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见鬼的张文涛
听到自留名额,王美涵眸中爆发出一丝希望,赶忙抬起头,但却被张文涛充满精光地眸子吓得一个瑟缩。
“张老师,您要是把名额给我,我保证这学期会把成绩提上来。”王美涵咬唇。
张文涛便仰头无声一笑,“还有呢?”
“还有……?”
王美涵面色发白,嘴唇哆嗦,心中闪过厌恶却又不敢表现在脸上。
“你今晚……要是乖乖听话,老师就把名额给你。”张文涛已经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看着这张惹人怜爱的小脸,再看这副即将任他摆弄的娇躯,心脏都已是忍不住开始剧烈跳动起来。
王美涵被他狼性地目光吓得瑟缩,快速朝后退了两步,面色微怒,“张老师,我爸爸要是知道……”
“你爸爸不会知道的。”张文涛轻笑着打断她的话,整个人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门外,苏绫轻轻蹙眉,她就知道张文涛这禽兽三番五次将王美涵叫到办公室八成是没有好事。
再看这王美涵,身材高挑纤瘦,难掩青春秀丽,长发扎在脑后束成马尾,眼睛细长晶亮,倒是生了一副惹人怜爱的好相貌,难怪引得张文涛窥视。
就在这时,苏绫的肩膀猛然被人拍了一把,她闪身回头,面上便是闪过一丝讶异,压低声音道,“你怎么在这?”
来人竟是傅青岩。
“我刚从教室出来就看你往办公室来,做什么呢?”傅青岩配合着她压低声音,眼睛越过苏绫肩头看向门缝,当下就凝注了脸上的笑容。
此刻的张文涛已经上前一把抱住了王美涵,后者大力挣扎,喊叫声亦是清晰地传到了门外,“放手!你放手!我爸爸就在外面等我!”
张文涛气喘吁吁地制服她,一手捂在她的嘴上,“别跟我装模作样了!你这身子叫多少混子玩过了?嗯?上学期我亲眼见着你们大早上从旅馆出来,被人家玩的爽么?”。
“让我玩玩还能拿个名额,让人家玩上千遍不也是白玩?”
门外的傅青岩倒吸一口冷气,亲眼见着张文涛不似以往那般为人师表,竟然意图对学生施以兽性?
傅青岩面色剧变,当下就要冲进门去,却被苏绫一把拽住了胳膊。他回身,神色暴怒,“为什么拉着我?”
“救命!”王美涵的嘴一挣脱束缚就放声大喊,猛然又被张文涛捂上,心中顿时升起一阵恶心与绝望。
苏绫摇了摇头,老师学生都已经放学回家,学校里空无一人,傅青岩虽然有手机却没有照相功能,取证显然是不可能的,如果王美涵不敢将张文涛的兽行公之于众,那么张文涛大可翻脸不认帐甚至反咬一口。
毕竟他是县二中尖子班级的班主任,年年业绩最为出类拔萃,为人师表做派正直,别人只会说他们空口白牙诬赖张文涛。
想扳倒他不是那么容易,反而还会被张文涛这头恶狼盯上。
骤然间,苏绫眸中红光一闪,窗外忽然风声大作,办公室内未被关上的窗户噼啪大响起来。
张文涛先是一愣,随即似乎被这阴森恐怖的气氛激发兽欲一般更是放肆起来,只是下一刻,窗台上的花盆猛地平地飞起,咣当一声就砸在了他的额头之上。
还未待反应,张文涛就已经惨叫一声倒在地面。
拼命挣扎的王美涵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混乱之中只觉得身上的力道一轻,顿时猛地起身连滚带爬跑出了教室。
迎面,就撞在了门口的苏绫身上,使得王美涵一屁股跌坐地面,抬头见到苏绫和傅青岩顿时面色一松,哭声道,“救命!”
傅青岩还未来得及从对苏绫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就赶忙上前扶起了王美涵,“你没事吧?”
王美涵抬手死死捂住嘴巴,泪珠与断了线般噼里啪啦往下掉,她使劲摇头,又使劲点头,整张脸皱在一起,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一边哭,王美涵一边转身从门口往里望,原来张文涛没追出来是因为昏倒在地,旁边竟还有个破碎的花盆?刚才她大声哭喊死命挣扎,慌乱中并不知道张文涛被花盆砸昏一事。
“我们报警!”傅青岩也是一脸怒气,做梦也想不到张文涛这位学校里出类拔萃的严师竟然是个衣冠禽兽!而苏绫竟还每日跟这个衣冠禽兽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苏绫转头看向王美涵,却见她先是一怔,随即死命摇头,哭腔道,“不行!不能报警!”
“为什么不报警?那不是便宜了这禽兽?”傅青岩死死皱着眉头。
王美涵失声痛哭道,“我爸爸会打死我的,学校会让我退学的,同学以后会怎么看我……不能、不能报警……”
傅青岩深吸口气,转头看向苏绫。
苏绫抿了抿唇,“如果你不报警,或许不会被你父亲打,或许不会被同学瞧不起,但你打算以后继续承受张文涛的骚扰吗?”
她声音平静不起波澜,似乎上一个完全的局外人。
王美涵双手捂住脸颊,无力哭泣,使劲的摇头,口中不住重复,“不能报警、不能报警……”
“好。”苏绫点了点头,转身便准备离去。
傅青岩一怔,快步跟上了她。
却不想身后响起王美涵急促地脚步声,“别扔下我!我怎么办?”
傅青岩多少有些怒其不争,皱眉道,“你自己不愿意报警问我们有什么用?”
王美涵双颊挂泪,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拽住苏绫的胳膊,“苏绫,张老师不是你继父吗?”
苏绫皱眉,转头看她。
“你帮帮我,你帮我跟张老师求求情!让他给我留一个名额行吗?”
这话更叫苏绫眉头紧皱,半晌她叹了口气,抽开手臂大步离去,徒留王美涵双目挂泪呆呆地站在原地。
既然她自己都选择卑微的活着,别人又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走出教学楼,取了自行车来到大门口,却没有如预想一般看到夏卫东等候的身影,看来他是已经放弃了。
热风吹拂在脸上,苏绫淡淡一笑,跨上车子,与傅青岩道别离去。
看着苏绫的背影,又转头看向朝着大门口跑来的王美涵,傅青岩亦是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当晚,张文涛很晚才回到家,只是一回家就把餐厅架子上已经蒙了灰的佛像擦得锃亮,又是燃香又是拜佛,鬼鬼祟祟神神秘秘,搞得王亚洁和张雅芙满头雾水。
第二日,九月十号,教师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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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大恩人
教师节这天,苏绫一大早刚刚出现在学校门口,就见几辆黑色轿车整齐而划一地从胡同中窜出,将校门堵个严实之余,隐隐有将苏绫圈在中间之势。
这一动作当下引起了周围学生纷纷观望,傅青岩刚从父亲的车上下来,见此就是一怔。
而傅琛也停住了倒车的动作,打开车门走出轿车望了过去。他是昨天晚上刚刚到家的,这几天一直忙着上下打点和矿上事务,没来得及跟儿子谈谈,今早送他上学便是想路上好好谈谈,却不想傅青岩依旧死咬着救人和图纸一事是他自己做梦梦见的。
对于此,傅琛显然是不太相信的。
此刻,突然出现在校门口整齐而划一地轿车显然吸引了他的眼球,在这青城县巴掌大的地方,能开得上轿车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都是有些脸熟的。
而这大清早出现在校门口的一排同款轿车,分明是冲着谁来的,这就不得不令他觉得奇怪。
再看那被轿车围在中央的女生,傅琛皱眉,觉得眼熟,再看一旁儿子面色紧张地表情,他忽然想起那日在矿地上,跟在儿子身边的不就是这个女生?
“苏小姐。”为首一辆车门打开,来人正是夏卫东。
这两日他经过深思熟虑,也曾怀疑过自己三番来请一个初中女生是不是不太靠谱,但想到李县的话,又想到那日苏绫的话,他直觉地相信自己没错。
而无论他的直觉有没有错,在想到躺在病床上的儿子后,他都觉得应该一试,不放过任何机会。
夏卫东能在朝西市一个三线城市爬到房地产大亨的地位,能在青城县受到县政府如此地礼遇,自然也不是善茬。即便在这青城县内无法做到黑白两道通吃亦是不可能安然发展到今天的。
苏绫可以拒绝他一次两次三次,但不能阻止他动用些其他别的一些手段。
“夏先生是想众目睽睽之下将我掳走么。”苏绫转身,一手按住自行车把,一手负在身后淡淡地盯着夏卫东。
“希望苏小姐能体谅我为人父的心情。”夏卫东抿唇,又牵起一抹微笑,“还请相信夏某并没有恶意。”说罢,便冲着身旁手下侧了侧头。
苏绫淡淡地站在原地,敛目,周遭行人学生众人不宜动手,打斗却又不是她在行的,好个夏卫东。
“当年刘备请诸葛孔明三顾茅庐,现在夏某决心丝毫不亚于刘备,苏小姐,上车吧。”随着夏卫东的话语,两名大汉已经上前走到苏绫身后,抬手示意苏绫移步。
周遭学生纷纷瞪大眼眸,今天校门口处可是实打实上演了一出黑社会戏码,黑衣保镖奢华豪车,但目标却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苏绫?
学校里出名的人物不少,但绝对没有苏绫这号人物。当然,抛开这次的跳楼事件不谈。
傅青岩已经急得眉头紧皱,转头看向父亲道,“爸,你认识夏卫东吗?”
“有过两面之缘。”傅琛点了点头,随即皱眉道,“青岩,你什么意思?”
“苏绫是我朋友。”这夏卫东强行将她带走是要做什么?看苏绫的态度显然不是自愿的。
傅琛便摇了摇头,“夏卫东这人虽然只打过两次交道,但也算是个正人君子,人家的事情你不要瞎跟着操心,我无缘无故的出面算怎么回事?”
“爸,你看他们这架势像小事吗?”傅青岩有些急了。
傅琛拧眉,“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更不能出面!你这孩子怎么糊涂呢!”他脑子灌水了因为傅青岩的一个女同学出面?虽然以他傅琛在青城县的地位以及人脉并不用怕那夏卫东,但二人井水不犯河水的,他脑子出问题了才出去装那根大葱。
傅青岩不知道夏卫东的意图,所以更加担忧,眼看着苏绫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与夏卫东对视,而两名保镖已经伸手扣住了她的肩膀,他顾不得那么许多,“爸,你不是想知道那天矿上是谁给的我图纸吗?”
傅琛一愣,想不到怎么就扯到这个事情上了。
“是苏绫!那些人都是苏绫救的,是她帮了您大忙。”傅青岩沉声道。
这话倒叫傅琛一怔,随即摇了摇头,“青岩,你现在的任务是学习,别在搞男女朋友的事情上耽误学业让我失望。”
显然,傅琛不但不信,相反地,见着儿子这副态度以为他跟这女生有什么不正当关系,否则不至于这样着急。
“您不相信我?您忘了那天是苏绫一直跟在我身边?如果没有她,咱们矿上那次失误恐怕就闹大了,您能像现在这么安稳?”傅青岩也是眉头紧皱,虽然答应过苏绫不说出真相,但事出紧急,而且后期他依然有办法可以补救。
“她?”傅琛眉头紧皱,“她有这本事?”
