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皇帝发飙了 补周六第五更
i?èèèèè“你不用这么疾言厉色的跟我说话。”云嫔脸上不大痛快。“你知不知道那只风筝是为皇上祈福而专门做的?”
杨絮听了这话,脸笑的有点抽:“云嫔,你脑子不清醒么?你觉得对于皇上来说,是一只破风筝重要。还是皇子重要?”
“你什么意思?”云嫔逼近了一步:“你是耻笑我没孩子!”
“你心眼非要这么小么?我何曾是这个意思。”杨絮看着她一双闪动着冷光的眸子,皱眉道:“从前我总以为。侍奉过孔太后的人必然是温文尔雅,知书识礼。如今看来,某些人太会装了,一定是人前一个样子,人后又是另外一张嘴脸。”
云嫔冷蔑的看着她,下颌微微扬起:“杨贵嫔,你可别犯了忌讳。”
“忌讳?”杨絮轻笑一声:“这话应该是我说你才对。好歹你也是服侍过太后的人,自己不要脸面也就算了,别辱没了太后英明。”
“好了,别再说了。”严一凌看着奉举可怜的模样,心疼的不行。“咱们回宫。”
“皇贵妃平日就是这么为皇后分忧的?”云嫔上前一步,挡在她身前。“这宫嫔以下犯上,诋毁太后英明,难道你要装作听不见?”
严一凌知道皇上已经来了,便低着头不怎么说话。
严卿看不过去。泫然叹道:“云嫔,现在是谁在丢人现眼,是谁叫太后英灵不宁?你自从出了你的云嫔宫,看看把后宫都闹成什么样了!我们多番忍让,并非我们真的拿你没有办法。而是不愿意让你受辱,从而牵扯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但你总不能倚老卖老,以为自己入宫早一些,就能视宫规礼教如空物。”
“你也想教训我几句才舒服?”云嫔扬了扬眉:“你还不是皇贵妃的傀儡,她说东你敢往西么?”
“你说得对,那又如何?”严卿目不斜视的看着她:“总比你现在这样子好。疯狗一般的乱吠。”
云嫔瞪着她,走上前两步便高高的举起了手。
严一凌忖眉:“云嫔。严妃再不济也是妃位,你敢对她动手!”
“妃位如何?本宫在太后身边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在哪里抹鼻涕呢!”云嫔的得意,早已经盖过了她的理智。
手在半空迅速的劈向严卿的脸庞。
严一凌抱着奉举不敢去挡,怕伤着孩子。
杨絮则站在另一边,伸手阻止已然来不及。
就在手要落下的那个瞬间,严卿忽然感觉身子一轻,有一股力量忽然将她托起。一个飞旋之后,她被稳稳当当的搁在地上,远远躲开了云嫔的手。布名肝技。
手扑了个空,云嫔也被惊了一跳。
确切的说,除了严一凌心里有数。在场的人都被吓着了。
“皇……皇上!”云嫔怎么也没想到,皇上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云芝,好久不见。”奉临眉头一簇,目光便有些晦暗不明。“很惊讶在这里看见朕么?朕也是同样惊讶,没想到会见到这样的你。”
“皇上。”云嫔忽然觉得心一揪一揪的疼,慌忙的跪了下去:“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卿儿,你先带奉举回去。”奉临微微的笑着捏了捏奉举的脸:“父皇等下去陪你玩好不好。”
奉举很是高兴:“好。我等父皇来。”
严卿还在为皇帝忽然的出手相救而喜悦,粉粉的脸颊看上去柔和妩媚。她从姐姐怀里接过奉举,心里溢满了甜蜜。
也许有这一么一回也就足够了。
她含笑低首,轻轻的说:“臣妾告退。”
“皇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云嫔定了定神,道:“一定是有人故意请你过来,要你看到这一幕的。皇上,您听臣妾解释。”
奉临点了下头,对小猴子道:“去搬两把椅子来,朕和皇贵妃坐着听云嫔的解释。”
“是。”小侯子哪里敢马虎,就近择了某殿内的两把椅子就送了过来。
杨絮倒也不在意能不能坐着听,反正看皇上救了严卿的架势,就知道他也是对云嫔不满。心里痛快多了!
“你说吧。”奉临拉着严一凌坐下,从容不迫的看着跪在面前的人。
“风筝是臣妾亲手做的。”云嫔哽咽的说:“上面一笔一划都是……”
“我们已经说了,叫内务局多做几个赔偿给你,你不愿意。严妃说亲手做一只风筝赔给你,你也不肯。好么,你非要个还不满五岁的孩子给你道歉。皇贵妃深明大义,也应允了你的要求,叫奉举给你赔礼,你还是不肯。”杨絮怒气冲冲的打断了云嫔柔情脉脉的话。“我真是弄不明白了,一只风筝,上面能承载多少情意。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这么羞辱我们到底意欲何为?难道皇上会接受你这样咄咄逼人的情分?”
