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好想,出去啊!”
字呼喝,大日宝鉴的镜面之中,火海顿起波涛。
仿佛无边无垠的火海,澎湃汹涌着,席卷而来,在镜面最中心处猛地一凝,化作一个两翼横空,三足虚立的身影。
“破!”
霎时间乌啼响彻,火光冲天,蓦然一震,镜面之中的那只三足金乌仿佛活过来了一般,翅膀扇动,三足连点,轰然而出。
吉一出镜面,不过巴掌大小,旋即宛如那行。吸尽一切的漩涡从大日宝鉴中挪移到了火焰金乌之上一般。周遭无穷无尽的火源之力一震波动。骤然汇聚了过来。
转瞬之间,十数丈大小,霸气凛然,长鸣一声,冲着不远处那个涟漪不断的火幕一扑而上。
”
声巨响,随着火焰三足乌冲击火幕而轰然爆发。
片刻之前,还是阵阵涟漪的火幕受此一击,比若一斤。偌大的湖泊。虽偶有石块落入,但还能勉强保持平静,可是真正的流星陨石坠入。就再也无法消化。
冲天的火焰,从火幕的所在腾起,席卷而出的瞬间,也将其后掩盖的东西一下子曝露了出来。
那是什么东西呢?
张凡目光顿时一凝,一扫而过。眼中露出恍然的神色。
虽然早有猜测,但真正见得实物。他还是不禁为之失神。
那三个结丹宗师,之所以肯为他挡住灵珠子,还不正是为了这一斤小刹那吗?
那里,一个火晶构筑的祭台矗立着。
祭冉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精雕细琢。只是浑然一体,没有任何斧凿的痕迹,看上去有着远古荒凉悠远的味道!让人一见之下,心中陡然空旷了起来。
灵珠子弄出这么一个祭台来,还费心进行遮掩,让三位结丹宗师都没能察觉出来,要不是张凡误打误撞,还真让它隐瞒了过去。
如此心力,上面自然不可能空置。
张凡目之所及,正可见得祭台之上分成了两层。
下层,以一种玄奥的方式摆放着十数件物品。
它们或为刀枪剑戟,或为笔墨纸砚。或女子发暮手帕,或男子衣冠配饰,各式各样,不一而足。
只有一点相同,它们,皆是残损之物。
见得如此,张凡的眼中不禁流露出了遗憾无比的神色。
这些弃西虽然形制各样,残损严重,但是单从上面散发出的气息与灵气波动就可知道,这些当年都曾经是威风凛凛的法宝,想来当是五千年前陨落于此的结丹宗师们所留。
本来就是残损的法宝,也有它的作用,以张凡在器道上的成就,也未必没有修复的机会,若能如此,真是一笔巨大的宝藏了。
可惜这个想法刚刚在脑海中闪过,就眼前的情况无情打碎。
这些曾经的法宝,如今可说是灵性尽失,若真要说起来,比起一般的法器还不如,完全从根子上就毁损了。
造成这般结果的罪魁,也在他的眼下显露了出来。
那是一条条红色火线,恍若一条条纤细的丝绦,将这些法宝残片一一相连。
凡间女子嫁娶,双方总要红线牵连,方能白头俏老,可是在此处,这些红线,却正是法宝残片能落入现在这般境地的罪魁祸首。
这些红线,就宛如一个个吸血的獠牙,将所有法宝残片上残余的灵性、灵力尽数吸取,然后在祭台的上层汇聚了起来。
在所有红线汇聚的位置,一个火红色的宝珠,显露出了真容。
“火灵珠?”
张凡神色一动,目光凝聚,牢牢地盯视在上面。
那颗火红色的宝珠,处在整个祭台的最高处,仿佛立身云霄在上。始终在俯视众生一般,若是它完好无缺时,见得这般姿态,还真有让人俯首的冲动,可是现在叭…
张凡脸上神色变化不定,一个深藏的疑惑,终于有了答案。
“我说呢!”
“怎么一个元婴老怪都没有并来。”
“无论什么样的大事,都不应当置火灵珠这样的上古奇珍于不顾啊?甚至连本就不多的结丹宗师都给调离了。”
火灵珠,是五行灵珠之一,完整的五行灵珠,是可以跟张凡的九转乾坤鼎,法相宗的周天星辰图媲美的上古奇珍。
可是即便是其一,也是难得的宝物。至少胜过普通的灵宝才是。
现在看来,眼前的这个东西,的确是不值得元婴老怪垂涎了。
五千年前,天柱气旋第一次发生波动,打开了火灵之地通道时,由于毫无预兆,因此来得及进入的只有在附近的一些修仙者,虽然有结丹宗师参与,却没
役之后,虽然大半陨落其中,可还是有不少人脱身离去,他们想必是将火灵之地的信息完整地带了出去。
这就如张凡得到的那个赵宏先祖的玉简一般,那人不过一个小小的筑基修士,虽然最终生还,怕还是运气居多,他所得的资料,自然不怎么完整。
可是那些活着出去的结丹宗师却是不同,他们或许没有见得火灵珠的真容,可是灵珠子本身的修为状态等等,肯定走向宗门内的元婴老怪汇报过的。
以元婴老怪的神通阅历,自然明白,当然那个烈火宗元婴,虽然没有能完全的湮灭火灵珠生出的神识,却在两者在珠内争斗的时候,一不小心毁掉了此宝。
没错,眼前的火灵珠,却是一件半毁灭的宝物,若非如此,也不需要抽取这么多法宝残片的威能,勉强维持修复。
火灵珠的珠身,看上去只有两个拳头大小,内里如液体一般的火红在不停歇地流动着,这些火红并不强大,真论起来,比起三重天的火焰源力还要远远不如,洗若一个空壳一般。
火灵珠本身的力量,显然已经尽数被抽取了出来,十之八九都集中到了灵珠子的身上,如今的这个珠子本身,不仅没有什么威能,上面还遍布着如妹网一般的裂痕,这些裂痕密密麻麻,几乎不可细数,恍若一个斤小细密的断层分布着。便是珠内的火红流淌到那处,也不由得停滞。
这样的毁坏,已经不是能不能修复的问题,而是怎么继续维持保存下来,如今的模样。好像只要稍稍在前面用力呼吸一下,将能让它裂得粉碎。
如今的这个火灵珠,虽然毁损成了这个模样,还被灵珠子保存着。除却跟它本命关联之外,却是还有其它的用途。
火灵珠本身虽然遍布裂纹,但是毕竟还有完好之处,所有的没有被细纹密布的所在,都在无时不剪的投射着光华,在祭台的上方,幻成一
“咦?”
“这是,”
张凡不过略略看一眼,心中顿时生出诧异之情。
上每的图像不是不别处,正是他呆了三个多月的天柱山战场,此时。那里熙熙攘攘,竟是有不少人围而不散。
他们不是别人,正是先前从外面的光门中离开的;州修仙者。
个个熟悉的面容在面前闪过,他们的容颜,也随着火灵珠上的裂纹,被分成了无数的碎块,看上去模糊无比,若不是张凡眼力不过,甚至还分辨不得。
这个图像也不是静止的,而是在不停地旋转,仿佛一个人处在天柱山头向下望去,一边看着,还一边转移着视角,将一切分毫不差地摄入眼中。
“这有什么用处?”
看着这幅模糊的图像,张凡皱了皱眉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懈”
恰在此时,一声恐怖到了极点的叫声,在身后传来,张凡蓦然回首。正见得灵珠子脸上容颜千幻。变化莫测,却有一点相同,那双眼眸,皆满是恨恨之色。
那个仇恨的目标,除却张凡还有何人!
“给我死!”
声怪叫,它忽然不顾三个结丹宗师的攻击,身子猛地颤动了一下,突变骤起。
恍若一个幽深的洞穴之中,被投入一只火把,惊起蝙蝠无数,此时的灵珠子,就是那被惊起的蝙蝠,瞬间周身一颤,分成了无数份四散而开。
“嗯?”
“好机会!”
无论是三斤,宗师,还是张凡等人,尽皆眼前一亮。
灵珠子瞬间散成了十数份,每一份都如先前对付张凡等人一般,吸取空间之中的火源力凝成形体,化成一个个的火影。
时间,仿佛形势颠倒了过来。由被包围者变成包围着众人,可是场中无论何人的,都不曾有任何的惊慌。
灵珠子,毕竟幽居一处,战斗的经验不够丰富,这么做来,等手自寻死路。
先前它身上的力量太过强大,便是三个结丹宗师联手都奈何它不的。不想现在却因为张凡的一个动作而忙中出错,出了这样一个昏招,自己将力量分散了开来,还不是灭杀它的好机会?
霎时间,寒光四射是银针,阴阳昏晓现宝镜,铲影连绵生死力,齐齐向着其中一个火影攻来。
眼前的火影虽然有十数个之多,可是三个宗师甚至连眼神的交流都没有,就集中攻击到了其中一个的身上。
“苦道人!”
灵珠子的真身,除了在这个火影之上,还能在何处?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也证明了他们的猜测无措,这斤,火影
“四…捌)最是汛猛。几乎在分化开来的瞬间,就朝着张几的方儿心“而来。
这是最关键的时刻了,张凡手掌紧握,三重天之中火焰波动,随时可能倾泻而出,更有大日宝鉴如日轮悬浮,放射出万丈光芒。
恰在此时,一声惊呼,从苦道人火影身上发出。
并没有任何攻击加身,可这个火影却仿佛受了什么重击一般,整个身子扭曲变化,脸上更是苦意浓重无比,好像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在它的体内发生着。
此时它还保持着急扑而来的动作。一只脚前身着,好像在借力前窜。拖后的那只脚却是不同,突兀地打着横,仿佛在竭力止住身形。
前一后,一进一退,整个身子顿时扭转,如浪潮之中的小舟一般,原地打起了旋子来。
见得如此情况,张凡眉头一挑,连忙将激发到了一半的三重天重新安抚了下去,只是凝神望去,静观其变。
“苦道人!”
“你要干什么!”
“离了我你也活不了!”
灵珠子连续三声大喝,解开了众人心中的疑惑。
“原来如此!”张凡恍然大悟。
苦道人不愧是元婴期的强者,即便是这么多年的消磨,也并没有丧失灵智,不过平时在灵珠子的压制之下不得自由罢了。
现在到了关键时刻,他却出来捣了个乱,这一下,也让灵珠子最后的生机断绝。
陈颍等人是何等人物,一点砒漏都能让他们捉住,何况如此明显的露出破绽。
三件法宝,破空而来,残影密布,遮天蔽日,更有漫天呼啸,充塞天地,一时间毁天灭地一般的恐怖声势将灵珠子淹没。
“小子!”
“更待何时!”
阴阳老怪和陈顾在百忙之中。还不忘分别大喝一声,即使那个百药门的干瘪老者,那死鱼一般的眼睛,也望了一眼过来。
他们的意思张凡自然明白,与先前并无什么二致,至少在现在,他们的利益还是一致的。
张凡点了点头,并没有回话,若不是利益相关,就凭他们这口气,都不要想让他俯首听命。今时不同往日了,结丹宗师在他的眼中虽然还属于强者,但也不再是那么高不可攀。
衣袖一挥,一道金色光华蓦然现出。利出一抹金白相间的色彩,如一柄离弦之箭一般,瞬间电射而出。目标直指祭台之上,火灵珠!
“不
他这般动作,完全没有任何的遮掩。如何能瞒过灵珠子,只见他一时仿佛惊慌失措了一般,连身后的三道声势骇然的攻击都置之不理,只是呆呆地望向了金白色光华的尽头。
声脆响,清脆悦耳无比,仿佛泉水叮咚响,又如编钟声声,使人
。
这声音,却不是迷人的音乐,而是破灭之声。
本就濒临崩溃,全靠抽取法宝残片之力芶延残喘的火灵珠,被玄金丝一穿而过,洞穿之余,寸寸开裂崩碎,伴着那声脆响,化作无数的晶莹弥散来开来,比若梦幻一般的美丽。
随着火灵珠崩碎,它投射而出的光彩,此时天柱山外的诸般景象,也随之扭曲颤动了一下,消失不见了。
“茄”
又是一声惨叫,有无限的绝望在其中。
趁着灵珠子失神,三件法宝全力一击齐齐中的,又岂是等闲?更何况现在的灵珠子实力不在数峰,就这么一下,足以致命。
“啊!”
苦道人面容的火影,一击之下,轰然崩散了开来,与此同时,一斤。珠子状的虚影浮现,在空中停滞了一下,随即散为青烟湮灭。
“好想好想!”
“我好想,出去啊!”
声声幽叹,从虚空无端泛出,更有虚影散成的青烟,缓缓萦绕,在原本的天柱山景象处徘徊游荡,似有无穷的不舍。
张凡的脚步猛地一顿,一时默然。
“竟是如此
可以想见,不知多少年岁月。它就在这幅景象前,痴痴地望着芸芸众生演绎着各自的精彩,它却只能苦守一处,幻想着离开!
声叹息,张凡蓦然回首,望向了身后漫天尘埃中露出的三道沉凝。
第二百四十二章 阴阳老怪多诡异,崔仁饕餮吞天地
幽叹之声犹在耳边,最后一抹青烟却已消散,灵珠子在这些间最后的痕迹不存。
蓦然回首。三名结丹宗师从漫天尘埃中现出了身影,漫步而出。
他们的目光,并没有如张凡一般注视那抹青烟消散,而是至始至终。都未曾离开过半空之中。
那里,灵珠子最后消散的所在,一团火红,正在飞速地凝聚着。
先是分散出的十数个火影,几乎在灵珠子消散的同时,便惨叫一声。身子扭曲,旋即周身火红视尽,化作一团团精粹的火焰,投向了半空中的那团火红。
这斤,过程飞快,不过一眨眼的时间,所有的火影湮灭,内里蕴涵的神魂,也在同一时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支撑三般,“砰”的一下在原地消散无踪。
吸附了所有火影身上的火焰。那团火红还不满足似地颤动着,每一下,都仿佛心脏搏动,整个火灵之的。也随之震颤。
“咔嚓咔嚓!”
崩裂之声,无端响起,右外及内。漫天火星闪现而出,飞蛾扑火一般地投入到那团火红,看样子,它竟似在凝聚整个空间的力量,重塑形体。
少顷,仿佛吃饱了一般,半空中的那团火红猛地一凝,骤然收缩,火光四溅中,一个火灵珠一般形体的东西,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上面沉凝无比,没有暴烈没有波动。比若一团静态的液态,在空中停滞一般。
几乎无穷无尽的火源之力被吸附其中,自然不可能归于沉寂,不过是精炼浓缩到了极点,暴烈到了极致,产生出了一种凝实厚重罢了。
“火灵之力!”
不知道何人。喃喃自语。
“火灵之力?”
张凡心中一动,旋即恍然。
先前见得真正火灵珠的形态,他便想明白了为何没有元婴老怪参与其中,此时见得这团火灵之力,对事情的前后更是如掌中观纹一般清楚
这东西,虽然由于失去了天地生成的灵物形体,不可能如当年一般收拢生化世界的恐怖火源之力,但毕竟还是天地生成的灵物精华,若是融于一件火属性的法宝之中,必能大大提升威能,说不定,还能将那件法宝提高到类似南宫无望的朱雀环那个级别。
这样的诱惑,对元婴老怪来说自然算不得什么,到得他们那个地步。真正能入得发眼的,也只有数量有限,上古之时流传下来的灵宝一流的东西,像普通的法宝,哪怕是朱雀环这个级别,怕也不算什么了。
可它对普通的结丹宗师,如陈殒一流来说,却大大不同。
结丹宗师的恐怖,很大一部分。都是在法宝上。
若是有这样一件法宝在手,在经过百来年的心血培炼,必能在结丹期大方光彩,同级无敌,试问他们又如何能放弃。
三人的目光,如有实质,齐齐聚焦在了那团火灵之力上,仿佛看着的不是一团天地生成的灵力,而是一件旷古的法宝一般。
此时,那团火灵之力已经凝聚完毕,如先前的那火灵珠残骸一般,在半空中滴溜溜地转着,虽然有没有什么恐怖的气势,但天地灵物特有的光彩,还是夺目无比,让人一见难忘。
这个转动着的宝物,完全吸引了三个结丹宗师的目光,实质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曾瞥向张凡等人。
也确是如此,想想有三个结丹宗师在场,他们几斤。筑基期的小辈又能如何,还想着贪得宝贝吗?不被他们顺手灭杀就算是不错了。
片刻之前,三人将灭杀灵珠子的希望
寄托在张凡身上的事情,现在自然被他们抛诸脑后了。
见得他们如此,张凡的脸上现出一抹冷笑,却也不曾妄动。
此时出手抢夺宝物,只会成为众矢之的,三个结丹宗师的联手一击。他先前是见过的,绝对不会想亲身体验一番。
“再说
张凡见得他们三人眼中炽热的渴望。还有互相之间警慢的打量。脸上的冷笑更是难以掩盖。
“穆蚌相卓!”
“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不仅张凡如此,惜若等人,也遥遥站定,没有参与到三个结丹宗师之间的斗争中去,哪怕是对这团火灵之力最是渴望的惜若,也理智地后退,与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此时,陈顾他们所处的地方,空中徒然压抑了下来,仿佛狂风暴雨到来之前,那种无形的压迫,置身其间,几乎无法呼吸。
这片令人窒息的沉凝,并没有持续多久,一声狂笑,忽然自阴阳老怪的口中发出。
“哈哈哈
“终于
话音未落,阴阳镜浮起,悬浮到了他的头顶上,一时间阴阳光华闪烁
,刻昏晓。整个大殿仿佛被宰割成了两半,诡异!感凭空畴川
许是心中激动,特有的阴阳怪气的声音竟然没有出现,反而满是爽朗豪气的味道,给人的感觉仿佛这团火灵之真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一般。
伴着他的狂笑声,阴阳分割之力愈发的浓郁了起来,大殿之中,一边忽然现出寒霜,另一边却“嗤嗤”作响,好像有无数的烙钦贴附了上去。
偌大的大殿,在这般动静之下。摇摇晃晃,细碎的火晶如流星雨一般不停地散落下来,弥散四周。一种迷蒙的感觉油然而生。
如今的大殿,失去了灵珠子的加持。陡然现出了脆弱了,若是不加阻止,任由阴阳老怪这般肆意狂笑下去,怕是整个拐塌下来也不奇怪。
“阴阳老怪,你这是何意?”
陈颍肥胖的脸上笑容依旧,仿佛不是在质问,而是三两好幕,品茗论道一般。
可是只要见得他那双几乎要淹没在肥肉之中的眼睛,时不时闪现出了的寒光,就知道他的心中杀意已生,只是欠了一斤。契机而已。
便是一旁的干瘪老者,也缓缓移动身形,与陈殒形成一个夹角,面沉如水池望向阴阳老怪。
他的意思非常明白,若是阴阳老怪不给个说法,就要和陈殒联手先灭了此獠。
“陈兄何必激动呢!”
阴阳老怪笑容不改,只是恢复了阴阳怪气的声音,调侃道:“等阴阳我取了这团火灵融入阴阳镜中。自不会少了陈兄你的好处。”
说到“好处”二字的时候,阴测测的一个重音,含义不言而喻,竟有秋后算账之意。
“他凭什么?”
同样的疑问,同一时间从场中众人的心中浮现了出来。
陈颍本来探出到一十的厚大手掌猛地一凝,没有继续施展下去。
本来他已经打算动手的了,可是看阴阳老怪的样子,竟似有所持,不由得心中警惧。
“哈哈!”
“既然你们不动手,阴阳就却之不恭了。”
狂笑声中,阴阳老怪忽然一个旋身,阴阳镜猛地大放光华,阴阳两面翻转,各有一道光束射出,分别击向了陈殒与干瘪老者。
“好胆!”
干瘪老者怒喝一声,如僵尸一般万年不变的脸上终于现出了怒容。药铲一挥,与袭来的镜光猛地撞击在了一起。
陈颍更是不迟疑,胖手一挥。霎时间漫天寒光闪现,洗若一道雨云。在不停地倾泻而出,不同的是。从中散射而出的,却是狠狠锋芒,寒气逼人的银针。
阴阳老怪面对两人的夹攻,却怡然不惧,只是将阴阳镜一旋,阴阳之气散出,在身前凝成一个阴阳缠绕的气场,看上去与张凡前世所见的太极图略有相似之处,随即大喝一声,双手一合十,轰然推出!
