花儿在枝头上绽放、调零,生着凭空,散亦随风,不着天地,飘逸之余。也少去了几分真正的生机。

    在一株看上去模样大不相同的花树下,一个白衣女子亭亭玉立。

    白衣赛霜雪,乌黑的秀发飘散在香肩上。空灵而飘逸,俨然与幽谷的气质契合,融为了一体。

    偶然一缕清风拂过,拂开了额前乱发,露出了那一朵紫色幽兰。娴静而优美。

    在婉儿的面前,那株奇形花树上,惟有一朵小白花犹自绽放着。它的同伴们早不知在何时尽数零落不见,只留下了孤零零的树枝,连一片叶儿都不留存。

    任谁都能看出,这株奇形花树生机已绝。那朵小花,或许便是它最后的生命精华。

    还是刚刚的那一缕清风,拨动了树枝,就是这么轻轻一颤,让这最后的小白花,也从树枝上跌落了下来。

    轻灵到极致。随着风儿飘飘荡荡,片亥后,方至一人高。

    还不待它继续飘荡而下,一只白生生的小手抬起,将其接在是掌中。    先是踮起脚尖,举手过顶。再幽幽叹息一声,托着小白花到琼鼻前轻轻地一嗅,整个动作优美而闲适,直可入画。

    不远处的张凡,见得这一幕,亦不由得痴了。

    婉儿完全不知道。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就在她的身后,只见她仿佛自语,又似在对着花儿说话,黄莺出谷般美妙的声音传出:

    “花儿啊花儿,你为什么不晚上两天谢呢?”

    凯儿有预感,哥哥很快就会来看我呢。”

    娇嫩的嗓音,回绕在谷中。似是抱怨小白花的早早凋谢,让她的赏花计划不能实现,话语间又带着柔和之意,似

    一边说着,婉儿一边轻盈地蹲下手来,雪白的小手轻轻地在雪地上左右拨弄了一下。

    积雪被扫开,空气中蓦然飘荡着一股清冽的香气,好像玉兰绽放时,初吐露的芬芳。

    越过婉儿小小的肩膀,张凡清楚地见得。在她的面前有一个小小的隆起。一片雪白中几不能分明。

    那些堆积在一起的雪白,皆为一些散开的花瓣,枯萎下来的白花,哪怕从树枝上脱离,依然不改芬芳。

    仿佛被弄痛了小白花似的。婉儿轻轻地将其放到了花堆中。点缀在最上方。

    淡淡的风在轻吟,拂动着这朵小白花左右颤动,俨然仍在枝梢上,向着面前的空谷幽兰招动着小手。

    幽幽一叹,轻轻一拂。飘雪覆盖。隔绝芳尘。

    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张凡只觉得心中某个柔软的地方,被狠狠地触动了一下,一时间,竟是不舍得打搅这份美丽。

    一样葬花,有人能弄得凄美血腥,有种毁灭的美感;有人能吟唱出一曲哀伤的曲调,自伤其身,让人清然泪下。

    始儿却不同。她是独一无二的,略有惋惜,稍含失落,似是遗憾,不带哀怨,有的只是静静的等候。

    相信不用片刻,她就会在这一片不知看了多少年的平淡中,发掘出新的新奇,然后等着张凡前来。一起观赏。

    悠悠起身,待回转时。脸上已是带着淡淡的笑容,从葬花的情境中脱离了出来。

    随即,一抹惊喜的笑容,在美丽的脸上绽放。

    ”

    不觉间,她伸手捂住嘴巴,好像生怕惊呼出声,惊醒了梦境一般。

    “婉儿

    “哥哥,你来了

    清脆的声音中。带着雀跃。放下手来。婉儿的脸上已是浮现出了欢欣无比的笑颜。

    张凡下意识地快进了两步。衣袖一摆,一朵雪白中缀着嫣红的花儿。出现在了手中,递到了婉儿的面前。

    “送给你的,喜欢吗?”

    张凡微微一笑。终于为那朵花儿,找到了最合适的主人。

    与墨灵和蛮牛的焚琴煮鹤相比,婉儿美丽的大眼睛中闪过的惊喜之色,胜过人间一切夸赞。

    “嗯!”    婉儿大幅度地点了点头,一双小手将花儿紧紧地攥住,娇弱的身子也依偎了上来,仿佛可借着他身上的温暖,抵御风雪。

    “婉儿,你想跟哥哥一起赏花是吗?。

    张凡带着婉儿来到那株花树前,轻声说道。

    言语时,不为人注意地,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怜惜之色,不为这生命流逝的花树,只为身边的可人儿。

    “哥哥你早就来了啊”。

    婉儿脸上染上一抹嫣红,好像为刚才的一幕感到羞怯一般。

    “哈哈哈。

    张凡爽朗地一笑。豁然伸出指来,虚空一点。

    ”

    飞雪激荡,随风四散。一抹翠绿,在花树上流转。

    枯木逢春,即便是千年万年的枯木,为了婉儿的愿望,张凡也会叫它开花。洗若眼前这株刚刚凋零了最后一朵花儿的小树。

    染绿,抽芽,长叶,开花。

    一朵朵细碎的小白花,争先绽放,一缕缕醉人的芬芳,依次弥散。

    风乍起。吹落花如雨,一朵朵绽放,一朵朵落下,俨然最美的花雨。将树下的两人笼罩,其优美处,就是丹青妙手,也无法落笔,不似在人间,只应天上有。

    赏花赏花,到底是花似人美,还是人比花娇,在婉儿绽放的笑容中。张凡一时迷失,不能分辨。

    良久良久,时间彻底失去了意义,张凡与婉儿依偎着,在花树下久久地站立着,好像要一直就这么,到得永远。

    待到繁花落尽,美景终时。婉儿回过身来,灿烂地一笑:

    “哥哥,谢谢你陪我赏花

    不为枯木逢春而惊奇,不为花树新生而感激,不为浪漫而美丽的一幕动容,只为陪伴而称谢。

    此时此刻,婉儿一脸满足。别无所求。

    话音落下,她自见面后第一次放开张凡的手,好像回到了少女时一般。蹦蹦跳跳地向着屋中跑去。

    脚尖在地上点过如缤纷舞蹈。仿佛生怕一步小心,便践踏到了铺陈在地面上的一层花雨似的。

    张凡微微一笑,好像卸下了心中千钧重担一般,紧随其后,举步迈广”

    比:

    写这一章时,下笔如千钧。脑袋也昏沉沉的,不知大家喜欢吗。也不知是否表达出了我想象中的那一幕

    身体不适,最近跟纸糊的差不多,今天就这一章了,吃药睡觉。明天应该会好些,到时多写几章,让大家一次看个够恒六消襟 螓    猕    烈晰    潞 陆删    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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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二七章七颗地木

    刚迈入石屋中,满心欢心的婉儿惊呼出声。

    她口中的“可爱小牛。”自是委委屈屈地缩小了身躯的蛮牛了。

    可怜蛮牛屁颠屁颠地上前,想要讨好一下主母,却得了这么一个评价。顿时前搅拌后脚,“砰。的一下趴到在地。

    “可爱?”

    蛮牛心中那个委屈啊,没法提了,一时间,都对自己成为一个如同覆海牛魔大圣般伟大坐骑的志向产生了怀疑。

    墨灵幸灾乐祸地叫了一声。旋即飞到了婉儿的小臂上,堂而皇之地享受起了区别待遇。他跟婉儿可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不提这些年来的接触,单单是昔日一起在破山城时的相处岁月,就让他有资格鄙视蛮牛这个外来户了。

    见得墨灵,婉儿也很配合地将蛮牛抛诸脑后,开心地与墨灵玩耍着。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时不时瞥向蛮牛的得意目光。

    看到蛮牛那郁闷得要内伤的模样。张凡不觉也有些好笑,微笑着开口道:“婉儿,蛮牛可不是什么可爱的小牛。”

    “灿”

    婉儿好奇的目光投来,蛮牛顿时如吃了人参果般精神抖擞。

    小心地望了张凡一眼,见他随意地望门外一瞥,蛮牛立刻心领神会。哧溜一下,就窜了出去。

    “唉。

    随即,一声声势浩大的牛吼声。响彻整个山谷,震得漫天鹅毛大雪纷乱,俨然狂风肆虐景象。

    站在张凡与婉儿的角度,向着门外望去,恰可看到一头金甲神牛,威风凛凛地站立着,庞大的身躯占满了整个视野,足从显露其不凡。

    为了给主母留下一个好印象,蛮牛这下真是下了功夫了,精气神提到了顶点,虽然只是稳稳当当地立着。却给人脚踏汪洋,水波不兴的震撼感,即便是张凡,也暗赞了一声好威势。

    可是婉儿的表现,再次出乎了他的意料。

    “好漂亮啊!”

    婉儿诚心正意地赞了一声。

    ”

    蛮牛顿时四足一软,有些站立不稳。险些重蹈了覆辙。

    “漂亮?!”

    “能不能用威猛、威风之类的话来形容啊?”

    欲哭无泪啊,可怜的蛮牛一边自我安慰不是他脚软,而是这地上的积雪实在是太厚,一边以哀怨的目光望向婉儿和张凡,那模样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张凡先是错愕了一下,继而朗声大笑,心怀大畅。

    别人不知道的是,此时他倒是对蛮牛颇为欣赏,好家伙,真是天生当坐骑的料子,进入角色就是快。

    不久前犹自是威风赫赫的化形大妖,一旦下了当坐骑的决心,立玄就将过往的一切抛诸脑后,积极地讨好起主人来,连第一次见面的主母都不例外。

    至于这里面有没有祖传的理论指导。张凡就不知道了,也不感兴趣。只知道现在对其很是欣赏,这就足够了。

    蛮牛这家伙也当真识趣,眼看不可能得到什么正面的评价了,索性便收起了真身。重新化作了袖珍模样,屁颠屁颠地钻进了屋里。

    涤素手而煮香茶,在婉儿温婉优美的动作里,张凡的心情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在她的询问下,张凡一点一滴地叙述着他的经历,不曾删减,没有文饰,该如何就如何,在这叙述中,他仿佛也再次经历一遍般,心中别有感悟。

    时间,就这么既缓慢,又快速地过去,转眼便是一月。

    张凡难得静下心来,结结实实的陪伴了婉儿一个月的时间,这个让谷。这个人儿,就好像是他心中的一片净土与港湾,在这里他可以放下一切纷争凶险,一切勾心斗角,安稳地休憩。

    一个月后的一天,张凡仰躺在云床上,好像陷入了沉睡中一般。

    在他身旁,被褥凌乱,似是经历过了一场大战。隐然还有温香留存。显然枕边人不过离去了片剪。

    稍顷,他忽然神色一动,睁开了眼睛,望向了门外。

    几无先后之差,门帘被掀起,婉儿略微蹙着眉头,盈盈入内。

    见得她神色间的郁郁不乐,张凡不着痕迹地一皱眉,旋即平复了下来。心事重重的婉儿,更是完全不曾注意到这点。

    “婉儿,思雅可是对你说了什么?”

    张凡微微一笑,云淡风轻地说道。

    ”

    这个时候,婉儿才发现他已经醒来,双颊染上嫣红,不知是为了昨晚的“大战”还是为了自己的倏忽。神色间也带着几分惊奇之意,会说话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着,仿佛在问“你是怎么知道的”一般。

    三天前,婉儿在这破山城区域唯一的朋友,当年在宗门内的师妹,循礼前来拜访。

    这个师妹每隔一两月的时间,就会过来一趟,为婉儿送些生活用品。提供些帮助,顺便聊

    对这个朋友,婉儿还是比较看重的,当时就陪她嘀嘀咕咕了一阵。

    没想的是,三天后破山城元婴真人思雅竟然亲自上门来了。

    这个思雅,张凡并不陌生,昔日此人曾以重伤之身,带着婉儿等人困守在这红花谷中,最后还是他出手相助,这才度过了难关。

    也是在此人的手中,他得到过几枚地木,虽然这些年来一直不过派上过大用场,却也不能不说,确是天的间罕有的奇珍异宝。

    有过这么一番相处,对思雅的气息张凡自然是熟悉的,一经来到附近,就为他所察觉。

    婉儿不知道的是。在妇与接到思雅的传讯,外出与其对话之前,张凡的气息就曾与思雅有过短暂的接触。

    当年相遇,他的修为还不及思雅这个老牌的元婴真人,能有出手一锤定音的机会,还是因为双方皆是重伤之身。

    这次却是不同了。一经接触,他就发现以他现在的实力,哪怕是不动用任何特殊的手段法宝,也足以稳压思雅一头。

    发现这一点的不仅仅是他一人,思雅当时就表示了退却,一触即收。没有表露出什么来。

    想来也正是如此,一些话思雅就不好当面跟张凡说了,而是想通过婉儿转述什么,这才有了婉儿脸上的为难与迟疑。

    婉儿本来或许未必就想做这传声筒。让爱郎为难,现在张凡一口道破。她才迟疑地说了出来。

    原来。在三日前那个师妹前来的时候,婉儿就将那花雨一幕兴致教勃地跟对方提了一遍,按她的本心。只是想让这唯一的好友分享她的幸福罢了,结果却引来这一幕。

    思雅的所求也很简单,就是想让张凡以枯木逢春的手段,帮她一个,忙。仅此而已。

    这本不是什么大事情,思雅也准备好了足够的报酬,可在婉儿看来,却是因为她口风不一严,才引来了这番麻烦。

    说完之后,婉儿一副潜然模样,到是让张凡一阵好笑。

    “好了婉儿,这算得什么事情。不用难过。”

    微笑着安慰了一句,倒也不是虚言,这对他来说,确是不算什么大

    。

    若匙心中不满。以他现在的实力,夷灭破山城都不是什么难题,倒也不需要跟自己人作色。

    “真的吗?”