“不然夏先生为什么大费周章?”傅青岩转了转眼珠,斩钉截铁地道,“她会算命。”
“嗯?”傅琛一怔,他突然觉着从矿难一事开始,他就被儿子牵着鼻子走,而且都是这些不同寻常且无惧可循的事情,儿子一本正经斩钉截铁,倒是叫他有些犹豫起来。
他对算命这东西深信不疑,开矿讲究风水,风水学更是有着科学依据,周易中亦有讲解,而那次矿难被人推算出掩埋者的具体位置,若说有高人在背后指点,这理由倒是令他信服,否则其他理由都很难成立和解释。
“苏绫的本事大着呢。”说到这,傅青岩忍不住牵了牵嘴角,“那天在我们学校王校长的升迁宴上,您忘了?”
傅琛面色一僵,猛然想起那天揭穿宁大师的女孩,可不就是眼前这个苏绫!
那一手筷子直插桌面的手段,当真是震惊全场,只是事后她自己解释是雕虫小技。
无论事实如何,似乎都证实了青岩的话不是凭空捏造,升迁宴和矿难都有着苏绫的身影。
要是傅青岩说的是实话,这个苏绫可真是他的大恩人了!
傅琛为人,是在道上出了名的重义,如果苏绫是他的恩人,自然没有理由坐视不理。
更何况他觉得有必要搞清楚事情真相,当下开声道,“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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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试探,祖师爷
傅琛出声,周遭目光便都投射过来,包括夏卫东。
那两名本想动强的属下亦是顿住了动作。
傅琛摇了摇头,面上挂起微笑走上前道,“夏先生,很久不见了。”
夏卫东在这青城县投资,对县城里有名有号的人物自然摸得门清,更何况几次商宴都与傅琛打过交道,此时心中虽然疑惑,面上依旧笑道,“原来是傅先生,您这是……?”
“您看这校里校外都是学生,夏先生又是有些名望的人,怎么就在学校门口对学生动起粗来了?”傅琛疑惑看向苏绫,打量这孩子却见她并无惊吓之意,面色甚是镇定。
这种架势下还能保持如此镇定,不得不令傅琛高看了一眼。
远处,孙琪、张雅芙等许多人都陆续骑车来到校门前,见这架势就都止步围观起来,尤其是孙琪等人,其中一名女生笑道,“又是因为苏绫?她最近怎么回事,这么爱出风头?”
“不对啊,那不是傅青岩爸爸吗?”
“咦,还真是!”
见此,孙琪面色更沉。
见人围得越来越多,夏卫东也有些不着痕迹地皱眉,面上笑道,“傅先生误会我了,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对苏小姐动粗的,眼下的情况实在是无奈之举啊!”
“哦?”傅琛挑眉,“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吗?”
“这事恐怕只有苏小姐能帮得上我。”夏卫东眯眼笑了笑,转头对苏绫道,“苏小姐,无论如何都请跟我走上一趟!”他故意咬重这‘无论如何’四字,以表示今日决心。
傅琛皱了皱眉,刚想说些什么,却不想站在原地的苏绫忽然颔了颔首,“那就走一趟吧。”学校里面已经有不少老师带着保安闻讯冲来,眼看着事情就要越闹越大。
夏卫东先是一怔,随即面色微喜,转身抬手为苏绫打开车门。
苏绫钻进车中,夏卫东就紧挨着他坐了进去,从车窗探出头对傅琛道,“傅先生,今天还有急事,改天夏某人摆宴向你陪个不是!”
“等等!”傅琛话音未落,车子已经窜了出去。
傅青岩赶忙开门上车,“爸!跟上去!”
傅琛站在原地,苦笑着摇了摇头,今天这到底是闹哪一出?
车上,苏绫与夏卫东坐在后座,前者闭着眼睛先行开口,“如果我没记错,夏先生先前刚被江湖术士骗取了十万块,为什么还对玄学秘术深信不疑?”
夏卫东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对这东西夏某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苏小姐不知道,以前我做生意次次亏本,亏得倾家荡产,后来听了朋友的话请了一位香港风水大师来动动风水,自那以后就一直顺风顺水,经过这事你说我信是不信?”
“夏先生为什么没有找那名风水大师来为你解难?”苏绫淡淡开口。
“不瞒你说,找是找了,人家也来过,都说看不了。”夏卫东摇了摇头。
“夏先生就相信我能看得了?”苏绫挑眉。
夏卫东也露出苦笑,“志文今年才十六岁,病倒在床上日渐消瘦,只要有一线希望,我这做父亲的怎么都得尽力去试试。”还有就是,夏卫东莫名地相信一种直觉,一种与苏绫经过短暂接触后生出的直觉。
而苏绫是李县提到的人,这两日他已经到李县那里将事情打听清楚,知道那日李县出现的突发状况以及苏绫的所作所为。
仅凭这个,他都得试试。
这些玄奥之术很难相信,却又令人不得不信,而苏绫当初拆穿那宁大师的一手还历历在目,就算不行,总要一试。
“夏先生不但是慈父,还是善人。”苏绫颔首轻笑,搞得夏卫东怔住。
本以为自己今天作为不但冒昧更算是过失,以苏绫的脾气八成是要翻脸的,却没想到她竟然道了一句他是善人?不过他近些年生意做起来,的确搞了个慈善机构,不但捐助了两所希望小学,还扶持了一批特困大学生。
苏绫自然不会凭借人地一次作为判断此人是善是恶,夏卫东这人面相本善,为救儿子行事偏颇不至为过。
她在得到灵宝经前第一次拒绝是真的拒绝,而后夏卫东三番请求,她多少有些试探之意。
夏卫东凭借一股信念莫名相信自己,的确证明他们二人有些缘分。倘若他因自己的学生身份有些许质疑,亦或是打从心底不愿相信,他与苏绫的人生将就此再无交集,这种缘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的。
毕竟夏卫东是个商人,更是个有权有势的人,而苏绫初到异世顾忌颇多,这份顾忌随着现在的融入多少已经淡化,或许得到灵宝经也是令她淡化这份顾忌的根本原因。
车子开到医院,夏卫东打了几个电话,放下电话才对苏绫道,“人马上就到了,前段时间我把志文转到市里的大医院去,今天一早派人往回送了现在还在路上。”说着话就抬手示意,请苏绫进门。
这间医院正是苏绫前段时间住院的那家,刚进门,就见一名大夫迎面走来,似是认出了她,笑呵呵道,“小同学来复查了?怎么样,身体好些了没有?”
苏绫认得这人,是她当时的主治医生,姓王。
“咦?怎么是跟夏先生一起来的?”王医生认得夏卫东,他的儿子在这医院住了月余,检查无果,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医院几乎无人不知这位大房地产商的儿子得了怪病。
“苏绫是我朋友的女儿,带她来瞧瞧我儿子。”夏卫东笑着解释。
那大夫就讶异地点了点头,那神色似乎是没想到连交个住院费都困难的苏家跟夏卫东能攀上交情。
待那名大夫走后,夏卫东为苏绫解释起夏志文的情况,原来是暑假的时候去了一趟香港,回来后每天到了下午就开始发低烧,本来以为是跟白血病有关,但身体全方位检查后竟是一点事情都没有。
接下来就开始食不下咽,睡不安寝,身体日渐消瘦,突然有一日就昏了过去,再也没醒过来。
夏卫东又说,请过一些算明先生,但说法都是大同小异,无不是因犯了东西,有小鬼闹腾,但去庙里送了替身,烧了高香,最后都无济于事。
“前些天总算请到江相派的祖师爷,近两天都由祖爷护在志文身边,一会我为你引荐一下。”夏卫东话音刚落,几辆黑色轿车就整齐而划一地停在了医院门口。
中间一部轿车车门打开,先露出的是一枚拐杖,接着,便是一名头发花白,长须及胸的老者缓缓踏下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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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江相派(一更)
第三十三章
老者身穿藏红色唐装,手持黄花梨木拐杖,就这一根拐杖售价,起码是张文涛这辈子都攒不下的家当。
而他脚上却只穿了十分简朴地黑色布鞋,白色地袜面看起来干净整洁,配上一丝不苟的头发,无不显示出老者是个严谨苛刻地人。
在老者身旁,六名大汉分散却有序地排开,看得出不是夏卫东的人。
在车队最后方的救护车上,几名护士卸下病床,床上一名年轻男孩面罩着氧气罩,在医生地指挥下送入了医院,与苏绫擦身而过。
“江老!”夏卫东神色一正,面带微笑地迎上前去,“倒叫您老受累了!快里面请!”
老者耷拉着眼皮点了点头,嘴中道,“我这一把老骨头受些累倒是无妨,志文却是经不起折腾,怎么好端端的又送回来了?”老者说话声音沉稳,语速缓慢,感觉上颇有些儒雅。
夏卫东苦笑着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为您引荐一下,这位苏小姐就是我提起过的能人。您别见她年纪小小……”
老者便挥手打断了他的话,鹰隼般犀利地眸子钉在苏绫身上,“就是她破了宁培的道行?”
夏卫东有些神色讪讪,当下笑道,“正是这位苏小姐。”
老者顿时眯了眯眼眸,半晌飒然而笑,“不知我老头子是否有幸,见识见识这位苏小姐桌上立筷的绝活?”
苏绫淡淡地看着他,“恐怕老先生误会了,我这并非所谓的杂技表演。”
老者一怔,不止老者,包括他身后的六名大汉,以及夏卫东,均是神色微变。
再如何说江老的年龄也算得上苏绫爷爷辈的人物,不止如此,江湖地位更是受人敬仰,一个小小少女在江老这等人物面前竟敢如此态度,全然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老者显然也是太久没被人如此回绝颜面,这一愣就是好一会。
半晌,江老哈哈大笑,忽地神色一正,“大师爸?!”
苏绫皱眉。
江老眯着眼睛又道,“顶水风子?”
苏绫更是皱眉,江老身后六名大汉也是紧紧盯着苏绫,似是在等她的回答。
半晌无果,老者单手负在身后,一手握着拐杖缓缓敲打地面,“丫头,你是听不懂我的意思?还是装听不懂我的意思?”
言罢,他又转头看向夏卫东,“夏先生,如果我没有猜错,您今日请这位苏小姐来,恐怕是要为志文解难?”