这一击”洗若大河酒诣,决堤而下,瞬间将两人的攻击淹没。
这样的攻击,自然奈何不了陈殒与干瘪老者,不过是阻上一阻而已。阴阳老怪一击轰出后也不看结果,只是袖袍一挥,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向着半空中火灵直冲而去。
“嗯?”
张凡的手掌微微颤动了一下。还是强自忍下,眼看着阴阳老怪动作。
并不是没有阻挡的把握,若是他用出所有底牌,与他生死一战都没有问题,更不用说阻止一二了。
真正让他迟疑的是,阴阳老怪能修炼到金丹大成的地步,自然不是傻瓜,他这么做有意义吗?
先前的攻击,最多能阻挡上一息的时间就不错了,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他这么贸然取宝,难道不怕在陈殒与干瘪老者两人的夹击之下
“他必有后手!”
正因为如此,张凡方才忍耐了下来,静待下去,准备看看阴阳老怪到底有什么出人意料的手段。
这个答案,并没有让他等待很久,不过片玄,便已揭晓。
阴阳老怪的身形窜动,速度奇快。道道残影闪过,飞快地接近在空中旋转个不停的火灵,同时口中大喝一声:
“崔仁。”
“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什么?”
张凡闻言一惊,蓦然回首,正见的崔仁神色变化,满脸的诡异,同时一个庞大的虚影,自他的身后缓缓浮现了出来。
羊身,眼睛在腋下,虎齿人爪。大头大嘴,但见得首不见其身!
偌大的空间之中,层层叠叠波纹涟漪,一切皆不见,只有一张大口。幽深宽广,直欲鲸吞虎噬。
第二百四十三章 三魂引魄,崔仁的决然
让层游漪波纹,阵阵惊天呼啸。卑餐巨口张,顿现鲸赚姿。
“他这是做什么?”
张凡面沉如水,眼看着这一切发生。
同为法相宗弟子,别人不清楚,他还能不明白吗?
崔仁,这是在拼命!
餐餐法相,即便是在周天星辰图中,也属于上品,乃是龙之第五子。上古强大无比的妖兽,虽然与张凡的三足金乌相比远远不足,却也是顶尖的法相了。
可是以如今崔仁不过筑基期初期前后的修为,根本就不可能催发出如此强大的威力。
现在的餐餐巨口之中,恐怖的吸力渐渐生出,甚至由无形化有质。方能在空气中引出如今剧烈的波纹,而且还在不停地攀升上去,哪怕是张凡的修为,也渐渐站不住脚,有被吸入其中的迹象。
这是正常情况下能有的威能吗?
法相一物,性命相关,与精气神相连,与血脉互引。
两者的关联非常之紧密,比如张凡就能从三足金乌法相中提取到太阳金焰,而法相本身,也能自灵力、精血中吸取到力量。
现在崔仁做法,明显是将餐餐法相催动到了极限,远远超过本身修为能提供的程度,下场就是,全身的精血,乃至神魂都会充做燃料投入其中,从而爆发出恐怖的威力。
可说,这是法相宗弟子拼命的一招!
在崔仁这般强力的催发之下。连一个呼吸的时间都不到,餐餐法相已经膨胀到了极限,那一张巨口更是遮天蔽日,恐怖的吸力”恍若连神魂都可以吸入其中。
漫天的晶莹璀璨,却是无数的火晶粉末受不得如此巨力,不停地从墙壁,从地面上录落,比若一道绚丽至极的银河,投入到了琴餐巨口之中。
时间,壮丽华美,摄人心魂。
”
连绵轰鸣声爆出,陈殒与干瘪老者从阴阳老怪的阻拦中脱出身来,旋即攻至。
“崔仁!”
“还不动手?”
终于,阴阳老怪露出一丝惊容,厉声喝道。
不仅仅是声音,肉眼可见的,一抹抹黑线从他的口中发出,隐隐牵连到了此时面容扭曲的崔仁身上。这黑线是如此的细微,若不是张凡一直关注着崔仁,怕还不能注意到。
“难道是
张凡心中一动,想起了一种偶然听闻的秘法。
“三魂引魄神通!”
恰在此时,惜若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回首望去,正见得她眉头紧皱,望向崔仁的目光中满是怜悯之意。
“三魂引魄神通?!”
张凡脸色徒然阴沉了下来,眼神之中一抹寒光隐现,一时间,对阴阳老怪生出了无穷的杀意。
所谓的三魂引魄神通,是魔道一种秘法,乃是通过秘法摄取被控制者的三魂,平时见不得端倪,在关键时发,就可引动产生无限的痛苦。
这样的痛苦,直接作用到神魂之中。瞬息之间,就会让受术者经历恍若个八层地狱一般的痛苦,无穷无尽,永无尽头,只有施术者停下神通,方才有可能停止。
若要对右手下留情,自然要按着对方的话去做,可说是一种控制别人行动的神通术。
这门法术,可说是歹毒至极。不过施展起来,也有限制。
三魂引魄神通,必须在对方完全无法反抗的时候,方才有可能施展。而且施展的过程极其的复杂。受不得一点干扰,因此也不是那么容易出现的。
还不仅仅如此,这样的法术。只能由绝对的强者对弱者施展,双方的实力,若没有到达天差地别的程度。不仅不能成功,反而会受到反噬。身死当场。
可是一施展成功,它的作用也是惊人的,除却无边的痛苦之外,想要破除此法,也只能有将神通逆转,转而施展在施术者身上,才能成。
也就是说,要解除阴阳老怪对崔仁的控制,必须先将他生擒下来!
在这个火灵之地,能杀得死他的或许有,拼一下的话张凡也有可能做到,但若说要生擒于他,便是集合所有人的力量,也不可能!
“崔仁
张凡神色黯然,眼见崔仁肥胖的脸上,无数的油光沁出,瞬间遍布整个脸庞,肌肉抽动着,仿佛有无穷的痛苦作用在他的身上。
“啊啊
似悲戚又似怒吼,崔仁忽然狂叫一声,胖大的身子一转,合身扑上。
霎时间,餐餐巨口大张,漫天的呼啸之声席卷而出,却是无量所有。冲入口中的响动。
先是偌大的祭台连根拔起,继而满地的地砖飞出,最后,无穷的吸力,终于追上了陈殒与干瘪老者的身形,鲸吞而上。
“崔仁你找死!”
陈颍眼看就要追上阴阳老怪的身影,整今天地却忽然暗了下来,他是法相宗长老,对崔仁的法相更是清清楚楚,哪里还能不明白,崔仁真的如阴阳老怪所说,对他出手了。
他从阴阳老怪的攻击中破出的时四晚,叉不曾毋得阴阳老怪对崔仁施展神酒也正是因为旧“方才如此暴怒。
“老夫成全你!”
陈颍的声音徒然尖锐了起来。仿佛捏着嗓子在说话一般,不过一小小的筑基修士,竟然敢对他出手。尤其是见得这么一会功夫,阴阳老怪的手掌竟是要接触的了那团火灵,心中的怒火更是无法遏制,却是已然生出了杀心。
漫天的银针光彩由内破除,观起行动,竟似要从内部将餐餐法相一举破开。
不仅仅是他,干瘪老者虽然口中不言,手中的药铲却瞬间光华大作。绿色的残影归一,化作一个如有实质的巨大铲形轰然而出。;
情急之下,两个结丹宗师可说是尽了全力了,可是结果,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砰砰的声音连绵不绝,巨大的餐餐法相身上四凸不止,仿佛有无数人在里面拳打脚踢一般,瞬间变化无数形状,又始终不曾破开,终于完全将两名结丹宗师吞入其中。
“餐餐,食人未咽,害及其身!”
身为龙之第五子,纂餐的神通只有一个字,就是“吃”
它的吃不是其它,而是鲸吞。无论何物,无论自己是否能消化承受都一概吞入其中,直到胀死为止。
这个神通体现在法相灵诀上,就是无视所有,一概能吞噬入内,正如眼前发生的,崔仁以一介筑基修士的修为,却让两个结丹宗师无法反抗,直接被困其中。
以餐餐的恐怖神通,别说他们两个人,便是元婴修士,也逃不过这一吞,不过如果真的将吞噬的对象放在元婴老怪身上,怕是连一眨眼的功夫都不到,他们就能破出。
而且,能吞,不代表能消化。
太古之时的餐餐常常为此而死,今日的崔仁,也要重蹈这个覆辙。
法相灭,修士亡,这是法相宗修士必须谨记的一句话。
除非现在就将他们吐出,否则片刻之后,陈殒他们两人重现世间的时候,就是崔仁身死之时。
此时的崔仁,整个身体恍如吹气一般,缓缓胀大了起来,本来就显的圆滚滚的身躯,更是变得如一个球体一般,仿佛在下一刻,就会随
即便是落到如此境地,崔仁的脸上,还是露出了一丝笑容,这丝笑容。凄恻而决然,让人望之心中徒然生痛。
“崔仁!”
他目光一转,望向了阴阳老怪,眼中满是毅然决然之色。
“呼!”
呼吸之声,震耳欲聋,乃是餐餐巨口再次大张。
“你在做什么
阴阳老怪的手,堪堪触及到那团火灵,脸上刚刚浮现出惊喜之色,忽然巨力加身,几不能自持,愕然回首,见得崔仁动作,连忙惊呼出声。
“做什么?”
崔仁大笑声声。不过片刻,他的身子越发的胀大了,仿佛随时可能爆炸开来一般。
“耸然是
“你也给老子进来吧!”
话音未落,阴阳老怪已经重蹈了陈顾两人的覆辙,百般挣扎,不过徒劳,瞬间被吸入到了餐餐法相的身体之中。
多了他一人,崔仁承受的压力明显加重了,餐餐法相原本就见首不见身的样貌更加诡异了起来,扭曲延伸。似有声声呻吟自虚空中传来。
惊变!
无论是阴阳老怪,还是张凡等人,都没有想到,崔仁到得最后,竟是如此决绝。
阴阳老怪,明显是低估了崔仁的血性,他怕是曾说过得到火灵之后会带着他一起逃亡,并会给他好处。解除神通之类的话语,又有三魂引魄控制,方才如此放心。
不过他却忘了,不是所有人。都会为了那飘渺的一线生机而任人摆布的,至少,崔仁不是。
功亏一篑!
经此一事,本来拿了宝物就跑的计利彻底破灭,阴阳老怪该想的不是如何得到火灵了,而是怎么面对两个同级高手的怒火,崔仁这般做法,可说是拖着他一起死。
“啊啊啊啊!”
声声痛苦的嘶吼,从空中传来。崔仁的身体之上,忽然无数的血箭飓飞,将整个上空,尽数染上了一层血红。
“老崔有一事相托!”
“我有一个妹妹叫崔盈盈,长得不漂亮,可一天不见就想得慌!”
“真想呐!”
幕幕景象,从张凡的脑海中闪过。最终定格在崔仁仰望苍天的那一瞬间。
怕是在那时,他就已经做出了现在的决定,方才有那几句近乎遗言的叮嘱。
“崔盈盈!”
“我会帮你照顾的。”
张凡暗叹一声,猛地转头,目光炯炯,盯视到了那团火灵之上。
“惜若!”
“动手!”
第二百四十四章 瓜分鼎峙,各显神通
“动手!”
张凡一声大喝,大日宝鉴浮现而出。比若旭日东升,绽放出万丈光芒。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崔仁用命换来的机会。
惜若闻言心领袖会,连片刻迟疑都没有,手中暗魔幡一挥,一道黑气如刀,猛然轰出击在了火灵之上。
那团火灵,不过是火源凝聚,毕竟没有实体,受此一击,当即轰然散开。
“嗯?”
心神全部集中在大日宝鉴上。随时准备牵引火灵的张凡猛地一怔,眼前的情况,显然出乎了他的意料。
那团火灵,并不如他想象的一般轰然散开,而是如有某种无形的力量控制,婆此一击瞬间分成了三份重新聚合。
时间,三个大小不一的圆球在半空中起伏着。
三看中最大的一个,足足有原本火灵的七成之多,其余的两个分别是两成和一成。
许是少了凝聚在一起的内敛之力。它们忽然剧烈地颤动了起来,同时光华大作,耀眼刺目至极,比若在大殿的上空,凭空多出了三个太阳
般。
怜在此时,恐怖的波动渐渐从一旁传来,不需回首,便知是崔仁
“师恶!”
惜若焦急的声音,也在同一时间,传入了集凡的耳中。
三个结丹宗师脱困,事情就不好办了,惜若生存的希望
,尽在这火灵之力上,见得如此情况,脸上不由的现出了焦急之色,大声喊道。
不需她开口,张凡便已经做出了应对。
大日宝鉴之上,红光大作挥洒了出去,仿佛无形的大手拨弄,顷刻之间依次将比较大的两个分别牵引到了他自己与惜若两人的身边。
如今的火灵内里波涛汹涌,随时随地都可能爆发出来,重新崩溃成无量的火源散逸,由不得他不小心。
若无大日宝鉴牵引,怕是他们两人,还未必有足够的把握完好的收取下来。
张凡正准备继续催动大日宝鉴收取第三个的时候,忽然一声轰鸣,蓦然回首,正见得,圆滚滚的餐餐法相上的一处,豁然破开了一个巨大的洞口,澎湃的气流汹涌而出,仿佛一阵飓风在大殿之中刮过。
“该死!”
好死不死的,受此影响最后一团火灵猛地颤动了一下,竟是径直投向了餐餐法相的所在。
当断则断!
张凡立刻放弃了收取它的心思。一指点在大日宝鉴上,顿时红光炫目至极,化作无形的大手,将已经飞到身边的那团最大的火灵猛地往回一拉。
”
大日宝鉴的镜面上霎时间波涛滚滚。仿佛一个从天而降的陨石,落入了火之海洋之中,诣天巨浪汹涌,喷薄欲出。
“摄!”
张凡并指成诀,在九火炎龙珠的所在接连点出,勉强控制住了上面剧烈的挣扎与波动。
早先进入此地的时候并不知道要对付地什么东西,更不可能准备适当的容器来装取这些火灵,好在还有九火炎龙珠在,正好临时充当一下容器。
以九火炎龙珠能容纳太古天龙全身精华的能力,收纳这大致有七成左右的火灵,应当是不成问题的。
果然,在张凡的法诀封禁支持之下,原本波动不止仿佛火山酝酿的镜面,终于缓缓平静了下来。
做完这些,张凡方才长出了一口气,回首望去,正见得惜若手中持着一个晶莹璀璨的火红色玉瓶。也堪堪完成了收取动作,正嫣然一笑
来
“火灵玉?”
惜若为了自身的安危,可真是准备充分啊!
正待说些什么,张凡忽然神色一动,抬头一看,顿时眼前一花,一袭彩衣在空中划过,洗若一只美丽的蝴蝶飞舞,骄傲的孔雀开屏,不是凤狂歌,又是何人?
“他要做什么?”
张凡目光一凝,紧跟着他的背影望去。
前方,一个半截手指大小的火红,正在慢悠悠的向前飞行着,正是最后一份火灵。
凤狂歌自进入这个大殿之后一直蛰伏,没有什么大的动作,终于在这最后关头,悍然出手!
见得如此,张凡的眉头微微一皱,这么小的一部分,便是融入法宝之中,也不会产生质的提升了,不知道他冒着生命风险取来做什么?
的确是生命的危险,餐餐法相周围的恐怖波纹荡漾着,明眼人都见得三个老怪物随时可能破出,在他们眼皮底下抢宝物,真是需要一定的勇气。
凤狂歌不知道使出了什么手段,速度快到了极致,不过眨眼功夫,就追到了那一小团火灵的面前,手掌前伸,猛然握住。
“嗤啦!”
仿佛烙铁炙肉的声音传来,却不见他的脸上有任何的痛苦之色,反而狂喜无比,一个旋身就要飞退。
恰在此时,一声闷哼,忽然从崔仁的口中发出。
片刻之前的浑身飙血,仿佛让他轻松了些许,脸上挤出了一丝笑意。勉强张了张口,喃喃道了出了一句话:
“终于不用再
话音方落,他的整个身子猛煞膨胀了起来,仿佛有无穷的巨力瞬间灌入体内,再无法承受。
旋即,一声轰鸣,响彻整个大殿。
血雨合着烟尘散逸,朦驰之中,只见得三道身影,呼啸而出。
“分头,走!”
张凡甚至来不及为崔仁哀叹一下,便一声大喝。
“师兄”、心了!”
惜若应了一身,旋即身化惊鸿。白色倩影丹逝,向着殿外穿出。
将一时消化不了,而显得沉凝如山一般的大日宝鉴收入体内,张凡紧随其后,化作一道火红流光。在大殿之中一闪而逝,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然出现在了大殿门户的位置。
小贼尔敢!”
声阴阳怪气,显得急促而怪异的声音身后发出。
百忙中张凡回首一望,恰好见的凤狂歌怪叫一声,忽然被阴阳两色光华命中,旋即身化飞灰湮灭。
“死了?”
后面的事情他是看不到了,一步踏出,瞬间消失在了门产之中。
星空火红依旧,浮岛繁星点点,看上去,洗若先前,不曾有分毫的变化。
这不过是表象,张凡甫一出现,便感觉出萦绕在身边的仿佛液态一般念头的火源之力不再,虽然还是火属灵气为主,却显得稀释了不少,那种无所不在的压迫力更是不见了踪迹。
显然,先前火灵聚集之时,的确是抽取了大量的源力,不过小小的一团,竟能让整个火灵之地失去光彩,可见它凝聚浓缩到了什么样
而其中最大的一份,就在他的手中。
不敢有丝毫耽搁,三足金乌法相蓦然浮现而出,两翼包裹身躯,周遭本就不多的火源之力被吸取一空。一声乌啼,融火化虹。
天梯、红云、火红星空之中,一道虹彩闪过,目标直指,远处一点闪烁的光门。
此时,整个火红星空平静不再。时不时无端一声轰鸣,洗若天崩地裂一般,大片大片的区域碎成了备粉。
穿行其中,能清楚地感觉到,这片独立的空间。自失去了火灵之后。确实是走到尽头,即便是没有外力加身,怕也是坚持不了太长的时
。
可惜张凡没有时间等待它自然崩溃,重新出现在大千世界之中,只能通过先前的光门,方有可能脱离。
此时距离他离开大殿,不过片刻功夫,却有阵阵惊怒交加的吼声,漫天的呼啸之声,从身后隐隐传来,将不就所剩无多的平静,摧毁殆尽。
“哈哈哈”
“以后不用到处找女人了!”
声张狂无比的笑声忽然从身后传来,那轻浮与张狂,还有声音之中。夹杂着的声声愤怒到极点的鸡鸣声,清楚地说明了他的身份。
“凤狂歌!”
不用说,他定是又使用了一次三生邪凤的神通,就知道他没有那么容易死。
想来那只如鸡似凤的灵兽,又在他的头上拉屎拉尿了吧!
张凡的脸上刚刚浮现出了一抹微笑,旋即僵住!
“喂喂,你们不要来追我啊!”
“你们都看到了,我拿的是最小份的,追别人去吧!”
“哈哈!”
又是一声鸡鸣,此时听来,却没有了那坯愤怒之意,反有凤凰一般的傲然,从禽之长的威风,同时,一声剧烈的波动之声传来,恍若整斤。空间,被划破了一个大洞一般。
张凡的眼角余光见得,一道七彩流光,包裹在邪祟火红之中,瞬间哉破了天际。
显然凤狂歌走动用了什么秘法,不过即便是秘法也没有用,真正厉害的,却是他先前的那一段话。
“真是该死!”