    婉儿怯生生地问道,显然是怕张凡虚言安慰。

    “哈哈哈”

    张凡摇头失笑,揉着婉儿的脑袋,满是宠溺之色。

    在他看来,这的确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婉儿安守寂宾,享受寂宾。却不代表她不能有朋友。跟朋友分享自己的牵福,何错之有?

    看出张凡的确不将此事放在心上。婉儿才放下了心来,从怀中取出两件东西,摆放在他的面前。

    这两样东西,自是思雅托她转交的。

    二者一为比手掌略长一点的火红色玉盒,另外一样,则是两枚青翠欲滴,仿佛翡翠雕成的种子,莲子一般的东西。

    两颗种子张凡暂且放到了一旁,先拿起玉盒端详了起来。

    透过晶莹别透的水晶盒盖,可见的七颗暗红色泽小拇指大的东西,铺陈在其中,好像暗藏着火种的木炭,粗糙中带着浑厚之意。

    这种将大地之浑厚、地火之暴烈、木属之生机融为一体的东西,普天之下,张凡只见过一物一地木!

    “七颗地木,好大的手笔,好小家子气的手段。”

    一赞一贬,针对的都是玉盒之后的思雅。

    任何一个修仙之人,都可以轻易的在玉盒上发现强大的禁制这禁制波动内敛,浑然和谐,隐隐沟通天的元气,确有独得之秘。

    不用婉儿开口,张凡瞥一眼便知道,这七颗地木显然就是让他出手的报酬了,这个手笔不可谓不大。至于上面的禁制,则是小心起见。让人看得到摸不着,明显是想事后才给付。

    从谨慎来看,自我大错,但显得太过小家子气。底气不足,却是显而易见的。“班门弄斧!”

    张凡心中哂然,随手将装有七颗的木的火红玉盒放到了一旁,转而从婉儿的手中接过了两颗种子。

    这两颗种子确实翠绿得喜人。婉儿也很是喜欢的模样,一直拿在手中把玩着。

    “思雅有没有说这是什么种子?”

    拈起碧玉般的种子在手,张凡悠悠然地问道。

第一零二八章安置婉儿

    拈起碧玉般的种子在手,张凡悠悠然地问道。

    莲子般的碧玉种子把握在掌中。他的神识感知一扫而过。顿时对其情况心中有数了。

    这两枚种子并未死亡,但也称不上活。

    不知有过怎么样的经历,两枚种子的生机尽数内敛在最核心处,层层包裹之下,近乎死寂一片。

    若非张凡神识了得,几乎察觉不到还有那么一丝生机留存。

    这种情况下,生亦如死,想以外力激活,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怕是其间的生机尚未引动,种子本身就被破坏了个彻底。

    对此,思雅等人想必也很是头痛。恰在这个时候,得到了那个“师妹。的消息,既然枯木都能逢春。遑论激活本就留存的生命力了。

    这件难事对张凡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洞悉了这些,再加上此前的判断,此时他对思雅避而不见的心思,已经了然于胸了,除却这碧玉种子的用途是什么,值得她下这么大的本钱外,再无疑惑。

    从装有七颗地木的玉盒和上面上的禁制,张凡就明白这才是思雅计划中的报酬,而且定然不是她一人所能决定的,至少其上的禁制,就绝对不是她一个人能设下的。

    她此行,代表的是整个破山城势力。

    按其本意,十之**是想与张凡面谈的,可是一接触,她就改变了

    意。

    无他,毕竟是在地木一事上他们做得太过小家气,而张凡的修为又今非昔比,完全能将思雅压制,有些话就不好当面说了。若是张凡当面嘲讽,她未免就太下不了台了。

    “什么种子?”

    婉儿可不知道他在这刹那间。脑海中究竟闪过了多少念头,只是可爱地侧了侧脑袋,回想了一下。随即摇头道:“她没有说呢只是说哥哥自会知晓。”

    “哦。”

    张凡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中大致有数了。

    这种子的不凡是一定的了,否则思雅也不会如此有信心他定然会知晓。

    同时她这般做法,也相当于是将第二颗种子作为请他出手的报偿了。试问若真是好东西。张凡怎么可能不笑纳呢?

    多想无益,张凡将两枚莲子状的碧玉种子与火红色玉盒放到了一起。却并未马上处理,而是正色对婉儿说道:“婉儿,你想不想跟哥哥一起走?。

    这个问题,他早在数十年前就已经问过了。现在不过是旧事毒提

    。

    “悲。

    婉儿先是斩钉截铁地回答一句,本心吐露,明澈如山中清泉,全无杂质。

    随后又四顾了下左右,眼中露出缅怀之色,不舍之色,眉宇间隐约还带有恐惧,对她来说,这石屋。这山谷。才是真正的世界。一草一木都是她所熟悉的,而外界纷扰。却是恐怖。

    “又不想。”

    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抖,婉儿不自觉地缩了缩身子,好像感受到了寒冷袭来一般。

    想又不想,这个答案将她心中的矛盾表露无遗。

    婉儿的想法,张凡多年前就已经知晓,空谷幽兰处于闹市之深,不是为红尘所侵染而失去本色,就是黯然调零落尘。

    他甚至无法想象,她如何与惜若那般女子相处。

    惜若在他的面前;固然是一个从不掩饰爱意的温婉女子,可在其他人的眼中,却是一个狠辣古怪,不可招惹的妖女。

    两者之间,全无可比性可言。以婉儿的柔弱,与跟他人交往的恐惧来看,让她降临尘世。也未必就是真为了她好。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婉儿就是一朵幽兰绽放在空谷,此后无数年,皆为如此,这是她的生命,她的生活,虽然张凡只要坚持,婉儿定会屈服。可那样的婉儿,还是那个娴静而美好的女子吗?

    张凡不敢肯定!

    好在,他之所以会旧事重提,就是有了新的想法。

    微微一笑,张凡轻轻地拈起婉儿的一缕秀发,柔声道:“要是能让你一个人继续呆在这里,又能时刻在我的身边,你愿意吗?”

    “愿意!”

    婉儿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惊喜之色,连想都不想地给出了答案。

    “那好”。

    张凡早有决断,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也不拖泥带水,一手托住婉儿纤细的腰肢,一手展开衣袖,一扫而过。

    “。

    一道金光,从内室的地面上浮现。窜入了他的袖中,正是乾坤金盘。

    这面金盘,他安置在此处多年。沟通地底地表,现在终于到了完成使命的时候。

    一起被扫入袖中的,还有装有地木的火红色玉盒,以及那两枚碧玉。

    。

    做完这些,人影一闪,婉儿只觉的劲风扑面,连眼睛都睁不开。待的一切平静下来,睁开眼睛一看。却发现她已经跟张凡一起凌空而立。脚下便是她幽居多年的红花谷。

    紧接着,更加奇妙的一幕,冉现在了她的面前。

    婉儿只觉得张凡身子一动,扶甩旧要肢上的手臂转。换成了右即张几左袖舒展开聚然一道土黄色的天幕,当空罩下。

    ”

    大地震颤,轰鸣不止,好像泥足巨人拔出巨足,撼动了整个大地一般。

    待得一道黄光,飘入张凡的袖中。下方的大地已然换却了模样。

    本来红花谷的位置,山谷不见,代之的是一个豁然大坑,坚硬的岩层断面平滑,就好像被利刃切割过,又细细打磨了一番般。

    婉儿虽然离群索居,少与人交往,但不代表她就笨,片刻惊诧之后,她就反应了过来。一双美目闪着光亮,望向了张凡的左袖。

    显而易见,整个红花谷已然搬了家。

    到了这个时候,她也知道以后的住处。到底在什么地方了。

    霎时间,一抹灿烂的笑容,在她娇俏的小脸上绽放了出来,在这笑容的面前,百花亦失去了颜色。

    “婉儿,你愿意住进来吗?那是哥哥一个,人的世界。”

    张凡微笑着,再次展开了衣袖。

    “嗯!”

    婉儿用力地点着头,一双小手不觉间牢牢地捉住了张凡的衣袖。洗若少时,与他相依为命,一起来到这个陌生的地底世界一般。

    “好,闭上眼睛,不要抗拒!”

    “我带你去看看新家。”

    在温柔的声音中,婉儿安心地闭上了眼睛,随即一片温暖,春回大地般的感觉。将她包裹,”

    紫府州天地,平静在片刻前被打破,一个山谷从天而降,落入了这方天地,并在了紫府州的边缘。

    大地核心处的先天一气大地元胎搏动了一下,土黄色的光华如流水般扫过,顿时山谷与紫府州大地,严丝合缝地连接在了一起,比若一个沉睡的巨人,将手脚从被窝中伸出一般,浑然和谐,全无突兀之感。此时,张凡与婉儿,也出现在了红花谷的边缘。

    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婉儿脸上的笑容就再也没有消失过,那种莫名的惊恐,也从她的心中消失无踪。

    站在红花谷的边缘处。张凡一指点向前方。顿时无形的波纹,横绝天地,就好像一个罩子,将整个红花谷笼罩。

    “婉儿,你看那里。”

    张凡指向前方星光笼罩,一片瑰丽神秘的所在,轻声道:“那里是星州,在那里也生活着一些人。其中有个姑娘叫星凤,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跟她交个朋友。”

    “嗯!”

    婉儿乖巧地点了点头,眼中倒映出一片星光璀璨,显然那方神秘之地,也让她很是感兴趣。

    “止谷周围有我布下的屏障。除了你之外,其他人都不能进出,除非你亲自引领。”

    张凡确实已经将能想到的都做了准备,婉儿愿意自可与星州土著交流。不愿的别人连山谷的影子的都看不到。在这个独有的世界中,安全更不是问题,远比地底要好上无数倍。

    这个想法固然在得到紫府州后,就在他的心中扎根,然而并未完全下定决心,可说是思雅在背后推了一把。

    既然婉儿已经让人惦记上了。哪怕是现在可以威慑一时,谁知道日后会不会有人昏了脑袋,做出伤害到婉儿的事情来。

    即便是有乾坤金盘做最后的退路,张凡的心中仍然隐含着几分忧虑。

    只有紫府州,才是真正的安全,只要他不死,就没有任何人能威胁到婉儿。

    大地乾坤袖毕竟是防御至宝而不是袖里乾坤,除非双方有天上地下差别,修仙者与凡人间的差距,否则强行收入有灵智的生命是做不到,只有在对方同意的情况下,才能顺利进行。

    这一点,除非到张凡元神大成,紫府州现世显化,成为化神凭依,才有可能改变。

    当然,这对婉儿来说,不成问题。别说不要抗拒了,就是让她赴死,只要出自张凡之口,她都不会有任何的意见。

    徜徉在谷中片刻后,张凡从紫府州中脱离了出来,来日方长,现在要解决的,就是最后一点麻烦了。

    红花谷原址处,一个豁然大坑洞的上方,张凡凌空而立,掌中一点绿光,遍洒天地。

    当第一点嫩芽儿。带着稚嫩的气息。生命的活力,自他的掌中吐露出来的时候,整个天地,瞬间为之沸腾了起来。

    “这是,”

    张凡的脸上,终于动容。

    。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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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二九章再无瓜葛

    “归元灵木!”

    张凡终于动容。

    果如思雅所说,根本不需解释,只要复苏了种子,见得了其真面目。张凡自然识得。

    其实哪里需要待其成长,不过是刚刚吐出一片嫩黄的芽儿,他就一口叫出了其名字。

    这个特征。实在是太过明显了。

    一天地灵根:归元灵木!

    张凡本来还有点漫不经心的态度。顿时一扫而空,化作一片惊喜与凝重。

    归元灵木,相传为天树遗种。这点自然没有人能给出佐证了,传说毕竟是传说嘛。但是其奇异之处,却是不容忽视。

    归元灵木所在之处,天地灵气如万流归宗,蜂拥而来,以大地为通途。速度之快,无与伦比。

    这不仅仅是吸纳灵气,造就灵地的问题,而是真正改天换地的作用。

    归元灵木所在的地方,日夜受灵气滋润,灵脉自生,灵木本身更是相当于一个。活动的灵脉。

    几乎在刹那间,张凡念头电转,就琢磨出了不少以归元灵木为本可以施展出来的攻防手断了。

    此异种,的确是称得上是“天地灵根”四字,冠得上此称呼的,不过寥寥几种天地灵物罢了。

    在归元灵木抽出第一缕嫩芽之后,异象骤生。

    蓦然间。若风乍起。漫天灵气汇聚,席卷在张凡周身上下,如同沐浴在灵气长河中一般,几乎要忍不住呻吟了起来。

    从无数毛孔中,从周身窍穴中。从口鼻间,无尽的灵气若有生命般地钻入,即便是以张凡元婴中期的修为。全无准备之下都有应接不暇之感,更胜过天下任何灵境之地。哪怕是浸入灵眼之中,也无此充沛灵气。