这番话说的极冲,云嫔的眉头拧的好紧。“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与皇上的情分如何!”
“那我的确不知道。”杨絮转过身,朝皇上一福:“还请皇上示下。”
“朕还没听云嫔说完,你就嘟嘟囔囔的一大堆。”奉临的语调很是温和,没有一点责备的意思。
杨絮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臣妾冒失了。”
“不怪杨贵嫔。”严一凌垂首,看着裙子上好看的冰凌花,淡淡的说:“若不是因为举儿在,臣妾也想不淡定一回。我是怕吓着孩子。”
“皇贵妃说出真心话了!”云嫔红着眼睛,怒气冲冲的瞪着她。“从头到尾,你都嫉妒我与皇上的情分,所以即便是你出宫了,还叫身边的近婢来刁难我!”
“皇上在呢,有什么委屈你最好一股脑的说出来。”严一凌与她目光相触,不咸不淡的说:“免得憋在肚子里闷坏了你。”
“皇上,上一次是您亲手为我绘的祥云,这一次是臣妾为您做的风筝。”云嫔的泪水顺着脸颊缓缓的往下落:“为什么每次都是那么的凑巧,每次都被皇贵妃所毁,难道您就不觉得奇怪么?她就是……嫉妒我是孔太后身边的人,她就是嫉妒您对我格外恩宠。”
严一凌只觉得好笑。
说真的,她从前对云嫔一无所知。这女子一出场就是要把素惜送进刑房。
所以时至今日,她对这个云嫔没有半点好感,反而厌恶至极。
纵然不知道她从前与皇上到底经历过什么,但很难相信皇上会对她始终如初。
“皇上,臣妾关在宫里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想明白了,才愿意走出这宫门,难道您……”
“云嫔稍等。”严一凌打断了她的说话:“你好像漏掉了一次。还又一次,在避风门前,你关上宫门,拦了本宫去毓秀宫请安的路。本宫一生气,便用马缰套住你的脖子将你摔出了轿子。”
“皇贵妃你……”云嫔正要说到动情的地方,再一次被打断。她气得咬牙切齿,却不知道能说什么。
那种感觉,像是卯足劲憋着一股气,结果是个闷屁一点不响。杨絮一想到这里,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云嫔你别激动么!皇贵妃只是不想你话没说尽,委屈没诉完。回头想起来再后悔什么的。这可是一片好心。”
“你闭嘴。”云嫔恶狠狠的瞪着她:“皇上,您瞧见了么!当着您的面,她们都敢这么欺负我。可想您不在的时候,她们该多么变本加厉。”
奉临连连点头:“朕听明白了,第一回是素惜惹你生气了,第二回是你在避风门前被皇贵妃摔下了轿子。第三回,也就是这回,是奉举弄坏了你的风筝。对么?”
云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到底是不是啊?”杨絮急的直瞪眼。“你这又点头又摇头的是什么意思!”
“是她们故意要激怒我,是她们故意要我难堪,在您面前出丑。皇上……”云嫔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你也知道,你这个样子很不好看么!”奉临皱眉,语调陡然一凉:“朕这么多年,由着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由着你关自己在宫里与朕斗气。好么,你非但没有开窍,还越发的目中无人。严卿再不济也是妃位,你竟然扬手就打。奉举是朕的长子是朕的骨肉,那么小的孩子站在你面前,低着头认错,你可倒好,看把你高傲的!你眼里还有朕?还有太后?”
“皇上……”云嫔吓得浑身哆嗦,这么多年来,皇帝还是第一次这样宠着她吼。“不是的,臣妾没有……”
“亏得母后走的早,否则,她看见你现在这幅样子,也得怀疑当年是瞎了眼才会把你留给朕。”奉临这句话说的很重,也就是说,他都觉得自己的亲娘是选错了人。
严一凌到这个时候,心才稍微放下了一些。
还以为皇上很有可能会像庇护皇后那样,护云嫔的短。
别说,他生气起来的时候,还挺有男子气概的!
“皇上,您不能被奸人蒙蔽,臣妾不是这个样子!”云嫔哽咽的厉害。
“宫里你住着不习惯,朕明白。”奉临饶是抬起头看了看远处:“母后薨逝也这么多年,久没有你陪伴,多少有些寂寞。这样吧,趁着春暖花开,你便去母后的陵墓小住些日子,好好陪母后说说话。倘若能找回你从前那份安静温和,你就让人来告诉朕,朕再接你回宫。否则……朕不想在这里再看见你这幅嘴脸!现在滚!”