张凡不需回头,便觉得两声呼啸。从身后不断的迫近,想来凤狂歌这小子的嘴上功夫没有白费,还真是将强敌引到了他的身边。
他也不过是心中暗恨而已,其实清楚得很,即便是没有他那段话。后面的几个宗师也不会放过他的。毕竟凤狂歌取走了多少他们是亲眼目睹的,剩下的自然在惜若与张凡的身上,而又以张凡的嫌疑最大。
金乌融火,速度瞬间催发到了极致,一道火焰长虹,跨越所有,身后。阴阳光华仿佛昏晓交替,银光璀璨直如银河倒泻,紧随而来。
三道流光,划破天际,所有的平静不再,反而有更强大的风暴,在他们三人之中酝酿着。
第二百四十五章 纠缠缘因误会起,紫霄剑出惊四座
论鸣阵阵,个个浮岛,仿佛失共了核心受撑,以灵渊月几的大殿为中心,仿佛波浪一般,向着远方不停地崩溃了下去。
本来除却这些浮岛空无一物的火源星空之中,顿时有无数的灰烬漂浮而起,洋洋洒洒,恍若浓密的雾气弥漫。
浮岛崩溃的速度极快,雾气的弥散更在顷刻之间,可是还有其他的东西,比它们的速度更快,上一刻还在雾气的中心处,下一刻,已然破出边缘。
“毛”
浓烈的火光闪逝,火焰不停地舔抵而出,构成一道烈焰长虹从雾气边缘横跨而集,之后,速度不仅没有减慢,甚至连一弹指的迟疑都没有。更猛烈的火焰瞬间爆发出来。倏忽而逝。
不停地施展着金乌融火,即便是体内灵力渐渐枯竭,张凡没有任何停留的意思,也不能停留。
在他的身后,阴阳光华和银针暴雨紧追不舍,显然不将他拿下是绝对不会罢休的了。
张凡心中暗恨,若不是整个火灵之地的火源几乎被抽空,以他金乌融火的速度,在这样的地方怎么可能甩不掉后面的两条尾巴?
要是有先前在大殿之中的速度。陈顾两人并不以速度见长,连他的行迹都别想捕捉得到,更不用说如现在这样越拉越近。
张凡的目标非常明确,正是前方数千丈开外的一座浮岛,上面一座光门闪烁着,将大千世界的气息透露。
这样的距离,要是换在羊时不过片刻功夫而已,可是现在,他却没有丝毫的把握能在后面两个结丹宗师追上之前抵达。
想及此,他的念头急转,飞快地思索起了对策来。
恰在此时,身后百余丈的距离处,忽然连绵爆鸣之声传来,疾风骤雨般暴烈,怒海狂涛般汹涌,更有无形的气浪冲击而出,一时间仿佛天崩地裂一般。
“嗯?”
张凡诧异地回首一看,随即不由怔了一下。
”
“怎么自己打起来了?”
在此时此刻,能造成如此声势的,自然是陈顾和阴阳老怪了,这两个对张凡紧追不舍的结丹宗师,竟然彼此动起了手。
阴阳镜,覆雨针,两件法宝的威能在这一瞬间显露无疑。
声洞彻天地一般的轰鸣,耀眼夺目的阴阳先,华,遮天蔽日的银针暴雨,轰然交击之下齐齐倒飞而出,半途中现出华光尽敛,现出了本体样貌。
铜镜,一银针,分别落入了阴阳老怪和陈顾两人的手中,颤鸣声声。似有无穷的不甘,正如它们的主人的一般。
两个结丹宗师怒目而视,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看他们这架势,一路追击张凡的时候显然没有少交手,不过没有这一次这么差不多全力一击而已。
无论是先前的一击,还是现在怒视。都没有影响到两人的动作,一路纠缠一路追击,甚至连速度都没有慢上半点,看上去至少在追赶张凡上。两人还是有些默契的。
“陈顾,你定要护着这个小子吗?”
阴阳老怪感受着手中宝镜的微微颤动,面上几乎要凝出冰来,语气森然地道。
“护着,”
“他?”
陈颍脸上阵阵抽搐,说不出的怪异。
“我?”
张凡身子一顿,愕然回首,要不是反应得快连忙催动灵力,差点就给他们逮着。
“原来,他是这样想的”。
同一时间,陈顾与张凡两人在叹道。
不同的是,陈顾那是憋屈的,这架打得冤枉,真恨不得大喝一声,“老子也想宰了他!”。
不过怎么说也是结丹宗师,在外人面前。却是说不出这等话的,无论是宗门体面还是他自己的脸皮,都不能这么丢出去。
张凡可不一样了,脸上一阵抽搐,差点憋不住笑,同时心中恍然,他们两人都是入了误区了。
以阴阳老怪的角度,追杀法相宗的弟子,旁边一个法相宗的结丹宗师在一旁紧跟着不放,不是要保护又是什么?
像张凡这样的年轻一代顶尖高手。论起在宗门长辈心中的地位,怕还在陈顾这个结丹垫底,几乎晋升无望的宗师之上,自然要好好扩持了。
若是要分宝物,他们回宗自己商量着再分也就走了。
这样的想法其实合情合理,要不是陈顾与张凡两人心中都有鬼,又岂会想不到此点?
也正是因为如此,一时间他们的脸上才如此的怪异。
陈殒一阵神色变幻,最终口角颤动。似乎要说出什么?
恰在这时,张凡忽然心中一动。仿佛想到了什么,身形猛地一顿,强行停了下来,脚下一点,落到前方一个浮岛之上,回首怡然自若地望向了两人。
“嗯?”
他的动作毫无征兆,陈顾两人一时没注意到差点一冲而过,好在修为惊人,一
迈是定下来身导,许是警惧对方的缘故,他们都没有。而是各自寻了一个浮岛立身。
霎时间,火源星空之中,三个浮岛遥遥对峙。
张凡这个停步的时机再巧妙不过,恰恰卡在一斤。关键的点占,若是再晚上一分,陈殒口中的话语就要吐出来了。
可是现在这般情况,陈顾的脸上一阵精彩之后,还是按捺了下来,默然不语。
见状,张凡暗暗松了一口气。
先前那种状况,两人互相纠缠,最终还真有可能让张凡逃脱了出去。这点无论是阴阳老怪还是陈殒,必然都是心知肚明的。
若非如此,阴阳老怪也不会忽然下重手,并开口怒叱。
无论是张凡的性命,还是那团火灵,陈颈都是志在必得的,他肯定也不会让这样的情况持续下去,可阴阳老怪也不是好对付的,最终,面子终究是比不得实际利益的,搞不好再僵持下去,一句“一起杀”就会从他的口中透出来。
到时,张凡要面对的,就是两个结丹宗师的合力了,那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现在这样,却还有腾挪处。
他负手而立,望着不远处互相牵制着,谁也未曾动作的阴阳老怪和陈殒,悠悠然道:“陈师叔,不如我们合力,杀了这个阴阳人如何?”
“阴阳人?”
小子你,”
阴阳老怪气急,多少年了,自他结丹之后,就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这三个字,一时怒火攻心,几乎要说不出话。
说起来真是一把辛酸泪啊,他阴阳从小就人如其名,天生异相,虽然正好契合幻魔道的阴阳合欢诀。被师父带上了山走上了仙途,可是阴阳人这个称呼,却是大疮疤。
无论是小时候村里取笑过他的邻里。还是宗门之中折辱他的那些师兄弟们,在他神通大成之后,无比所有最残酷的手段狠狠折磨得生不如死,方才出了积郁在心中几百年的恶气。
到了他这个级别的修仙者,即便是再交恶,也不会以此来取笑了。毕竟层次不同,不会再做这种无趣的事情。
因此这个让他深恶痛绝的称呼,还真是很久没有听到了。
此时从一个小辈口中听闻,当真如一把刀子,狠狠地扎在了他的心中,眼睛瞬间就红了。
“好,好!”
判、子,你有种!”
“今日如果让你好死,”
“我阴阳这个仙,就算是白修了!”
阴阳老怪的呼吸徒然粗重了起来,放了下狠话,随即猛地盯视向陈殒。恨声道:“陈顾,你若是再护着这小子,别怪阴阳连你一起解决了。”
“吃定我了吗?”
陈殒顿时心中有气,阴阳老怪还真是气急了,都有点口不择言了起来。
不过他也是阴沉惯了的人,并没有马上发作,反而目视张凡,若有所指地道:“张凡,先前见你施展过一件灵器,似乎很是不凡,不知道可否再让师叔见识一下。”
“嗯?”
“是紫电锥!”
张凡眉头一挑,脸上似笑非笑的望了他一眼,手中在乾坤袋上抹过。一道紫光闪现而出,摊在了手中。
“这是,”
陈颍与阴阳老怪同时目光一凝,牢牢被他手中的东西吸引住了。
张凡何等聪明的人,陈顾网一并口。他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张凡停下脚步没有继续逃窜,就有在此地解决争端的意思,既然不耽搁追杀,陈顾也乐得先将阴阳老怪这个烦人的家伙先解决了,先前他利用崔仁暗箭伤人的仇还没报呢!
不过要这样,也要看看张凡是否有足够的实力,毕竟仅凭他一人,并没有足够的把握。
本来这点是不需要考虑的,一个小小的筑基修士,又如何参与得进他们两个结丹宗师的战斗中来,可是。不久前张凡施展过的紫电锥,看起来是那么的眼熟,怎么看都像是童姥姥年轻时候赖以成名的强力灵器。
再加上童姥姥一直没有出现在此处,十有八九是陨落,这就有点小耐人寻味了。
若说先前的一切,不过是陈殒心中揣测,未必做得准,但现在张凡一亮手中的东西,那就再无其他的耳能了。
柄比手掌略大的紫色小剑,悬浮在张凡的掌心之上,没有灵力催动。没有挥舞张扬,自有一抹抹紫电无由现出,时不时电芒闪烁,孕育与毁灭之雷霆气息无法遮掩。
正是,童姥姥的本命法宝!
“紫霄剑!”
齐齐惊呼出声,紫色小剑的名字。同时从陈殒与阴阳老怪的口中吐出。
霎时间,两人望向张凡的目光,徒然凝重了起来。
第二百四十六章 清晰明悟,正是旭日东升!
陈颍与阴阳老怪同时惊呼出声。霎时间,两人望向张凡的目光。也顿时凝重了起来。
紫霄剑,神宵宗结丹宗师童姥姥的本命法宝,这样的东西,他们又怎么可能不认识?
此宝虽好,本也不至于让两人如此动容,可是它此时却走出现在张凡的手中,这其中的含义,就未免骇人听闻了。
紫霄剑对于童姥姥来说,就相当于阴阳镜与,覆雨针,之于阴阳老怪和陈顾一般,片刻不可离身。不说两姓旁人了,就是血亲后裔,嫡传弟子,不到他们身陨的那天,也是别想沾手的。
换句话说,童姥姥的陨落,定于张凡大有关联。
如此说来,先前张凡所说的。也未必就是大话了。
想及此,阴阳老怪徒然警惧了起来,脚下一点,偌大的浮岛瞬间向后飘逸了开来,望向陈顾与张凡的目光中,更满是戒备之色。
陈颍见状暗叹一声,心知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若再提一起先杀了张凡然后再解决各凭本事争抢火灵。不过徒惹人笑而已,怕是还会被先下手为强,那又是何苦来哉呢?
“不如
他回首望了一眼,正对上张凡的目光。
张凡的脸上,始终不露半分异色。那样子,要多恭敬就有多恭敬,恍若真的在等候长辈决断的好弟子一般。
“哼!”
“就随了你愿又如何?”
“难道就能逃得出老夫的掌心?”
陈颍心中冷笑,眼中一抹厉色闪现,从张凡的身上划过,最终在阴阳老怪那张不辨男女的面容上凝住。
其实也由不得他了,阴阳老怪先入为主,又岂会给他们先下手夹击的机会?
声声破碎崩裂之声,蓦然响彻。
水桶粗的光柱,从阴阳镜中照射出来,经行处,洗若整个空间都被撕裂,各种怪声异响不绝耳语。
甫一出手,便是全力。
这般声势,可比先前对阵灵珠子时候强多了。
他是如此,陈殒又何尝不是?
已经到了如今这般地步,自然没有再隐藏的必要,只见他手中一翻。霎时间漫天寒意逼人,大片劲风席卷,扑面而来,仿佛无数把匕首飞射,阵阵刺痛,恍若一瞬间就被刺的遍体鳞伤了一般。
结丹宗师,全力御使法宝的恐怖威势,顿时显露在了张凡的面前。
显而易见,他们与灵珠子对阵的时候,都在防备着对方,根本没有用出全力,此时瞬间爆发出来,那般山呼海啸都不足以形容的威势,当即让张凡动容。
见得如此,他并没有马上出手,而是继续负手而立,凝视着交战双方。仿佛一头猛兽,在等待着最佳的时机,探出他锋利的爪牙。
没有出手,有时候比直接参与的效果更好。
先前出现的紫霄剑,让阴阳老怪对他的评价陡然提高了好几个档次。此时在一边窥视着,让其如何能全力应对,不得不发分出一丝心神警惕着,难免束手束脚,与修为相若的陈顾一争锋,片刻就显出了颓势,落入了下风。
近距离观察结丹宗师全弈施展。这可不是易得的机会,张凡凝神静气,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与自己多年所学一一应证。
到达他们这个层次,与筑基期修士又是不同,别样的高度,对神通法术,自有不同的见解。
张凡越是观看,越是觉得收获匪浅同时这十几年来经历过的一幕幕,争斗过个层次修士,都在心中闪过,一股明澈之感,油然而生。
炼气期时,包括他自己,一众修士都以近乎挥霍的方式施展着攻击。手段却又匿乏无比,虽然气势冲天。可真正的杀伤力,却并不大。而且多以五行法术为住,便是法器灵器,应用起来也是直来直往的。少了变化。
包括惜若、白依依、南宫逸”那些在炼气期时强极一时的人物。也不例外。
筑基期时又有不同,真正踏入修仙的门槛之后,所遇的每个人,无论是弱小如阵道高手曹煮,还是强大若假丹巅峰师中天,都各有自己的独门神通手段,花样繁多,几乎没有重复,与炼气期相比,可谓是一斤。天上一斤,地下。
本以为这就是修仙者战斗的真实情况了,今日近距离观摩陈顾与阴阳老怪争斗,却又有了不同的理解。
他们的手段,与筑基期的修仙者们相比,没有那么多花样,多是直来直去,宁愿直接调用天地灵气形成攻击,也不愿意花费功夫去施展那些看起来了不得的神通秘法。
至少,普通的神通秘术,还不如他们这般举手投足带动的巨量灵气杀伤力还来得大,更不用说法宝了。
结丹宗师的恐怖,就在法宝之上。一攻一守,一进一退,几乎都是基于法宝的威能。
炼气圳,证具其形;筑基期,神诵秘术;结丹期,法宝,怀有对的直接调用。
说来话长,其实不过片剪,修仙者之间的争斗,自不可能如凡人武夫一般搏杀个几天几夜,那就是笑话了。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被压在下风的阴阳老怪就几次落入险境,手中的阴阳镜更是由于多次在劣势下硬接陈顾的法宝,声声悲鸣不止,让他心疼不已。
终于忍无可忍,阴阳老怪瞅准了一个机会,猛地抬头,如有实质的目光直刺陈殒的双眼。
即便从旁观看,张凡也能见得他的眼中忽然九彩迷离,洗若旋涡星云一般流转,仿佛要将一切都吸入其中。
星云的旋转越来越快,到了极处,好像一个风车带起残影无数,炫目而迷蒙。
这旋转,并没有持续多久,不过转瞬,蓦然凝注,霎时间上清下浊。阴阳昏晓,整今天地,都仿佛重订了秩序。
到得此时。阴阳老怪的双眼。一阴一阳,片刻轮转,好像有什么无穷的奥秘至理在其中,让人不由穷幽极微,沉迷探索,不可自拔。
“嗯?”
张凡骤然一颤,才迷梦一般的感觉中惊醒了过来,旋即骇然。
不过余威,便能如此,可叫日见正掠其锋的陈殒,又该承受着多大的压力。
两人都是结丹宗师,想靠着一个诡异神通决定胜负只是妄想,阴阳老怪也没有这般天真的想法,他消耗大量的灵力施展这个迷神眼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暂时摆脱陈殒带给他的压力。
从而,,
小子,老夫先杀了你!”
“纳命来吧!”
张凡不过片刻恍惚,回过神来时候。漫天的呼啸之声,充塞天地,凝重如山的压力,骤然临身。
“想要我死?”
“我还想要你的命呢!”
崔仁壮烈陨落,犹在眼前,张凡眼中寒光一闪,挺直腰杆,怡然不惧。更没有丝毫闪躲的意思。
手中翻动,早已准备好的一样东西瞬间从掌心处浮起。
初始之时,不过一火红色的圆球。璀璨晶莹如红宝石雕成,华美之余。恍若无害。
浮起至胸前,圆球之中,忽然波涛滚滚,仿佛怒海之中,有滔天的巨浪在酝酿。
须臾之间,悬浮头顶,一沉凝,一震动,无声的呼啸隐现,犹如天河倒垂,更似火海倾泻,浓郁到极点的火红若漾布一般从张凡的头顶冲落。瞬间灌入了他的体内。
三重天,第二垂,大日真力!
”
金红色的火焰,没有片刻迟疑,徒然从张凡的身上腾起,烈烈燃爆之声轰然作响,所有的异种灵气都被排斥,处身的所在,金红之色映照半边夭际,整个苍穹,都仿佛要被燃透了一般。
“这是”
阴阳老怪的身形猛地一凝,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山心中爆发出来,让他不由止步,惊疑不定地望向张凡。
他人可以停止,先前攻击出的法术却停不下来,阴阳光华化作层层波浪汹涌而出,仿佛要将浑身汹汹烈焰,宛如上古战神的张凡湮灭其中。
电光火石之间,波浪与火光相接,连绵爆裂声后,被湮灭的,却是那来势汹汹的阴阳光华,冲天的金红火焰不过微微震荡,旋即恍若无事,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在支撑,不过片刻,声势更是恐怖,即便是隔得稍远的陈殒,也不由得脸上变色。
“真是他杀了童姥姥!”
时间,最后一点怀疑消散。
以张凡此时展现出来的神通。真有与结丹宗师抗衡的威能,至少他们两人,并没有必胜的把握。
阴阳老怪迟疑了,陈颍也不知为何没有趁胜追击,而是遥遥停住,隔着阴阳老怪望向张凡,目光闪烁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哈哈哈
他们不动手,不代表张凡也不动作,感受着体内如大河治诣一般。堪称恐怖的大日真力,还有那种几欲决堤而出的宣泄感,不由大笑
声。
“阴阳老怪,你不是要我的命吗?”
“可以!”
“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先接我一招!”
话音未来,全身金红如液体流动。瞬间汇聚在前臂,同时双掌前伸。大片的金红凝聚,正如烈日炎炎,谪落凡尘,毫无顾忌地曝晒,山河湖海都要为之干润。
“旭日东升!”
月落乌啼,旭日东升,正是破尽一切阴霾,天地伟力,势不可挡!
第二百四十七章 大日宝鉴多蹊跷,贯穿天地一剑气
月西沉,日东升,不过平常景象,其日得见。
又有何人注意到,那一刹那间,破尽阴霾,取散寒意,几乎改天换地的伟力?
大日之光,是一切生命的源泉,也是毁灭所有的恐怖,就看它如何展示了。
此时,展现在阴阳老怪面前的,正是无边的恐怖声威。
金红色的日轮,满是蓬勃朝气,滚滚而来,一切阻挡,一切干涉,尽成备粉,便是结丹宗师,也不能挡!
“啊!”
阴阳老怪怪叫一声,再顾不得可惜法宝,阴阳镜光华大作,猛地向前一档,正面迎向了东升的旭日,同时身子急退,避开了锋芒。
”
声仿佛奔雷一般的轰鸣,红日骤然一滞,旋即冲破一切,轰然而出。带出一道金红色的巨大尾翼冲向天际,经行处,燃爆之声阵阵,目之所及,左右浮岛一个个轰散开来。
少顷,待得远方一声惊天动地的炸响,天际金红浸染,眼前,已是一片末日景象。
“好法宝!”
张凡并没有关注远方的情况。反而开口赞道。
阴阳老怪听到他这句话,几乎要背过气去,一向爱若性命的阴阳镜。在匆忙之中硬挡了张凡借助三重天才发出的全力一击,又岂能有好?
