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碧玉妆成一树高,千载悠悠凝碧华
一座高达五层,精致华美的楼阁,进入了张凡的眼帘。
牌匾上,上古文字书写的三个大家,婉约秀美,不需言语,就将整个阁楼的气质显露无遗。
丝毫没有感觉到任何的颠簸,车驾平稳地停了下来,这时候,徐帆才向着窗外望了一眼,解释道:“这就是我们合欢城中最好的酒楼一
潇湘楼,专为我们修仙者服务的。”
顿了顿,又接着道:“当然,这位姑娘也是可以进去的。”
他说的自然是婉儿了。婉儿是个没有修为的凡人,这点当然瞒不过少年的眼睛。
说话间,也不见人有什么人出去交代,便见得潇湘楼洞开的大门中,一个个双十年华的年轻女子鱼贯而出。
她们身着薄纱,行走间步态轻盈,纱衣飘逸,恍若漫步云中一般,说不尽的曼妙身姿。
这样的体态,明显是经过严格的刮练,每一人的步伐如一。盈盈上前,面带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却没有多说话,只是柔媚无比地向着车驾方向行了礼,随后麻利地动作了起来。
不过片刻,一卷如兽皮又似绢帛的东西铺陈开来,从门中一直铺到了车驾之外,竟是一个地毯似的东西。
“道兄请!”
见状,徐帆才笑了一下。手上一引,当先下车。
此时,那些侍女依然一言不发,只是以跪坐的姿势,分列在地毯的两旁。
虽然跪着,可她们微笑依旧,身姿秀挺而优美,从中走过,一种高人一等、万众景仰的感觉便会油然而生。
看着两边的侍女,张凡不由得暗赞了一声,此处倒也不枉徐帆夸口,确实是不凡,其他的暂且不论,就在这些小节上便见功夫。
若不是如此,而是来一句“徐公子好久不见了,春桃想死你了这类的”那气氛就全没了。
和婉儿一起从车土下来。步行在地毯上,抬头望去,才真正将整个潇湘楼的样子尽收眼底。
这座阁楼的样式,与周围青石砌成的店铺大不相同,不以粗秒实用为美,而是极尽婉约纤秀,明明是木石建成,偏偏只是加上了一层清漆,几丛翠竹图案,给人的感觉就仿佛是山野中一座竹楼,悠远旷古之怀顿生。
若在地表,即便是真正的翠竹楼阁,又算得了什么,最多不过是有点雅趣罢了,可是在这合欢城中,却是不同。
潇湘楼这般一妆点。犹如鹤立鸡群一般,与旁边的那些石楼一对比,高雅的气质立刻突显了出来。
三人漫步而入,潇湘楼中的布置也算得上典雅,琴棋书画,盆栽花卉多有。
这些虽然不凡,但张凡也算是见得多了,到没有什么反应,徐帆也不多停留,一边与他说笑着。一边径直就步上了楼梯,向着最高层处
去。
张凡心知像这样的场所,一般最高处都是类似雅间的存在,有着最高档次的服务,没有一定身份的人,是不能进来的。
可是徐帆就这么熟门熟路,旁若无人,仿佛在自家庭院一般,从头到尾,也没有任何人来闻讯或是阻止,甚至一些偶然遇到的侍女,也无不报以讨好的微笑,默默让到了一旁,甚至头前引路。
见状张凡心中一动。笑问道:“常客吧!”
徐帆冉言傲然一笑。环顾了一下,道:“这潇湘楼正是我们合欢宗的产业。”
“合欢宗!”
“果然如此”。
见得他在城中几乎肆无忌惮的样子,就知道他来历不凡了,在这合欢城中,自然是以合欢宗弟子身份最为高贵了。
对此张凡本来就有怀疑。现在不过确认而已,到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惊讶的样子,只是点了点头。
几句话的功夫,一行三人,已经步入了第五层。
无论是徐帆的黑甲武士,还是潇湘楼中的侍女们,到得此处,无比退避了开来,仅仅他们三人昂然直入。
甫一踏足其间,张凡就察觉出不同来。
脚下不再是那种,或坚硬结实如青石铺陈,或绵软深陷似棉花兽皮的感觉,而是隐隐有一种弹性,同时随着他们踏足,一声声“嘎吱嘎吱“的声音响起,仿佛真的是在竹楼之中漫行。
低头一看,脚下一片青绿妾延,仿佛置身青草地,自然清新之气扑面而来。
这地面,不是通过什么法术神通营造,那样的话,无论如何都有点落入下乘了。
遍铺在地面上的,乃是真正的青竹片,不过没有任何橡和的痕迹,反而隐隐有些自然的图案,连接在一起,仿佛一阵微风拂过,大片的竹林随之摇曳一般,仿佛还能听到“哗啦啦”的风吹竹叶之声。
这样的自然野趣,在的表上,或许寻一个僻静的山林就能享受到了,可在这地心深处,却是绝无可能的。
而且这铺地的竹片,应当也不是普通青竹,这点只要一过脑子自然明白了。
普通的青竹,又如何能在这地心深处生存,便是能使用特殊手段栽培,也不会栽培这种毫无价值的东西,若代之以灵草,该有多高的收益,便是元婴老怪,怕是也没有这般大的手笔。
只可能是异种的竹林,方才能如此。
那样的竹子,在这地心深处,就恍如寒冬腊月中一点红梅,单是赏心悦目。怕也有相当高的价值了。
见的张凡注意到了脚下的青竹地面,徐帆笑着说道:“道兄没有见过这个吧!”
说到这里,少年的脸上虽然极力掩饰。但还是忍不住露出了点骄傲的神色,就仿佛平常少年,向着新认识的朋友,介绍自家的庭院一般。
“这是我们破山城的特产潇湘碧玉竹。”
“此物即便是在产地,也是很难得了,一年仅仅能长得一寸。”
“一年仅仅能长一寸?”
脚下的地面上,每一斤)竹片都足有一尺多长,就是说至少要长个十几年才行。
这还没什么,问题是听得徐帆口中的介绍。一种似曾相识之感忽然自张凡的心中浮现了出来,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说过一般。
“此竹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一经离体,百年之内皆如原状,不会再行枯萎。一直都是这般如碧玉一般的形貌。其上自然清香不散。”
张凡略微有点失神,徐帆却没有注意到这点,而是深吸了一口气,在清香中陶醉了片复,随后一指前方一挂翠绿色的布幕道:
“道兄请看,此物就是潇湘碧玉、竹了!”
随着他的动作,布幕拉开,露出了其中几名正提拉着绳索的美貌侍女,在她们身旁,几株犹如连理枝一般交缠在一起,恍若碧玉妆成的青竹显露了出来。
“潇湘碧玉竹!”
张凡目光一凝,望向了这丛让徐帆骄傲无比的青竹。
这东西,按少年的介绍,不过是一种能在此地生长繁衍,美丽且保存时间极长的东西而已,若是在地表俗世,或许称得上是一种罕见的珍宝,可对修仙看来说,却没有什么实质的作用。
只有在这地心深处,它才会被修仙者所重,甚至令得徐帆这样的纨绔公子以炫耀的口气道来。
张凡到这地心深处不过一日上下,哪里能体会到他们这些一辈子都生活在的底的人,那种对自然清新的渴望之感?
最开始只不过是驳不过面子,随意瞥了一眼而已。
不曾想。这一眼瞥去,他的目光就如被磁石牢牢吸附住了一般,再也拔不出来了。
“居然会过…”
张凡目光之中,不由得露出了一点惊异之色,好在他多经世事,城府够深反应亦快,不过一闪即逝,在外人看来,不过初见得感兴趣的新鲜事物,略略出神罢了。
少顷。一声开怀笑声忽然自身边传来,张凡有蓦然惊醒了过来,回首望去,见得大笑的正是徐帆这少年。
“道兄。这是好东西吧!”
少年的脸上满是自得,显然对他喜欢的东西使得新朋友震惊很是满意,紧接着,又惋惜地道:
“可惜,就是长得太慢了,又很难栽培!”
“千年方能成材,千年开花结果,再千年才能种子成熟,这时候,老竹又会大片的枯死。”
“真论起来,比起很多灵药都要难以栽培呢!”
“是啊!”
张凡随声附和着,心思却全不在那里了,只是在徐帆提及三个千年的时候。他的眉头才挑了一下,稍稍专注了一点。
“果然是它!”
张凡的眉耸之间,虽然极力掩饰,还是不由得带出了点喜色来。
这点喜色,自然不可能为外人察觉,即便是一直偎在他的身边,时刻关注着他表情的婉儿,都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来。
不过他身体上的反应,却是瞒不过苦道人去。
小子。你看出什么来了?”
“这竹子明显很不简单啊!”
“不过老头子也没有听说过,只知道这群土包子又在暴珍天物了。”
“天的奇珍,自有异状,竟然伞来做饰物。真是不当人子!”
听的苦道人又习惯性地埋汰了地下的仙者几句,张凡微微一笑,传音道:“苦老,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啊!”
随后就闭口不言了,苦道人倒也没有多加追问,此时显然也不是跟他详说的时候。
“潇湘碧玉竹?”
“应该是千年碧华才是!”
第二百八十七章 一瓶灵丹还人情,苦艾酒中明过往
“应该是千年碧华才是!”
所谓的千年碧华。其实九转丹诀中记载的一物,在其它的丹方典籍之中。张凡也未曾见得踪影,无怪苦道人这样的元婴老怪也有不认识的
候。
悠悠千载凝碧华,这竹子最有价值之处,其实是它的碧绿如玉一般的叶片,那才是吸尽其三千年精粹,导致其枯荣的根源。
这东西,在其它地方是否还有用途典籍不载,张凡不得而已,只知道在九转丹诀之中。乃是一样极其重要的东西。
说起来,它的功效,与张凡在芝兰天,从芝兰天女晚晴手中得到的菩提子灵种类似。
菩提子,千年碧华,皆是九转丹诀的药引子。
不同的是,菩提子一物,乃是第三、四转所需要的一味药引,而千年碧华则是第一和第二转的药引之物。
这种药引,其实也不是必须的,不过有它无它,对九转丹药的效果有很大的影响。
加上药引,不仅仅是成丹的几率大大增加,就是对丹药的品质,也有很大的帮助。
张凡先前施展过一次九转丹诀,炼制出一炉一转小还蕴灵丹,其品质已经接近了丹道宗师亲手施为了。
可这毕竟只是第一转而已,较为容易,成丹的几率也比较高,若是再加上一转,以张凡的丹道修为,怕是十有八九要炼废掉。
即便是暂且不管成丹的难度,仅仅是增加丹药的品质。那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事了。
那样的话,千年碧华就是关键中的关键了。
志在必的!
张凡神色一动,望向那株潇湘碧玉竹的目光中,不由得满是热切之意。
千年碧华的关键在于其中蕴涵的精粹,眼前的这一丛潇湘碧玉竹显然还不够火候,别说三千年了,连一千年都不到,显然是尚未生长完全的。
这个时候若是取下叶片,那就真是装饰作用而已了。
幸少,也要两千年份的碧华竹叶,才有药效,真正要达到九转丹诀中记载的程度,更是非三千年叶片不可。
沉吟了一下。张凡忽然一指前方的那丛潇湘竹,对徐帆道:“徐道友,不知道着叶片有何作用?”
“叶子?”
少年怔了一下,道:“没什么作用的。”
“这些碧玉叶不如竹片一般,可百年不褪色泽,若不善加保存,最多个几二十天就枯黄了。”
“不过本门倒是多有收集,主要是一些门中的女修士用来妆点”
说到这里,徐帆恍然大悟一般地看了婉儿一眼,笑道:“小小弟明白了。”
还不待张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少年接着道:“张道兄对小妾真是好啊!”
“果然是风流人物,小弟佩服佩服。”
“呃?”
“小妾?”
张凡一听之下。脸上顿时现出了古怪的神色,真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联想到这里的。
恰在此时,婉儿靠了过来,压低声音问道:“哥哥小妾是什么
她的声音虽小,有如蚊蟾一般,可又怎么瞒得过筑基修士的耳朵?
几乎话音未落,一声压抑的偷笑声,便从对面传了过来。
张凡无奈地抬头一看正见的徐帆捂着嘴巴,笑得前俯后仰,一副乐不可支的模样。
“回头再跟你解释。”
张凡也只得这么说了,若真在这地方解释一下什么是小妾,估计对面的少年能笑死过去。
“原来是令妹啊!”
“失敬失敬!”
徐帆一边窃笑。一边煞有其事地拱手道。
“啊!”
几乎没有任何时间间隔,一抹嫣红,如最上等的粉黛。瞬间染满了婉儿白哲晶莹的脸庞。白里透红,显得分外的娇艳欲滴。
这时候她哪里能不知道,方才的私密话都让人听了去。脸上羞红的同时。卜脑袋低垂了下去,简直要埋到了张凡的胳膊底下去了。
“不知道闹了什么笑话没有?”
“会不会让哥哥觉得丢脸啊?”
婉儿心中担忧。鼓起勇气抬头一看,只见得张凡笑容温和依旧,并没有什么异色。这才放下心来。
这时候,对面的少年也笑够了,正色道:“小事尔。!卜弟晚点就让人送上来,就当是小弟的见面礼吧!”
“请道兄勿要嫌弃就是。”
说着三人落座,张凡沉吟了一下,从乾坤袋中取出了一瓶丹药,递到了徐帆的面前。道:“为兄也不能白白收下贤弟的东西。这样吧,这瓶丹药,便算是为兄的回赠吧!”
“这是”
徐帆也不客气。随意地接过,打开瓶盖一闻,脸色顿时就变了。
“道兄太客气了。”
“这如何使得?”
徐帆毫不犹豫的将玉瓶推还了回来,接着道:“不过是无用之物,逗女儿家一笑而已。如何收到道兄如此重礼?”
“万万不行!”
他怎么也是筑基期的修士,又生在合欢宗内,又怎会不认识瓶中之物呢?
这玉瓶中,赫然装着整整三十颗蕴灵丹,在这地界。这是名符其实的重礼了。
张凡目视着徐帆的双眼,见得他眼中一片清明,并无任何矫揉造作之意,不由得暗暗点头,微微一笑道:“不过是见面礼罢了。”
“徐贤弟不会不给为兄面子吧?”
见他不接玉瓶。语言又是如今坚决,徐帆笑了笑,道:“好吧!”
、弟就生受了!”
不再推迟小心的将玉瓶收了起来。
随后,脸上也不由得现出了一抹喜色。
他的身份虽高。但是这蕴灵丹却也不是普通东西,炼制所需并不是只有标金石一种;还有很多罕见的珍惜矿石,这些还是小事,主要是此种灵丹有一两味关键性的主药,并不能用矿石代替,还得使用灵草本
这样的话,价值就陡然升高了,再加上此物,也是筑基修士必需的灵药,消耗颇多。即便是以他的身份,每年最多也不过十颗而已,张凡这一瓶,就是三十颗。差不多是他三年所得了。
徐帆也是个痛快人,既然已经收了下来,也就不多言感谢了,只是愈加的亲热,与张凡与婉儿讲起了城中的趣事来。
张凡微笑倾听着,从中也发现这少年人果然见识不广,说来说去都在这合欢城中绕圈圈,看那样子,与一些从未离开过家门的世家子弟一
不知是徐帆在楼下的黑甲武士们交代了,还是他平时来此的惯例,就在三人坐下不久,网聊了一会儿的时候。几道菜就接连被侍女们端了上来。
先前被潇湘碧玉竹吸引住了张凡并没有注意到这五层的侍女与楼下的有什么不同之处,此时近前才发现!她们遍体青绿,竟是以某种类似蚕丝的材料,编织成了巨大的叶片模样,遮住了身上的关键部位。
身雪白如凝脂一般的肌肤,在翠绿叶片的映衬之下,若隐若现,几欲透明的白哲中又带着自然生机的味道。恍若林中仙子一般。
她们手中的托盘放下,布好菜之后,又给三人的面前都斟上了一杯灵酒。随后嫣然一笑,福了一福,就迈着轻盈的步子转身退下了。
她们送上来的东西并不多,不过寥寥几样,看上去却颇有特色。
离张凡最近的是某种菌类做成的菜肴,简单明快。皆是一半手指粗细,呈黄褐色,刚刚揭开盖子的时候,便散发出浓郁的香味,萦绕在鼻尖上久久不散。
同样是菌类食物,这就明显比在司家村所见的要好上了无数个档次小小的菌类,不仅有独特的香气,其中还混杂着各种其它作料的气味,一看就知道是名厨加上上好材料,方才有此水准。
其它的几样菜品,也多有菌类的痕迹,可见这东西实在是地下的一种主食。不过品级不一,贵贱有别而已。
这些虽然不错,但也就是如此,倒是在桌面的正中央,有一样菜色倒是显出了别样的风味。
那是一个碧玉制成的托盘,上面托着犹如荷叶一般的巨大绿色叶片。
叶片有不是舒展开来的,而是微微包裹着什么,其本身植物的清香之气中,又和着一股浓烈至极的鲜香,瞬间扑入鼻中,掩盖一切噢
这香味是如此的浓烈霸道,除它之外。便是近在咫尺的婉儿身上,那始终散发着的醉人女儿香气,也闻之不到了。
“这是破山城外,映辉湖中的冰露雪鱼。其他地方,可是吃不到的。”
徐帆一边说着,一边探出筷子在叶片上抹了一下。
这一下,恍如莲花绽放,露出了如玉的花心来,更有沁人心脾的香味,随之散播充斥。
“道兄请看!”
少年收回了筷子,颇为自得地笑道。
这可是潇湘楼中最顶级的菜色了,价格很少高昂,便是他也不能经常吃到了。现在弄出来,很有点在朋友面前炫耀一番的意思了。
张凡微微一笑,向着叶片中心望去。
那里。偌大的叶片之中,只是包裹着寥寥三条手掌长短,两指粗细的小鱼。
这小鱼纤长而匀称,眼睛退化到看不出来了,周身上下无任何鳞片,半透明的,洗如最上等的羊脂美玉一般,美丽得简直不类活物。
它的皮肤与肌肉皆是如此晶莹,一眼望去。甚至能见得其内部纤细如经脉般的骨骼。
这般美丽,再加上浓郁到极点香气,顿时让人伞指大动,垂涎欲滴。
稍稍夹起一块来,放入口中。
甫一入口,当即如冰雪消融一般瞬间化开,宛若琼浆玉液,倏忽一下,顺着喉咙滑下,同时浓烈到了极点转为悠远的香气迸发了出来,顷刻间充斥所有的味觉、噢觉,不由得闭上眼睛回味。
“果然是无上美味。”
少顷。张凡睁开眼睛,正对着少年颇为期待的目光,诚心诚意地赞道。
这的确是难得的东西,论滋味,远远胜过当初在夏炎岛极乐宫品尝到的。若说口腹之欲,平生享用,以此为最。
“哈哈,道兄喜欢就好!”