    涌入张凡体内的,还仅仅是小部分。大头尽被他手上刚刚抽出嫩芽的归元灵木吸走了。

    眨眼功夫,抽根发芽,一抹翠绿出现在了他的掌中,无尽生机,灵气滋养。

    此时聚拢而来的灵气,成无根之势。在外围拼命地涌动着,却挤不近来,彼此碰撞着,隐然无数惊雷在虚空中炸响,风暴的雏形。

    导致这一切的,乃是张凡掌中的灵根,尚且无根植的土壤,无法发挥出它真正的威力之故。

    沉吟了一下,张凡忽然手腕颤动了一下,掌中灵根化作一抹绿光,摇落空中,落入了那个红花谷搬迁造成的豁然大坑底部。

    绿光遁入土石之中,无论下方是青石还是沃土,好像都妨碍其扎根一般,绿光一敛即收,真正地立足了大地。

    与此同时,漫天汹涌狂暴的灵气。仿佛折翼的妖禽般,顷刻之间掉头向下,好像抽离了一般,扑到了归元灵根的所在。

    “轰隆

    声声裂石之响,轰然之音响彻,整个大地开始了剧烈的颤动。

    此时若是闭上眼睛,凭着这声音几可想见无数条粗壮的根系在大地中咨意蔓延。破碎土层,裂开坚石的情景。

    非如此,也不会有如此浩大的声势。可是实质上,张凡清清楚楚地见得,归元灵木在无尽的灵气滋润之下,也不过迅速生长到了一人高,便凝滞不动了。

    它脚下的根系。更是不能真正的蔓延深入,仅仅是与枝干相配,与寻常一般大小的树木相差仿佛罢了。

    真正贯穿大地,是灵气的通道,是无形的根系,以灵气沟通,真正向着无限远处蔓延。

    灵气根系及处,就是归元灵木影响所至,整个范围内的灵气都被抽取。汇聚于一处。

    这般灵气浓郁程度,随便作用于一棵植物上,无非便是两个结果,一是虚不受补,当场撑爆;二是枝繁叶茂。飞快生长,并且叶片花果中带着灵气,为上好的灵茶灵酒材料。

    可是归元灵木毕竟是天地灵根,终究不同。

    拔高到一人高的树体上。固然一片青绿如翡翠雕成,却非绿叶之功。而是枝干树枝上尽数覆盖着有无形之绿色。

    真正意义上的叶片,一片也无。

    在枝头最上方,只有一个半卷着的嫩叶,欲展未展,若羞怯怯的少女,半掩着姿容。

    片刻之后,汹涌的灵气潮汐好像达到了一个平衡,稳定了下来。

    归元灵木所在之处的灵气,也达到了一个顶点。

    自此,除非偌大区域灵气呈枯竭之状,否则的话这个态势将一直持续下去。

    “竟然连一片叶子都不曾展开。”

    不知何时,张凡现身树下,望着那片半展着的绿叶,暗暗摇头,吃惊不已。

    他竟然知道归元灵木的名字,对其特性自然也了解一二,归元灵木吸纳天地灵气滋养自身,周遭灵气的浓郁程度。以叶片的多少最为明显。

    红花谷所在,本就是不是什么灵气浓郁之处,归元灵木联,山只能过到不晏叶的显与浓郁程度,即便是如此,也必一让辰几咋舌不已了。

    传说中,归元灵木的极限是十叶大圆满境,张凡以前还不以为然,现在才知道其真正的恐怖之处。

    管中窥豹,真要达到那种十叶灵气强度,怕是仙界中也未必能够。毕竟越往上,要展开一叶也就越是困难。

    感慨一阵,张凡伸出手来抚摩着这株灵根,眼中闪过一抹犹豫之色。

    天知道他有多想把这东西一把装入到紫府州内!

    犹豫了片刻。他还是放开了手。摇头自语道:“算了,看在婉儿的面子上,看在还有一颗种子的份上。给你们留下吧,也算是还了这么多年来对婉儿的照顾之情。”

    “以后两不相欠,再见无期

    话音网落,金光一闪,张凡踏上了乾坤金盘,消失在了地下修仙界中。

    在他离去的最后一刹那,似有一回首,脸上隐然带着讥请的笑容。

    稍顷,破空呼啸之声,蓦然刑破了这方天地难得的平静,漫天灵气震荡着,浮动了起来。

    流光一敛,现出了两女一男。三道身影。

    当先一名女子,正是思雅!

    第一时间,三人的目光,齐齐汇聚在了豁然大坑洞中那棵一人高纸的归元灵木上。

    “成了!”

    “归元灵木!”

    三人的眼中,齐齐现出了火热之意。情不自禁地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此地充沛到了极点的灵气。

    这还是在贫着之地,这柱归元灵木若是移植到了新建的破山城中,那又是另一番模样了,至少第一叶完全展开不成问题。

    良久良久,他们才收回了心神。想起了张凡跟婉儿来。

    思雅瞥了一眼某出,那里正是乾坤金盘隐入地下的所在,虽不曾发现乾坤金盘的踪迹,却还是感受到了张凡的气息。

    “他就这么走了?”

    思雅的脸上,闪过一抹诧异之色。

    她自不是因着张凡的神龙见首不见尾。这么多年来,她早就知道了张凡有这个。手段,让她诧异的是。张凡竟然没有找他们解开玉盒上禁制,收取报酬的意思。

    “师姐,还真是大手笔啊!

    站在思雅身后的另一名女性元婴真人,幽幽一叹道。

    刚才他们都被归元灵木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现在回过神来,自然发现红花谷给人来了个连锅端,不见了影踪。

    思雅暗叹一声,怅然若失,摇头不语。

    她的那个“师妹”也是沉默了一下。随即说道:“当年小妹刚刚夺舍。只是远远看了他一眼,不曾想他现在厉害若斯。”

    “师姐,他真的已经比你强了吗?”

    “嗯!”

    “我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思雅沉重地点了点头,毫无粉饰之意。

    到了她这个境界,强就是强,弱就是弱。直言又有何妨?

    思雅本来想着有地木为饵,再有第二颗灵根种子表诚意,还有婉儿以后还要继续在这里生存为倚仗。让张凡尽力帮忙。不生贪念。

    现在看来,一切都失去了控制。现在能获得一株灵根,已经是张凡够厚道讲究了。

    若是不然,他来个扫荡一空。思雅等人再来。也只能生一肚子气。于事无补。

    没有地木和婉儿,他们凭什么钳制一个实力更在其上的高手。在思雅自认不如的时候,三人中站在最后的那名男子就冷哼了一声。显然是不以为然,现在更是沙哑着声音问道:

    “他就不想要地木了吗?”

    此人一袭黑袍,皮肤也显得暗沉。全身上下没有半点生机透露。

    听到他的声音,思雅的眉头就是一皱,不知是对其明知故问的不耐。还是觉得他的声音刺耳,并不回话,好半晌才幽幽一叹:

    “或许他有能力破解吧”。

    “毕!”

    黑袍男子嗤之以鼻地冷哼了一声,自信满满地道:“那怎么可能?那可是

    可是什么,他却没机会说出口了。无论曾经怎么样的辉煌,如何高不可攀的秘法,都比不过无可辩驳的事实摆在眼前。

    包括黑衣男子在内,思雅等三人齐齐一颤,好像感应到了什么。

    无垠广阔的碧波荡漾,蛮牛悠悠然踏足波涛,倏忽之间,跨越无数距离,向着日出的方向行去。

    镇海神牛的背上,张凡随意地一上一下抛动着火红玉盒,其上的禁制。其中的地木,尽数不在。

第一零三零章大逃杀

    人说,时间是最无法捉摸的事物。有时候还没怎么地呢,就吭哧吭哧跑个不停;有时候,想让它稍稍停留下脚步,却是千难万难。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受人思绪心情影响的,不仅仅是现实景物的映照,还有时间的流逝。

    这三个月,无论是张凡、婉儿,还是蛮牛,都觉得时间流走那叫一个快啊,日子实在好过。张凡与婉儿自是不用说,难得的三月无事,互相依偎着说说话,看看日出赏赏月什么的,时刻相处。自是时间易过。

    对蛮牛来说,也是如此。

    这三个月来,他总算是体验到了祖辈所说的作为坐骑的好处了。

    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担心,只要狠吃快跑,足够了。

    无论有什么事情,都有张凡这个做主人的处理,他一坐骑,老老实实的踏海扬波便是,日子不要太轻松了。

    与此前朝不保夕,东躲西藏。路上遇到一个稍稍强点的修士。都担心是不是仇家找上门来,或是某人看上了他的一身皮肉加妖丹,准备拿他开刀相比,自是神仙一般的日子。

    若说有什么不满意的,那就是张凡多半时间都不在他的背上,而是在紫府州中与婉儿在一起,这未免有些美中不足。

    这个时候蛮牛血脉中的坐骑之心已经彻底地引发了出来,只觉得背上没人分外的不爽利。

    当然,这一点他是无论如何不敢说的。

    三个月的时间,转眼间便流逝到了尽头,一日,蛮牛终于在一处海域上停下了脚步。

    这片海域本来一片黑沉沉色泽,泛着苍白的泡沫,涌动的波涛席卷百丈之高,轰隆隆的响声不绝于耳。

    蛮牛这一驻足,情况顿时大妾。

    整个怒海好像瞬间被镇压了一般。水波不兴,一抹碧蓝渐渐浮现了出来,竟是大海生生抑制住了暴怒,一片平静。

    蛮牛顿时得意了起来,第一次当坐骑给主人代步,就是在他最熟悉。最能发挥出实力来的大海上。这就是老天眷顾他的坐骑之路,让他如何不暗自得意。

    一边心中暗爽,一边还不忘偷眼看一下背后,他这是想要捕捉一两抹赞赏之色来着。

    可惜一看之下,蛮牛登时失望了。

    张凡完全没有注意到坐骑刚刚发挥了一下他的天赋之长,眉头略略皱起,先是惊疑,继而隐现喜色,好像发现了什么一般。

    “蛮牛,北方!”

    蛮牛正失落呢,张凡的手掌忽然拍在了他的背上,言简意垓地吩咐了起来。

    命令一下,他问都不问,当即兴奋了起来,发挥出了最高速度。荡起波涛,带出一条水线在海面上蔓延,瞬间消失在了北方。

    波涛如怒,浪高齐天。在肆虐的狂风中,数道流光起起伏伏,若隐若现。

    一场争斗,在大海中爆发。

    前四后二,六道流光,追逃之间。无数海波被抛到了身后。

    这六人气息皆是强大无比,又都在灵气激荡之时,六道灵光过处,俨然破浪分海一般,大片大片的海水,被他们的散发出来的威压迫到了两旁,层层叠叠而上,形成了两道高达百丈的水墙。

    六人一过,身后水墙胡塌下来。轰然巨响声连绵不绝,紧紧地跟在他们的身后蔓延向远方”洗若一条蜿蜒咆哮的水龙,长啸于大海深处。

    单单看这威势。就不难知道,这至少是六个元婴真人,化形大妖级别的强者。

    这个级别的强者,哪一个不是称仙作祖,一方之雄,等闲难得见得一人,况乎如此的六人激战。

    这一战若在陆地上爆发,定然引来无数人观战,糜烂数十里,过处一片哀鸿。

    可惜这是在海洋深处,除却一二倒霉的妖兽之外,再无其他的干扰。

    若有外人在此,当不难看出,前面人多势众的四人,竟是狼奔系突逃窜的一方,后面的两道流光,一紫一黑,穷追不舍,很有些上天入地不罢休的架势。

    “该死的,方老,枯荣岛还有多远?。

    跑在最前面的一个白衣男子。惊慌失措地吼道。

    在他身后不远处,一个红衣老者紧随其后,想来就是白衣男子口中的“方老。了。

    他们的目标,竟是枯荣岛。

    “快了,不用担心,最多不过数十里地。”

    红衣老者百忙中回首望了一眼,竟是没显出几分焦急,就好像被追杀的不是他一般。

    这份气度却不曾影响到白衣男子,但见他气急败坏地接着吼道:“他们速度比我们快,还没到那里我们就会被追上的。”

    “方老你快想想办法。”

    生死关头,什么矜持骄傲都不在了,白衣男子俨然将红衣老者当成了救世主模样。

    “放心”。

    红衣老者的声音愈发的云淡风轻了起来,“我们是比那两个怪物慢。但有人比我们更慢。”

    “嗯”

    白衣男子一。旋即反应了讨来。试探地问道!“你是说一一

    还不待他说完,红衣老者截断道:“噤声。就是你想的那样。”

    其实何须如此小心,波涛声惊天动地,两人的声音,何愁为人所闻。

    白衣男子迟疑了一下,眼中闪过惭愧、犹豫、惊恐,最终化作狠厉之色,狞笑道:“就这么办。”

    显而易见,身后的两个同伴,在他们两人的心中,已经等于是死人了。

    恰如林中遇到猛兽,你不需耍比猛兽跑得快,只要比同伴快些,足矣!

    就是这么残酷!

    最后的两道人影。愈发的近了。

    “方老,白吼!”

    恰在此时,一声惊慌大叫声从集后传来显然是两人同伴也发现敌人追上来了,在大声呼救呢。

    听到他们的声音,白衣男子与红衣老者身子一颤,不仅不停下反身相助,反而跑得愈发地快了起来。

    这个时候,哪怕是傻子,也知道他们在打着什么主意了。

    “王八蛋,老子不会放过你们的”

    怒吼声旋即被惊天轰鸣响动,怒海狂澜之声掩盖,再不可闻。

    前方两人,头都不回,跑得更快了。

    “老子跟你们拼了。”

    被抛弃的两人之中,一个虬髯遍生,犹如鬃毛般的大汉,怒吼着反身。竟是不逃了,就待要拼命。

    这个鬃毛大汉的身旁,一个绿袍中年人满脸铁青之色,虽然不像鬃毛大汉那般吼叫出声,却也持着一件钵状法宝在手,显然也是要一搏生死了。

    两人的实力或许算不得很强,但奈何人家情急拼命,紧追不舍的两人,不得不停下了脚步。毒心应战。

    红衣老者的确看得很准,无论鬃毛大汉和绿袍中年人怎么想的,为了他们自己的安命,也不得不奋力抗争,将追兵拖住。

    这就是阳谋,即便是知道了。他们两人难道就能引颈就戮,给红衣老者他们增添麻烦吗?生的渴望,哪怕百万分之一的几率,都不会让两人那么做的。谁叫他们跑得慢呢?