夏卫东顿时拱手,“江老高明,夏某三次登门总算是将苏小姐请了来。但凡有一线希望……”
“糊涂!”老者忽然沉声怒喝,拐杖亦是重重磕在了地面!他沉着脸继续道,“将这事关生死的大事交到一个孩子身上!夏先生我看你是急糊涂了!我分明告诫过你,勿要再随便请江湖术士搞什么驱邪避祸的把戏,这只会害了你的儿子。”
言罢,负手冷哼,又叹气摇头。
苏绫没有理会老头的话语,而是转头看向夏卫东,“夏先生,先带我去看看你儿子吧。”言罢便迈步离开,竟是完全没将方才老者的话听进去。
夏卫东有些左右为难地看了看江老,最终苦笑一声,抱了抱拳,“我先带苏小姐去看看再说,江老您这……”
“胡闹!”老者又是种种一磕拐杖,跟着苏绫身后朝着医院里走去,“我若不护着志文,非叫你们搞出人命来!”身后六名大汉紧随而上。
夏卫东赶忙快步赶到苏绫前方带路,一边低声解释道,“这位江老乃是当年上海滩江相派的祖师爷嫡传弟子,跟着祖师爷改姓姓江,尽得江相派真传,就算当年的大军统也没少请江相派的祖师爷看向算卦,灵验得很。”
他是托了许多关系才将这位老祖宗请了来,只是江老说他儿子前世乃是药师佛座下童子转世,几世轮回均没有活过二十岁,现在药师佛已经召了他去,八成性命不保。
至于解救方法,即便是江老现下还在研究,更是道出主要还靠夏志文自己与神佛沟通,他只能起到辅助作用。对于这位江老的话他是深信不疑,因为人家现在分文不取,更是言道救不下人分文不收。
最主要的是江老的江湖地位摆在那里,江相派遍布大江南北,旗下虽说神棍骗子居多,但是上头几位大人物个个有看家本领在手,没少为达官显贵消灾解难,非但如此,内地这些大师也没少与香港等其他国家大师举办峰会比试,一些盛大玄术比拼在圈子里也不是没闹得沸沸扬扬过。
所以对于这位江老,他是没理由怀疑的。
推开病房大门,夏卫东看向刚刚被抬上病床的儿子顿时面色一苦。
苏绫走进房间,这是一套单人间,因为是小县城的缘故,即便是单人间也谈不上豪华,洁白的墙壁蓝色的病床,夏志文穿着白蓝相间的病号服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面上戴着氧气罩,一张脸蛋显得十分消瘦,但见轮廓,便是继承了夏卫东不少的优点。
“暑假时候带志文去了一趟香港,回来就成了这副模样,江老说是在香港触了忌讳,犯了神灵被佛祖召回。”说到这,夏卫东深信不疑道,“我的确带着志文到药师山拜了佛,这点我从来没跟江老提过。”
此时老者也带人走进房间,闻言便沉声道,“志文体阴,自小就不能进庙宇佛寺,逢入必病。”
“是是是,小时候带着志文去过一次庙里,回来就得了一场大病,自那以后就没再带他去拜过佛。”夏卫东赶忙点头。
江老淡淡颔首,气度自成。方才他问苏绫的几句切口均是行话,不是行内人士自是一头雾水,因为夏卫东没少在他面前提起这少女,而十五六岁拜师学艺在这圈子中屡见不鲜,所以他才出口试探,只是没想到苏绫连行话都听不懂。
若她是真的听不懂,就证明没有师父,更非此道中人,又哪能做什么解难驱邪的事?看来夏卫东真是救子心切,开始病急乱投医了。
只是让江老感到奇怪的是,这少女凭地什么敢如此拿捏装腔作势?倒像是煞有其事的模样。
此时,苏绫已经行至病床前,只稍一打量,便淡淡道,“体制属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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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帝江氏后裔(二更)
“满嘴胡言。”苏绫单手负在身后,一手成掌覆在夏志文额顶,也不触碰,由上自下缓缓游走,双眸紧闭。
心道,看来又是一个神棍,难不成这世道已经没落成神棍当道,再找不出一个有能之士?
江老面色先是一怔,随即勃然大怒,抖着花白的胡须不敢置信地瞪着苏绫,这女娃方才说他什么?满口胡言!
夏卫东也是面色微变,有些尴尬地立在原地,心中暗怪这苏绫怎地不分长幼尊卑,对江老如此人物这样无力。
“夏志文体质至刚至阳,绝不……”说到这,苏绫闭着眼眸微微侧了侧头,手掌亦是停在了夏志文的胸口处,一缕熟悉地血脉气息若隐若现从夏志文地胸口传至她的掌心。
上古巫族乃盘古元神精血所化,血脉不比常人,有着至亲纽带,心血乃是全身血脉本源,苏绫运功感应至夏志文心脏处,竟是感受到血脉之中莫名的悸动。
现下苏绫虽已不是卢羲身,但魂魄犹在。这丝来自本源的血脉悸动只有唯一一种可能,夏志文乃上古巫族帝江氏后裔?
她猛然睁眼,转头看向夏卫东,那双清淡地眸子中首次染上一抹震惊之色。
纯粹的亲族血脉经历亿万光景繁衍至今需要怎样的奇迹?
她不敢置信抓起桌面一把水果刀,掀开被子一刀扎入夏志文地心口,刀口进入些许,再次拔出已是带有嫣红血迹。
“志文!”夏卫东失声大叫,上前一步时苏绫已经拔出刀子,躺在床上的夏志文却是丝毫没有反应,依旧如陷入了沉睡一般。
“苏小姐!”夏卫东沉声质问,同时有些慌神拧眉地上前查看儿子伤势。
那江老本就被苏绫激怒,当下更是面色大沉,“简直就是胡闹!你这女娃,真是好大的胆子!”说罢匆忙走到病床前,见伤口不深才缓了缓神,待再看向苏绫更是一脸地苦大仇深。
江老身后六名保镖顿时上前,却见苏绫伸手触及那刀尖上的血渍,浑身莫名一震。
夏卫东抬手制止江老保镖,抬头皱眉看向苏绫,“苏小姐,给我个解释!”
苏绫蠕了蠕嘴唇,实在没法说出‘我是你祖宗’这样的话来。此时她看着夏卫东的神色间已经有了些复杂。
顿了顿,苏绫上前,淡淡道,“夏先生,请你相信我。”
“志文有救吗?”见她行事奇怪,但神色间却笃定从容得很,夏卫东心思也有些复杂起来。
苏绫敛目,“你们先出去。”
相比夏卫东,苏绫的思绪更为复杂。她魂魄附体重生在这青城县,成为苏绫,是注定,还是巧合?短短时日内,盘古幡与她帝江氏后裔接连现身,冥冥之中似有注定。
若说是巧合,夏卫东与她机缘巧合的相遇,莫名坚信,难道也是巧合?
夏志文并非生了什么大病,而是被某物吸了元神,巫族一系乃盘古元神血脉所化,于神器宝物来说可谓相克相吸,有道行者如苏绫自可起到克制之用,反观夏志文则是被吸了元神。
若是旁人,说不得要先找到宝物载体才能寻到元神,但夏志文既然是她帝江氏后裔,血脉相连,苏绫自有办法,不过多少是要闹出些动静。
按照夏卫东的说法,夏志文应该是在香港冲撞了什么,来回寻找费时费力未必有所获,夏志文目前的状况恐怕也等不及了,苏绫自然不会置族人后裔于不顾。
“出去?”夏卫东有些犹豫,那江老皱眉看着苏绫,这女娃自打查看过夏志文就神色恍惚似乎在做什么考虑,模样派头倒是不输他当年,震得住场子,像有两把刷子,无论表情动作亦或是沉思间丝毫没有破功,他们这行当练得就是这份功夫。
当然,江老能走到今日已经不能说是纯粹的江湖术士,用的自然也不是纯粹骗术。
他学富五车,上通天文下晓地理,将周易、易经等玄学书籍研究得分外透彻。
一般风水概论命学玄术于他已经是手到擒来,这已经不能称之为骗,或许可以称之为深刻掌握了一门学文,但面对普通人,自然要拿捏作势,玄上三分,这也是此行规矩。
看着苏绫一脸正色的模样,江老忽然敛去怒气,颔首笑了笑,他倒要看这女娃事后不成,该又如何圆回去。遇到有这份养气功夫,且能将夏卫东唬得团团转的年轻人倒也是个有趣的事。
在他想来,夏卫东对苏绫如此推崇,更是三番言道这少女难请,江老当下就已经猜到夏卫东怕是着了道,上了套,这在他们圈内叫做……做局。
现在观察苏绫言行,哪里像是那夏卫东口中的初中少女?倒是老辣得很。
“好,我们就出去等。”江老缓缓颔首,他倒要看这少女事后不成又拿什么茬子往回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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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醒来
苏绫的方法很简单,只需在夏志文周身利用八卦五行之术摆聚魂大阵,以他之血作为引,施展阵法引回元神即可。
说来简单,做来复杂,但此阵于苏绫来说不过是信手拈来,只是吸魂引元实乃逆法,阵法启动,以夏志文为中心辐射方圆数里,天地间瞬时大暗,狂风涌动气浪压低。
施展真正的法术远不如人们所想那样简单,可以悄然完成的八成以上均是些无关痛痒的手段,阴阳八卦五行术数都是由自然万物推演而来,可演万物变化,相对相生有其规律,施展法术等于无形之中强行倒逆自然规律、乱其顺序,小可搅动天地元气,大可风起云涌天崩地裂。
站在门外的江老和夏卫东见窗外天色忽变,相互对视一眼,前者一拧眉,顿时快步走到窗前,眉宇间闪过一丝疑惑,随即释然,恐怕是变天了,哪里会是人为。
只是房间中似乎也响起狂风呼啸的声音,令夏卫东犹豫着迈动步子走到门边,附耳一听,呼啸声可不正是从屋里传来?
“苏小姐?”夏卫东有些小心地拍了拍房门,里面并无应答,他又拧了拧门把手,大门已是从内反锁。
可屋里的呼啸声似乎越来越大,还有窗户噼里啪啦的拍打声尤为刺耳!
江老见状也走到门边,附耳一听皱眉道,“她在做什么?”这女娃装神弄鬼地在搞些什么把戏?
半小时后,房间大门无声而开,夏卫东快步冲进房内,却见苏绫正坐在床脚下的椅子旁,手中端着一杯清水独饮。若不仔细观察,是看不出她额角已是密密麻麻地冷汗。
苦笑一声,到底不是自己的原身,施展这样一个微小阵法都压制不住混乱元气,更是叫自己精疲力竭,好在伤及不到根本。
夏卫东走到床前,却见夏志文依旧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动也不动,全无声息,只是氧气罩不知什么时候被苏绫给拔了!
这一发现吓得夏卫东浑身一个激灵,上前抓起氧气罩朝外大喊,“护士!医生!快!”
江老等人也快步进门,见此老人家就是皱眉一笑,“你这丫头,还有什么话说?”
此刻夏卫东已经有些后悔将苏绫请了来,这丫头分明就是胆大妄行,不但用水果刀给儿子心口来了一刀,更是将自己等人支走拔了氧气罩,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病急乱投医,竟然信了个孩子!
心中悔恨万分,看着病榻上面色苍白的儿子,待护士进来手忙脚乱地准备重新为夏志文戴上氧气罩时,夏卫东已经在旁边急得搓手,心中念叨着千万别有事才好。
在场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在氧气罩距离夏志文不到一公分时,苏绫抬腕看了看手表,手中指响轻打,“醒。”
这声低语仿佛魔咒,躺在床上地夏志文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眼神空洞无神,呆呆地看着棚顶,然后缓缓聚焦,下一刻,他打了个哈欠,抬手伸了伸懒腰,转头看向夏卫东时微微一怔,“爸?”声音沙哑几乎发不出声来。
夏卫东正弯腰扶正儿子的头,见状就保持这个姿势呆立在原地,紧接着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眸,心中狂喜,猛地回头看向苏绫,又看向自己的儿子,面上已经由苍白转为通红,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今日于他简直可以说是大悲大喜,绝地逢生!
江老也是背脊一僵,随即快步走上前去查看夏志文的情形,老脸抽了抽转头看向苏绫,神色间满是诧异。
“无话可说。”苏绫淡淡地开口,原来是在回应江老进门那句‘你这丫头,还有什么话说?’。
自然是无话可说,眼见为实。
“水!快点,倒水!”夏卫东一边说,自己已经拎过一旁水壶动起手来,为夏志文倒了满满一杯白水。
护士赶忙阻止,“先生,你先用棉签浇点水往唇上沾,先别让他喝水。”
“对对对。”夏卫东手忙脚乱,到现在还有种不切实际昏头昏脑的感觉。儿子竟然醒了?去了那么多大医院终是无果,花巨资请了那么多内地外陆有名有望的大师来也毫无起色,而他死马当活马医请来的苏绫竟是在半小时内让他儿子醒了过来?
