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陨落,逃!逃!逃!
难免,二尸道人和霍老夫人两人的点势瞬间攀系巅畦
烈烈风声乍起,在两人之间回荡。
假丹修士全力施为,顿时激其四方灵气紊乱,泾渭分明分明,交织争锋不已。
方魔气漆黑阴森恐怖,一方银光闪耀冰凝霜冻,一黑一白,一阴一寒,哉分天地。
阴沉魔气之中,三尸隐现;彻骨冰寒内里,寒烦盘旋。
若有灵性一般,两人你来我往,搅乱灵气化形互相试探了一番,竟成平分秋色之态。
这般恐怖的魔气和寒气辐射开来,逼的张凡等人不由得又连退了数步。略略波及,便使人神魂震动。内外寒彻。
退后的同时,张凡神色一动。回首望去,却见红日不声不响地,竟已退到了云床边上。
自始至终,云床上的三件宝物一直触手可及,但却没有人敢动上分毛
因为众人心知,无论是他们几个本身,还是不远处正交锋的两个假丹修士,都不可能容得有人将宝物取走。
只要胆敢过界,必成众矢之的。绝无幸免之理。
此时红日敢于出手,自然是如张凡一般,心知两个假丹修士肯定会先解决他们这些小老鼠,方才有可能真正相拼。
既然不可能渔翁愕利,与其等他们先动手,然后毫无还手之力地憋屈而死,还不如浑水摸鱼,趁现在众人注意力不曾集中在他身上的时候。卷起宝物先跑。
若是侥幸逃出,寻个地方好好消化一下,闭关个几个年,未必就还会怕了三尸和老虔婆他们两个。
近了,只差三尺,他便可触及上面的三件宝物。
恰在他两眼放光,心情紧张激动的时候,对峙之中的两个假丹修士忽然转过头来,或戏德或残忍地将目光投向了他的身上。
张凡见状心中一沉,知道先前的想法并没有错。
红日的举动够小心谨慎了,混在众人之中借躲避之势退到云床边上。若非一直关注着他,即便离得这么近,张凡也未必能察觉到不对。
更何况三尸道人他们两人,面对的可是同一级别的假丹高手,若真的有心开始动手,又怎么敢分心关注其他?
显然他们两个早有默契,先前声势浩大的交锋不过试探而已,打的还是先清场的主意。
张凡心中动念苦思对策之际。红日也感受到了他人目光中的杀意,不由得悚然而惊,心中恐惧的同时,怪叫一声,全力发动。
小无垠沙漠,荒凉废墟,落日余晖,狂沙漫天。
曦日暗红,灰蒙蒙,暗沉沉。无光照天下之恢弘,无驱尽阴霾之正大,反有无边邪火挥洒。
寂灭荒芜,末日世界的太阳。邪火暗日。
张凡目光一凝。到得此时,才算是见得红日真正的功法特点。
无怪他凯觎大日真解了,他的功法真谛即为邪火暗日,若是再结合光明正大的大日精髓,从中有所领悟的话,阴阳调和,正邪兼具,未必便不能自成一派,更进一步。
旋即,张凡手指一动就待出手,却又见得红日接下来的动作!不禁眉头一挑,暗暗缩回了踏出的脚步。
他,太贪了!
此时的红日,浑身暗红邪火舔抵,看上去仿佛即将毁灭的世界,最后的夕阳一般。
微微震动之下,如日秤一般的邪火凝线,卷向三件宝物,看他的样子,竟似要将其一网打尽,一个都不留下。
见此,张凡便知他死定了,也彻底熄了插手的心思。
果不其然,就在红日的脸上现出喜色,火线刚刚触及到三件宝物,席卷之下使得它们微微颤动似要飞起之际,突变忽生。
“找死!”
四个声音同时响起,三尸道人的三个分身同时怒喝,霍老夫卢苍老的声音转尖,声浪如波涛一般,瞬间卷入大殿之中回响不断。
声音刚刚入耳,一只如玉白骨的足踝从魔气中显出,重重踏下。
霎时间,地动山摇,“咔嚓咔嚓”的骨髅震动摩擦之声响起,由魔气凝云中直透地表之下,旋即蔓延而出。
转瞬之间,密密麻麻的白骨破开殿内坚石地砖,如牢笼一般将红日紧锁。
仿佛从九霄云外跌到地狱深处。红日脸上的喜色顿时转为骇然。
白骨牢笼锁住的,不仅仅是他的身体,还有灵力神通。
在他惊骇的目光注视下,一团灰白色中带着绿幽幽的光泽蔓延,如有实质一般,将他的周身的火焰神通束缚,连那三条触及宝物的日饵火线都不例外。
三件宝物上的颤动欲飞之势,也瞬间停止。
不过刹那,红日脸上的惊骇之色转为决然,长啸声中,无量邪火汹涌澎湃,暗红之色将他全身乃至周围方圆丈许尽染,好似即将大破灭的荒芜世界,最后的疯狂一般。
这当是一种燃烧芒
““”秘术,瞬间爆发出来的感能凡然远谗超对了筑基中期修畔皿旧的水平。白骨、灰白色光泽尽数破开。长啸声达到数峰之际,红日重获自由。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个偌大的甥吻,突兀地出现。顷刻之间塞满了他的视野。
旋即,仿若置身无尽冰雪世界。他的眼睛中顿时充满了银白之色。
天河到垂,甥吻之中,一道如水般的寒气洪流冲出,瞬间将红日淹没其中。
没有冰凌,没有霜雪,只有最纯净的冷意,最精粹的寒气,席卷而下,视荆棘日轮如无物,破光罩邪火似等闲,哪怕灵气火焰,一概冰封冻结。
击之后,银光闪动,盘旋寒甥划过一道流光,重新化为甥杖落入了霍老夫人的手中。
原地只留下,一个遍布霜雪的人形,张牙舞爪的火焰、高悬半空欲轮转的荆棘日轮尽被冻结,诡异的通过块块冰凝连接到了一起。
那一刹那爆发出来的寒气是如此的恐怖,仿佛在大海之中,以无上巨力劈开一道通路一般,如今力道撤去,巨量海水填补,声声爆鸣声在空中骤现,旋即裂帛般的空气撕裂声不断,带起巨大的风压横扫。
层层冰雪被风刀刮下,露出了内里,红日如结晶一般的面容。
惊骇、恐惧、绝望,,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在那一刻被凝结封印。永远地留在他的脸上。
见状任何一人,都明白红日生机已绝,无论先前关系如何,此时都不由得生出兔死狐悲的黯然之感。
这么一个纵横数十年的筑基修士,就这么轻易地在两个假丹修士的一击之下
不知汹涌填补而来的风,还是内部结晶的血肉影响,毫无征兆地,从荆棘日轮到邪火再到红日身体本身,忽然寸寸开裂,在密密麻麻的裂纹出现的瞬间,轰然倒下。
地面之上,落雨般的结晶凝冰碎块无数,混杂在一起,竟看不出来处。
红日的死,并不能让三尸道人和霍老夫卢的脸上,露出哪怕一丝额外的表情,不过淡漠地望了一眼。随即目光转向,凝到了张凡的身上。
被两道如有实质的目光刺入,张凡心中顿时一凛,见得红日的下场。拼死一搏的心思淡去,只余下如何逃生的念头转动。
幸运的是,两个假丹修士一时的合作之后,又恢复了对峙的局面,并没有立刻对他集手。
沉默少顷,三尸道人的童男分身忽然开口道:“老姐姐,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是老鼠总是要打洞的,我们不如先清理再叙旧情如何?”
霍老夫人闻言论笑出声,目光冰冷地在张凡等人身上一扫,其中杀意不言而喻。
感受到两人毫无掩饰的杀意,在霍老夫人干瘪的嘴唇颤动开合之际,张凡眉头一挑知道再无拖延之法了。
就在此时,他眼自的余光却见得曹煮携着水无月,两人正在缓缓后退。想及他在殿外的小动作”中顿时一动,大声喝道:“曹道友,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娃娃、霍俪两人都在那一边,有她们在对方当能明白过来,曹煮别无选择。
此话一出,顷刻之间众人各有反应。
曹着先是愕然,随即满脸怒色几欲将张凡生吞活录了;两个假丹修士一怔,继而不屑冷笑;张凡面色不变身子不动,内里却已将灵力运转到了极致,整个人出现了一种沉凝极静的状态,仿佛在积蓄着力量,等待着爆发的一刻。
霍俪神色一动,樱桃小嘴张开,一句提醒已然到了嘴边。
曹煮见状虽然心中大恨,却又怎敢怠慢,也只得被张凡利用一次了。
手印翻飞,灵力汹涌,大喝出声:
“五行封灵阵,起!”
切宛如当日,五行光华骤起、流转、交融,白云浓雾覆盖。
“锁!”
“伏!”
“非!”
三字连绵喝出,灵气锁链缠绕。禁制浓云压顶,五行灵力尽封!
顷刻之间,殿外四人,尽数被笼入五行封灵阵中,一概封印!
做完这一些,张凡和曹煮的脸上却不见任何的欣喜,即便是再自大的人,也不会认为这样一个阵法,便能将假丹修士如何了。
张凡深吸了一口气,准备良久的神通法术蓦然发动,却不是攻击,
逃!逃!逃!
第一百五十二章 生路,一线死活!
张凡的每一个毛孔,每一寸皮肤,每一处发梢,甚至玄金襄服上的每一抹流光,都喷出泛起金黑色的火焰,将整个大殿点亮。
这火,与红日的邪火不同,甫一出现,便有无视一切的霸道,带着驱散所有阴霾的光明正大,瞬间将洋溢在周遭的暗火邪气、阴森鬼气、彻骨寒气尽数扫除。
火焰之中,三足金乌长啼展翅。两翼之上火焰转炽,缓缓包拢。
乌融火!
张凡的身体,在金乌羽翼的包裹下,漆黑而染金的火焰围拢内,渐渐消融化火,再不复本来形状。
这还是他筑基之后,第一次施展这个法相灵诀,威力与炼气期时相比。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几乎只用了一息的时间,三足金乌、张凡,皆消失不见,大殿之中。只有一团黑底金边的烈焰在熊熊燃烧。
他的速度是如此之快,当其时。三尸道人等四人被封印,曹煮忙着加持阵法和对他怒日而视,几乎所有人都被牵制,他便做出了下一步的动作。
漫天红毙,收敛,火焰燃烧骤然暴烈,旋即目不可见地化做一道红光一闪即逝,比声音更快,比狂风更猛烈,就这么直直地掠过了云床上方。
在那里微微一顿,火红虚影闪过。云床之上,紫衣老者手中空无一物。膝前火红圆球不在,只余下寒甥玄玉佩,孤零零地摆放着。
就在他掠过云床上空停顿的那么一刹那功夫,一声爆裂之声乍起,恍若开夭巨斧猛然劈下,撕裂所有一般。
不用回头,张凡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从头到尾,可曾有两息时间,他们竟已破开了五行封灵阵。
哪里敢再耽搁,火焰爆燃之声响起,隐隐乌啼回荡,整团火焰再次消失,空中仅仅留下微不足道的微弱红芒闪烁。
铜镜,如日轮般高悬的铜镜。在融火的张凡眼中,无限的放大,上面的每一丝裂纹,每一片碎块,都充斥了他整个视野,仿佛要将其整斤小吞没一般。
沟通地火,接连火山,其后岂无通道?
火焰虽非实质,但几万年来一直被这件不知级别的异宝吸引,沟通不断,燃烧不尽,其后哪怕是火铜金精制成,也能融出一条路来。
这也是,他唯一的生路!
日轮铜镜之前,火光敛收,重新汇成了一个燃火的人形,还未稳固,一口精血已经喷出。
半空化为血雾,又凝聚成金乌之形,与凭空浮现三足虚立的法相应和着,火光再起,两翼大张。
此时,身后的攻击也接路而至,无片玄耽搁。
声难辨何人的怒吼响起,随即两个破空之声传来。
前者满是尖啸之音,传入耳中,恍若一个巨大的苍蝇拍以极速哉过天际,声音方才入耳,在张凡的神识中,立刻勾勒出一副骨架飞奔前进的景象。
后者刚刚出现,空中便尽是刺耳呼啸之声,极尖极锐极速,声声网网传至,一柄白骨长枪已然电射及身。锋锐无比的枪头。更是堪堪戳到他的背心之处。
白骨长枪之上,阴魔鬼气缠绕,黑白相间交杂,更隐隐有鬼哭之声
。
若被这样的长枪戳中,即便张凡已经是筑基修士,也绝无幸理。若在往常,他早已趋避闪躲了,偏偏法术正进行到关键时刻,能否逃得性命全靠此一击了,又如何能被打断?
好在虽没有料到他们来得如此快法,但既然敢如此作为,又岂能没有准备?
心中动念,腰间墨玉佩上乌光一闪,一个黑色光罩浮现,挡在张凡与白骨长枪之间。
“砰!”
势不可挡的白骨长枪,硬生生地被挡在光草之外,不仅不能给咫尺外的张凡以任何伤害,甚至还被反震之离弹回,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射而出。
“虹”
两声惊咦声同时从身后处响起,正是三尸道人与霍老夫人。
白骨长枪一击的威力他们都是清楚的,此招看似简单朴实,其实乃是三尸道人白骨分身的看家本领。可说不使用碎丹一击的话,几乎可算是筑基期巅峰全力一击的最大威能了。
这样的一击,即便是将对象换成霍老夫人,她也不敢硬接,虽然伤她不得,但阻其锋芒,延缓行动是做得到的,不想在眼前的小辈身上。竟然全无作用。
“发出这光罩的是何宝物?”一样的疑问,同时在两位假丹修士心中浮起。
这样强度的光罩,自然不是一个筑基初期的小辈所能施展出来的,想来当是借助了什么宝物方能如此,这种程度的宝物,已经足以引起两人的垂涎了。
他们若是知道,这黑色光罩别说是筑基数峰威能了,哪怕是结丹宗师的随手一击都能抵挡的话,只怕吃惊程度还远不止此。
毕竟是久经风浪的强者,他们稍稍惊讶之后马上恢复了常态,三尸道人更是冷笑出声:小辈,别以为这样本座就拿你没办法。”
说话的时候,他并没有
“正”必的掌骨上黑气缠绕,重量地一掌,击到了白骨长枪的枪柄处。
顷刻间,白骨长枪倒射之势顿止。微微一凝,随即化为一道流光电射而出,再此撞击到了光罩之上。
“轰”的一声响起,光罩稍稍波动。旋即平复。
见状三尸道人也不失望,不明的晦涩咒语之声响起,语气同时两条手臂之上黑气浓郁,伴着他的咒语声当挥臂的动作,黑气脱手飞出,投入到了白骨长枪之中。
黑气入内,长枪剧震,旋即一声轰鸣,顷刻碎裂散开,化为一道细碎骨片洪流,围着黑色光罩不停的上下瘪绕、摩擦。
刺耳到牙,使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蓦然响起。
碎骨洪流如亿万把小刀。不停地在光罩之上削砍着,片刻前还牢不可破的光照顾时摇摇欲坠,剧烈颤动不止。
这招若是放在别处,还比不得白骨长枪威力惊人,当在此时。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三尸道人不愧是一生杀戮无算的强者,瞬间看破了这个光罩的弱点。
强度够高,但毕竟不是本身激发而出,必然有持续时间的限制,时间的长短更是取决于发出光罩的异宝中存储的灵力量。
而这样类似钝刀割肉的法术。正是短时间内消磨灵力的最佳手段。
果不其然,本可支持三息,按张凡预计足可撑到他施展完手头法术,脱身而出的黑色光罩,不过区区两息不到的功夫,便轰然破碎了。
此时,碎骨洪流在盘旋不断消磨光罩的过程中,变得愈加的细碎了。看上去俨如沙尘暴的白骨粉末,将张凡整个人包围其中,在光罩消失的瞬间,更是骤然紧缩,仿佛要将其深埋其中一般。
当其时,张凡的法术,只差最后一步,便要完成了。
只差一步,不到一眨眼的功夫。偏偏却连这点时间,都无法再支撑。
白骨尘暴遮天蔽日,处身其中的张凡幽幽一叹,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之色,行动间却无丝毫犹疑。
最近的一片碎块,堪堪抵近他的鼻尖,剩余的白骨洪流,眼看就要将其淹没的时候,情况徒生变化。
“万载流燎,移形换个,替代之术。”
“叱!”
语速极快。如清泉流动,却字字清晰,声声拔高,到得最后如洪钟大吕一般响彻。
旋即,一轮大日浮现,下有奇花一朵,洗若时间停止一般,缓缓绽放开来,将顶上大日环抱。
“妾!”
时间加速。仿佛要将先前的停滞一概补回,碎骨洪流顷刻塌陷,将内部的一切撕得粉碎。
三尸道人的脸上却不见喜色,他清清楚楚地见得,洪流之中,只有残花一朵,零落成泥。
前方,碎骨洪流之外,火光乍现。张凡重新现出了身形,与此同时。身前身后两个三足金乌的虚影蓦然破碎,化作无数的光点投入到他的体内。
终于,成了!
三息时间,如过万年。
金乌融尖,张凡以一口精血为代价,将这式法相灵诀催发到了极致。
日,长虹!
日轮铜镜一声悲鸣,残破镜面。寸寸碎裂。
“给我留下!”
眼看张凡就要没入其中,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一直旁观的霍老夫人终于在关键时刻出手了。
甥化形,云龙探爪!
霍老夫人岂是霍俪能比得的。同样一式,在她手中使来威力何止倍增。
凝碧龙爪呼啸而来,经行处。冰封一切,凝固所有。
“哼!”
没入日轮铜镜大半的火团旋转。隐隐一个人形现出,屈指成爪,遥遥相对。
声乌啼,蓦然响彻。
乌神爪!