第二百五十九章:这下解气了
???????云嫔有些云山雾绕,皇上是说了个“滚”字么?
他说过,若非她,宁可不立妃。
他说过。她安静如水,温和若春。
他说过。母后挑选的人,最体贴入心。
可是为什么,他说这些话的表情她还记得一清二楚,面前的人竟然叫他滚!
“皇上,你从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云嫔红着眼睛,泪水顺着光洁的脸颊,汨汨往下落。
奉临不愿意看她,沉默不语。
“皇上……”云嫔不甘心,哽咽的说:“你从前从不会这样对臣妾,难道您都忘了?”
“家国天下,皇上心里装着天下黎民,装着社稷为重。哪里还会记得那么多从前的事。”杨絮冷冰冰的说。“何况,话都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云嫔你还有什么听不懂的?”
云嫔不理她,跪着往前走了几步。双手搭在皇帝的膝上。
“皇上,臣妾多年来都是陪伴在太后身边,既然您有这样的旨意臣妾自然从命。可是皇上,难道您曾经说过的话,真的都不记得了么?您答应过臣妾的那些事。真的就留在从前了?”
奉临深吸了一口气,与她目光相对:“朕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不想重复。”
“皇上,不要!”云嫔攥着他的龙袍不撒手,哭的像个泪人:“臣妾不要为妃,臣妾不要对皇上避而不见,臣妾一定找回从前的温和安静。皇上您不是说最喜欢吃臣妾熬得清粥么,您不是说粥里一种沧桑的味道,臣妾答应你,每天都熬……”
一把搡开云嫔,奉临变得有些不近人意。“你怎么娇纵,朕都可以网开一面,不与你计较。这十多年来,朕命御前侍卫贴身保护,金银珠玉从不曾少过你什么。为什么呢,你想过没有?”
云嫔起初是觉得,皇上对她极为有心,就算是怄气。也从不曾舍得不惦记她。
可现在,她真的没有想过这到底是为什么。布名役亡。
“臣妾……”
“因为你是母后身边的人。”奉临这句话简明扼要的说出了一切。
眼里的光亮瞬间被一团烈焰分烧成灰烬。
云嫔傻了眼。“皇上您是说,您之所以待我好,就因为……我曾经是太后身边的人?”
“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云嫔你还听不懂?”杨絮又是摇头又是叹息:“唉,脑子久不用自然会生锈的,何况你成日里想得都是自己怎么高贵,别人怎么低贱。罔顾宫规也就算了,连皇上的心思也忘得一干二净。看来,去陪陪太后才对你最好。正可以好好反省自查,向太后告罪。”
奉临瞪了杨絮一眼。
杨絮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严一凌倒是听明白了皇上的意思。
云嫔从很小的时候就跟在孔太后身边,哪怕是孔太后被先帝责罚,发落出宫清修的那些日子。她也不离不弃的照顾在太后身侧,细心周到,勤恳忠诚。
为着这些情分,皇帝对她好也是情理之中的。
何况那时候,皇上可能还只是个皇子。他成日里担心的是自己是否能成为太子,是否能登基为帝,哪有那么多心思去眷顾儿女私情。
偏偏孔太后一直满意云嫔,希望他朝能撮合她和自己的儿子成双成对!
这么一想,严一凌又不免同情起云嫔来。
“放手!”奉临忽然一声,惊得严一凌心突突的跳。
“皇上,消消气,臣妾这么看着,云嫔一定是知道错了。”严一凌的目光落在云嫔攥着皇上龙袍的手上。“云嫔,不要再让皇上难受了。”
云嫔仰起脸,只觉得皇贵妃满眼都是得意,对上这样一双眸子,她满心怨恨。“我怎么会让皇上难受,是你陷害我的。”
“那些话可都是从你自己嘴里说出来的。”杨絮往前一步:“怎么云嫔,你还不撒手么?你是要皇上和你割袍断情分不成?”
“你……”云嫔被她这么一吓,慌措的松开了手:“皇上,臣妾不敢让您为难,皇上,这么多年,臣妾想明白了,再不会躲起来对您避而不见,再不会叫您为难,再不会……”
奉临起身:“皇贵妃陪朕去樱妃宫看看小皇子。”
“是。”严一凌起身,目光落在云嫔满是泪水的脸上。“皇上,那云嫔……”
“小侯子即刻去安排。”奉临的口吻不容商量。
“皇上……”云嫔哭的肝肠寸断:“臣妾知道错了,您开恩啊。”
杨絮立在原地没有动,待皇上与皇贵妃走远了,她才啧啧的坐在了还没挪开的椅子上。“呦呦,瞧瞧,这都哭成什么鬼样子了。你这样不怕吓着皇上,往后都不敢见你面了?”