这这这……
这简直就是奇迹!
“这简直就是奇迹!”半小时后,主治医生为夏志文全面检查身体后皱眉说道。
夏卫东已为自己先前的想法和鲁莽感到羞愧万分,对苏绫千恩万谢不足以表达他的感激,但又不好开口叫苏绫开价码,在他看来,苏绫是有真本事的人,如自己先前那般动辄叫人开价的做派实,于她在是有些鲁莽和无礼地。
而一旁的江老,却是单手负在身后,眸光有些沉着地看向窗外已经晴朗无风地天空,神色间闪过一丝恍惚和不敢相信。方才的狂风涌动到底……
“早饭还没吃吧?我做东,我们先去吃些东西,边吃边聊!我还不知道怎么谢谢……”
夏卫东搓着手有些踌躇地笑。
苏绫便微微一笑,抬腕看表道,“时间已经不早,早课估计都已经结束了,夏先生送我回学校吧。”
夏卫东微微一怔,随即笑道,“不忙不忙,我会跟学校那边打个招呼。”
却见苏绫摇了摇头,“我的成绩夏先生应该打听过了,月底考试就要到了……我还得抓紧复习。”说到这,她就是展颜一笑。
夏卫东几乎是第一次瞧见苏绫绽放笑颜,略微愕愣了一下,无声失笑地点了点头,“好好好,那我就送您先回去,回头我摆宴!苏小姐可一定要赏脸啊!”不知不觉间夏卫东已是称呼为您,虽然面对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却丝毫不觉得奇怪。
苏绫抬步走向门外,夏卫东紧跟在后面,在路过江老时,苏绫的步子顿了顿,却只是叹气摇了摇头,继而大步离开。
江老的老脸有一瞬间凝滞,随即拄着拐杖快步冲了出去,“丫、苏小姐!敢问师从何人?夏志文到底又是什么毛病?”老头涨得面色通红,步伐却利索矫健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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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算命的?
苏绫大步走在前方,江老却已经后来居上横档在她前方,手中拐杖离地却也丝毫没有耽搁他的行动,看来这拐棍不过是个摆设而已。
相比江老健步如飞,身后六名大汉倒是略显迟缓。
“苏小姐请留步!”江老挡在苏绫前方,“夏志文到底是什么毛病?”
苏绫蹙了蹙眉,此刻她只将这老头当做一个信口胡诌的江湖骗子,哪里会给他好脸色。江老的确是算是行骗,但这行骗亦有高低之分,如他这般,也算是研究玄术教授级别的祖师爷了。不过都是纸上谈兵而已。
见苏绫对他毫不理会,如没看见般绕路就走,江老的老脸也跟着一红,他有多少年没有被人如此无礼对待过了?
夏卫东也有些讪讪,心中暗怪这江老信口胡诌,现在苏绫将儿子救了回来,不就证明她先前斥责江老胡说八道是有理有据的吗?可这老家伙身为江相派的祖师爷,江湖地位尊崇,就是一些大领导都免不了要求到他的头上,夏卫东面儿上自然也得过得去才是。
更何况人家也没拿着他的钱。
将江老还要骚扰苏绫,夏卫东当下就笑着将他挡了回去,“江老,苏小姐还是学生,我这大早上把她拉过来假都没请,您看……”
说到这附耳低语道,“等下次我做东摆宴酬谢苏小姐,顺道把您请过来,您要是想问什么到时有的是机会?”
见夏卫东这样说,江老也不好厚着脸皮再行阻拦,心道反正这丫头底细他知道个七分,跑也跑不了。
苏绫踏出医院大门已经是八点多钟,第一堂课都已是上了半截,只是没想到刚出医院,就见着两张熟面孔……
医院大门边上停靠着的黑色轿车旁,傅琛和傅青岩父子正靠在车旁说着什么,见苏绫出来,傅青岩赶忙大步走了过来。
他们与江老的车几乎是前后脚到的,眼见着苏绫跟这一行人进了病房,只是想上前时却被夏卫东的人拦了下来,因为看苏绫当时表情并不像被人强迫,所以傅琛就提议守在外面等着。
苏绫自然没想到傅琛父子竟然会因为她等在这医院门外,当下脸上也有些愕然。
“苏绫,没事吧?”傅青岩大步上前,上下打量着苏绫,见她平安无恙这才放下心来,再转头看从苏绫身后走出的夏卫东,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苏绫摇了摇头,“你们怎么在这里?”
“我看你被……夏先生带走了,担心你出什么事。”傅青岩本想直呼夏卫东名讳,但碍于父亲颜面及家教还是改了口。
此时,傅琛也面带笑意地走上前来。
夏卫东就笑着抬步上前解释,“这件事的确是我做得冒昧。不过实在是事出有因,呵呵,要不是夏某今天行事冒昧,又哪能救得了我儿子?看来这人做事,不能总是太循规蹈矩了。”
他自诩幽默了一把,却惹来傅青岩不善地冷眼。
救了他儿子?那天王校长的升迁宴上,夏卫东拆宁培台时就说过他的儿子昏迷不醒,医院检查不出,请了宁培被坑骗了十万元钱。
原来他掳走苏绫的目的就是为了救他的儿子?若是以前,傅琛听了这话定会一笑置之,笑这夏卫东急坏了脑袋,做这种不靠谱的事情。但听夏卫东刚才言语间透露的意思,是苏绫救了他的儿子?
“令公子的病?”傅琛犹豫试探。
“多亏了苏小姐呐!刚才已经醒过来了。”提到这茬,夏卫东就忍不住满脸挂笑。
此言令傅琛面色微变,再看向苏绫的目光已是复杂起来。
“夏先生令郎初醒,我看您还是回去照顾吧,我跟青岩回去就好。”苏绫双手负在身后微微一笑。
“还是……”夏卫东本想坚持送苏绫回校以表感谢,但却被她抬手制止了,“就这样吧,再会。”
言罢,苏绫便跟着傅青岩朝傅琛的轿车走去,而傅琛此刻神色间也满是沉思地对着夏卫东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路上,傅琛开着车,不时从后视镜看向坐在后座上的苏绫,却见后者一直闭着双目不言不语,相反自己儿子,不时朝着苏绫的方向看上两眼,这叫傅琛心绪更是翻飞起来。
“苏绫,你是青岩的同学,傅叔叔就叫绫绫吧?”快到学校时,傅琛才开口说道。
苏绫闭着眼睛嗯了一声,“好。”
“你跟青岩是什么关系?”傅琛一句话说完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分明是想询问矿山一事,却被傅青岩不时瞟向苏绫的目光带得跑了题,说话几乎没有过脑。
“爸!”傅青岩也是面色一滞。
“傅叔叔刚才不是说过我是青岩的同学?”苏绫蹙了蹙眉,睁开眼,正好从后视镜与看过来的傅琛双目对视。
傅琛收回目光,干咳一声笑道,“听青岩说……那次在矿上是你给了青岩一份图纸,上面画着的救援位置?”
苏绫就转目看向傅青岩,后者用眼神安抚她,点了点头。
“爸,我说过苏绫会算命,你看,夏卫东的儿子不是也被苏绫治好了?”傅青岩知道若是说出真相首先是傅琛很难相信,再就是苏绫也不会愿意,其次就是真相是什么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但他知道苏绫那绝对不是所谓的算命、风水,那似乎是法术。不过推到算命一事上,傅琛想来会好接受一些,对苏绫的掩饰也较有帮助一些。
毕竟会算命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这东西玄之又玄,有些东西准得不得了,又解释不得。
苏绫闻言就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依照她对现下算命的理解,都是一些江湖术士行骗的把戏,而利用阴阳五行推演世间变化之法于她不过是巫道之法中算不得重要的环节。
所以说她是个会算命的,在苏绫的理解总觉带些侮辱性质。
“算命?”傅琛略有所思地看向苏绫,“绫绫,你真的会算命?那天在矿上就是靠算命推算出遇难人员的具体位置?”
苏绫黑着脸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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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我爸想请你吃个饭
傅琛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是自小拜过师?”
苏绫抿唇不答。
傅青岩就接话道,“行了爸,这些都是人家私事,您别问那么细。”
“臭小子,教训起你爸来了!”傅琛眉目一竖,面色不善地从倒视镜瞪了傅青岩一眼。
车子停在大门口时已经是八点半钟,距离第一节下课只有十分钟的时间。傅青岩和苏绫快步走进校门,在班级门口分道扬镳。
傅青岩因是优等生,随便找了个借口便被放回座位听课,相反,苏绫差生的形象深入人心,前段时间跳楼一事更是险些叫学校担上责任,老师对其印象大多不加。
第一节是物理课,苏绫刚进教室就被站在讲台上四十多岁的中年女教师声色俱厉地哄了出来,接下来的十分钟里,苏绫是在走廊上负手看着窗外景色度过的。
刺耳地下课铃声嗡鸣作响,学生们先行冲出教室,苏绫刚要转身回班,就被那名物理老师堵在门前,“你跟我来办公室!”
苏绫抿唇,夏卫东今日突然来访,并没有跟那位教务科科长打过招呼,苏绫算是旷课。然而在夏卫东眼里这点小事苏绫也用不着他来解决,所以就造成了现下的局面。
默然地跟在这位老师后面,苏绫记得她姓缪,是青城县人,平日里为人古板无趣,同学们私送外号缪莫愁。
“坐吧。”走进办公室,缪莫愁拿起桌上的茶缸喝了口水,一边示意苏绫坐在办公桌侧方。
苏绫拉了把椅子坐下。
“今天怎么迟到了?我问过张老师,你今天没请过假?”缪莫愁将茶缸放在桌面,一边从书桌里翻出一摞卷纸刷刷刷地翻了起来。
苏绫抿唇,“本来到了学校,临时有事又离开了。”
“什么事?”缪老师头也不太地皱眉。
“私事,看朋友。”苏绫语气波澜不惊,不难显露期间的漫不经心。她嘴上答着,心中却是思考着夏卫东一脉竟然是帝江氏后裔一事,世界上竟然还有这种巧合,苦笑一声,自己险些就对亲族后人见死不救。
苏绫丝毫不怀疑夏家父子的血脉问题,因为这种亲族间的感应是绝对不会出错的。
缪莫愁将一张卷纸抽出来扔在苏绫身前,却皱眉不悦道,“你一个学生能有什么私事?”
说罢,又叹了口气,“苏绫,你的家事我多少知道一些,张老师费尽周折把你调到一班,背后已经挨了不少口舌,你就算不为他争脸也不能再这样稀里糊涂下去了。以前我觉着你这孩子不错,话少,挺腼腆的,怎么现在学的这个样子?”
给男生递情书、跳楼、让学校蒙羞更是险些担责任,现在又无故旷课,解释却只有一句私事。
在这样下去简直就成了班级里的刺头了。
想到今次月底的摸底考即将成为这群孩子的分水岭,缪老师忽然觉得这也不错,苏绫的成绩是很难提高上来了,现在又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心态,的确不适合一班,继续呆在一班不仅会为她的心理上造成很大压力,更容易破坏班级内优良的学习气氛。
对于缪老师的评价,苏绫不置可否。因为办公室的地板上铺的是地板革,她的眼角瞟到一旁张文涛办公桌旁的地面还残留着被花瓶砸磕的痕迹。
“这份卷纸你拿回去做一下,是上星期我发给大家的重点题型,虽然没有时间用它考试,但我要求自己尽可能的做,不会做的题就空下,等我下次上课讲解。”她指了指刚才扔在苏绫身前的一份试卷。
苏绫拿起试卷过了过目,“大概什么时候讲这张卷纸?”