见他满意,徐帆也高兴了起来,旋即起身。将一杯灵酒端到了张凡的面前。道:“道兄请再尝一尝这苦艾酒。”
“冰露雪鱼美则美矣,味道却太过霸道,再配上此浮,方才完美。”
张凡一笑,也不多说,端起杯子来一饮而尽。
“嗯?”
灵酒一入口,张凡便感觉出不对来。
说起灵酒,他也算是喝过不少了,无论是当年在坊市之中品尝的种种,还是后来在海外所喝道的赤炎心酒,都不乏上等的货色。
可论及滋味,与此时的苦艾酒都大相径庭。
这苦艾酒甫一入口,一抹无边的苦涩之意,忽然泛起,瞬间沿着味蕾散播开来。
这苦味。胜过黄连,盖过苦茶,不仅仅是味觉之苦,更是一种心灵痛楚的映射。仿佛有种种上心的往事,在顷刻间全部爆发了出来,苦涩与哀伤,满溢心中。
这种感觉,不过片刻,就由浓转淡,旋即又步向了另一个极端。
苦到极点,就是甘甜。
恍若一泓甘泉,在口中涌出,甘甜馨香之气,如清泉洗涤周身,所有的尘埃劳苦散去,只有无尽的轻松惬意。仿佛万事完成,烦恼皆消,仰躺在自家的床上,酣然入梦。
良久良久,张凡叹息一声,才从某种意境在退了出来,赞了声:
“好!”
这声赞叹,又与先前不同,先前的是单纯的口腹享受之赞,虽然诚心,未免不太在意,此次却是不同,乃是发自内心的感慨。
这苦艾酒,与其说是一种灵酒,不如说是有一种感悟在其中,与师中天的赤炎心酒,芝兰晚晴的千载悠悠,一杯月色一般,都是技近乎道的表现。都融合了酿造者的某种心灵感悟在其中。
听的张凡赞叹,徐帆仿佛松了一口气似的,道:
“这苦艾酒,听长辈们讲,是浓缩了我们上古后裔的拼搏在其中。”
“如丧家之犬,为避大劫入地底,又遭重创,地下竟是荒兽天下。”
“百般挣扎,无数先辈的血肉筑成了三十六座重城,为我们这些后辈开了一片生存的天地。”
“到了现在,虽然不算称霸地底,至少能安居乐业,也称得上是先苦后甘了。
“喝此酒,就是要让我们不忘先辈奋斗,不得懈怠修炼,师法现任,再创一份基业!”
说到这几句时,眼前的少年神色郑重。俨然有一种沉凝威严在其中。
这可与他的娃娃脸,还有先前的言行大不一样,给人的感觉,就仿佛是在竭力地模仿着什么人似的。
第二百八十八章 入侵真相,元磁雨季
广年神煮郑重,俨然有沉凝威严在其这种气势,非心中体悟,久居上位不可得,徐帆学来,未免显得有些怪异。
张凡微微一笑,问道:“贤弟这是听谁说的?”
“呵呵!”
“被道兄看出来了。”
徐帆讪笑了一下,却也没有不好意思的神色,接着道:“这都是我母亲平时教导的。”
顿了顿又补充道:“我母亲就是合欢宗宗主,玄阴宗的外门长老。”
说起母亲的身份,少年的人脸上不由得浮起骄傲、仰慕的神色,却又并没有炫耀之意,恍如平常孩子。为自家父母取得的成就感到自豪一般。
见得如此,张凡暗自点头。
徐帜的身份并不让他觉得意外。一路所见,他的身份昭然若揭了。即便不是宗主之子,也差相仿佛了。
想了想,张凡问道:“徐贤弟。你们合欢宗有多少结丹高人?”
这就是在探查底细了,管中窥豹。虽然不全,也多少有个概念。
“只有一人,就是我母亲。”
徐帆倒是没有丝毫戒心,坦然道。
张凡闻言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下,对这所谓的三十六重城之一的破山城实力,算是有了一定的了解。
结丹宗师,之所以加个“宗师”二字,其实就是开宗立派之意。
筑基修士,能开一修仙家族传承。结丹高人,则能建一门派屹立在修仙之林。这就是所谓的宗师之称的由来。
当然,这样的门派指的是一些中小宗门,像法相宗、幻魔道一类的大宗门,仅仅靠结丹修士,自然是万万不能的。
大宗门中,作为顶梁柱的,当然是一界之巅峰,人间的至强者元婴老怪了。
张凡也不会以为合欢宗会如徐帆所说,只有她母亲宗主一人是结丹高手,必然还会有些一些隐藏的实力,不过是不为外人所知,便是徐帆这样的宗主之子,若是不在门中拥有一点的地个,也是难以知晓的。
这也是题中应有之意了。
从中张凡就可知道。这合欢宗,大致相当于秦州的一些中小宗门,比小宗门略强,可与一些中等宗门相比,又略有不足。
估计,合整个合欢城的实力为一体,估计可与一般的中等宗门想抗衡吧!
那么,作为他们的宗主宗门。玄阴宗、五雷宗,还有血杀道,他们三个合起来,估计勉强可与秦州三大宗门中的任何一个相当。
当然,这是不计算上古奇珍。传承真宝的情况下。
若是算是那几样至宝,秦州三大宗门,几乎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大致清楚了之后,张凡就移开话题,不再此事再纠缠了,转而闲聊了起来。
少顷,酒过三巡,徐帆忽然开口道:“道兄不是我们破山城人士吧?”
“嗯?”
张凡神色一凝,望向少年的眼睛。只见得他略带得意,好像很为自己的判断力感到自豪一般,并没有其它的意思在其中。
微微一笑,知道是太过敏感了。张凡状若无事地道:“不错为兄正是自外地前来。”
至于具体哪里,他自然是不会说的,这个时候多说多错,越是模糊越好。
“我就知道!”
徐帆一拍桌子,紧接着仿佛想起来什么,又有点紧张地问道:“道兄不是来自北边白骨城一系的吧?”
“白骨城?”
听这个名字,张凡的脑海中马上现出了当日在法相宗坊市外的所见。还有天柱山下战场上的恐怖痕迹。
“白骨真君!”
“那样元婴后期的强者,肯定是占一重城为尊的。”
几个念头在张凡的心中过了一下,旋即肯定地摇了摇头:“自然不是。贤弟这是何意?”
张凡说到后来,隐隐有质问之意,仿佛将他归为白骨城一系是受到了侮辱一般。
之所以摆出这般姿态,却是此徐帆的言谈之中感觉到,好像白骨城一系很不得人心一般,于是顺水推舟。免得他再多问露出了马脚来。
“呵呵,道兄莫要误会!”
“以道兄的人品风采,怎么可能是白骨城那些野蛮人能相比的。”
“都怪小弟,说错话了。”
说着他还端起一杯灵酒灌下。算是赔罪了。
“说起来也是好笑,白骨城一系三个重城斗不过中原几城,竟然想跑到地表上去,真是不知死活。”
“道兄你说是吧!”
徐帆干了一杯后,又接着刚才的白骨城话题道。
“哦?贤弟有何看法。”
终于!
张凡听到地表二字的时候,心中猛然一动,便是体内的大日宝鉴也紧跟着颤动了一下,显然苦道人也对此颇为关注。
“当然是找死了!”
徐帆的语气确定无比,显然对白骨一系颇为不屑。
“地表那是什么地方?”
“那才是真
“我们地下经过几万年的发展,虽然别开蹊径,但怎么比得上上古大神通者的威能?”
“狭小弟看,他们三城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只是不知道会不会连累到我们?”
说到后来,少年人的脸上还真的露出了些许担忧的神色,仿佛真的在担心地表之人会反攻而来似的。
听到这里,张凡不由得有点小无语。
不曾想,在地心修仙者的修士眼中,地表竟然是这般印象。
“扑哧扑哧!”的笑声,也同时在张凡的脑海中响起。一副景象浮出,竟是苦道人笑得打跌的模样。
“原来是麻杆打狼两头怕啊!”
张凡摇了摇头。真没想到竟是如此一般情况。
不是地下世界的入侵。不过是一批失意者近乎绝望的逃离,有点两害相权取其轻的意味。只是他们不知,地表修仙界,也走向了与上古大神通者完全不同的道路,若论上古传承,只怕还不如地下呢!
不过有一点,方才对所谓重城的实力估计还真的没错。
三个重城实力的总和,也就大致与秦州修仙界相当,甚至稍弱,占了个出其不意的先手。也未曾尽得全功,还要面对百年后的清算。
真论起来,倾整个的心修仙界三十六重城之力,估计大致上与大陆九州相当,一上一下,一表一里,都是上古大破灭后重建的修仙文明,从不同的途径发展,到得如今几万年过去了,双方的实力,竟然相差不多。
不能不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在。
沉吟了一下,张凡安慰道:“贤弟不需多虑,白骨三城他们离开的通道只是一次性的。根本就回不来的,倒也不需担心地表强者入侵。
说到最后张凡还迟疑了一下,这个”真有点吹牛的意味了,如今的秦州修仙界不过自保而已,一切都还要等到百年后才能尘埃落定的。更何谈入侵了。
“道兄说的是。”
徐帆振作了一下。又倒了一杯苦艾酒,道:“说起来让道兄见笑
“我们破山城池处偏远,平民少了些见识,竟将道兄误认为凡人,真是瞎了狗眼,请道兄莫要见怪才是。”
“其实只要看道兄这身服饰,古朴高雅,就知道非凡人或那些野蛮人能相比的。”
说着还对着张凡的玄金衷服啧啧赞叹,一副恨不得自己也做上一身的模样。
张凡哑然失笑。他这身衷服说起来还真有点古意,至少与此地的风气颇为相合,若是再耸上冠冕,却也与他们一般无二了。
“对了,不知道兄从中原繁华之地,来我破城中有何事?”
“若需帮忙,请道兄莫要客气小弟自当鼎力相助。”
徐帆拍着胸脯道,言辞之中大包大揽的却不缺乏诚心,一看就知真有相助之意。
张凡到也没有推柜的意思,说起来,还真有一事需要此人的帮助。
“徐贤弟,为兄的此破山城来,为的乃是炼丹之术!”
张凡没有掩饰。直言道。
“炼丹挂?”
“可是水蕴之法?”
张凡怔了一下。旋即反应了过来,脑海之中一声恍然的声音同时响起:
“原来是水!”
张凡暗自集了点头,徐帆一言之下透露出的东西,也让他也明白过来了,所谓的矿丹之道,最后竟是通过水来达成了。
至于具体的,还要仔细研习之后才能知道了。
“正是此法,不知贤弟”
张凡想通之后。也不客气,直接问道。
“哈哈,道兄选择我们破山城正是再合适不过了。”
“谁不知道我们破山城的丹道远近驰名,就是那些中原重城,在这方面也胜不过我们。”
说到这里,徐帆脸上的自豪之色再也遮掩不住,话语之中,显然很为自己的家乡有一样东西不弱于中原重城感到骄傲。
“那
张凡闻言一笑。正要说话呢,忽然神色一动,扭头望向了窗外。
透过窗外望去。只见得天穹之上,地心元磁之气忽然剧烈地翻滚了起来,“轰隆隆”的声音响彻天地,洗若地表雷鸣一般,只是少了一份破灭之意,多了些内敛的暴烈。
少顷,一声洞彻天地的巨响,蓦然在整个地心元碰天穹中炸响。
顷刻间,大雨倾盆。带着丝丝荧光的雨水遮天幕日。整个视野,偌大天地,也随之朦胧了起来。
“哈哈,元磁雨季到了!”
“这是上天相助,道兄来得正是时候。”
徐帆哈哈大笑。指着窗外暴雨说道。
第二百八十九章 鬼谷丹师,外门长老
张凡望着窗外一片朦胧,心中若有所思。
其实他很想细问一下,这元磁之雨有什么作用,跟他想学的炼丹术有什么关系?
可惜这些却是问不出口的,若是他敢直接问出徐帆便是再不知世事,也绝对会怀疑他的来历。
这与先前问及的那些不同,破山城本地的物产,外人不知实在正常,徐帆也乐得多多讲解,可元磁遍布整个地心世界,不是他们破山城一处独有的,无论张凡来自哪里,只要是在地心范围之内,就不可能不知道它。
不过片刻,窗外的豪雨愈发的大了起来,连绵轰鸣之声,从头顶上方响起,如滚雷一般,不停地向着远处蔓延开来。
肉眼可见的。一道道粗大无比的光亮,仿佛蜘妹网一般扩撒开来,整今天地间都变了颜色,在火红的光泽下,徒然镀上了一层银白。
在这银白光华的照射下,张凡依稀见得一点点宛如星光一般的东西,从各个城中升起,其中远处的破山城方向升起得最多,其他的八斤小附城则少些。
以张凡的目力。即便是如此大雨,漫天的银光,也不能遮掩他的视线,在这些光点闪烁而出的同时,便透过无数的光华,直见得它们的本体。
见之下,张凡的目光便是一凝,同时对这些元磁之雨也更有兴趣了起来。
光点之中,赫然是一件件各式各样的法器,它们形状不一,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皆是盛装所用的特殊法器。
在每件法器的上方,都隐约浮现出一个个恍如漩涡一般的东西,周围密布的雨水,也随着漩涡的出现而徒然一空,随即又被上空处连绵不绝地补上,在空与盈之间,巨量的雨水汇入到了漩涡根部,也就是法器的开口之处。
显然,这些都是用来收集这漫天的元磁之雨所用的。
光点的多少。同时也显示出了各个城市的实力,这点从徐帆略带羡慕的目光就可看出一二了。
他看向的,正是破山城的方向。
那里腾出的法器数量是最多的,密密麻麻真如星罗棋布一般,便是集中其他八个附城的所有,也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徐帆就在身旁。张凡便是再好奇,也不可能堂而皇之地将神识探出查探一下这些元磁之雨,好在身边还有一个高人。
苦道人也不需耍张凡开口,几乎在元磁之雨出现的时候,就在他的体内蠢蠢欲动了。到得那些接收法器浮空之后,更是忍耐不住了。
道强大的神识。从九火炎龙珠中透出,旋即如消失不见般隐没,若不是龙珠就在张凡的体内,他甚至不能感觉到有这些神识的踪迹。
即便现在,他也只能隐隐约约地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他的体内探出,飞快地在外面的雨幕之中一穿而过。旋即收了回来。
张凡到是丝毫不担心苦道人的作为会让徐帆察觉。别说是他了,便是结丹宗师,若不全神贯注之下,也不可能发现到任何的异常。
“苦老,如何了?”
表面上与徐帆应付着,张凡的心神却已沉下,暗暗传音道。
“好东西!”
“那些雨水之中,都带有元磁之力。”
“虽然只有一丝丝,但是只要集中得多了,一样可以分离出足够的地心元磁。”
苦道人的声音并没有让他久等,很快地响了起来,便是以他老人家的城府,也隐隐有点兴奋之意。
“雨水之中带着元磁之力?”
虽然见的那些法器收拢雨水的动作时就有了预感,可一旦证实,还是不由得吃了一惊。
元磁云层之中的水汽,自然是那些地下河流蒸腾而上形成的,但是普通的水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将元磁之气吸附其上的。想来这地下水中的成分还别有玄妙。
这些都是次要的。张凡心中不过稍稍动念,也就不放在心上了,关键还是在这元碰之气。
地心元磁,即便是苦道人的修为,也不算是什么普通的东西了。
毕竟要收取。还要先寻找地壳薄弱处,然后突入其中,收集起来也不很容易,而且以这样的手法,收集的元磁之气也很是有限,根本难以满足大量的需要。
可在这里就不同了。
这些几乎无穷无尽的雨水之中,蕴涵着巨量的地心元磁,更何况按徐帆的说法,这是“雨季”由此就可知道,这雨绝对不会一时半会停下的,耐心一点。完全可以收集到足够用以修炼法宝所需的数量。
带有元磁的法宝。这在地表之中,可是极其罕见的货色了,绝不是普通的结丹宗师能窥视的。
小子,这下你有福了。”
想到这里,苦道人的声音之中,也不由得带上了点酸溜溜的味道。
他以前的法宝自然远远不止这个水平,可那都是成就元婴之后巧取豪夺的,在结丹期的时候,他可没有这般好东西。
“苦老,你说差”
“应该是惨了才是。”
张凡先是暗暗一喜,随即又想到了什么,眉头不由得皱了下来。
“怎么?”
苦道人不解地问道。
“苦老你看看窗外还不明白吗?”
张凡不着痕迹的努了努嘴,目标正是犹自在半空中浮沉的各式法器。
苦道人马上明白了过来。颇有点幸灾乐祸地笑道。
很明显,这里的修仙者们也不可能忽视这些地心元磁的作用。那些放出法器的,显然都是破山城区域中的结丹宗师,他们这么做的原因,也就不必多说了。
换句话说,若是跟这里的宗师起了冲突,他们的法宝,就够他喝一壶了。
好在张凡也没有打算现在就找麻烦,也就没有太放在心上了。
这元磁之雨的雨量相当之大。就这么片刻功夫,那些法器一个个如下饺子一般纷纷坠下,显然是已经吸纳足够了。
到了这时候,徐帆也把目光有窗外收了回来,叹息了一声道:“什么时候我们合欢宗也能有这么多结丹宗师就好了!”
张凡微微一笑,没有接茬。
怎么可能?
若是合欢宗有了这么多宗师,那除了元婴期高端无力之外,岂不是可以跟法相宗一较高低了?
徐帆说完也讪讪然一笑。知道是异想天开了。
随即又是精神一振,道:“道兄,你不是要学水蕴丹道吗?”
“这正是好机会啊!”
张凡眉头一挑,露出感兴趣的神色道:“怎么说?”
“道兄你是知道的,这元磁雨季要持续半年呢!”
“鬼才知道!”心中暗暗嘀咕着,张凡的脸上却露出了然的神色,点了点头道:“正是,贤弟详细说说。”
“我们破山城的炼丹宗师。鬼谷大师每年都都是在元磁雨季之后开始炼丹的,到时道兄可前去参与,多少也能有些收获。”
徐帆话网说完,张凡神色便是一动,紧接着问道:“可以随便参与、观摩的吗?”
这可严重与他所知的常识悖逆,要知道,丹师炼丹都是一件很私密的事情,别说是外人了,便是亲传弟子,嫡亲后人,都很难获得这样的机会。
“难道,”
“这里还保存着上古之时的传统?”