“不用你管!”云嫔抹了一把眼泪,愤恨的看着杨絮。“你以为你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还能猖狂多久?”
“皇上一走,你立马就恢复了原样。怪不得皇上叫你好好去反省。”杨絮一想起她是怎么刁难奉举的,心里就生气。“一只破风筝,闹出这么个结局,我说云嫔,你到底想干什么?证明皇上有多讨厌你,证明这宫里的人有多盼着你滚!”
“你够了!”云嫔咬牙站了起来,俯视耀武扬威的杨絮:“要不是舔皇贵妃的脚趾,你能从冷宫里爬出来?你侍奉皇上的日子也未必就短,可到如今成妃了么?你有什么资格笑话我,我再不济,也是堂堂正正的活着,我不需要巴结任何人。更不用对那个卑鄙的女人卑躬屈膝。”
“呵呵。”杨絮才不在意她的话,她喜欢说什么都行。“就这一点来说,你的确该庆幸。庆幸当初走进冷宫的是我而不是你。不管怎么样,我都能拨开雨雾见光明了!可换做是你,就只有老死在冷宫的份儿了。”
杨絮也轻轻站了起来,傲气一点不输这个哭的脸上一团黑的云嫔。“不对,我差点忘了。皇上说的是,你能找回从前的温和就接你回来,否则,你剩下的日子,就只能长久的留在陵墓里。”
凑近云嫔的耳畔,杨絮笑得格外妩媚:“本宫并不觉得,那儿能比冷宫好多少。”
“你……”云嫔伸出兰花指,直直的指向杨絮:“你敢再说一遍么?”
杨絮见小侯子似是打点好了相关事宜,匆匆返回,便摇了摇头:“我何必再说一遍,很快你就可以验证我说的对不对了。”
“云嫔娘娘,护送您去太后陵的马车已经停在宫外,奴才这就给您带路。”小侯子的表情很是严肃:“皇上吩咐了,平日里伺候在您身侧的侍卫也一并护送您过去。只是陵墓清静,再用不上金银珠玉这些饰物。”
云嫔颤抖不已,好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小侯子清冷一笑,道:“娘娘,您就请吧,别叫奴才为难了!”
“那我便不送了!”杨絮起身,格外的神清气爽:“小娟,走,咱们去陪奉举打弹弓。往后这宫里天天给本宫放风筝,专门叫举儿打个够。我倒是要看看,谁还敢说三道四耀武扬威。就不怕落得和某人一样的下场!”
身子一软,云嫔顿时跌坐在地上。
她到现在也不明白,皇上怎么就变了,怎么就不是从前的样子了!
毓秀宫中,沈音苒正绣着鲤鱼跳龙门的肚兜。
遥光在一旁整理着丝线。“娘娘的手可真巧,只不过做这些活最伤眼睛,内务局不是有绣娘给樱妃送过去了。”
“绣娘绣的怎么一样。”沈音苒看着自己一针一线绣成的鱼鳞,笑容柔软。“这是本宫对樱妃孩儿的一番心意。”
“这倒是。”遥光不住点头:“娘娘这样疼这个孩子,皇上一定很高兴。且奴婢也觉得,娘娘和小皇子很投缘。有时**母抱他都哭闹不停,娘娘一抱在怀里,他便安静了呢!”
“樱妃坏了这孩子七个月,本宫便担心了七个月。”沈音苒饶是一笑:“如此的呵护备至,他怎么能不知道本宫的好。”
说到这里,沈音苒格外不悦:“要不是凉悦自作主张,冯靖宇胆大包天,这孩子也不会提早落地。幸亏身子还算硬朗,也没出什么差错。否则本宫的心血就白费了!”
“娘娘别担心,这一年,樱妃一定会好好照顾这个小皇子的。”遥光当然明白皇后的心思。
“说的是呢!”沈音苒揉了揉眉心:“凉悦若是听话,本宫就由着她好好照顾。可她若是敢再生出什么是非,亦或者是想要摆脱本宫的掌控,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咯嘣”一声揪断了丝线,沈音苒眸子里闪过肃杀的冷意。
无双就在这时候进来,猛然看见皇后这样的目光,心头一颤。“娘娘。”
“什么事。”仰起头的时候,沈音苒已经恢复了如常的神色。
“皇上……刚发落了云嫔。”无双低着头,简明扼要的说。
“皇上发落了云嫔?”遥光有些不信。“是禁足了?”
“被罚去为沈太后守陵。”无双眉头一紧:“且说,若是云嫔找不会当初的样子,便不必回宫。奴婢还听说,皇上叫云嫔——滚!”
沈音苒的手一划,还没绣好的肚兜就掉在了地上。“这件事是不是和皇贵妃有关?”