心血相连,声声悲鸣几乎直接从灵魂深处涌出,让他心疼得眼睛都红了。
张凡却哪里管他心疼与否,略一回气,工身金红重新遍布上下,深吸了一口气,屈指成爪,遥遥探出。
霎时蒋,乌啼响彻,漫天爪影当头罩下。
以他此时的状态,全力施展金乌神爪。自与他时不同。
无论是他自身,还是身后的金乌法相。一爪探出,皆幻化出了无穷的爪影,这些爪影非是虚妄,而是真正的大日真力凝聚。
正掠其锋,阴阳老怪的感触更是深刻。
炽热高温足可熔金,绚丽光华使人目眩,治天的威势,绝不屈服、宁折不弯的意志,顷刻之间,表现得淋漓尽致。
到得此时,阴阳老怪已经隐隐生出了退意,虽然他心中明白,张凡此时表现出来实力,肯定不是一个小小的筑基修士能为的,必然是借助了某样宝物方能如此。
这样的宝物,绝对不可能无限制的使用,肯定有时限的限制。
可是。他等不得,也不能赌!
就在张凡发出有史以来最强的一记金乌神爪正面攻来之时,他的背后猛地一股凉意升起,随即仿佛寒冬腊月,落雨纷纷,从脖颈处不停地滑落,周身顿时寒彻。
“陈顾!”
咬牙切齿。除却陈殒在背后偷袭之外,哪还有其它的可能?
前后夹击,双方表现出来的实力都不下于他,这让他如何敢再强项?
可是这也未必由得了他!
霎时间,万千神爪归一,浓郁的大日真力为筋骨,一层璀璨的太阳金焰薄薄铺成,比若真是的太古妖王,独抗天地的一击。
连绵细雨终有期,图穷匕见一针寒,极锋锐,极冰寒,一点针尖,几乎不带起任何响动,无声无息,破向背心。
“你们想要我的命?”
“没那么容易!”
狂吼一声,阴阳老怪忽然周身一旋,漫天的残影幻化而出,迷离的乐曲,淫靡的歌舞,刹那间闪现。
无数艳丽女子。身带薄纱曲线玲珑自见妖娆,翩翩起舞弄清影;
多有英俊少年,袒露上身矫健优美网柔并济,破阵网强生妩媚。
迷蒙而狂野,洗若酒池肉林。生命本源的渴望,化作无边的粉红狂涛,骤然爆发了出来。
柔不受力,隐带反弹之力,粉红雾气之中,男女魅惑身姿隐现,每一个舞姿,每一次交欢,都仿佛在提供着无穷的力量,与张凡与陈顾的攻击相抗衡。
“阴阳和合诀!”
“老阴阳你倒是舍得!”
陈颍冷哼一声,语气森然,手中印诀变幻,覆雨针颤鸣一声,威势
。
“这就是阴阳老怪的主修神通了。”
“果然了得!”
张凡暗赞一声,同陈顾一般。一声厉喝,徒然加力。
“轰!”
毕竟不过一神通术,虽然听陈顾所说,似乎代价不小的样子,可又如何抵挡得住他们两人倾力一击。霎时间,仿佛雨消云散,所有的祝筹交错,男欢女爱尽数消散,迷蒙的粉红雾气之中,一道阴阳光华闪现。
“他想跑!”
阴阳老怪先前的作为,为的不过是这一刻。
身影闪烁,片刻幻出无数的残影,向着四面八方散去,一时之间,竟难辨真身。
“幻魔身法。”
阴阳老怪的保命手段,能金丹大成的,哪一个是简单人物,可说没一个是容易对付的,即便是能赢。想将他留下来也是千难万难。
可是既然已经撕破脸皮了,陈顾又如何会让他逃去?
叫破他的们叨斤段!后,覆雨针重新化身千万。铺夭盖地地罩下。如泡沫一般瞬间被刺破消散,无一能稍稍抵抗者,显然都不是阴阳老怪的真身。
张凡正待也施展神通拨索,今日无论如何不能让那阴阳人跑了去。不然后患无穷且不说他,就对不起崔仁,也枉费动用了第二重天。
不过大日真力刚刚运转,他的眉头便是一皱,同时一股逆血涌起。周身筋脉更是隐隐作痛。
“到极限了!”
张凡暗叹一声,心中动念,一轮红日,在脑后浮现出来,正是大日宝鉴。
以他此时的修为,其实动用第二重天很是勉强了,若非在混元殊中把握住了身体的承受极限,单只这一下,虽不足以致命,也能让他重伤。
在这种地方重伤,旁边还有一个虎视典眈的结丹宗师,那简直是找死的行为。
要不是先前在大殿之中,忽然开了窍,明白了九火炎龙珠的用法,他还未必会如此轻易施展出来。
此时,大日宝鉴不经催动便红光大作,镜面之中的火海,更是仿佛无穷的暴风在呼啸,狂怒巨浪诣天,隐隐要从中冲破出来,毁灭一切。
这正是先前吸取的七成火灵。还未曾有时间消化,甚至连禁锢一二都没有机会,方才兴风作浪,本能地想要离开这个牢笼。
原本的积郁还没有发泄出去呢。张凡无法消化的巨量大日真力便瞬间涌入,霎时间比如火海之地,有太古妖兽掀翻一切,更如无穷火让。狂猛爆发,整个大日宝鉴轰鸣声声。悬浮在张凡的脑后不停地震颤着。
“嗯?”
张凡忽然惊疑集声,整个人绷紧。心中疑惑之下毫不迟疑,神识瞬间探入到了大日宝鉴之中,面上凝重无比。
片刻之前,自以大五行破禁术炼化九火炎龙珠后,第一次,隐隐在其中发出了抗拒之意,那种不屈的抵抗,还有想要脱飞而出的意志,虽然不过一闪即逝,当即恢复了平静,仿佛错觉一般,却让张凡悚然而惊,几不能自制。
张凡面沉如水,将搜索阴阳老怪的事情抛到脑后,一幕幕画面在脑海中闪过,正是先前以九火炎龙珠吸取火灵之时的景象。
当其时,三位结丹宗师就要破封而出,形势紧急无比,不过简单吸纳入内,并没有细查所有。
此时想来,却是疑点颇多啊!
那团火灵,为何如有什么东西控制一般,恰好分成了一大两小的三
吸取之时,为何占据了七成火灵的那部分,竟没有多少反抗之力,隐约不过与送与惜若的那一小份相当!
“这不对!”
仿佛时间逆流一般,脑海中的景象。忽然定格在了七成火灵没入大日宝鉴的那一瞬间!
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感觉,张凡的脸上刚刚现出了恍然之色,不及细想,忽然若有所觉,蓦然回首望去。
那里,一个妖娆的身影,丰乳肥臀,搔首弄姿,说不尽的本能诱惑。
这样的幻影,在阴阳老怪施展逃命秘术之时,几乎遍布如今数千丈方圆的一切所在,虽然被陈顾破灭了绝大多数,可依然并不少见。
他们并不像是没有生命的存在,反而有点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自顾自地的享受着欢乐,明明不过幻影,却有着生命本身的纵情意味,就是如此的诡异。
若非如此,又岂能瞒得过同属结丹宗师的陈顾搜索。
不过眼前的这一个,却是不同!
几乎在与她对视的一瞬间,那眼中怨毒、快意之色,就毫无遮掩地表露了出来。
“阴阳老怪!”
张凡顿时目光一凝。
“哈哈哈
“死来!”
声声狂笑之中,迷蒙粉红之中阴阳光华闪烁,正是阴阳老怪倾力一击,誓要将张凡灭杀。
张凡心中念头急转,瞬间将前因后果想了个明白。
阴阳老怪果然狡猾,施展出幻魔身法之后并没有立刻向着远处逃窜。而是隐身在张凡的附近,这个可说是盲点的所在,躲过了陈顾覆雨针法宝几乎铺天盖地的搜索。
本来下一步他当是拼命逃窜才是,不过恰在这时,他发现了张凡不对的地方。
正是先前大日宝鉴出错的瞬间,被近在咫尺的阴阳老怪所捕捉。
千载难逢的机会,他自不会错过。若是能将张凡击杀,至少不用狼狈逃窜,说不定还有翻盘的机会。
这才有,现在的一击,时机把握。可说是妙到巅峰。
长呼出了一口气,张凡脸上现出了一抹不舍之色,手上动作却不曾迟疑,两指贴掌,三指相并成剑,遥遥点出!
霎时间,金白色的光华大作。一道剑影,贯穿天地!
第二百四十八章 宗师陨落听往事,一灯如豆不敢前
静夭呼啸!声,携带着阴阳老怪,堂堂结丹宗师的倾批,轰然。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金白色的光华,蓦然自张凡的左臂中闪现而出。锋锐至极、凌厉无双的气息,顷刻之间,充塞天地。
并指成剑,一指点出,凝实如有实质的剑影,豁然出现在了指尖。
这道剑影,并不如它气息所表现出来的那般锐不可当,反而有种沉凝的意味,正是暴烈到了极限转而生出的柔和,恰恰符合阴极阳生的天地至理。
手臂一摆,周遭的空间霎时间响彻崩溃破裂之声;朝天一举,万丈剑气凝成一柄破天巨剑,贯穿天地。
霎时间,剑气纵横破灭一切,无穷的毁灭气息散播。
“这是
阴阳老怪脸上的快意顿时僵住,一股懊悔之意从心中浮现了出来。
“干嘛非要惹这个小煞星!”
“刚才直接跑了不就好了吗?”
此时后悔却是晚了,说起来他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一举一动,皆符合一个结丹宗师的选择,不过寻错了对象罢了。
天知道这小子怎么如刺猬一般,满身皆是诡异神通。
真是悔之晚矣!
确实是晚了,张凡眼中寒光闪过,手臂猛地一挥。
“嗤
裂帛一般的响声,却是此时尽显脆弱之态的火源星空,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荐!”
阴阳老怪暴退,如此恐怖的剑气。已经有了灭杀结丹宗师的威能,让他如何不胆战心惊。
其实他还是小看了这道金源剑气!
此时张凡乃是全力激发将蕴藏在手臂之中的金之本源化作剑气尽数轰出,威力之大,胜过当日剑魂施展的十倍。
剑魂一击,已经足够让童姥姥重伤,若是被张凡这一击劈中,阴阳老怪必死无疑。
万丈剑气速度极快,仿佛完全不需要时间,更不会任何阻拦,所有挡在前方的,无论是异种灵气,还是浮乌杂物,尽数无声粉碎。
阴阳老怪体内金丹旋转到了极限。巨量的灵气被吸入体内,化作无数的神通挡在身前,飞退的速度。更是超水平发挥,甚至比先前逃命之时。还要再快上了一线。
这般暴烈地催动金丹,哪怕是今日逃得性命,也非得修养个几个年不可。
修养几个年又如何?现在若是能有这般的结果,他就谢天谢地了。
顷刻之间,他施展出来的所有神通,无论是多么诡异多么强大,哪怕是阴柔和网强并举,高温与冰寒齐出,也不曾阻挡得分毫。
所有的一切,都如纸糊的一般,一剑之下,尽成备粉。
“一剑破万法!”
“这就是一剑破万法!”
张凡经过这一次施展,终于明白了上古之时,剑修一脉的骄傲。
他手中的剑气,恍若无穷无尽一般。无论阴阳老怪退到多远,仍然威能不减的延伸出去,狂暴猛烈,斩断一切的风采何曾少却半分?
恰在阴阳老怪越是飞退越是心寒之际,大片的寒意,忽然自身后突然现出。
“啊!”
他的脸上刚刚现出惊骇之色。便觉得一股凝滞之意,洗若冰封一般。将他飞退的身形冻结。
“陈顾!”
“覆雨针!”
不需回首,阴阳老怪就知道是何人所为,绝望之色,顿时再无法遮掩。瞬间遍布他那张难辨雌雄的脸庞。
此时他的身后,漫天的银针若隐若现,暗暗封住他所有的退路,又有丝丝云雾寒气缠绕上前,控制住了他的动作。
这样的攻击,若换在平时,不过是一挣之下,就会粉碎。
可是现在,他却连一挣的时间都没有了。
就在覆雨针突然出现,他的脸上现出惊骇之色的同时,万丈剑气临身。没有迟疑,没有阻碍,一穿而过!
“轰!”
声炸响轰鸣,蓦然响彻,却是结丹宗师的一身精血和金丹尽数粉碎。爆发出的最后辉煌。
阴阳老怪,陨落!
血雾、烟气,萦绕成雾,仿佛星空之中的一片云朵,正是一个结丹宗师,普通修仙者眼中高不可攀的存在,在这些间最后的痕迹。
可惜这痕迹,也不得长久!
道剑气,忽然自雾气中穿出。无数细碎的锋锐闪烁,将一切血雾烟尘一概粉碎,破灭一空。
却是灭杀阴阳老怪之后,万丈剑气去势不止,天上地下,惟我独尊的霸道剑势,径直冲向了数十丈开外的陈顾。
片刻之前,还合力灭杀阴阳老怪的两人,霎时间兵戎相见。
此时没有了外人,他们两个。自也不需再做出一副师叔师侄关系密切的样子。
张凡一有机会,就想连他一起灭杀,陈颍也是如此,不过动手没有张凡快而已。
对此他到也不惊诧,只是脸上如挂寒霜,身形似先前的阴阳老怪一般飞退,覆雨针化身万千,层层云雾缠绕,在万丈剑气之前形成万重
。
“砰砰砰砰
连绵爆鸣之声,所有的云雾仿佛被洞穿,正如圈圈的白色丝绦,萦绕在万丈剑气之上,一时更显威猛无涛,不可阻挡。
“耳,
张凡的脸上,没有丝毫喜色。远处陈顾虽然避其锋芒,却也没有任何慌张之态,更不用说如先前的阴阳老
他们两人都清楚,这道金源剑气。已是捞椿之末,是奈冉陈顾不得的。
张凡如此作为,示威的意味更浓重一些。
”
他手臂一颤,那抹亮白之色忽然剧烈地抖动了起来,随即轰然崩散。化作无数的细碎剑气,漫天弥散开来,仿佛飓风席卷,经行处一片狼籍,将这火灵之地,向着末世景象,又前推了一步。
从灭杀阴阳老怪,到追击陈殒,至现在金之本源耗尽,万丈剑气崩散。其实不过片刻功夫。
大一小,两样东西,在阴阳老怪陨落之时飞起,到得此时!还未曾从空中掉落。
大者,阴阳光华一铜镜;小看,正是一个小巧秀气,宛妇女子佩戴的乾坤袋!
“嗯!”
剑气刘网崩散,张凡与陈殒同时腾出了手来,分别向着它们一捞。
个半透明的巨掌浮现,一把抄下阴阳镜飞回了张凡的身边!乾坤袋。却是毫无疑问地落入了陈殒的手中。
在一个结丹宗师的手中抢东西。还想面面俱到自是不可能的,张凡也只能选择最有价值的一项了。
有了洗劫童姥姥的经验,他清楚的很,像童姥姥、陈殒、阴阳老怪这个级别的结丹宗师,最有价值之物,必是那件法宝无疑。
果如其然,见得张凡虎口夺食。将阴阳镜夺取,陈顾的脸上陡然阴沉了下来,握着乾坤袋的手猛然捏紧,显然是气急了。
面对着他森然无比的目光,张凡怡然不惧,径直对视了过去,两人之间的虚空之中,几乎要腾起火花来。
少顷,一声冷笑,打破了沉默。
“张凡,你很好!”
“跟你曾祖一个样子,都是那么让人帐恨!”
说话之时,陈颈满脸的肥肉抖动着,仿佛想起了什么往事一般,声音飘忽而尖细,完全不似平常满是笑意的模样。
“哦!”
尖细刺耳的声音让张凡眉头一皱。旋即松开,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出来一般,悠然道:“多谢师叔的夸奖了。”
“师侄愧不敢当。”
“说起来师侄有一事不解,不知当问不当问?”
陈颍冷哼一声,目光在张凡的身上上下一扫,忽然莫名一笑,开口道:“你尽管说便是。”
“好!”
张凡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直接问道:“十几年前,无回谷一事,是否师叔所为?”
“是又如何!”
“若不是葛兄阻拦,老夫当时捏死你跟捏死一只蚂蚁没有区别,又岂会让你羽翼丰满活到今日。”
陈殒也不虚言掩饰,直接承认了下来。
“可是为了先祖之事?”
见他承认张凡也不意外,继续问道。
“不错!”
陈颍脸上一阵抽插,好像沉浸在往事之中,声音悠远,其中的怨毒之意,即便是隔了时空,依然清晰传来。
“张烈老匹夫!”
“他凭什么折辱于我?”
“我与葛兄的事情与他何干?非要横插一手,要是没有他,我跟葛兄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又岂会是现在这般模样?”
“我恨!”
“什么?”
张凡猛地打了个寒颤,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乒,满脸的怪异之色,全身寒毛直竖,说不出的不自然。
“说什么专心修习,让葛兄去闭死关,一闭就是四十年,成了现在的死人模样。”
“硬逼着我去试炼,说是磨出真正的男人气,结果练出了这身肥肉。”
“我恨!”
张凡有点无语了,仔细看来。陈殒一张肥脸之下,还真有点清秀的模样,想来年轻的时候还真有可能是姬无瑕一类的人物。
再加上跟葛师叔腻腻歪歪不清不楚的,如何入得张烈那般豪雄之人的眼中,强加干涉之后,方才种下了今日的恶果。
说完这些,陈顾全身肥肉颤动了一下,仿佛在强行抑制着什么,随后冷笑声声,道:小子,可知老夫为何要跟你说这么多废话?”
“你觉得,你现在还是老夫的对手吗?”
“哦!”
张凡微微一笑。明白他的意思。
先前身体承受不住,为了避免重伤,多余的大日之力已然灌入了九火炎龙珠之中,此时火焰褪尽,自然现出了平时的状态。
正常情况下,以筑基中期的修为。当然不可能跟结丹宗师抗衡,即便是张凡,也是不行。
陈殒说了这么久,无非就是在等这一刻罢了!
“师叔不妨试试!”
张凡面色不变,丝毫有没有惊慌的意思,悠悠然说道。
陈颍也不再多说,正要出手,却猛地顿住,目之所及,只见得一斤小火红色的圆球从张凡的手中浮起。
上面,一朵金色火焰,摇曳生姿,仿佛要随时可能熄灭一般。
可就是这朵微弱的金焰,却让陈颍骇然止步!
“师叔,你想跟我同归于尽吗?”
“哈哈哈
张凡大笑着转身,丝毫不担心的将舟背曝露在陈顾的面前,慢悠悠地径直飞向了光门所在。
第二百四十九章 去休去休,玉碑照影
“师叔,你想跟我同归于尽吗?”璀璨的太阳金焰映衬下,张凡的脸上现出一抹金黄,悠悠然一句话。却让陈殒当即色变。
小小一朵金色火焰,在三重天中无风自动,摇曳生姿,似轻灵欲出。又如旦夕湮灭,不仅瞬间吸引了陈颈的目光,还让他骇然止步,不敢妄动。
先前张凡吸取第二重天大日真力的时候,并没有瞒过陈顾的眼睛,显出的威能也是亲眼所见,此时这朵太阳金焰意味着什么,他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第二重天时,张凡展现出来的实力,就足以跟他跟阴阳老怪两人相抗衡了,若是吸取眼前这个更恐怖的火焰,怕是能将他灭杀当场。
不过若是如此,张凡必然也无法全身而退,在第二重天时他就露出了顾势,无法完全消化那些恐怖的大日真力,还需要通过九火炎龙珠来承受,若走动用太阳金焰,结果不言而喻。
这就是他口中的“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
陈顾的脸上,露出了苦涩之意,“怎么可能?”
生苦苦挣扎,少年穷苦,青年受辱,半生孤寂换来的成就,岂可
掷?
想及此,他心中悔恨无比,真不该为了拖延时间说了那么多的往事。如今又事必不能灭口了,甚至,,
陈顾心知,他怕是一辈子,都没法解决眼前的仇人后裔了。
修仙之路,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他走进而无路,对方却是如初升的太阳,随时可能绽放出更炽烈的光芒。
时间,黯然神伤,拼死三搏的勇气,更如潮水褪尽。
抹微笑,慢慢在张凡的脸上现出,陈颍的表情,已经将他的选择说了个明白。
手掌一翻,三重天在掌心处隐没。张凡大笑一声,毫无顾忌地转身。踏步迈向了光门所在。
水波般荡漾,光门闪烁了一阵,在火源星空之中隐没,张凡傲然的身姿,怨意的大笑声,也慢慢消失在陈殒的面前。
少顷,一声幽叹,在空无一人的火源星空之中回荡。
“罢了!”