仿若破开一切迷雾,现出真容,无量火光之中,一只金焰遍布的乌爪缓缓探出。
整今天地间,骤然暗下、静起。所有的光亮,所有声音,仿佛都被半空中交击的两只巨爪
吸微
“轰隆
声仿佛惊雷一般的声音响起。两只巨爪同时崩散开来。
寒气散逸。火光遍布,整个大殿,阴阳隔绝。
声闷哼,在火光中响起,随即整团火焰如借风势。以极快的速度倒飞而出,投入到日轮铜镜上的破洞中。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在这过程之中一道火线如游龙一般,窜向了云床之上。
“砰”的一声轻响。在此时的大殿之中,是如此的微弱,却又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土石纷飞之际,一块玉佩,在半空中翻滚,落下!
第一百五十三章 脱身,星碎群岛火山!
必佩翻飞,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霍老夫人、三尸道人,两人的目光如炬,再不在张凡的身上,眼中除了玉佩,便只有彼此。
与此同时,最后一道火光闪过,消失到了日轮铜镜破口处。
这时候,便显出了张凡与红日的区别了。
贪之一字,人皆有之,在于自制也。
若是他贪心不足,连寒蝼玄玉佩一起席卷,只怕第一时间就会如红日一般,面对两人的全力一击。
到得此时,更不可能利用它吸引众人的注意力逃生。
即便是能逃走,也将面临不死不休的追杀。
又是何苦来哉呢!
大日真解、火红圆球,论真正价值也许加起来也比不过寒煽玉、佩,但是对张凡来说,足够了。
两个假丹修士,强敌在侧,决计不可能在他的身上使用碎丹一击,这样的话,他逃生的可能性几乎达到百分之一百。
若说有什么失算之处,就是终究小看了假丹修士的强大实力,一丁点时间的差距,导致浪费了一朵万载流膛。
深深地回望一眼,所有火光敛尽,张凡的气息,彻底在大殿中消失。
同一时间,曹煮怨恨和不甘的面容,亦被无尽波涛掩盖,大河滔滔,席卷而出,大殿之外,顿成水域。
水无月,这个一直在藏拙的女人,终于在关键时刻,使出了手段。
可惜,这个手段,也只能用来逃生。
借着张凡制造出的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水无月与曹煮,伴着无量碧水,消失到了远方。
三尸道人与霍老夫人,此时已经无暇顾及这几个小辈了。
地火通道之中,张凡融火化虹疾行,不过瞬息,已然里许。
身后。隐隐波涛滚滚、怒叱暴喝、裂骨碎冰、狂风呼啸,”
随人远去,渐渐不闻。
秦诽海疆万里之遥,有一群岛名星碎。
传上古之时,天外星陨于此,碎裂成大小数十余块,遂成此群岛。
星陨岛,个于群岛的最中心处,也是岛群之中最大的一个。岛上多产珍惜炼材,数万年发展,渐成海外修士集散之处。
上有一大城,巍峨屹立,声名远播。修士多有往来络绎不绝。
然星碎群岛之中,并非所有的岛屿,皆有这么好的的条件。有不少荒凉贫瘾,少有出产之岛,如海外其它小岛一般,少有人踪。
即便是群岛之主星君席策,也不曾将它们放在心上,只是派遣一二门下弟子为使驻扎,算是宣示主权罢了。
夏炎岛,便是一个这样的岛屿。
此岛上一火山,长年烟雾不断,炽热高温散布,四季炎热如盛夏,因此得名。
这个火山给夏炎岛带来的除却炎热的气候,还有无尽的危险。比如前些时日的大爆发,便煮沸数十里海域,不仅使得水中生灵死伤无数。更给岛上造成了巨大的伤亡,便是驻扎于此的星君一脉弟子,也在火山爆发之中身陨。
到得今日,火山倒是恢复了往昔的平静,只有火山口处,依然喷云泄雾,山腹以上浓烟滚滚,如一巨大的狼烟柱一般,哪怕千里之外,亦能见得。
此时,烟雾缭绕的山腰上,一老汉正徒步攀爬向上,观其行走方向,竟是直奔山巅火山口处而去。
老汉身着典型的夏炎岛服饰。清凉单薄的草编背心短裤,上戴草帽遮阳幕尘,下着草鞋防滑护脚,就这么在几乎没有路的山腰上飞速前统
单看他曝露于外的古铜色结实肌肉,如履平地的攀爬动作,便可知其必然修习过俗世功夫,而且还不弱,否则这般年纪,又岂能如此健步
。
这在海外修仙界生活的凡人当中。其实司空见惯,一点也不足为奇。
毕竟海外妖兽众多,即便是海外散修庇护,也难得周全,再有时时需出海捕鱼,若无两手功夫在身,稍遇危险,连逃都不能,葬身鱼腹难免
这老汉乃是夏炎岛上土生土长的住户,别看这岛不大,环境也不好。上面一样有数百个村落存在,老汉便是其中一个的村长。
大海无量,其内孕养了妖兽无数,海水无边无际包围,妖兽随时随地可以出没,论危险程度,防范难度。远在陆地之上。
这些凡人居民之所以能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并繁衍生息支撑起整个海外修仙界,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海外修仙界有不成文的规矩。每一个占领岛屿化为势力范围的散修。都在岛上布置阵法保护其内的居民。
虽然这样的阵法防不住太强的妖兽,但普通弱小的妖兽就无法入侵了。仅此一项,便足以让
此岛归星君席策统属,阵法以及维持阵法的灵石,自然都由他来提供。
自火山爆发上一个星君门下身陨,新的接任人选却一直未到,而岛上的阵法无灵石补充,眼看就要崩溃了。这可把岛上居具急坏了。
这老汉也是运气不好,这次正好轮值到他负责照看阵法,因此这讨取灵石的差事,自然也非他莫属了。
夏炎岛与陨星岛的距离,在能高来高去的修仙者眼中也许不算什么。但对像老汉这样的凡人来说,却如天涯海角一般,更不用说海域之中时有出没的妖兽了,让他如何敢上门催促。
无奈之下,老汉也只得常来这火山附近转悠转悠,毕竟此处是整个岛屿之中仅有的一处小型灵脉,若是新的接任看来了,肯定也会在附近开凿洞府的。
这般守株待兔的笨法子,竟然也让他给等到了。
就在方才,火山口处一阵轰鸣爆响,初闻起来仿佛火山又要爆发了一般,好在旋即停止不闻,老汉当时就大喜,心想定是新来的星君门下在开凿洞府了,哪敢怠慢,连忙使动老胳膊老腿的就往山上赶去。
哪怕是走惯山路又有一身功夫,待来得山巅之处,老汉的还是气喘如牛,好在此时隐约已然可见得火山口处不远,一个玄衣青年负手而立。遥望着他。
老汉活了一大把东纪了,老于世故之余还先后迎接过数位星君门下。自然晓得这些仙师的脾气,怎么也不敢让对方久候,即便是已经累的心口发痛,依然咬牙快步上前。
边走着,他还一边在心中感慨:“果然是星君门下,这风度、这气势,啧啧,就是傲慢了点。”
“看我老人家累成这样,也不肯挪动一下步子,要是村里的娃子也这样,腿都要给打折喽!”
不过他也就是腹诽一下,别说打折人家的腿,脸上都不敢露出一点不对来,人家可是仙人弟子,拿根小指头都能摁死他。
来到近前,老汉偷偷地打量了一眼。只觉得对方那一身玄金色衣服实在雍容华贵,比以前见过的星君门下穿的好多了。
就是心里想想而已,人家仙师的衣着岂是他一个凡人老汉能置喙的?见得对方眼角瞥过来,老汉连忙不敢再看,一躬到地。
“小,,小老儿,见,,见过星使仙师,星君他老人家仙福永,,享。寿与那个……天齐!”
短短一句话说来,尖汉顿了足有七八次之多,到也不是什么仙福永享寿与夭齐之类的话太过肉麻说不出口。实在是喘的,一口气接不上来。若不是他老人家身体还算是结实,这下就能背过气去。
对他们来说,星君就是天一般的存在,寿与天齐什么的是理所当然的,说起来自然没有障碍。
倒是对面的玄衣青年听得眉头一皱。脸上现出了异色。
老汉虽然喘得不行,可哪敢忽略仙师的感受啊?当即看在眼中,心中就是一紧,暗自嘀咕着:“仙师不是嫌我老汉说得不够恭敬诚心?天大的冤枉啊!”
心中发毛却又不敢问,只得一边如破风箱似地大喘气,一边可怜巴巴地偷眼望去。
好在玄衣青年也没有呵斥什么。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气喘匀了再说话。”
“是,是,这就喘,这就喘。”老汉松了一口气,连声说道。
说完还真的双手扶膝,死命地深呼吸了起来。
网喘了两口,洒下的汗水堪堪润泽地面,老汉便觉周围的空气陡然凝固,即便他大口吸气,依然渐渐生出窒息之感。
心中大骇之下,老汉第一个念头就是仙师要惩罚他,连忙抬起头来。正要大喊饶命的时候,却见玄衣青年眉头紧皱,望向天际。
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得一道灰耸蒙的光华飞速前行靠近了过来。
在这海外小岛上生活了一辈子,老汉见得多了,自然知道这是仙师的遁光,不同的是,这道遁光还没近前,便有声声如夏日蚊虫呱噪的声音传来,让他一阵阵掌心发痒,恨不得一掌拍下去。
也就是想想罢了,他老人家还没到老糊涂的地步,反倒是精乖无比地往玄衣青年的背后一躲,猫了下来。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咱老人家不掺和。”躲在仙师的背后一阵轻松,老汉美滋滋地想着。
同一时间,一个尖细妇女子的声音响起:
“这位道友且住,在下有事相询!”
第一百五十四章 “真仙人也!”
“这位道友且住。在下有事相询!”声音出来的同时,灰蒙蒙的光华一敛,现出了来人的真容。
干瘪瘦小,大上了好几号的彩衣覆体,贼眉鼠眼,满脸的褶子,这样的相貌,若是在市井之中见得。必是三只手人贩子无疑。
倒是一把山羊胡子破有特色,显然详加保养过的,斑白却润泽,下端挺翘,随着他说话的动作一抖一抖的,看上去颇有喜感。
话音落下,山羊胡却没有等对方回话的意思,不仅没有停下身来。速度反而又快上了一线,流星似地向着底下两人所在坠下。
伴着他加速的动作,“嗡嗡嗡”的虫鸣声愈加响亮刺耳,感觉上就像无数蚊子兴奋地举起口器准备围上来餐餐一般。
就在蹲伏于地的老汉耳膜刺痛快要忍受不住的时候,一声冷哼如撞钟一般响起。
“哼!好胆!”
声音方落,一股气势蓦然腾起,不仅仅是气势,还有一种诡异的存在感,就像龙盘虎踞即便无声无息,也令人心中战栗不敢放肆。
这股气息仿佛永无止尽般地不停攀升,无形的波纹以玄衣青年为中心扩散开来,风压巨力徒现,周遭土石翻飞。
老汉只觉得胸口一闷,旋即被弹飞而出,在地上连翻了几个跟斗方才停了下来,抬头一看,一个棱角分明的巨石就在脑后,冷汗,刷地就下来了。
满头冷汗不止是他一人,半空之中,山羊胡电光火石般的遁光急刹而止,脸上先是惊疑不定,继而随着对方气势攀升冲天,渐至搅乱云层惊散飞鸟无数的时候,冷汗当即顺着额头、鼻梁最后从山羊胡子上滑落。
“夭呐!筑基大圆满!”
撞上铁板了,啊不,是精铁板。山羊胡子的心中呻吟一声,整斤。人都有点哆嗦了起来,看上去不比老汉的德行好上多少。
本来远远闻得此地动静,以为是有什么天材地宝出现的,这才屁颠屁颠地赶来。
到得地头一看,只有一年轻修士和一个凡人在场,再看那年轻人大致不过筑基初期的修为,而且看上脸色有点发白,身上更是多少显得狼狈。怎么看都像是苦战一场的样子。
当即也不想罗嗦了,就想擒下他们问个清楚,若是有天材地宝自然笑纳,没有的话也无妨,那年轻修士怎么看都像有钱人,此地偏僻正好杀人夺宝。
不想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呢。年轻修士的气势一放出来,略略感应了下当即哆嗦,就差没尿裤子了。
山羊胡是个毒卑虫道的修士。尤其擅长一些微小如蚊蛇的灵虫,这样的特点对付修为低于他的人自然是手到擒来不惧围攻,比其他修士容易得多。
即便是遇到同阶修士也能平分秋色。怕的就是修为高上一筹的,不仅没有抗手的余地,连跑都没得跑。
正是因为独特功法的原因,山羊胡他一向小心谨慎惯了,不仅不招惹高阶修士,哪怕是同阶道友也一向是和气生财的,不想难得大意一次。看对方年轻没有多加试探,就要呜呼哀哉了。
“前辈,前辈息怒!”
哪敢再向前,若不是生怕火上浇油,山羊胡到退的心思都有了,连忙高声喊道。
“晚辈偶经此地,非是有心冒犯前辈,千万恕罪啊!”
嘴皮翻飞,山羊胡子抖动不止,眼见对面的前辈没有马上翻脸,心中一松的同时也不敢怠慢,谁知道眼前这位的脾气怎样,万一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就糟糕了,忙趁热打铁地继续说道:“晚辈与星君门下多有交情。望前辈看在星君他老人家的面上不与小人计较。”
说到后面,“晚辈”都变成小人”一个筑基中期的修士能做到这样,也算是不错了。
能屈能伸正是山羊胡的特长,话说完他面不改色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只是忐忑不安地等着对方的发落。
“星君?”
“你是拿星君来压本座了?嗯?”
玄衣青年本来有点松泛下来的脸徒然又是一绷,冷然说道。
“不敢,不敢呐!”
弄巧反成拙,山羊胡心里那个悔啊,暗怨自己吓昏头了,能修到筑基大圆满的哪个不是一方大豪,谁吃这套啊!
“小人绝无此意,只是,只是”前辈威严太甚小人一时不察,失言失言!”
斤,筑基中期的修士能做得如此卑微?没有一点修仙者应有的骄傲。这山羊胡子也算是异数中的异数了。说是几百年难得一见绝不为过。
玄衣青年的脸上微微现出一抹笑容,好似被他点头哈腰的样子逗笑了一般,微微沉吟了一下,随即开口道:“滚吧!”
“滚”字一入耳,山羊胡子当即大喜过望,行了斤。大礼之后,“倏”地
”以比来时快卜许多的速度。顷刻业间消失在天
眼见灰蒙蒙的流光消逝,残留的气息也一点点散去,玄衣青年的脸上笑容渐渐不见,幽幽一叹摊开手来。
此时,老汉刚刚从地上爬起来,见得仙师将来人驱赶,忙堆起满脸的笑容,对先前害得自己差点嗝屁的事绝口不提,就准备上前恭贺仙师神威挡者披靡。
不想双手一拱还没来得及说话呢。便听闻这声叹息,老汉何等滑溜的性子,当即把到嘴边的好话又咽了下去,蹑手蹑脚地站到了一旁。除却忍不住好奇偷眼望去外,再无其余动作。
玄衣青年也没有避忌着他的意思,掌心摊开,露出静卧其上的一颗
珠。
“蜃楼珠啊蜃楼珠,不想我张凡还有再靠你救命的一天!”
心中自语暗叹,张凡沉默少顷。眼见着蜃楼珠上碎裂之纹渐渐增加。终至崩散开来化为备粉,缓缓从指缝滑落。
本来老汉见得这枚圆珠的时候还嘴角一撇,心中不屑已极,心想自己村里才海中捞出的大珠比这好多了。早知道仙师好这口就带上一些了。
心中正琢磨着是不是要表个态。说明日多送一些珠子来,讨好讨好。也让仙师日后少在灵石上面克扣。
还没思定呢,便见到蜃楼珠化为备粉的场面,献珠的心思马上就淡了,能碎成这样的珠子显然不是普通货色,这点自知之明老汉还是有的。
张凡双手一拍,回身看着老汉。淡然问道:“你来找本座何事?速速说来。”
“小老儿是来恭迎星使驻守本岛。那个仙师神威,妖兽必不敢犯。我岛上居民能安居乐业,全仗仙师了。”
眼看仙师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老汉怎么也不敢提灵石的事情,尽拣好听的说来着。
“星使?驻守?”
张凡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想起先前那个山羊胡口中的“星君”加上对海外修仙界的微末了解,多少有些明白了过来。
正待开口否认,忽然想起什么似地顿了顿,脸上露出了一抹怪异的神巴
“既然如此你就退下吧,本星使还要修炼,以后无事莫要打扰,否则严惩不贷!”
“啊?”
老汉心中发苦,不打扰怎么讨耍灵石,打扰的话又要严惩?作茧自
先前见得眼前的仙师大发神威,那么恐怖的修仙者都被他吓走了,他一介凡人又怎么敢不将对方的话放在心上呢。
可是”
张凡嘴角抽搐了一下,似乎在忍耐着什么,又见老汉不退不言的犹疑样子,不由得喝道:“何事迟疑?有事快说。”
见仙师安尖,老汉心中发毛的同时。也只得硬着头皮说道:“这个”仙师,这季的灵石还没有
“灵石?”
搞半天就是为了这个,张凡嘴角抽搐得越发的厉害了,强忍着问道:“多少?”
瞥见他脸上的模样,老汉内衣都让冷汗浸湿了,哪敢要滑头,连忙老老实实地道:“上一位仙师给的是二十九块。”
说完之后老汉以可怜巴巴的目光望向张凡,祈求上苍保结这个仙师能手下留情不要克扣太多。
张凡哪里对会把一两块灵石放在心上,随手在乾坤袋上抹过,一把灵石扔到了老汉的面前。
“拿好灵石速度离去,莫再打扰本座!”
“是,是,不敢打扰”。
老汉口中喃喃,眼神呆滞,目之所及尽是地上滴溜溜转动的灵石。
张凡也不管他,交代完后回头口中呼哨了一声。
“呱呱”
呼哨之声刚刚落下,一声乌啼自火山口中传来,随即一抹黑影飞出。带起一阵劲风停留到了两人的面前。
“好大的乌鸦啊!”