    此时,紧追而来的两人也察觉到了这个情况。

    “晦气!”

    一道紫光中传出了一个很是不满的声音,随即“轰”的一声,紫光掉头向下。径直破入了大海之中。

    “将就凑活吧,聊胜于无了。”

    追兵中的另一人,懒洋洋地说道。

    话音未落,一个庞大的阴影笼罩到了海面上,却是那人现出了妖兽真身,却是一个化形大妖。

    他的面前,正是最早想要拼命的鬃毛大汉。

    鬃毛大汉也不仅仅是说说而已。“的一声狮吼,一头雄壮的雄狮,横空出世,威风八面,百兽之王的雄风,充斥天地。

    鬃毛飞扬,狮头摇摆,一声狮子吼,震碎了方圆数里之内所有的浪头。狮吼声范围内,所有人的身形都猛地一滞。

    海面上,蓦然浮现出了或大或小无数的鱼肚白,皆为在一声狮吼中被生生镇毙的倒霉蛋。

    这声狮吼对这些倒霉的海兽来说自是无可抵挡的恐怖,可对这头狮王正面的强敌来说,却算不得什么。

    “嘿嘿,不错,”

    一个略带欣喜的声音传入了狮王的耳中,还不等他反应过来,整个。天地,就蓦然暗了下来。

    “吞天鼠!”

    一声惊呼,从狮王的身后传来。还不及品位其中的含义,狮王的意识陡然浑浊了起来,那便是他最后听到的声音。

    在狮王背后的绿袍中年人看来。那一刹那,黑光尽褪,拦住他们的强敌骤然现出了真容,却是一条庞大的老鼠状妖兽。

    甫一现身,上顾支天,下顾破海。一张巨口成吞天之势,猛然一吸。

    一吞天噬地!

    堂堂狮王,化形大妖,就在这吞天鼠的天赋神通之下,被一口吞入。连挣扎一下,都不能够。

    真打起来,绿袍中年还逊色狮王一筹,这个结果让他如何不惧?

    “啊!”

    惊叫一声,掉头就跑。

    身后吞天鼠却不追赶,重新现出化形之身,拍着肚皮嘟囔了一句:“半饱”随即笑嘻嘻地望着前面海面。

    那里,一条紫色的蛟龙,隐然浮现出身躯轮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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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闷啊,想要多写,偏偏身体不争气,只写出了四章,我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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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推荐朋友新作,也是仙侠。大家有空的话就看看吧

    一《仙缘》,作者梦如刃。

    卸比叭,姗,匆

    百年苦修,难敌一缕仙拜

    以上,不计字数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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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三一章龙覆海

    舒吞天掏出一只滴着油水的牛腿,一边啃着,一边含含糊糊地说道。

    他这基本上是看热闹,话网出口呢,一声龙吟,响彻怒吼,镇压一切波涛。

    ”

    大海破碎,本来隐隐约约的紫玉蛟龙庞大身躯,徒然清晰了起来,伴着震天龙吟之声,整个。大海都为之沸腾。

    其正上方,正是慌忙遁逃,洗若无头苍蜗一般的绿袍中年人。

    狮王被舒吞天一口吞下。不过半饱,这一幕彻底击碎了绿袍中年的胆气,本来拼命的想法登时抛诸于九霄云外。亡命奔逃。

    不过他怎么可能跑得过早有准备的龙覆海呢?

    随着蛟龙出水,一个偌大的区域,骤然天地色变。

    一龙域!

    天龙之吟,万龙争竞。蓦然间,绿袍中年好像坠入了太古天龙的世界。受万龙撕咬之苦。

    ”

    龙吟声中,无数条天龙蜿蜒绵长的身躯彼此纠缠着、穿梭着,洗若争抢着什么,狂暴中带着无尽的威压。

    ”

    稍顷,一声闷响,龙域散开。水天之间豁然清明了起来。

    虚空中。绿袍中年人的完整形象维持了不到一眨眼的时间,便仿佛瞬间被扯碎成了无数份,豁然分崩离析,血洒长空,染得海面一片嫣红。

    “浪费喽浪费

    舒吞天颇为惋惜地砸巴了下嘴唇,将舔得干干净净,只剩下骨头的牛腿随手一抛。

    在他面前不远处,龙覆海重新化作紫色发梢的少年人模样,从漫天的血雾中走出,没好气地说道:“跑了两个,未尽全功,可惜可惜。”

    “跑就跑了吧,前面是枯荣岛,就凭我们还有后面的那些废物点、心,就不要去献丑了。”

    舒吞天随意地摇晃了一下脑袋,无可无不可地说道。

    “总是留下了麻烦。”

    龙覆海明显比这头贪吃的老鼠尽心多了,不过也是无奈,抚腕叹息了片刻。一发狠,就打算回去寻得帮手,回头灭了这个如鲸在喉的岛吗。

    可那也是以后不能确定的事情,现在明知徒劳的事情,他们自是不会做。正待回转呢,忽然齐齐神色一变,蓦然回首望向先前白衣男子和红衣老者逃跑的方向。

    那里,一声长啸,轰然爆发,如同一条狂龙,激起大海狂涛。

    长啸声中,有盖世豪情,有故人相见的欢欣喜悦,排山倒海而来。

    “这是,”

    “张老弟!”

    舒吞天与龙覆海同时反应了过来,相视大笑。

    笑声未止,一黑一紫两道流光,顿时跨越一片汪洋,向着长啸声的源头处飞去。

    片刻后,一个。玄衣男子,站在一头金甲神牛上的身影,跃入了两人的眼中。

    “哈哈哈”

    “张老弟,想得哥哥好苦。”

    龙覆海与舒吞天现出身形。与笑容满面地迎上前来的张凡一一拥抱,彼此大力拍着对方的后背,欢欣之意显露无遗。

    自卑年星天境一役,张凡与他们两人别于大荒岛。这么多年来,只闻音讯不见人影,现在巧遇于此,心中也是欢喜。

    “老龙,舒老哥,你们两个今非昔比了啊,这么些年来没有白过。”

    张凡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番。笑着说道。

    昔日的舒吞天与龙覆海,若对阵这四人。最多能保不败,就算不错了。遑论将他们赶鸭子似的一路追杀,迫得其断尾逃生。

    由此就不难知道,两人这些年确非虚度。实力大大长进了。

    龙覆海的脸上先是露出了得意之色,随即瞬间垮了下来,耸了耸肩道:“还是不如张老弟你啊,越拉越远了。”一旁舒吞天也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望向张凡的自光中满是感慨之情。

    初遇时。张凡不过结丹,他们两人都是一方妖王,化形大妖。

    到星天境一役时,张凡已经隐然在他们两人之上,差距却还不明显。

    至于今日,已是天差地别。如天堑鸿沟一般了。

    绿袍中年和鬃毛大汉的实力明显不如白衣男子和红衣老者,结果呢,前面两人是舒吞天和龙覆海合力解决的。而红白二人,却让张凡在反掌间压制,这个对比,再明显不过了。

    其实甫一看到张凡,他们两人就发现红衣老者和白衣男子的情况十之**不妙了,只是顾得叙别情,暂时抛到了一旁而已。

    现在提及此事,他们两人的目光就不由得向着一旁瞥去。

    那里,星光熠熠,溶溶之意。恰如星云模样,缓缓轮转着,其中心处红衣老者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在方寸之地来回奔跑却不自觉,透过星光,甚至能看到他脸上不住滴下的汗水,可见其狼狈与压力。

    这个红衣老者,张凡自是为他们留下的。

    “老龙,老舒,兄弟我就不越俎代庖了。”

    微微一笑,衣袖一展,一个人形从他的袖中飞出,砸落海中。

    “砰”的一声,海水起伏,其间一个犹如陷入了昏睡般的白衣男子仰面漂浮着,他的胸膛上,一头海鹰脖子歪在肩膀上,跟其主人陷入了同样的状态。

    这个白衣男子,正是一见面下,就被张凡以袖里乾坤给收下了。红衣老者稍稍麻烦点,则是动用了大周天阵法。

    两人的束手。皆是在眨眼功夫,故而龙覆海与舒吞天一来,不见任何战斗痕迹,惟有张凡负手而立,满脸笑容。

    龙覆海与舒吞天何等人物,都不用过脑子,就知道张凡收拾两人之轻松写意,暗叹了一声人比人气死人后,便将注意力放到了红白二人的身上。

    “他们一共四个”竟然敢截杀我们的商船,又都不是附近的修士。十之**地对头专门请来为难的。”

    “就是他们命不好。遇到了我们兄弟。”

    龙覆海伸出一脚随便在白衣男子身上踹了一下,回头对张凡解释道。

    这四人,其实来自紫府州一代,险些就曾跟张凡照面,不过这点他自是不知道,也不感兴趣,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他出手,无非是帮兄弟一把而已,半点不曾放在心上。

    随着龙覆海一脚踢出,那个白衣男子带着他的宠物,齐齐化作一片污血,渐渐被海水稀释,

    “老弟啊,快把那东西收起来,老舒我趁早解决了他。好跟兄弟痛饮一杯。”

    说话的是舒吞天,他上下瞅了一眼,没敢直接进入到星云之中。大大咧咧地回头道。

    “好说。”

    张凡一笑,伸手遥遥一招。

    一片朦胧星云中,三千六百五十颗星辰凭空浮现,一个闪烁,伴着红衣老者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最终归于一点璀璨,入得张凡掌中。

    同一时间,红衣老者的身上好像被瞬间扎了无数根针孔一般鲜血不要钱地喷出夹许远。顿成一个血人。

    若有人细心一数。就不难发现他身上肉眼难见的创口不多不少正好三千六百五十个,每一个星辰在收回的刹那,都有一股星力作用在其身上,引动其血脉,如同星月带动大海潮汐一般,由内而外,激射而出。

    这一手,乃是张凡最近看大海上潮起潮落领悟得的,正好在其身上做个试验,也方便舒吞天下手。

    “嘿

    见得红衣老者瞬间失去了半条命的惨样。舒吞天冲着张凡一拱手,狞笑着上前。

    现在的红衣老者,对舒吞天来说无异于砧板上的肉,张凡与龙覆海自然没兴趣多看,闲聊了起来。

    “老龙,你们不打算回来了吗?”

    张凡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个碧玉葫芦,仰头灌了一口,随手递了过去。

    龙覆海接到手中,也是一仰脖子,道了句“痛快”才接着道:“不回来了,那里也是新一方天地,回来作甚。”

    张凡默然点了点头,从龙覆海这么多年来没有音讯就不难知道。他怕是真的想在那里扎根了。

    “可是麒麟大嫂有什么麻烦?”

    张凡沉吟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

    他既然问出了口。就是有帮忙的意思,不想龙覆海却是摇了摇头,道:“老弟不需如此,我们应付得来,不需耍把你拖进来。”

    张凡面露不悦,还没说出话来,龙覆海已经接着道:“海外风波起,九州也不平静,咱们各管各摊,老龙我有老舒相助,我那婆娘比我还彪悍。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兄弟不需介怀。”

    张凡默然半晌,看龙覆海很是坚决的模样,缓缓点了点头,转移话题道:“对了老龙,你那小子还在我那跟我徒弟做伴呢,怎么样是否要领回去团聚?”

    “需要的话,张某可亲自送他一程。”

    “不耍不耍千万不耍。”龙覆海好像被踩到了尾巴似的,一下子蹦了起来,忙不迭地摆手道。

    “嗯?怎么了?”

    张凡愕然,没想到龙覆海的反应能有这么大。

    “这个”那个”今天的天气很好啊几”

    龙覆海顾左右而言他,旁边一声嗤笑,忽然硬生生地插了进来。

    “嘿嘿嘿死我了,想起来就好笑。”

    舒吞天拍着手走了过来,他的身后再无红衣老者的身影,至于是被生吞了还是录皮拆骨,却是无人关心了。

    他一把抢过龙覆海拎在手中的葫芦,大灌了一口酒,嗤笑道:“张老弟你是不知道,这些年小蛟又生了一个。”

    “恭喜恭

    张凡下意识地拱了拱手,话网出口呢,便见龙覆海面色尴尬,恶狠狠地望向舒吞天,那模样好像恨不得把他的嘴巴缝上。

    “舒老哥。怎么回事?”

    见龙覆海这德行,反倒把张凡的兴趣给勾了起来,饶有兴致地问道。

    仿佛没看到龙覆海的脸色一般,舒吞天凑上前来。怪笑着对张凡说道:小蛟又当爹了,还是麒麟。”

    张凡点了点头,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充其量是完美地证明了那头水麒麟比起龙覆海的血脉要强势上许多而已。就这点,怕是龙覆海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得意洋洋地宣扬出来也不足为奇。

    随即,张凡看着舒吞天的怪笑,忽然反应了过来,道:“该不会那个小家伙也胆小如,那个吧?”

    看在舒吞天与龙覆海两人的面上,那个“鼠”字被他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嘿嘿,这次胆子到是不肥得狠,老舒我都自叹不如。”

    舒吞天摇头晃脑地说道:“就是有个小小的毛病。”

    说是小小的毛病”他的两臂一开,却张得比天还大,嗤笑之意显露无遗。

    小家伙怕水,怕得要命。”

    话网出口,龙覆海的脸上顿成猪肝色,舒吞天直接笑得肚子痛。

    ”

    张凡一时无语,有点无法想象。

    父亲是紫玉蛟龙,海中骄子,母亲是水麒麟,水之精灵,两者的结合。竟然是旱鸭子……

    这实在是有点不可思议了。

    “我跟你说啊。”

    舒吞天凑过来,献宝似地说道:“那小子。才几岁夫,就不知道多少次险死还生了。”

    “第一次,在浴桶里,险些淹死。”

    “呃,浴桶,”

    “第二次,下雨的时候在外面玩耍,差点淹死在水洼里。”

    “呃,水洼

    “第三次”

    “够了!”