“娘娘猜得不错!”无双心里暗爽,脸上却没显露颜色。“大皇子贪玩,弹弓打落了云嫔的风筝。为着这件事,云嫔小题大做,在御花园和严妃?杨贵嫔起了争执。怎么晓得皇贵妃也去了,云嫔还是不依不饶,后来皇上就来了。”
“不用说,一定是皇贵妃叫人请了皇上过去!”遥光知道皇后也猜到这点,故而先开口。“那云嫔也是张狂的够了。”
她弯下身子,把肚兜捡起来递到皇后手中:“娘娘。”
“你懂什么。”沈音苒没有接:“云嫔是沈太后的人,现在又被送出宫去为太后守陵……皇上这么做,是要告诉所有人,皇贵妃才是最要紧的?还是,成心叫本宫脸没出放!”
第二百六十一章:突然起杀机
′3°°°°°沈凉悦抱着小皇子奉翊走进来,下巴扬的特别高。
直到来到正殿中央,她才把孩子交给身后的**母。“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表姐一向可好?”
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沈音苒平和的笑着:“你诞育皇嗣劳苦功高,无须多礼。何况本宫成日里与你碰头碰脑。总要看过奉翊才安心,何须你惦记着。”
瞟了一眼左右两边的位置。
左边是良妃早早的就占了妃位。右边徐天心与严卿肩并着肩。
看来她只能坐在良妃下首了。
心里很不服气,沈凉悦轻缓缓的走了过去。“良妃来的真早哇。”
“不早!”良妃笑着说:“方才远远就看见你的轿子过来,许是奴才们怕走得快了,轿子不稳,颠簸了小皇子就不好。所以走得格外慢。不然,咱们便是要一起进殿了。”
沈凉悦微微笑了笑:“怪不得都说良妃娘娘是伺候皇上多年的人,什么都想得比较多,想得比较远。”
这话,显然是说良妃倚老卖老,除此之外,在没有什么出众的了。
心里不痛快,良妃也不敢发作。
樱妃毕竟有皇子在侧,她可不想成为第二个云嫔。
“后来居上,樱妃妹妹或许更懂得侍奉皇上。”良妃到嘴边的话转了转。笑盈盈的看向皇后:“娘娘,您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是了。”沈音苒温然点头:“凉悦便是最懂皇上的心思,知道皇上盼着皇子,整个后宫都盼着皇子,这不是就添了一个。”
说话。她想**母示意:“把翊儿抱过来给本宫瞧瞧。”
**母依言照办,不忘看了看樱妃的脸色。
“皇后娘娘这喜欢小皇子,小皇子在娘娘怀里又从不哭闹。这便是缘分了。”万芊芊也是笑着,目光温和的落在小皇子的脸上。
“是啊。”沈音苒知道万贵妃是什么意思,却佯装不觉。“这孩子与本宫的确投缘。许是因为她娘就喜欢陪着本宫的缘故。”
严一凌看着这个孩子,听着她们说话,忽然觉得宫里来来去去也就这么回事。
皇上喜欢谁。谁就得承受其他人的妒恨。
皇上不喜欢谁,大家伙就能朝她发泄之前的宿怨。
总之,女人们是哭是笑,都取决于皇上的恩典。挺没劲的。
沈音苒抬起头,侧目看了皇贵妃一眼:“倒是今天怎么没把举儿也带来,多了个弟弟陪着他,想来往后的日子要有趣得多。”
“可不是么!宫里多了个孩子,热闹的时候还在后头。”万芊芊抿唇柔柔的说:“等翊儿学会走学会跑了,还不得追着哥哥陪他玩。”
“章嬷嬷带着举儿去了课堂。这会儿八成习字呢!”严一凌温和的笑着:“宫里多了个孩子,自然是多了不少欢乐ジ热闹。只是本宫还是贪心,盼望着在座各位妹妹再多为皇上添几个孩子。小公主,小皇子什么都要有才好。”
侧首望了望皇后。她饶是笑得温然:“猜想皇后娘娘也是这心思吧!”
“自然。”沈音苒不住点头,把孩子递给了**母。
皇贵妃说的是各位妹妹,显然没把她放在眼里。难道皇上真的要失言了么?
真的就不愿意给她一个亲生的嫡子?