老汉这时候才把心神从灵石上拔了出来,望着墨灵啧啧赞叹
随即心中诧异,这真是乌鸦吗?看这威风凛凛的样子,老鹰都赶不上啊,可刚刚的声音明明是乌啼,,
张凡哪有心情关心一个凡人老汉的想法,伸手在墨灵的脖颈处一按,整个人腾空而起,足尖点在墨灵的背上轻灵地立住。
待他站稳,墨灵飞快地扇动着翅膀,托着他向火山口处飞入
海风阵阵,衣衫飞舞,脚踏灵禽。飘飘欲仙。
“真仙人也!”
眼见张凡消失到了火山口中。老汉啧啧赞叹。
随即捡起地上的灵石,回味半晌。只觉得回去之后有了吹牛的本钱,心情大好一脸满足地下了山。
少顷,空无一人的平静山横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兀然响起。
第一百五十五章 养伤,来着何人?
犬山口中,烟雾缭绕。一个小小洞穴遮蔽其内,毫不旦儿
洞穴之中,张凡仰躺在地,胸口剧烈起伏,嘴角处鲜血溢出;不远处。墨灵摇摇晃晃地站在地上,乌黑发亮的羽毛上,有点点鲜血沁出、
下。
他们俩现在,哪里半点仙人灵禽的模样!
连续施展金乌融火,又与霍老夫人火拼一计,张凡身上的伤势绝对不轻,若非如此,面对一个筑基中期的修士,也不至于要靠蜃楼珠过关。
墨灵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当时情况紧急来不及将它收入到灵兽袋中,张凡乃是将其裹在火团之内带走的。
虽然已经尽力庇护,但墨灵毕竟还不是三阶妖兽,承受不住金乌融火时的巨大压力,也自受伤不轻。
不过毕竟是妖兽体质,非人类能比,这会多少已经恢复,否则也不能勉强载着张凡回到火山口中。
当时张凡脆弱到了什么程度?别说是那个山羊胡了,即便是老汉动手,也能给他个好看,这才不得不借着墨灵撑一下场面。
人一鸟休息了半天,墨灵这才夹着翅膀东摇西摆地走到身前,脑袋一钻,埋入到了张凡的怀中使劲的蹭了起来。
神情委屈,声音呜咽,让人闻之清然泪下。
张凡被它顶在胸口上,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苦笑着揉着它如今已然颇具规模的脑袋,稍稍安慰了一下。
墨灵自出生以来,在他的精心照顾之下,就没有受过任何的伤,甚至都不怎么舍得让它上阵,总想等它赶上自己的时候再说。
不想这次一个疏忽,终究还是伤了。
它哪受过这个,现在静下来当即泪眼汪汪,委屈得不行。
张凡安慰了它半晌,随后取出灵虫让它自己到一旁啄食,才算是让这小祖宗消停了下来。
就这么点动作,仿佛撕裂了身体内部的伤口一般,当即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好一会儿不敢妄动。
稍稍缓过劲来之后,张凡又强挣着取出乌巢将整个洞穴笼罩了起来。内外隔绝,自成空间,到此方才真正放松了了来。
这么做也不过是小心谨慎使然。料想三尸道人和霍老夫人此时也没空追来。
想来,他们应该在忙着拖家带口逃命吧?哪里敢四处晃悠。
想及此,张凡脸上露出冷笑,算是多少缓解了一下胸中一口恶气。
他们两人单是争夺寒甥玄玉佩便要花不少功夫,等尘埃落定了,又要分别将已然逃远了的张凡、曹煮与水无月尽数斩杀,才有可能达成灭口的目标。
但这可能吗?
只要神智清醒的都应该不会抱着这种奢望,只得赶紧搬家跑路,不然等着他们的将是法相宗无休止的报复。
若是宗门核心弟子随便就能被散修斩杀,整个宗门的未来早就让人杀绝了!
不过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跑是一定跑得掉的,毕竟等法相宗得到消息,发出命令人手赶到,黄花菜都凉了。
最多,几百年经营的基业毁于一旦,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在秦州地界露头出没而已。
毕竟整个海外修仙界的精华尽在远海处,只要朝那里一躲,无论法相宗在秦州如何只手遮天,也对他们无可奈何。
其实严格说来,海外修仙界的整体实力比秦州要强上不少,只不过因为区域广大的,加上修仙资源分散。无法形成合力,内里一盘散沙纷争不止,才被秦州修仙界压了一头。
因此三尸道人一脉和玄冰岛霍家只要搬到了远海,鞭长莫及加上心有顾忌,当不惧法相宗的追杀。
若非如此,他们又怎敢对明目张胆地对张凡下手?不就是仗着即便灭口不成,也不会有陨落的危险吗?
那样的宝物触手可及,别说是没有陨落的危险了,即便是有,也值的一搏了。
正是料定他们不敢耽搁全族搬家的时间,张凡有大刺刺地就在这火山口内幕伤,毕竟以他如今的状态,想要再找处灵气充盈之地比登天还难。甚至飞到一半直接栽进大海里喂妖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再说,乌巢庇护之下,别说两个假丹,即便是结丹宗师当面,也休想找出他的踪迹。
既然想在这里养伤,就需要敷衍一下那行。老汉,这也是张凡在对方误会了他的身份时,没有否认的原因。
不仅不能否认,也不能露出丝毫的破绽,毕竟谁也不知道当地的居民是否另有通道可与陨星岛联系,若是被其报上此地有外来修士重伤停留,或是他长久不归惹人怀疑,那么会发生什么就很难讲了。
至于要是真正的星使前来又如何?这个张凡从来没有担心过。
别看现在伤得不轻,其实多是自己强行运使金乌融火造成的,修养个几日也能恢复几成的神通,到时怕的什么,拍拍屁股走人便是。
此时,张凡多少恢复了一些元气。盘膝而坐摆集“钥夭的姿势。吞服了此丹药,默默谗转灵力开始疗伤心
三尸道人、霍老夫人、娃娃,
六人的神情面容一一在张凡的脑海中闪过,拳头不知不觉紧握。
“等着我,我们还会相见的!”
月光阴,转瞬即逝,不曾留下一点痕迹。
夏炎岛上重新有了星使驻留。这让岛上居民大松了一口气。
虽然平时保护着小岛的是大阵本身,但若没有一个仙师坐镇,大家总觉得心理发慌,没有底气。
更何况这次的仙师还是个好人呐!
老汉带回来的灵石足足有四十几颗,远比先前那些克扣无度的星使大有多了。
至于张凡给的明明是五十几颗。怎么到了最后只剩下四十几了?这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老汉心安理愕地享受着众人对他办事得力的称赞,同时四处吹嘘新来仙师的神通,还有他小老儿与仙师并肩作战驱逐外人的英姿。虽然信者不多,可架不住他老人家高兴,于是同样的话被他乐此不疲地重复着。听得周围的人耳朵里都起虽子了。
本来这样的日子会一直过下去,直到下一次灵石耗尽之时,不过事情,还走出乎他意料地起了变化。
“不要啊心”
声惨绝人寰的叫声突兀地在山巅之处响起。
“慢点慢…”
声音更近了,火山口内洞穴中。张凡豁地挣开了眼睛,脸上露出了疑惑之色。
这声音很是熟悉,不是那个老汉又是何人?
以此人的胆子,绝无可能在自己清楚警告之下还敢上门这么大喊大叫的,其中必有问题。
张凡眉头一挑,心中却并没有任何紧张担忧的情绪。早在几日之前。他的伤势便已经恢复了,仍然停留在此处,不过是吸收与假丹修士一战的经验,顺便钻研一下新得的大日真解全本罢了。
即便是有什么意外发生,他又有何惧!
身子一动,如狂风卷过,洞穴之中摆放的几件东西当即消失不见,旋即一道流光闪烁,洞穴之中再无人踪。
火山口外,一老一少,两人站立。
老汉趴伏在地做声不止。少者修士打扮,见状忙掩鼻退开,满脸的忿怒之色。
“老头,吐够了没有!”
少顷。眼见老汉还在呕吐不止,年轻修士终于忍无可忍,怒声喝道!
若是老汉抬头,当能见得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即便没有抬头,他也明白。这位仙师的忍耐快到极限了,忙连声说道:“快够了快够了
奈何有些事由不得他,话网出口。又是一口秽物喷出。
这其实也怪不得他,一辈子从来没有飞行过的小老头儿,忽然被带上天飞得比鸟还快,又惊又吓,晕眩不辨天地,怎能不吐?
对面的年轻修士可没有体谅的意思,他少年得意,这辈子还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失礼,更何况这样做的还只是一个低贱的,平时连让他看上一眼的资格都没有的凡人。
酸臭的气味随风一阵阵袭来。仿佛燃料一般,使得他眼中的杀意愈发的浓烈。
若非还有话要问他,早就,,
青年修士强行压下将老汉碾死的欲望,沉声问道:“你说的那人就在此处?”
“正是正是。”
这么一会儿功夫,老汉总算多少缓过了气,脸色惨白地连声答道。
随即,老汉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这位仙师,星君大人没有跟您交代过吗?怎么又把仙师您派来了?”
青年修士目光闪烁了一下,淡淡的道:“星君诸事忙碌,又岂能顾及这些小事?”
“想来是下面办事的人弄错了。待我见他一见,便知是哪位师兄了。”
“哦,那是那是!”
老汉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终究不敢多说什么,若不是他拿出了正儿八经的星使令牌,他怎么都不敢相信星君门下会犯这等错误!
星使令牌一物,都快近百年没有人使用过了,他还是请教了村中老人才知道这么个东西。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除了倒霉被星君派出的家伙外,还有哪个修仙者没事跑了这里驻守,因此这校验令牌的步骤形同虚设。
“那位仙师就,”
老汉话还没说完,一个熟悉的声音蓦然响起。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我也很想知道,来的是哪位“师弟。啊?”
说及“师弟”二字,咬字极重。讽刺之意,不言而喻。
第一百五十六章 冤死,李鬼见李鬼!
“你是何人?现身说话”。听闻张凡的话,青年修士先是一慌,旋即冷静下来,沉声喝道。
“哈哈哈,”
“我是何人?我自然是星使了,又能是行人?”
声音飘移不定,仿佛一字一换位。上一刻还前方在火山口处,下一刻已经到了身后一般。
“你不可能是,”
青年修士的话还没说完,便不由的停止了。
风声飒飒,砂砾纷飞,瞬间灌入他的口中,将所有的话音堵回。
“不多废话,手底下见真章。”
“杀!”
如马后炮一般,劲风携着砂砾劈头盖脸地袭来,一个“杀”字方
“你”
青年修士惊怒交加,却只能吐出一个“你”字,便如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一般,戛然而止。
十透明的巨掌,临空如山压下,未及身,声声空气爆鸣声不绝于耳。整个空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巨大的压力使人不由低伏,更见得些许土石,无端崩碎。
声惨叫,老汉轻若无物地被抛飞,远远地滑翔了出去,直到挂在了一颗小树之上,如木偶人一般随风飘荡。
同一时间,巨掌已然压到了不足一人高,轰隆隆的声音不止,下方的地面之上,尽被五指阴影笼罩。
“嗤啦!”声响,一道电光乍现游走,千钧一发之际从巨掌指端一掠而过,闪了开去。
就在电光闪出的刹那,巨掌收势不住,轰然击在大地之上,顿时地动山摇,尘埃迷眼,方圆十丈,尽数朦胧。
青年修士从电光中现出身形,正好看到这一幕,脸上登时煞白一片。满是骇然后怕的神色。
“咦?”
恰在此时,一个略带惊讶的声音,从他的身后响起,听起来,与先前出手之人仿佛。
青年修士悚然而惊,正要不顾后果再次催动秘法闪躲的时候,一斤。阴阳两色分明的光华乍现,瞬间将其圈入其中。
电光用刚在他的身上浮现,便即消失,此时如笼中鸟,未曾破笼,再强的逃命秘术也是白费。
这才运使了一半就已取消的秘术,却让他的脸色愈发的惨白,若非此时周遭阴阳光华流转不息,便与白昼见鬼无异了。
此时他已见得,这阴阳光华乃是自一对勾连环圈上发出,单看其声势。便知绝非凡品。
青年修士见状一咬牙,再顾不的其他了,他有预感,若不马上脱困只怕就要身死当场。
只见他在骤缩的乾坤圈中,双手并成剑指朝天,整个人气势也随之一变,如长枪一般锋芒毕露,直冲天际。
霎时间,天上云动,仿佛受到了什么召唤指引一般,汇聚碰撞,声声紫芒隐现。
“这是
在他的身后,张凡现出身来。望向天际,目光中略带迟疑,隐隐有一种熟悉感泛起。
不过再如何熟悉,他也不可能放任对方施展,如果那样,他就不是张凡了。
手上掐诀,遥遥一指点出。
骤缩中的阴环豁地一顿,随即震鸣声声,由小到大,自无形到有迹。瞬间覆盖圈内全部。
青年修士猛地一懵,只觉得恍若有人持铜钟罩头,然后猛然敲击一般。手上运行到一半,眼看就要行雷霆一击的术法当即被打断,整个人气血震荡,一股恶心之感泛起。直欲如先前老汉一般呕出。
就是这般呕吐的动作,他也不过做出了一半,视野之中就尽是赤红之色,旋即觉得身子一轻,天旋地转,最后一眼望去,只见一无头尸体倒下,甫一落地,便支离破碎,散成了无数块。
还来不及发出什么感慨,最后一点意识,便如风中之烛湮灭。
“扑通”
孤零零一个人头从半空中坠下。在地上弹了弹,最后滚到了一颗小树之下,满是不甘地双目圆瞪,紧紧地盯视着上方,好似有无穷的怨恨不消。
“我的妈呀”
声比先前还要惨上数倍的叫声从树上响起,“咔嚓”一声树枝断裂,一个老头儿狗吃屎般地掉落了下来,屁股后头脑袋向前,正对着那颗人头。
登时,大眼瞪小眼,老汉嘴角一抽,隐现白沫,勉强对人头挤出了一个笑容,旋即怪叫一声,连滚带爬地跑到了张凡身边,方才惊魂甫定的直拍胸口。
见得他的动作,张凡到是愣了愣,这老小子,还真不是普通的识趣啊!
本来见他那样子,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只要他敢顺势往山下跑,张凡就打算将他揪过来,顺带教刮一顿。
不过他既然这么精乖,那也就罢了。
此时老汉好像也定下了神来,一双小眼睛骨溜溜地口用,一会儿瞅瞅地卫的残骸,会儿又偷望了张几眼。心心么想的就只有他一人知道了。
张凡也不理会他,只是伸手一招将青年修士的乾坤袋取到手中,同时点点火星飞去,将尸体残骸化灰。
这个过程中,见着尸体碎块并着人头瞬间烧成灰烬,老汉似乎松了一口气,眼神也愈加的灵动了起来。
不过此时张凡已经无暇关注于他了。神识一经探入乾坤袋中,他的脸上先是露出愕然之色,随即神色变幻精彩无比。
“竟然
张凡一时间竟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瞅了瞅地上的灰烬,心中多少有点为这个青年修士不值。
此人是他筑基以来,遇到的最轻松解决的筑基修士,看来是一个跟他一般,刚刚筑基不久的年轻人。
这次若是不死,以后前途大有。轻轻松松再活个百多年不成问题。更进一步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
。但居然就这么”死得也忒冤枉了。
摇了摇头,张凡回首看了老汉一眼。若有所指地问道:“冒充的?”
老汉连想都不想,脱口而出:“是。是,冒充的,绝对是冒充的!”
这老儿实在有意思,张凡闻言一笑。用颇有些欣赏的目光望着他。
这笑容一现,老汉只觉得如拨云见日,豁然开朗一般,心头大石总算是落下了,摸着脑袋,憨厚的脸上露出傻笑。
这样的笑容,配上精乖的举止。灵动的眼睛,让张凡看了不觉莞尔。旋即不再管他,遥望远方沉吟了起来。
先前他在青年修士的乾坤袋中,发现了一件既熟悉,又意想不到的东西,也正是这件东西,让他哭笑不的。同时为对方感到憋屈。
伸手在乾坤袋上一抹,两张质地沉凝的灵符出现到了他的手中,上面不时闪过的紫色光华,更是唤起了他本以为早已忘却的往事。
小无回谷中,造化树下,神宵谕令,雷动九天!
多少年了,竟又见到了它!
此时,在张凡掌中的,不是神宵谕令又是何物?
除却此符,乾坤集中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丹药法器之类,单看那些法器的属性,便知是这个青年修士本身所有的,同时也有一件不属于他的东西,自然便是那块星使令牌了。
此人本身的功法特点、神宵谕令,以及配合使用的各类法器,都证明了他的身份,当是雍州神宵宗的外门弟子一流,绝无可能是星君门下。
十之八九,乃是在半路上袭杀了真正的星使,然后与张凡一般,同样抱着冒充的目的前来的。
不想杀了李遣却又遇到李鬼,张凡本来真当他是星使来着,这才话都不让他多说直接除掉,然后就准备拍拍屁股走人的。
这般死法,真是再冤枉也没有了。
观他虽有筑基修为,但是手段不多,法器低劣,甚至连神宵谕令都比当年死于张凡手中的炼气期修士要来得少,再加上他并非女子,这一切都将他的身份说得明白。
在这个三州大战的关键时刻,此人再怎么说也是一个筑基修士,送上战场当今炮灰也是好的嘛!现在却跑到海外修仙界来做甚?
若说是为了挑拨海外修仙界对秦州开战,缓解前方压力,张凡是绝对不信的,也没有人会信。
海外修仙界自成系统,有它的特点存在。
由于广大的区域和分散的资源。造成一盘散沙的现状,凝不成合力。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纠集得少了,一点作用没有;寻的人多了,消息必然走漏,不仅起不到什么作用,他们这些人还没离开海外地界就准备身首异处吧!