“下星期二上课讲,这星期做来得及。”缪莫愁盯着她摇了摇头,“老师的话记住了吗?尽可能的做,不要去翻书对答案,不会的题等我讲的时候用心记。”
苏绫点了点头。
“行了,你出去吧。”缪莫愁低头捧起水杯站起身。
“教师节快乐。”苏绫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缪莫愁听了这话有一瞬间的充愣,随即看着苏绫的背影哑然失笑,还挺懂事的。而苏绫刚离开,张文涛就进来了。
“呀,张老师您这是怎么了?”缪莫愁见到头上缠着纱布的张文涛就是一愣。
感受到众人目光,张文涛有些讪讪地笑了笑,“昨晚晚自习回去的晚,路上让人给抢了。”
周遭老师顿时议论纷纷,有问报没报警,有问被抢了什么东西,有问伤的重不重,张文涛一一作答显然是有备而来。他昨晚虽然伤的不轻但没太理会,因见那王美涵跑了就有些发慌,更因为花瓶莫名飞过来险些砸死他,叫他吓得胆战心惊。
所以昨晚回去战战兢兢就睡下了,今天早晨起来头痛难耐,伤口结了血痂,这才去医院包扎。所以今早张雅芙是自己来的学校,张文涛也不知道苏绫等人在校门口发生的事情。
但无论如何,张文涛都决定今天回去就把佛像重新供上,还得买点好香。
此刻,苏绫顺着走廊窗户往教室方向走,才刚到教室门口,就见一些学生聚在周围指指点点地盯着一班门口方向看,抬头一看,原来是傅青岩正斜靠在一班门口,双手插兜。
他长得本就英俊帅气,更是成绩优异、运动健将,一手篮球打得不知迷了多少少女心,这样一个男孩在学校里算是数一数二的风云人物,听说就是刚进校的低年级学妹都有不少给他递过情书的。
今天他里面穿了一件立领的白色衬衫,外面随意套了校服外套,裤子并非是校服裤子,而是米白色的休闲裤,与上衣同色的篮球鞋,刘海微长遮住眼帘,却遮不住挺拔地鼻梁,即便低着些头,淡粉色的性感嘴唇那抹清浅弧度依旧有些迷人。
“找我?”苏绫走到门前抬了抬眉。
傅青岩似乎在想事情,闻言忽然抬起头,见是苏绫,眼睛就弯成一抹好看的弧度,“我爸说今晚想请你吃个饭。”
周围听见的学生顿时张大了嘴巴,更有男生小声起哄起来。都见家长啦?
苏绫皱了皱眉,“今天不行,家里有事,替我谢谢你父亲好意。”今天是教师节,张文涛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做东宴请他家里人一起吃个便饭,今早上学前王亚洁也特地叮嘱过这个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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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张家饭局
“这样啊。”傅青岩显然有些失望,接着就是一笑,“那改天吧。”
苏绫微微一笑,“到时候再说吧。”事实上,对于傅琛,苏绫并不认为有必要吃上这顿饭,以便他刨根问底了解情况。
相比傅琛,苏绫倒更愿意应下夏卫东的饭局,与这位亲族血脉多加亲近。
这两句对话听得不少人有些咬牙切齿,现在的情况是傅青岩父亲要请苏绫吃饭,但被苏绫拒绝了?
班级里,刚刚给同学讲解完习题的安阳也听见了二人的对话,眉宇间满是疑惑,头一次正式打量起苏绫来。
瘦瘦的女孩,不过一米六的个头,虽然长得白白净净的,但除了那双丹凤眼外并无什么出彩的地方,穿着更是几年如一日没有过变化,安阳甚至i怀疑过她是不是没有第二套衣服可换。
学习成绩糟糕得一塌糊涂,除了在那次跳楼事件后整个人性情大变以外,苏绫身上几乎没有一点足以令人注视的地方。
傅青岩为什么跟着了魔似的天天往她身边凑?陪她聊天,请她吃饭,为她布菜,替她倒水,就差没端着饭碗往苏绫嘴里喂饭了。
现在就连傅叔叔也要见见苏绫?
每当他问起傅青岩对苏绫的态度,这小子都一脸神秘地笑言,“佛曰,不可说。总之你是丢了个宝贝。”
苏绫是不是宝贝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傅青岩确实是魔怔了。
叹了口气,安阳撑着桌面站起身来,快步走到门前,一把拉起傅青岩的胳膊就朝外走,“咱俩得聊聊。”
傅青岩被他抻着胳膊拉走,不忘回头冲苏绫笑道,“晚上放学我送你回去吧?”……
感受到周遭同学投来强烈异样地目光,苏绫只觉得有些不妥,只是她还不懂什么叫做头皮发麻的感觉。
一整天,苏绫上课期间认真听课,做着笔记,下课期间翻书答题,就从张文涛让买的那本初三总复习资料开始答起,实在遇到不懂的地方苏绫都会空下,准备答完每一卷后再去后面对照答案仔细研究。
除了数学之外,其他课程苏绫同样十分用功,此时对于她最为轻松的莫过于语文背诵,历史等科目。
以她过目不忘的本事几乎在一本书全部翻看下来的同时已经可以准确地在脑海中留下清晰印象。
“我看她是怕自己配不上傅青岩吧,不然干嘛突然玩了命的看书复习?”
“嗤,咱打个赌怎么样?她就算把睡觉吃饭都用来复习,等成绩出来不被调走都算我输。”
“苏绫底子本来就不好,现在再复习用处也不大,如果我是她就把拿手点的科目成绩最大化,到时候成绩下来还能好看些。”
坐在斜后方地张雅芙面色有些复杂地看着苏绫背影,总觉得近一个星期苏绫的变化太大了,大得她都认不出了,这份陌生感并没有随着时间流逝越发淡去,反而越来越强。
因今天是教师节,晚自习被学校暂停,苏绫放了学便跟着张文涛父女一同走出学校,骑车朝明岚大饭店行去。
明岚大饭店在青城县算是比较正规且中档的饭店,张文涛和王亚洁工资都不高,请客自然也不敢去太高档的饭店,像王亚洁工作的金辉酒店,一顿饭消费下来最少也要数百大洋,宴请全家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而明岚大饭店却是县委指定的迎宾饭店,市里下来领导通常也都会在此宴请,价格适中菜量极大,只要不点太过昂贵的东西,一顿饭的价格还在张文涛的承受范围之内。
吃饭时间定在了五点钟,而苏绫放学就已经是四点半,路上花费大约不到二十分钟,所以没有时间回家换衣服,苏绫就十年如一日地穿着那套校服。
相比苏绫,张雅芙可算是聪明多了,今天她披着春秋校服外套,里面穿的是件粉白格子衬衫,下面穿的是牛仔裤,二中虽然要求学生穿校服,但学生大多只穿上衣不穿校服裤子,或是只穿校服裤子配其他上衣,学校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到了饭店,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到了大堂窗口订好的圆桌,圆桌贴着窗口,紧挨着一楼至二楼的旋转楼梯,位置倒是不错。
之所以没有定包房,似乎是因为包房菜价要比大厅柜上百分之五,酒水也会额外加价。
苏绫知道,张文涛上面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而他本人在家中则是老幺。
此时桌上已经坐了几人,除了母亲王亚洁外,还有张文涛的二哥张怀西,据说是在青城县新兴起的娱乐行当——ktv当经理人。
张怀西长得很精神,与张文涛有四五分相像,不戴眼镜,穿着笔挺的黑色西服,比起穿着蓝白格子衬衫的张文涛来说,看起来倒像是个企业家。
或许是因为职业的缘故,张怀西略微有些啤酒肚,面色红润精神得很。
坐在张怀西左手边的是他的妻子王晴,年轻时在青城县唯一一间商场里卖服装,在那时候的确是个不错的行当,外人眼中穿得体面工资不低。
王晴去年在张怀西的建议下辞去了商场工作,在青城县唯一一家ktv门口做起早晚餐生意,收入颇为良好。他们的女儿张雅晴现在在朝西市读高中,并没有到场。
在王晴左手旁,则坐着一名身穿白色上衣,黑色下裙的女人,她是张文涛的三姐张海琴,在县一中担任教师。
张海琴的丈夫余文康原本也是教师,但年前辞去了工作,准备下海经商,现在整日与张怀西凑在一起,据说二人准备合股搞个ktv。
张海琴和余文康的女儿名叫余蕊,此时也坐在桌上。余蕊长相普通,个子高挑,但显得有些胖胖的略显结实,因为母亲的关系目前在县一中就读,成绩优异还强过张雅芙。
目前只有张文涛的大哥张胜伟、赵翠兰夫妇还没到场,这二人前者是建业局职工,后者在县政府秘书室工作,主要负责每次的会议记录。而他们的儿子张烨也在朝西市读高中,今天不会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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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尴尬境地
“文涛来了?刚才亚洁还跟我说绫绫的事来着,你们当时怎么就没找我?”张海琴微微一笑,端坐在座位上。她指的是苏绫跳楼后有意转学到一中的事情。
张文涛顿时一笑,拉开椅子坐下道,“是我不建议绫绫转学,孩子到了这个年纪面对些压力也不是什么坏事,犯了错误就要面对嘛,逃避有弊无利!”
张海琴闻言就微笑着点了点头,她其实也就嘴上那么一说,真要把苏绫转到县一中,对她一个小老师来说也不是容易事,再者苏绫是王亚洁二婚带来的,又不是她们张家人,犯不着费这力气。
张海琴的丈夫余文康则是招手叫过服务员,有些讨好地朝张怀西笑道,“二哥,你会点菜,你看看吃什么!”说着就将菜单推到张怀西面前。
张怀西摆了摆手,有些阔绰地笑道,“再等等嘛,等人到齐再说。大哥局里有事估计得晚一会,咱们就先说会话。”
“是是是,瞧我这,倒是给大哥忘了。”余文康呵呵一笑,抬手为张怀西斟茶。
这话说得,显然在张怀西面前买了好,也叫后者很是受用。
看来这个余文康是很扒着张怀西的。
反观张海琴到似对丈夫的溜须拍马觉得丢份,暗暗在下面踹了他一脚。
大约五点过十分,老大张胜伟、赵翠兰夫妇才姗姗来迟,因为儿子在朝西市上学所以不能同来。
“教师节快乐呀海琴、文涛。”赵翠兰拉开椅子一边坐下,一边笑着开口,“临下班李县召领导开了个小会,我负责记录工作所以耽搁了,你们怎么还没点菜?”
相比在建业局只是一个普通职员的丈夫,在县政府工作的赵翠兰显然更有话语权些。
张文涛就笑道,“什么节不节的,就是借着机会跟大伙聚聚。”
张胜伟也随之笑道,“我这也是临下班上面临时安排了工作,这不青城县在搞建设嘛,从监督建筑到工程招标,从供水燃气照明设施,到园林规划、公共客运、市容绿化哪一块都得照顾到,天天加班加点,就这,上面还催着加快进度!我说海琴和文涛,今天要不是为了给你们两位人民教师庆祝,我哪能放下工作出来吃饭?”
张怀西有些看不上大哥这副公职人员的派头,分明就是个没什么实权的,口气倒总是不小,出来吃个饭还得叫大伙领着情。
所以他就直接呛声,“行了大哥,这不也是文涛借机慰劳慰劳您这人民公仆?还得让人家领着你情分怎么着?”