“尝尝今天的茶怎么样,是新呈上来的贡茶。”沈音苒岔开了话题。
端茶给严一凌的是皇后身边的无双。
无双没有任何神色外露,只是柔顺的把茶盏放在她手边。
正要端起来,就听见“啪”的一声,什么东西掉在地上摔碎了。
紧跟着徐天心就猛的站了起来,使劲儿抖了抖身上的热茶汤。
**母怀里的奉翊被吵醒了,忽然就哭了起来。
沈凉悦心头一惊,慌忙的站起来:“快抱给我看看。”
说话的同时,落在徐妃脸上的目光火一般的烫。“这么大的人了,喝盏茶还这样冒失。”
徐天心目光一沉,便走上前轻微欠身:“皇后娘娘恕罪,臣妾身子不适,先告退了。”
“这是怎么了?摆脸色给谁看?”沈凉悦生气的瞪着她。
可是徐天心丝毫不理会樱妃的目光,旋身退出了正殿。
遥光一直等在外面,见她出来,便有心凑上去说句什么。
“遥光,快叫人进来收拾一下。”无双得了皇后的授意,匆忙的走出殿来。
“知道了。”没办法跟徐天心互通消息,只好再等机会。越是到了这样危险的时候,就越是不能轻易做什么。
这一切,严一凌都看在眼里。
那天在御花园,云嫔刁难奉举时她的表现,事后杨絮和严卿也都提到过。
究竟徐天心有什么心事?
会是和颜瑜公主有关的么!
严一凌决定弄清楚整件事,早点防备总是好的。
徐天心回到栖心宫,发现雪衣还在宫里,才松了口气。“你让我担心死了,多怕你私自出宫会遇到麻烦。”
雪衣看她一脸的顾虑,少不得轻轻笑了:“没事,你放心我不会这么莽撞的。”
“云嫔的事,给我点时间解决。”徐天心想了想,还是道:“虽然皇上让她去为太后守陵,但并没有撤走保护她的御前侍卫。出宫的时候我叫人偷偷看了一眼,至少也有四五十人。加上陵墓周围还有皇兵把守,这件事做起来,恐怕不容易。”
“现在,咱们已经在明处了。”雪衣有些难过:“皇后哪怕是皇贵妃,都在怀疑咱们的身份,更别说是皇帝了。”
稍微想了想,雪衣道:“天心,好不好我们走吧。叫上遥光一起。我们离开这个牢笼,去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不好么!”
“如果能逃避,当初我们就不会来。这个计划,从我们六七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部署了。难道现在才打退堂鼓么?”
“云嫔暂时杀不得,她又逼着你想办法救她回宫。这两件事都不容易做,万一她……”雪衣握着徐天心的手:“我不想有这个万一你懂么!”
“所以你现在要听我的。”徐天心沉眉:“过些日子,便是孔太后的忌日。往年碍于沈太后的情面,皇上只是在宫中祭奠。今年,我会想办法让皇上出宫前往陵墓祭拜。到那个时候,云嫔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咱们只能为她铺路,也只有为她铺路。”
稍微叹了口气,徐天心道:“要不是宫里的人缠咱们太紧,早在这件事之前,就应该除掉云嫔。索性,她知道的事情,宫里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两个人正为这事烦着,就听见外头的奴才通传,说皇上驾到了。
“皇上怎么这时候过来?”徐天心惴惴不安。
才给皇后请过安,想来皇上应该还没下朝。难道是云嫔沉不住气,已经告诉了皇上?
雪衣握着她的手,道:“实在不行,就了断了皇上,咱们逃出宫去。遥光会在宫外和咱们会和的。”
“杀了皇上?”徐天心的心砰砰跳着,这个决定在她脑海里酝酿了无数次。
没想到忽然就要实现了。
“也好!就算咱们做不了该做的事,也至少向仇人索命了!”徐天心定了定神:“先去迎驾。”
奉临走进这座熟悉的宫殿,心头微微有些怅然。
“臣妾恭迎皇上。”徐天心拘着礼,看着那人一步一步的走进来,心头微微沉重。
“起来。”奉临淡然一笑,并没有扶她。
雪衣饶是灿灿的笑着,恭敬道:“内务局新送了好些茶过来,奴婢这就去沏。”
奉临的目光落在雪衣脸上,凝视片刻才点头。“朕瞧着雪衣一身傲骨,不如寻常的侍婢那么简单。”
“怎么不简单了?”徐天心笑得有些僵。
“你不是说她身手不错么!”奉临看得出来她的表情变化。
之所以这时候来栖心宫,是他想弄明白一件事。云嫔和她有什么牵扯。为什么,她会偷偷叫人把信儿送到栖心宫来。
“雪衣是身手不错。她比臣妾能吃苦。幼时,家中请师傅传授武艺,臣妾练了几日,便没有耐心。雪衣却一直坚持道现在。”布名丰扛。
徐天心并不怎么敢靠近皇帝,只在他身边的位置坐下。“皇上这么早过来,莫非只是为了看臣妾的侍婢?”
“倒也不是。”奉临凝眉:“你与云嫔熟么?”