那句话问完之后,张凡心中就有点忐忑了,感觉是不是说错话了,露出了马脚。
毕竟据他所知,上古之时炼丹的时候,是不禁弟子观摩的,甚至还会邀请一二好友参加,乃是一件郑重而神圣的事情。
这点从他昔日探索红日道君洞府时所见的情况,就能想见一二了。
先前一时激动,却是没有深思了。
恰在张凡略有紧张地注视着徐帆的双目时,却并没有见得任何异色,只见他一摆手道:“道兄就有所不知了。”
“鬼谷宗师炼丹却是与常人不同的。”
听到这里,张凡的一颗心落地,明白此处在这一点上,却是与地表之上相同,想来是一样的灵气环境之下,修仙者们,终究是做出了相同的选择。
他的心中念头急转,却没有在面上露出异常来,徐帆也没有在意小自顾自地往下说着。
说起来,这也与一个特殊之处有关。
在破山城中,有一处泉眼,号“水蕴灵泉”每当元碰雨季结束之后,不知什么神秘的力量作用。这水蕴灵泉就是爆发来开,从平时的干涸变为一汪几无穷尽的泉眼。
这泉水自然不普通,尤其是对矿丹炼制极其有帮助。
在早年,正是因为有了这眼灵泉,破山城关于丹道的研究,才会领先其他重城一步。
此事虽然不是人尽皆知。可在这破山城区域来说,也不是什么秘密,因此徐帆也就毫不在意的说了出来。
如今,矿丹之道已经发展到了一个极高的地步,这眼灵泉对研究丹道来说,几乎是没有什么作用了。不过在其他方面,它还是很有帮助的。
比如,大规模的灵丹炼制。
半年之后,雨季停止,灵泉爆发之时,就是破山城一年一度炼制灵丹的时候了。
多少年使用这眼灵泉,在破山城中,早就构建一个大规模的丹房小可以借着灵泉之助,大规模地炼制灵丹。
这般方法炼制灵丹,自然不可能是什么太高级的货色,一般来说,也就是筑基期所使用的丹药了。
而且别看这样炼制,一次性成丹的数量不少,可是控制起来的难度,也是无比的高。
最基本的要求,就是一个丹道的大宗师总领全局。
这方面,就是以徐帆口中是鬼谷丹师最是有资格了。
在破山城中,此人的丹道修为可谓是首屈一指了,那些元婴老怪旁人自然是无法测度的,但是除了他们之外,鬼谷丹师认第二,便没人敢称第一了。
这还不够,还需要大量的筑基期以上的修士协助控制,方才能驾取这样的大规模炼丹之先
这样一来,也就有了徐帆口中的机会了。
来是的确人手不足。筑基修士虽然算不得什么太了不得的高手,可也不是大白菜,一下子要集中数百人,谈何容易?
二来则是为了给本地一脉的修士锻炼学习的机会。
因此,每当这个时候。破山城水蕴丹房之中,都会招收大量的筑基修士帮助炼丹,即便是外来修士。除了不能参与外,从旁观摩,却是允
的。
“可惜了!”
“那些灵丹都是要卖给其他重城的,不然一年一度炼制出来的灵丹该有多少啊!”
“都是我们破山城修仙者自,化的话,整体实力定会再提升面对徐帆的嗟叹,张凡只是不以为然地一笑,没有接口。
他只看到一方面!却没有注意到,若是破山城不如此做,先不说其他重城的敌视凯觎,单单是法器之类的其他物资,就不容易获得。
先前一路行来,虽然只是走马观花,张凡还是窥视出了一些端倪来。
比如法器一类的东西。这破山城对临近的重玄城就颇为依赖,市面上多的是重玄城出产的法器,即便是不提拒绝出售灵丹之后重玄城还会不会这么大规模地输出法器,单单是支付这么多法器的费用,便不是破山城修士能承担的。
炼丹所需的材糕之类的。就更不用说了。
这点,与凡间的物要流通顺逆差的原理,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稍稍沉吟了一下,张凡微一皱眉,道:“贤弟刚才说外来的修士,只能观摩不能参与其中?”
这样的话,虽然也算是难的了,但毕竟差了一筹,看在眼中与亲自动手之间的差距,还是很大的。
在这点上,张凡多少有点得陇望蜀。
“哈哈哈
“这有什么?”
“道兄只要加入我合欢宗。自然算是本城的修士了。”
说到这里,徐帆的眼中放出毫光,炯炯有神地望向张凡,渴望之意显露无疑。
“如何?”
“只要道兄加入我宗。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了。”
“加入合欢宗?”
张凡皱了皱眉头,倒真没想到这少年人打的竟然是这个主意。
沉吟了半晌,张凡还是摇了摇头,为人束缚,非他所愿,更何况,在法相宗中呆了这么多年。对合欢宗这样的小宗门,还真是有点看不上眼。
“为兄怕是要辜负贤弟的一片好意了。”
“天为被,地为席,走到哪里算哪里,为兄是野惯了,却是不喜有宗门束缚。”
天知道在一天前,他还是秦州三大宗门的核心弟子呢,现在却连眼皮都不眨一下的就扮起了闲云野鹤。
“这个
徐帆闻言很是苦恼地挠了挠头,少顷后,忽然一拍脑袋,道:“有
!”
“道兄不如来我们合欢宗做个外门长老吧?”
“外门长老?”
张凡怔了一下,不想这小子考虑了半天,竟然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
卑胃的外门长老,更多是一种雇佣关系,相当于客卿身份。一般来说。更接近互补不足的交易形式。
就是算得半个自己人,但平时并不需要听宗门的命令,只是在关键时刻,需要客卿出力的时候。宗门付出一定的代价,客卿出些力
。
至于帮不帮忙,还要看看客卿本身的意愿了,可说是极其自由的一个位置。
这样的位置,一般是安排一些宗门的好友,或者是有关系特殊,乃至一些特长之人。
其实说起来,在合欢宗这样只有一两个结丹宗师的小门派中,张几这般有筑基期修为的修仙者。也的确可以称得上一声长老了。
“外门长老嘛!”
张凡摸着鼻子沉吟了起来。这个职位到不是不可以接受,毕竟学习炼丹之术不是一两天的事情,有个身份掩饰一下也不会那么显眼。
要不是最近由于白骨一系的三个重城离开地心世界,造成权力真空,引发了一系列的混乱,导致大量的修仙者涌入,不然的话,单单是他这样的生面孔又修为不弱的人到达此处,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要是长期呆下去,并且获得学习炼丹术的门路,那还真是非得有层皮不可。
张凡还在思考着,徐帆忍不住又说道:“道兄要学习炼丹之术,想必不是一时半会可成的吧?”
“那是当然!”
张凡点了点头承认道。
种与先前所学完全不同系统的炼丹术,岂止不是一时半会可成的,用旷日持久来形容都不为过。
“那么,道兄也需要一个落脚之处,一个灵气充盈之地来修炼喽?”
“只要成为毒们合欢宗的外门长老小弟必为兄长寻一个上好的所在。”
“我们破山城所在的。正是方圆几万里内最大的一条灵脉,我合欢宗虽小,却也占得了不少好地方,小弟尽数取出来供道兄选择如何?”
徐帆一说完,张凡就有点意动了。
先前有关学习炼丹术方面的便利就已经让他心动了,若是再加上提供一处灵地,那自然是更理想了。
恰在张凡沉吟的时候,徐帆已经手掌翻动,递过了一个玉简,口中道:“这里面前是我们合欢宗势力范围内,还没有修仙者占据的地方道兄可以先查看一二。”
张凡随手接过,一边思考着得失,一边将神识探入其中。
“嗯?”
“这个地方
本来还有点心不在焉的张凡。蓦然间神色一动,仿佛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同一时间,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小子,你的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第二百九十章 灵地挑选惊喜,白衣女子寻衅
“小子。你的这尧,真不是一般的“气运气运,这东西看不到摸不着,却是真的存在啊!”
苦道人颇有些嫉妒的的感叹了两句,张凡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只是在眼中闪过了一抹亮色。
若在平时,他听得苦道人又将一切归结到气运之上,而把他的刻苦努力视若无睹,说不得还会有些不平,不过此时,他倒没有任何意见,只觉得瞌睡遇到枕头。真是好运道!
合欢城向着一个方向延伸出去,一直到再无人迹的所在,之间的头、村落,都属于他们的势力范围。
其中合欢宗由于有着玄阴宗做靠山,理所当然地占据了最大的一份。
势力范围之内的矿产、人口、灵山,都是资源的一种,代表着宗门的未来,因此势力范围越大,也代表着一个宗门越是强盛。
看了徐帆给出的地图。张凡本洗然发觉,自己还是有点小看了合欢宗的实力。
这个实力指的不是高端实力,而是一个小宗门的主要战力,筑基期修士。
在地图上标明的有灵脉经过的,适合开辟洞府的所在,绝大多数都是一个个亮点闪烁,这点与地表上的记录方法相类,代表的是此处的已经有人了。
张凡的神识在其中扫过。本来还只是带着无可无不可的态度,毕竟真正的上好灵脉,肯定是在破山城中的,否则他们也不会将重城建在这样的位置。
其它的所在,都只是灵脉的分支延伸,相差并不大,再怎么精挑细选的也没多大的意义。
他这是典型的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若是换成了普通散修,一下子有这么多的灵地可供挑选,那还不挑得眼睛都突出来?
自修行以来,张凡一直呆着的地方,连云山脉法相宗山门所在就是一处巨大的灵脉中心处,若论灵气充盈,怕是破山城中也不过如此了吧!
不过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也就只持续了一瞬,刹那间神识扫过,瞬间定格在了一个不起眼的所在。
“竟然是
玉简之中标明地点的的图虽然简陋,不过也将周围的轮廓划得清晰了,稍稍思索了一下,就跟先前在外面所见的一一对应了上来。
这附近,能让张凡动容的所在,自然只有一处了。
“藏宝!”
“这是叔无忌那幅画卷上标明的地点!”
早先就发现了,叔无忌的那幅画卷中藏有猫腻,竟是一幅类似藏宝图的东西,虽然里面是什么东西不知道,但能让叔无忌在临死下还留下线索的,怎么也不可能是普通的货色。
原本还想着怎么才能不引起他人的注意,毕竟这样的所在,开启之时若是有个什么动静,根本就不可能瞒得过附近的一些城市,那样的话,偷鸡不成蚀把米,说不定还会升来应付不了的强者。
从叔无忌死在叔通洞府中的情况看来,当时他从地心世界逃出的时候,就已经收了无法痊愈的重伤了,这不过是十几年前的事情而已,十之八九,此处还留有他当年的敌人。
可是现在,那个幕宝的点,就如裸女一般,毫无遮掩地出现在他的
。
在徐帆提供的地图之中,就有这么一个所在,而且还黯淡无光,显然并没有人占据了。
这也自然,那个地方张凡也远远看过一眼,灵气少得可怜,周围也没有什么矿产,只有孤零零的一两个村落。而且看上去比起司家村还要破败,可见那里的贫瘾了。
张凡沉吟了一下,在脑海中模拟了一下那幅画卷和真实地理的情况,又跟玉简之内的地图应证了一下,确认无错后。他豁然抬头道:
“贤弟
“为兄看中了一个地方,你看看是否可以?”
说着以神识存玉简中标注一下,随后递了回去。
“哈哈,那太好了。”
徐帆一边喜形于色的道。一边接过玉简探查了起来。
他知道,张凡如此说法,就相当于答应了他的邀请了。
少顷,徐帆皱了皱眉头。道:“道兄,你确定要选择这个地方吗?”
“这里
他话还没说完呢,就被张凡打断。
“贤弟不用多说了,为兄性喜清净,就看中这么一个地方了。”
“没有什么困难吧?”
说到这里的时候,张凡虽然神色淡然,但那种坚决之意却是明确无比地表露了出来。
徐帆见得如此,欲言又止了一下,还是点头道:“那好小弟必为兄长安排妥当便是
说着,他端起酒杯。遥祝道:“为了庆贺道兄成为我们合欢宗的外门长老了,来,满饮此杯。”
张凡含笑举杯,正要饮尽的时候,忽然顿了一下,随即眉头一挑,望向了不远处的阶梯处。
那里,嘈杂的动静传来。
他与徐帆都是筑基期的修士,虽然距离尚远,且隔有楼层阻隔,可又怎么能瞒得过他们的耳朵。
张凡还没有什么表示呢,就见得徐帆一皱眉,就想拍案而起。
不过还没有等到他展现一下纨绔风范呢,一个声音忽然传入了他们两人的耳中。
“滚开!”
小姐,是少爷在
“哼!”
声冷哼,冰寒彻骨,随后“啪”的一声,清脆响亮无比,便是毫无修为在身的婉儿也仿佛听到了什么,侧了侧脑袋望向了楼梯处。
张凡刚刚在脑海中还原出了一个掌括的情景,便见得对面的少年忽然一敛怒色,缓缓地坐了下来,圆圆的脸上还露出了一抹愁容。
“来人他是认得的。
“十之八九还是一个厉害人物。”
少年犹如老鼠见了猫的表情,自然没能逃过张凡的眼睛,念头转动了一下就大致心中有数了。
“噔噔噔
几声极细极短促的脚步声响起,听起来就仿佛是用脚尖走路,连绵点在阶梯上腾起一般。
个呼吸都不到的功夫,一个白色的倩影一闪之间,出现在了五层之上,张凡他们三人的面前。
自己泛蓝恍如冰霜凝就的衣裳。白哲到无血色、宛如终年不见天日的肌肤,始终足尖点地的曼妙身姿,惊鸿一瞥,犹如天女下凡一般。
不过这惊艳,也就持续了不到二息的功夫,就被一个冰冷得毫无温度可言的声音打断了。
小弟。”
“外门长老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当的!”
话音网落,莲步轻移,飘然若仙,比若点尘不染地向着张凡他们三人所在桌子行来。
“母亲大人教过我们,耍学会看人,不要被一些招摇撞骗的人蒙住了眼睛。”
现身到现在,不过一息功夫。接连几句话,句句带刺。
张凡本来要起身的动作收了起来,脸色瞬间阴沉,旋即又恢复了平静,只是将酒杯拿在手中把玩着。仿佛没有看到来人一般,连眼角余先都不再瞥去。
“姐姐!”
“你怎么能这么说!”
“张道兄是我的朋友。”
徐帆豁然站起,仿佛鼓足了勇气一般,向着白衣女子吼道。
“嗯?”
犹如吃了一惊般,白衣女子顿了一下,随即冷笑道:
小弟长大了嘛!”
“敢跟姐姐大呼小叫的?”
“姐姐只是替母亲照看你。免得你受人蒙骗罢了。”
说完她的目光,终于第一次停留到了张凡的身上。
“咦?”
声惊疑之声,旋即从她的口中发出。
白衣女子黛眉轻蹙,原本以为徐帆交游的不过是一个落魄散修一类的人物,不过是本着小心谨慎的态度,前来一看罢了,不曾想,小
她一眼就看出了张凡的修为,竟然跟她相差无几,都是筑基中期的境界。
不过也就是稍稍动容而已。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白衣女子身为合欢宗宗主。堂堂结丹宗师的长女,又是玄阴宗的弟子,所修炼的功法,持有的灵器都远远不是普通的筑基修士能媲美的,同阶的散修,还不放在她的眼里。
仿佛夹带着寒霜一起吐出一般。白衣女子冷然道:小弟,还是让姐姐测试一下。”
“看看你这个新朋友,有没有资格当我们合欢宗的外门长老。”
说着长袖一摆,一抹幽蓝凝霜的光华,就在她的玉手上若隐若现,仿佛下一刻,就会轰然而出一般。
“姐姐你怎,”
徐帆大急,他可是深知这个姐姐的厉害的,跳起来正要阻止。身子却猛然一重,一下子坐了回去。
他的脸上顿时闪过惊怒之色。以为是白衣女子对他出手,不想抬头一看,却见得张凡的衣袖正在缓缓收回,显然先前的那一下,是他的新朋友所为。
“道兄!”
张凡的意思他哪里还能不明白,不由得急道。
可是接下来的话,徐帆却是不好说出口了,总不能说他一定不是姐姐的对手吧,那样也太伤人了。
这里就看出这少年的人阅历不足了,一时语塞竟不知说什么好
。
不过张凡也没有打算听他说下去,只是缓缓回首望向蓄势待发的白衣女子,慢条斯理地道:“原来是徐贤弟的姐姐啊!”
“初次见面,张某就借花献佛,敬你一
话音网落,他手中的酒杯忽然脱手飞出,一闪即逝,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然到了白衣女子的面前。
金红色光华大作,浓烈酒香扑鼻!
第二百九十一章 适逢其会,争权夺利
冷然的低喝,从白衣女子的樱口中吐出。
没想到,张凡竟然敢先对她出手。
不过很快,她就没闲暇多想了,小小的酒杯之上,徒然腾起了金红色的火焰”恍如一个巨大的火炬一般,不停窜出的火蛇几乎要舔到她白暂的脸庞上。
不过转瞬之间,火焰上的恐怖热量就传递了过来,隐隐的觉得飘在脸颊上的秀发都有了卷曲焦黄的征兆。
“好厉害!”
顷刻间,她就知道小看了这个同阶修士。
这个酒杯上蕴含的力量不过是随手一击,就让她有了危险的感觉。
“这不是普通的筑基修士!”
个明悟,瞬间从她的内心深处浮出,同时暗暗后悔,没有打听清楚就贸然挑衅,心知这次怕是没好了。
这就是高手之间的争锋,一出手,就大致知道了对方的实力。
审时度势下,还击的想法,马上在她的念头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本来蓄势待发的手掌猛地提起。挡在了面前,恰恰堵住了酒杯前进的路线。
纤白的小手上,寒光如液流转,满是阴冷如寒冥之气,掌心之处,更是深幽至极,仿佛一今天然的寒穴一般。
说来话长,当其时不过一弹指。
白衣女子的手掌刚刚提起凝住,;卜小的酒杯就径直撞在她的掌心。
声闷哼响起,连绵爆鸣脆响,浓郁的白色雾气,一时间潇湘楼的五层雅座,洗苦战场一般。
步,两步,三步,
击之下,白衣女子连退五步,一直退到了楼梯口处,只要再多上一步,就会直接被撞落楼梯,难克成了滚地葫芦。
那样的话,那真是将脸都丢尽了。
这点白衣女子也是清楚的,她是何等骄傲的性子,哪里受得了这个?