“去休!去休!”
本来恍若阉人一般的尖锐声音不见,竟显出了几分饱经世事的沧桑。
陈颍满脸颓丧之色,摇了摇头,一个闪烁,肥胖的身影消失在了不远处的另一斤小光门中。
偌大的火源星空,繁华喧闹褪尽,一片静谧祥和,只有片片如波浪起伏的坍塌,从中心处渐渐蔓延。见证着这个火灵之地的末路。
天柱止;脚。仿佛亘古不变的灵气漩涡,正在缓缓地拐塌下去,向着中心处骤缩着,压迫着,带着厚重的风压,好似百年不遇的暴雨,倾盆之前的无限压抑,置身其下,陡然生出无法呼吸之感。
天柱气旋,覆盖方圆数十里范围,它的剧变,又岂仅仅是自己的事
?
从昨天开始,天柱山周围偌大的区域,灵气暴乱恍若天柱崩塌、世界毁灭一般,不要说吸纳入体,便是身处其间,也带动体力灵力狂躁欲出,修为弱小的,甚至无端重伤,不得不远远避开。
从最外围处,到天柱山脚,整个区域之内气候也随之异常了起来。
顷刻暖春,刹那寒冬,炎炎夏日。雪雹骤降,细雨未收,狂风又起。正是弹指四季,一瞬千变。
这样的情况,本该让人避之不及才是,可是在这暴乱无比,仿佛末世一般的景象下,却有近百人,分成两拨隔着百余丈的距离站立着。
雍、凉修士,秦州子弟,双方之间虽然还习惯性地保持着距离,但不知怎么地,彼此间浓浓的敌意却消失不见。
这并不是淡忘,更非释然,不过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吸引住了他们所有的目光,无心再在这样的重复了多次的事情上纠缠。
默然不语,抬头仰望,这是所有人,共同的动作。
“嗯?”
双方之中,有灵觉敏锐之人。蓦然望向了半空之中的某处。
那里,一道光门,缓缓打开。
光门不过半开,浓郁的火源之力便喷薄而出,甫一离开光门范围,就被卷入了暴乱的气旋之中,瞬间搅乱破灭,化作漫天的红芒挥洒。
在这洋洋洒洒,仿佛天女散花一般的红芒映衬下,光门大张,一个玄衣青年一步踏出,出现在了众人的目光之中。
“是他!”
“张凡!”
声声嘈杂,从双方阵营中传出,有失望,有庆幸,凝视过来的目光之中,有仇恨,有敬慕。
甫一现身,就受到如此待遇。换个旁人,必是手足无措,可是张凡却不过一笑置之,举步踏出。
火灵之地中,接连两个结丹宗师陨落他手,又逼得一斤小宗师不得不放下仇怨,任由他离去,这般经历,洗若熔炉又似重锤,将他的道心锤炼得愈发的通透明晰,无所畏惧。自不需多思多想,惟坦然尔!
虚空之中,仿佛有一个个无形的阶梯生出,张凡就这么怡然自若地俯视着下方众人,一步步从高处踏下。
人群之中,一个白衣赤足的美丽女子,望着高处的身影,忽然嫣然一笑,莲步轻移,几步踏出,隐没不见。
“惜若!”
张凡微微一笑,并没有特意寻找,只是脚踏实地,随后回首望去。
那里,陈殒肥胖的身子现出,一个闪烁,连看都不看底下的众人一眼。径直向着秦州驻地处飞去。
他脸上的阴沉几乎可以挤出水来。自然没有不识趣的人敢去打扰,人群下意识地分开,目送着他远去。
恰在此时,一声轰鸣,忽然自天柱山巅爆发。
天柱气旋的收缩,仿佛走到了某种极限,坍塌到了极点,几乎凝出了实体,随后轰然爆开,声震天地的同时,竟是将天柱山巅处,硬生生地削去了半截。
漫天的烟尘弥散,恍若陡然生出的乌云,笼苹仁切。
待得尘埃落定,众人望去,却见的天柱气旋的奇景,已然消失不见,天柱山巅,只有仿佛刀削一般的断面,满目的疮颍,在不停地诉说着什么!
“火灵之地!”
张凡暗叹一声,望着这般景象。眼中不由现出一抹复杂之色。
虽然置身其中的时间并不长。可是经历却丰富无比,此时回头想来。仿佛过了一生一
“四“结束了!”
张凡深深地望了曾经火灵之地的所在一眼,旋即转身,就待离去,却在此时,一声呼喝,从远方依稀传来,更有一道水寒流光,在天际闪现。
“卑父。
来人的速度不慢,声音传至不久。整个人便伴着水蓝色的光华现出了身形,落到了陈顾的身旁,恭敬地行了个礼,道:
“师父!”
“嗯?”
“此人是陈殒的弟子?。
张凡心中一动。举目望去,瞬间将来人打量了个遍。
那人看上去不过弱冠之系,一身水蓝长袍披身,面容清秀俊朗,英气逼人,现身之后除却对陈顾执礼甚卑外。对旁人竟是连眼角都不曾瞥上一下,一看就是意气风发。少年得志之辈。
他也确是有骄傲的本钱,年纪,不大已是筑基初期的修为,可谓是天资不凡了,无怪目无余子。
本来少年人骄傲一点可以理解,张凡也不会有什么想法,可是一想到片刻之前陈殒的那番话,他望向此人的目光不由得就有点不对了,时不时地就往下半身滑去。
“有这个可师父,真是,”
“悲剧啊”。
张凡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臀部位置。心中满是怜悯之意。
“廉儿,你不在宗门苦修,来此何事?”
虽然心情不佳,不过陈顾对他这个徒弟说话之时,口气还是颇为温和的。
“呃
这个被叫做廉儿的年轻修士怔了一下,才惊醒了过来。
说来也怪,他来到此地后就感觉一阵阵恶寒,尤其是背脊往下,更是明显,这才在陈顾面前走了神去。
此时经陈顾一问,连忙如梦初醒,从怀中取出一个乾坤袋恭敬地递了上去,口中道:“禀告师父,是执事长老差遣弟子前来的,说是有要事通知师父。”
随即又补充了一句:“十万火急!”
“嗯?”
陈颍疑惑地接过乾坤袋,神识探入其中,略一皱眉,似乎很是疑惑。随后手掌在袋口一抹,珍而重之的取出一枚昏黄色的玉简查看了起来。
不过片刻,他忽然神色大变。好像看到了什么恐怖至极的事情,以其修为城府,竟然平地一个踉跄,仿佛跌倒了似的。
“卑父!”
“你怎么了?”
陈颍猛地推开弟子搀扶过来的手。深吸了一口气,道:“没事,倦了而已。”
“倦了?”
这话连鬼都骗不了,廉儿担忧地要着他,很是怀疑其是否受了什么伤势,可又不敢问,脸上尽是焦急的神色。
陈殒却是再顾不得这个一向宠爱的弟子了,再次不敢置信一般地查看了一遍玉简,少顷,方才长叹一声。将玉简重新放会了乾坤袋中。
稍稍一沉吟,他忽然扬声道:“法相宗弟子听令!”
“是!”
此时陈顾乃是法相宗在此地唯一的一位结丹宗师,他的指示,就相当于宗门的命令,自然人人应诺。旋即数十道流光传出穿出,来到了陈殒的面前,躬身行礼。
“罢了”。
“随我入内!”
陈顾摆了摆手,止住了众人的行礼。转身步入了他的洞天福地帐兑
自无二话,人人应声鱼贯而入。
张凡略略拖后。待得武人一一入内了,方才施施然地进入。
在进入的瞬间。他的眼角余光依稀见得,天际数道流光闪现,显然又有人前来,想来当是幻魔道、御灵宗一脉的来人吧!
“有古怪”。
陈顾先前的异常反应,自是逃不过他的法眼,心中存疑,人已掀开帘幕,进入到了帐中。
甫一入内,张凡稍一打量,就知道陈顾此人虽说问题多多,却也是真正的苦修之士,若不是那个扭曲的癖好,真可为我辈楷模了。
帐蓬之中的布置,与当日见得的葛师叔的帐篷类似,都是简约至极。若说有什么不同处,就是陈顾的云床实在太高了,在眼前这间石室之中,仿佛龙椅一般高高在上,让人仰视方才见得他的容颜。
对他这种恶趣味,张凡可谓是不屑至极,略略瞥了一眼,便将目先,移开,转而注视到了云床之前摆放着的一样东西上。
“照影玉碑?”
见得那样东西,张凡顿时目光一凝。
眼前的照影玉碑,与当年他在执事殿中所见的仿佛,无论是形状还是气息都相差仿佛。也是那种专门用来发布任务的特殊玉简。
“弄这件东西来做什么?”
心中刚刚生出疑问,陈顾便已经将答案揭晓。
“宗门传讯,需要我们完成一些任务。”
“事关大局,不容有失。”
话音网落。他厚实的手掌便在招影玉碑上一拍,霎时间碑面上层层涟漪,一阵波动后稳定下来,登时现出了大排的字迹。
张凡目光在上面扫过,当即对所谓的任务心中有数了。
上面的任务,除却排在最首的乃是追杀一个结丹宗师外,其他的对他们这些宗门弟子而言,皆是一些琐碎的小任务,或是破坏某处,或是剪除叛逆,或是护送某物,或是传递讯息”
虽然不一而足,可是字里行间,隐隐透出的急迫之感,还是被张凡清晰地捕捉到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心中明白,真相必然是在陈顾先前所查看的玉简之中。
“可惜了
张凡虽然好奇得很,却知道短时间内,自己是没松会得知真相了。
片刻之前还在打死打活的,陈顾虽然奈何不了他,但绝对不会介意给他添点堵,会告诉他才怪呢,到也不用自取其辱了。
“嗯?”
张凡本来还有点不经意的目光骤然一凝,聚焦在碑面的一行字迹上。
“秦州五行家族,勾结外人,狂悖无道,诛之!”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诛之。”读起来满是血色,这正是宗门对依附的小家族小宗门的一贯做法,要是听话还好,若是不然,眼前的五行家就是下场。
“有意思!”
张凡微微一笑,上前一步,走到玉碑之前。
第二百五十章 旖色云散,春梦无痕
“秦州五行家族。勾结外人。狂悼无道,诛!!,“这五行家不是很擅长隐忍吗?怎么会被宗门捉住痛脚的?”
“有意思!”
张凡微笑着上前,就这么旁若无人地将手贴到了玉碑之上,默默体察着有关此事的讯息。
少顷,他睁开眼睛,也不顾其他人诧异的目光,袖手后退,到得一旁沉思了起来。
照影玉碑之中,并没有太多关于前因后果的东西,不过是简简单单的要求将之诛绝而已,可谓是粗暴至极。真要论起来,可说是有点失了大宗门的风范。
其实这也没有什么,修仙界中一向实力称雄,其他的旁枝末节可以不论。
张凡也没有深究的意思,今日骤然见得五行家族的消息,尘封的往事顿时浮上了心头。
“金饬!”
这个人名,代表的不过是一个筑基初期的修士,而且还是一个新晋的。在筑基初期中怕也是垫底的存在。
这样的人物,若是放在现在,张凡连眼皮都不会抬一下,举手可灭。不费吹灰之力。
可是在当时,此人却将他追杀得七天无路入地无门,最后甚至做出了攻击自家宗门禁制的疯狂举动。方才引出了南宫无望将他灭杀。
可谓是记忆犹新呐!
这个五行家族,崛起诡异,擅长隐忍,一个小小的修仙家族之中竟罕见的足足有三名筑基修士坐镇。实力雄厚之余还懂得藏拙,若不是当初在矿洞之中王心玲点破,怕是谁也不知道他们的真正实力。
“一报还一报,正可雪当日之恨。”
张凡微微一笑,心中已然拿定了主意。
其实报仇雪恨还在其次,不过顺便而已,若他真有此心,又何须等到今日?
真正的目的,不过是离开此处。办一件早就计划好的事情而已。
此时,陈顾见得众人都已查看完毕。对任务的情况也有了大致的了解。于是轻咳了一声,道:“追杀结丹宗师之事,自有老夫亲自完成。
“其余的任务,你们自选吧!回到宗门之后,自有奖励落实,尔等务必尽力,不可虚应其事。”
“弟子遵命!”
众人齐声应诺,正待挑选呢。一个清朗的声音,从人群之后传出。
“陈师叔,弟子就选这个任务了。”
回首一看,正是张凡。
“嗯?”
陈颍神色一动,望向张凡手指之处随即点了点头,道:“随你!”
“五行家早有不轨之心,族中有筑基期修士三人。”
“不过宗门只查得其中两人。分别是他们的老祖金焕和当代家主金鹏。分别是筑基中期和初期修为。”
“最后一人却不知下落,谁也不知是否还在他们族内”
说的这里,他忽然哑然失笑,摇了摇头道:“对你来说没有什么区别。”
“两个筑基修士,其中一人是中期修为,甚至还有一人可能隐身在暗处,这还没什么区别?”
那个叫廉儿的年轻修士吃了一惊。又见得无论是他的师父陈顾,还是在场的其他修士,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了看上去比他年长不了多少的张凡,满是好奇的意味。
“看来当日南宫无望连杀的人是谁都不曾知晓,否则宗门之中也不会没有金饬的消息了。”
张凡一笑,也没有在意,正如陈殒所说,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斤,不少,没有任何影响。
既已说定,也不管其他人等选择什么,张凡不再停留,径直转身离开了帐篷。
甫一离开,举目一看,他便知道先前帐篷之中的那一幕,想必同时在幻魔道与御灵宗的修士中发生着。即便是雍、凉两州一方,也当是有什么事情出现,此时偌大的天柱山脚下,一派清净景象。
片刻之前的喧闹不再,只有炫目的日光,还在不停地挥洒着。
微微眯了眯眼睛,张凡感受着温暖的日光照射在皮肤上,那种无形的力量不停沁入体内的感觉,让人不由沉醉。
环顾了一下整个让他停留数月。发生无数事情的天柱山,目光之中。隐隐留恋。
没错,是留恋!
张凡他自己清楚,此次离去,他便不会再回来了,至于什么完成任务然后回来复命之类的事情,更是丝毫不被他放在心中。
之所以接下诛灭五行家族的任务,不过是顺路罢了。
这些暂且不表,张凡稍稍感慨了一下,终于还是压下心中的感慨,身子一动,化作一道流光,蓦然而逝。
处小山坳,桃李枝头春,绿树映丁香,正是山花烂漫时,她在丛
笑。
白衣赤足,柔若无骨,惜若倚身小树,头顶红花灿烂,脚下疏影横斜,说不尽的慵懒倦色,望之令人心醉。
纤白素手搭在额上,眉目如画,眼波流转,遥望天际。
少顷,破空之声,远远出来,娇媚的脸上,一抹微笑绽放。
“张师兄!”
“让小妹好等啊!”
绵软轻柔,娇嫩无比的嗓音。将张凡从沉思中唤醒了过来,举目望去。正见得惜若笑靥如花,置身花丛,百花也为之失了颜色。
“惜若!”
张凡微微一笑,在空中顿了顿,旋即如流星坠地,落得地面上又了无声息,只带起些许气浪,如一只温柔的大手,轻轻地掀动着眼前佳人的裙角。
两人微笑着对视着,良久不语。又不觉得僵硬,只觉得一种无形的默契与温馨,在彼此间酝酿回荡,一时间,竟有些享受起这份沉默来。
少顷,惜若腰身一挺,如柳枝摇曳,在身后的小树上微一借力,直起了身子,笑道:“师兄你可算来了!”
说着纤手一延,在眼前的小山坳中环了一圈,柔声道:“你觉得此处如何?”
“这里?”
张凡环顾了一下,只见得绿草如茵。繁花似锦,灌木丛生且有别致小树疏离而显雅趣,一派世外桃源景象。
不远处山壁遮挡,寒气难得逾越,地下隐含暖意,似有地热渗透,右侧一小湖,水汽萦绕,淡淡的硫磺气息散逸。竟是一天然的温泉。
“好所在!”
张凡诚心赞道,置身这远离尘嚣的幽谷之中,旁有一绝代佳人语笑嫣然,真是一副神仙景致。
听得他赞许,惜若脸上的笑意愈浓,盈盈上前,与他并肩而立,默默地望着眼前的景色出神。
此时的惜若,少却了往昔媚态,光洁的脸庞不施粉黛,在明媚阳光照耀下熠嫩生辉,一时间竟有一
“桃之夭天,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张凡望之不由出神,在这一刻,枰然心动的感觉,油然而生。
“师兄。”
声呼唤,将张凡惊醒了过来,举目望去,只见得惜若白暂的脖颈,如玉的脸庞上,一抹嫣红尽染,娇艳欲滴。
“为小妹护法!”
纤白的手掌平摊着,在明显不过的邀请,上面一小团火红凝聚,微微颤动着,恰如面前的佳人,一低头的温柔,不胜凉风的娇羞。
股火热,从心底升起,张凡深吸了一口气,缓缓伸出手来,与面前的玉手紧握。
霎时间,两人紧紧扣住的手掌间再无一丝缝隙,火红轰然散开,化作一团火焰,瞬间遍布两人的全身。
这火焰,不暴烈,不汹涌,只有最极致的纯粹,无声地环绕着两人燃烧,仿佛怕惊动了什么似的。
正是旖云旎雾绕,红烛昏罗帐!
“嗯”
声闷哼传出,似呢喃,又似呻吟。有痛苦,也有解脱。
既像顷刻,又仿佛过了很久。一袭白纱,忽然破开火光,在空中飘荡而出,钩挂到一棵小树的枝梢上,随着凑趣的风儿摇摆,翩翩起舞,似有无限的欢愉在其中。
在白纱飞出的一瞬间,浓烈的火光中,一抹凝脂雪白闪过,曲线优美而又白哲的脊背上,淡淡的黑气抽离。
绝望的嘶吼声,自灵魂深处响起,在此时,却如熊熊篝火上,被倾倒了一盆油脂,霎时间火光冲天,黑气消解,正如铅华洗尽,凤凰浴火。重获新生。
个百转千回,绕指柔肠,直挠到人心痒处的呻吟声响起,略略带着慵懒酥软、娇柔无力,仿佛冬日暖阳下,久久在温泉中浸泡,耗尽了精力后那种既空荡荡,又满盈盈的感觉。
这种无力与慵懒却仿佛录去了干柴与烈火间最后一面屏障,又如新婚之夜,金击子探出,挑起了盖头,露出了羞怯的容颜。
时间好似一只无形的大手拨弄。罗帐垂落,周身火焰欢呼着、雀跃着,将他们牢牢包裹,只有一袭玄衣迫不及待地飞出,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还是那棵小树,依然那枝树梢,一白一玄,两袭衣物,比若他们的主人一般,在风中紧紧地依偎着、缠绵着”
小山坳平静祥和,清风徐徐绕行。蝉儿未曾噪声,鸟兽不再动静,仿佛整个世界,仅仅是为了火光中厮磨的身影存在,时间,也在这一刻
。
不知道过了多久,“哗啦啦”的水声,忽然打破了这份静谧,整斤小山坳,也徒然活了起来。
如茵绿草上,一团隐约见得缠绵身姿的火焰翻滚着,贴着草地滑入温泉,急迫中又带着一丝温情,经行处,便是最娇弱的嫩草,也不曾
。
温泉水滑洗凝脂,正是初承恩泽时。
浪花四溅,旗滟水光,灵肉交融,原始的冲动,如火激情带起滚滚波涛,在水下燃烧。
刹那间,水雾腾起,在水面上弥漫,在山坳中散逸,朦朦脆胧中,声声百转呻吟,牵动心弦,若仙音缥缈,便是那天上宫阙,也不过如此。
水面上,浓浓的水气似有人形。彼此纠缠着,而厮磨着,互补着,融合着,成了一体!