这么简单的事情,连张凡这个游离在宗门决策之外的闲人都清清楚楚,更不用说那些人老成精的老怪物了,绝无可能如此天真。
那又是为了何事呢?让此人千里迢迢赶来,还准备冒充星使的身份?
他可跟张凡不同,张凡是碰巧凑上的,根本没有什么特殊的目的,此人却如此处心积虑,若是用心不深,真是连旁边那个老头儿都不信了。
想到这个有趣的老头,张凡不由的又看了他一眼,却见他盯着地上的灰烬,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便招了招手,口中道:
“老人家,过来一叙”。
“仙师有何吩咐?小老儿一定给您办妥当了!”
老汉一听张凡召唤,当即屁颠屁颠地跑来,点头哈腰之余,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道。
第一百五十七章 寻欢极乐,腼腆少年
张凡一指随风飘散的灰烬,问道:“这人,一路上跟你打听过什么没有?”
老汉一愣,没想到他是问这个,抓耳挠腮了半天,才迟疑地道:“没有什么啊!就是,”
“就是什刨”
“就是打听您来着!”
老汉说着觉得意犹未尽,又画蛇添足地道:“是打听星使仙师!”
张凡一听乐了,感情他心里明白着呢!
旋即又陷入到了思考当中,这名神宵宗修士,来此绝非无因,而且隐隐之中,还有些预感,觉得此事似乎不简单,若非大事件便是大利益。绝对值得他深思。
就在张凡沉默的时候,老汉又四处张望了下,此时灰烬大多散尽。他看了半天,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毫无征兆地来了一句:
“仙师啊!咱要不要跟陨星岛通报一声?”
张凡闻言气急,这老小子,是真傻还是假傻啊?眉头一皱之下,正要说什么呢却猛地顿住了!
“原来如此!”
“封锁!”
除却封锁消息之外,当无其它可能!
若是有人在某地做下什么大事。短时间内又不想让陨星道星君知晓,并卡涉的话,占据此处,就等于封锁了一个要道。
做事之时,即便是有什么凡人逃脱。这漏网之鱼最有可能来到的地方便是此处。
那青年修士要是顺利把这地方鹊巢鸠占了的话,不就正好堵了个正
吗?
心中豁然开朗的同时,张凡也暗自心惊,他清楚地晓得,岛上将有大变,而且对方如此处心积虑,连后路都堵上了,就绝不可能让附近有可能知晓消息之人泄露出去,一场屠杀灭口在所难免。
沉吟了一下,张凡回头看了一眼正眼巴巴地望着他的老汉,问道:“最近岛上可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或者是有什么特别的所在?”
“没有什么啊!很正常啊!”
老汉挠挠头皮,懊恼地道:“咱这岛上鸟不拉屎的,连妖兽都不稀罕这地方,只有我们几百个村子,一个镇子,就没什么其他的了。”
“镇子?”
张凡有点奇怪地问道:“这岛上还有城镇?”
他是真有点惊奇,这地方这段时间他也大致了解了一下,正如老汉所说,鸟不拉屎。除却石头就是草,只有这个火山特殊点,其他的别说像陨星岛有什么炼材之类的,就是普通的铁矿都没有一个。
这样的地方,居然会有城镇?这就有点奇怪了。
要知道这些海外的小岛与大陆九州不同,往来交易靠凡人运转根本不行,只能靠修仙者运输,这样的情况,想形成大的集散地并不容易,最基本的条件便是本地有特殊的出产,如陨星岛。
本岛肯定是没有这个条件的。
老汉闻听张凡的疑问,很是不爽的一拳头闷在自己的掌心上,恨声道:“那也不算是我们岛的,都是些乌烟耳气的东西。”
说着,也不待张凡继续问,便福治不绝地讲了下去。
原来那个小镇,是一个依附星君席策的小宗门所占,宗门名极乐。
极乐宗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宗门,真要说起来,比一般的小修仙家族也强不到哪里去,要说真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便是这个宗门的主旨了。
间极乐,不羡长生!
这在以长生久视为目标的修仙界中,可说是标新立异至极了。
本来这也没什么,毕竟人各有志,再说进取不能的修士耽于逸乐者也不在少数。
问题是,这个极乐宗所标榜的“乐”却是尤指男女之乐,与修为无关,无情感无涉,只有无尽肉欲沉沦。
这也是老汉对它很是看不顺眼的缘故,近水楼台嘛。极乐宗经常需要一些新鲜的姑娘,哪里有比就在岛内寻找更方便的?
这样一来又怎么可能没有矛盾?不过有矛盾也得忍着,极乐宗虽然实力不强,但交流实在广阔,不然也不会走通星君门下的路子,得到他的庇护。
老汉所说的小镇,正是极乐宗的据点所在小镇内部各项娱乐设施齐全,很是吸引了不少往来的修仙者驻足,享受一下平时无法接触的东西,生意倒是颇好,也带动了整个小镇,与整个岛内一片荒芜相比。更显得繁荣异常。
“真不知道星君他老人家怎么想的。竟然让他们留在我们乌上,把村里的姑娘都拐走了,可怜我儿子”
这是张凡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出一点星君的不是来,对他们这些生存在其庇护之下的凡人来说,也算是很难得的了。
不过,张凡却没有兴趣继续听他唠叨了,问清了道路之后,扔下仍蔡
。不巳的老汉,身子一动,化为道流米。蓦然消失在接…
眼见他离去,老汉停下嘴巴。在原地沉默半晌,忽然一笑,没头没脑地说了句:“冒充的?真的?”
旋即摇头失笑,背着双手,晃悠悠地下山而弃了。
极乐小镇,镇中极乐,到得此处,欢喜常驻。
太阳,刚刚从海面上跃出,还有点红彤彤、暖洋洋的,仿佛还未睡醒,让人提不起精神来。
这样的时候,本来正是窝在温暖的被窝中,搂着媳妇睡大觉的好光阴。可是小镇之中,却已是人声鼎沸。往来过客,多有修仙之人。
若为寻欢作乐,到得此处,望见一片淫靡气氛,哪里还能忍得住了?
偏偏有人就能!
个满脸青涩之气的青年,哦不,若不是打扮得老成,应该算是少年吧!就在小镇外徘徊了不下半个时辰,天没亮就来了,到得此时,却还止步不前。
眼看他几次举步了,就是迈不出去,这也就是旁边无人,否则见着他这墨迹的样子,早一把将他拖进去了。
就在他一咬牙,准备豁出去的时候,却见远方天际一道流光闪现,少年的眼中顿时一亮。
流光在镇外落下,现出其中一个身着玄衣的年轻修士,正是从火山口处赶来的张凡。
少年快步赶了上去,拦在了他的前面,就在张凡眉头一皱,正待喝问的时候,少年行礼道:“小弟黄员,见过这位兄长。”
“敢问大哥尊姓大名?”
“嗯?”张凡颇有些好笑,到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初次见面就认大哥的修仙者,心中多少升起来一些新奇感,再见其稚嫩的面容,不由一笑。道:“在下张凡,见过黄道友。”
黄晨明显没有怎么跟人打过交道。连忙道:“张大哥叫小弟名字便是。”
张凡微微一笑,也不勉强,只是道:“黄兄弟拦住为兄所为何事?”
“这个”黄员脸上一红。扭扭捏捏地道:“张大哥是否要到镇中…那个……寻欢啊!”
说到“寻欢”二字之时,少年几乎是咬着牙吐出来的,说完之后脑袋几乎垂到了地面之上,一副完全不敢见人的模样。
“寻欢?”
张凡迟疑了一下,说起来他与眼前这青涩少年区别不大,一样没经历过那种酒池肉林的生活,可到了这极乐镇,不是寻欢又是何为?也只的点了点头,默认了。
黄晨见状一喜,挺起胸膛道:“既然如此小弟为兄长引路如何?那样的地方小弟最是熟悉不过了。”
边说,一边把胸膛拍得震天响,似乎这样可以让自己底气更足一些似的。
张凡莞尔,这时候他哪还能不明白。眼前这斤小青涩少年,明明是第一次涉足那种场所,好奇得很又胆气不足,这是拉人壮胆来了。
张凡对此倒也无可无不可,这小子还蛮有趣的,再说一看他的样子。便知是没出过门的,想来当是附近的修士,正好可以多少打探一下
况。
于是一笑,温和地说道:“就依黄兄弟,为兄今天就全靠你了。
闻言,黄员的脸上露出掩不住的雀跃之色,大声道:“包在小弟身上。”
说着又补充了一句:“我熟得很,真的!”
“真的真的!”张凡随声附和,心中吴笑不得,谁又怀疑你来着?
在黄员唧唧喳喳,仿佛要驱散心中紧张情绪地说个不停中。两人缓步,踏进了极乐镇之中。
甫一入镇,少年的脸上便陡然放光。却不是盯着那些偶然见得的美貌女子,而是直勾勾地看看来往男性修士的表情。
眼看着入镇者一脸期待,心急火燎;出镇者红光满面,心满意足,黄晨露出得意的神色,回身道:“张大哥,看来我们没来错地方,这一定是个好所在。”
“你不是熟得很吗?”张凡心中嘀咕着,却也没有打断他兴致的意思。随他安排就走了,反正自己来此也并无一定要如何的意思,即便是发现不了神宵宗那些人想干什么也无所谓。
相对于他无可无不可的态度,黄员可心急得多,伸手一把捉住了一个从他们俩身旁窜过的小孩子,一边提溜着他的领子,一边取出块灵石在手头上掂了掂,笑问道:小兄弟。带哥哥到镇里最好的所在,这就是你的了。”
说着看那孩子年纪还小,又不放心地补充了一句:“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地方吧?”
第一百五十八章 极乐宫中极乐事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地方吧?”张凡闻言失笑,眼前的孩子至少也有十一二岁了,在市井长大到这岁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搞不好比你还清楚些呢!
那小子被提溜在半空中也不害怕,脖子一缩两臂一收,哧溜一下,居然来了个金蝉脱壳,黄葳楞了一下,再看时,只有一件破破烂烂带着馊酒杂菜味道的衣衫在手了。
这还不算完,那小子滑溜滑溜的,落地之后直接一矮身,“蹭”地一下从黄员的裤裆中钻了进去。
这套动作熟及而流,想来是跑给人追习惯了,本来接下来当是撒丫子就往人堆里跑,一边跑一边喝骂出气的,不想这家伙动作做到一半,忽然手脚并用,又从黄员的裤裆中到退了出来。
抬头,一看,原本滴溜溜直转显得灵活无比的眼珠子,立时就由不的他了,随着灵石上下抛飞,眼珠子也起起伏伏,到得后来,连小脑袋一起带动,跟小鸡啄米一般。
黄晨见状莞尔一笑,手上一翻,灵石隐于掌中小孩的脸上当即露出了惋惜无比的神色,随后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不就是嫖姑娘的地方嘛有什么不知道的,小看人!”
“黄晨楞了一下,说得这么直白?不过也没错,忙不迭地点头。
“那跟小爷我来吧!”小孩把那件破烂衣服重新披上,踩着露出大脚趾头的布鞋,在前方带起来了路来。
边走着小孩一边还不放心地问道:“真给我?”
“真给真给,快带路吧!”黄员也让这小子弄得有点没脾气了,连声说道。
“好,不给的是这个!”说着小孩伸出五指,比了斤,乌龟爬的样
黄员气急,差点没一巴掌闷到他的脑门上。
这小孩虽然精灵古怪得很,到也没骗人,确实对此地熟悉得很。
七拐八拐的直接抄近路,没几句话的功夫,三人便来到一座喧闹无比的大阁楼之前,阁楼之外的牌匾上,三个粉红大家醒目:
“极乐宫!”
小孩伸出脏乎乎地小手指牌匾道:“就这里了,这的女人最多最漂亮。东西最好吃,花样最多,随便怎备玩。”
“不过这里不收银子的,只能用灵石会账,你们”
咽了口唾沫小孩灵活无比的接住抛来的灵石,继续道:“你们一定是没问题的啦,大肥羊心
“羊”字出共卜孩把灵石往裤裆里一塞,然后身子一抹,挤进了人群之中,引起一阵骚乱旋即消失不见了。
“滤卜子!”
张凡两人笑骂着,倒也不恼。这样的市井小儿,还挺有意思的。
相视一笑,两人踏入了极乐宫的大门。
极乐宫,单从这名字便知,这其实是极乐宫在小镇上的据点,最大的产业。
踏入了此处,张凡与黄员才知道为什么刚才那小子会叫他们肥羊了。听引路小厮的介绍,他们极乐宫一天十二斤。时辰都有派人在镇上入口处恭候。
只要说上一声,自然就会带顾客直接上门,分文不取完全免费。
块下品灵石,两人都不曾将它放在眼里,也就一笑置之了,倒是那引路小厮嗟叹不已,恨不得赚这钱的是他,那样的话,他也就能在里面乐上一天了。
没错,是一整天。
这极乐宫分三层,第一层的消费最低,只要一块下品灵石,就能玩乐上一整天。
入得一层,甫一进门,便觉一股热浪袭来,整斤。身子顿时火热了起来。
这热浪非是如火山口、烈焰中的那种炽热,而是温温的,暖暖的,气血隐隐浮动,身体松软而精神亢奋。简单说,就是那种全身皆软只有一处硬的哪种感觉。
张凡察觉到异样,脸上先是一沉。很快又缓和了下来。
在这粉红暖色的空间之中,遍布着一种特殊的气息,以他对灵药炼材的了解,只是稍稍一闻,便分辨出了其中不下数十种的成分。
有草木灵药,也有矿物结晶粉尘。作用多是强肾壮阳、振奋精神、回复体力、补充气血之类的,并非想象中的那种东西。
其实也是,世间明眼人不止他张凡一个,若这极乐宫敢明目张胆地用虎狼药,总有遇到行家的一天,到时岂不是弄巧反拙?
进得此处,带路的小厮就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引路之人换成了一名衣着极其清凉的侍女。
这侍女一经出现,张凡便不由得暗赞一声“极品”不用多加赘述。单单看黄昆的表现,便可窥一斑了。
他一见之下,就跟失了魂一般,神情看上去,竟与先前那名市井小儿有点类似。
不过人家是见了灵石失神,而黄晨的眼珠子虽然也不会转了,但直勾勾盯视着的,却是前面不停绷忧者浑圆臀部。不时卜下移动的喉是再明旦不讨现冠了他的心情。
张凡对他这德行倒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若不是前世久经考验,这辈子所遇到的又尽是惜若、白依依、纪芷云这样天女一般的绝色,怕是也比他好上不了多少。
这名侍女面相端庄,凛然不可侵犯,恰似九天仙女落凡尘,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可是视线一经转下,马上就大不相凤了。
袭光亮白纱覆体,看上去有玲珑剔透之感,随着步子迈动,两点嫣红若隐若现,宛若波浪起伏。
全身粉红光泽从白纱中隐隐透出。倍增旖旎,使人见之顿生呼吸急促之感。
这种圣女和欲女结合的风情。即便是张凡都有点经受不住了,何况黄晨这个有贼心没贼胆的家伙呢!
感觉上不过一瞬间,两人便来到了一层真正的极乐处。
池肉林,无遮大会。
张凡只望了一眼,便没有了尝试的兴趣了。
恍若大型的浴室一般,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片水世界。
粉红色的水面起伏,上有各色花瓣无数,芬芳馥郁,熏人欲醉。
除却这些花瓣,还有一个个两尺方圆的托盘漂浮移动,上面密密麻麻地摆放着各式美酒、烤肉、水果、鲜鱼等等,只要伸出手来,便可随意享用。
这些不过是点缀,来愕此处,真正的重点自然是男女极乐了。
近百男女脱得赤条条的,或浸泡在水中,或倚在池边,或躺在地上。无论何种,都在不停地展露着人类最原始的欲望。
触目所见,尽是粉红的肉色;侧耳倾听,娇喘呻吟不断,不需加入,一股淫靡的气息就扑面而来。
在张凡的看来,内里的女子。多有一定的修为,大致在炼气期三层到七层之间,粉红薄纱披肩,不仅没有遮挡之意反而更添诱惑之情,脸蛋儿、身体,一颦一笑,俱都散发出赤裸裸的召唤。
扭动着、喘息着,尽情地嘶叫着,攀至极乐巅峰之时,一股粉红的光泽闪现,铺在满是汗清的肉体之上,缓缓渗入。
每当这时,那名女子便会精神大振。仿佛先前的“苦战”未曾发生过一般,丢下软成一团的男人,径直游向下一个目标。
这并不是采补,若是那样的话。怕是不用等不及张凡他们上门,这极乐宫早就被往来修士拆成废墟了,即便是星君庇护也是无用。
张凡在一旁看得清楚,在交欢两人攀至巅峰,粉红光泽乍现之际,男子的身上并没有什么异常、损耗,不过由于情绪激动,多少伤了精力而已。
可是那个女子又分明得了好处。否则绝不会恢复得如此快法!
“情欲!”