一句话说得张胜伟耳根发红,打岔笑道,“得得得,是我不会说话,点菜呀,都干坐着干嘛?”说罢就招手示意服务员点菜。
点了菜,张胜伟就转头看向余蕊,“马上就要中考了,蕊蕊的成绩考到朝西肯定没什么问题吧?”
余蕊笑了笑,“大伯,我打算往京城考。”语气里有些傲意。
张胜伟一怔,诧异笑道,“都不愿意在我们辽北呆着啦?这孩子倒是有志向啊!不过没京城户口能行嘛?分数线要求的也……”
“我妈给我找完人了。”余蕊接话。
张胜伟一怔,转头看向妹妹。
张海琴便疼爱地摸了摸女儿脑袋,“我有个老同学在京城二高当主任,我托他帮忙把蕊蕊弄进去,应该关系不大。”她这女儿自小成绩就好,没用她操心过,在他们老张家,包括丈夫的老余家一直都是成绩拔尖的。
当母亲的哪里能不骄傲,尤其每次聚会一谈起女儿的成绩。
众人闻言就是纷纷点头,张海琴自己就是青城县一中的老师,虽说没什么权利但在教育系统里面倒是有不少熟人。
“雅芙呢,准备往哪考?”张海琴又转头看向张雅芙。
张雅芙有些勉强地笑了笑,“三姑,我就准备往朝西市考了,离的近还能回来看看我爸。”
王亚洁便接话笑道,“雅芙这孩子一直就孝顺。”恭维的话却并没有迎来张雅芙的丝毫回应。
不止对于张雅芙,即便对于整个张家来说,王亚洁这个二婚带着孩子嫁给张文涛的都算是个外人,在结婚前,大哥张胜伟,老二张怀西,包括三姐张海琴都是一致反对张文涛再找个带着孩子的女人。
而且结婚时王亚洁并没有娘家人出席,这难免叫人看轻了不少,直到现在张家都没有跟王亚洁的娘家接触过,只听说是三年前举家搬去朝西市做生意去了。
似乎还听到一些传闻,说是王亚洁未婚生女,娘家早就跟她断了关系,除了女儿苏绫进二中时她厚着脸皮求了娘家的老关系外,再没跟娘家人联系过。
接着张海琴就笑着看向王亚洁,“绫绫中考你也不要太担心,县二高的教务处长也是我的同学,到时候如果只差个一分两分,打个招呼问题不大。”
王亚洁顿时面带感激,“我先谢谢三姐了。”县二高属于县里中上等高中,比三高强上不止一点半点,一高绫绫是进不去了,二高以她的成绩估计能压上线,如果发挥失常再托张海琴打个招呼。
至于让苏绫往市里考?王亚洁是想都不敢想的。
因为眼下朝西市规定,非市区户口的学生想要考进来需比市内学生分数高出一些才行,苏绫的成绩不过关,考到市里优等高等是不可能的事情,可考到差的学校又没什么用处,倒还不如在安心留在县里好好学习,大学再往市里考也是一样的。
想到女儿的成绩,王亚洁心有戚戚,张家一门两个老师,孩子们的学习都是牟足了劲的争比,看着他人父母脸上有光的模样,她作为母亲的又何尝不想骄傲夸赞女儿两句?
可是……
一旁张海琴的女儿余蕊,看着苏绫的面色就抿唇笑了笑,神色间有些不屑。
“我听说前段时间苏绫还从学校跳楼了?这几天忙也没时间问问,怎么回事?学业遇到困难了?”这时,大伯张胜伟的一句明知故问,顿时又叫王亚洁陷入尴尬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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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桌上高低
王亚洁面色尴尬地看向张胜伟,那个事情张海琴既然知道,张家其他人就没有不知道的道理,张胜伟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张文涛呵呵一笑,“得了大哥,都是过去的事了提它干嘛,人没事就是福气。”
张胜伟却不紧不慢地打着官腔道,“孩子这个年龄最是容易犯错的时候,你们当爸妈的要重视教育嘛!不要每天只顾着赚钱,出了事赚多少钱够你们折腾的?亚洁,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方才他在张怀西那吃了瘪,这会儿也算是给自己找个面儿。
王亚洁连连点头,尴尬应是。
张海琴便也皱了皱眉,“绫绫,你也不小了,有些事我做姑姑的不好多说,但是跳楼轻生这个事情以后是万万做不得的,你想你在学校跳了楼,给你张叔叔得带来多大麻烦?他虽然不是你亲父亲,没有生育之责,但也有养育之恩吧?把你调到优秀班级为的什么,还不是为的你好?”
在张海琴看来,苏绫这孩子太不懂事了,给男同学递情书,遭到拒绝跳楼,这种事光是想想都让她觉得离谱,自家孩子是打破脑袋也做不出的。
方才没有机会插口这话题,现在老大提出来了,她也就忍不住训斥两句。
她自然不知道苏绫正是被她口中这位有养育之恩的继父逼到那般境地。
张胜伟点了点头,跟着接腔,但却不冲苏绫,而是冲着王亚洁,“你跟文涛也有些日子了,按理说也算是我们老张家的一份子。亚洁啊,你上过大学,见过世面,应该知道教育儿女不能疏忽地道理。”
“是是是。”王亚洁尴尬点头。
“所以啊,孩子的错不在孩子,在你这个当妈的身上,老话不是说自不教父之过?文涛一天忙着教学已经够累的了,你在酒店当服务生不是挺清闲的?这孩子教育不到位,你这当妈的可脱不了责任!”张胜伟语重心长地打着官腔,端坐在椅子上,派头模样破像是领导训话。
他在单位就是个普通职工,可到了外面却习惯地学着上面装腔作势拿捏腔调。
张怀西就乐呵呵地笑了笑,“行了行了,今天不是批斗大会啊!不过亚洁,不是哥说你,文涛当老师赚的不多,你又是个在酒店做领班的,你俩基本跟赚死工资没区别,你再看现在这是什么社会?青城县都要发展起来了,以后想不被这社会抛弃靠什么?还不是靠儿女。雅芙的成绩没得说,苏绫的可得抓紧往上提提!”
张怀西在ktv当经理,算是在道上吃得很开,妻子的小饭馆又进账不菲,日子过得最是舒坦,打心眼里对当老师的张文涛、张海琴和在建业局上班的张胜伟不大瞧得起。
所以在家里说起话有时比老大张胜伟还无所顾忌。不过再如何说也是一家人,每当家里有事需要他出面帮忙时,张怀西也都是跑前跑后决不让家人在外吃亏,这点倒是个热心肠的。
“是是是……”王亚洁低了低头,强颜欢笑。
从始至终,苏绫靠坐在椅子上看着这场‘批斗大会’从众人对待王亚洁的态度和眼神来看都能察觉出很明显的轻视和不认同。
苏绫前身的确没有为这位母亲争过脸,露过面儿。
而王亚洁一个女人与家人断绝关系生下女儿,又一个人将女儿拉扯长大,一边为了自己和女儿的生计又要打工赚钱,的确很不容易,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耽搁在女儿的学业上,苏绫记忆中,母女俩最苦的时候租住在一个破旧的小矮房里,王亚洁一天要打上三份工来养家糊口。
就在这时,王亚洁忽然感觉放在腿上的手掌一热,低头一看,却是苏绫的手正搭在了她的手心中。
抬眼,就对上女儿那双漆黑如渊地眼眸。
那双眼沉静,平和,仿佛能在无声之中给予她莫名慰藉。
又仿佛是在告诉她:别怕。
微微一震,王亚洁再次定睛去看,却见苏绫已经别开眼去,淡淡地出声道,“距离中考还有一年时间。我想如果认真准备,依旧可以做最后的冲刺。”
噗嗤!余蕊忍不住瞪大眼睛吃惊地笑出声来,她禁不住上下打量苏绫……做最后准备?苏绫?
她的成绩摆在那里,底子也摆在那里,拿什么做最后准备?
“你还是先把这次月底考试混过去再说吧。”张雅芙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放大了声音,“这次月底考试拖班级后腿的学生要被调离一班,苏绫,好好考哦。”
苏绫顿时牵了牵嘴角,目光看向张雅芙,“我会的。”
这还是那个每每坐在饭桌上一言不发低头吃饭的苏绫吗?这份自然地语气,毫不怯场地态度,倒是令张雅芙在气势上输了三分。
还是那套老旧的校服,蓬松的长发,消瘦的身形,但一张嘴,感觉上怎么变化那么大?
这时服务员将菜端上桌子,比起以往似乎点了两道价格不菲的硬菜,都是出自张怀西之手,他看着菜盘上桌更是一边介绍一边乐道,“咱们老板就爱吃这两道,他这人很会吃嘛,你看这蒜蓉扇贝营养价值高得很。”
此时,此地,蒜蓉扇贝光是一个就要卖到二十八元一只,桌上十一个人,这张怀西就点了十二只,更是言道好事凑双,没有点单的道理。
方才大伙点菜的时候忙着说话,谁也没注意到张怀西竟然下了这么狠的手。
三百多块啊!这一道菜每人一个尝尝鲜就要三百多块!简直是要了张文涛的命!
看着大伙神色异样,张怀西不耐地挥了挥手,“这顿我请,这顿我请。赶紧的趁热尝尝鲜儿。”
这话在他说来正常,却叫张文涛多少有些挂不住脸,“哪能让你请,我来我来。”
明岚大饭店门外,此时两辆轿车正缓缓停靠在停车场内,其中一辆车门打开,一个子不高但穿着气度地中年男人钻出车门。
另一辆车内也是钻出一名西装笔挺地中年男人,见了面,前者就快步上前,“李县!多谢赏脸大驾光临呐!快里面请!”
“夏先生客气了,我这刚开了个会,不然也不会将时间推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男人热情地伸出两手与他相握。
“千万别这么说,犬子的事情还要承蒙李县提点,快里面请。”二人四手紧握,一边说笑着并肩进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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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酒桌上的面子
饭桌上,余文康不停地为张怀西倒酒,“二哥,我这边钱差不多都凑好了,咱们那事儿是不是也得抓紧忙活了?”
他指的是跟张怀西合伙投资ktv一事,现在整个青城县就只有一家ktv,叫名叫星辉,是青城县一名大房地产商玩票搞得产业,但却收益颇丰,赚了个盆满钵满。
而这产业本就是老板玩票搞起来的,除了应酬宴请几乎不会常来,整个ktv基本都由身为经理的张怀西来打理,他可是尝到了其中甜头,顿时生出也搞一个ktv的想法。
这事与三妹夫余文康一商量,两人一拍即合,余文康本就是个不安分的,顿时辞去了待遇不高的教师工作,年后回老家借了一大笔钱,隔三差五就找张怀西商量,可张怀西却深知其中水深,一直告诉他再等等,这一等就是半年。
余文康却是越来越等不住了。
“不是告诉你再等等嘛,赚钱这个事急不得,从选址到店面,还有客源都很重要,我现在在星辉做经理还可以多拉拢些客人,组织些兄弟!这么着急单干影响也不好。”其实张怀西也有些犹豫,做kvt投资需要不少钱,他那点家底估计全都得掏出来。
这样一来可就是背水一战了,若是干不过人家可怎么好?他自己知道有些拖泥带水,顾虑过多了,但这层犹豫却不能跟一腔热血地余文康提。还是再等等吧……
“我说怀西,想做什么认准了就得赶紧干,你再这么拖下去,到时候青城县ktv非得遍地都是不可。”张胜伟插言道。
“你懂什么,这里面水可深得很呦!”张怀西拿纸巾抹了抹嘴巴,“我就问你一个,你知道咱们ktv看场打手一个月开多少钱不?”