生命的美好,在这一瞬间绽放,便是永恒的太阳,也悄悄地扯过一朵白云覆面,为他们让出了空间。
色调,也随之柔和了下来,旖旎而朦胧,恰若罗帐灯昏,正是好春宵。
良久良久,温泉之上的雾气缓缓沉淀了下来,就如激情过后,无力地交颈拥眠;小树枝梢上空无一物,微风中轻轻摇摆,似有无穷的不舍在其中。
叹息一声,张凡在小树下负手而立,久久无语。
衣衫齐整,神态平和,若不是发梢鬓角微微湿润,先前的一切,真是恍如梦幻一般。
“张家哥哥,要保重哦!”
娇柔的声音犹在耳边,银铃般的笑声,似还在花丛中回荡,佳人却已芳踪渺渺,飘然远去。
抬头望了望孤零零的树梢,低头看了眼绿草之上,点点嫣红,张凡一时恍惚,心中竟生出将这草地挖下的带走的诡异想法。
“我这是怎么了?”
摇头失笑,张凡毕竟是张凡。不过稍稍凝神,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手掌一翻,无穷巨力凭空生出,轰然压下!
“轰!”的一声,地面徒然塌陷了下去,露出一片平坦,片麦前的绿草,凝脂点漆般的醒目嫣红,尽数成了过眼云烟。
正是,简色云散,春梦无痕。
挖下草坪带走的想法,自是玩笑,不过张凡也不会将让这片痕迹留于他人眼中,便是万千分之一的可能,也决计不行。
做完这一切,张凡站在原地沉吟了一下,随即放弃了离开的想法。转而向着山坳尽头,那一片山壁处走去。
轰鸣声阵阵,一柄紫色小剑挥舞,少顷后,一个仅仅容得一人穿行的洞口,出现在了山壁之上。
紫霄剑,结丹宗师的法宝,此时却充做了开凿洞府的苦力,若是童姥姥复生见得此幕,非得再气死过去一回不可。
张凡却没有什么感觉,紫霄剑他现在还无法发挥出真正的威力,可是以法宝的材质,用在这类的事情上。正是再合适也没有了。
那洞口外虽狭小,内里实别有洞天。一个宽敞而简单的石室在其中,青石云床便是唯一的摆设。
云床之上,一个蒲团放置,张凡盘膝其上,深呼吸了几下,所有的波澜尽数被压下,手掌一翻,一面古朴典雅的铜镜出现在他的手中。
大日宝鉴!
手上一松,任铜镜浮起,在他的面前上下起伏着,一切恍若平常。
“出来吧!”
张凡神色漠然地望着大日宝鉴,毫无征兆地开口道。
第二百五十一章 镜影人声,元婴苦老
张凡神色漠然,毫无征兆地开口道。
良久,石室之中还是没有丝毫的动静,仿佛先前的一句话,只是对着空气说出一般。
张凡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森然道:“难道还要我逼你出来不成?”
说着,手掌之上红光闪烁,缓缓探出。
恰在此时,一声叹息,蓦然现出,在石室中回响,声音之中,说不尽的沧桑苦涩,恍若毫董老者,回首前尘一般。
张凡微微一笑,收回了手掌。虽然脸上带笑,可他的目光之中,却无一丝笑意,反而尽是凝重之色。静静地注视着大日宝鉴的镜面上阵阵波动、层层涟漪现出。
火灵大殿之中。吸收七成火灵的那一幕;火源星空之上,九火炎龙珠诡异地一挣扎,这一切,都将在此刻揭晓。
大日宝鉴的镜面上,波动到了极致。猛地一凝,一个清晰的面容,浮现了出来。
那是一个苍老无比的老者,满脸皆是层层叠叠的皱纹,若久旱之下大地龟裂,皮肤松弛而无光泽,嘴角下垂眉头紧皱,长长的雪眉从垮塌的眉梢挂了,一直垂到脖颈处。
尤其引人注口的却是他那一双眼睛。昏黄而浑浊,总是眯着,仿佛永远也睁不开似的,若有无穷的苦难缠身,洗如一个被生活的重担压迫。不得解脱的可怜老人。
正是苦道人!
烈火宗,元婴老祖。传说中在灭杀火灵珠灵识时身陨的苦道人。
见得是他,张凡并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的表情,反而现出果然如此的神色,坦然与之对视。
现在在镜面上显现出的苦道人。与在火灵之地时,仿佛画皮一般被灵珠子操控的僵硬大不相同,虽然还是满脸的苦意,但无论是眼中隐现的精光,还是无形中散发出来的凛然气息,都让人不敢轻忽,难以寻常老者看待。
这才有了些元婴老怪的凛凛威风。
对视了半晌,镜面之中,苦道人忽然叹息一声,道:
“后生可畏!”
“后生可畏啊!”
张凡笑了笑,脸上露出怪异的神色,道:“苦老在小子的九火炎龙珠中住得可舒服?”
听起来似乎是在关心,可话里话外。又都透着股调侃的意味。
“不想我苦道人一生纵横天下。竟在同一个地方连续跌倒了两次!”
“天意弄人啊!”
苦道人脸上的苦涩几乎可以挤出水来,抚腕长叹道。
少顷,他回过头来,以一双死鱼一般的眼蒋打量了张凡半晌,随即道: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修为上也差得很。”
“竟能将此宝祭炼到心血相连。两相合一的无疵地步。”
“真是”
“不可能啊!”
看着他满脸的苦意,长眉不停地抖动着,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张凡却一点都没有解释了一二的意思。
现在见得苦道人出现在九火炎龙珠中,证实了他的想法,事情的因果也就清楚明白了。
先前在火灵之地中,灵珠子被他们夹击陨落,苦道人也就趁机脱身而出了。
不知什么原因,他没有选择马上遁逃,或是藏身起来,而是趁着张凡在三个结丹宗师即将破封而出的压力下,仓促收取火灵的机会,进入了九火炎龙珠中暂时存身。
至于再往后,是打算夺舍重生。还是以其他的方式修行,那就不是外人能知道的了。
只是他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九火炎龙珠竟是被张凡祭炼到通透无暇的地步,可说是龙珠之内,事无巨细,完全掌控。
这样一来,苦道人就相当于自投罗网了,只要张凡心念一动,瞬间就能发动九火炎龙珠,直接在内部将其真火炼死。
真真是悲惨啊,生死不过握于他人一念之间。
望着在大日宝鉴中,隐现红光的九火炎龙珠,张凡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若非如此,怕是晚辈”
“已经被苦老夺含了吧!
说到“夺舍”二字的时候,张凡的语气徒然转厉,一股肃杀之气,瞬间克斥了整个石室。
“哼!”
“夺舍老夫也不会找你!”
苦道人嘴角一撇,满脸的不屑之色,至于张凡话语中的森然之意,更是仿佛没有察觉一般。
“怎么说都曾经是元婴期的夫神通者!”
张凡暗赞一声,收敛了气息,知道这些小手段对苦道人来说,根本就没有作用,也就不再献丑了。
“杂灵根的资质。”
“也不知道你小子,是怎么修炼到如今地步的?”
“夺舍你?”
“怕是一辈子都达不到元婴期!”
苦道人对张凡的资质嗤之以鼻。直接将他看扁,一副料定他终生修不到元婴期的样子。
对他的说法,张凡不过一笑置之。并不与其争辩。
存身于张凡几乎称得上是一一”叭火笑龙珠点中。苦道人自然可以杳知他的资质。可众些他怎能知晓,张凡到底拥有多大的优势?
大五行破禁术,破尽天下禁法。是他最根本的倚仗,一切所得的基础。
九转乾坤鼎,丹成九转龙虎现。便是在上古修仙者的黄金时代,也是最顶尖的丹道秘法。
混元球,一梦千年,衍化神通,知己知彼,臻至绝顶。
无论哪一样,都是苦道人这样的元婴强者都没机会染指的至宝,有这些倚仗在手,在加上拼搏努力。自然仙道可期,却是不用与外人逞口舌之利。
“更何况
鄙视完张凡的资质后,苦道人脸上又是一沉,黯然道:
“以老夫如今的情况,便是想要夺舍,也是无能为力了!”
许是很久没有与人说话了,逮住了机会,苦道人竟然诣滴不绝了起来,将当年的往事,与火灵珠的前后因果述说了个清清楚楚。
当年,他苦道人是堂堂烈火宗的元婴老祖,传承的是上古之时,五行宗火脉的神通秘法,纵横一时,虽然称不上宇内无敌,但也少有人敢忤逆他的意思。
不想,宗门至宝火灵珠忽然出现问题,竟在其中诞生了自主的灵识。这还了得?
要知道,这般宝物中诞生出来的灵识,天生便能将宝物操控自如。发挥出最大的威力,更何况天生无物,只要有灵智之辈,无不渴望自由,火灵珠又怎甘再任由他们驱使?
这下就麻烦了,为了能重新掌握住这件宗门至宝,苦道人只好以身犯险,意图凭借他元婴期的神通,以元婴之体强行遁入火灵珠毛中,意图灭杀的灵珠子神识。
结果,,
再坚固的堡垒,也会被从内部攻破,几乎无坚不摧的至宝火灵珠,被灵珠子与苦道人在内里一场大战,竟然轰然崩碎,生化出了火灵之地这样一个奇妙的世界。
战之下,苦道人的元婴重伤。不用说脱离火灵之地回到躯体之中了。甚至连如何长久地存在下去,都成了问题。
灵珠子也并非无事,不过初生的灵识,就遭到了重创,也几乎湮灭
场。
可谓是两败俱伤。
无奈之下,灵珠子与苦道人的残破元婴彼此融合,方才生存了下来。
这样的结果,自然是双方都不能接受的了,于是此后的无尽岁月。双方争斗不休,彼此都想将对方消灭,却也都不能如愿。
也正是由于这种特殊的存在方式。苦道人才脱出了寿元的限制,竟然一直存活至今,可是这样活着,又岂是常人能接受的?
苦道人经此一事,还能始终保持神智清晰,不被灵珠子同化消融,已经是难得的好毅力了。
“只是,”
旁张凡听得有点无语。
“这苦道人嘴怎么这么碎啊!”
可能是这么多年惨痛经历造成的后遗症,苦道人那张嘴竟然一说起来就停不了了,罗凹嗦嗦一大窜。听得张凡脑袋一阵阵的发蒙。仿佛有无数只苍蝇在耳边嗡嗡嗡的直叫唤。
就在他忍不住要将苦道人的碎嘴堵上的时候,他的述说,总算是搞了一个段落。
“要不是有老夫在!”
“就凭你们几个小家伙,还有那几个三脚猫的什么宗师?”
“我呸!”
“也想奈何得了灵珠子,做梦去吧!”
结丹宗师,都成了三脚猫?张凡愕然无语,不过想想苦道人的身份。还真有资格说这句话,比较郁闷的是,结丹期的都是三脚猫了,那自己算什么?
想到在灭杀灵珠子的关键时刻,对方诡异地一停滞,还有当时灵珠子口中的叫嚣,都证明了苦道人所说无错,更何况,若不是这么多年与苦道人纠缠消磨,灵珠子的力量不知道衰落了多少,否则的话,
张凡只要稍稍一想,就不寒而栗,在初生不久,就能与一个元婴老祖斗得两败俱伤,若是这么多年休养生息下去,不知道会强到什么程度。至少,他们几个不要说灭杀对方了,能否全身而退都难说得很。
同时,明白了苦道人的状况后,他也就清楚对方为什么要暂存到九火炎龙珠之中了。
以他现在的情况,不过一残破的元婴,连夺舍之力怕都是没有了,若是落入了那几个结丹宗师的眼中,怕正是一块上好的肥肉,无论是暂时保留下来,还是献给宗门的元婴老怪,都是很好的选择。
如今力量衰弱的苦道人,正是炼制第二元婴一类的邪门法术的最好目标,便是张凡一见之下,也有拿他喂魔婴的冲动,就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略一沉吟,张凡忽然抬头。目视着苦道人道:“苦老,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第二百五十二章 种魔附神,协议达成
“苦老,我们做个交易如何?”此言一出,苦道人的死鱼眼中忽然闪过一道精光,张凡紧绷的肌肉,也陡然松了下来。
这其实是最好的结果了。
怎么处理眼前这个残破的元婴。这个问题张凡自火灵之地出来后一直考虑到了现在。
拿来喂魔婴?太暴珍天物了,再说三个魔婴如今已经是筑基期的修为了,最多不过提件到跟他这个主人修为齐平,也不过是中期水平。并不会有质的提高,不值得!
禁锢起来,等到自己结丹横峰或是凝出元婴再做处理?
也不是不行,不过太缓,而且不符合自己的性格,若是要如此选择。当初也就不会把天尸化作三个魔婴了。
最终还是如此吧,毕竟一个对一斤)残破元婴来说,最大的价值不是其他,而是对方一生修持,并臻至巅峰的感悟、理解、知识”,
这些对张凡来说,才是最珍贵的宝物,便是上古魔道秘法搜魂,也不可能将这一切榨取出来。
那,合作便是最理智的选择。
“晚辈以心誓为凭,若有朝一日能力足够,又不损及自身的前提下。必竭力护持苦老重获新生。”
限制多多,却更显诚有
苦道人盯视着张凡,眼中的赞赏之意渐渐转浓,少顷,忽然展颜。
“好!”
“老头子也必竭力相助于你!”
“有老头子的提点,想必能让你少走一些弯路。”
张凡闻言一笑,果然是人老精鬼老灵,苦道人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活的,他话还没出口呢就明白了。
协议一成,张凡的心中陡然轻松了下来。
“最后一个短板,补上了!”
他夭资普通,虽然比起那些没有仙缘的凡人要好上很多,可在大宗门中,也不过外门弟子水平,便是普通的修仙家族,也不会花大力气培来
好在他机缘足够,修仙十余年来,宝物多有,以外力相补,再也不让那些天之骄子们。
可是,有一样东西,始终是他的欠缺。
那就是经验!
修仙日短,见识必少,又没有师父在身边教导,很多时候不过是在暗黑中茫然前行,是对是错,走进是退,完全凭感觉。
现在还无所谓,若是更进一步。却是可能花费大量无谓的努力,将在本就崎岖的仙路上平添坎坷。
现在有了苦道人在身旁就不同了。只要他真的尽心竭力相助,以其经验体悟见识,必能对他多有帮助。
说定后,铜镜内外,两人沉默少顷,最后在张凡似笑非笑的目光之下,苦道人苦笑了一下,两手一摊无奈道:
“来吧!”
没头没脑的两个字,却让张凡的脸上现出了一抹微笑。
“果然是明白人。”
暗暗赞了一声,他也不客气。右手并成剑指按向眉心处,显然在运使某种神通。
两人之中,虽然苦道人曾经是元婴期的数峰强者,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张凡有是真正占据了强势地位,自然不会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协议就放过了他,肯定也是要有一些手段做保障的。
少顷,在苦道人的目视之下,张凡的手指缓缓自眉心离开,指尖上,一颗恍若黑水晶的晶莹珠子滴溜溜地旋转着,如有实质一般。
“种魔诀!”
苦道人惊呼一声,认出了这个神通,满是苦意的脸上,也显得郑重了起来。
片刻之前,他还在怀疑张凡能有什么手段控制他,甚至还有些不以为然,此时见得这“种魔诀”就明白了过来,脸上越发显出苦楚来。
“他怎么会这门神通的?”
个念头刚刚闪过,还来不及问出口来,便见得那枚黑水晶脱离了张凡的指尖,缓缓地飞了过来。
深邃而神秘,仿佛吸尽了所有光华的黑暗,破除一切迷障,透过镜面、龙珠,径直没入了苦道人的元婴深处。
种魔诀临身的时候,苦道人还本能地闪躲了一下,最终还是苦笑着停下来,任由它恍如一颗种子一般落入神魂深处,扎根、发芽。
见得如此,张凡略显苍白的脸上,顿时现出了笑意。
“种魔诀”这门神通虽然了的。可对元气的消耗也是惊人的,分离出那枚黑水晶后,只觉得身子徒然一空,仿佛所有的力量都被抽离了一般,匿乏与疲倦的感觉顷刻之间遍及全身。
这种感觉,非是身体上的疲倦,更不是灵力的枯竭,而是发自神魂深处的失落,好像有什么东西瞬间离开远去了一般,让人觉得空落落的。
代价不小,可没有这门神通保障,他还真不能放心。
虽说现在苦道人暂居在九火炎龙珠中,生死不过在张凡的一念间,可这不过是短时间的事情,谁知道元婴老怪到底有多少什么神通?毕竟那是一个玄之又玄,人间界巅峰的境界,就是有什么诡异的手段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要是在日后他恢复了元气,竟能摆脱张凡的控制从龙珠中脱身,或者干脆直接强力控制住了九火炎龙珠,那又该找谁哭去?
可是有了“种魔诀”就不同了。无论日后他臻至了什么境界,除非在化神之上更进一步,成为传说中的仙人,否则永远也无法摆脱他的控
。
这“种魔诀”虽然神效,可惜限制不小,只有对方完全放开怀抱,方才有可能真正种下,若不是苦道人处在如今这般境地,数千上万年的苦难摧折,否则以元婴强者的骄傲。也怎么可能让人掌控自己的生死。
“魂尊无量诀!”
昔日偶然得到的一本魔道功诀。不想竟在这个时候,发挥出了绝大的作用,“种魔诀”正是上面记载的一门神通。
记载《魂尊无量诀》的紫府天册,虽然因为还人情的因素交给了项明,不过其中的内容却是牢牢地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因为属性不合的原因,里面的主要法诀他自然是不能够修习的,可是一些神通之术却是不妨。
先前的三婴噬魂诀,还有现在的种魔诀皆是如此。
种魔诀乃是魂尊无量诀里面记载的一门控制之术,分离心中一缕魔念,形成魔种,然后种入对方的神魂核心之处。
魔种生根发芽之后,就会牢牢攀附,除非成就逞体内外重塑,否则决计杰法摆脱,若是有什么不如愚”发生。魔种的主人只要一个动念就会爆发,诣天的魔念瞬间吞噬所有,可说是一项极其强力的控制手段。
可惜的是,它的限制实在太大,便是强力压迫只要对方心中不愿,也无法种下魔种,因此并不为魂尊所重,在无量诀中不过一过偏门的小神通而已。
本来张凡也不曾在意它,不想在这个时候,却发挥出了巨大的作用。
若非有“种魔诀”在手,跟苦道人达成协议的事情,他或许还会犹豫一下,毕竟没有合适的控制手段。什么样的协议都是沙上城堡,空中楼阁,经不起任何外力摧折。
那种由不得他自己,将希望
寄托在他人身上的选择,却不是他能接
。
若真是如此,除非在极短的时候内学到合适的神通,否则张凡怕是宁愿浪费一点,便宜三个魔婴,也不会留一个随时可能爆发的恐怖在身
。
现在,自然一切都没有问题了。
片刻之后,张凡调息了几次。终于恢复了元气,而大日宝鉴的镜面之上,还在剧烈的波动着,淡淡的黑气仿佛开枝散叶一般,渐渐弥散。
良久,终于尘埃落定,苦道人愁眉苦脸地重新现了出来,很是不爽地瞪了他一眼,随即恶狠狠地道:
“来,来。”
“你小子会什么?都给老头子使出来,看看有什么可教的,好好保住你的小命。”
事情已然如此,苦道人也是认命了,顿时积极了起来,张凡早一日修为大进,他就能早一天脱困,由不得他不积极。
“败家子啊!”
声痛心疾首的怒吼,在石室中回荡。
张凡不由得缩了缩脖子,他的面前,一个虚影从镜面上探出脑袋和大半个胳膊,手指都快顶到了他的鼻子上。
“九火炎龙珠,这件至宝是这么用的吗?”
“居然当成储存火源的工具,败家也不是这么个败家法,你就是当成石头直接丢出去都比这样强!”
“就算担心那个什么南宫小儿。你不会学学那个阴阳人弄点镜光什么的?”
话里话外,怒其不争,张凡却只能苦笑以对了。
“哼!”
“这件宝物,就是拿来元神寄托都足够了,居然被你这么浪费,若是宝物有灵,早跑工”
“元神寄托?”
张凡耳朵一竖,疑惑地问道。
“你知道这么多干什么?”