    舒吞天还待再说,却是已经被龙覆海一把捂住嘴巴,呜呜呜说不出一句囫囵话来。

    封住了他的嘴巴,龙覆海这才讪讪然说道:“老弟啊,其实我家那小崽子还是有强项的。”

    “这倒是真的。”舒吞天一把拍开堵在他嘴上的大手,正色了起来。不再开玩笑,“那小子虽然怕水,倒也有长处,生来能驾驻百兽,身带大地属性,有地之浑厚,若在陆地上,倒也是一个好胚子。”

    “咦?”

    张凡神色一动,脱口道:“那岂不是中央戊己大地麒麟?”

    麒麟中的王者,天地间第一只麒麟。神兽之属,大地的宠儿。

    “是有点那么回事。”

    龙覆海无奈地说道:“可能是返祖吧。”

    张凡看着他无奈的样子,也是一乐,这老小子连生了两个,都是“歪瓜裂枣”该不是他的蛟龙血脉与水麒麟的血脉相冲吧。

    笑了一下,才把脑海中自己家里那头跟小狗一般整个跟在龙儿屁股后面的影子赶出去,正色道:“老龙啊,贤侄还是比较适合到九州上发联,岩2意思的话以后可以送讨来,张某自当代为说完张凡自己也觉得好笑,他那都要成为收容所了,专收龙覆海的子女。

    想来龙覆海也是怕把小水麒麟也带回去。两个小家伙都有毛病。他那悍妻怕是要发飙,为了夫妻生活的幸福,只要将小家伙暂时放在张凡那里比较安全了。“这个,,还是免了吧!”

    龙覆海本来想随口应下,话到口边,却是转了风头,神色也有点不对了起来。

    张凡见其古怪,问了句:“怎么了?”

    龙覆海苦笑着一指他的座下。叹息道:“等我家小子成年,怕是老弟你都飞升灵仙界了。”

    不仅仅是他,舒吞天的神色也有点不对,目光同样凝在了蛮牛的身上。

    “没想到啊没想到,老弟你现在连坐骑都是化形大妖,肩膀上站着的那个也是,让我们情何以堪啊。”

    舒吞天唉声叹气的样子,多半是有夸张的成分,却也是心里话,龙覆海也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先前他们两人见得故人欣喜,却是下意识地忽略了坐骑。

    坐骑就是坐骑,如何会让他们重视?

    现在一经注意到,才发现这头坐骑的不凡,但看气息本体,拿出来跟他们一对一,胜败暂且不说,至少绝对跑得掉。

    这样的强者,竟然只是坐骑,让他们如何能不心生感慨。

    蛮牛却是得意了起来。摇头尾巴晃。心想:“终于被注意到了。不枉老牛我偷偷放出气息,这下给主人长脸了吧?”

    得意之余。偷偷向着后背上瞥了一眼,正好迎上张凡冷厉的目光,“嗖”的一下把目光收回,脑袋低下,暗暗嘀咕着:“不会被发现吧。英明神武的主人啊,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

    张凡却是无暇关注这头天生坐骑的小心思了,瞪了他一眼后,心中暗暗叹息。

    他心中已经有了预感,随着双方的地域距离和修为距离越来越远,日后怕是难得一见了。

    这次的巧合,毕竟不是常有的,此后无数年,怕是难得再有相聚的时候了。

    沉默了一下,张凡忽然抬起头来,开口说道:“以后相见不易,张某就送给小侄子一件礼物吧,老龙你代为转交。”

    还不待龙覆海开口,他就伸手虚空中一抹。

    “呱啊

    墨灵怪叫了一声,浑身金色羽毛炸起,颤抖着缩到了张凡的背后,叫声中满是哀怨。

    此时,张凡的指间,已然多出了一根璀璨的金色羽毛,不用说。自是临时在墨灵的身上拔下的。

    与此同时,一块纯净的羊脂白玉入手,太阳金焰一放即收,墨灵金羽、羊脂白玉,瞬间融化,彼此混合,最终在张凡凭空一抓下,凝成了最后的模样。

    “好手段!”

    龙覆海与舒吞天齐声赞叹。

    一抓之间显露出来的深不可测的器道修为,自然瞒不过两人的火眼金睛。

    这还是在天机阁中以宝气凝练先天八卦金钱的时候顿悟到的手法,甫一施展,果然让张凡颇为满意。

    此时在他的手中,握着的已然是一把明黄色的玉如意,隐然太阳光,辉,玉之温润,更是有他的独有烙印在其中。

    “老龙,老舒,贤侄若有不可解决的危险,可着他捏碎此如意。张某自当竭力相助,以全我等相识一场的情分。”

    张凡神色郑重,将明黄玉如意交到了龙覆海的手中。

    从他的神色与话语中,龙、舒二人就心中有数了,明里是说的是那头早鸭子麒麟,暗指的却是他们两人,不过是照顾他们的面子,不曾明言罢了。

    “承情了,老龙我要是再矫情,就不够兄弟了。”

    龙覆海大笑着。将明黄玉如意揣入了怀中,紧接着将碧玉葫芦抢在手里。仰天痛饮。

    张凡与舒吞天也是大笑,取出烈酒,大口吞咽。

    纵酒狂歌,须臾三日。

    无琐事之烦心,无红尘之纷扰,没有小儿女的哭哭啼啼,不干不脆,有的只有痛饮烈酒,酒尽而人散。

    三日后,海面上漂浮着一层由碧玉葫芦。彼此碰撞着,随着海波起伏,一看望去,不下数百之数。

    碧玉葫芦蔓延的尽头,两道背影,醉酒长歌,消失在了张凡的视线范围。

    “罢了!”

    “他日江湖相逢,再谋一醉吧!”

    张凡索然一笑,心中莫名地生出了一种这便是永别之感,缓缓从蛮牛的背上起身,衣袖舒展,大海澄清,所有的碧玉葫芦不见。

    “蛮牛,枯荣岛!”

    吩咐了一声,张凡仰躺在蛮牛的背上。所有的酒意瞬间散去。

    无至交好友,欲一醉而不可得,人说高处不胜寒,现在能与他共谋一醉的。又能有几人?

    ”

    一声镇海牛吼声,倏忽之间。蛮牛迈开大步,踏波而行,转眼间消失在远处。

    枯荣岛,一座普通又神异的岛屿。

    说其普通,乃是无灵脉,乏矿产,缺珍禽,少异兽,这样的岛屿,在偌大的大海上,没有一亿也有千万。

    然而枯荣岛,却只有一个。

    其神异处,就在“枯荣”二字上。

    所谓“枯”为秋之萧瑟。生机散去。一片萧条。

    所谓“荣”是冬去春来。万物复苏,盎然绿意覆盖天地。

    枯荣之变,枯荣之存,每时每刻,都在枯荣岛上发生着、变化着,这便是枯荣岛得名之处。

    当张凡来到枯荣岛不远处时。眼前的岛吗尚是一片绿意盎然,不尽生机,即便是隔着数里之遥,仍然清晰可辨。

    恰在此时,一股季风,在岛数里处,蓦然凭空生成,呼啸而过。顷刻之间,席卷全岛。

    “主人,这就是枯荣季风。”

    话音未落,一片枯黄,如同一道幕布般在岛屿上豁然拉起。

    顷刻间,郁郁葱葱青绿不再,代之的是秋之萧瑟。

    耳中听着蛮牛的介绍,眼中看着季风过处,刹那枯荣的变化张凡的神色,渐渐凝重了起来。

    比二合一章节,算两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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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三二章

    张凡从蛮牛的身上一步踏出,第一次踏足了枯荣岛的土地上。

    这个岛屿没有海边的滩涂沙地,每一份土地不是树木就是草场,好像旺盛的生机,连大海的盐分都不能抵抗。

    张凡的脚下,正是这么一片草场,片刻前远远望见的绿色波浪不见,一片黄澄澄的,俨然丰收的稻谷一般。

    在他与蛮牛的脚下,本来坚韧且生机勃勃的青草不仅变得枯黄,也变得脆弱,在他们的踏足下,轻者折断,重者化作备粉随风散去。

    随着他们的前进,“沙沙沙”的声音不绝于耳。

    “好一个格荣季风!”

    到达草场边缘,密林的起始处,耳中已经听不到大海的咆哮声,张凡抬起手来,接住了一片飘落的枯黄叶子。

    轻轻碾动了一下,上一刻还完整且叶脉鲜明的落叶,瞬间化作粉末颗粒,从手指缝中滑落。

    生机全无!

    真正自然的秋之萧瑟,也达不到这个地步,将一切生机录离的恐懒

    “蛮牛,这枯荣季风有什么规律吗?。

    张凡头也不回,沉声问道。

    虽然刚刚接触,但是这枯荣季风却是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往好里说,这是大自然的天威;往严重里说,那就是藏在枯荣岛上某处的某个人,掌握了生死间的恐怖力量。

    前者也就罢了,后者的话,对枯荣老祖张凡怕是要重新估计了。

    “没有规律!”

    蛮牛摇晃了下脑袋,闷声闷气地答道:“枯荣季风很频繁的最少一个月也有一次,最多时候一天七次。”

    “听说

    蛮牛忽然迟疑了起来,欲言又止。

    自从踏上枯荣岛开始,他就有点不对勒了,好像在恐惧着什么似的,东看细看着,时不时地把身子往张凡的身后缩,也不管他的庞大身躯岂是张凡能遮挡得住的。

    “有话直说。

    张凡不耐烦地说道,心中暗自叹息。

    他心里清楚得很,这是枯荣老祖积威之下,蛮牛先就被摄去了胆魄,其他人也就罢了,若是想让他对枯荣老祖出手,十分实力能发挥出一半,就算是老天不长眼了。

    对这一点。张凡并没有斥的意思,以他们这一支的悲剧来看,蛮牛能奋起反抗,也算是不易了,再要强求那就是强人所难,没有什么意思。

    “老辈传说,枯荣季风就是枯荣老祖的心情,心情好的时候,就是生之风,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是死之风

    “岛屿上的枯荣,随着老祖的心情而变化。”

    说到后面,蛮牛的声音不觉得放低了下来,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到,在外面一口一个老树精,真正踏上枯荣岛上后。下意识地就以“老祖”来称呼。

    “随着心情变化?”。张凡嘴角一撇,哂然不屑之意显宴无遗。

    在他看来,枯荣老祖或者掌握着什么,凭借着什么,或可影响到枯荣季风的存在,可若是凭借一己之力,凭空生成这不下天威的变化,张凡是决计不信的。

    “你以为你是陆地真仙吗?随着心情变化,好大的口气!”

    张凡嗤之以鼻,心中明白,这个所谓的老辈所说,十之**就是枯荣老祖所放出的流言,用意无非是增加神秘感与恐惧感,让人不敢反抗罢了。

    “小把戏而已!”

    看到他这模样,蛮牛不知为何,心中陡然平静了下来,再次深深地感受到了身为坐骑的好处。

    心中默念了几句祖,他的神态徒然飞扬鲜活了起来,牛头高昂着,向着远处示意了一下,道:“主人,那就是枯荣老老树精的所在。”

    “长春谷!”

    蛮牛所指的地方,在还没踏足枯荣岛的时候,张凡就曾注意到了。

    那里不随着枯荣季风而变化,而是始终笼罩在一片迷雾之中无论在青绿还是枯黄包围中,都显得惹眼无比。

    笼罩方圆数十里的迷雾,也不是静止不动的,而是恍若呼吸一般,不停地收缩、膨胀,膨胀而无止尽,收缩在止于山谷边缘,但见青石峥嵘,不见其中情况。

    观察了片刻,张凡正待举步,向着长春谷方向行去,异变突生。

    前方密林中的某处,一声炸响爆出,旋即劲风四散,以某一点为中心,瞬间推平了方圆百丈的树木。

    豁然间,一个浑圆的空地,在密林中如疮疤般蓦然出现。

    “轰轰轰。

    轰鸣声,不断近前,无数道如同辐射一般的树木倾倒痕迹,密林中新添的瘾痕,出现在了张凡的眼前。

    张凡听下了脚步,饶有,闩芹靠在蛮牛的身卜,等着那此人靠近过虽然不曾亲眼见得,但是在这一刹那。在他的神识横扫间,远处的情况大致在他的脑海中勾勒了出来。造成这一幕的,无非是一场追逃,一人逃,而众人追。

    逃跑的那人实力显然不弱,那些给密林造成辐射般疤痕的,多是一具具尸体,而在片玄前,这些就阻拦在逃跑者的面前。

    “下手狠辣无情干脆,毫不拖泥带水,是个人才

    张凡暗赞一声,至于语气中自然而然显露出来的老气横秋之气,却是全然不曾注意到。

    他有这个资格。

    神识一扫,他就心中有数了,无论追逃哪一方,都不过是结丹实力,结结实实的后辈,他这般评价,也不算是托大。

    曾几何时,结丹级别的生死搏杀,在他的眼中,也不过是儿戏一般,全然引不起多少兴趣,若非想趁机看看岛上的情况,他连眼皮子都不想抬一下。

    稍顷,追逃双方都不曾察觉到张凡的存在,飞快地靠近了过来。

    恰在此时,张凡口中忽然轻“咦”了一声,猛地一下直起了身来。

    在那一刹那,追杀者中有不下六七人同一时间,到地毙命,几无先后之别。

    这一手,由同阶修士造成,堪称惊艳了。

    不过让张凡无所谓的态度骤然消失的,却不是这份实力,在他结丹期时,已经与元婴真人争锋了,自然不将对方这点表现放在眼中。

    让他在意的是,那一刹那,轰然爆发出来的气息。

    “法相!”