略一思索,张凡得出了结论。
这极乐宗功法,分明是属于魔道一脉,与魔道修士养心魔的手段近似。不同的是,它使用的却是燃烧情欲的方法。
情欲愈炽,效果越好,男女敦伦交欢之时,释放出来的情欲无形无质。无法捉摸又实有其物,以之促进修为,利己而不损人,确实是好办法。
创立这门心法的人也称得上是天才了,无怪这里的收费这么便宜。区区一个灵石便能随便玩。
“只是张凡望了眼仍然软塌塌在地的男子,再看那女子,却已经重新陷入了七八人的包围之中,人墙之内不时伸出纤手玉足,娇喘呻吟声再起。
“这到底是谁玩谁了啊?。
摇了摇头,张凡一把拉住已经看呆了的黄员,踏上了二楼。
二楼又与一楼不同,粉红淫靡的色调气息消失不见,反现出一种清冉的味道,有了一楼的对比,再到的此处,当即让人心旷神怡。
这二楼隔音效果亦是极好,方才入内,娇喘吁吁、粗重鼻音、肉与肉的碰撞声尽皆不闻,只觉得一瞬间。便清静了下来,只有声声市井的红火之声,隐隐从窗外传入。
出尘中又带有点活气,热闹中不失雅致,布置此处的人,也算是很有巧思了。
这般布置也是有原因的,此地乃是专供上等的筵席佳肴,灵酒美味之处,自然与下方赤裸裸展露欲望不同。
并不是所有的修士都对肉欲有太大的兴致,还有很大部分好的是口腹之欲,这二楼便是为此而设。
第一百五十九章 赤炎心
口顾了下,对发里的环境颇为满意,两人干是选了临雹引一置坐下。
坐定之后,张凡观窗外行人来往匆匆热闹非凡,神情一阵恍惚,竟生出如幼年身在坊市,羡慕地望着窗外修士往来的感觉。
两人一经坐下,服侍的侍女便轻移莲步上前。
来的侍女足有四人,两两站到了张凡与黄昆的身后,看她们的样子。想来是有陪伴饮食荆民务。
这些侍女与楼下的不同。
层的侍女,旨在挑起男人的欲望。极尽魅惑之能事,而眼前的这些。看上去却羞涩纯朴,好似小家碧玉、渔家少女,有一种天成的美丽。
当然,身在极乐宫中,她们的打扮自然也严实不到哪里去,依然是半透明的亮白纱衣,不过在上下私密之处,加上了白布抹胸之类的东西。
相对来说,张凡还是更喜欢这般活力与自然交织的美好。黄晨却不同,只是略略看一眼,便兴致缺缺。显然心思还在一层的那些欲女身上。
张凡见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微微一笑,伸出手来在桌面上轻轻敲动。戏德道:“黄兄弟,接下来呢?为兄今天可是卖给你了。”
本来不过是打趣而已,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张凡哪能不知他最开始的想法没错,此人的确是嫩雏一个,偏偏还装行家,看他的样子就觉得好笑,这才想打趣他一番。
不曾想闻言黄晨不仅没有露出丝毫的尴尬为难之色,反而兴致勃勃地道:“这个我最熟了。大哥安坐,都交给小弟了。”
张凡怔了一下,只见得他略带稚气的脸上满是自信的神采,与先前强撑的模样大不相同!
“难道他还真熟?”
这个疑问刚刚生气,黄晨已然伸手拽过一个侍女,一起往外边走去。
这下可好,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吧!张凡摇了摇头,不再多想。只是一边品着刚刚送上来的香茗,一边欣赏身边的纯朴丽色和窗外的红尘喧闹,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少顷,黄晨持着一个托盘回来。坐下后从托盘上取下一壶两杯,摆放到了桌前。
“你去准备的就是这个?”
张凡有点不敢置信地问道,不用问便知道这里面必然是灵酒,不过弄半天就搞出这点玩意,未免让人失望了。
“当然不是。”黄晨一笑,替他斟上酒,举杯敬了一下道:“张大哥先尝尝这赤炎心灵酒,正菜还要等上一会。”
张凡闻言也不多说什么,同样举杯,两人一饮而尽。
口,张凡便知不虚此行了。
温热,有一种浸泡在冰水之中,正浑身战栗的时候,水温陡然升高。渐至温暖身心的感觉。
暖洋洋的,从口中入肠胃至抵周身,醺然之感顿时生出。
“好烈的酒!”
不过一口,张凡便觉得渐渐迷蒙。眼中重影,不由出声赞道。
修仙者的体质与凡人不同,那些凡人交口称赞的烈酒,入得修者之口,只觉火辣,一点醺意都欠奉。
可是这赤炎心酒不同,即便是在灵酒之中,也是极其罕见的烈。
张凡可不是没有见过好东西的。之前喝过的各式灵酒无数,不过多是对修行有好处的,论其滋味,也不过与凡酒一般淡然,哪有这种刺激的感觉。
微微沉浸了一会儿,毕竟不习惯这种身体不由自己掌控的失落感,他稍稍运转灵力,顷刻之间,本已有点泛红的脸庞如常,醺然之意消失。眼前顿时清明了起来。
对面的黄晨。情况比他还严重得多,脸上红赤赤的,与猴屁股无
。
不过这家伙显然不是第一次喝这种酒了,早有准备,酒一入口,便开始运转灵力,到得此时,略略有点摇晃的身子也稳定了下来。
他顺巴了下嘴巴,抬头看了张凡一眼,随即露出了愕然的神色。
“张大哥,你好厉害。”
“怎么这么说?”张凡微微一笑,又倒出了第二杯一口饮下,这次有了心理准备,醺然之意一闪即逝。既给人以酒的享受,也不至有失控之感。
见状黄晨满脸羡慕地道:“张大哥一定有十一二层的修为了吧?”
张凡不置可否,继续饮酒。
他也不介意,接着道:“我陈叔说了,只有小弟到了炼气期顶峰的时候,才可以视这种酒如无物,到时才随便我喝多少。
“他说得对张凡点了点头,认可了这种说法。以他筑基期的体质,初次品尝之时若不运转灵力也一样无法承受,更不用说只有炼气期七八层修为的黄昆了。
在才一见面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出了黄晨的修为程度,对他可说是毫无威胁,若非如此,张凡也不会随便与他结伴让其安排行止。
张凡他自己,自离开火山口后便压制了修为,虽然使用的不过是最普通的敛具巾,旧没有筑基期的修为。一样夭法看破他的虚实,黄昆自能。一直是将他当作炼气期的高手看待的。
张凡这么做自然是有原因的。在瞬杀了那名神宵宗外门弟子后,他就估摸出了星使大致的修为程度,怎么都不会超过筑基期的,不然的话。以那名外门弟子,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筑基期中最鱼插的水平,怎能杀得了他。
其实也就这样才合理,星碎群岛足有岛屿数十,如果都派遣筑基修士驻守的话,绝大的浪费不说,单单这些弟子的数量,至少要中等水平的宗门方才拿得出来,陨星岛显然没有这个实力。
羡慕了一会张凡的修为,黄员正要再说什么呢,忽然猛地一拍额头,声音脆响,吓了身后的侍女一跳,差点把整个酒壶砸他身上。
“黄兄弟何事如此?”
张凡见状愕然,说得好好的。这是怎么了?连忙问道。
“没事没事!”
黄晨讪笑着,随即懊恼无比地说道:“陈叔交代过的,出门在外不能问朋友修为的,说是大忌讳。”
大忌讳倒不至于,不过想来那个陈叔是怕有什么意外,将所有可能出问题的地方都给堵上了。
张凡摇了摇头,不再说这个。反而想他问起了这灵酒的来历。
提到这些吃喝玩乐的东西,黄员当即来了精神,先前的懊恼也让他扔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月一开始介绍,这灵酒的原料,赤炎心便出乎了张凡的意料。
这东西竟然是海外修仙界的特产。无怪他没有听说过。这还不是重点,赤炎心这种一听名字就知道是火属灵物的东西,竟然是生长在深海之中的一种植物。
于至寒处蕴火热,造成了赤炎心独特的风味,用来酿造灵酒,真是再合适不过。
在深海之处,赤炎心丛中,还有一种奇鱼孕育。
此鱼名赤炎心豚,俗名毒孩儿。胖大滚圆如孩儿一般,因此得名。
这鱼有剧毒,味虽珍美,食之杀人。即便是修仙之人也承受不住。但其滋味之美,也非其他鱼类能够媲美的,可说在这数万里海域之中,最顶级的美食便是此物了。
黄晨交代准备的正餐,也正是此物。
说话间,那名被黄员带走之后就一直没有再出现的侍女,端着一斤小托盘走到近前,还未揭盅呢,一股无与伦比的鲜香便在鼻间萦绕,让人忍不住抽动鼻翼,不舍得放过半点。
孩儿,上桌了。
东西很简单,托盘之上,不过一盅、一盘、一碟而已。
不过单凭这味道和黄晨的介绍。张凡便不敢轻视此物了。
盅内,乳白色的汤汁荡涤,除却两片青菜点缀,便无他物了;盘内,褐色的块状物香气四溢,浓烈异常;小小的一个碟子上,摊着一层金褐色的类似酱料的东西,只有浅浅的两汤勺左右的量,显得金贵无比。
黄员见他打量着这三样菜式。忙介绍了起来。
盅内的是赤炎心豚的肉和皮混合熬成的浓汤,杂质去除,只余下粘稠的汤汁送上。
盘内的则是豚肝,论价值远在皮肉之上,而且肝乃是造血之处,剧毒无比,经过精心烹调之后,成为一样对修士来说不无补益的好东西。
碟子上的东西,最是精贵无比,就这么一小碟豚鱼酱,便需要十条赤炎心豚的卵方能制成,因其毒性强烈,导致工序复杂,非绝顶的大厨不能为之。
介绍之时,黄晨的脸上不时露出雀跃骄傲的神色,仿佛小孩子向伙伴们炫耀他的玩具一般。
张凡见状不过一笑,同时多少对他的背景心中有数了。
看他的模样,分明是常吃这些东西,这可不是普通的修仙者能负担的其的,即便是一般宗门核心弟子一年的供养,也吃不起几顿。
不过对他的背景,张凡并没有怎么在意,蒋水相逢,也许明日便不再相见,打听得太多也没有意思。反而可能会犯了什么忌讳也说不准。
抱着这样的想法,张凡对他炫耀似的表情恍若不见,丝毫不理会他几乎写在脸上的“快来问我的来历吧!”八个大家,只是拿起汤勺,准备品尝一下被他吹嘘得神乎其神的美味,看看是不是真的那么了得。
还没来得及动作呢,一阵几乎要将整个屋顶掀翻的喧闹忽然自窗外传来,张凡怔了一下,旋即探出头去一看。
不过一眼,他的脸色便沉了下来!
第一百六十章 红烛昏罗帐
可外,辆本张的车驾,闯入了张几的视车驾巨大,行在街道中央,占去了大半的空间,遍体粉红色泽的不知名木料制成,上覆艳红罗帐,内里四角红烛点燃,烛光摇曳,显出别样的情调。
不知怎么布置的,一见之下。便有罗帐灯昏之感,即便白昼如此,也丝毫不显突兀。
罗帐当中,朦朦胧胧可见一女子,倚身床榻,一手支腮,一手抚胸。玉足在罗帐之上轻点,不需刻意,诱惑与召唤之意呼之欲出。
美人当前,日暮该眠,红烛昏罗帐。金铃声声响。
车驾近拼了,缀在罗帐四角的金铃随风摇曳,仿佛在召唤着什么。闻之令人枰然心动。
也就是此时,张凡的脸色陡然沉了下来。
这车驾,非骡马牵引,非法术浮空,而是纯以人力行动。
若是以人力拉拽也就罢了,毕竟纤夫之类的多有,但这车驾使用人力的方式却有些令人发指,也第一时间吸引了张凡的注意力。
车驾之下,无轮无轴,乃是一平板,罗帐轻纱遮盖下,隐约见得数十男子趴伏于地,四肢并用,驮着整辆车驾前行。
经行处,地面如洗,隐隐还能看到膝盖手肘的印痕。
车驾出现之时,周围行人的反应也颇为奇怪,绝大多数的修仙之人避之唯恐不及,只有少数面露痴迷之色原地不动。
凡人的反应也是各不相同,零星几个趋避如见鬼一般,一些妇女更是面露怨恨之色,不过敢怒不敢言罢了,
倒是九成以上的凡人男子驻足。呆滞、兴奋、渴望之色几乎无法掩盖。仿佛迎接皇后一般,列在了街道两旁处,为了一个前后位置,甚至还会发生扭打之事。
这些凡人男子里面,张凡有不少觉得面熟的,乃是先前凭窗远眺时便曾见过,现在看来他们是一直等候在此处,徘徊来回就是为了这一玄。
就在张凡关注左右的这么一会儿。车驾已渐至极乐宫门件。
恰在此时,一只晶莹的玉足从车驾中伸了出来,在领头驮车之人的头顶上,轻轻地点了一下。
就这么小小的动作,却仿佛使得整个街道都***了一般。
被玉足点在头上那人会意,脸上露出欣喜不已的神色,口中一声呼啸,车驾骤然停住,就这么占到了街道的中央。
同一时间,粗重了的呼吸声汇成一片,周遭所有的目光尽数聚到了罗帐之中,这日光是如此的火热,仿佛要将整个罗帐点燃了一般。
好似对这粗重的呼吸,渴望的眼神做出应和一般,银铃般的笑声,从罗帐中传来,怨意、放荡,满是狂欢的真意。
旋即,条条粉红纱带从罗帐中穿出,如灵蛇一般,席卷而过,站在两旁最前方的几名男子,当即消失在了罗帐之中。
见状两旁其余的男子齐齐露出了羡慕之色,也不见失望,嘴巴大张喉结上下,尽露饥渴之态地等候着。
整个车驾,忽然剧烈地颤动了起来,那种仿佛要到塌了一般的声响。使得街道两旁之人,齐齐现出了吞咽唾沫的动作。
两三个呼吸的功法,舒爽到极致的呻吟声传来,旋即,几个衣不蔽体的男子身影从车驾中被抛飞而出。
送他们出来之人下手极有分寸,他们几乎是落到了原本站立迎候的位置,而且在落地之时恰好力尽。未曾真的摔伤了他们。
这几个男子此时也无暇顾及摔伤与否的问题,脸上尽皆露出了惬意无比的笑容,瘫软在地上,嘴角口水溢出也不曾察觉,整个人看上去有如沉浸在堕落的无限快感之中,不可自拔。
也没人关注他们的丑态,这几人飞出之时,带动罗帐仿佛锦被翻浪。不经意间露出内里的一抹雪白和粉红,当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砰砰
张凡正皱眉望着地上的几个人男子之时,忽觉桌子一阵摇晃,好像地震了一般,愕然抬头,却见妾晨双手扶桌,整个人死命地朝窗外探出,脚尖掂得老高,仿佛随时都可以坠下一般。
这就罢了,可是这心跳声也太夸张了。张凡有点哭笑不得,不至于吧,也就是修仙者的体质,若是凡人,心脏跳成这样,可以直接入住义庄了。
张凡正想着怎么提醒他一声呢。忽闻轻声娇笑入耳,回头一看,却是那几名侍女正在花枝乱颤地掩口而笑。
“有什么好笑的。”
黄晨闻声也回过来,满脸尴尬地轻叱道。
“是,公子”
那几名侍女也不害怕,毫无诚意的应了声,随即娇躯轻轻抽动着,好像在强忍着什么。
这还不如笑出来呢!黄员无语”一弟尖元
“知好色而幕少艾,有何失礼之处?”张凡笑答了一句,随即神色郑重地道:“黄兄弟,为兄托大想告诫你一声,不知你可愿一听?。
“张大哥有话请讲小弟无不听从。
黄员一边应着,一边还忍不住扭头往外边望了一眼。
见状张凡暗叹,想了想还是说道:“黄兄弟,下面的女子你尽可品尝。但是这一个
他一指窗外,继续道:“你最好还是不要凯觎的好。”
“为兄言尽于此,黄兄弟你自己掂量一下吧!”说完张凡也不再看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番劝告的确走出于好意,至于黄晨听是不听,他却是管不着了。
这两句话的功夫,楼下的车驾之上,情况与先前又是大不相同了。
两旁街道之上,本来汹涌的人潮不见,到是车驾周围,里里外外不下十几层地围着大堆的男子,一个个双目发直,抓耳挠腮,衣衫半解。仿佛燥热不堪一般。
车驾里的景象,也的确使人口话燥,热如炎夏。
每一息功夫,都有三五名男子从车驾中被抛出,同样,也有更多的男子涌入,天为被车为床,内里的那名女子,竟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在大街之上,以一敌众,身战群雄!
张凡略略看了一眼,目光便从车驾之上移开,转而注视起街道之上。凌乱不堪躺着的男子。
他们的情况与在极乐宫一层所见相差不多,一样是没有采补的痕迹。但不同之处还是有的,这也是张凡告诫黄员的因由所在。
在第一斤小被抛出的男子身上,他便发现了不对之处,如今更从其余人等的神态上得到了证实。
他们虽然身体无恙,并无丝毫亏损。但精神方面,却受到了重利。
就那么两三息的欢愉,似乎就在他们的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痕。单看他们明明浑身乏力,望向车驾的眼神依然痴迷,便知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只怕都无法忘却那般感受,从而日思夜想,再次前来,越陷越深。
这种直接在精神上形成烙印的效果,却并非什么法术作用,而是情欲膨胀到了极限之时,人体自身的记忆。
这样的手段,自然而然,利用人体本身对美好的记忆、渴求,已经近乎道了。
刻钟的功夫过去了,车驾之内,湿淋淋的撞击声仍旧不觉于耳。罗帐翻飞似被浪翻滚,海波咆哮,一时间,宛如吞噬一切的巨兽一般。
百名有余的男子,一刻钟前或是商贩或走路人,或是修者或是凡俗。到得此时,却都如行尸走肉,毫无顾忌地仰躺在地上,脸上尽是回味半晌的笑容,让不知当是怜悯还是羡慕。
漩涡般一般的罗帐,终于停止了吞吐,骤然收缩一下,伴着最后一个男子滚落,粉红色的气雾由散转凝。尽数塌陷入内,汇入了那女子的体内。
“嗯,”嗯
幽幽的呻吟声响起,好像到了此时,她才方得满足。
尘埃落定,一场无遮大会终于结束了。
极乐宫中,十余名侍女飞快上前。红毯铺地,香炉两旁,待她们做完这一切,车驾内的女子方才一脸慵懒倦色,好似娇柔无力一般,在侍女们的搀扶之下,缓缓走过红毯,入得宫内。
不知何时,这女子已然穿上了衣衫,不过这衣衫秉承着极乐宫一贯的风格,还不如不穿来得庄重呢!