苦道人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道:“这等你化神了再关心不迟。”
“大日真解?”
“真是妙法啊!”
“不过怎么好白菜都让猪啃了!”
愤怒的虚影又在飘了出来,绕着张凡上下飞舞,说不出的痛心疾首。
“大日大日,顾名思义都知道要身化太阳才能臻至巅峰。
“你看看你是怎么练的?晒晒太阳,吸收一下日光,再感悟一下就成了?”
“做梦去吧!”
“真是榆木脑袋,要不是有三重天和三足金乌法相支撑,一辈子都修不出什么结果来。”
“你看那月亮,亘古不变吸收日光,也不见得能吸出个花儿来,还不是冷飕飕的?再过个一亿年,它也变不成太阳。”
“想要练好这门神通,最紧要是寻个幽暗的所在,以自身显化光辉破尽阴霾,最终身化太阳才行。”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苦道人将他碎嘴的神通发挥到了极致,说起来就没有个停处,将张凡一身的神通修为从头贬低到脚,好似就没有个尽头。
前面关于九火炎龙珠的应用和大日真解的修炼,不过是管中窥豹而已。更多的噪音还如万千只苍蝇,不停地在耳旁呱噪着。
时间,张凡都有点怀疑,自己的决定是不是错了,找了这么一斤小话痨在身边,以后的日子还真是不会寂宾了啊!
不过此时跟前面他老人家追忆往昔峥嵘不同,话糙理不糙啊,每一次贬低调侃完,都会一句话点在根子上,指明方向,让张凡不得不低头手脚受教。
若非如此,张凡早讲这么不停呱噪的镜子砸到地面上一百回了,哪里还能忍受下去。
“真不愧是元婴老怪啊!”
张凡心中感慨,一是为了对方能一连窜话吐出来,一整天下来连斤。重样的都没有,这份神通,当真可怖可惧。
二则是真心佩服,随随便便看一眼。就能明白精义,一句话点出,就能让人恍然大悟。
这不是什么天资卓绝能做到的,耸是庞大无比的积累,高屋建瓶的眼光,两者合一迸发出来的火花。
从中也能看出,老头子虽然时不时地刺他两句,发泄一下受制于人的怨气,但还是真心诚意地履行协议。并不是虚应其事,这也就足够了。
好不容易,苦道人终于过足了足瘾停了下来,趁此良机,张凡猛地手掌一翻,一个青铜圆球落入手中,同时灵力灌输,霎时间光华大作,竟是遁入了混元球之中。
这一是怕了这碎嘴老头子,避避风头,二是听了这么多,也是好好消化一下的时候了,论衍化神通增进理解,还有什么地方比混元球里更合适的?
“嗯?”
苦道人刚刚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一回头,却见得张凡的身子徒然一空,好像有什么东西抽离了出去。
目光瞬间集中到了混元球上。稍稍感悟了下上面的波动,脸上顿时露出了恍然之色。
他是何等眼光,一眼就看出了这件至宝的不凡来。
“这小子
苦道人摇了摇头,叹道:“真不知道他是行等的气运?”
“宝物是一件又一件的,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没有露出来。”
时间,他都有些怀疑起先前的论断了。
“说不定,他还真能,”
大日宝鉴上下浮动了一下,复杂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张凡的身上,少顷。忽然无力落下,再见时,镜面上已然水波不兴,人影不见。
石室之中,重新恢复了沉寂。
第二百五十三章 山城喜宴,不速之客
清空万里。天高云淡,又是一个好天气六
清幽的小山坳中,锦簇花团。如茵绿草,也在第一缕日光的挥洒下。舒展开了身姿。
青嫩的小草,娇艳的花朵,翠绿的技叶上,尽数挂满了晶莹的露珠。似落未落,颤颤巍巍的反射出七彩的朦胧。
恰在此时,流光闪现,一声呼啸破空,带起的阵阵气浪,在整个山坳中拂过。
霎时间,绿草摇摆,繁华俯首,一滴滴露珠滑落,在地面上溅起无数的璀璨。
良久小山坳中恢复了平静。此时流光早已倏忽而逝,消失在了天际。
“苦老,有个问题,晚辈想了很久了。”
流光在云层中穿梭,声声排云破空爆鸣中,张凡的声音传出。
“你说便是,老头子听着呢!”
苦道人的声音,难得的竟有一种慢悠悠的味道,同时一斤。场景,在张凡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古木参天,下有一石桌。
仙风道骨一老者,品茗树下,悠然自得。
石室丰的几日,苦道人算走过足了好为人师的瘾头,此时听得张凡说话,不由自主地便摆出了一副为人师表的派头来。
“呵呵,这个”,只
张凡的脸上现出了一抹怪异的笑容,迟疑了一下道:“晚辈昨日”那个敦伦的时候。”
“苦老你没悄看吧?”
话里虽然带着疑问,可听其语气,怎么都像是在说“你一定是偷看了”
说起这个张凡就忍不住锤足顿胸啊,早就猜到苦道人隐身九火炎龙珠中,怎么偏偏就意乱情迷了呢?怎么都该先将大日宝鉴扔出去再说啊!
失足成千古恨呐!
“什么,”
苦道人仿佛被口水噎了一下,随即爆发。
“你说什么!”
张凡脑海中的景象顿时一变,一个老头子满地游走,咆哮如雷。
“老头子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情?”
“怎么可能!”
“不可能吧,”
说到后面,仿佛底气不足似的。声声渐渐小了下来。
“哈哈哈
声大笑,还有一个恼羞成怒的老头子怒吼之声,瞬间传遍了整个云层,吓得一只偶然高飞的苍鹰。一个倒栽葱直接掉了下去。
经过苦道人的点播,豁然贯通。又有绝无威胁之人陪伴左右,不再孤身一人,不觉间整个人都显得开朗了,竟也开起了玩笑。
秦州境内,葱岭山脉,一座山城坐落,仿佛虎跪龙盘,将一山之气尽数霸占。
五行家族,山城!
自将丹王家族一日被灭尽满门后,五行家族就取而代之,又攀附上了法相宗这棵大树。顿时在葱岭范围之内的偌大区域独大,更是建起了这座山城供族中弟子居住,真是好生的兴旺。
山城的核心之处,居住的自然是修仙的子弟,他们是家族的最大财富。也理所当然地享受着最好的资源,便是在平常的居所上,也体现出了不同来。
外围,如普通凡人城镇一般。遍布平民居所与各种商铺,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这里居住的,多是一些没有灵根的家族子弟,虽然他们无缘仙道,但在这里居住,至少不会有什么危险。有朝一日后代子孙中若是有灵根者。未必不能入住到核心区域,一生无忧。
除此之外,山城的外围处也不乏往来散修落脚交易,这葱岭范围,五行家独大,他们也没有别的选择。
可无论怎么说都是小地方,五行家的声誉和号召力与大宗门也是没法比,山城的繁华自然是不如真正的坊市了,更不用说接蹬摩肩尽是修仙者的那种盛况了。
今日却是不同!
山城之中,张灯结彩的,喧闹异常。
不仅如此,就这么片刻功夫。便接连有数到流光闪过,此起彼伏,连绵不绝,更有不少成群结队,不是整个家族一起出动,就是散修结伙而来,显得热闹无比。
张凡见得这般景象,摸了摸下巴。心中若有所思。
诛灭五行家这件差事,他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不过是顺便罢了。
他真正的意图,却走到濒海坊市一趟,这五行家所处的葱岭,正好在天柱山与濒海坊市之间,算是他们赶上了。
既然要做,就要一气解决,顺便一消心头之恨,报昔日追杀之仇。
本来按他的想法,无非是寻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摸上山城就走了,此时看来,却是有了更好的选择。
现在山城这么热闹法,显然是有什么大喜之事,方才引得了周遭这么多散修和小家族前来道贺,那样的话,五行家的精英核心之辈冷也会悉数到场,正好一网打尽,省得他还要费力寻找。
思定了后,张儿一四望。忽然神煮动,一个闪烁,拦在了两道破空而系引引影前。
那是一老一少两个修仙者,老者白发苍苍,少者乳臭未干,衣着打扮上看去就知道是普通散修,还是其中混得比较差的那一种。
见得张凡拦路,两人急忙落了下来。略一张望,登时脸色大变。
张凡并没有掩饰修为,筑基期的灵压散发出来,顿时让爷孙两个明白了他的身份。
“筑基期前辈”
老者吃了一惊,心中忐忑,一个筑基期到高手拦着他们做什么?抢劫?他有什么东西能让人看上的。
不敢多想,连忙上前一躬到地,结结巴巴地道:“见过这位前辈。”
说着还一拉孙儿,让他也跟着自己见礼。
张凡微微一笑,问道:“你们是去五行家山城?”
“是的。”
不是抢劫的?老者忙点了贞道:“五行家长孙娶妇,女方是雁北陈家。今天就是大喜之日了。”
“雁北陈家?”
那也是一个修仙家族,地位与五行家仿佛,一样是法相宗的附庸。
这些都是小事,反正他既然来了。无论对象是谁,那个什么长孙今天是注定做不成新郎官了。
“这么说你应该有请束了?”
张凡接着又问道。
“有的,有的,不过,”
“不过”后面就没有下文了。不是老者胆边生毛敢不说,只是他说不下去了。
股波纹震荡,一下子就将两人震晕了过去,却是张凡不想跟他们废话了。
随手一招,将老者的乾坤袋取到手中,从中摸出了一张请束在手中掂了掂,随即将乾坤袋扔回来老者的身上。
看这张请束,张凡就知道老者的“不过”是什么意思了。
请束不过是大红厚纸就成,上面印着几个烫金大家,八成是老者的姓名之类的东西。
这样的请束,若是在俗世中自是算得不错的了,可在修仙看来说,就未免太不入流了,显然这爷孙俩的地位不怎么样,得到的请柬也是最次一等。
张凡对此到是无所谓的很,反正他又不是去吃吃喝喝,将请束捏在手丰,他一个闪身,消失在了原的。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然走到了山城的大门处。
少顷,晕迷在地的老者醒了过来,晃晃悠悠地站直了身子,刚刚清醒了下头脑便神色大变,先是一摸地上的孙儿,见其无恙,连忙又检查了一下乾坤袋,并无缺失,这才松了一口气,感叹今天的运气。
被人打晕了过去,竟然只丢了一张请束,真是走了狗屎运了,忙叫醒了孙儿,两人一溜烟地远去了,至于山城处,更是看都不看一眼。
想也知道那里必有大事发生,若还往前凑,那就是傻的了。
此时,张凡方才递过请束,随着人流进入了山城。
个偌大的厅堂,张灯结彩。税筹交错,一片喜庆。
堂前,两个男子端坐,一个是正当壮年,器宇轩昂,另一个拉着龙头拐技,却已是毫孝老人。
老人的身旁,还站立着一个身着金色衣袍的中年男子,此时正满脸微笑地望着下方正向长辈敬茶的一对璧人。
先是毫董老者,继而壮年汉子。最后就是那名金衣中年。
人一杯香茗,轻轻抿了一口,随即颌首微笑,显然对敬茶的一男一女很是满意,尤其是毫誉老者,他脸上的皱纹都快聚成一朵花来。
他是应当得意,五行家偌大的基业。可说是他一拳一脚打下来的,现在又跟雁北陈家结了亲,可以想见。日后必有另一番发展。
“怕是看不到了。”
老者感叹一声,望了一眼身旁的金衣中年,“只能希望
儿子能争气点。有朝一日让我们五行家不用再看那些宗门的脸色。”
他咳嗽一声,正要说什么呢。忽然一阵骚乱,自厅堂之外传来。
“嗯?”
老者眉头一皱,猛地顿了下龙头拐权,大喝道:“怎么回事?”
“何人吵闹?”
在这葱岭一方小天地中,他是生杀予夺惯了的,一声大喝,颇有些上位者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厅堂之中,顿时噤若寒蝉,再无人敢说话。
外面,也安静了下来。
这安静,却不像是受老者声威所慑,倒有点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一般,戛然而止。
时间,内外俱静,一股无形的抑郁压力,在所有人间弥散开来。
“怎么?”
“金老爷子不欢迎在下?”
个悠悠然的声音传来,张凡面带微笑,漫步而入。
第二百五十四章 杀鸡牛刀,满门诛绝
“金老爷子不欢迎在下?”张凡面带微笑,漫步入内!
欢迎?怎么可能?
见他出现的情况,就知道必定是找茬来的,而选在这样的大喜之日前来,无论是什么纠纷,都已经是在赤裸裸地打脸了,不用一天的时间,五行家长孙被人搅了喜宴的事情就会传遍整个葱岭,成了那些散修们茶余饭后的笑谈。
敢这样做的人,又岂会没有底气?更何况张凡虽然脸上带笑,可是周身皆是森然的杀气,外面迎宾护卫的家族中人也半点声息都无,怕是遭了毒手了。
“必有所持!”
姜是老的辣,在其他人或惊诧莫名,或怒目而视的时候,金老爷子却收敛了怒火,慢悠悠地坐了下来。
他虽然不言,可是目光中一直在张凡的身上打量,似要看出的他根
来
张凡也不着急,毫不在意对方探寻的目光,只是在厅堂之中环顾了一遍,将所有的情况收入眼底。
来的人很多,也很杂!
前排的几桌上端坐的诸人,观其打扮气度都非落魄散修可比,估计是附近比较有身份的修仙者。后面的就逊色很多了,杂七杂八的都有。十有八九是趁着机会前来套近乎。结交情的,与在外面遇到祖孙两人相类。
此时场中虽然有百余人之多。不过却鸦雀无声,静待着事情的发展。
他们也不是傻子,讨好五行家族自然是想的,可是做出头鸟得罪人的事情也是不干的,看张凡气度不凡,又是底气十足的样子,实在不像是好惹的。
时间,堂中气氛压抑沉闷,让人生出呼吸不畅之感。
“哐当”
恰在此时,一声瓷器一类的东西被打碎的声音,在整个厅堂之中响彻。
此时的堂中,除了强行压低的呼吸声之外,就再没有别的声音了,也显得这突如其来的响动愈发的刺耳。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集中了过去。
那是一个看上去落魄无比的年轻修士,手上空落落的,胸前湿了一片。脚下碎瓷片遍地,显然是失手打破了酒碗户类的东西。
瞬间无数人的目光盯视着。几乎个个的修为都比他高,这年轻人哪里经历过这个,一时间手足无措。全身发抖,都赶上筛糠了。
“好了!”
金老爷子一顿龙头拐杖,低声喝道。
这一低喝,如闷雷一般在厅堂中回响,瞬间将所有人从突如其来的变故之中惊醒了过来。
随即他一摆手,止住了反应过来就要喝骂的儿子,目视着张凡,沉声道:“这个小兄弟,若是我五行家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错过今日,随时欢迎你上门指教。”
“今天是小孙大喜之日,要是不嫌弃的话,就请坐下来喝杯喜酒。”
“如何?”
他话音未落,底下一名有眼色的家族子弟就连忙起身让出了一个座位。
金老爷子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紧接着看向张凡,等待他的反应。
金老爷子一辈子嚣张惯了,除却在那些宗门来人面前装下孙子,其他时候,还真没有服过软,现在能这么说,已经是见得张凡无论衣着打扮。还是身形气度,皆是不凡,心中没底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多生技节而已,否则以他的脾气,早一拐杖抡上去了。
别以为那个龙头拐杖样式普通。乍看之下还有点配不上他老人家的身份,其实却是家族中唯一的一件中阶灵器,其上不知道染上了多少修士的鲜血,也岂是易与的。
金老爷子这般处理,自认为已经将身段放得很低了,便是一旁的来客,也认为五行家居然难得地讲了一次道理。
同时望向张凡的目光中也不由的上些许怜悯之意,他们多是附近的修士,对五行家一贯的作风了如指掌,自然清楚他们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错过今日?”
“错过今日就要你的命了年轻人。”
就在众人暗暗惋叹之时,张凡忽然一笑没有丝毫就坐或离去的意思,反而踏步逼上。
老头子说话虽然老道,但张凡可不是来作客更不是豁出一身剐来给他们难看的,他,是来杀人的。
“夺”地一声,一个令牌脱手飞出,径直插入了厅堂上方硕大的“福”字上,正是法相宗核心弟子的身份令牌,上面宗门特有的标志,在阳光烛火的映衬下,闪闪发光,耀眼夺目。
“五行家族,勾结外人,狂悖无道。”
“法相宗,张凡!”
“奉命诛绝!”
“无关人士,切莫自误。”
句一顿一步前,四句话说话,张凡已经傲然挺立在厅堂正中,目中带着煞气,从上前的几人一直扫到了所有的来客身上,话语中的凛然之意明白无比地透出。
感受到这股煞气,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若是真有人胆敢插手,他必然不会手软,一概诛杀!
其实也不会有人胆上生毛敢如此。法相宗那是什么存在,秦州数一数二的大宗门,此时喜宴还没正式开始,他们都没喝醉呢,怎么可能为了五行家族做此螳臂当车的蠢事。
当时,就有人离席其起,便是坐在最上前处接受两名新人敬茶的壮年汉子,也豁地站了起来,先是打量了一下那枚令牌,又看了张凡一眼,随即拱手行礼道:
“雁北陈兴,见过宗门上使。”
“不知
他想问什么张凡自然清楚,却没有跟他解释的兴趣,只是摆了摆手道:“陈家主若是为家族着想,该怎么做不用张某教你了?”
说着打量一下头上还罩着红盖头…训娘。继续道!“泣婚也环没结何做就看陈家辛的毛”了。”
陈兴脸色一变,却没有发作,深吸了一口气,连沉吟一下都没有,上前一步拉起新娘子,同时比划了一个手势,径直向着门外走去。
随着他的动作,厅堂之中数十人豁然离席,紧跟着他身后离开,显然都是他陈家的亲眷,或是看着他们雁北陈家的面子前来的散修。
偌大的厅堂之中,一下子就空出了大半。
“陈家主你
金老爷子终于也,绷不住了,猛地站了起来,大声说道。
至于他的意思是斥责还是挽留,就没人知道了,还不待他说出下文。陈兴的回话便从门件传来。
“金老爷子,这门亲事我们雁北陈家高攀不起,还是作罢吧!”
“张上使,若是有闲不妨到雁北一行,陈某扫榻以待。”
“就此别过!”
初始之时,声弃洪亮还在门外不远处,到得后来,渐渐远去,“别过”二字,已是几不可闻。
“好决断!”
“这才像一个大家族的掌舵人。”
这陈家家主见势头不对,立刻悔婚走人,连五行家的下场都不看一眼。可说是干脆利落至极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看,法相宗起意对付一个修仙家族,难道还有其他的可能吗?
因此这个婚他是毁得好无压力可言,丝毫不担心五行家翻身起来算旧账,这是吃准了他们没有明天了。
张凡暗赞一声,旋即看向了还停留在厅堂之中的其余人等。
“你们?”
“速速决断,莫谓张某言之不预!”
连五行家的亲家,实力在场中首屈一指的雁北陈家都弃之而去了,他们这些散修,难道还敢留下来参合进这滩浑水里面吗?
个个,连场面话都不说,最多不过一拱手,拉着晚辈等人争先恐后地离开,有些人与五行家有些亲戚关系的,还在心中嘀咕着是不是回去就断了亲事,该休的休,该召回的召回,总之是不能跟五行家扯上任何的关系。
天知道,片刻之前他们还在为有这么一门好亲戚而骄傲无比,恨不的逢人就炫耀一番呢。
“这就是宗门声线!”
张凡看着一下子开阔起来的厅堂,心中感触。
此时再堂之中,除去五行家族的子弟之外,竟是再无一个外人。
个都没有!
宗门声威,一至于斯!
他们甚至连张凡的修为都不曾在意,根本不考虑他是否有实力直接将五行家诛灭,就这么忙不迭地撇清关系,正是数万年积威所致。
开始,五行家的子弟还有拦阻的意思,不过在金老爷子颓然坐下,摆手示意的情况下,还是眼中通红,满脸悲愤地任由这些片刻之前还跟他们称兄道弟的家伙远去。
“张上使!”
待得众人走后,金老爷子拱了拱手。抱着最后一线希望
问道:“没有通融的余地了?”