就在楼梯口处,身子猛然后仰,口中轻喝一声,寒光骤然转浓,仿佛冰晶一般,将她的手掌连带之中的酒杯一起包裹。
到得此时,酒杯上的火焰已经少了很多了,只是沉凝的火红光泽,依然在杯身上流转。
就是这点火红,也仿佛永无穷尽一般,消耗了大量的寒气,方才缓缓平静了下来。
这时候,白衣女子的已然后仰得几乎与地面平行,本就曼妙的体态随着这般动作,更显得曲线玲珑,四凸有致。引人遐想。
“道兄你,”
这一切犹如电光火石一般。直到烟消云散了,徐帆才反应了过来。
他亲眼见得,片刻之前还嚣张骄傲得犹如孔雀一般的姐姐。就这么被新认识的朋友逼得如此狼狈。要不是最后猛然爆发了一下,怕是更是不堪。
这样的实力,远远超过了他原本的预想。
此时水汽渐渐散开,以徐帆筑基期的眼力,自然清楚地见得张凡与他姐姐先前的一击有多么的恐怖。
地面上,一道焦黑,从他们的桌子边缘一直延伸出去了出去,一直到了楼梯口处白衣女子站立的地方为止,潇湘碧玉竹的竹片构成的地板,一概被烧成了焦炭状。
还不止如此,在焦炭的两侧,还有一层犹如寒霜一般的冰凝,由此就可见,这层焦黑,不过是破开寒冰之后的余威罢了。
若是没有了阻拦,怕是一下就能将整层地板烧穿了过去。
要是濒海坊市的富昌当面。他肯定会拍着少年人的肩膀道:“学着点吧小子,老富我都习惯了。”
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了。徐帆只是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白衣女子也缓缓挺直了身子,望着紧紧抓在掌心处的酒杯,神色变幻不定,一时沉默了下来。
先前还显得暴烈无比的酒杯。此时安静地躺在了白衣女子的掌心上,酒杯之中,八成满的酒液也在缓缓地晃动着,丝丝白气腾出,仿佛正好加温到了最堪饮用的程度。
正是这点,让白衣女争心中如惊涛骇浪一般,不由得失神了片刻。
“这是何等恐怖的控制力?”
“很强,真的很强!”
窥一斑可见全豹!
在她亲身体验过的强大火焰威能之下,竟还能保护住酒杯没有丝毫的损伤,同时酒液不溅出,不羔腾,仅仅这点,就已经超过了她的能力范围了。
“我不及他!”
白衣女子神色复杂地望了张凡一眼,万般滋味在心头。
要知道她的实力,在合欢宗的筑基修士中,已经算是一流水准了,便是在玄阴宗这样的大宗门中,也不是泛泛之辈。
可是在先前的试探之中。竟是毫无还手之力,双方的差距,犹如天堑一般明显。
这还只是随手试探而已。要是真正的生死相搏,相信她更不是对手,一个恐怖的念头同时在她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他要杀我,易如反掌!”
这种生死操于人手的感真,她已经,及有体验到有在那此宗门长喜的面前,才有纹样切不”有
合欢宗内,除却她与徐帜的母亲之外,怕是没有人。能稳压对方一头,别说一个外门长老了,就是宗内的实权长老,也是做得的。
原本骄傲无比的心气,如皑皑白雪,在炎炎烈日下消融。
恰在她望去的时候,张凡不知何时拿起婉儿面前的酒杯,遥遥致意了一下,一口饮尽,动作洒脱自如,面色平静如常,仿佛先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白衣女子沉默了一下,也将手中的苦艾酒一饮而尽,随后酒杯一甩落地,开口道:“徐心凌莽撞了,道兄勿怪。”
听得这句话。徐帆的脸上更显怪异,他的这个姐姐。还有道歉的时候?
在玄阴宗内的表现,徐帆不得而知,可是在合欢宗内,也只有母亲能让她低头吧!
“这次,还真是认识了了不得的人物啊!,小
少年心中感慨。不由得望了张凡一眼。
张凡却没有他那么多感触,在其心中,这白衣女子不过走路人甲一般的存在,类似水平的筑基修士,死在他手中的不知凡几了,也怎会在
。
“徐仙子客气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张凡缓缓起身道:“在下张凡,初来贵地,幸甚至哉,与贵姐弟相识。”
他这么说法。若在片刻之前,徐心凌还不会在意。可是在绝对实力之下,就完全不同了。
只见她盈盈行了个礼,道:“见过张道兄!”
“欢迎道兄成为我合欢宗的外门长老。”
“小弟可是找了个好帮手啊!”
“心凌还有他事,就不打搅道兄了,日后自有机会再见。小
说完,向着张凡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那般轻盈的足尖点地之声再次响起,比起先前更快更急,顷刻间就已不闻。
扭头向着窗外一看,正可见得一个白衣倩影,如惊鸿掠过海面一般,很快消失在了远处。
张凡微微一笑。也不在意,无所谓地收回目光,望向徐帆道:“贤弟,这是你姐姐?”
“不错,正是家姐。”
徐帆点头承认。随后兴奋地道:“没想到道兄这么厉害,看到姐姐小小弟还以为糟糕了呢?。
张凡笑而不语。像徐心凌这样的同阶修士,本来就不被他放在眼中,就是假丹修士当面,也要打打再看。
整个合欢宗内,也就是可能存在的那几个结丹宗师,能让他有点顾忌罢了。
此时他也明白了过来,眼前的这少年为何初次见面就那么热情,同时在方才为何那般竭力招揽,看来问题就走出在在这斤小“姐姐。上了。
家族之中的争权夺利?宗主之位的竞争?或者是其他的什么,总之脱不出这几项。
这样的事情其实屡见不鲜,张凡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若是日后这少年有所求,再看看情况吧!
现在看在他先前透露的那些消息,和提供的帮助上,倒不妨给他撑一撑场面。
见得张凡若有深意的目光,徐帆终究是脸皮薄。讪讪然道:“家姐从小就入得玄阴宗,因为母亲的缘故,听说在宗内还颇受重用。”
“过段时间。母亲就要闭关修炼,冲击瓶颈,准备将宗门的事务交给我们姐弟,所以”。
“那个,,道兄莫要见怪啊!”
张凡摆了摆手。示意并不在意,只是想了想问道:“那贤弟为何没有加入玄阴宗?”
合欢宗乃是玄阴宗的附庸,若是能在玄阴宗内得到支持,在回过头来争夺合欢宗宗主之位,可比他现在这般四处拉拢助力耍容易得多。
这少年虽然显的阅历不足,有点单纯,可也不是傻子,怎会想不到
点?
“玄明宗向来只招收女弟子的。”
“男弟子最多也就是外门弟子身份。”
他这么一说。张凡就明白过来了。
这玄阴宗跟的表上的神宵宗有点相似,可能是宗门主修的功法特别适合女子,因此男子在其中就不受重视。
这样看来,徐心凌可是说占了个绝对先手。徐帆想要与其相争,可并不容易啊,怪不得有点饥不择食了。
的确可说是饥不择食,先前见面之时,这少年可不知道张凡的战力强大,那时就是如此热情了,可见他对寻找助力的急切了。
恰在张凡沉吟之时,几个侍女忽然从楼梯处走了上来,甫一路面,就豁然散开,或打扫整理,或修补地面,只有一人,托着一个锦盒,来到了张凡他们面前。
待得那名待女上前,徐帆从其手中接过锦盒,笑容满面地道:
“道兄请看!”
锦盒打开,一汪翠绿遍洒。
第二百九十二章 碧玉叶,小荒山
含缓缓打开,翠绿凝碧的光华遍洒。将所有的切,惜:,了别样的色彩。
凝视着这片碧华,就恍如瞬间被从漆黑的洞穴里移出,抛到了密林幽谷之中。
近则,芳草萋萋苔痕新绿;
远望,郁郁葱葱苍翠欲滴;
上有,绿叶如盖盎然生机;
下有,镜湖微波碧华荡漾;
浓浓的生之绿意中。张凡微微眯了下眼睛,掩盖住了其中的热切之意。
潇湘碧玉竹,千载凝碧华,正是碧玉竹叶!
大开的锦盒之中,层层叠叠地堆积着大量的碧玉竹叶。它们静静地躺在那里,就有无穷的生机展露,隐约间,似还能见得滴滴露水滚动,仿佛还挂在绿竹上随风摇曳一般。
惊艳的绿光渐渐散去。方才见得这些碧玉竹叶的真容。
这些竹叶,与寻常或嫩黄或油绿的树叶不同,而是恍若上等的翡翠,无价的美玉雕成的,通体散发着璀璨夺目的光泽。
无怪此地的女修士以其为饰物了,有珠宝玉器之华美,又有浓浓的绿意生机,仿佛有生命一般,自是胜过普通的死物。
从徐帆的手中接过锦盒,张凡细细地打量了起来。
这些碧玉竹叶,近前看来,又显出了不同,洗惚间,仿佛锦盒中的不是碧玉竹叶堆积,而是一潭幽深的镜湖。
常人站在湖畔望去。湖泊只随着深浅不同再或透明或幽绿,可若御空飞行,俯视而下,就大不相同了。
从青翠到碧绿,由幽蓝至多彩,角度不同,风景迥异。
这碧玉竹叶也是一般,换个角度看去,色泽便变化不定,殉丽多彩,非言语能形容。
“好!好!好!”
恋恋不舍地合上锦盒,将之收入到乾坤袋中,张凡方才长出了一口气,连声赞道。
“徐道友,为兄在此谢过了。”
张凡正色抱拳道。
“道兄这是何意?”
徐帆连忙还礼。
“不过是些许饰物而已,不及道兄一瓶灵丹之万一,该道谢的是小弟才是”
你之万一,我之一万!
张凡微微一笑,也不多言,只是举杯遥敬了一下。
碧玉竹叶到手。此后炼制的小还丹药必定能更上一层楼,当日无此药引所炼的蕴灵丹就引的人人赞叹了,若是现在再次开炉。不知道会炼出何等品质?
想到这里,张凡不由的心情大好,连连劝酒不提。
自此场中气氛融洽。只是闲聊些琐事享用美食,少顷之后,酒足饭饱,徐帆方才放下酒杯,向着张凡道:
“道兄,不如我们这就去看看道兄选择的灵山如何?”
说到“灵让打”二字的时候,徐帆顿了一下,显然认为那个地方实在
般。
张凡闻言却不给他再次相劝的机会,接口道:“贤弟,我们不需要到贵宗山门处登记一番?”
这么说一方面是打断他的话。另一方面却也是真觉得奇怪,一个外门长老,就如此儿戏地定下了?
甚至连备案一下都省了。直接去看灵山开洞府?
“哈哈,这是道兄有所不知了。”
徐帆闻言笑着说道:“小弟的母亲最近都不怎么理事了,多在准备闭关所需的物品,宗门杂事都是交予我们姐弟打理的。”
“那些长老多数时间都是在闭关,哪里有闲工夫干涉宗门事务?”
“至于家姐嘛
少年嘿嘿一笑,一副一切都在不言中的样子。
他的意思张凡自是明白的。
徐帆已经决定了的事情。要反对,也只能是他的姐姐徐心凌了。可徐心凌会做这样的事情吗
肯安是不会的。
无论是上来捣乱之前。还是此后离开之时,她都有大把的机会可从徐帆随身的黑甲武士口中得到张凡的讯息。
此时,她想必已经知道张凡与徐帆,不过是初次见面,还谈不上什么交情,既然如此,在这个争夺权力的关键时刻,面对这样的实力派,又没有什么了不得的仇怨,自然是以拉拢为主了,又岂会随便树敌。
即便是要心中不忿难以消解,也会寻找高手前来找回场子。怎么也不会在这样的小事上引起张凡的警慢,那样就得不偿失了。
也就是说,在外门长老一事上,徐心凌也不会自找没趣。
这样的话。两人都没意见,自然是板上钉钉了,又何须多跑一趟呢?只要徐帆回去之后随便备案一下,也就可以了。
至于徐心凌可能的报复。张凡是丝毫没有放在心上的。
先不说她是否会做这种无谓的事情,便是她想报复又如何?
以张凡的实力,只要她不清来结丹宗师,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结丹宗师,是那么好请来当打手的吗?
她还没有这个面子,换成她的母亲,合欢宗主还差不多。
“那好,就麻烦贤弟跑上一趟了。”
张凡微微一笑,起身说道。
说起来,对那块“灵的”他倒真有一点迫不及待了。不知道叔通给他的后人留下的是什么样的宝物。
三人离席,很快离开了潇湘楼。
出得楼来,张凡有发现,先前沉浸于他事之中,竟没发现天上的元磁之雨已然不复先前所见的模样。
原本大雨倾盆,天的都要为之倾覆的狂躁不见了,转而变为和风细雨,若柳絮一般洋洋洒洒。
这细雨随着风儿拂在脸上,极其的轻柔,宛如少女娇嫩的手掌轻轻地抚摩着,显得柔和温润无比。
最开始的暴烈之后。这样的细雨还要连绵六月,正是徐帆口中的雨季了。
三人很快重新上得了徐帆的那辆明黄车驾,方才起步呢,张凡便发现,车外的黑甲武士很快分成了两拨,一拨只有寥寥几个,如先前一般随侍在车旁。
另一拨则带着那些在街道上近乎强抢而来的凡人女子。向着另一个方向离去。
“道兄,他们是去破止。城。”
见得张凡注意到这些黑甲武士与女子,徐帆主动解释道。
“嗯?”
“破山城?”
张凡神色一动,随即反应了过来。
“这些女子是送去玄阴宗的?”
早先就在怀疑,徐帆带走那些女子是为了什么?还有那些女子的家人为何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现在却是有了答案。
合欢宗身为玄阴宗的附属宗门,为其选才自是题中应有之意,便是司辛那小老儿也提及过此事的。
若不是被“合欢宗”这个名字所影响,他也不会想
“正是!”
徐帆点了点头道,紧接着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墨色的水晶小球,放置在掌心处。
张凡心知,这就是他辨别那些凡人女子的依仗了。
果然,这个墨色小球一经徐帆灵力催动,立刻一改平静的姿态,瞬间波涛如怒,若狂风乍起,汹涌澎湃不止。
水晶小球之中的墨色,剧烈的震荡之中,恍若有无形的力量引导,很快凝聚到了一个方向上。
“啊!”
坐在张凡身旁的婉儿,本来还看得津津有味的,见得眼前的情况不由得大吃了一惊。
只见得水晶球中的墨绿仿佛箭矢一样,正正地指向她的方向,看上去若非有水晶球的束缚,就要直接电射而出一般。
“道兄,令妹真是好资质啊!”
徐帆忍不住赞道。
要知道这墨色水晶小球可不是普通的东西,乃是玄阴宗赏下的,专门感应阴属性体质凡人的特殊法器。
这东西对修仙看来说自然是没有作用的,可若是没有修为护身的凡人,那就逃不出它的感应。
徐帆不知道用这件法器感应过多严人,却从来没有见过如婉儿这般剧烈的反应。
不过他也就是说说而已,见张凡微笑不语,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很快将水晶球收起。绝口不再提此事了。
他可不知道婉儿的特殊体质,只以为是资质极好而已,送上一个资质好的弟子才多少奖励?为此得罪了新得的帮手?他徐帆还没有傻到那个程度。
婉儿的玄阴之体正是修炼玄阴大法的最佳体质,可无论如何。那要看婉儿自己的选择,张凡自是不会让她如先前的那些凡人女子一般,不问青红皂白地被带走。
细雨蒙蒙小山荒芜。
无论走了无生气的荒山,还是其下几处村落,皆万簌俱寂,沉静无声,仿佛都陷入了沉睡一般。
很快,这片平静便被打破,几道流光从天际呼啸而来,径直落到了山脚下。
光芒一闪随即收敛,露出了其中三男一女四个身影。
正是张凡一行人。
出得合欢城,也就能御空飞行了,那样的话无论是明黄车驾还是那几个黑甲武士,都不过是累赘而已,徐帆索性也就将他们都留到了城中了。
此时跟在他们三人身旁的。却是换了一人。
那人高壮健硕,脸上一道蜈蚣疤痕破坏了坚毅的脸庞,整个人站在那里气度沉凝,洗如一块坚石一般。正是先前张凡入城之时所见的卫兵首领赤火!
在城中的时候,徐帆提及是否需要寻得一两个人手,还解决一些琐
。
这也是有必要的,张凡所选择的灵山虽然偏僻贫瘾,可也还有几斤小村落存在,既然占据了此地,就要负担起保护这些凡人的责任,这自是不用多说的,但要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来相烦,那还要不要修炼
?
这时候,就需要一个能处理普通事务的帮手了。
那些所谓的武士,要嘛如黑甲武士一般的跟班,要嘛就是做这些用途的。
听徐帆提及,张凡的脑海中当即出现了赤火的影子,在入城之时,此人给他留下的印象还算不错。也就选择了他。
四人现身出来之后,并没有马上动作,而是仰望这座不起眼的小止。。
今日过后,此处就是张凡的洞府所在。
细雨中的小山,看上去愈发的荒凉了,只有遍布在半山腰上的一圈紫韵流岚,多少显出了些许的活气来。
说起来到得这地心世界,张凡还真见得了不少的紫韵流岚,此花因其特性,极其适应地心的环境,不需特意栽培,便开得漫山遍野皆是,小山上的这些还算是少的了。
也多亏了有这些花儿点缀,否则这小山真称得上是童山濯濯了。
见得此处的景象,徐帆便皱了皱眉头,虽然自玉简地图上知道此地的灵气不足,可未曾亲眼见的。却是不知竟是荒凉贫瘾子此。
与他不同的是,张凡一直面色平静,并没有露出任何的失望之色。
其实何止是不失望,他对此地甚至可说是满意了。
非是要道,荒凉贫着,少有人迹,够清净,不会有人来打扰。这就基本满足了他的需求了。
人口、灵脉什么的,或许别人会看重,可对他来说,不过是小事
。
他又不想在这里发展出什么势力,人口自然是无所谓的,就是灵脉,其实也是可有可无。
大八小,共九个城市,早已将附近区域的灵脉要点占据得差不多了,流落在外的灵脉都入不得张凡的法眼,矮个里挑高斤小,没有什么意义。
再说他的现在的修炼,也不需要依靠灵脉的支撑,无论是使用灵石布聚灵阵修炼,还是炼丹服食。都要有效率得多。
少顷,张凡将这一切都纳入眼帘,确认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后,忽然开口问道:“贤弟,此地何名?一共统辖有几斤。村落?”
“这个
徐帆一时语塞,正要翻看玉简呢,一声沉凝的声音响起。
“禀告上师,此山无名,只有当地村民称其为小荒山。”
“共有七个村落,分别是”还有司家村。”
说话的正是弃火。
说完之后,此人依然是一副石头模样,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重新站到了一旁沉默不语,对张凡他们的目光也恍若不觉。
能将一个这么偏僻的地方了解的如此清楚,说起来如数家珍,这斤。人不简单啊!
张凡眼中露出赞赏的神色。不想随便选了一人,竟还是一个人
。
“这样的人才,又怎么会去当门卫呢?”
张凡不由得奇怪地望了徐帆一眼。
“道兄,此人原本是宗门内一个执事长老的武士,后来被其开革,所以才会去当城门的守卫。”
“罪名好像是不敬上师,不是什么大事情。”
见得他的目光,徐帆当即传音道。
张凡闻言点了点头,不再纠缠此事,无论如何,只要他有能力处理那些琐事也就走了,其它事情却是无所谓的。
“贤弟,可有兴致看为兄开凿洞府?”