粉红罗裳通透明晰,艳红肚兜柔软贴身,徐徐清风拂过,柔顺翻飞。更显得四凸有致,诱惑无限。
轻移莲步也不过片刻功夫,短短路程走完,无数双眼睛才重新得回了焦距,惋惜无比的长叹声几乎汇成洪流。
“唉!”
黄晨也随之长叹一声,重新地坐回了椅子上,神情怅然若失。
“怎么,黄兄弟你也想在下面不成?”张凡笑着打趣道。
“我可不敢!”黄晨苦笑,随即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道:“大哥,我数了一下,三息”。
他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满脸郁闷地道:“坚持最长的也才三息,吃不消吃不消啊!”
敢情他在担心这个!张凡失笑,摇了摇头,却不多说什么,无论是为了面子还是其他的什么,只要他不动心就好。
半晌后,楼下的人群渐渐散去,这诠释着极乐二字的一幕。方才
下。
第一百六十一章 瑶姬
绳侍张几与黄废的四个侍女。本来肖捂嘴偷笑不凡聊中女子现身,却忽然安静了下来。仿佛为其震慑了一般,不言不语,噤若寒蝉。
女子的身影,消失到了极乐宫的大门内,大戏落幕了。
张凡也收回了目光,舀起了一汤匙放入口中。
原本还有点无所谓的表情,随着豚鱼酱入口骤然一凝,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美味在口中爆发了开来。
甫一入口,还有点沙沙的感觉,舌尖上粒粒细小的鱼籽饱满滑溜,正待咀嚼呢,鱼籽却在舌尖与口腔内壁的微微碰撞间爆裂。
酸甜苦辣咸,五味杂呈,又处于一种唯妙的平衡当中,缺一分则失。多一分则过,极鲜,极美,口中仿佛麻木了一般,瞬息间不能辨
。
常人悲喜至极会导致失语,今日方知味道美到了极限,也一样会使人失味。
不知过了多久,待口中恢复了正常的感觉之后,身体上的反应也接连出现。
先是一麻,如过电又似被点住了经络,酥酥的,暖暖的,整个人不想动上分毫,略略恍惚,好似沉浸入了一种美好的幻觉当中,偏偏又神智清醒,并未觉出异常来。
这个便是黄废所说的,赤炎心豚具有的毒素了。
这毒素在鱼籽中尤其的强烈。非绝顶大厨不能烹调,而且这大厨还多是修仙之人,方才能精确把握住其中的度。
毒素低了,这鱼籽的功效便减弱了大半;毒素高了,过犹不及,即便是修仙者的体质也承受不住,身死当场都有可能。
因此烹饪此物的大厨都要亲自尝上一些,确认无误方敢上桌。
毒素的效果持续时间并不长,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身体便恢复了正常,旋即一种轻松畅快无比的感觉泛出。
这是种什么感觉了,也许只有长年污垢一朝搓洗能形容其万一吧!
皮肤上、血液内,更有丝丝若麻痒的暖意流动,感觉上就像身体的杂质在不停地被排出一般。
张凡心知这种感觉不过是错觉而已,他的身体早年经过洗髓丹、造化果、筑基丹多番洗涤,早已到达了如今修为程度的极限了,再无杂质
。
想要更进一步,除非借助结丹之时龙虎汇聚的天地之力,方有可能。
不过即便是无法再排除杂质,他依然能感到身体受到了一定的刺激。不仅血液流动加快,甚至灵力的运转也快上了那么一丝。
这样的东西,若是对炼气期的修士来说,却是难得的珍品了,长年服用,对筑基的帮助绝对是极大的。不过对他这样的筑基修士来说。只是口腹之欲罢了。
“口腹之欲也不错了,确实是难的一见的美味。”
张凡一笑,正准备尝尝其它的东西时,一声巨响忽然传来。
“砰!”
黄晨一掌砸在桌面上,拍案而起的同时,一把揪过一旁的侍女,怒声道:“这是什么东西?极乐宫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吗?”
他提在手上的,正是那盅豚鱼汤,桌上还有一根汤匙在滴溜溜地转着,显然他是尝了一口发现了什么,这才爆发了出来。
“公子,这是我们店里最好的了。”
侍女见本来温文腼腆的少年忽然爆发,当即被吓了一跳,随即又恢复了过来,娇声说道。一边说着。一边还把娇躯倚上。两团柔软在他的肩膀上不停地蹭动着。
“最好的?”
黄晨却不吃她这一套,一把将她推开,冷然道:“把你们老板叫上来,今天若不给本公子一个说法。信不信我让你们极乐宫从星碎群岛消失?”
话音未落,装着鱼汤的小盅已经被一把掼到地上,汤汁四溅碎成了无数块。
这一瞬间,黄废表现出的大家公子的习气,让集凡眉头一挑,多少应证了先前的想法:
“这少年,来历绝对不凡。”
黄晨发完了火,也不理会吓得直哆嗦的侍女,气呼呼地坐下,倒了杯灵酒一口饮下,这过程中他看都不敢看张凡一眼,好似感觉很丢脸一般。
少年脾气,把在朋友间的面子看的比什么都重要,若非如此,看他平时的言行,当不至于如此。
张凡也不以为意,舀了一口鱼汤含在口中,细细品个了起来。
这鱼汤无疑仍是极其鲜美的。确实是赤炎心豚熬制而成的,不同的是。内里少了毒素特有的体验,若非张凡网尝过鱼籽,还未必能品尝得
少了这毒素,豚鱼也不过是普通鲜美的鱼类而已,价值低上了数倍不止。
弄清楚后,张凡将鱼汤咽下,抬头问道:“黄兄弟,这鱼籽和鱼肝不是极乐宫做的吧?”
鱼籽与鱼肝,是豚鱼价值最高。毒素最强,最难处理的部分,这些没有问题,鱼苏…懵有出问题的道理。那么只可能不是同个地方所做
“不是!”黄昆摇了摇头,道:“这两样东西烹调难度很大,都要专攻烹饪的修仙者才能做得出来,也只有陨星岛才有那样的大厨,这些应该都是提前做好了送过来的。”
说着,他端起豚鱼肝放到鼻前噢了噢,继而肯定地道:“没错了,这是刘福通刘大厨的手艺,又岂是这极乐宫能比拟的”
“连是谁的手艺都尝愕出来?”张凡有点无语,果然是大家出身,够讲究啊!
这时候,楼梯口处忽然传来声声轻微的响动。
这声音极轻极柔,又不会让人忽视,初一入耳,脑海中便补出一副莲足轻点,拾阶而上的画面。
来人尚未出现,一抹粉红的旖旎就已遍布,暖洋洋地勾起了人心中的欲望。
恰在张凡与黄晨神色一动之时,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来:“这位公子干嘛发这么大的火气啊?。
“会伤身的哦!”
“妾身可舍不得呢!”
甜腻腻的声音带着尾音,字字句句仿佛都要将人的魂儿勾走。
声音传来的同时,一个倩影也出现到了两人的面前。
“是她!”
车驾中的女子!
此时这名女子已然换过了衣衫。粉红色的长裙拖地,让人诧异地并没有半透明的样子,只是柔顺贴身无比,身姿摇曳间将体态凸显。
“妾身瑶姬给两位公子请安了。”
这女子来到近前,仪态万方地行礼道。
“瑶姬?我看是妖姬才对吧!”
就在她俯身行礼之际,胸前上摆敞开,深深的沟叁现出,简直要将男人的目光连带灵魂一起吸走一般。
连张凡都在心中暗呼吃不消了。更何况黄员了。
只见他手足无措,既像要负手又似要抱拳,脚步略动更有搀扶之意,几个动作连在一起,差点自个儿趴到了地上去。
“小弟黄晨,见过这位姐姐。”
忙活了好半天,卓晨终究还是什么动作都没做成,只得两手老老实实地贴在裤子上,说完后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又一指张凡道:“这是我张大哥。”
“不错不错,还没把我忘了也算是难得了。”
张凡见他痴迷到这种程度,多少有些苦笑不得,现在看来,简直就是一个见到梦中情人的邻家男孩一般。哪里有片刻前要扬言要让极乐宫无立锥之地的风采。
瑶姬终究是见惯男人的,对他的表现视若无睹,神色间没一丝异常。只是微微蹙眉,楚楚可怜地道:“黄小哥哥小店的东西有什么问题吗?让你发这么大的火”。
“别不是有什么误会吧”。
“误会?”
黄晨眉头一挑,自信地道:“你们这赤炎心豚鱼分明便是养殖的,一点毒性都没有也敢拿出来冒充。”
这样的表现到是有些出乎张凡的意料,本以为他没有连声说“很好很好。就不错了,不想他居然能条理分明地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网在心中暗夸了一句,这小子却又露出了本来面目:“瑶姬姐姐,你要相信我,不要让人给骗了?”
“她会让人骗了?我看你小子是要让人卖了还差不多。”
瑶姬闻言也不辩解,只是顺着他的话头往下说:“哎呀,是这样吗?姐姐管教下人不严,让公子见笑了。”
“不见笑不见黄晨都有些语无伦次了,脑袋一点一点地,目光顺着瑶姬的衣领不知道哧溜到哪里去了。
这时候瑶姬仿佛才看到地上的碎片似地,惊叫一声道:“啊!黄公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有没有伤到哪里啊?”
说着踏前一步,伸出玉手摸向黄员的手掌,仿佛要细细检查一番似的,神情惟妙惟肖,像足了关心丈夫的小妻子模样。
葱白的指尖儿堪堪触及黄员手背上的汗毛,一抹粉红乍现,如液体般流动不止。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瑶姬的指尖当黄葳的掌背之间,一根手指蓦然出现,挡住了那抹粉红的去路。
瑶姬眉头一挑,也不停止,指尖儿依旧向前,戳到了那根手指之上。旋即,粉红光泽流转,瞬间借着一点接触,流入其中。
“哼!雕虫小技,也敢卖弄!”
声仿佛腹语一般的闷响,在瑶姬的耳旁回响。
这是神识震荡传音之术,在她本人听来虽如洪钟大吕一般,但一旁的黄晨与诸侍女却一字也不得听闻。
声音方才入耳,瑶姬便觉指尖一阵异样,随即媚态不见面色大变。露出了惊容。
第一百六十二章 欲火真力,一指克敌
普普沥沥的年指。看卜去并不如何粗壮有力。但在心”瑶姬心中,却如天柱一般坚不可摧,如大海一般深不可测。
指尖粉红一经涌入,便如断线的风筝的一般,了无踪迹,任她如何催动,皆无反应。
本来她并没有想如何,也没有出全力,不过是想让这嫩雏多少出点丑罢了。
先前从下人的口中,瑶姬早就了解了这两人的举止行为,尤其是看上去如青涩少年的黄葳,更是引起了她的注意。
修仙大家族出身的子弟,在吃喝玩乐之上的造诣,原本不是一心苦修的宗门子弟,想享乐却无条件的普通散修能比拟的,黄员的表现,正注解了这一点。
按理说,这样的大家出身的修士最是麻烦,跟马蜂窝一般,一捅就出篓子,理智之人都知不该招惹。不过瑶姬是何等人物?阅尽男人无数。稍稍一眼,便能看出对方的根底来。
像对方这样新出道的世家少爷她见多了,根本不会将女人的卜小冒犯放在心上,反会为了有表示大度的机会而高兴。
“都是贱骨头!”
瑶姬脸上笑盈盈的,心中却不屑至极,正想着能看到大家公子的丑态呢,不想却被那根手指给阻挡住了。
感受着手指上大海般澎湃的灵力,耳侧晨钟暮鼓似的声响,她脸色终于变色,再不敢留力,浑身仿佛无数只大手拂过微微颤动,胸中情欲熊熊燃烧,指尖粉红光泽决堤而出。
“嗯
声声娇喘呻吟之声无端响起。眼前顿时一片粉红笼罩。
听在耳中,如坠色欲天,无数天女魅惑无边,妖娆多姿,绕身起舞低吟。
这一来,二楼之中不分男女尽数面红耳赤,那几名侍女没有什么修为在身,一听之下,更是手抚下腹,娇躯颤抖,眼中水汪汪的,檀口轻张,似要呻吟出声。
此时涌入手指中的粉红,乃是瑶姬身经百战提炼出的欲火真力,即便是余波,也使得周遭众人丑态毕露,更何况这全盘接下之人。
她面露得意之色,抬眼望去。正想欣赏一下手指主人欲火中烧宣泄不出的丑态呢,要知道这可是她最大的嗜好了。
不曾想,一看之下,瑶姬当即花容失色。
此刻,张凡的脸上似笑非笑。哪有丝毫沉沦欲海的样子。
就在瑶她中一沉,张口欲说什么的时候,一股刺痛之感,忽然如潮水般用来,瞬间将她淹没。
呻吟声再起,此次却无丝毫诱惑之感,反有无尽的痛苦在其中,稍稍听闻,便令人感同身受,面露不忍,可想而知她痛苦到了什么程度。
热、燃烧!
察觉不对的时,瑶姬便想收回欲火真力低头服软,像她这样寄人篱下的修士,做起来绝无任何障碍。不想对方却连说话的机会都不曾给她。
顷刻之间,所有的涌入对方体内的欲火真力尽数被火红如初升之日的灵力包裹,旋即燃烧。
这些真力,都是瑶姬一丝一毫,燃烧情欲而得,可说是心血相连,方才能如此控制自如,但也正因如此,当这些欲火的产物一点一滴被燃烧的时候,相应的痛苦也作用到了她的身上。
此时她哪有丝毫魅惑众生的样子,一身衣物尽数被汗水糯湿,帖服在皮肤上不显诱惑倒现出狼狈之态。若是眼力好者,还能透过轻薄的衣物。见得她身上不知是因痛苦还是恐惧激起的无数鸡皮疙瘩。
“筑基修士!”
这时她哪里还能不明白,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青年,竟跟她一样是筑基期修为的修仙者,而且还正是她的克星。
若早知此,她又怎么敢随便近前出手!
瑶姬修习的欲火真经进境极快。应用起来也是威力不凡,往往能兵不血刃克敌,但世间之事利弊参半。从没有包打通吃的道理。
这欲火真经修出的神通,也有绝对的克星。
那便是寒冰与烈火之道,修习这两类功诀的修士,便丝毫不惧她的欲火真力。
寒冰之道如玄冰岛霍家,无量冰寒不仅可以顷刻止息体内欲火,还能反过来作用到她本身,让她无法燃烧情欲施展神通。
烈火之道虽然没有克制得那么厉害,却也相差仿佛,足以让她绝大多数的神通失效。
比如眼前,片刻前瑶姬灌入张凡体内的欲火真力,便已被燃烧一空。而且由于心血相连之故,甚至伤及了她的本体。
肉体的痛苦也就罢了,那些欲火真力的损失,更是让她痛心不已。
区区几个呼吸的时间,她消耗的欲火真力即便是再开十次的无遮大会也补不回来,可说是损失惨重了。
若是早知对方是。了大道的笼基修十,她绝对不敢如此冒失地将真力引入刘一一小漆内。即便是不得不交手,也绝对是躲得远远地,以法术灵器交战,这般近身,简直就是找死的行为。
此时肉在砧板之上,瑶姬又连话都说不出来,甚至不敢露出痛苦之色。只是楚楚可怜,潜然欲涕地望着对方,希望
他多少有些怜香惜玉手下留情了。
恰在此时,张凡神色一动,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似地向窗外望了之眼。
这个动作很是轻微,稍稍一动。便即回复,若不是瑶姬一直细看,根本就无法发现。
感觉随着他回望的动作,其手指上汹涌澎湃欲要喷薄而出的灵力,似乎滞了一滞,瑶姬当即大喜,以为这人终究不是铁石心肠,对她这样的妖媚女子也下得了手,正待再抛个媚眼的时候,情况突变。
道火线,从那根手指上窜出。如入无卢之境,将她体内的欲火真力视若无物,笔直地沿着她的手臂脉络一直向上,经过肩膀脖颈,隐隐流向丹田之处。
”
此时的瑶姬已经不是花容失色了。只能用面如死灰来形容,若是被这道火线窜入丹田要害,她一生苦修的欲火真力只怕要给它燃烧个干净。那真是生不如死了。
就在这道火线流至瑶姬的脖颈处。丝丝火热与恐惧汇合,刺激得她的满头秀发几乎要倒竖而起的时候,火线忽然顿住了一下,随即如潮水般褪去。
接着她只觉碍手上一轻,那根恐怖的手指蓦然消失,眼前只有黄员白哲妇女子一般的皮肤。闪电一般。瑶姬汗淋淋的玉手猛地收回,背到了身后,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洗如隔世之感。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刹那间,除却张凡与她外,其他人等看来,不过她伸出手欲扶,然后僵了一下,随即收回,又怎知就这么点时间,她已经在生死之间徘徊了个来回。
“姐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黄员到得此时,终于将日光有那深深的沟壑中拔了出幕,上前一步持住瑶姬的玉手,关心地问道。
“没,没什么!”
瑶姬抬头,正看到张凡笑盈盈的面容,展露到一半的媚笑顿时凝固。心有余悸地低声说道。
虽然现在黄员正握着她的玉手,只要稍稍加力,平生最大的嗜好就可以再现了,问题是,再借她个胆啊!
先前还没怎么呢,就险死还生的了。若不是黄葳适时说话。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要是真弄出点事来。搞不好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嗜好是妥要,但是小命更重要。像瑶姬这样在红尘中打滚的修士,对这个比什么人看得都明白。
“公子且安坐,瑶姬先下去换身衣裳,再来服侍公子。”
忍不住又抛了个媚眼,把手一抽。接着也不等他回话,甚至不敢看张凡一眼,“噔噔噔”地下楼而去。
此时她哪里还顾得上举步无声的体态礼仪之类的东西,动作那叫一个飞快,黄晨刚刚觉碍手中一滑玉手脱出,正待挽留呢,眼前便只见背影一闪,余音袅袅了。
黄晨愕然,扭头问道:“张大哥。她是怎么了?”