张凡笑而不语,只是扫了一眼厅堂之中如临大敌的数十名修士,心中暗道:“这怕是五行家所有的家底了,正好一网打尽。”
“好,好!”
金老爷子眼中神光一黯,随即拍案而起。
“既然宗门不给我们活路,那就跟你们拼了。”
“还有何人,一起叫出来吧!”
说话之时,须发皆张,仿佛一只老去的雄狮,正在怒吼着捍卫着最后的尊严。
“哈哈哈
张凡忽然失笑,“对付你们,还要何人?”
“张某一人足矣!”
“好!”金老爷子怒极反笑,大喝道:“来人,让我们五行家好好领教一下宗门威风。”
“轰”的一声,厅堂大门,无风自动,轰然合上,堂中徒然暗了下来。只有艳红的烛火在风中摇曳,照出暗影无数。
张凡丝毫没有动容的意思,平静的看着数十名炼气期修士怒目而视。手持法器缓缓逼上。
“既然人齐了,那就动手吧!”
低语一声,张凡袖袍一挥,霎时间光华大作,席卷而出。
电光火石一般,金白色丝线从玄金裹服的袖口中抽离,化作漫天的光华,比若铺天盖地的箭雨,顷刻临身。
“啊啊叭…”
时间,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此时包围上来的数十名炼气期弟子,放在一般的小家族,自然是强大的力量,足以震慑一方了,可是在张凡这如疾风暴雨一般的打击之下。却是如此的脆弱。
不过转瞬,九成倒伏,剩下的一成。却是借着前方同族兄弟的遮挡。方才逃过了一劫。
他们虽然未曾生死,可是在这恐怖的一击之下,瞬间肝胆俱裂,便是手中的法器也拿捏不住,做出了相同的反应。
转身,狂奔。
张凡一经出手。向不留力,又怎么可能让他们跑掉?
才跑出一两步的距离,所有的幸存者几乎同时觉得胸前一寒,低头一看,却是一根金白色的丝线穿胸而过,鲜血喷涌而出,又不曾落地。在接触到丝线的瞬间,便被它仿佛有生命一般地吸附入内。
时间,一抹凄美的嫣红尽染。
“你
金老爷子一时只觉得胸口积郁。一口气几乎喘不上来了,心中大恸。
这些炼气期子弟,是家族的希望
、未来,不想就这么一击,尽数葬送。
虽然早知道法相宗派来执行灭门任务的必不是善类,肯定不好对付。派他们上前也有试探一二的意思,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一试探,代价居然如此沉
数十炼气期修士,连一息的时间都没能撑过去,而且死状凄惨。肉眼可见的,浑身肌肉转眼间萎缩了下去,仿佛一身的精华,都被那恐怖的丝线吸尽了一般。
更可怕的是,对方优哉游哉,仿佛闲庭信步,不过动用了一件法器。发出了一击而已。
“奚儿,走!”
不愧是饱经沧桑,在血腥杀戮中打滚了百余载的老人了,见此情况,他马上就判断出了己方的实力即便是全部加起来,也不是眼前这个恐怖的年轻人的对手,立刻做出了壮士断腕决定。
话音未落,他已合身扑上,竟是要以自己的生命,换取儿子的一线
机。
龙头拐杖上光华大作,一股锋锐至极的气息透出,在技头处凝成了一斤小龙头虚影咆哮而出。
却是一道龙形剑气。
“嗯?”
“有点意思。”
张凡神色微微一动,这剑气。他并不是没有见过,甚至修炼的方法他手上也是有的。
昔日矿洞一行,他就获得了五行家以五脏炼五气的法门,眼前所见的不过是更进一步,通过五行轮转。将一身灵力尽数转化锋锐的庚金之气。
让他感兴趣的却是,他们是如何将庚金之气凝成刮气的?
别看这两种属性的灵气看上去相差仿佛,实质上却有质的区别。
前几日在火灵之地中,张凡发出的那道金源剑气,也是通过强大到无可计量的金灵之气,强行压缩。方才产生质变凝成剑气的,这个金老爷子自然不可能如他一般凑齐那么多的金灵之气。
不过稍稍诧异,他也没有多想,手上一翻,一道紫色光华电射而出。
霎时间声声轰鸣,阵阵奔雷。电光闪烁中,紫电锥不避不让,径直迎着龙形剑气破入。
”
甫一接触,金老爷子便一口鲜血喷出,瞬间染红了霜白须发,眼中更满是惊骇之色。
击,只是一击,不仅龙形剑气崩溃,便是他爱若性命的拐杖状灵器也不停地颤鸣着,仿佛不堪重负。
“父集!”
恰在此时,一声呼喊,从他的背后传来。
“什么?”
金老爷子一回首,正见得儿子金奚的手上剑光闪烁,金光闪闪的剑气喷薄而出,瞬间从他的身旁越过,一剑刺向了张凡的前胸。
“完了!”
“五行家完了。”
时间,一生嚣张跋扈,在势力范围之内横行无忌的金老爷子忽然真正现出了老态,喃喃自语几不能自制。
次交锋,让他对张凡的恐怖实力认识得清清楚楚,而金奚又不曾听他的命令逃命,这么一来,五行家的希望
,彻底断绝了。
“哼!”
张凡身前一丈处,凌厉剑气四射,破空尖啸声声,长刮上光华炫目,在剑尖处有三尺剑光吞吐,来势汹汹,仿佛要将他一创对穿。
此时他正控制着紫电锥要给金老爷子致命一击,却是无暇理会此人了。
这个金奚的修为,不过与当日的金饬相仿,都是堪堪踏足筑基初期的程度,不值一提。
心中动念,袖袍微微一抖,随即不再理会,灵力一催,紫电锥上再次雷鸣轰响,速度快到极致,化作一道电光蓦然而逝。
“他
见得张凡好像没有发现他似的无丝毫反应,任由剑气临身小金奚的脸上猛地现出了一抹狂喜之色,本来不报希望
的薄命一击,现在看来竟大有可能建功。
这抹狂喜之色,不过持续了一瞬,马上就被无限的惊骇代替。
具身体,片刻之前还静卧在前方不远处的身体,忽然飞身而起,挡在了张凡之前迎向了剑气。
血肉之躯,自然无法阻挡凌厉的剑气,更何况接蹬而来的剑光,瞬间便四分五裂,碎成了一地残肢。
可是这还没完,此起彼伏,连绵不绝,一个个同宗兄弟晚辈,尽数从地面上弹起,挺着干瘪的躯体迎了上来。
“怀”
惊骇之色刚刚浮现,一声惨叫便从他的口中发出,低头一看,却是一件剑形法器,从他的胸腹之间穿了出来。
这件法器是如此的眼熟,不是他赠送给一个私生儿子的礼物吗?
强撑着要回过头去,看看给他致命一击的到底是何人,可便是这最后的简单愿望,也不曾实现。
几乎在他惨叫发出的同时,无数只手掌伸来,拽着他的四肢落地,旋即一个个扑上,瞬间血光四溅。惨叫之声戛然而止。
金幕,死!
“牵魂引魄!”
这门神通,用来对付金奚却是杀鸡用牛刀了。
另一把牛刀,却已化作紫电回到了张凡的手上,前方地面上,一斤,怒目圆睁的老者仰面朝天,胸前一个焦黑大洞,死得不能再死了。
他的身前,龙形拐杖的碎片遍布。这件陪伴了金老爷子一辈子的灵器。也随之而去。
张凡将紫电锥收起,环顾了下作用,心中感触。
曾经将他追杀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五行家族,如今看来竟是不堪一击,连全力都不需出,就顷刻瓦解了。
苦苦修炼,在此时鲜明的对比下。真切无比地见得了成效。
摇了摇头,张凡正要转身离去。方才踏出了一步,忽然神色一动,蓦然回首望向了厅堂上前处,尸体掩盖,沉寂一片的所在。
“还有一只小老鼠?!”
第二百五十五章 剑修传人,宝库剑种
张凡正待转身,忽然神色一动,望向了厅堂上前处。
那里,尸体层层叠叠的掩盖。一片沉寂,哪有片刻之前新人相对揖首敬茶的欢庆景象。
吸引他注意力的,也正是那堆尸体。确切地说,是尸体掩盖下的动静。
其下,还有一个活人。
虽然对方已经竭力收敛气息了。可是他的敛息术明显还不到家。隐隐波动的气血,又如何瞒得过张凡的感知。
微微一笑,张凡脚下一震,霎时间一声轰响,尸体翻飞,露出其下一袭瑟瑟发抖的大红衣袍。
正是一身吉服的五行家长孙。被他打搅了婚宴的苦主。
“不要杀我”
“求你!”
感觉到身上徒然一轻,同时眼前大放光明,长孙当即大叫一声,苦苦哀求。
张凡却是没有理会,此人在父祖拼命的时候,一不上前相助,是为不孝,无勇;二不转身就跑,反而藏身尸体之下心存侥幸,乃是不智,无决。
这样不孝无勇。不智无决之人,还有什么好理会的,若不是命好投了个好胎,甚至连先前堂前那些窘迫的散修都不如。
手掌一伸,灵气汇聚,一个半透明的手掌临空压下,眼看就要将他压成了肉饼。
恰在此时,这个五行家长孙忽然抬头大喊了一声,暂时保住了性命。
“宝库!”
“嗯?”
半透明的巨掌一凝,顿在他的额前不足三寸处,劲风下压将他满头的乌发吹散,零落地散在脸上。披头散发的狼狈无比,哪有大家公子春风得意的模样。
“我带你去宝库。”
“上使饶了我吧!”
这小子倒也有几分急智,张凡笑了笑,心念一动,巨掌轰然散开,凌厉的劲风四散,将那长孙的一身吉服划成了破布条,更在他的脸上带出了道道血线。
鲜血,顺着他保养得极好的俊美脸上留下,却也顾不得擦拭,只是点头哈腰,讨好地看着张凡。
“你叫什么名字?”
“晚辈金璃,见过上使。”
“家里的事都是爷爷跟父亲做主”
提到金老爷子他们两人时,金璃略微顿了顿,旋即一咬牙,接着说道:“都是他们做主的,不关小人的事情啊!”
“求求上使高抬贵手
他话还没说完呢,便觉得身子一轻。以为张凡又下毒手,正要喊叫的时候忽然屁股着地,眼前日光耀目,却是被扔出了厅堂。
金璃骇然回首。见得那扇本已紧闭的大门,不知何时已被融出个了大洞,一个玄衣身影从中踏出,手中捏着几个乾坤袋,依稀是父祖之物,俯视着他道:
“前面带路!”
至于去何处,自然是不用再说了。
“是,是小人这就带路!”
金璃眼见暂时保住了性命,松了口气的同时,连忙前方引路,绕开了不远处遍布的护卫尸体,向着后花园处走去。
“你若是有胆的话,不妨耍耍花样看看能不能瞒过本人的眼睛。”
小人不敢,不敢啊!”
金璃闻言一惊,连声说道,同时不由得侧着身子引路,生怕走得快了后面的煞星一时没跟上,怀疑他玩什么手段,那就要命了。
张凡见得他这般引人发噱的下作模样。不由得一笑。
此人的父祖,无论为人如何,至少称得上勇烈,不想虎父犬子。竟是生出了这么个东西来,不知道他们九泉之下知道了,会不会气得再爬
来
此时还留得他的性命,不过是为了所谓的宝库。
五行家族这样的修仙世家,几代人的积累也是不可小瞧的杀人放火的事情都做了,拨刮一番肯定是产不了的,本来还打算自个儿寻找,现在有人引路,那是再好不过了。
少顷,东拐西弯的,在金璃的引领下,来到后花园中的一处假山之前。
假山所处的位置极佳,藏风聚气,定花园诸景,布置也称得上精工小小的湖石堆积,竟真的做出了山岳之势。
“尖使,就是这里了。”
金璃回过身来,躬着腰身说道。
“嗯?”
张凡略一打量,也有点佩服这些修仙家族的小心谨慎。
到得此处,他方才隐隐感到波动,这波动还不很明晰,只觉得依稀自地下传出,具体的位置就不清楚了。
要是没有金璃带路,想要寻的此处。还真要花费不少的功夫。
“打开吧!”
张凡淡淡地说道。
“是是,这就开。”
金璃哪慢。转到了假山!后,不知在什么地方摸索了下,崛一升凶声响忽然自假山中传出。
少顷,假山之上,豁然敞开了一个大洞,幽深寒气透出。
“不错的手段。”
张凡暗赞一声,这处宝库内里怕是有什么隐气的阵法,将里面所藏物品的波动尽数隔绝,然帮在外部也没有使用任何幻阵之类的手段,而是以世俗的机关术为门户,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走吧!”
张凡说了一声,旋即当先走了进去。
金璃站在黑幽幽的洞口外,脸上神色变幻,数次往外面望去,最终还是没敢,乖乖地跟在张凡的身后入内。
无论是他先前的迟疑,还是后面紧跟在身后的动作,张凡都恍若不觉,只是沿着菌道前行。
菌道之中,也并不是漆黑无光的,在洞口甫一打开的时候,一盏盏铜鱼灯次第亮起,仿佛一条光龙,通向了菌道的最深处。
漫步其中,张凡也不由得佩服五行家族的谨慎来小心到这个地步。连最基本的萤石都不曾装上,反而以油灯照明。
“可叭”
张凡略略回首,看了眼在身后亦步亦趋的金璃。
“有此不肖子孙,便是真有什么漏网之鱼,想要东山再起,也再无助力了。”
若是这个宝库能留存下来,后代子孙中又有英杰的话,在废墟之中重建辉煌也未必不可能,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地下的先人又怎知后代子孙如此不肖呢?
这莆道并不如何长,毕竟一个隐藏的宝库而已,若是建得恢弘了反而引人注目,不过片刻功夫,便已到了尽头。
眼前。一处宽敞的石室现出。
张凡稍稍打量了一下,石室之中的情况便尽收眼底了。
石室正中,三个巨大青网木落地大架摆放着,尽头处,一扇石耳隔绝,显然其后还另有玄妙。
那扇石门暂且不论,便是这三个青网木架上的东西,放到外界,也能够引起一些震动了。
上面,尽是法器。
三个木架,分别摆放着大量的低阶、中阶、高阶法器,其中中阶最多,高、低阶最少。
能收存在此处的低阶法器,都是颇有一些玄妙的,也正是这些,最让张凡感兴趣,触类旁通之下,也多少能有所得。
至于中、高阶法器他却并不放在眼里,真正的上品都在他手中的乾坤袋中了,这些不过备用的货色。在他的眼中,还不如那些有些创意的低阶法器来得有用。
不过不管如何,来得此处自是没有客气的道理。
张凡袖袍一挥,所有的法器尽数飞起,如倦鸟归林一般,纷纷投入了他手中的乾耳袋里。
随手一扎,收好,这些东西对他本身虽然没有什么稗益,可是怎么说也是一笔财富,不拿白不拿。
旁的金璃见得他这般如狂风过境一般将所有的东西洗劫一空,也只是暗暗咽了口唾沫,却是连抗议一声都是不敢。
张凡更是不管他的想法,径直走向了石室尽头处的那片石门。
手掌搭上,灵力灌入,一声轰鸣,偌大的石门洞开,五行家族最后的家底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入目所及,先是三个足有一人高的木箱,棱角镶铜,遍刷朱漆,看上去厚重如山,不需称量便觉沉重。
在这三个大木箱的一侧,还有一个只有恍如梳妆盒大小的小盒子。
小盒精致典雅,竟似上等的木料镶嵌美玉制成,显然收藏者对这盒内的东西重视远远高于大箱中所藏之物。
这些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张凡也多少心中也数了,也不多看,只是衣袍一挥,带起无形的气流,在三个大木箱和小盒子上拂过。
看似清风拂动,洗若无力,可是落在木箱及盒子上,却使得无论沉重的木箱还是轻灵的盒子,尽数不急不缓地张开,步调一致,在张凡收起袖袍时,恰恰都张到了极致,露出了其中所藏的东西。
这一手,看似轻易,却是力量掌控到了极致方能做到。
大箱子一经打开,光华璀璨。非是他物,竟是满满三个箱子的下品灵石,神识一扫,便知其中所藏不下数万之多。
小盒子里的更是不凡,足足二十颗中品灵石,在盒内整整齐齐地摆放着,看上去晶莹可爱,再加上精美的小盒子映衬,一下子就显得尊贵了不少。
别看只是中品灵石,一个小小的修仙家族,能有如此积累,便算是很不错了,普通的筑基修士,一辈子都不见得能弄到几块,也只有像童姥姥那样的结丹宗师,才偶会得到几块上品
“火甘,也不讨珍藏而凡。修炼所用,中品灵石足矣!“果然是修仙家族累世数代积累,不可小看啊!”
“就是一些顶尖的筑基修士。也未必能有这么多的财富。”
张凡一边暗赞着,一边如前方一般施为,不过片刻,所有的箱子盒子就都空空如也了。
这些灵石数量不少,再加上前次击杀童姥姥,连她打劫而来的,还有一个结丹宗师一身的积累尽数入手。总的算起来,张凡的身家怕是远远超过了普通的结丹宗师了。
大发了一笔横财后,他有心打量其他。
这个密室之中,并无太多东西,除却这些灵石之外,只有一个庄严肃穆的案桌,在右侧摆放着。
案桌之上,依次排列着他们五行家历代的灵位,这些本没有什么,不过在最上前处,却有一样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嗯?”
“这是
柄断剑,笔直插入,排在所有灵位之上,仿佛它才是五行家真正的先祖。
感受着断剑上的气息,张凡的神色,渐渐凝重了起来。
这插断剑乍一看,不过普普通通。没有丝毫灵气波动,神识一扫,更是凡铁铸就,便是普通的江湖人士手中宝剑,也不逊色于它。
可是,这只能瞒瞒那些愚人。断发之上的气息,却明白无比地述说着它曾经的不凡。
凌厉网猛,无坚不摧,一剑问天,所向披靡。
这不是任何实质的力量,是一种心念的残存,历经沧桑而不改,可想而知,全盛之时的威风。
“剑修!”
声惊呼,直接在张凡的心中响起。脑海之中,也随之幻化出了苦道人嘴巴大张,不敢置信的形貌。
“剑修?”
“果然!”
张凡暗暗点头,虽然他也心中怀疑但毕竟见识不足,此时经苦道人一言确认,方才再无疑虑。
先前在厅堂之中,见得金老爷子施展出来的龙形剑气,他就有所怀疑了,现在见得这柄残剑,更是确认,这五行家族,必与当年横行一时的剑修一脉有关。
“好气运啊!”
小子,你的气运,老头子我生平仅见,更胜任何无上资质,这才是真正的天地所钟!”
“嗯?”
张凡眉头一挑,对苦道人多次提及的气运一说并不如何理解,也不曾见诸任何典籍,可惜此时却不是细问的时候。
只是沉吟一下。神念传音道:“苦老,是不是还应该有一样东西。”
说到这里,他也有些迟疑,毕竟剑修一脉,不知为何,让普通修仙者忌讳不已,流传下来的资料并不是很多,只是片鳞半爪的提及了一下。因此他也不敢肯定。
“没错!”
“你小子还算有点见识。”
“是剑种。”
“逼那个可怜的家伙交出来暖”
张凡暗暗点了点头,随即望向一旁手足无措的金璃。
“啊!”
金璃方一他一对视,就被其眼中似笑非笑的神色刺了一下,感觉仿佛周身赤裸于闹事之中,再无任何秘密可言。
“还不交出来?”
张凡漠然的声音,瞬间充塞他的耳中,金璃的脸上猛地一僵,抽动了台下,讪讪然道:“上使说得是什么?小人听不明白?”
“不明白?”
张凡一笑,森然道:“歹种!”
“需要张某再帮你回忆一下吗?”
“不用,不用了。”
话音未落,金璃便仿佛给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一下子蹦了起来,连连摆手道。同时他望向张凡的目光之中更满是恐怖的意味,不知这个煞星是怎么知道他们家中的绝密。
“我这就取出来!”
满脸苦涩,金璃的动作却不敢丝毫迟疑,在某处隐秘的所在拨弄了一下,旋即轰隆隆的声音,瞬间在狭窄的石室之中响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