“自当观摩一二。”
张凡与徐帆哈哈一笑,分别卷起婉儿与赤火,顿时化作两道流光,投入到了小荒山中。
第二百九十三章 灵珠草处见灵眼,万事俱备初探寻
凿洞府,也是一卑学不是随便挖个洞就行的,除非是临时的居所,不然都要细细地体察灵脉,然后则一灵气最是充溢的所在挖掘,不然无论是布置防御禁制,还是修炼,都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徐帆口中的观摩,也就是看看张凡是如何的选择开凿点的,不想张凡的举动,却让他如丈二金网摸不着头脑。
只见他并没有放开神识查探,只是领着他在整个小山上绕了无数斤。***,仿佛要踩遍每一寸的土地一般。
当然不可能真的用脚踩了,可只是临空飞过,也足足花费了半个时辰的时间。
半个时辰的时间没什么,但是一点头绪都没有的烦躁,却让徐帆有点忍耐不住了,正要开口询问呢,正见得张凡蓦然停下,摸着腰间的灵兽带,目光望向脚下的一处小山壁。
张凡并没有跟徐帆解释的意思,而是心念传音询问道:
“碧灵,是这里吗?”
“吱吱吱!”
几声野猴子的所声在脑海中响起,声音并没有往日撒欢儿的兴奋,反而有点有气无力的样子。
它这个反应也不奇怪,实在是眼前的东西让它提不起兴致来。
寻找灵脉要点。灵气充盈之处,其实以徙猴这种特殊的灵兽最为合适。
可惜当年在无回谷中,张凡并没有想到这点,要不当日捕捉上一头驯养至今,也就不需要如此麻烦了。
现在,则只能动用碧灵了。
野猴子的天赋所在是寻找灵药,但是在某些特殊的情况,以此来判断一下灵气汇聚之处,却也是可以的。
经过先前的沟通。张凡就已愕知,此处正是整个小山中灵药最多的地方了。
招呼了徐帆一声。张凡便带着婉儿落到了地面上。
此处小山壁从外表上看去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只有一侧的一个小湖泊引起了他的注意。
甫一落地,他便衣袖一拂,一股劲风扑出,在小湖上激起涟漪阵
。
徐帆开始还不知道他这是在做什么,不过很快就见得在波动不止的湖面,隐约有密密麻麻的小光点沉浮着。
此时虽然天色昏暗,但以他们的眼力,还是能见得这些光点的真容的。
它们乃是一个个一小截手指大小的水珠状灵草,球状的身体下,有细若睫毛的根须在水中晃动着。
这些水珠状的东西虽然一个个靠得很紧,地下的根须也互相纠缠着连成一窜窜的,但毕竟只是在水中漂浮,并不能定住身形,所以在张凡的一拂之下,马上就随波逐流了起来。
“哈哈,原来是灵珠草。”
“道兄真是好眼力啊!”
徐帆一见之下。便赞声说道。
张凡笑而不语。知道他是误会自己乃是在空中就发现了这些灵珠草,因此才选择了此地的。
不过此事倒也不需要解释,木之魅的存在虽然不是什么大事情,但少一个人知道总是好的。
张凡手中遥遥一招,一股无形的力量翻动湖面,一小卑的灵珠草也随之飞起,落入了他的手中。
“婉儿,试试看好不好吃?”
边说着,他一边将手中的灵珠草递到了婉儿面前。
“这是吃的啊!”
婉儿接了过来小心地捻起一颗放到了口中,甫一入口,那种小心翼翼的神情就消失不见了。
“酸酸甜甜的,很好吃呢!”
“哥哥你要不要吃一点?”
婉儿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道。
“不了,这是专门给女孩子吃的。”
张凡摆了摆手道。
这东西,还真是如他所说,只有女修士才会食用。
灵珠草,虽然也是灵草的一种,不过却没有什么大的用处本身灵气也不充盈,无怪碧灵那只野猴子完全提不起兴致来。
不过它却是有另一样特殊的作用,就是养颜。
低阶的女修士。往往靠每日服食此物,来保持青春的容颜。
也仅仅是低阶女修士而已,修为更高一些的,比如筑基期以上的,有的是方法来保证永远青春美丽,却是不需要此物了。
这东西虽然常见,可对生长之地也不是没有要求的,最基本的一点,就是灵气要充盈。
这个小山虽然不大,可也有百丈高低,数百丈方圆,这样大的区域之中,只有此地生长有这些灵物,从此就可得知,即便不是真正的灵眼,也相差不多了。
“贤弟,为兄就在此处开凿洞府了。”
张凡说了一句。旋即施展法器,直接在山壁上开凿了起来。
这次由于是久居之地,他开凿起来就用心了许多,不再如以前一斤小石室,一张云床就打发了,而是细细的凿出了闭关静室、起居室、灵药室、灵兽室、丹房、器房、大厅等等,至于云床石桌椅之类的更不用说了,一应俱钱
以修仙者的神通,法器的坚固渊联,开凿泣样的洞府,不讨是小一半个时辰就凡宗工※
在石桌椅前落座,徐帆看了下周围的环境,说道:“张道兄,要不要小弟送来些饰物妆点。侍女服侍起居?”
“贤弟有心了,不过为兄不需要那些。”
张凡微笑着摆手道。
“道兄真是苦修之士,无怪修为如此高深小弟不如也。”
见得徐帆感叹,张凡却不以为意,想当日在天柱山所见,葛姓老者身为结丹宗师。所住的地方比他还要简朴许多,那才是真正的苦修之
。
“道兄辛苦一日了小弟就不打扰了。”
说着徐帆起身,又看了婉儿一眼,接着道:“每日小弟会吩咐下人自潇湘楼中送来些许吃食,望道兄莫要推迟。”
“多谢贤弟了。”
张凡点头应了下来。
这主要是为了婉儿,他本身吃东西不过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而已,否则的话以他如今的修为,服食辟谷丹就足以了。
少顷。徐帆告辞离去,洞府之中,就只剩下张凡与婉儿两人了,一时清净了下来。
不过现在却还不到享受清净的时候。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做呢。
张凡化作流光,飞快地在洞府周围绕了一圈,同时一样样东西。随着他的动作从乾坤袋中飞出,或为旗幡或为玉石,以各种玄奥的规则,分别布置了下来。
这次花费的时间,足足有先前的两倍还多。一个时辰过后,他才停了下来,隐隐的呼吸都显得有些粗重了。
这还不算完,只见得他手型变化幻出无数残影,一道道印诀打出,同时口中轻喝一声:
“大阵。起!”
霎时间。地下灵脉的灵气不停地被抽取了出来,化作了浓密的白色雾气,瞬间自山数处蔓延了下来,洗如流水一般,覆盖所有。
此时。山脚下,赤虎脸上依旧一副死板的石头模样,正与七个老头说着什么。
七个点头哈腰的老看中,其中一人,正是与张凡长谈过的司辛,一边听着赤火话小老头的眼珠子一边骨碌碌地转着,自得知新来的上师是何样貌后,他就一直是这副模样了。
“嗯?”
赤火口中一停,蓦然抬头望向山数。正好见的白色的禁制浓云蔓延开来,顷刻间,整座小山如坠云中一般,若隐若现,比若云中仙境。
片刻之后。这些浓云仿佛一一归了位置,缓缓地沉了下来,没入到了土石之中。再不见踪迹了。
无论是赤火,还是那七个村长,都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当然不会以为那些浓云就算是消失了,心中都明白,不过是隐藏了起来而已,只要有人未经许可进入,自会再次浮现出来迎头痛击。
“真不愧是上师啊!”
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一时间引得人人感慨,只有赤火依旧仰望着山巅,仿佛万年不动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神色显得复杂至极,好像有无限的遗憾在其中一般。
恰在此时。一个淡淡的声音,忽然自山巅处传来下来,声音并不大但听在山脚下的几人耳中,却仿佛就在耳边一般,字字句句,清
“赤火!”
“这些琐事就都交给你了。”
“若遇到不能解决的事情,再上来找本座。”
“好好干。自有你的好处。”
话音网一落下,一道火红色的光华在山巍处闪烁了一下,化作一道流光,直冲向赤火。
到得近前。方才无力地落下。
在其落的之前,赤火已然伸出手掌。将它接到了手中。
那是大约十余块的下品灵石,算是为了保障各个村子安全所需
。
整座小山上,唯一还有白色浓云翻滚的所在,正是张凡新开凿的洞府处。
洞府中。张凡跟赤火交代完后,看了婉儿一眼,道:“婉儿,接下来,我需要闭关一段日子了。”
“哦!”
婉儿把玩着衣角,低声应道,声音中的失落虽然已经尽力掩饰了,可又怎么能逃得过张凡的耳朵。
微微一皱眉,张凡想了想还是补充到:“你每日给我送饭吧!”
“嗯!”
婉儿猛的抬头,脸上现出了惊喜之色,重垂地点着头。
“寻个房间休息吧!”
“需要什么,可以跟徐帜派来送饭的人交代。他们会给你办妥的。”
张凡微笑着说道,随后一转身,进入到了早已准备好的静室之
。
万事俱备。正是探寻之时。
云床。蒲团,静室内张凡盘膝而坐。一只手掌缓缓地按到了地面上,轻声道:
“苦老。开始唱!”
第二百九十四章 两界大禁术,一二十年约
张凡将手掌缓缓地按落到地面上,轻声说道。
“不急不急。”
苦道人的声音悠悠然响起,同时大日宝鉴一闪而出,在静室中飞舞了起来。仿佛被憋得久了,骤得自由后的发泄。
“你小子急什么,也不让我老人家活络活络。”
说着,大日宝鉴的镜面之上一阵闪烁,浮现出了苦道人的形象,看其模样,竟似真的在舒展筋骨一般。
张凡眉头略略一皱,感觉这苦道人有点不寻常,平时他对这类事情最感兴趣不过,现在怎么,,
“好了,开始吧!”
少顷,大日宝鉴飞舞了一下,悬到了张凡的脑后,随即如日轮一般定住不动了,这时候苦道人的声音才从中传了出来。
话音未落,一股庞大无比的神识蓦然降临,顺着张凡的身体,沿着他按在地面上的手掌一冲而出,灌入到了地下。
如泄洪般蔓延。似钻头般深入,庞大的神识在苦道人的操纵下,洗若流水一般,不停地寻找着缝隙不停地渗入。
这时张凡自然也没有闲着,他的神识远远不及苦道人强大,却不妨碍他将其紧紧地缠绕在苦道人的神识中,紧随其后没入到地底深处。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深入了多少。直到张凡即便是在苦道人的神识包裹下,也渐渐产生不支之感的时候,终于查探到了异状。
“虹”
“这是
在他们两人的神识感应下,一片汪洋大海一般的屏障,突兀地显现了出来,正横绝在他们的神识前方。
这屏障无穷无尽,无论他们如何左右横扫寻觅,皆不找不到缝隙,感觉上就像是真正的大海一般,将海底深处隔绝成了另一个世界。
这样的东西当然不可能是自然形成的,十之八九,就是叔通留下的守护神通了。
张凡还不及细细体悟一番呢,汪洋之上,陆起波澜,比若海底地震一般,一股浩然巨力蓦然迸发了出来。带着无尽的威势,仿佛要将一切席卷。
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正是他现在的写照!
“呼”
长松了一口气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静室中响起,稍稍回荡了一下,归于了沉寂。
庞大的神识,潮水般退回,没入到了云床上那个盘膝而坐的身影。
张凡的身体,脑后的大日宝鉴,在神识退回的刹那间,同时剧烈地震动了一下,随即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好厉害!”
张凡的身子先是徒然绷紧,随后放松下来,感叹道。
方才在地下深处的,他的神识险些便被湮灭在其中了,好在那还只是被余威波及而已,汪洋屏障中的恐怖波动小并不是针对他而来。
若是如寻常禁制,一经触动便猛烈反击的话,别说是他了,便是苦道人的神识,怕也不能全身而退。
“知道厉害了吧!”
苦道人的声音也从才平静了下来的大日宝鉴中传出,隐隐地,也带着一丝疲惫之意。
在地下时,他的神识可是承受了绝大部分的压力,毕竟没有怜复到全盛时期的神识强度,难免也感到疲倦了。
闻言张凡眉头一挑,又想及先前他的异常表现,忍不住问道:“苦老。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边说着。他还一边继续将手掌按在地下,默默地体察着什么。
“没错。”
“到得此地老头子我就有预感了,刚才的查探不过是确定一下而已。”
苦道人也不否认,驱使着大日宝鉴从张凡的脑后飞起,来到面前。正见得张凡的动作,又接着道:
小子,你不是还想打那玩意的主意吧?”
“趁早打消这斤。念头,老头子还想多活几年呢!”
“嗯?”
张凡惊讶地,看了在镜面中现出身形的苦道人一眼,缓缓收回了手掌。问道:“苦老,你知道这是什么禁制?”
“禁制?哈哈哈
小子,你是不是还打算用你那个奇怪的神通来破解?”
“想都不要想了。”
“虽然老头子不知道那法门的具体内容。不过想来无非是破除禁制一类的。固然是强大无比,可地下的那个东西,可不是什么禁制!”
“这是两界大禁术!”
元婴老怪就是元婴老怪,看了几次。就大致明白了“大五行破禁术”的关键所在。
张凡也不辩解,只是疑惑地问道:“两界大禁术?这是禁制?阵法?”
苦道人到也没有卖关子,一五一十的将他知道的两界大禁术的情况道了出来。
这两界大禁术,非禁制,也不是阵法。又有兼具两者的特点,可说是一种诡异的神通法术,勉强算是阵道的一种吧!
此术苦道人也仅仅见识过一次,乃是在上古造化道的山门遗址之处
亦沁禁术,不是如寻常阵法一般。或基千灵石供给,或依仗数眺入力小的是沟通两界,获得屏障之力。
这种力量,等于将两个世界的某一点连接到了一起,借由另一界的力量,将某样东西,或某个所在保护起来。
界之力,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若要强行破解,就需要在一瞬间迸发出打破一界的力量!
那种程度的力量不是不存在,如修仙者飞升之时,所爆发出的力量差不多就是这个程度。
可是飞升这东西,几千几万年来,都没有再听说过了。
听到这里,张凡不由得动容。不曾想地下的那行。汪洋屏障,竟有如此大的来头,按苦道人的说法。岂不是非仙人不可破?
紧接着,苦道人最后总结性地说了一句话,终于让他神色大变。
时间,张凡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置信地又问了一句:“苦老,你说什么?”
“我说,他***小老鼠。竟然化神了。”
说到这里,大日宝鉴剧烈地震动着,虽然不见影像,也可想见苦道人郁闷无比、锤足顿胸的模样了。
“化神期?”
确认没有听错之后,张凡不由得失神了一下,化神期是什么境界?那是几千年都没有现身凡人界的绝顶大神通者,在现在元婴后期纵横无敌手的时代,随便一个化神期,都是天下第一人。
张凡一生的追求,早在炼气期时便定下了基调,那就是永恒与自
。
永恒即为永生,不随草木而朽,与天地同寿,要做到这样,就需要达到化神期。
人类修士,只有臻至化神境界,才能真正脱出肉身的束缚,纯以元神存在,所有的生命痕迹。尽数纳入元神之中,若不横死,自能长生久视。永恒不灭。
叔通,这个被所有人鄙视的地老鼠,竟然最终达到了化神修为?
这也怪不得与他同一时期的苦道人接受不了了。
少顷,宣泄完心中的郁闷,大日宝鉴渐渐平静了下来,重新恢复了优哉游哉的模样,在静室之中飞舞起伏着,看上去就恍如在阳光下舒展身躯一般,说不出的轻松惬意。
“嗯?”
见得如此,张凡心中一动。问道:“苦老,是不是还有什么转
“或是,这两界大禁术有什么破绽?”
“没有!”
苦道人的回答,斩钉截铁一般。
张凡失望地摇了摇头,知道是奢望了,这种强大的禁法,怎么可能有明显的破绽?
“可惜了!”
他的修为毕竟不足,即便“大五行破禁术”能破尽夭下禁法,但面对这样的一界之力,还是没有什么好办法,从先前的初步接触就可知道了,要是真的对其施展,怕是最基本的反震之力,都足以将他碎成了卉粉。
“不过
恰在他对此不报希望
的时候,苦道人的声音又悠悠响起。
“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
。”
“苦争…”
张凡颇有点哭笑不得,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越发的觉得,这苦道人是不是在火灵之地中被关出毛病来了,越来越有恶趣味了。
“有法必有破。”
“这两界大禁术在强大。也有它不可避免的问题。”
“两界之力,毕竟不可能完全融合,每隔千年,就会被斥力分隔开来,那时候,禁术不破而破。正走进入的好时机。”
苦道人娓娓道来,将这两界大禁术的限制说得清清楚楚,若非当年他也是参与发掘造化道遗址的一员,普通的元婴老怪,还真不能知道这么多。
“苦老,你的意思是?”
张凡先是惊喜,随后露出了沉吟之色。
“这千年之期快到了?”
“不错!”
“按老头估计。也就在这一二十年间吧!”
“不然刚才的两界屏障也不会无端波动。”
对此张凡深以为然,现在明白了两界大禁术的底细,他可不认为先前的恐怖声势是他们小小的神识能触动的,要真是如此,那些神识早就湮灭无踪了,只能是两界屏障不稳,已经到了要分离的时候了。
“一二十年
“到也等得!”
张凡点了点头。定下心来。也就不急于一时了。
二十年,对凡人来说。已经是大半生的光阴了,可对修仙看来说,不过转瞬罢了。
即便是张凡如今只是筑基期的修为,也至少还有一两百年的寿元,一二十年,不过十一之数。
更何况,在此处他还有要事要做,这一二十年,也不算空置。
“半年之后,矿丹之道!”
喃喃自语着,张凡的双眼中闪过一抹亮色。满是期待之集。
第二百九十五章 魔婴盛宴,六月炼丹
一一“一二十年也等得?”“哈哈小子,看来你真是想在这个地方呆下去了。”
苦道人对张凡的选择到也不觉得奇怪,反而在镜面中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不过,”
紧接着,他的话锋一转。道:“你想好了怎么处理那俩姐弟的事情?”
“你现在可算是卷入其中了。怎么样?看好哪一个?”
“看好哪一们”
张凡微微一笑,心知苦道人这么问,未尝没有考较一二的意思在里面,毕竟他要在这里呆下去,顺利地掌握矿丹之道,那么合欢宗外门长老这张皮还是要贴着。
那样的话,就绕不开他们去。
稍稍沉吟了一下,张凡摇了摇头道:“我谁也不看好!”