怎么了?张凡嘿嘿一笑,敷衍道:“可能是害羞了吧!”
“害羞?”黄晨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满是憧憬地道:“真可爱!”
“扑!”
以张凡的定力,一听之下,还是没忍住,一口酒网咽到喉头,便化做水箭喷了出来。
“你”
看着满脸不解的黄员,张凡颇有无语凝咽之感,同时心中庆幸,好存只是萍水相逢,若是他家中长辈,寿命都耍短上十年不止。
缓了一缓,待黄员回了回魂,张凡方才开口问道:“黄兄弟,最近附近有什么大事发生没有?为兄网到此地想了解一下。”
“没什么大事啊”。
黄晨挠了挠头,又往楼梯口处望了一眼,见没动静好像十分失望的样子,想了想又道:“对了,玄冰岛和三尸岛有事发生!”
“哦!说说看。”张凡眉头一挑,不动声色地道。
“好像是惹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一天的功夫就全跑没影了!我陈叔还交代我了,说就在我们星碎群岛附近耍耍就好,不要跑到那块去。免得遭了池鱼之殃。”
虽然早知道他们必然是如此选择。但此时真正听闻,张凡还是心中暗暗快意,离家万里重新开始,百年基业毁于一旦,也不是好受的。
第一百六十三章 线索,异灵根!
立冰乌霍家和二尸岛既然都凡识趣搬家避祸。那短时间愕也就到此为止了。待得来日再见,强弱异势,再好好跟他们亲近亲近!
放下此事,张凡思索起了黄昆方才无意中露出的信息。
“我们星碎群岛!”
这六个字,他说出来的时候自然而然毫无障碍,神情上看去,仿佛提及的不过是自家的庭院一般,这种理所当然的主人翁态度,绝非岛上普通家族所能培养得出来的。
同时心中暗自庆幸,没有将星使令牌拿出来,本来他压低修为便是想再利用一下这个身份的,还好没来得及做。
想及此,张凡又忍不住朝窗外望了一眼。
先前,瑶姬出手之际,窗外某处一阵异动,当时正在交手之中,无暇顾及,待结束了再要寻找,却又遍寻不得,让他不由得心中介怀。
不曾想,这一眼并没有发现异动的来源,却是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个衣衫褴褛,看上去有十一二岁上下,满脸精灵古怪的小男孩。从人堆中一钻而出,一手捂着屁股,一手拨开前面挡路之人,狼狈而逃。
他还没跑出两步呢,一只破破烂烂,看上去穿了不下十年的绣花鞋临空飞至,如有神助地一下子丢到了小孩的脑袋上,当即砸得他一斤。踉跄没加速起来,险险没被紧随而至的择面杖捣烂了屁股。
就在小孩屁股一缩躲开,接着火烧火燎地从前方一个路人的裤裆底下钻过时,绣花鞋和粹面枝的主人也现出了真容。
那是一个腰如水桶的中年妇女。一手持摊面杖,一手拿着另一只绣花鞋,两只如龙舟一般的大脚片子着的。居然健步如飞,丝毫没有被前面的小子给拉下了。
眼看又让他给溜了,中年妇女一边追,一边大喊道:小兔崽子,你还跑,敢给老娘站住吗?”
“男子汉大丈夫,说跑就跑,绝不站住。”
百忙之中小孩还有闲回头嚷嚷道。
“你跑归跑,给老娘把灵石留下!”
“小爷哪来的灵石,灵屎倒有,你要不要?”
“屎你个小兔崽子,你以为骗得过老娘?谁不知道你今天宰了两只肥羊,不乖乖交出来让老娘逮住了。老娘”老娘给你塞回去,就当没生过你!”
“肥毕”
张凡与黄员一听之下,面面相觑,这词怎么听怎么别扭,尤其指的是自己的时候。
“他娘的,哪个王八犊子嘴这么快。”
前面小孩一荐就知道瞒不下去了,骂骂咧咧地道,一边出口成脏。一边脚下飞快,在人群之中钻爬着。滑溜得不得了,竟如入无人之境。
“狗蛋,你总算是承认了,给老娘交出来,可怜老娘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大,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中年妇女眼看是追不上了,竟打起了悲情牌,就差没在地上打滚了。
狗蛋听了之后还真的顿住了。旋即转身,大怒道:“蒙鬼去吧你!”
“小爷三岁帮你偷脂粉,五岁给你弄酒喝,七岁开始替你拉大爷”
“现在你卖不动,还不是小爷养着你,什么时候轮到你拉扯小爷我了。”
狗蛋气急败坏地说了一通,话网说完忽然“哎呦”一声,扭头就跑,却是来不及了,网跑出没两步呢,已经给人拽着领口提了起来。
“还跑啊,怎么不跑了?”
中年妇女拿着摊面杖舞动着。得意洋洋地道。
“你使诈!”
“使诈又怎么样,你就说交不交吧?”
“交”才有鬼呢!”
话音未落,熟及而流的一招金蝉脱壳又被他使好了出来,不过那中年妇女显然也不是省油的灯,手上刚刚一轻,一膝盖就提起来,顶在狗蛋的屁股上,当即给了他一个大马趴。
狗蛋的身子真是灵活无比,刚刚着地呢,眼见前面有一个邋遢男子躺在地上拦住了去路,停都不停地。直接一个前滚翻,脑袋顶在那人的胸口翻了过去。
地上那人显然是先前无遮大会的成员之一,此时还朦朦胧胧地回味呢。给狗蛋顶了一下也没大反应。只是迷迷糊糊地张开眼,却见一个大脚片子出现在眼前,下意识地就是一搂。
这下可搂出祸事来了,中年妇女一个踉跄,竟然没停,直接拖着那人又前行了四五步,却见狗蛋趁着她速度慢下来的时候,七拐八拐的。钻入到了人群之中。
小兔崽子啊,你宁愿拿去讨好小娘皮也不肯拿来孝敬老娘,你个没良心的小王八蛋呐!”
眼看是追不上了,中年妇女把手上的东西一丢,双手叉腰破口大骂。
人群之中已然不见狗蛋的影踪。到是一个声音慢悠悠地传了过来,把她气了个够呛。
小爷就是拿去讨好我家灵儿又怎么样了,谁叫你一脸老皮的,鬼才稀罕呢!”
“你
她怒从心上起,开口想骂人又跑没影了,处邪火没处发,憋了又憋,终千没忍住,脚下甩、憾、缓动。三个动作做完,好似轻快了一些,气呼呼地转身离开了。
原地上,只余下一个双手捂住裆部,喊都喊不出来的可怜人儿。
中年妇女那动作,真是一气呵成。即便张凡与黄昆都是修仙之人,一见之下也觉得裆部凉飕飕的,一股寒意泛起,投向地上那人的目光之中,也满是怜悯之色。
可恰人呐,这辈子算是完了。
两人正替他默哀呢,却见一个小小的人影一矮身,又从人群中钻了出来,鬼影子一样跑到地上的可怜人身边,蹲下身子就是一阵摸索,没一会儿,好似拿着什么东西在手中掂了掂,“哧溜”一下又跑没影了。
他动作虽快,但楼上的两人眼睛也利啊,清清楚楚地见得,可怜人的褡裢就这么换了主儿了。
“张大哥。这小子真有意”
黄晨看完了大戏,转过身来话网说了一半就不由顿住了。
在他的面前,张凡的脸色忽然凝重无比,好似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接下来的话便有点说不下去了。
半晌后,黄晨还是忍不住问道:“张大哥,怎么了?”
“哦,没什么!”张凡怔了一下,仿佛刚刚清醒了过来,随即看了楼梯口一眼,对黄晨道:“黄兄弟你先享受着,为兄有事先走一步了。”
“来日有缘再见!”
说得最后一句的时候,座位之上已经空无一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居然就这么消失不见,不知影踪了。
恰在此时,楼梯口处现出了一个倩影,不是瑶姬又是何人!
她先是小心翼翼地往张凡的座位处看了一眼,见得上面没人,先是一愣接着露出了喜色,连忙扭动着屁股来到黄员的面前。
黄晨见得来人是她,心中一喜。张凡离去的愕怅顿时消失不见了,眼前除了艳光四射的脸庞、深不见底的沟叁外,便再无他物了。
此时,张凡正隐气匿息,悄悄地跟在狗蛋儿的背后。
他离开之际,正是瑶姬踏上楼梯之时,当时也顾不得黄晨这小羊儿能不能脱出母狼的虎口了!
再说,谁是狼谁是羊还难说得很呢!
先前窗外骤起的那道气息一直让他耿耿于怀,能让他寻不出一点痕迹,显然那人修为更在他之上,而且其明显对黄晨怀有好意,十之八九可能是黄晨家中派来保护的暗棋,否则哪个筑基中期以上的高手没事吊在他一个少年人的屁股后面。
若不是事出突然,张凡还真想跟黄晨多相处一阵,摸摸海外修仙大家的底子,无论是预作防备还是交个朋友都好,可惜只能留待日后了。
在狗蛋回身,在地上那人的身上拨索,取走褡裢的那一刻,张凡方才完整地看到了他的脸,也正是这一眼,让他有了这次的跟踪之行。
狗蛋跑给人追一路了,脸上火红一片,汗淋淋的沾上灰尘更是黑一块白一块的,可这些都掩不住,一股精粹至极的紫气上腾。
只看了一眼,张凡便断定,那是灵根之气。
修仙界中流传的,探查灵根方法。无非是以各种属性的灵力依次探入到被查者的体内,若是与灵根的属性相同,则灵根本身就会被激发,将同属的灵力吸收少许。
这或许是一种本能的应激反应。为了增接自身还是排斥异种,谁也说不清楚,只知道有这么一个特点。便被应用到了灵根检测之上。
当年张凡也是经历了同样的一幕。
灵根并非如提线木偶那般的死物。提一下动一下,不提不动。被激起反应后,吸收少许同属灵气的灵根会继续将本属性体现出来,大致要经过半个时辰左右才会消散。
在消散的过程中,灵根的反应渐渐微弱,先前张凡若不是对谗卜子的机灵颇为赞赏,多看了两眼,也会忽略了过去。
那紫气,当是雷属性灵力进入。被其本身灵根吸收,方才显现出来的。而且从紫气的纯粹上来看,这狗蛋的资质居然极其的了得,十有八九是罕见的异灵根雷灵根。
也正因为其紫气纯粹毫无杂质,同样也显现出了探查他的人直截了当。乃是以雷属性灵力作为首选,一次就探查出了结果。
若是按常理,探查灵根自然是先从五行灵力开始,除非本身最擅长的便是雷属性,或者”门中有秘法,可以从表面上看出雷灵根的征兆。
小“神宵宗!”
世间哪来那么多的巧合?这一切隐隐指向的,正是张凡此次的目标。
第一百六十四章 灵儿
镇!中,有富丽堂皇极乐宫。有破败残损茅草屋。有凡山行四驾之车,有小巷难走并排之人,这般复杂环境道路,在狗蛋行来,却如自家庭院一般。
百步九折,若非神识紧锁,怕是还要跟丢了他。
张凡跟在身后,眼见他先是在一个小摊上跌了一跤,顺势摸走了一支小银钗,又猫进了一饭馆后门。旋即被追打而出,身上却已然多出了一个麻袋。
麻袋看上去脏兮兮的,谁也说不清楚曾经装过什么东西,上面油汪汪、滑腻腻的,下面更有汁水淋漓。在行走过的地方留下一条再明显不过的湿痕。
很快出了小镇,循一条荒废的小道向一旁拐了进去。卜道之上荒草齐腰,不时将道路遮蔽,显然是少有人往来。
狗蛋看起来好像对此地熟悉无比。也不看脚下,就这么信步前行,少顷后便来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个荒废良久的小道观,观其规制,即便是未曾荒废之时,也不过一小村供奉之观,或是小家族祭之地而已。
事实也是如此,这小镇的前身不过是一百来人的小渔村,如此一座道观已然是足够了,毕竟一两道士都难以养活,何况道观乎?
后来小镇建成,渣村居民迁入。这道观也自然废置了,现在不过发挥些余热,供些镇中乞儿存身,不至于风餐露宿罢了。
到得小道观之前,狗蛋四处张望了一下,随后并指入口,一声呼哨。
呼哨声刘起,一群小乞儿便一窝蜂地涌出,将狗蛋团团围住,口中招呼不已,手上动作不停,纷纷摸向了那个油腻腻的麻袋。
狗蛋开始还笑容满面,待见得这般情况,连忙伸出手来将一只只脏兮兮的小手拍开,随即拉过两三今年岁大点的,领头模样的乞儿到了一旁,嘀嘀咕咕地讲了起来。
讲了没有一会儿,便似谈得妥当了。狗蛋把麻袋拉开,将里面的东西一一取出,交到了那些乞儿的手中。
那不过是一些混杂在一起的酒菜之类的东西,放在大户人家,怕是狗都不吃的,但对这些小乞儿来说。却已经是无上的美味了,观他们欢呼雀跃的样子,便可知一二了。
远远看去,狗蛋拍着胸脯不知道跟他们说着什么,随后从他们手中接过了一只消瘦无比,一看就是营养不良的小狗抱在怀里,挥手离去。
这次他的目的明确多了,旷野之中。也没有拐来拐去的可能,就沿着一条泥路飞奔,倒是让张凡好跟了不少。
先前他并没有跟得太紧,倒不是怕这小机灵鬼发现,而是担心狗蛋此时出镇要见的,有可能是神宵宗的修士。
这批修士之丰,连派出去封堵后路的都是筑基期修为,真正的执行者就可想而知了,其中高手必多。能不冲突还是不要冲突得好。
可惜跟到现在,张凡已经看出来了,这狗蛋怕不是如他所想的,去见神宵宗的人,倒有点像他老娘说的,去找什么“小娘皮”了。
又行了片刻,在泥路的前方尽头。一道清溪拦路,上有小木桥一座,横跨两岸。
小溪清浅,木桥结实简朴,上无装饰,只有青苔隐现,车辙马迹依稀,现出岁月的痕迹。
在溪的另一端,一片良田水利齐全,竹篱村舍多有,阵陌纵横别有一番纯朴恬静。
这雅致小村的正中心处,一座庄园静立,在落日余晖渲染下,一片安然幽静,仿佛日暮老者,凭栏远眺。
熟门熟路地,狗蛋过庄园的前面而不入,循着墙根处来到后面墙角。倚在一颗树下,四处瞅了瞅没有什么人,也不急着进去,反而从怀中掏出了那只小狗。
到得此时,张凡多少有些明白过来了,世就没有离得太远,就在不远处看着他的言行。
只见他托着小狗的两只爪子举起。在面前晃了晃,口中嘀咕道:“你是狗我也是狗,真是有缘嘛。狗儿你就帮你狗蛋哥一次,牺牲一下。等等让乖乖灵儿给你治
说着,狗蛋的一只手哧溜哧溜地往下滑,顺着皮毛摸了下去。
小狗好似感觉到了什么,忽然死命地开始挣扎,可惜已经来不及了。一只后腿,毫无悬念地落入了魔爪之中。
“咔嚓”一声脆响。
狗蛋手上动作奇快,一扭,一抹,瞬间捂到了小狗的嘴上。
小狗的嘴被堵住,发不出惨叫只能呜咽声声,听起来凄惨无比,那条可怜的后腿更是不停地抽搐着,随后不自然地垂了下来。
“嘿嘿,一会就好!”
狗蛋似乎对自己的手艺很满意。笑着将小狗夹到了腋下,分别吐了口唾沫在掌上,随后手脚并用,跟猴子似的,很快就爬上了身后的那颗歪脖子树上,并借着一荡之力,落入了院子里面。卜”中四“五林,语至曰肌肌口可。刁击几番作为都落入了张几的眼中。吊然愈发地肯定了他宵宗无关,不过多少也引起了他的兴趣。反正都到这里,不妨跟进去看看。
稍稍等待,直到神识之中,狗蛋已经走远了,张凡方才一跃而起,入得院内。
甫一入内,见得院中景色,便不由得一驻足,四下看了看,心中暗赞。
鹅卵石铺就的小径,如野径迂回,直入集远。
小径左右,有假山怪石鳞绚,上涌山泉,或散漫流淌,如古乐清音;或高处洒落,渐在地上朦胧一片,若云烟出没。
循着小径前行,但见松偃龙蛇,竹藏风雨,广植百花,多有异种奇品,或一望成林,或孤枝独秀,或花团锦簇,或高雅奇古,直可入画。
小径尽头,有一回廊相接。
回廊系紫檀木质,雕镂云雾。极其精工,偶见雨久苔生,自然古色。
蜿蜒曲折,移步换景,洗若集四时变化于一庭院中,使人目不暇接。漫步其中,不觉时光流逝。
这般景色,足见这庭院的主人胸中自有沟壑,赞叹之余,张凡心中也暗暗存疑,越是看来,越发的觉的这些布置,隐隐都带着点九州风格。不似海外气象。
就这么走了盏茶功夫,眼前豁然开朗。
百八十丈外,有一池塘遍植莲花。上筑一亭台,垂蓝紫绢为幔帐遮蔽日光。
亭台之内,石栏之侧,两个小人儿畅谈正欢。
张凡止步,这般距离,不愁两个孩子能发现他的踪迹,也不妨碍他探听内里的动静,最是合适不过了。
两个孩子,一个十一二岁,遍身邋遢,满脸机灵之色,不是狗蛋又是何人!
另一人,乃是一个八九岁的娇俏小女孩儿,她肤色嫩白如凝脂,圆圆的小脸上似乎总是在笑着,两个小酒窝点缀,周身嫩黄色衣衫,称得肌肤愈发的晶莹别透,洗如春来新抽出的芽儿,让人不忍攀折伤害。
在她的怀中,一只小小的白招卧伏,不时伸出头来,在小女孩嫩嫩的掌心上舔食着。
白招的舌头舔过,软软的润润的。往往激起小女孩儿清脆的娇笑耸。
“灵儿,你都喂这老鼠吃什么呢?”