他直接的问话,叫徐天心有些愕然。“云嫔……臣妾怎么会和她相熟。那可是在宫中不愿意搭理人的主儿。”
“你不也是。”奉临的脸上,似笑非笑的闪过一些疑虑。“天心,你就是个谜。朕一直……想方设法的寻求答案。”
“有时候,越扑朔迷离反而越有意思。既然是谜,拆穿了也就结束了不是么?”徐天心冷艳的面庞,今天显得尤为不自在。
奉临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搁在她面前:“打开看看。”
心绷得很紧,徐天心不知道皇上是什么用意。尽管有些惶恐,但她还是依言照办。
“从漠良带回来的。”奉临饶是一笑:“漠良特有的青石,雕刻的是一只守山的石猴。”
唇边的笑容有些抽搐,徐天心尽量让自己笑得温和:“多谢皇上一番美意,臣妾入宫多时,也难免思念故土。可惜……可惜臣妾已经没有什么亲人在那里了。”
“朕便是你的亲人。”奉临语调柔和。
彼时,雪衣端着热茶,步子稳健的走了进来。“皇上,娘娘,请用茶。”
一杯茶,就能了断这些年的恩怨,也算是便宜你了。雪衣这么想,脸上的笑容更加明媚:“听说是最好的龙井,皇上尝尝。”
第二百六十二章:他比谁都明白
?±22222奉临端起茶盏,如旧用杯盖拨开浮在水面上的茶叶。“清醇飘香。”
“皇上喜欢,就是这盏茶的福气了。”雪衣眸子里只有笑意,嘴角微微弯起的弧度刚刚好。
徐天心则沉静的看着皇帝的手。顺手端起了自己那一杯茶放在了唇边。
“朕记得,刚入宫的时候。最喜欢天心烹的竹叶茶。简单的竹叶,加以冬日冰柱滴下的寒水,便有一股清新凛冽的香气。不是这些看似名贵的茶可以媲美。”奉临并不急着喝
倒是徐天心轻呷了一口,柔软的唇瓣沾上了温润的茶汤。“皇上还记得。可惜今冬宫里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后来皇上又带着皇贵妃出了宫,臣妾便没有兴致再做这样的事情了。”
“是么!”奉临轻轻吹散了热气。
“自然是。”徐天心似笑非笑的说:“漠良是臣妾与皇上相遇的地方,皇上何以不带臣妾同往?是担心臣妾出了宫,便不会再回来了么?”
“差不多!”奉临凝眉看着她,眸子里一闪一闪的光叫人看不懂。“好不容易才带你回来,怎么能轻易放你走?”
徐天心只是笑:“皇上再不喝,茶凉了香气也就散了。”
奉临点头,轻轻的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
只是这一口,雪衣唇边就浮现了笑意。万万没有想到,一切竟然来的这么快。
皇上一死,皇后马上会站出来辅佐新君登基。
即便她们不能夺回自己的江山。重建家园,也总能为死者报仇。
但是,怎么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
“好了,朕还有折子要看。无事别老是闷在宫里,春乏秋困的。多出去走动走动也是好的。”奉临起身,临走前不忘握了握徐天心的手。
“恭送皇上……”徐天心的双腿止不住的颤抖。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雪衣赶紧关上门,难以置信的看着她:“我明明就把毒……茶没有经过任何人的手。”
徐天心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如此诡异的一幕。“毒药呢?在哪里?”
“我去拿。”雪衣战战兢兢的推开门,发觉皇贵妃就站在门外。“皇贵妃娘娘,您怎么……”
“找这个?”严一凌拿出一个绿色的小瓶子。
雪衣身子一颤,连忙就要抢。
严一凌握在掌中。并没有叫她夺去。布吐农号。
“若不是我提防着,叫楚月偷偷跟着你们来。她又爱玩,在厨房里翻腾的时候找到这个,想来现在,你们已经身首异处了。”严一凌一把推了雪衣进来,随即吩咐身后的素惜:“不许任何人靠近。”
“是。”素惜的眉头比麻花拧的还用力:“奴婢明白。”
走了进去,严一凌坐在了方才皇帝做过的位置。“天心,我一直以为你心思缜密,不会冒险做没有把握的事,这一次为什么这么激进?”
“不是我激进,是皇贵妃你越来越八面玲珑了。连雪衣藏在厨房里的毒药也能一瞬间就找到,这未免太让人不好想。”
徐天心笑弯了唇:“该不会是防贼一样的防着我吧?”
“你想多了。”严一凌澹澹的看着她:“其实你们入宫的时间也不短了。这期间。你有很多次机会,都能下手。想要皇上的命,并非就真的不容易。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时至今日,皇上都好好的?”