“他们姐弟现在做的。都是无意义的事情。”
“真正决定谁能上位的。逛是他们那行。合欢宗师的母亲。”
“她说是何人,就是何人了。”
“无论是徐心凌勾连玄阴宗,还是徐帆交结合欢宗弟子,皆是无
。
这点他看愕很透彻,站在合欢宗主的立场上,无论是勾结外人还是联络下属,都是大忌讳,这些助力未必能给他们加分,甚至可能会影响到他们在合欢宗主心目中的形象。
尤其是徐心凌,若是她真的以为玄阴宗能完全左右合欢宗的宗主人选,那就大错特错了。
不错,玄阴宗有这个实力,可是合欢宗毕竟是她的附属宗门,这样的宗门不止一个,玄阴宗做事也需有理有据,否则弄到人人家心,那就不值得了。
因此,合欢宗主在选择继任人选的时候,会考虑玄阴宗的意见,但最终决定的,还是她本人。
若是合欢宗主意属徐帆的话。徐心凌想要上位,除非能说道玄阴宗出动高手将合欢宗主等人一概灭杀,这样还能得个残废的合欢宗。
可是这可能吗?
对玄阴宗来说,区区一个附属宗门,宗主谁做不是做啊;只要不忤逆她的意思,完成基本的任务,那就听之任之了。
这才是真正修仙大宗门处事的方法,便是法相宗,也是如此。
“不错,总算你没晕了头脑。”
苦道人赞了一声,接着又道:“那你以为合欢宗主属意谁呢?”
小丫头片子还是那傻小子?”
张凡摇了摇头,笑道:“苦老,你又给小子挖坑呢?”
“合欢宗主的心思,晚辈怎能知道?”
想了想又道:“这要看她的权欲之心有多重了。”
“哦?”
“仔细说说。”
苦道人的身影在镜面中一转,昏黄的老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
“若是她安于合欢宗主之个。并没有把宗门做大做强之心,那么她就应该是属意徐心凌。”
“反之的话,那跟玄阴宗没有什么直接关系的徐帆,就是最好的人选了。”
“毕竟要更进一步,最基本的就是要摆脱玄阴宗的控制,那样的话,跟对方有太多牵扯的徐心凌就不是好的选择了。”
至于合欢宗主现在交出宗门大权给子女,自己反而闭关的行为,张凡与苦道人两人都没有以此作为判断其权欲心的依据。
毕竟修仙者的权欲与凡人大不相同。
首先这权力乃是基于实力之上的,若无实力,再大的权力也无济于事,举手投足皆可灭杀。
其次,便是权力再多,不能长生,也终究是最大的遗憾,在死亡的恐惧之下,什么权力都是虚的。只有长存天地间,才是人类的终极梦想。
想那凡间的帝王,无论如何权势滔天,言出法随,在感觉到死亡的召唤时,还不是放下一切。做出总总不可思议的愚形,将以往的精明强悍抛却,只求得能多活上一两年。
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
不过在张凡想来,此人当是一个精明强干,权欲心极强的女子,否则仅仅靠着玄阴宗,必不能将合欢宗做到现在这个地步。
合欢城中,不下于合欢宗的势力不少,她却能百般借力,始终保持着第一势力的名头,又岂是幸至?
若是她只是一个苦修之人,不理外事,那么现在的合欢城,是否还叫这个名字就说不准了。
关于合欢宗主的讨论。也就到此为止了,不能亲见其本人,了解她的权欲之心,一切的判断,都不过是镜中水月,没有什么意义。
“不错不错!”
小子,你能想得这样透彻。倒不至于会吃了他人的亏去,只要修为上去,自有一番天地。”
苦道人满意地说道。
张凡微微一笑,沉默少顷。忽然手上一抹,数样东西,在云床之前显现了出来。
“六个月,足够了!”
幽冥白骨幡,异种白骨为支架,阴气浓云,化虚为实成幡布,内封印阴魂魔头无数。
阴气森森,鬼哭狼嚎。无边怨恨,隔着旗幡透出,浸身其间,周身寒彻。
这寒,不是外在的冰冷。而是内心的悸动形诸于外,是怨与恨的影响心神,直接牵动神魂,从人心的根本之处,不停泛出的恐惧。
这样的恐怖,便是鬼道修士,也不愿长久的置身其间,否则久而久之,心神无形中被阴魂的怨恨侵蚀,轻则修为大退,重则走火入魔,化身无知无觉的魔头鬼怪。
可在此时,幽冥白骨幡的周围,却有三个魔婴上下飞舞,东摸摸西看看,声声婴啼中,满是兴奋难耐之情,犹如平常儿童,见得难得的美食一般。
对魔婴来说,常人避之唯恐不及的阴魂与魔头,正是最好的养分,就是密集到极点的阴气,也是很好的点心呢。
它们的叫声越来越是急促,三双小手不停地在旗幡上抓挠着,若不是幽冥白骨幡本身不停地散发着无形的波动,天生的克制让魔婴们有所顾忌,不然的话,怕是早已不顾一切地投入其间,大快朵颐起来了。
怜在三个魔婴不停地婴啼。时时回首的时候,一道红光,忽然自它们的身后射出,豁然击在幽冥白骨幡之上。
这一击不是蛮力,而是印诀的引发。
就在红光将幽冥白骨幡覆盖的同时,一个个玄奥莫测的符号浮现了出来,互相碰撞着,融合着,最终一声轰鸣响彻。
幽冥白骨幡的幡布上。洗若徒然破开了一个大洞,先是浓密粘愕竹如有实质。仿佛液体一般的阴气奔涌而
紧随其后的,正是数不清的魔头阴魂,犹如鬼门洞开,百鬼夜行小一时间,偌大的石室之中。竟成了鬼域。
“哇哇哇”
婴啼之声震天,这次却是少了急促之意,只有无边的兴奋,盛宴的狂欢!
“太浪费了!”
这是苦道人的声有
“再浪费也是值得的,吞噬了这些阴魂。三个魔婴必可晋升到筑基中期的境界。”
“这才是最大的助力!”
张凡的声音依旧沉稳。语气淡然并没有丝毫惋惜之意。
在密云的阴云之中,幽冥白骨幡依然矗立着,初看之下,仿佛没有什么变化,可是只要仔细观察一下!就不难看,原本那漆黑如墨的幡布,此时已一片青灰之色,几如透明一般。
这正是张凡先前一击的后果,也是三个魔婴口中盛宴的由来。
幽冥白骨幡并没有被毁去,只是在张凡逆转法诀的情况下,将积存的阴气与阴魂尽数放出了而已。
这样一来,幽冥白骨幡本身的功用几乎尽失,只有克制阴魂的本源神通还在。
张凡看重的,也正是这一点。
至于御使阴魂攻击之类的功效,他并不放在眼中,毕竟不是阴属性的修士,对此类法术也没有什么研究,并不能发挥出太大的威力,最多也不过与当日的妹儒齐平罢了。
反倒不如拿来喂养魔婴。形成现成的战力。
衣袖拂动,狂风席卷。漫天的阴气与正抓着阴魂魔头放在口中大嚼的魔婴,尽数被卷成了一团。封到了墙角边缘处。
时间,恍若鬼域一般的静室中,重获清明。
三个魔婴有生以来,就是这次吃点最是爽快了,面临张凡的动作,不仅没有丝毫的抗拒,甚至连看都不曾看上一眼,只顾着埋头狠吃,小小小的犹如婴儿一般的身子,肉眼可见地鼓胀了起来。
张凡做完这些,便不再关注于它们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幽冥白骨幡与魔婴,不过是第一幕而已。
九转乾坤鼎,古拙淳朴。静立在静室中央,恍若饱经沧桑的老者。冷眼旁观着一的生灭。
鼎身上下,晦涩玄奥的蛮荒气息萦绕,这气息无形无质,却又让人无法忽视,神识稍稍探过,便生轰然之感,仿佛瞬间就回到了那今天地众生,争夺一线生机的大争之世,正是最古老的恢宏壮阔。
这件丹道的无上至宝,乃是张凡手中唯一的一件上古奇珍,虽然尚缺鼎心,可也是真正的无价之宝,便是元婴老怪见了,也会不顾一切地抢夺。
这点,只要见得在张凡周围不停地飞舞环绕着,喋喋不休的苦道人,就可知一二了。
在九转乾坤鼎之旁,一个灵药袋,一盒碧玉竹叶,静静地摆放着。
灵药袋中所装的,自是当日张凡亲上舞空云海,芝兰天寻得芝兰天女晚晴所购得的灵草,它们都是炼制蕴灵丹的必备之物。
锦盒中的碧玉竹叶,则是此次炼制丹药必备的药引,六月光阴,正好三月炼丹,三月小还,恰可见得有了药引相助,九转丹诀下,又能成就怎样的灵丹!
这六月,就相当于一种沉淀。是学习矿丹之道,水蕴丹法前,对过往炼丹术的总结与提炼。
“起!”
深吸了一口气,张凡一掌拍出,蓦然大喝。
霎时间,地火熊熊,喷涌而出;宝鼎开炉,投以芝兰。
六月光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沉浸一事中,不觉时间流逝,倏忽而过,只知那通天神火柱,起起落落,已是一百八十个轮回。
地心世界,有无穷无尽。不知起止的地下水源,无量的水汽蒸腾着,与天穹处的元磁之气缠绕凝合,方有了亘古不变的元磁雨季。
正所谓连绵细雨有终时,持续了六月的朦朦胧胧,终于渐有停歇的意思了。
最近几日,那原本就轻柔的如柳絮拂面的细雨,更是断断续续,往往一滴落下,再要等待,直需数刻光阴。
、荒山下的众人,此时却无暇关注这司空见惯的元碰之雨了,他们的全部心神以及注意力,尽数被这小荒山的异状所吸引。
数个月前,具体什么时候没有人说得清楚,只知道在某个寻常的日子,一阵淡雅而悠远的药香,忽然在整个小荒山范围内散布开来。
初始的数月,这药香浓淡不定,有时细不可闻,如青草芬芳;有时又骤然爆发,若百花齐放。逗引得有缘闻得的众人心痒难挠。
到得最后三月,却是陡然一变,一日香过一日,从隐约依稀,到无法忽视,仿佛永无止尽一般。不停地向着更纯粹、更浓郁的方向发展着。
这药香也是诡异,无论最后变得多么的浓郁,都仅仅是在小荒山范围内传播着,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限制了,一丝一毫都未曾泄露,往往一步踏出,便不得闻,踏步而回,药香扑鼻。
若只是如此,最多得乡人赞一声上师神通,也就罢了,毕竟再新奇的事情,偶尔看看也就走了。哪及得上柴米油盐酱醋茶,老婆孩子热炕头好呢?
可是偏偏这药香极不寻常,偶然有一个病人闻之,当场就神清气爽,沉疴尽去,更不知何人传出谣言,道这是上师体恤乡人,多闻之可延年益寿!
这样的好事谁肯错过?很快就成了这小荒山一景,数个自认有点身份的,如司辛一流的村长。更是天天守在最好的位置,引鼻而闻,做陶醉醺然状,往往一呆就是一整日。
与这些或凡人,或不入流的修仙者不同,俨然是张凡在附近村庄中代理人的赤火,在药香出现之后,先是疑惑,继而恍然,最后更满是失落之感。
依然如石头般坚毅地站立着,可那种怅然若失的情绪,便是沉醉于药香中的乡人也能分辨,只是是不敢触其霉头罢了。
存张凡占据这小荒山的第一百八十日整的时候,一声轰鸣,在整个小荒山中炸响、回荡,也将乡人们刚刚养成的奢侈嗜好,给生生打破
。
自那日起,浓郁的药香,渐渐开始淡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 “我,就是太阳!”
幕郁的药香。在声响彻小荒山的轰鸣芒后,便渐渐淡儿。
这一淡下,与乡人们期待的不同。就再也不曾起过,整整弥散了六个月份的药香,终于如梦幻泡影一般消散了,只在乡人们口口相传的神话中,偶然见得痕迹。
就在他们抚腕叹息之时小荒山之数,洞府前小湖侧,一男一女。正享受着难得的清闲。
婉儿,正是长身体的年岁,又值徐帆百般拉拢,诸多进贡,生平从未品尝过的美味天天翻新,一日不绝地往上送,不过半年光阴,就如春之杨柳。拉开了条儿。
变化的不仅仅是身段,单单那一个不自觉的小动作,拂开额前留海的妩媚。就俨然有了少女独特的风韵,放在俗世之中,足以让无数的少男魂牵梦萦,朝思暮想了。
这一拂,也将那朵幽谷紫兰显露了出来,仿佛也受到了充足营养的影响。这朵幽兰,竟也显得愈发的优雅别致小仿佛时时刻刻,都在随时摇曳。婆娑起舞一般。
在这小荒山之巅,只有张凡与婉儿两人,她倒是不必再带着那个碧玉头环,自得张凡一言之赞后,她对这朵紫兰的态度,也由厌恶自卑,渐至欣喜骄傲,每每捕捉到张凡凝视的目光小便会高兴上好一眸子。
此时,她正握蒋着一根长长的钓竿。心情紧张之下,将一双小手捏的越发的雪白,凝神望向湖中。
随着她的动作小小的湖泊里涟漪阵阵,不时闪过一窜窜的灵珠草。如游鱼灵动飘忽,似浮萍随波逐流。比若在与婉儿做着游戏似的,既不远去,又借着水流躲避着钓竿的捕捉,你来我来的,不亦乐乎。
这样的一幕,在刚刚过去的六月之中,几乎天天都在发生着,自得知这灵珠草的有养颜的作用后。婉儿便执拗地天天以钓竿捕捞,然后如零食一般,时不时吃上一颗。
微风轻拂,纱衣飘飘,少女专注,湖中波涛,这一切的一切,都如诗如画。让人不由沉醉驻足,不知归路。
少顷,这幅美人垂钓图,终于随着一声娇嫩的欢呼声,如同那被钓竿搅乱的小湖一般,轰然破碎了。
“哥哥,你看!”
婉儿笑靥如花,高高举着钓竿转身。在比她还高上两三尺的钓竿顶端,一大窜灵珠草如海带一般,紧紧缠绕在杆头,在风中一摇一摆着。洒下了无数晶莹。
在她灿烂的笑容前方,张凡双臂垫于脑后,仰躺在一块成人两倍长宽的青石上,眼睛似闭非闭,似在仰望天穹,又如酣然入梦,不需动作。一股闲适之感油然而生。
仿佛在享受着什么,面对婉儿的问话,张凡不过轻轻“嗯”了一声。连头都不回一下,又接了一句“不错”便再无声息了。
婉儿见状哪里不知道是在应付她。娇嗔地跺了跺脚,随即又忍不住问道:
“哥哥,你怎么总是躺在这里啊?”
“这是在做什么?”
这个问题,其实婉儿早就想问了。
六个月以来,只有一有闲暇,张凡就会以最舒适的姿势,仰躺在此处望天,风雨无阻,一直如此。
“我在晒太阳。”
就在婉儿以为张凡不会回答的时候,他悠悠然地开口说道。
“太阳?”
婉儿抬头,只见得天穹之上,元磁浓云微微起着波澜,好久好久,都未曾有零星半点的雨滴落下,如梅雨般连绵的元磁雨季,不知不觉中竟走过去了。
看着那千篇一律的元磁云朵,婉儿可爱地皱了皱鼻子,问道:“哥哥。什么是太阳?”
“嗯?”
张凡微微支起县子,望向好奇的婉儿。这时候,他才恍然发觉,婉儿竟是从来没有见过太阳的。
在叔通洞府之中长到十四五岁,除却日耀石之外,她哪里还能见得丝毫跟太阳沾得上边的东西?
唯一能给她相关教育的父亲叔无忌,又是来自地心深处,对他来说。太阳更是只存在于先祖零星的记载当中,又如何教起?
张凡将她带到了这地心修仙界之后。自不用说,也是没有太阳可见的。
可怜婉儿她长到了十五岁的少女年纪,竟是没有见过一缕阳光,不知那到底是怎样一种明媚。
正当张凡面露怜色,迟疑着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时候,婉儿葱白的玉、指忽然向着天际一指,问道:“那是不是太阳?”
张凡愣了一下,回首望去,只见得一点火红光华,正在天际缓缓升起。
巨城的阴影中,一柱火红厚重沉凝势不可挡,冲天而起欲破苍穹,不过转眼工夫,通天神火柱便横亘天际。
无量红光遍洒,将所有的一切,都燃上了火的颜色,空气之中,满是火的暴躁,便是风儿,也被热浪裹挟。圆诬最薪童节语至腼曰肌肌口
的阴霾,如盅初升的大阳般。蓦然散尖,隐藏在角落与叮刊十二个时辰之后的那一刻。
望着这个将整个视野分成了两半的通天火柱,以及其下那庞大的阴影,张凡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道:“这不是太阳。”
“那什么是太阳?”
婉儿摘下一颗灵珠草,轻柔地放入口中,同时犹如呢喃一般模糊地
道。
她是问者无心,太阳对她来说。不过是哥哥口中一个陌生的词汇,习惯性的追问罢了。
可听者有意,闻言之后,张凡沉默少顷,似在措辞,又如在酝酿,随即一点点璀璨金光,从他的体表浮出,洗若启明星一般,在一片火红天地中,带出了别样的光华。
“哥哥这是
婉儿见愕如此,不由得一惊。网要发问,便被张凡接下来的动作打断。
缓缓起身,动作沉凝稳重。洗若有泰工。之重压顶,一股不屈之意蓦然现出,破开一切,一寸寸直起。
随着他的动件,一点点光芒亮起,先是身体的轮廓若染金边,继而身体之内,火光处处。
“我,就是太阳!”
字一顿,到得最后一字。恰好将身子挺得笔直,不过中等身材,却徒然给人以直插天际的傲然之感。
旭具东升,万丈光芒!
洁白的脸庞上,一抹金色尽染。婉儿以手捂口,眼中璀璨光华炫目,在忍不住闭眼的瞬间,洗惚间见得一团金红,从张凡的胸口中升了起来。
时间,仿佛在黑暗中沉沦了无尽的岁月,在那一刹那,见得一轮红日跃升,破尽阴霾,灭绝沉郁。无量生机,光辉遍洒。
大日光辉,喷薄而出,破灭狂柚,生化万物,巍峨壮观,何其雄
?
在这片恢弘之下,张凡的身体,仿佛消融了一般不见,代之的是一轮红日,金乌起舞。
霎时间,这刹那一幕,成为永恒,定格在了婉儿小小的心灵之中。
她从没有感觉到这种震撼壮观。生平第一次,产生了恐惧“对黑暗的恐惧,对消亡的恐惧。
人生百年,终会如大日下的阴霾,必就消散。
“我不要!”
永恒光辉之下,相伴的又岂会是阴影?望着张凡渐渐清晰的身影,一种深切的自卑浮现,天与地的差距让她窒息。
“我不要!”
从未有过的,对永恒的渴望。将婉儿的心灵占据,这永恒,为的不是不灭,而是牢牢地捉住。
不知不觉中,钓竿落地,灵珠染尘。
即便红颜长保,也不过百年,终将归于尘土。
先前爱如珍宝的东西,在婉儿的内心中,忽然失去了所有的价值。
“我,不要!”
“哈哈哈哈
“六月苦思,一朝开悟!”
“恭喜恭喜!天意天意!”