    张凡的神色,徒然凝重了起来。

    以他法相宗元婴真人的身份,周天星辰图指掌者的经历,第一时间,就判断出了那爆发出来的气息,源自法相。

    “枯荣岛上怎么会有法相宗弟子?”

    这一个疑问一出现,他就有集坐不住了,怎么说也是法相宗的有数高手了,坐视门人弟子身死当面,那就太**份了。

    刹那间,一改任其自流的态度,他的神识爆发而出,横扫方圆数里,恍若要穿透一切般,将追逃双方齐齐纳入掌控。

    “嗯?。

    “竟然是他!”

    张凡的神情,猛地滞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异色。

    他的变化之明显,便是身旁的蛮牛都察觉到了,牛眼中满是诧异之色。

    他可不觉得几个结丹修士过家家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恪守坐骑准则的蛮牛还是一言不发,百无聊赖之下,老老实实地蹲到了一旁。

    张凡却是无暇管他了,摇头失笑,自语道:“又是故人,这个世界,果然很小啊!”

    “小什么老牛觉得大得狠!”

    蛮牛翻了翻牛眼,心里的话自然是不敢冒出来的,无趣地啃着面前枯黄的草,满口无味。

    这个时候,“轰”的一声,土石纷飞,碎木爆开,张凡与蛮牛面前的密林,瞬间被强大的力量轰得粉碎,一个青衣年轻人从中一窜而出。

    在他的身后,数个穿着枯黄色衣服的修士,仰天便倒,好像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失去了所有的支撑一般。

    与此同时,数道绿光从他们的身上的浮出,如倦鸟归林一般。投到了那个当先跃出的青衣人身上。

    “果然是他!”

    张凡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了一抹缅怀的笑容,在这一刻,时间好像倒流回了百多年前,他人生的转折,心情最为激荡的一幕幕。

    破碎的土石与木屑,在强大的力量作用下,好像无数把匕首箭矢一般,在这一瞬间铺天盖地而来,眼看就要将其淹没。

    对此,张凡恍若不觉,蛮牛却是乖觉无比地一瞪牛眼,一道无形的屏障蓦然浮现,将所有的一切拦下。

    这不是什么神通,只是力量上绝对的压制,不容下个者侵犯。

    这一点,同时也被那个青衣人察觉,他悚然而惊,猛地一下止住了脚步。

    身后追杀而来的那些黄衣人却未发现这一点,不下数十人,蜂拥而出,当先一个老者须发皆张,怒吼道:“韩老魔你死定了,今日不杀你,老夫愧对师弟在天之灵”。

    在他的身后,那些黄衣人也随之喝骂出声,同时数十件法宝浮空而起,眼看下一玄就要化作狂风暴雨,撕碎一切。

    这个时候,青衣人却是怔住了,呆呆地望向张凡,眼中满是复杂之色。

    “韩师弟,多年不见,别来无恙乎?。

    张凡同样对那些黄衣人视而不见,微微一笑道。

    股第三面还有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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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三三章故人

    青衣人怔了原地。脸上神色变幻,冷酷与肃杀褪去,好像时光倒流。回到百多年前,在法相宗坊市之外,这个人仿佛也曾经说过同样的话来。

    “张师兄,别来无恙!”

    青衣人的口中,莫名地有些苦涩。

    一韩僵!这个青衣人,就是当年以资质太差,不为法相宗所看重,跪地山门外苦苦恳求,方才得以入门的韩倔。

    秦州大战的揭幕,地下白骨城一系入侵的时候,已然是筑基修士的韩倔与张凡一晤后。远别秦州,奔赴海外,百余年过去了,他一直以为已经将当年的一切忘却,可当张凡真切地出现在他的面前时,过往的一切,如潮水般涌来。

    眼看这个人。曾经人让他无比的戒惧与欣羡,少年时,是那么的高不可攀,与韬光养晦,低调沉默的自己相比,是那么的光辉夺目。

    没有人知道,张凡在韩倔的眼中。其实是梦魇般的存在。

    百余年无数机缘,韩倔曾以为若有缘再见,他即便不曾跨越昔日的高山,至少也可与其平视。

    然而这一幕真的出现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错得厉害!

    双方的差距,不仅仅没有被拉近,反而越拉越远,更加高不可攀。

    弗倔心中的苦涩,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张凡自身且不提,甫一见面,他就发现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努力与骄傲,竟然连对方的坐骑、灵兽,都不如!

    这是何等的悲哀啊!

    他不知道的是,在这一刻,张凡的心中也满是感慨之情。

    少年时,张凡就觉得韩僵与他十分的相像,一样的资质不佳,一样的在法相上拥有别人不可及的长处,甚至在心性上,也一样契合这个残酷的修仙界。

    今日重逢,以他的修为,第一眼就看出韩僵已然站在了结丹的最巅峰。离元婴大成,不过是一步之遥。一层膜的距离。

    昔日人人漠视,视之如草芥的普通弟子,现在已达到了当年很多高高在上的核心弟子所仰望的境界。

    破等成蝶!

    当然对张凡来说。韩僵别说是结丹赣峰,哪怕是真的元婴大成,也不会放在他的眼中,不过偶有所感罢了。

    怜在此时。那数十件法宝呼啸着破空而来,撕裂了漫天的空气,发出“呜呜呜”的凄厉声音。

    张凡甚至无心去看那到底是一些什么法宝,只是略一皱眉,厉色道:“呱噪!”

    话音网落,伸手如同赶苍蝇般地挥出,五色神光,豁然爆发,横才3而过。

    “刷!”

    数十法宝,一刷而下。尽数不见。

    缩手而回,衣袖翻卷,数十人影,惊叫着被狂风摄入了无边的黑暗当中。

    全无还手之力!

    “砰!”

    张凡随意地抖动了一下衣袖,一团血雾喷出,枯黄色的地面上,一片鲜红成扇形蔓延。

    除却那先前厉喝出声,以“韩老魔”称呼韩僵,一看就是领头人的老者之外,其余人等,浑浑噩噩中尽没。

    那老者,也不过晚上那么一小会罢了。

    从头到尾,张凡的目光都不曾望向这些人等,始终盯视在韩倔这个,巧遇的故人身上,只是一只手掌。缓缓按向了那个老者的头颅。

    指掌之间的黑光,韩僵或许看不真切。那个满脸惊骇与不敢置信之色的老者,却是一清二楚。

    虽然不清楚张凡想做什么,但是从心底处冒出的彻骨冰寒,还是让这个老者第一时间惊叫出声:

    “前革饶命啊!”

    骇然欲绝之下,他的声音都显得尖利而走调,说不出的刺耳,自身却是浑然不觉。

    张凡听而不闻,手掌沉凝地按在了老者的头顶上,霎时间,黑光大作,搜魂!

    稍顷,他收回了手掌,黄衣老者软软倒地,所有的生机消散,最后的抽搐。不过是身体的本能,旋即停止。

    拨魂**之后,张凡的脸色就有点不对了,望向韩僵的目光中,闪过一抹惊诧之色。

    旁观到现在,韩倔脸上的肌肉抽搐个不停,眼看着将其追杀得上天入地的黄衣修士们。在张凡的手中如同碾死蝼蚁般轻而易举地全军覆没。若说没点反应,那完全是笑话。

    没有大惊失色,已经是他城府够深了。

    “搜魂**?”

    韩倔强行平静了一下,扫了一眼那个已经死透了的黄衣老者,试探地问道。

    张凡微笑点头,望向他的目光还是那么古怪。

    ”

    韩倔倒吸了一口凉气,像他这样独行天下的散修,最能理解搜魂**的恐怖,眼中的欣羡之色是怎么也掩不住的。

    “韩师弟,这是怎么回事?。

    张凡脸上似笑非笑,环顾了一周问道。

    韩倔自然知道他想知道什么。苦笑着说道:“无妄之灾啊!”

    随即,将他被追杀的事情娓娓道来。

    越是往下

    韩倔所说的,与从黄衣老者身上拨魂所得一一应证,确非虚妄。

    真说起来,他跟这些黄衣修士,也就是枯荣岛一脉的妖修,本来关系还不错,即便不是朋友,也算不上仇敌。

    至少在这个黄衣老者的记忆中。两人还有同桌饮宴的交情。

    不过这一切,随着几次韩僵与枯荣岛一脉共同探索神秘之地,各种遗迹之后,彻底破灭了。翻脸成仇,彼此杀戮。持续了有一段时间了。

    说起来,双方都觉得有理,都觉得冤枉得很。

    其实很简单,也就是韩僵与他们一同在各处闯荡,探索遗迹什么的,与他人合作。这在散修身上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不正常的是,只要同行者中有韩僵的存在,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个。

    那就是,韩僵生还,宝物到手,其余人等,一概不活。

    跟枯荣岛有关的几次探险过后,除却韩僵之外,存活的人,一个都没有。

    这个结果,不让对方发飙才有鬼呢。

    一次也就罢了,毕竟这种凶险也早在料中,两次呢?三次呢?

    一次两次还是巧合,次数一多,在枯荣岛一脉修士眼中,无疑是韩僵杀人夺宝了。还做得如此明目张胆,**裸地打脸啊,是可忍孰不可忍?

    韩倔心中那叫一个冤枉啊,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啊,即便是有死于他手的。也是对方先动手,他总不能引颈就戮吧?这就话不投机半句多了,遂有此前的一幕。

    解释完之后。韩倔苦笑连连,张凡也满脸的异色,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从韩僵话里话外看,这一幕也不仅仅是发生在枯荣岛上,这些年来韩倔走遍四方。在每一地停留的时间都不长。大多都是因为这个原因。

    “奂星啊!”

    好半晌。张凡收回了目光,心中暗暗给出了评价。

    这个韩僵。就是货真价实的灾星,所过之处。人仰马翻。同行者皆没。独他一人,满载而归。

    一时间,都不知道是该羡慕他呢,还是该为之惋叹?

    这些话一说,韩倔与张凡之间的气氛,反而融洽了起来,两人如同老友般,闲聊了几句别情。

    张凡会如此对他,却不仅仅是他乡遇故知的缘故,而是为了当年的一句提醒。

    昔日他要冲入法相宗坊市内,救出被困于其中的爷爷时,韩倔曾提醒了一句薄弱处方位。或许在韩僵心中,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但在一见面的时候,这个人情就重新从张凡的记忆深处中浮现了出来。

    “韩师弟,往后你欲往何处?可想回归宗门?为兄可为作保!”

    闲聊之后,张凡微微一笑,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来。

    法相宗百年封山,流落于外的弟子不少,后来能重新归于门墙的却是不多。

    这其中有多数陨落或如韩倔一般了无音讯的原因,也有怀疑在这些年来与其他势力接触,回来做探子的因素。

    当然,有了张丹作保,所有的一切都不是问题。

    听到他这么一句话,韩僵有那么一刹那的心动,旋即重新归于了平静。

    一看他的神色,张凡就已经知道了他的决定,暗自叹息了一声,却未规劝。

    毕竟韩倔肯日在宗门内过得也不算好,若说宗门感情,怕是一点也无的。这么多年来,他以散修的身份混得风生水起,回归宗门的心,自然也就淡了。

    果不其然,沉默了一下,韩倔抬起头来,淡然道:“张师兄,师弟四海为家惯了。怕是受不得宗门束缚了,天大地大,何处不可容身”。

    “韩某打算再往东行,看看那无尽大海的边缘处,又是一番怎样的模样,或可有韩某的机缘也说不准。”

    张凡能理解其心思,在加上昔日的一言之恩。也就没有了勉强他的意思。

    其实真说起来,听到这个答案他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至少不用回头叮嘱自家弟子离他远点,切记不可同行等话。

    明白了韩倔的经历后,对其杀伤力张凡也是心有余悸,他自身有大气运在身不怕这个”宝贝女儿和徒弟可没这个本事。

    “韩师弟你去吧!枯荣岛之事不须放在心上了,他们不会有空再来寻你的麻烦了。”

    张凡微微一笑,说明了他的目的。

    “那就多谢师兄了,师弟告辞了,后会有期。”

    略显恭敬地行礼后,韩倔转身就向着枯荣岛外飞去,他现在已经知道张凡是来找枯荣老祖麻烦的。自然不敢再在此处久留,殃及池鱼可不是好玩的。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后,张凡的目光收回,骤然一凝于长春谷浓雾上,如有实质,直欲将浓雾穿透。

    比第四更还有点力气,看看能不能再写一章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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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三四章 噬宝败家

    张凡坐到了蛮牛的身上。目光须臾不离长春谷浓雾,淡然说道。

    在这除却死人全无半点活气的地方,他问话的对象,当然是蛮牛这个以坐骑为荣的家伙了。

    “不知道”。

    蛮牛闷声闷气地答道,声音中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味道。

    他自然不敢对张凡的话虚应其事了,而是此时他的一双牛眼正在不时地上瞥,满是骇然与心痛之色,一时被吸引住了而已。

    “他当然不会走”。

    张凡一笑,敲了一下蛮牛的脑袋,提醒他集中注意力。

    “为什么?”

    蛮牛一惊,连忙收敛心神。凑趣地问道。

    这个时候蛮牛的语气,颇有点“主公因何发笑”的捧艰味道。

    “他已经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散修了,拣便宜,寻机缘,冒死难,几乎成了天性,岂有望险而避之千里的道理?。

    “若真是如此,他怕是也修炼不到今时今日的修为了。”

    张凡到是挺满意蛮牛此时的表现,对其时不时瞥向他手中的目光,也就不以为意了。

    在他的手指上,一道无形的气体豁然光华乍现,好像一条斑驳的游龙,在其指间游走。

    一件件法宝,如丢入了无底洞一般,连个响声都听不到,就这么被这道稍稍不留神就可能忽视了的气体吞噬。

    “败家子

    下意识地,蛮牛在肚子里嚎叫着。恨不得跳起来,将那些法宝全部收入自己囊中。

    当然,这只是想一想而已,偶然与张凡似可洞彻一切的目光接触。他心中就是一个激灵,连忙在心中补充道:“不愧是我的主人,大气,实在是大气!”