仿佛被小女孩儿娇笑的样子晃花了眼睛,狗蛋拿脏兮兮的手背很是揉了揉,这才开口不无羡慕地问道。
至于羡慕的是白招有灵儿喂食。还是能舔到灵儿的小手,就不得而知了,怕是他自己的心里,也分不明白。
“小白才不是老鼠呢!”灵儿嗔了一句,旋即展颜道:“这是爹爹好不容易才给灵儿找来的,它是白招。”
“小白,你不是老鼠对不对,跟狗蛋哥哥说嘛!”
灵儿将白招托起,瞧她那认真的样子,仿佛白招真能说话一般。
随即,诡异的情况,出现在了张凡的眼前,白招小脑袋正对着的地方,只有石栏一块,幔帐一方,哪有狗蛋的身影。
“咳咳,灵儿妹妹,哥哥在这里呢!”
狗蛋闻听得她的银铃般的笑声。却见不得笑靥如花的容颜,心急之下忍不住出言提醒道。
话刚出口,他便后悔了。
“灵儿妹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闹市之中,口舌灵动从不吃亏。出口便能成脏的狗蛋,在灵儿的面前忽然变得不会说话了一般,一句话结结巴巴了半天,还是没能说完。
“哦,对不起啊狗蛋哥哥。”
灵儿的脸上有些黯然,举着白招的小手也软软垂下,不自觉地把白招抱到了怀中,仿佛这样方才级取到温暖一般。
“这,这”都是哥哥不对,该打该打!”
边说着,一边还真打了,狗蛋一个清脆的巴掌抽在自己脸上,仿佛还不解恨,另一只手也随之扬了起来。
“狗蛋哥哥,你怎么打自己啊!好傻呢!”
灵儿忽然一笑,如云淡风轻。又似百花绽放,宛若幔帐除尽,阳光遍洒入内一般。
这般笑容,即便是张凡远远见得,也不由得心中一暖,同时暗暗叹息。如此灵秀的小女孩儿,钟灵毓秀都不足以形容,竟似天生目盲,让人如何能不为之扼腕。
仿佛所有的不牵,都在一笑中散去,灵儿此时的笑容是如此的灿烂。让正对面的狗蛋一时目眩神迷,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旋即好似豁然想起来什么似地一拍脑门,发出了一声脆响。
“灵儿妹妹,差点忘了,你看哥哥给你带了什么?”
变戏法似的,一支银钗,一只差点被憋死在腋下的小狗,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第一百六十五章 天才,绝顶高手!
也不会将它看得多重。
拿在手上的时候,狗蛋有点迟疑。可是这已经是他能找到的最好饰物了。
“是什么东西啊?”
只白嫩嫩的小手摊在身前,灵儿的小脸上满是期待之色。
见状,狗蛋也只得将银钗放到了她的手中。
银钗甫一离手,狗蛋便后悔了。
这粗制滥造的银钗,在灵儿晶莹剔透的小手上,显得愈发的不堪,带着这样的东西,不仅不能更曾丽色,反而会起反效果。
心中一急,正要收回,灵儿却已经缩回了小手,轻轻在银钗上抚摩了一下,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神色。随即欢天喜地地插到头上。
“狗蛋哥哥,你说好看吗?”
面对灵儿灿烂的笑脸,他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底气不足的连声道:“好看,好看。”接着又补充道:“以后哥哥给你弄个更好的,一定比它好看一百倍。”
说完好像还是觉得不足,改口道:“一千倍,嗯,对,好看一千倍。”
也不知是看不见呢,还是要的只是一份心意,灵儿仿佛没有感觉到狗蛋心中的忐忑,喜不自胜地时不时摸着头上银钗,十分高兴的样子。
见得她真的不嫌弃,狗蛋心中一松,顿时也觉得那支银钗混在灵几头上其它精致的首饰中间,看起来也不是那么碍眼嘛!
“汪汪,汪汪!”
这时候,一声凄凄惨惨戚戚的犬吠声响起,将他吓了一跳,才想起来还有一只可怜的小狗在怀呢!
这小狗被狗蛋看中也是够倒霉的。先是被弄断一条腿,接着又差点憋死在腋下,现在毫不容易出来了。却没人搭理它,疼得浑身都哆嗦了,只得叫上两声,妄图吸引点法意力。
“哎呀,狗蛋哥哥小狗怎么了?它好像很疼。”
灵儿听得狗吠,侧了侧耳朵,担忧地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断了条腿,哥哥看它实在可怜,灵儿你又喜欢小动物,就带来给你看看了
仿佛小狗的腿不是他打断的一般。狗蛋说起这些神情自然,语言流畅,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
灵儿秀气的眉头微微一蹙,露出了不忍之色小口张了张,却没说出什么来,只是把白招往边上一放,摸索着接过小狗,轻轻抚摸着它。
在灵儿小手的抚慰之下,小狗似乎好了不少,不再狂吠,只是声声呜咽,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不知从哪里敢掏出一卷白布,一瓶伤药灵儿轻柔地给小狗治起了伤。
看到灵儿居然早就准备好了这些东西,狗蛋脸上一红,恨不得找斤。地缝钻进去,这时候他才意识到不对。貌似他每次来都会发现些猫猫狗狗受伤的,灵儿都习惯了。
她会不会怀疑呢?狗蛋心中有些忐忑,偷看了灵儿一眼,只见她全神贯注,虽然眼神依然空洞,手上动作却是不慢,细密的白布已然将小狗的断腿绑上了一圈又一圈。
灵儿的动作娴静而温柔,赏心悦目,可是狗蛋这么做都不知道多少回了,早就见惯了,百无聊赖之下,倒跟静卧在一旁的白招对上了眼儿。
先前见得白招在灵儿的怀中安静的很,好似很乖巧的样子。狗蛋也不曾在意,大大咧咧地伸出手就往白招的脑袋上摸去。
不说他那手脏的,单单这动作。就粗暴得很,白招很不给面子地一扭头闪了开来,随即冲着他一呲牙,凶狠地望着那只脏手,仿佛在说再敢把爪子伸过来,就要一口咬下去一般。
狗蛋闪电般地缩回了手,狠狠地瞪了白招一眼,不想白招理都不理会他,窜拼了两步倚到灵儿的脚边蹭了蹭,随即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这副将他视若无物的样子把狗蛋气得够呛,不过再气他也只能忍着。谁叫这白招是灵儿的宠物呢!别说没咬到他,就是真被咬了,他也不敢叫唤出来,不然被灵儿知道他欺负自己的宠物,那还得了!
在市井中厮混的狗蛋可从来没有吃过什么亏,今日在一宠物面前就吃了瘪,丝毫没有先前一把扭断狗腿的风采,真是一物降一物,只要在灵儿面前,狗蛋便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
灵儿的动作熟练至极,没一会儿功夫,小狗的腿伤便被处理好了,被她小心翼翼地放到了一旁石凳上。
这小狗也是极有灵性的,深知现在不能动惮,乖乖地静卧着,也不叫唤,只是偶尔以仇恨无比的目光盯视着狗蛋。
狗蛋哪里会注意一只狗的感受,抓耳挠腮的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好不容易等灵儿收拾好了小狗,却见她又抱起来白招在怀,拿出先前的那些东西放在掌上喂着。
这会儿,狗蛋羡慕死这只白招了,简直恨不能以身代之。
这次他是看清了灵儿拿在掌心喂食白招的是什么东西了,那是一尾尾半斤,手指头粗细的银鱼,看上去半透明的,内里的丝丝脉络都清清楚楚,隔了三尺的距离,依然有淡淡的香气传来,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说起来狗蛋忙活了大半天,还滴水粒米都没有下肚呢,见得白招吃的香甜,不由得食指大动,咀
许是他咽口水的声音太大了。灵儿抬起头来,狡黠地问道:“狗蛋哥哥,这是小银鱼小白最喜欢吃了,你要不要吃一点?”
“要,要。”狗蛋想都不想地答道,随即伸出手来就想跟白招抢食。
灵儿把手一缩,让他拿了个空。银铃般的笑声响起:“笨蛋哥哥,这是给小白吃的,人怎么能吃呢?”
狗蛋讪讪然地缩回了手,心中不以为然小时候连跟狗食他都抢过。更何况这个了!不过这种糗事,就是打死他,也不会在灵儿面前提
。
灵儿一边笑着,一边从身后提出了一个食盒,放到身前,摸索着打开。从中托出了一个盘子,上面用纱布掩盖着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这东西显然不轻,灵儿拿起来颇有点吃力,狗蛋见了连忙接过,口中连声道:“我来我来,灵儿这里面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大?”
灵儿顺从地一放手,浅笑着问道:“狗蛋哥哥你猜猜看嘛!”
她明显说晚了,话还没说完呢。纱布就已经不知道被狗蛋扔哪去了。盘子上的东西也彻底地露了出来。
尺来高,成概圆形,上面黄白色各自凝聚,看起来就像是大了几个号的鸡蛋一样。
“这是什么东西啊?真好看!”
狗蛋抽动了下鼻子,咽着口水说道。
看他的样子便知是言不由衷了,按他的本心,该是说真香或是真好吃才是。
“呵呵,这是龙蛋哦!”
“龙蛋?”
狗蛋一口唾沫噎住,连连咳嗽了起来。
“狗蛋哥哥,你怎么了?没事吧?”
灵儿担心地问道,同时双手向前虚伸,就要从石凳上站起来。
“没事没事,灵儿你坐,不用起来。”
其实嗓子眼里还痒得要命,不过狗蛋还是强忍着,安慰灵儿坐下。
“哦!”
灵儿乖巧地坐下,伸手摸到装着“龙蛋”的托盘,骄傲地道:“狗蛋哥哥,这可说灵儿自己做的哦!你尝尝看嘛!”
“灵儿真厉害,怎么做的?”
狗蛋可是饿极了,再说是灵儿亲手做的,怎么也得吃完了它,一边狼吞虎咽着,一边凑趣地问道。
灵儿是生平第一次做东西,见有人愿意听她细说,当即雀跃地讲述了起来。
“拿几个个鸡圣,打均匀了,装入”肠膜之中,扎紧了用绳子缱到井里,要放得很深哦!第二天取出来煮熟,把肠膜录干净了。”
“鸡蛋的黄白色就会各自凝聚,很好看吧!”
“可惜我看不
说到最后有一瞬间的黯然,随即又高兴了起来,把脸对准狗蛋的方向,紧张地问:“狗蛋哥哥,这龙蛋好吃吗?是爹爹教我做的。”
“好吃好吃,真不愧是我们灵儿做的,就是不一样,好吃极了!”
狗蛋口不对心地连声赞道,其实吃完也没觉得与普通鸡蛋有什么不一样,不就好看点嘛,能顶饱啊?不过这话他自然是没敢说的。
其实他还有一句话没敢问出来。就是这“龙蛋”的形状,怎么看怎么像猪尿泡,跟肠膜八竿子打不着,不过想来是小丫头不好意思说,也就当没看见了。
东西吃完了,狗蛋两手一拍嘴巴一抹,从怀中掏出了一样东西,递到了灵儿的面前,神神秘秘地道:“灵儿妹妹,你看这是什么东西。”
“嗯?”灵儿疑惑地伸出手来摸了摸,很是可爱地歪了歪脑袋,奇怪地问道:“狗蛋哥哥,这是灵石啊,你怎么得来的?”
“灵儿真聪明,一摸就知道了。”
狗蛋夸了句,随即把得到灵石过程添油加醋地叙述了一遍,中间插科打详的,逗得灵儿“咯咯”直笑。
灵儿是笑了,不远处的张凡脸上却抽动了起来,“这小子真是欠收拾啊!”
特别是听闻狗蛋详细生动地描述两个大肥羊痴肥呆傻的样子时,更是悄得牙痒痒的,若不是时间地点都不合适,真恨不得活录了他的皮。
“狗蛋哥哥,这个灵石你要拿来干什么啊?换钱吗?”
笑到一半,灵儿忽然想起什么似地说。
“我要修炼,我要成仙!”
狗蛋握着灵石的手骤然攥紧,以前所未有的坚定与郑重说道。
“修炼?”灵儿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狗蛋哥哥,其实灵儿可以去求,”
“不用求别人,哥哥我今天遇到师傅了。”
狗蛋很是大气地一挥手,随即绘声绘色地讲起了今天骗到灵石之后。怎么遇到一个戴着面纱的神仙姐姐。然后神仙姐姐又是怎么忽然把手按在他的手上,接着就说要收他为徒。于是神仙姐姐就变成神仙师傅了。
狗蛋的兴奋似乎也感染到了灵儿。她也随之高兴了起来,随后好奇地问道:“狗蛋哥哥,你修炼以后要做什么啊?成仙吗?”
“神仙当然是要做的。”狗蛋摸了摸脑袋,有点不好意思地道:“其实我更想表演法术给你看。”
说到“看”字的时候,狗蛋小心翼翼地望了她一眼,见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这才松了口气,继续兴致盎然地道:“我跟神仙师傅一说要表演法看,她就答应我,说今夭晚卜在五里坡等她,要教我旺尔了。”
“怎么可能?”
张凡本来听到前面那些话心中徒然精神一振,那个带着面纱的女子。狗蛋的神仙师傅,十有八九便是神宵宗的弟子。
不曾想接下来狗蛋的话却让他不能理解,初次接触修仙之道的人,马上去学法术?那人是怎么当师傅的?虽然不是完全不行,但这是捶苗助长,对他的身体本身的伤害极大,甚至有可能影响到未来集达到的境界。
个罕见的异灵根弟子,就这么毁了,对方没有那么不智吧?
“灵儿,晚上我学了法术后就来接你,我们一起出去,我表演给你看好不好?”
狗蛋满脸渴望地望着灵儿,开口说道。
“好啊!”灵儿也没有犹豫。一口答应了下来。
见她答应,狗蛋高兴得差点在原的翻上几个跟斗,转悠了几圈后,兴奋地道:“灵儿,我要走了,到镇上去买些胭脂水粉,晚上送给神仙师傅,说不定她一高兴就多传我两个法术,晚上我就能多表演给你看了。”
“好啊,晚上我等你心你一定要来哦!”
“我狗蛋男子汉大丈夫,说来就来,绝不骗人。”
说这句话时,狗蛋已经心急火燎地就往外面跑去,话音未落,人已
。
隐身暗处的张凡,见他离去本来也要走了,不想灵儿接下来的表现却又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再加上已经知道了狗蛋晚上的行止,就也不急着离开了。
灵儿静静地站了一会儿,仿佛常人遥望背影一般,半晌之后,她轻声叹息了一下,摸索着将小狗抱起,放到了空出的食盒之中,同时对白招说道:
“小白,你乖乖的,带小狗先回家。姐姐等下再回。”
“小狗你也要乖哦,姐姐知道是狗蛋哥哥弄伤你的,对不起了,我一定会把你医好的。”
本来这今年纪的小女孩儿,跟宠物说说话再正常不过了,真正让张凡吃惊的是,灵儿话一说完小狗就轻声呜咽了一下,仿佛在答应一般。同时静静地趴在小小的食盒中纹丝不动。
那只白招竟然也很是人性化地点了点头,随即轻若无物地叼起食盒。身子接连闪动,沿着小道瞬间消失在视野之中。
它们消失之后,灵儿又在亭台之上安静地坐了一会,孤身一人之时。不明地,她干净稚嫩的小脸上,竟然现出了一丝寂寞的表情。
“狗蛋哥哥,其实你不用带什么东西的,灵儿也不想你伤害它们。”
“但是灵儿不敢说,我怕你以后找不到理由来看灵儿了。”
“灵儿只想有人能陪我说说话。”
“鱼儿啊鱼儿,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说着灵儿将嫩白的小手伸出亭外。悬在水面上,话音网落,水面忽然一阵晃动,随即一条红艳艳的大鱼破开水面,一跃而起,到达顶点时,鱼唇正好吻在灵儿的掌心上。
她的掌心似乎很是娇嫩,被鱼儿这么一吻,顿时“咯咯”笑出了声来。多少驱散了下弥漫在亭中的寂寥之气。
“天才!”
不曾想,今日亭台之中,幔帐遮掩下的两个小孩儿,竟然都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
个异灵根中的极品,威力最是强大的雷灵根。这种灵根的所有者。修行进境迅速自不待言,便是杀戮争斗,也是大战便宜,毕竟雷法威力之大,远在普通的五行法术之上。
另一个也很了得,竟是天生善于沟通灵兽之才。
灵儿身上有无修炼的痕迹,张凡还是能分辨得清楚的,既然她没有修炼过任何的御灵诀,却能如此轻松熟练地沟通、驱使灵兽,这样的天赋当真罕见。
看着她,张凡就想起来白依依。一样的天生缺陷,一样的擅长沟通灵兽,不过与白依依比起来,灵儿似乎更优秀一些。
也许是家庭的原因,她似乎对自己的缺陷并不如何在意,心境更通透一些,若修炼起来,想必会比白依依的成就更大一些。
逗弄了一会儿鱼儿,灵儿的心情似乎受到缓解,扶着石栏走下亭台,缓缓沿着小径不行远去。
她的速度不快,但稳而坚定。仿佛在一寸寸地丈姿每一次地面一般。完全看不出目有残疾。
目视着她消失张凡轻声一叹。转身离开,走出不过两三步的距离。整个人骤然顿住,脸上也露出了惊骇之色。
股凛冽的杀意临身,这杀意是如此的浓烈,即便张凡本身也算是杀戮无算的人,也经受不住,一时间如坠冰窖,周身寒彻。
同一时间,一股酷烈的气势冲天而起破开云层,如泰让压顶一般蓦然罩下。
“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
沧桑中带着冷傲狂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开始时还如耳边低语,到的最后,仿佛巨大的战鼓轰鸣,震得张凡整个人气血隐隐浮动。
手,绝顶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