苦道人的声音,在张凡的脑海中回荡着,爽朗的大笑声,如空谷回音。连绵不绝。
“真是天意!”
张凡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这笑容之中,有得意,有满足,更多的则是豁然开朗。
正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穷路当哭,一朝顿悟,却是通途。
当日。苦道人便曾言道,张凡修习大日真解的方法有误,再如何努力,也不过是月映日光,画虎类犬,难得真意。
只有在无尽的黑暗之中,领悟身化太阳的意境,方能更进一步。
这,也才是大日真解的本意。
对苦道人这样的元婴老怪。张凡从来不曾小看半分的,对他的意见,更不可能无视。
经安顿下来,他便利用所有的空余时间,在这青石之上,晒着不存在的日光,以期在这个最适合修炼大日真解的地心世界,能有所领。
六个月过去了,一无所得。不曾想婉儿一语无心之间,却让他豁然贯通,真正领悟了身化大日的真意。
这一切,只能说是天意了,天要让他成道。
身化大日的过程,不过一瞬。可这一瞬,却是无上的体验,张凡在那一刹那便已明悟,心知自己对大日真解的领悟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从此以后,晋生筑基后期,再无瓶颈可言,只要灵力充足,身体承受得住,随时可能突破上去。
至于灵力有何可担忧的,三月炼丹,三月卜还,他手中的一转蕴灵丹多有,再加上修习矿丹之道后,他的灵丹更不会缺少。
到了那天,就是他冲丰筑基后期之时!
第二百九十七章 喜讯传来,破山城下
连绵六个月的元磁雨季结束,整个小荒山,带着一股湿润之意,隐隐秋之萧瑟,渐渐寒意起。
这份寒意。不过持续了短短的时间,便先后经过通天神火柱和张凡身化大日的双重洗礼,一时间干燥而火热,仿佛炎炎烈日下的沙漠一般。
在这沙漠一般的环境里,张凡如鱼得水,双臂大张,一点一滴地回顾着先前的感受。争取将这一切都深深地镌刻到内心深处,以便日后时时回味。
朝顿悟。却是一辈子的财富。
良久良久。张凡缓缓将心神收回,长出了一口气。
恰在此时。一声微微的颤鸣响起,张凡眉头一挑,也不见他如何动作,一块仿佛玉牌一样的东西便从乾坤袋中飞出,浮到了与他等高的位置,随后猛地一凝,悬停在了半空中。
紧接着。一个男子的声音,从玉牌中传了出来。
“上师。徐公子遣人前来。”
“说是有要事寻找。”
两句话。语气平稳无比,仿佛大海中的礁石,哪怕惊涛骇浪前仆后继,也不能让他动容分毫似的,正是赤火招牌般的声音。
这个玉牌。乃是张凡炼制出来的传音玉牌,赤火只要对着他那个玉小牌说话,就会通过张凡手中的的这块传达过来。
这也是为了方便及时联络,免得要走出了什么事情,他来不及赶到。
毕竟赤火不过是一斤。凡人而已。若是有事之时,再攀上这小荒山,先不提那些禁制阵法,单单这路程,就足以让黄花菜凉透。
“知道了。”
这个时候派人来此,还能有什么事情?
“矿丹之道。水蕴之法!”
张凡的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了一抹微笑。
话音网落,便见得他手臂一挥,从山巅处到山脚下小大片的白色云雾从地面上腾起。洗若无数的白云坠入地面,又如天上仙宫,氤氲之气缭绕。
这景致虽然美丽,却没有人敢小看,只要有些许修仙常识之人都知道,若有冒犯。必是雷霆一击。
这阵法禁制,乃是张凡亲手布置小小手段。一念之间,自可天堑变坦途。
随着他的动作,白色云雾忽然剧烈地波动了起来,如沸水翻滚,似诣天巨浪,很快,一条笔直的通道,径直从山脚下延伸至山巅处。
同时,一个淡然的声音传下。
“上来吧!”
声音并不如何高昂,却字字清晰,如在耳旁低语一般。
赤火早习惯了这些,只是默默一礼退到了一旁,倒是他身旁一个峨冠博带却形容猥琐,长着一撮稀疏山羊胡子的中年男子,脸上不由得露出了惊容,左右顾盼了一下,随即隐藏了表情,俯首深深一礼道:
“晚辈遵命!”
随后丝毫不敢让张凡等待,利落地放出一件法器,御空向着山巅处
。
小荒山之数。张凡负手而立,眼前;正是云雾中一条通途。
很快,云雾通道中一道光芒闪过,落下地来,正是那个猥琐的山羊胡子,只见他大礼参拜道:“晚辈李福,见过张前辈
“前辈金安。”
见得他如此。张凡不由得微微一愣。
这李福所行的可不是一般晚辈礼,而是真正的五体投地的大礼。
此人的修为虽然不过是炼气期,不入张凡的法眼,可怎么说也是修仙者身份,却是不需如此的。
在张凡的目视之下,中年男子起身,脸上堆笑露出枯黄的牙齿,山羊胡子一颤一颤的。一双绿豆夫的眼睛稍稍眯着,不时现出精芒来,就恍若正要偷油的老鼠一般。
见得他这般形貌,张凡第一时间就联想起了当铺朝奉、帮派师爷,小偷头目,算命先生一类的角色,凡人市井之中,多见这样的人物,滑不留手,有奶是娘,别听嘴里跟抹了蜜一样,死人都能说活了,可若有实际的利益。别说大礼参拜了,便是把他自个卖了都不成问题。
正所谓相由心生,这山羊胡子想必也不会例件的。
“小的受我家少爷之命,给前辈送来了这个。”
李福双手托起一物小脚步上前,点头哈腰的同时,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浓了,可是无论他再怎么堆笑,都改不了那副奸猾相,一见之下,就让人有捂钱包的冲动。
张凡手上一招。将那东西临空摄到了手中,神识往里一探。
“果然!”
他的脸上。顿时现出了一抹笑容,心情大好之下。再看那张奸人脸,便不觉得那么碍眼了。
“请帖!”
“七月一日。水蕴灵泉,鸾翔凤集,龙虎丹成!”
张薄如蝉翼的黑金丝贴,内里用神识烙印下了短短的十六个字,正是一份请束。一份邀请一同炼制丹药的请帖。
“好!”
张凡满意的点了点头帖收起,转而向着李福问道!,“徐贤弟环有什么话心本座吗?”
“哼哼有
“我家公子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
这李福果然没有辜负了他那副天生的相貌,见缝插针,张凡刚刚反应过来,他就连珠炮似地说了一大堆。总结起来就一句话:
“我家少爷可是费了大力气才搞定的,前辈你千万要承情啊
摇了摇头,一声冷哼在他的耳旁炸响,方才止住了他那张嘴。
“我家少爷还让小的给前辈捎来了这个。”
见得张凡不耐,李福识趣地闭匕了嘴,掏出了一块玉牌递了上来。
张凡接了过来,一看之下就知道这也是一块传音符,便以灵力激发。果然徐帆的声音,很快就响了起来。
“道兄小弟将事情办妥了。”
“十分抱歉,宗内有事不能陪道兄前往了。”
“道兄有空千万记得来寻小弟喝酒啊,潇湘楼中,扫榻以待
张凡闻言微微一笑,算是明白李福方才为何如此表现了,想来是他也知道这斤。传音符中的内容,嫌徐帆没有诉苦一下,人情没有卖到位。
“这到也是一全忠仆!”
张凡点了点头,虽然不怎么喜欢这样的人物,不过能一心为主人着想,也算是不易了。
手上一弹,一个蜡丸脱手飞出。径直落到了李福的面前,同时淡淡地道:“好了,我知道了,你自去吧!”
“是前辈!”
“多谢前辈赏赐。”
李福一看手中的东西,见得是一枚丹药,当即笑得合不拢嘴,一边说着,一边沿着先前的那条通道一直倒退出了百来丈,这才御空飞行离去。
张凡赏赐下的不过是一枚炼气期服用的丹药,这样的东西,他还在炼气期的时候,就常常以之赏人了,当时负责丹器房的外门弟子就没少收他的贿赔。
这东西到了现在,对他来说,更是一点作用都没有,也就是拿来打发这样的小人物了。
待得那个李福消失在了视野之中,张凡有转身面向洞府方向,随后口中呼哨了一声。
声音刚刚响起,便见得一黑一绿两道身影电射而已,一边飞着还一边纠缠在一起。
这边给一尾巴,那边还一喙,上头猴爪挠,下面乌爪抓,两个小东西。打闹了一阵,终于一左一右。分别占据了他的一个肩膀。
正是墨灵与碧灵,天上飞的火鸦王墨灵,地上爬的木之魅野猴子,两者一飞禽一走兽,一老资格一新宠物,向来不怎么对付,一次闹得张凡火气,便将它们关在了一起,让它们好生亲近一番。
效果果然不错,若是换做先前。这一猴子一乌鸦能当场打起来,现在总算是只做做小动作,只要张凡看来。必定做出一副乌鸦猴子一家亲的模样来。
张凡苦笑了一下,将它们都收入到了灵兽袋中。
三个魔婴,更是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将幽冥白骨幡中的阴魂魔头与阴气吞噬、消化完毕了,此时乃是货真价实的筑基中期修为,正以鼎足之势盘坐在张凡的脑海中,仿佛坐而论道一般。
将两只灵兽收拢好后,也就没有什么好携带的了,带着期待急切的心情,张凡一步踏出,正要化光而逝。忽然顿住了一下,蓦然回首道:
“婉儿,哥哥要出去一趟,短则半月,长则一月就会皿来。”
“嗯!”
婉儿应了一声,摆弄着衣角。情绪多少有些低落。
张凡见状暗叹一声,他一离去,这洞府就恍如牢笼一般,只能留她一人孤零零地呆在这里,却也是无趣得很。
这也是无法耳想的,除非,,
“下次再问问她的意愿吧!”
“现在还需要了解一平”
张凡心中暗暗动念,却不再停留,身子一动顿时化作一道流光,发破天际,径直投向了通天神火柱下那个庞大的阴影。
少顷小荒山被远远地抛在了身后,渐渐缩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前方,一斤。恢宏壮观的重城,巨大的轮靡清晰了起来。
三十六重城之一,破山城!
眼前这个若巨兽蛰伏的恐怖阴影,正是破山城。
远看高山,不过尔耳,山脚仰望。方知其高,更要举步攀登,才能知其险峻。
这破工。城,给张凡留下的印象不过是,弄容纳千万人口的巨大,仅此而已。
可是此时,真正站立在城墙之下。那种震撼,却不是简简单单的“千万人口”能形容的。
“破山城,我来了!”
稍稍沉静片刻,张凡昂然举步。踏入了城中。
第二百九十八章 酷烈之城,水蕴丹室
站在破山城下,抬眼望尖,数百丈高的城墙巍峨岫古,侥“!整个
。
肃杀森然之意,雄壮浑厚之姿,沉凝如山之态,这一切的一切,都恍若有自己的生命一般,仿佛一头头上古妖兽,里面扑了上来。
张凡微微眯着眼蒋。脸上神色不变,身子纹丝不动,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雄城。
先前的一切,乃是这屹立数万年的重城,沧桑悲欢的积累,显化而出的精神压迫,这样的压力。换作心志不坚之人,难免心神动摇,便是受个小伤,也不奇怪。
这对张凡来说,并没有什么,真正让他驻足不前的,却是一些更实际的东西。
破山城,顾名思义。乃是破山而建,估计还有破开一切束缚,挣脱得自在的含义吧?
后者就难以知晓了,不过前者的痕迹,却还依稀可见。
偌大的破山城,处在一个高出水平约数十丈的位置,城基之处,俨然还能见得起伏的山脉之势。不过城市的范围太过广大,方才不是很明
。
感受着其中不停散发出的充盈灵气,张凡心知,这个破山城,还真是在大型灵脉的灵眼处建成的,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建立,乃是直接破开山体,取而代之,以庞大的城躯,代替了灵眼山峰。
这样的灵脉,其实已经不下法相宗所处的连云山脉了。
破山城所为的,就相当于将法相宗山门所在的那座山峰破开,然后直接在原址上建了这么一个巨城。
“大手笔!”
见得如此,张凡也不禁暗赞了一声。
他们做出如此大的手笔,自然不会是无意而为,这点从斑驳的城墙上就可见一二。
构成山体一般城墙的。乃是一块块数丈方圆的巨大青石,这些青石饱经岁月流逝,风霜雨雪。战乱血洗,此时已是见不得本来颜色了,皆是一片铁青,仿佛一块块在飘摇风雨中锈蚀的钢铁。
这些巨石,铁青之中,又隐隐泛出红光来。
这红光,不是通天神火柱之赤红,而是一种暗红与褐红,厚薄不均,深浅不一,恰如一层层,分成无数次刷上的油漆。
这油漆,只可能是一种东西。
张凡望着这褐红之色。目光不由得一凝。
恍惚中,大群大群的荒兽,一批一批的修士,在这城墙之下血战,一方无边无垠前仆后继。一方悍不畏死以命相搏。
鲜血,人类的鲜血。荒兽的鲜血,如一股股鲜活的喷泉,喷薄遍洒,将城墙青石,染上了一层又一层,数万年光阴沉淀,这血色已经融入了青石的内部,犹如本身的存在一般,再不可抹去。
看得这一切,就仿佛能见得人类先民,如何以热血,以性命,破开天地束缚,灭杀一个个强敌,争得生存繁衍的权力。
太古之时,是这样;地心深处,亦如是。
这些,也并不是臆测。就在张凡脚下不远处的地方,活生生的证据,依然展露着眼前巨城的往昔岁月。
恍如晶莹的白色丝绦紧系,汹涌的地下河流,绕着庞大无比的破山城一圈,向着天地流去。俨然一今天成的护城河。
这护城河中水,点点荧光闪烁,偶尔波涛翻滚,便能现出大片大片狰狞的苍白。
张凡的眼力何其的了的。又在这通天神火柱的炽热光照下,目光径直透过水面的遮拦,见得了水底大片苍白的真面目。
兽骨!无可计数的兽个!
在护城河底下,各种或巨大或纤小,或完整或残缺的荒兽骨髅堆积如山,若不是这河流够大,这河道够深,让这些兽骨曝露于荒野之中,便是一片鬼域景象。
见得这护城河中,层层叠叠,不知道多少年月积累的兽骨,张凡便知晓,这是破山城中人有意为之。
这些兽骨,就恍若青石上的血红一般,是一种往昔峥嵘的见证,自当让其永远地留在那里,以激后人血气。
“酷烈!”
这片玄观察,破山城的形象,在张凡的心中陡然清晰了起来,归纳起来,不过“酷烈”二字。
这是一个酷烈之城。
边缘不毛之地,血战酷烈之城,白骨塞河血色浸染。
这就是破山城!
深吸了一口气,张凡昂首阔步,踏入城中。
道城墙,内外两个世界。
城墙之外,是酷烈搏杀。男儿流血的激昂慷慨;城墙之内。是安宁祥和,平安富足的红尘喧闹。
内一外,极致的对比,却又不会给人以反差之感,百般挣扎,万般努力,为的不正是眼前的一切吗?
张凡随着人流,漫步在街道之上。
此地的居民,与几州增在村庄中所合欢城中所遇的,都不相
表面上是衣着上。更加的多样化,更加的讲究一些,但实质上,却是精气神的不同。
每一个行走在街道上的凡人,都给人一种骄傲满足之感,少了那种朝不保夕的忧惧,多了一份神融气泰。
也许是每年一次的水蕴炼丹大会,使得城中的居民。见多了各地的修仙看来去,虽然不曾失礼,但那种毕恭毕敬的战战兢兢却是不存,只有面对本城的上师。他们才会露出如合欢城中一般的敬畏之色。
此时的破山城中,修仙者自是极多的。
路行来,多有峨冠博带的修仙之人,混杂在人群之中穿行远去,若在高处看下,正可见得,这些平时难得一见的修仙者们,正如河道中的流水,向着同一个方向前进着。
张凡并没有特意打问道路,不过随意地跟着这人流前进,此时此地,他们的去向哪里还需要怀疑?
果不其然小半个时辰之后,穿过半个破山城,眼前陡然空旷了起来。
柳暗花明一般。除外在张凡眼前的,赫然是一个偌大的广场。
户场之中,人头攒动,一眼往去,皆是冠冕堂皇,衣袖带风的修仙之人。
这些人,或三三两两,相熟私语,或孤身独立,卓尔不群,相同的是,他们的目光。时不时就会不由自主地瞥向广场的正中央,仿佛有什么东西,将他们牢牢吸引一般。
那里,一个奇异的建筑屹立,在建筑的周围,空无了老大的一块空地,与四周的拥挤不堪相比,地位与尊贵自显。
这建筑的样式也颇为奇怪,下方、上圆、顶尖。又浑然一体,与破山城中的其他建筑风格迥异,感觉上,就恍如雅士与壮士之别,前者胜在优雅玄奥,后者强于震慑心灵,可谓是春兰秋菊,各擅胜场。
不过有一点。却是其他的建筑所不能比拟的。
从尖顶处开始。这个庞大的建筑,就一体都被覆盖上了一层幽蓝之
。
这幽蓝,并不是固定不动的,而是如水波般流转。或者干脆说就是一道紧紧帖服在建筑外表上的水幕。
这水幕时不时的颜色浓淡转化,层层叠叠,仿佛后浪推前浪,整体又不见增多满溢。犹如下有无穷空洞容纳一般,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某个激流的一段,被硬生生地截取帖服,以无形的力量限制着,让它就这各流淌。
“水蕴丹割!”
张凡仔细地打量这座奇形建筑,丝毫不怀疑自己的判断,除了水蕴丹室之外,又有何地方能在今日聚集如此多的修仙者,更有这般别样的风采。
在水蕴丹室的正面,一斤。两人高宽的大门洞开着。上面一层湛蓝色的水幕隐隐波动。似邀约又似拒绝,上面涟漪不断,却是上一个进入之人,激起的余波。
张凡先前来时。正见得一个中年男子,面色苍白,大汗淋漓地从中穿了出来。
当其时,下方人群中的某处,徒然爆发出齐齐的松了一口气的声音,想来当是那个中年男子的亲武吧!