    至此,方才心安了点,不敢再看,埋头向前走去。

    其实这个时候张凡哪里有心情管这头蛮牛在想什么,他已然沉浸入了一种满足与喜悦之中。

    这卑感觉,非源自己身,而是身上的噬宝灵气传递而来的。

    到了他现在这个阶段,想要有满足与喜悦的冲动,愈发地困难了起来,可说是久违了。

    自入他手之后,噬宝灵气一直保持在一种“饥饿”的状态下,这次总算是苦尽甘来,吃了个半饱。

    这段时间以来张凡收拢的各式法宝等物。就这么在片刻功夫,被贪得无厌的噬宝灵气吞噬一空。连渣滓都不曾留下。

    待得张凡囊中为之一空的时候,噬宝灵气方才传递来一个信息,表示它“饱了”隐隐有点打饱嗝的意思。

    感受到这噬宝灵气堪称诡异的灵性,还有隐然壮大的感觉,张凡方才满意地停下了败家的举动。

    培养噬宝灵气,是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这点从以陆地真仙陆羽惊天动地的修为。漫长的生命都不曾做到,就可知其恐怖程度了。

    “路漫漫其修远兮!”

    张凡暗叹一声,暂时将心神从噬宝灵气上移开。

    这个时候,蛮牛埋头狠走。已经渐渐靠近了长春谷了。

    忽然。张凡伸手一按,蛮牛知机地停下了脚步。

    “到此为止,我自己潜入进去看看,蛮牛你找个地方躲躲,随时听本座的召唤

    他的话里一点商量的意思都没有,乃是直接的命令。

    蛮牛听到这话,既庆幸不已,又不乏惋惜之情。

    庆幸的是不用正面面对那个在他以及历代先祖眼中如同梦魇一般的恐怖存在,惋惜的则是不能跟随主人威风凛凛地杀到枯荣老祖的面前,让他们看看昔日的蛮牛现在跟对了主人,已经今非昔比了。

    与出风头相比,蛮牛最终还是保全小命的念头占到了上风,一言不发,哧溜一下,庞大的身躯变幻。躲入一片枯黄的林中不见。

    至于他怎么躲避,张凡也就不管了。

    从那个黄衣老者的记忆中,他已经知道了不少事情,其中一点便是偌大一个枯荣岛,除却枯荣老祖之外,元婴级别以上的强者只有老树盘根飞花落叶四人,已经让他来了个连锅端。

    这样一来,整个岛上再无可威胁到蛮牛的存在,躲不躲其实也是无所谓的事情。

    蛮牛甫一离开,张凡身子一动,恍若融入了林荫中,融入了每一片落叶倒映而下的阴影中,身影与气息,瞬间消失不见。

    长春谷迷雾之外,左右各有一大片类似庄园的建筑存在。

    左边雕栏玉砌,多为青翠欲滴的翡翠玉石装饰,以其青翠。点染出些许生机;

    右边浑厚土石,渲染一片枯黄色的染料,厚重之余,尽显萧瑟之意境。

    双方南辕北辙,各走极端,正是枯荣岛上的妖修势力。

    枯荣岛并不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存在,它虽然不与外界的大势力有太多的料葛,却不排除与散修接触。

    若非如此,以岛上的资源。即便是。旧众沦多修炼枯荣老祖传下来的枯荣之道,可自天地自然。澈糊到养分,也不足以支撑如此多的修仙者。

    既然要与人交流,那长春谷也就不合适了,遂有左右一黄一绿两个驻地。

    双方泾渭分明,分别为修炼枯之道与荣之道的枯荣岛修士。

    至于老树盘根等四人,则不在其中的任意一方,他们是枯荣老祖特意选出的亲传弟子,乃是在长春谷中特别培养的,专门代表其出门办事的超然存在。

    一口气将门下四人齐齐派出。由此就可见得蛮牛所杀的那个少主,以及其夺取的古木令牌,在枯荣老祖心中有多重的地位了。

    此时的长春谷中,只有枯荣老祖,以及每个一个月。就由枯荣双方妖修送入谷中的童男童女。

    送童男童女入谷,这个举动不知已经延续了多少年,反正每隔一月。定然就要重复一次,累积起来。已经是一个堪称恐怖的数字了。

    多数童男女只见其入,不见其出,一入谷中,就好像生生从世界上抹去了一般,再无痕迹。少有的例外,就是老村盘根等人了,据说他们就是枯荣老祖从童男女中挑选出了的。

    这些内容,却是张凡从那个黄衣老者身上搜魂得知的。

    搜魂此人,他本来不过是随意而为,看他在众人之中修为最高,地位最高而已。

    不曾想歪打正着,那个黄衣老者,正是枯荣妖修中枯字一方的三大长老之一。

    枯荣各三大长老,皆为结丹数峰修为,若是如韩僵等与枯荣岛稍稍有些关系的人,单看其修为就不难知道他们的身份了。

    毕竟除却他们六人之外,枯荣岛一脉修士,再无这般实力的高手了。

    在张凡的眼中,结丹数峰和结丹初期,也没什么区别,故而忽略了过去,一直到搜魂结束,才大吃一惊,心知一不小心竟是捞到了一条大鱼。

    根据黄衣老者的记忆,他们六人其实也不是正常提升,而是被枯荣老祖生生拔高到如此境界的,故此一生之中,再难有寸进。

    只是在黄衣老者记忆中,他被拔高修为的那一幕一片空白,显然过程连他自身也不清楚,张凡自然更加不得而知了。

    对此张凡也不在意,他唯一关心的一点,便是在黄衣老者的记忆中。这两人,便是一月一次的送童男女入谷的日子了。

    这次负责搜集、运送童男童女的,乃是“荣”一方,代表万物生机的妖修,所以黄衣老者也不知道具体的日子,只知道大致是这个时候。

    张几此时正守在长春谷外,以天妖遁影收敛气息,隐藏在一处阴影中,静静地等待时机。

    按他的判断,这正是进入长春谷中的最好机会。

    长春谷本身就好像一个特殊的世界一般,无处不在有浓雾笼罩,俨然一个天然阵法一般。

    若是提早为枯荣老祖警觉,就无异于一个乌龟壳将其保护在其中,给了对方足够的反应时间,谁知道他会弄出什么么蛾子来。

    最好的选择,无疑是混在童男女中,顺利入谷,直面枯荣老祖,战而胜之。最直接也最简单。

    阴影之中,张凡以心神感受着枯荣岛上的生死枯荣意境,同时小心地不去深入,免得刺激到了谷中的老树精,这一等,就是三天。

    修仙着最不缺少的就是时间与耐性,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沙沙

    拖拖拉拉的脚步声,忽然之间,从远处传了过来。

    “来了!”

    张凡继续保持在天妖遁影之中,豁然睁开眼睛,循着声音望去,十余道人影,跃入了眼帘。

    前一后二。三个身着绿意盎然,俨然无数翠绿叶片缀成衣裳的修仙者。押送着五男五女,正好十个童男童女。渐渐靠近了过来。

    近前之后,童男女们暗自饮泣的声弃,或木然,或恐惧,或期待,或绝望的神色,也一一映入了张凡的眼中。

    无数年来,不知有多少童男童女,如眼前的这十人般,步入了谷中,再不得出。

    那翻滚的浓雾,此时看来,无端地就如同贪婪地妖兽,正大张着巨口,欲要择人而噬一般。

    片刻后,满脸不耐之色的三个修仙者押送着童男女,终于走到谷口处。

    随即,三人变脸一般,不耐之色瞬间不见,换上了谄媚的笑颜。齐齐趴伏在地。说出了一番让张凡也不由得毛骨悚然的话来。

第一零三五章无耻之尤

    枯荣老祖,极乐老仙,神先广大,法力丹边。天卜地十双丹对。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以下省略数百字,

    听到“极乐老仙”四字的时候,张凡还怔了一下,觉得怎么又冒出了这么一个,名号来,他虽然搜魂了黄衣老者的记忆,却也不可能事无巨细。

    紧接着,这个念头就被他抛诸脑后了,越是往下听,他的脸色就越差,倒得最后,都有点发绿,只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一个接一个地冒了出来。简直不能忍受。

    “无耻,实在是无耻之尤”。

    张凡简直不敢相信这无耻之言是从一个结丹修士的口中冒出来的。

    三名绿衣修士,头前一人为老者,有结丹修为,后两人为筑基修士。为一对男女,此时正满脸谄媚之色,趴伏在地,连珠炮似地流畅无比地吐出恭维话的。正是其中的结丹修士。

    三人的表情都是无比的正常,谄媚得都带上了几分虔诚的味道。好像半点都不觉得无耻,而是以为理所当然的一般。在他们的身后,本来暗自饮泣的十名童男女不知何时齐齐噤声。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看着三人表演,一时间连害怕都给忘却了。

    在这一刻,张凡觉得时间是过得如此的缓慢。他忍了又忍。从强行忍到了当头的绿衣修士恋恋不舍地住了口。

    要不是他闭口得适时,张凡真不知道再接下来会不会忍不住先宰了他。

    那些让人满身寒毛直竖,毛骨悚然的话一说完,三名绿衣修士郑重地趴伏在地,等候长春谷中的动静,场中一时安静了下来。

    由其安静,落针可闻,张凡更是清楚地发现,先前媚词如潮的那个结丹修士,呼吸也稍稍显得急促了起来。

    说起来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肉麻的话来不带半点结巴的,也算是难为他了,非结丹以上修为还真是难以胜任。

    这个时候,张凡方才明白在黄衣老者记忆中搜索的,他们六大结丹横峰向来将护送童男女入谷的任务推谭给属下,究竟是何原因了。

    这酷刑,若有选择,没有人想要尝试一遍。

    在张凡看来,无论说者还是听者,这样一番话都无异于酷刑。

    但对某些人来说,显然不是如此。

    结丹修为的绿衣老者闭口不久,虔诚趴伏在地大致三息上下吧,长春谷上空的浓云,蓦然发生了变化。

    好像打饱嗝儿一般,又似心满意足地笑纳了绿衣老者的谄媚之词,浓云缓慢地流动着,最终让开一条豁然大道,直入谷中。

    “谢老仙赐见!”

    三个绿衣修士并未马上起身。而是又郑重地叩首三次,这才恭敬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回首面对十个童男女时,已然变幻了一番神情,厉声大喝道:

    “快走”。

    “能面见老仙是你们十生修来的福分,若是一朝为老仙看重,擢入仙班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莫要哭哭啼啼,坏了老仙的兴致

    十名童男童女顿时噤若寒蝉,方才从先前那可笑的一幕中回过神来,想起自身的处境,一个个面露凄容。

    或许真是为了绿衣修士口中的“擢入仙班”四字所动,心中留了期盼。童男童女们倒也不吵闹,一个个胆战心惊,浑身发抖地被绿衣修士前一后二地夹在中间,踏上了敞开的长春谷口。

    “擢入仙班?!”

    “笑话!”

    与那些童男童女不同,张凡对绿衣修士的话简直是嗤之以鼻。

    以枯荣老祖的身份,也敢对人说出这四个字来,当真是马不知脸长,跟他的属下一般,无耻之尤。

    心中不屑,张凡的动作却是半点不慢,天妖遁影,倏忽而逝,隐入其中一名童女的影子之中,进入了长春谷内。

    此时笼罩在整个长春谷的浓云厚雾并未完全散开,他们每踏出一步,前方丈许多远的地方,才云雾分开,让出一条通路来。

    同样的,在他们的身后,浓云也在不断地合拢着。

    不过片刻功夫,众人便好像踏入了云端。仙家宫阙一般,前后左右上下皆是一片朦胧云雾,看不真切,也不知道路径,只是被动地随着前方云雾的散开而七拐八拐地前进着。

    这一走,足足有小半个时辰。

    张凡藏身在阴影之中,暗叫一声“晦气!”。

    这般做作,如何瞒得过他去?

    这段时间他们走过的路径,加起来都可以直接穿过两个长春谷有余了,之所以还未到目的地,不过是枯荣老祖故作神秘罢了。

    为了防止打草惊蛇,他又不便明目张胆地探查,只得跟在众人的身后亦步亦趋,心中憋气得很。

    就这么足足走了一个。时辰。十名童男童女毕竟年小力弱,一个个都气喘吁吁,脚步明

    这个时候,三名绿衣修士的神色明显又恭敬上了三分,齐齐止住了脚步。

    随即,“轰”的一声,前方云雾散尽,整个天地豁然开朗,俨然换却了人间。

    美如梦幻,烟云雾海,踏足概白玉铺成。举目皆尽雕梁画柱金碧辉煌。美轮美奂,亦难形容其万一。

    抬头望去,一个明黄色的罗伞遮天蔽日,俨然天之穹庐。

    正前方,一个美玉缀金龙为饰的宝座上,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老者端坐。

    两侧白发直垂肩上,两道白眉长余三尺。与雪白如银丝的胡须一起垂挂在胸前,须发映衬之下,这个老者愈发地显出了几分仙家气度。

    眼前出现的景观。不仅仅让一众童男女连害怕都忘记了,大张着嘴巴。四处掌握,好像怎么看不够似的。

    即便是张凡,眼中也闪过一抹惊讶之色。

    在他想来,长春谷中当有一株巨木擎天,漫天墨绿色的树叶,下坠的藤条上挂满了尸体,阴森恐怖无比,才是正理。

    现在看来,竟是一派仙家气度,宫阙辉煌,不让大宗门气象,让他好生吃惊。

    不过毕竟见多识广,大略一扫之后,张凡还是发现了些许异常之处。

    “这些金柱,未免太多了一点吧?”