张胜伟哪里知道这个,顿时沉默不语。
就见张怀西摊开手掌,比划了一个五。
“五百?比服务生高不到哪里去嘛。”张胜伟嗤笑一声。
“屁!五千!”
“什么!?”满桌人都讶异地张大了嘴巴,五千块!顶张文涛小半年的工资了!
“你们以为什么?五百块?五百块谁给你玩命?你知道他们负责什么不?”张怀西嘬着牙花子,咧嘴道,“说好听点是保安,看场维护秩序地,背地里为了老板什么不干?俩月前对面有人盘下一家店面打算跟咱们家对着干,就是我亲自下的令给他们砸了!”
“最后那家也没做起来,你们以为夜场那么好开?”张怀西嗤笑一声。夜场这名词是近年才引入青城县的,也算是颇为新奇。
众人纷纷对视,一个打手每个月就有五千块拿,这ktv得赚多少钱才供得过来?原来还真是小看了这行当……
“咦?那不是咱们李县嘛?”赵翠兰座位斜对着门口,一抬头就瞧见了并肩走进的李县和夏卫东二人。
赵翠兰在县政府上班,算是在李县长领导下工作,又哪有不认得领导的道理。
“李县?”众人都纷纷转头去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张怀西来了劲头,“瞧见没?跟李县一起走那个男人就是我们星辉的夏老板!朝西市的大地产商,身价听说上千万哪!”
“夏老板就是你们ktv的老板?”张文涛一怔,转头看向苏绫。那晚夏卫东可是亲自登门到他家里来找苏绫。
王亚洁对此自然也是印象深刻。
“你也知道我们老板?”张怀西呵呵一乐,“夏老板从朝西市下来一年半了,外号夏财神,专门在我们青城县搞地产投资的,你们看见没?李县长也是他的座上宾呢。我说大哥,咱们夏老板要是到了你们建业局,你们局长都得恭恭敬敬地信不信?”
对于青城县来说,夏卫东可不就是财神爷般的人物,不但带动经济发展更是大力投资,他名下的所有项目都在县政府的重点扶持项目之列。
张胜伟有些挂不住脸,“人家牛是人家的,认识你是哪根葱嘛?你跟着牛个甚么。”
“那你可就说错了,你瞧好了,一会我得上去敬一杯酒。”张怀西笑着说道。
他的妻子王晴顿时白了他一眼,“这么不会来事儿呢,一会偷摸把单给结了多好看,你们夏老板还有面子,以后有机会能不给你找回来?”
“对对对!”张怀西一拍大腿,差点忘了这茬,买单怎么了?夏财神宴请青城县县长,这单还不是谁都有机会买的呢。
“服务员,来瓶白酒。”张怀西又点了瓶价位不低的白酒,言道一会上楼敬酒好用。
这倒叫张文涛气得肉痛。
敢情他里子面子都有了,自己跟着往外搭钱。
什么东西!
一旁张海琴也不咸不淡地笑道,“现在不就是这么回事,有面子的人出去吃饭自己都不用掏钱,有的是人争着买单。”说着瞥了张怀西一眼,她瞧不上丈夫巴结张怀西那模样,现下看见张怀西巴结他人就忍不住轻讽两句。
其他人连连点头,纷纷打量那把臂经过他们饭桌,往楼梯上行的李县与夏老板。
张雅芙却皱了皱眉,这夏老板不就是那天来他们家的男人?而且今天早上就是他带人来到学校,在校门口把苏绫带走了!
就在这时,踏上楼梯的夏卫东忽然转过头来看向他们这一桌,随即有些诧异地瞪了瞪眼,显然是没想到在这会见到苏绫。
随即他冲着苏绫方向微微一笑,转头继续招呼李县。
张怀西以为夏卫东是见到了他,当即站起身又是点头又是微笑,目送着夏卫东二人上楼,随即转身冲桌上众人笑道,“这事闹的,夏总瞧见我了,这回不上去敬酒都不好了。”言语间却颇有些得意。
张胜伟就别过头去,他就见不得这弟弟的得意劲,得了便宜还要卖乖。
王亚洁却凑到苏绫耳旁低声问,“绫绫,刚才夏先生好像是在看你?那个事他没再找你吧?”
苏绫蠕了蠕嘴唇,刚要说话,楼梯上就传来噔噔噔地急促脚步声,远远地,只见夏卫东手里端着个酒杯快步走下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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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到底谁的面子
张怀西刚往杯子里倒上白酒,犹豫着是不是要过会上去敬酒,没想到夏卫东倒是先下来了。
他先是一怔,随即下意识地打量四周看是不是有什么贵人落了眼,没瞧见?见夏卫东这架势分明就是下来敬酒的。
可这会饭店内才开始上人,周围零零散散坐了几桌也没瞧见什么眼熟的人物。
他在ktv当经理,这小县城里一些能人大多都能打个脸熟,何况是在夏卫东级别以上的?
难道是自己?张怀西懵了一下,自己也没这面子啊!
只见夏卫东走下楼梯后面带笑容地朝着他们这桌……走来?
张怀西猛然一惊,夏总真是冲着他来的!纵观这桌上众人,也只有他能跟夏卫东搭上关系了。这夏总也太殷勤了,竟然特地跑下来给他敬酒?也没这个理儿啊!
“苏小姐!”夏卫东豪爽笑道,一边端着酒杯走到桌前,他的笑声也令整理衣襟快速起身地张怀西愣在原地。
“夏总。”张怀西有些局促尴尬地端起酒杯,“夏总这是……?”
夏卫东似乎才看见张怀西般,先是一怔,接着笑道,“怀西?”说罢眼角瞟向苏绫,又看了看张怀西,又见张文涛夫妇坐在桌上,这才猛地一拍脑门。
“原来苏小姐跟怀西是一家人!早知道……”说到这他停住话头,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张文涛跟王亚洁也跟着端起酒杯站起身来,前者笑道,“夏先生怎么亲自过来了……”难不成还是为了苏绫那事?
“这不是看见苏小姐在这,特地赶了过来,看来是家宴,夏某失礼敬大家一杯。”说罢端着杯子在桌上打圈,众人纷纷受宠若惊地站起身来,同时心中惊讶,这夏总一口一个苏小姐,到底是哪个苏小姐?
“夏总太客气了!”张怀西一边碰杯一边弯了弯腰,把杯嘴都快低到夏卫东杯底了。
所有人都站起身,苏绫自然也跟着站了起来,夏卫东与众人碰杯后便径直走到苏绫身边,“苏小姐就以茶代酒吧,因为今天约了李县,本想着明日再约苏小姐,倒没想到在这碰见了。”夏卫东说着就将酒杯与苏绫碰了碰。
苏绫端着茶杯放在唇边,并没有喝只是做做样子。
可桌上众人却因为夏卫东的话大为吃惊,包括王亚洁和张文涛,这夏卫东什么时候和苏绫这么熟了?而且明日还要宴请苏绫?这又是什么情况?
王亚洁眨了眨眼,虽说自己上班忙吧,但女儿放学回家,白天上学,基本就是两点一线,跟夏卫东不应该发生交集才是,似乎是有什么自己不清楚的事情发生了?
而张怀西更是吃惊得像吞了只苍蝇,他做梦也想不到夏卫东是因为苏绫下来敬酒的……
苏绫何德何能,能让夏卫东上了楼,倒了酒,亲自下来敬酒,而且刚才看夏卫东步伐颇急,不知道的还当是什么重要人物。
此刻夏卫东看着苏绫的眼里却满是感激,今天儿子醒了,真的醒了,本来换了多少大医院,找了多少国内外著名的大师都没有一点效果,可苏绫就把他们赶出门半个小时,再进去儿子已经醒了!
今天夏卫东的心情可谓是大起大落,绝望中见到了希望。不,不止是见到了希望,简直就是起死回生。
这苏绫当真神奇!今天的事情就连医生都不断赞叹是神迹。
他果然没有看错人,李县也果然没有推荐错人。这也是他今日宴请李县的原因,借此饭局聊表感谢。
“那明天的事情就这么定了?我就不打搅大家聚餐了,你们慢用!我先告辞!”夏卫东冲着苏绫微微一笑,转头对众人点了点头。
张怀西刚想说两句客气话,却见夏卫东转身招手,“服务员,这桌的费用全都记在我的账上,再给上两瓶茅台!”
语罢,又客气地转身冲众人点头致意,“大家慢用!”说罢就含笑上了楼。
来去如风。
待服务员将两瓶茅台酒端上桌,众人还处在恍惚当中,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们局领导在大酒局上也就要一瓶茅台。”看着服务员恭恭敬敬用餐盘端上来的酒水,老大张胜伟吞了口涂抹。这一瓶酒可比他们今天这一桌饭菜贵得多了。
言罢,张胜伟赵翠兰夫妇,张怀西王晴夫妇,以及余文康张海琴夫妇,均是纷纷转头看向苏绫。
很明显地,那位张怀西口中赫赫有名、在青城县号称夏财神、开个ktv只是玩票、房地产巨头、即便进了政府大楼也是被人客客气气招待地夏总,是过来给苏绫敬酒的。
刚才张怀西和王晴夫妇为了巴结打算悄悄把夏总的单给结了,张海琴讽刺说有面子的人走到哪都有人抢着买单,这话竟然应在了他们家中这个最不起眼地,外来户拖油瓶似地苏绫身上。
得是多大的面子让夏卫东这样客气,最后还不忘把单给买了?
苏绫在人情世故方面差强人意,看着众人的表情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自己救了夏卫东儿子的命,他只是过来结个帐,有这么不对么?更何况苏绫心中,对夏卫东地恭敬其实是安然受之地,血脉族亲,后代子孙。
她也算得上是他的祖宗了。
不过苏绫也看得出,张怀西方才那样捧着夏卫东,将其吹得跟花儿似地,现在夏卫东过来给自己敬酒,所以应该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可惜苏绫欠缺了些虚荣之心。
虽然她希望日后受人敬仰,那也只是理所应当地事情,这样想法与世面上的虚荣心天差地别。她还不至于因为夏卫东地一杯酒而如张怀西般大感自豪。
感受着众人异样地、询问地目光,只见她抿了抿唇,端坐在座位上,单手举起茶杯垂眸饮了一口,看样子丝毫没有打算解释两句什么。
余蕊坐在一旁用眼神上下打量着苏绫,而张雅芙则是有些憋闷地扭了扭身子,闷哼一声转过头去。今天苏绫真是又出了大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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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万分之一!