并不是每个人都如那中年男子一般幸运,张凡便见得,一个与徐帆看上去差不多年纪的少年,一头闷在了湛蓝水幕之上。几乎连一眨眼的功夫都没有坚持住。就被猛地弹回,化作了滚地葫芦,直接翻出了十丈开外。
毕竟少年皮薄。那人的脸瞬间胀成了猪肝色。飞快地以袖掩面,疾行而去。
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如中年男子和少年修士一般前去尝试一二的,在那之前,还需验证那张黑金丝帖,方能入内。
此时在建筑的外围,密密麻麻地站立着一派血衣武士。人人神盈气足,皆是手按刀柄,目不斜视,彪悍血勇之毛显露无遗。
这些武士再强,也不过是凡人,又如何能放在在场的修仙者眼中,可是却无一人放肆,皆是凭请帖入内尝试。
要知道,这些武士的背后,可是站着破山城三大宗门,别说他们了,便是其它的重城要挑战,也要思量一二。
看了这么一会儿。对情况大致清楚了,张凡不再停留。踏步而出,径直来到了奇形建筑的前方。
随手将黑金丝帖递给了迎上前来的血衣武士,在这等待的空隙,他负手而立,正可见的在湛蓝水幕之旁,悬挂着一大一小。一明镜,一玉小璧,两样东西。
“这是
张凡先是疑惑。继而见得血衣武士的动作。就明白了过来。
第二百九十九章 九曲十八弯,鬼谷丹师
恰在张凡对那明镜与玉璧产生兴趣之时,先前接过黑金丝帖的血衣武士,便持着帖子。来到那面高悬的明镜之前。
并没有做什么额外的动作,不过是以帖子在镜面上一抹,霎时间,光华闪烁。一行蝇头小字就浮现了出来。
张凡离那面明镜的距离并不远,自能清楚地分辨那行字迹,上面赫然写着:
“合欢宗。外门长老,张凡!”
“原来如此!”
张凡暗自点了点头,原来在这黑金丝贴中,竟然还蕴涵着这么一段信息。想来这就相当于有了尝试一下的资格了。
对水蕴丹室设置这些明镜验证,和湛蓝水幕两关,他并不感到有什么意外。
前者是资格。后者是实力,两者缺一不可,才能真正参与到灵丹炼制当中。
至于那面玉璧嘛,
张凡抬头望去,正见得那面足足有十丈方圆的玉璧上。波光粼粼,依稀场景隐现。
玉璧上的波光。一部分是灵力波动导致。另一部分。则是场景本身的气象。
那俨然是一个偌大的水域,正中心处,一股灵泉喷涌而出,碧蓝色的泉水倾泻而下,,
“水蕴灵泉!”
这泉水,自然是就是水蕴灵泉了。
“那么”
张凡若有所悟,多少明白了这个玉璧的作用了。
“照影玉璧!”
半年前,徐帆便曾说过,只有破山城本地的修仙者,才有机会参与其中,其它外人之人,只有旁观之权。
刚才见得那湛蓝水幕,他还在怀疑到底是如何个旁观法,现在再看这照影玉璧就清楚了。显然这就是一个将内里炼丹的情景投影出来的特殊法器。
“雾里看花!”
特意又看了一眼,张凡摇了摇头,略带点庆幸地道。
随即不再多看。毫不犹豫地一步迈出,整个身子顿时没入到了湛蓝水幕之中。
晴空之蓝。湖海之蓝,乃谓之曰湛蓝!
此时的张凡,就犹如沉浸在睛空之上,湖海之下。目之所及,皆是湛蓝光华。
甫一没入水幕之中,便仿佛置身在深海之下,整个大海陡起波澜,疯狂地汹涌着、挤压着,无形的力量,循着无数的毛孔渗入,排斥、破坏。无所不用其极,感觉上。就恍若整今天地都与你为敌,不离开,便毁灭的感觉。
想来,这便是造成先前那个中年男子面色苍白。少年人狼狈不堪的元凶了吧!
“哈哈,有点意忍”
苦道人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无丝毫的紧张之意。
“是有奇妙!”
张凡面色平静。对无时不刻在排斥着他的力量视若无睹,悠悠然道。
“也只是奇妙而已!”
以他在禁制上的造诣,第一时间,便感觉出了这湛蓝水幕的奇妙之处。
这股无形的力量。其实是一个考核,一个门槛,能穿过它的,才有进入水蕴丹室参与炼丹的资格。
这个破出的办法,也不止一种。
是放开怀抱。任这股力量进入体内,然后以强大的控制力,引导它的方向,使其伤不得身体,无功而返一考验的是狂制力。
那个中年男子。便是用的这种方法,不过修为毕竟不足,控制力有限。才会弄的心力交瘁,当时观其脸上神色,如丧考批一般。
二是强力相抗。只要支撑过一段时间,这力量自然消散称量的是耐力。
滚地葫芦少年。就是做此想法,可惜他的实力差得太远,徒增笑柄
了。
三是以巧破巧,直接以禁制上的造诣,使湛蓝水幕上的禁制暂时失去作用,自然通过。衡量禁制水平。
这三个方法。对张凡来说,都没有什么难度。不过稍一沉吟,他却是不准备按照别人的剧本来做了。
参与炼制灵丹的足足有数百人,若不能进入主持者鬼谷丹师的眼中,怕是未必能学到什么东西。
低调,有时候,未必便是最好的选择。
张凡神色一凝。浑身灵力激荡,猛地一声大喝:
“破!”
个“破”字。破开湛蓝光幕的封锁,如空谷回音,顷刻间在偌大的广场上远远地传播了开去。
霎时间,湛蓝水幕中数股力量纠合在一起,蓦然爆发了出来。
有雷电之力。如锥;有凌厉之气,似剑;有炽热高温。若太阳”
上一刻。湛蓝水幕波动不止,仿佛在酝酿着无限巨力。犹如海啸山崩前最后的压抑;
下一刻,整个光幕猛地一凝,旋即如镜面一般轰然破碎,无数的光点星散开来,化作无数的璀璨晶莹,旋即如朝阳下的露水。很快消失不
。
原地,只留下一个负手而立的玄衣身影。悠然自若,似有余力。
“咦?”
声惊疑之声。从水蕴丹室之中传来出来,旋即归于沉寂。
同一时间。广场上如***了一般,一片哗然。
他们之中。有不少人并不是第一次前来观看水蕴”,可是却从未想到,有人竟是以泣种暴力的办法沥讨湛心燃楼的考验。
赤裸裸的暴力,以绝对的实力,强行将整个禁制破灭。
没有任何技巧,却更显震撼。
此时,张凡微微一笑,心知已是达到了目的。
头也不回地,不管身后如何嘈杂。他一步迈入,进到了水蕴丹室之中。
甫一现身,便有无数道目光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有善意赏识、有恶意嫉妒、有欲亲近结识者,也有敬而远之人”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张凡对此全然不以为意,人生天地间,无论如何作为,终究有人喜有人怒,想要所有人都满意,不过是妄想。
此时,在这偌大的水蕴丹室之中。已然有百余名筑基修士存在了,先前的那些目光,也正是来自于他们。
若是换在其它时候,一次性出现这么多筑基修士,也算是难得的景观了,张凡多少也会关注一二。
可是在现在,他连眼角的余光都不舍得浪费在那些人的身上,却是已然被丹室之中的景象,吸引了住了全部的注意力。
如在外面石鼓上所见的,在整个水蕴丹室的正中央,一股碧蓝泉水
。
那是一个恍若假山一般的存在,其顶端处,便是泉眼的说在。
不停地吞吐着,碧蓝色的泉水沿着山石流淌而下,叮咚之声响不绝于耳。
在山石之下,泉水汇聚之处。一个犹如河道一般的东西延伸开来,仿佛血管一般,流遍整个水蕴丹室的各个角落。
这水蕴灵泉,不知涌出多长的时间了,现在出现在张凡面前的河道上,已然尽是一片碧蓝之色。
水蕴灵泉虽然罕见,可那还不是张凡真正在意的东西,来此的目的。不是观摩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而是偷师矿丹之道,这点上,他从未忘记。
这些河道,便是其中的一项关键了。
九曲十八弯,一步一转折,乍高低起伏,还前后贯穿,顷刻飞瀑流泉。刹那镜湖无波,,
诡异,繁杂,这便是张凡对眼前河道的第一印象了。
在这复杂得远胜迷宫的河道内。如血液一般流淌不止的水茁灵泉,没有片刻的停息,没有瞬间的重复,各个转折,各个起落,激流舒缓似都有无限的奥秘在其中。
见得这般景象,张凡暗暗心惊的同时,也多少明白了鬼谷丹师为何需要召集如此多的筑基修士来协助了。
此时在丹室之中的筑基修士足有百来人,可这也不过是总数所需的三一之数罢了,真正到了最后,至少会有三百名筑基修士聚集于此,那是何等恐怖的概念啊!
在三百多名筑基修士的控制之下,这复杂的河道,奔涌的灵泉又将变化处怎么样的风采?
想到这里,张凡不由得悠然神往。
与这些筑基修士不同的,他的学习。并不单单是针对矿丹之道,除此之外,他还可以此与地幕丹道互相印证,到时所愕之多,必是远远超过场中众人。
少顷之后,张凡确认再无遗漏,方才将目光从河道上移了开来,转而注视到了与泉眼所在的假山相对的所在。
那里,一个平台漂浮在半空之中,沉凝而稳重,仿佛不是临空而置。而是稳稳地停在青石上一般。
这平台,也是整个水蕴丹室之中,唯一一个离地高出的所在了。
平台之上,没有什么太复杂的东西,只有一人,一鼎,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人是一个怪异的老年修士,之所以说他怪异,却是因为他的形象太过特殊,让人一见难忘。
此人的头发,分成黑白两色。如阴阳相隔,左右均分,以一条清晰无比的线条,从中分开,左为黑来右为白,看上去怪异无比。
不仅仅是头发如此,便是他那一把垂到胸前的胡子,也一样泾渭分明。黑白间隔,无丝毫参杂。
见其站在那样特殊的位置,再加上以张凡的修为,竟看不出他的深浅来,哪里还能不明白此人的身份。
“鬼谷丹师!”
他想必就是此次炼丹的主持者。破山城首屈一指的炼丹宗师,鬼谷丹师!
张凡仔细地看了鬼谷丹师一眼后。便移开目光,不再多看了。
对方怎么说也是一个结丹宗师级别的高手,虽然还不知道具体修为。但仅仅看他在丹道上的成就,就知道绝对弱不到哪里去,倒也不必恶了此人。
想来,先前的那声惊疑,便走出自此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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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 水蕴炼丹,河洛清浊
一诚谷丹师,独自屹右在漂浮的平台!卜。对下方不时偷帐不的目光视若无睹,只是不停地轻轻擦拭着一旁的丹鼎。
那个丹鼎,外表普普通通,恍若一般青铜铸造。若是放在外界,怕是不能吸引这水蕴丹室中任何一人的目光。
可是此时,所有人不敢轻忽,只要看着鬼谷丹师那若抚摩儿女一般的轻柔动作,就知道这东西绝不一般了,否则也不会在他的心中有这样的地位。
个丹师,最重要的一件法器,不是他物,正是丹鼎。
这件貌不惊人的丹鼎,十之八九乃是他的一件法宝,又如何会不引得众人关注,毕竟能堂而皇之地观察结丹宗师的法宝,这样的机会可不
有。
便是张凡也不能免俗,不由得多看了那丹鼎几眼。
其他人等。多是外行看热闹,张凡却是不同。
先不提他在器道匕的修为,单单手中的那件上古奇珍九转乾坤鼎,长久接触下来。就足以让他对丹鼎类的法宝品头论足一番了。
对于这件丹鼎。众人所糕无差,正是一件法宝。
这点,在第一眼望去的时候。张凡便已确定了下来。
丹鼎虽然外表看上去一般,可是本身灵气内敛。无丝毫外露,真如顽石一般,只有在鬼谷丹师枯瘦如柴的手掌抚摩在鼎身上时,才恍若惊觉了一般,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这般颤动,仿佛有了灵性、有了生命,充盈的灵气犹如呼吸一般,喷薄而出。
不是上等的法宝,不能如此。
张凡注意到此点的时候,先是一惊,继而释然。
让他惊讶的是,在这丹鼎散发出灵气的刹那,他恍惚间有了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紧接着那种蛮荒气息,晦涩之意,径直冲入了心灵深处。
于是悚然而惊。这种感觉,他并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与下方的那些懵懵懂懂,只觉得敬畏的普通筑基修士不同,张凡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了,什么样的强大法宝没有见识过,甫一接触到这气息,当即就反应了过来。
周天星辰图、九转乾坤鼎、混元球,在这三样东西上,都不缺乏这样的气息,甚至更加的浓郁,更加的深入。
鬼谷丹师的这件丹鼎,虽然被他爱若性命,可是在张凡的眼中,却还有不少的不足之处。
最明显的就是那抹蛮荒晦涩之气,淡而无神,夹杂在普通的灵气之中几不可察觉,若非张凡多次接触过,怕也不能分辨。
由此就可见的,这件丹鼎虽是一件上品的法宝,可是距离他所有的九转乾坤鼎和混元球来说,却还有着不可逾越的距离。
“这丹鼎的气息有点奇怪啊!”
“按说不可能啊!”
毫不顾忌台上尚有一个结丹宗师,苦道人疑惑的声音响起。
“确是如此!”
“这丹鼎怕是另有玄妙!”
张凡暗自领首传音道。
先前的那种蛮荒晦涩之气,在现今修仙者的认知下。几乎是上古奇珍的特性了,这件丹鼎上的气息虽然微弱得很,可确是无疑,这就有点奇怪了。
张凡沉吟了一下。尚未得出头绪,便觉得耳旁一阵哗然,抬头一看,才见得偌大的水蕴丹室之中,竟是有些拥挤了起来。
自他进入这水蕴丹室后,后面便陆续有人前来,不过此处实在有太多他感兴趣的东西,完全分不出心神来关注,此时蓦然回首,才发现人竟是已然到得差不多了。
目光大略扫过。丹室中的筑基修士,已是不下三百之数。
他在看人,别人又何尝不是在看他!
张凡的灵觉。在同阶修士中,可称得上走出类拔萃了,忽然心有所感,回首望去,果然见得远处角落,一道若有深意的目光投来。
“嗯?”
“是她!”
张凡微微一笑。不卓想在竟会在这里见到此人。
注视他的,是一今年轻女子,一身白衣隐隐泛着蓝光,比若海面上的冰霜,身姿曼妙,体态轻盈,不是徐心凌又是何人!
见得张凡察觉。徐心凌也不慌乱,而是稍稍领首。脸上带出了一抹笑意,没有初次见面时的针锋相对,仿佛在释放善意一般。
她并不是孤身一人来此,在其身旁,还错落站着四五名年轻女子。
本来此时丹室之中人头攒动,张凡并不好辨识出她们来,偏偏这几名女子皆是一身漆黑如墨的衣裳,黑白映衬之下分外的明显。
“这些估计就是玄阴宗的弟子了。”
张凡心中暗道。
这样整齐划一的服饰,比较像宗门弟子一贯的作为。当年他自己也是一身冰蚕法袍须臾不离,不过后来有了玄金袭服,再加上已经到了不需通过宗门来增光添彩的地步了,方才改掉了这个习惯。
恰在他观察这几名女子之时,一声闷响忽然在丹室中
这声音。洗若深山古寺旧钟,轰然震动之余悠扬至极,远远传了出来
水蕴丹室之中,霎时间回响阵阵,连绵不绝,将三百多名筑基修士的注意力尽数吸引了过来。
“开始吧!”
平台之上,鬼谷丹师的手,缓缓从丹鼎法宝上缩回,淡然说道。
话音未落,丹鼎猛地震颤了一下,旋即鼎盖开起,数十道光华闪现而出。呼啸声声,落到了丹师的一个角落处,逼得聚在附近的修士连连退避不已。
光芒收敛,现出真容,却是一排二十四个丹鼎。
这些丹鼎方才现出,鬼谷丹师在身旁的法宝丹鼎上又是一拍,同时口中说道:“细细看过,径自落位,莫要错失了。”
难的的。他的话语中带上了些许叮嘱之意。
随着他的动作,丹鼎又是猛地一颤动。紧接着犹如天女散花一般,数百个碧绿色的光点,骤然爆发了出来,电射而出,分别投向了场中三百余位筑基修士。
“这是分派任务了。”
个念头刚刚闪过,一个碧绿光贞投来,手上一抄,却是一块小小的仿佛翡翠一般晶莹的玉牌。
不需灵力激发,在张凡手掌刚刚握持住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便直接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少顷。张凡轻呼出了一口气,手掌张开,一小撮白绿色的粉末,才指端滑落,却是先前的玉牌,已然碎成了备粉。
“神识传音。”
没有人。能如紫府天册一般,将信息直接灌入到修士的脑海中,尤其是在对方没有主动配合的情况下。
便是元婴老怪,也无此神通。别说鬼谷丹师一个结丹宗师了。
这玉牌的作用,其实就相当于封印其中的神识传音罢了。
里面的内容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正如张凡先前所想,正是分派各自的任务。如此大规模,如此多修士,一齐炼制丹药,若无极强的协调能力。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这鬼谷丹师,不仅仅是炼丹之术首屈一指,便是这协调能力,也是他生平仅见的。
心中动念,张凡的脚步不停,很快来到一条曲折如盘龙一般的河道旁,盘膝坐了下来。
面前。正是激流汹涌的所在,一个仿佛江心滩头般的位置。
在那里。两股不知经过了多少周折的水蕴灵泉,冲击到了一起,激流旋转,汇成了一个巨大的河心漩涡。
这漩涡之中,两股灵泉由泾渭分明至交汇融合,最终不分彼此,流向了下一个所在。
望着这般景象,张凡若有所悟。
若是在这两股灵泉上,分别染上黑、白两色,岂非俨然是一今天地生成的太极图?
这般景象,恰如前世传说中的河洛盛景,上古先贤正是在河洛交汇处,观清浊旋转,方才领悟出了天地至理。
眼前的这个所在,若是加入了矿石炼材冲刷,想必也会形成清浊不一情景。那岂非又是一个河洛汇聚的奇景。
至于这与太极至理是否有什么关联,就不是张凡所能知晓的了。
他只知道,先前还是小看了这九曲十八弯的河道,管中窥豹,从眼前这类似河洛原理的情况,就可推想出他处。必也是另有玄妙在其中。
不过片刻,三百多名修士一一落座。
到的此时,众人已经知道了今日要炼制的是何丹药了。
在先前的神识传音中,除了各人的任务之外,剩下的便是一张丹方。
仅仅这张丹方,众位筑基修士对鬼谷丹师的印象,就徒然妾得极好。
“蕴灵丹!”
那赫然是一张蕴灵丹的丹方。
此物虽然不是什么特殊的秘密,可是平时要得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至少花费不菲的灵石是少不了的。
鬼谷丹师自然不可能无冤无故地赠送丹方了,他这么做的目的非常明显。还不是为了使炼丹的过程,更加的顺利一些。
今日要炼制的,正是此种筑基期必不可少的灵丹。
待众人落座,分别了解了自己需耍负责的范围之后,鬼谷丹师也不再多说。直接开始了今日的炼制。
热火朝天,无声的忙碌,
或看护炉火,加热矿石,控制温度随着鬼谷丹师的要求而变化;
或控制激流,轻重缓急,变化流速,转变方向,不一而足。
张凡盘膝静坐,凝神静气,不过片刻。便见得,眼前的激流,渐渐泾渭分明,现出了清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