    张凡心中生疑,难免多看了几眼。

    这座不下仙家宫阙的大殿中。一眼望去。婚龙金柱不下数百上千之数。这还是目之所及,更远处云遮雾罩,为免曝露不敢多看,更是不知凡几。

    这就太过古怪了。

    仙家宫殿,又不是人间殿堂。无这么多立柱就无法支撑,即便是一根也无。照样无碍。

    修仙者所建的大殿中,类似的立柱不过是装饰罢了,在可有可无间。无论如何,都不会弄出如此之多,尽显累赘之感。

    心中疑念一生,张凡立刻就感觉有点不对了,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无时不刻地盯视着他一般。

    蓦然抬头,却见宝座上仙风道骨的老者正是满目慈祥地望着童男童女们。丝毫没有向他望来的迹象。

    “奇怪”。

    张凡暗暗警惕,他心中明白,这种感觉并不是进入大殿中才有的,不然绝对逃不过他入殿后骤然凝聚起来的精气神。十之**是早就存在的。

    “到底是哪里不对?。

    张凡冥思苦想,却一时不得甚解。

    恰在此时,宝座上的老者一拈脸颊旁的白发,说出了第一句话来。

    “孩子们远道而来,老祖很是欢喜,来啊,上歌

    枯荣老祖的声音听在耳中,张凡的脸色顿时显出了几分古怪来。

    此人的声音依稀间,与昔日的某个敌手甚是相似。

    “阴阳老怪”。第一时间,张凡就想起了这个昔日惜若的师父,也是死在他手下的结丹修士。

    枯荣老祖的声音与阴阳老怪相仿,皆是难辨雌雄,感觉中既有男子的浑厚。又有女子的阴柔,动听之余,让人一股凉意嗖嗖嗖地冒了起来。

    “损树难道是雌雄同体不成?”

    再联想到枯荣老祖童男童女都要,一时间,张凡的脑海中竟是浮现出了这么一个古怪的念头。

    先不提张凡的古怪念头,枯荣老祖一声令下,粉红色的烟雾弥漫,数十个身影,从天而降,各自倚靠着一根婚龙金柱,在一片烟云升腾中载歌载舞。

    与此同时,韶乐之美,由飘渺到声声入耳,萦绕整个大殿。

    无丝竹之乱耳,音乐之美,概为人声。

    这个骤然响起的天音,就好像是无数男女的呢喃呻吟之声,拖长的音调,暗合着曲调,起起伏伏间,自是最美妙的音律。

    伴着这天音,数十道人影的舞蹈,真正进入了境界。

    数十人影,男女各半,美男子作阴柔舞蹈,抬臂举足,成曼妙之姿,柔媚到了极点;美女子作劲舞,持短刃剑器,行网舞。

    阴阳颠倒,男女异态,粉红烟云,呻吟曲调,魅惑至极的盛宴。

    随着歌舞的进行,十名童男童女忘却了所有的恐惧,忘记了身在何处,无论男女,一个个,都看得痴了小脸蛋上皆是冒出的细密汗珠。不自然的酡红之色,更有浅浅的呻吟声。从他们的口中吐出。

    与他们相对的是,三个绿衣修士战战兢兢,趴伏到一角落,连头都不敢抬。好像面前的不是美妙的歌舞,而是吞噬生命的黑洞一般。

    这歌舞有问题,可张凡又岂是绿衣修士所能比拟的?眼皮也不眨一下。倒要看看台上的老怪物,能玩出什么把戏来。

第一零三六章红粉骷髅

    汁间流遨。风米旖旎。歌舞渐入佳境六美轮美奂的大殿之中,数十载歌载舞的男女,不再局限于各自环绕金柱起舞,而是轻盈地地迈着舞步。踏着烟云,在雾海中纠缠在了一起。

    或是两男一女,或是三女一男,甚至还有女女之间,男男之间,交颈并头,耳鬓厮磨,歌舞不休。

    倒了这个时候,弥漫整个大殿的音律再不成曲调,只有天成的男女情动时的呻吟声,直接传入了所有人的心中。

    三个趴伏在地的绿衣修士,不知何时开始再也忍耐不住了,身子不住地抖动着,好像有**之火,在他们的心中燃烧一般。

    十个童男童女,也已经彻底忘却了置身何处,甚至忘却了自己是谁。只管揪住身边一人,也不管其是男是女,就纠缠上去,死命地摩擦

    来

    他们说到底都是尚未发育完全,情窦未开的童男女,也幸好如此,到得最后,也不过是假凤虚凰,衣裳凌乱,口中呻吟如尖叫罢了。

    若是将他们换做一些经过人伦的青年男女,怕是一场幕天席地的野战。就要**裸地展开了。

    别说他们了,即便是营造出这一幕的枯荣老祖,脸上也浮现出了一抹病态的嫣红之色,头顶上白气氤氲。仿佛全身发热如火炉一般。

    “孩儿,老祖我赐你侍奉老祖的荣耀。”

    恍若直接自吼中发出的声音,枯荣老组豁然直起身来,眼中再无慈祥之色,代之的是一片火热不加掩盖的**。

    张凡的目光,瞬间为之一凝。

    场中众人,除了不知醉醒的枯荣老祖之外,怕是只有他一人,始终保持着一片冰心,不为所动。

    他也不是没有经历过的鲁男子,一生经见多也,又有惜若、婉儿这等绝世红颜相伴,对美色**抵抗力之强,母庸多说。

    即便是没有这些,在明知是敌的情况下,以张凡的心志,也不是外物之所能动的。见得枯集老祖终于不再稳坐,张凡循着他的目光望去,一个趴伏在地的女子窈窕身姿,跃入了眼帘。

    那是三个绿衣修士之一,唯一的一个女子。

    此人面容如何,张凡一直不曾怎么关注,但此时以他的角度望去,正可看到她趴在地上,**之火燃烧,丰腴的臀部,纤细的腰肢,不住地摩擦着,衣裳更是已经凌乱,**裸的诱惑力不

    虽然看上去这名绿衣女子几乎要被**之火吞噬,然而在听到枯荣老祖的话时。还是整张脸“刷”的一下白了下来,身子不住颤抖如筛糠。却非**之故,乃是无边的恐惧战栗。

    ”

    因先前呻吟而略显沙哑的声音。抖动着吐出了这么一个字来,旋即忽然周身一颤,“啊”的一声尖叫了出来,一股**之气,豁然自她的身上散播了开来。

    不自觉地,另外两名绿衣修士面露惊恐之色,不着痕迹地向着两侧闪躲开来,整个过程之中保持着趴伏的状态不变,俨然平行侧移。

    不知枯荣老祖做了什么手脚,这个时候的绿衣女子已经不再抗拒了。一跃而起,猛然保住了根金色婚龙立柱,四肢并用,如同树袋熊般吊在其上,不住地上下摩擦着,口中呻吟有声,**之气四散,仿佛在一瞬间,就泄身无数次,脸上苍白间,现出病态的酡红色。

    张凡的目光,渐渐凝重了起来。望向那些早就觉得不对的金色蝎龙立柱时,目光全然不同了。

    到了这个地步,他多少已经明白这些东西是什么了。

    就这么片刻功夫,绿衣女子挂在婚龙柱上,渐渐蠕动得缓慢,好像所有的力量,都已经耗尽了一般;

    殿中歌舞,不知何时已休,数十男女,不分性别,以共舞时的组合。剑履及地,堂而皇之地缠绵了起来。永不知疲倦一般,大好一场

    ;

    十名童男童女却没有那么好的体力,一个个满脸与稚气不相符合的媚色,昏厥在地,若非起伏的胸膛。简直看不出半点生起,显然精气都已经耗尽了。

    前方宝座上,枯荣老祖缓缓落座,露出一抹心满意足的神色,徐徐开口道:

    “这位贵客,你可以叫我枯荣老祖,也可以叫我极乐老仙。”

    “贵客大驾晃临,不知本老仙准备的歌舞可对胃口?”

    说着目光如电,跨越无数距离,直接盯视在某处播龙金柱的阴影处。好像可透过阴影,看出其中隐藏的虚实一般。

    “不过尔耳!”

    张凡暗叹一声,一步踏出,从天妖遁影中脱离,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大殿之中。

    先前听到枯荣老祖的话,那剩下两名绿衣修士就心中一惊,再见得张凡现身,顿时魂儿都险些散掉了。

    他们当然能猜到张凡是怎么进来的。大喊了一声“大胆

    他们的体力,早在此前的**之火中燃烧了个殆尽,跃起的动作做到一半,便从空中跌落了下来,摔倒在了地上。

    无论是张凡,还是枯荣老祖。都不曾望向他们一眼,就好像两人不曾存在一般。

    既然已经暴露,张凡也就不再多想了。反正他混入长春谷中的目的已经达到,精气神集中,气势腾起。灼灼目光,尽数凝在了枯荣老祖的

    上。

    枯荣老祖对他的冒犯好像全不在意似的,无所谓的挥了挥手,随意地说道:“怎么?我的美人儿难道还不够漂亮吗?”

    无论男女,在他的眼中,皆只是美人儿三字罢了。

    张凡哂然一笑,道:“红粉白骨罢了!”

    话音网落,大日金乌法相浮现,他伸出一手,豁然挥出。

    挥手见,太阳金焰,排山倒海,如同一卷天幕,席卷而过。

    霎时间,金碧辉煌的大殿。洗若幻灭的梦幻,在金焰之下,显露出了真容。

    ”

    火光一闪而逝,眼前已是换了天地。

    脚下白玉地砖不见,惟见深黑色的腐植土壤遍布,黑得让人恻然,不期然就会想起,要多少白骨淹没。从能聚起这片沃土;

    头上明黄色的天罗不见。代之的是一个硕大的树冠,遮天蔽日,墨绿色的树叶,蟒蛇般的树枝层层叠叠,使得黑暗笼罩,不见天日;

    周遭无数的金色蝎龙立柱不见。维有不可计数的,到垂而下的根须。犹如无数稀疏的帷幕,上源粗大的树枝,下接漆黑的沃土;

    数十欢爱的美人儿犹存,但无论何人,都看不出其原本模样。

    在张凡的眼前,只有数十具骷髅彼此纠缠着,不辨男女,上一亥让人面红耳赤的呻吟呢喃,化作“嘎吱嘎吱。的白骨响动;刹那前的让人拔不出眼睛的美丽**,只剩下风声洞穿的排骨”

    旖施风光,瞬间化作了森然恐怖!

    货真价实的“红粉骷髅。!

    好在从头到尾,张凡都不曾对这些男女产生半点的绮念,如若不然。眼看着幻想中欢爱的女子,瞬间化作白骨森森,怕是心中都会生出阴影来

    唯一不变的,只有那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也正是他自己口中的“极乐老仙”!

    此时的他,完全看不出半点仙风道骨的模样,本来满是飘渺仙家气度的雪白须发,不觉间染上了一抹绿色,与周遭环境相合,倍增森然之气。

    极乐老仙座下的宝座不见,长身而起。背倚一株张凡生平仅见的第一擎天巨木,阴测测地望来。

    天上遮天蔽日的枝叶,周遭万道丝绦般的垂,皆源自于这株巨木,单单是那枝干,便非百人不足以合抱。满是斧凿般龟裂,望之如同铁石般的树皮,揭示着其古老。

    枯荣老祖的本体,上古时就存在,强大在大破灭后,一直生存至今的老树精!

    这个时候,张凡已经知道所谓的“极乐老仙”是什么了,更清楚他是如何被发现的。

    这株数万年的老瑰树,自是枯荣老祖无疑了,但是一见其本体,张凡就知道这般强横的存在,几乎是不可能化形的,即便是妖兽都不容易。恍若木属植物。

    纹丝不动,亿万年不可移动半步。即便是长生,亦是无比的痛苦。

    枯荣老祖显然是不想痛苦的。他想要的是“极乐”故而有了“极乐老仙

    在张凡看来,这个所谓的“极乐老仙。”当是枯荣老祖的类似身外化身的存在,正是占着这个化身。他才能“极乐”。

    至于他是怎么被发现的,就更是简单了。

    张凡环顾了下左右,只能苦笑了,实在是非战之罪。

    此时他离枯荣老祖的祝树本体还离着数百丈的距离,然而粗大的根系。却一直蔓延过脚下的大地,即便是回首望去,在目之所及的地方,仍然时隐时现。

    这还是曝露于地表的,隐藏于地下的,更不知蔓延到了何处。

    现在想来,或许整个枯荣岛。至少有大半的土地,都是枯荣老祖根系所及之处。

    张凡即便是天妖遁影,藏身于阴影之中,但只要脚踏大地,定有震动。也肯定会被其中的根系所探查得知,实在是藏无可藏。

    “贵客所来何事?”这个时候枯荣老祖办收回了打量的目光,不阴不阳的声音重新响起。

    事已至此,只能刀剑说话了。张凡没有与其虚以委蛇的意思,眉头一挑,豁然一步上前,周身金焰燃烧,俨然太古战神般金光闪闪不可逼视。

    “我是来杀你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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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相仙途介绍:
张凡,一个资质普通的修仙者。
二世为人,能给他带来什么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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崎岖仙途,漫漫长生路。
多少天纵奇才,殒身不恤。
仙门宗师,魔道巨枭,千年老妖,哪个不是天资卓绝,际遇非凡。
如何把他们踩在脚下,登临世界之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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