有一种说法,认为《周易》本是卜筮之书,其中所蕴含的巫术文化的智慧就是z国文化的根基,因而应从卜筮的角度来解释。
还有一种说法,认为《周易》虽由卜筮演变而来,但他的宝贵之处并不在于卜筮,而在于卜筮里面蕴含着的哲学内容,卜筮不过是它的死的躯壳,哲学才是它的本质。
无论何种说法,都说明了巫术卜筮之法为周易根本不可动摇。而这种巫术卜筮的方法算是一种古代科学,却又与自然科学的思想基本相吻合。
通过周易,苏绫发现很多巫术之法的确可以用科学道理来解释,但这大多只是纸上谈兵,有更多的东西是不能被解释的,或者说是人们还未发现该如何去解释的。
例如上面讲了几种常见的民间风水格局。其中房前房后有池塘表现为凶相,用科学的解释即是死水池塘容易滋生蚊子,蚊子传染疾病。亦或者对于有小孩的家庭,淘气的小孩喜欢四处奔跑戏水,搞不好掉进水中无人发现。
这种较为科学的解释有些过于牵强,又不能说它完全错误。
当年卢羲创阴阳八卦,乾、坤、艮、兑、离、坎、巽、震八个经卦,可以构成六十四个复卦。
震为雷的性质为木,位于正东方。兑为泽的性质为金,位于正西方。
离为火的性质为火,位于正南方。坎为水的性质为水,位于正北方。
坤为地的性质为土,位于西南方。艮为山的性质为土,位于东北方。
巽为风的性质为木,位于东南方。乾为天的性质为金,位于西北方。
五行之术生于阴阳,始于八卦。
以水火金木土五种相生相克元素推演世间万物变化,此五种元素相生相克之理论可以应用于任何事物,即便是医学。
五,代表五种相生相克地元素,行,代表天地间地自然运行。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土克水,我国有着悠久灿烂地治水文明,从古至今以土治水。火克金,青铜冶炼技术自古有之。
“不顺五行而行,为天命所弃绝!”
……
“苏小姐,现在可否告诉老朽你是如何医治夏志文的?”金辉酒店金碧辉煌的包厢内,江老依旧身穿唐装,只是今日这套颜色偏近深棕,不如昨日那般喜庆。
他花白的头发梳理得十分整齐,一张褶皱的老脸上严肃而矜持,眸光淡淡地看着苏绫,却不难看出其中的好奇。
昨日饭局在夏卫东走后尴尬地进行完毕,对于张家亲戚的询问苏绫不置可否并未回答,回到家里张文涛连连追问,苏绫只是回答治好了夏卫东的儿子,随后就在三人愕然的目光中转身回到房间。
今天苏绫放学后向张文涛请了晚自习的假,却没想到出了校门没有看见夏卫东,却是这名江老亲自带人开车来接。
所以此刻,苏绫与江老二人坐在夏卫东预定酒店的包厢内,不知因为何故,夏卫东并没有准点到达。
苏绫依旧穿着那身校服,王亚洁昨晚给她洗得干净,衣服上还残留着淡淡的肥皂香味。
金碧辉煌的大包厢里,一老一小论穿着小不比老,但论气场,老的却更显装腔作势一些,相反小的那份淡然平和流露自然。
“江老不必知道。”苏绫淡淡地开口,一双略有些狭长地眼睛内平淡无波。
就算她解释了,他又听得懂么?
江老眯了眯眼,好个傲气的小姑娘,那神态,那语气,显然就没将他放在眼里。
他江淮生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师从江相派祖师爷,上海滩最大的阿宝头子江祖,在国内外玄学界也属权威人物,可眼前这小小县城的女娃哪里有一丁点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
这话若是说出去都会叫人笑掉大牙。
他不是没见过这行当的年轻人,即便装的再过老成,在他眼里依旧嫩得很。只是苏绫给人的感觉绝对不同,不似强撑作势,不似刻意拿捏。
她是真的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叫江淮生心中不是滋味。当然,如果夏志文的苏醒真如他所猜测那般,那么苏绫绝对是有资本这样对他的。
“昨天突然风起云涌,接着夏志文就突然转醒,这两者可有联系?”江淮生挑眉询问,依旧还不死心。
苏绫只是淡淡地看着他并不答话。
江淮生又眯了眯眼,“昨天我在夏志文指尖发现刀口,苏小姐手指的刀口到现在也还没有愈合,这两者之间可有关系?”
苏绫捏着茶杯的手指微微动了动,这老人倒是观察细微得很,是个精明角色。
“老朽认为,苏小姐是精通阴阳五行奇门遁甲之术,我研究玄术多年对此道深信不疑。苏小姐即便不是精通,也是略知一二。”他说得肯定。
江淮生认为夏志文不会突然转醒,这算是怎样奇怪的事情?若是巧合,又得多大的概率?
他研究此道多年,虽然一直都是个纸上谈兵的,但却坚信阴阳五行之术的神奇奥妙,普通的风水、寻龙点穴之术他也是十分精通地。只是他们这行三分真七分假,如苏绫那般当真给将死之人救治好几乎没有可能。
“江老相信这世上真有那等奇门遁甲的法术?”苏绫淡淡一笑,拿起茶杯轻饮了一口。
江淮生当即点头,“当然是有,世上万物遵循五行相生相克、阴阳互补之定律。都说蔡墨在春秋时期提出了元素论五行相克相生的言论,但老朽喜爱研究断代史学,发现早在百年之前就已有此论,如此说来谁能肯定在更早时期没有精通此道者?”
“老朽虽然钻研多年,在外界看来颇有建树,实则只是略懂皮毛,天地之大万物之博,实在是汗颜得很呐!”
江淮生面对这女娃倒是说出了这不可对外人言之言。
他的身份讲究得就是一个拿捏,凡事了然于心的气度是他的看家本领。
今日谦虚自己只是略懂皮毛,算是对着苏绫推心置腹了几句,倒也希望借此试探,苏绫能为他就夏志文一事解惑。
却没想到苏绫淡笑着摇了摇头,“于阴阳五行,乾坤八卦,江老只是略懂其皮毛万分之一。”
万分之一!
江淮生莫名吸气,看着苏绫泰然自若的面容,看着她唇角流露出的清浅笑意,他眸光连闪,“那么苏小姐又懂多少?”
苏绫唇角笑容不变,垂眸浅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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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江淮生
江淮生看着她深不可测地笑容暗暗皱眉,接触下来,他却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眼前这年仅十六岁的小丫头。
苏绫观他模样,微微一笑,“你们研究所谓玄学,认为此道主营风水、命学,可预测吉凶,占卜过去未来,是否?”
江淮生不明白她的意思,但也就着这话点了点头。
苏绫又是一笑,“如果我说,阴阳五行,乾坤八卦的主意并不在此。它大,可动寿数祸福避死衍生,它小,可呼风唤雨电闪雷鸣。江老先生信是不信?”
江淮生闻言愣住,以他所钻研得出,利用阴阳五行占卜推演确实有理可循,寻龙点穴选址墓葬也都在情理之中。可这动寿数祸福?避死延生?呼风唤雨电闪雷鸣?
这可超出了江淮生的认知,当然,这些并不算超出一个现代人的认知,电影电视书籍皆有此道,只是真正地玄术学家并不认同这些观点。
当然,这不包括江淮生,他若是不认同,不怀疑,也就不会坐在这试探苏绫。
只是苏绫说的这些,他无法给出答复,因为他不清楚。不能说不信,因为他没有看见过,不能说信,还是因为他没有真正地看见过。
苏绫又是一笑,似乎也没想等江淮生的答复,“如果我说阴阳五行始于上古时期,而通天晓地之法始于人类初诞之前,江老信是不信?”
“嗯?”江淮生身体挺直往前凑了凑,眸色间带着浓浓的兴致,“苏小姐这话什么意思?”
她的意思是说通天晓地占卜风水这些手段都是在人类初诞之前,而阴阳五行还在其后?
按照他的理解应当是先有阴阳五行,再有风水算命推演一说才是。
苏绫微微一笑,“阴阳五行,乾坤八卦,这些东西就好比一个数学教授写出的一本数学书,本意并非自己用来学习,而是将她所知晓的东西对世人有一个完整地呈现。”
“这个说法倒是新奇。”江淮生眨了眨老眼,沉吟起苏绫的话来,“可有什么依据?”
“世间万物,本就不需那么多的依据,依据是人们用科学给人们证明‘真相’用的。”
说完话,苏绫轻饮茶水。
江淮生再看她的眼神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先不论苏绫说的这些是不是有些天方夜谭没理没据的,但就这种有趣的说法和说话的架势,都险些让他当真相信了。
“苏小姐师从何人?我都忍不住要见见他了?”江淮生捋了捋那长及胸口的胡须,含笑颔首。
苏绫挑眉,笑而不答。
这时包房大门被人从外推开,夏卫东大步走进门来,“不好意思二位!刚才去了趟医院来晚了!”
说罢拉开凳子坐下,叫服务员上了菜,显然是之前就已经点好的。
“志文的情况已经好多了,就是长期昏睡刚醒有些虚弱,医生说休养个三两天就可以下地了!这事真是多亏了苏小姐啊!”夏卫东面带感激。
“这是我应该做的。”苏绫意有所指地道。
夏卫东也只是当她客气,哪里听得懂其中意思,当下笑着摆手,“苏小姐这对我们夏家有恩,有恩必须要报!这是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我这绝对没有其他意思!如果以后苏小姐有什么需要夏某帮忙的请尽管开口!”说着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面,转动转盘将其转到苏绫面前。
苏绫看着桌子上建设银行银行卡,秀美轻挑。
“里面是十万块钱,小小心意,还望不要推辞!”夏卫东笑得有些小心。
苏绫心想自己的确缺钱,而如今的社会又是有钱好办事没钱走不通,这夏卫东又是自己亲族血脉,这份钱也就收得心安理得。十万块,在如今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她用手指将银行卡划至掌心,颔首揣进了衣兜。
夏卫东见状便舒了口气,还生怕脾气古怪的苏绫当这是侮辱拒收,那样他可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答谢她了。
“还有一件事……”夏卫东开口问道,“志文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苏绫垂眸,自己这也算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该给夏卫东个解释让他安心才是。而且她也好奇,到底是什么宝贝吸了他的元神?这事还得等夏志文出院再弄个明白。
“夏志文是被法器吸了元神,我只是为他召回元神,待元神归体便再也无恙。”苏绫淡淡地道。
“呃?”夏卫东瞪着眼睛有些没听明白,苏绫的意思是……自己的儿子丢了魂儿?然后她帮着招魂儿?所以就好了?
怎么听着这么玄乎,跟那帮江湖术士玄乎得如出一辙?
本还以为能从苏绫这听到什么不大相同的东西,夏卫东发懵地点了点头,不管怎么样儿子醒过来了,苏绫也确实成功了。
江淮生也疑惑地看向苏绫,“当真?”
苏绫颔首,面色平静无波。
夏志文就咂嘴摇头,“没想到这世上真有这么离奇的事情。”
人类总是自相矛盾的,例如夏卫东,一方面单纯地相信这些玄之又玄地事情,对于找风水大师帮忙调整风水,后来生意红火一事深信不疑。
儿子生病了更是不惜重金到处花钱请此道中人看病,可一方面却又觉得这些神玄之事离自己远得很,飘渺得很,每每听到很难发自内心相信。
“那苏小姐又是怎么召回元神的?”江老只手拿起茶杯。
“只是简单的聚魂阵法。”苏绫似是知无不言。
江淮生瞪大眼珠,身体前倾,“当真有这种阵法?”阵法,各种古书都有提及,只是向来被人们当成神话传说般虚构出的东西。
江淮生也懂阵法,只是那都是一些对于寻龙点穴一类的阵法,例如某某刚被发现的大墓用了何种可以聚气的阵法,被称之为福地。这些东西说来也是神乎其神,只是符合阴阳五行,的确可以起到很好的效果,说白了,风水也是阵法之一。
有的阵法摆出来可以聚财,有的可以聚福,有的则让人遭灾,只是真正有用地阵法早已失传。
如今大师们运用的除去那些骗人的以外,多也是些后世根据阴阳五行相生相克规律创出的东西,理论上行得通,运用起来也是各有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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