“不懂。”徐天心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也许你的本心,根本就不想杀死皇上呢?”严一凌这么说不是没有根据的。
否则她进来的时候,徐天心不会颤的那么厉害,还满头的冷汗。
雪衣不敢相信的看着皇贵妃的脸,半晌没有说话。
“这绝不可能,皇贵妃,你以为每个人都是你么!”徐天心才不觉得自己会对那个卑鄙的皇帝心存仁慈。
“你不用向我证明什么,也不用解释什么。我只是想知道,到底云嫔拿什么威胁你,她的目的又是什么?”严一凌很好奇。
“这事似乎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徐天心不想多说。
“是没什么关系。但我知道被人掐着脖子的滋味不好受。”严一凌看着她,缓缓的说:“并且,凭我对皇上为数不多的了解来看,皇上今天过来,一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自从皇后的事情被程俊揭穿,皇上便暗中除掉了许多人。他在后宫的布防,只可能越来越严密。”
这一点倒是说的很准确。
徐天心心里有些害怕。倒不是怕死,而是怕……
“算了,你不想说就算了。”严一凌叹了口气:“我已经提醒了你们,好自为之。”
“谢谢。”徐天心这两个字说的格外真诚。
等皇贵妃走了,她才问雪衣:“云嫔送消息入宫的事,一定是被皇上发觉了。咱们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皇上的掌控之中。或者说,皇上已经知道了咱们想要隐藏难的秘密。”
雪衣也有同感。“既然如此,那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下去的了。”
“别!”徐天心摇头:“我虽然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不揭穿,但既然他没有行动,咱们也不要妄动。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搁置,也不要再联络咱们在宫外的人了。”
没有别的办法,也只好如此。
“你放心我不会冲动了。”雪衣看着她,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怎么样,都要让天心和遥光平安的离开这里。否则,她欠她们的,一辈子都还不清。
————
严一凌从栖心宫离开,就直接去了苍穹殿。
小侯子说皇上正在书房,有要紧的折子批复,便请了她前往偏殿歇息。
然而转身的功夫,皇上就来了。
“这时候,你不是该去课堂看看奉举的字写得怎么样了?”奉临轻哂的笑着,龙袍上银线绣成的龙鳞闪闪发光。
“臣妾听说皇上去了栖心宫,便来瞧瞧。”严一凌倒也不避讳。
“怎么?”奉临凝视她的双眸:“担心朕陪了天心冷落你么!”
严一凌才没有这份兴致:“皇上不是说过,她不是颜瑜公主么!”
“听到了什么风声?”奉临凝眉,脸色微微有些变。
“皇上,今天不说这个好不好?”严一凌起身拉着他走到椅子上坐下,绕到身后,轻轻的为他捏了捏肩。
这手艺是和素惜学的,假以时日,开始变得似模似样。
奉临很受用,虚着眼睛静静的享受这样曼妙的时光。“本来答应你过些日子就回母家探望,没想到一耽搁,就拖到现在。碧儿,不如朕这几日就让人去准备。回头带着严卿和住在严钰回家看看。”
“严钰……”严一凌有好几天没去过小院,不知道楚月把他调教的怎么样了。
方才急匆匆的请楚月过来,换走徐天心的毒药,一时情急也没顾得上问。
“朕去小院看见他被缠成那个样子,也着实于心不忍。”奉临叹了口气:“苏嫔被撸劫出宫,你是怕放了他出去,他会满处去找吧!”
“嗯!”严一凌点头:“臣妾就是见不得严钰那副样子。”
“你看看这个。”奉临把握在手里的折子递给她。
“是什么?”严一凌停了手,接过来打开。
“朕打算昭告天下,苏嫔疾病暴死,宫里再没有苏怜儿这个人了。”奉临平静的说。
毕竟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喜欢过那个女子。所以她是生是死,在或者不在,对他而言没有半点影响。反倒是碧儿和严钰,总是为这个女人心神不宁的。
“皇上这么做,是为了让臣妾安心吧!”严一凌放下了折子,轻轻的笑起来。
“自然是。”奉临把手搭在她的手背上,搁在自己的肩头。“既然天底下再也没有苏怜儿这个人,那严钰就算真的找到了她,要带她远走高飞,也就不是过错了。”
这事放在朝中,那些老臣若是知道了,必然闹得天翻地覆。
但对严家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恩惠。
严一凌自然是很高兴的。“皇上这么做,算是彻底的解除了臣妾的顾虑。但有一点,臣妾不太明白。”
“你问就是。”
“皇上既然和严钰有言在先,苏怜儿愿意跟他走,你便开恩。可现在苏怜儿并不愿意,而是被迫离开了皇宫,您为何不下严旨不许严钰再动这样的心思,反而是要给他这样一个厚恩呢?”
难道就因为皇上想展示对她的恩宠有多深?
严一凌才不会这么想。
“很简单,因为朕懂严钰的心思。”奉临凝眉,笃定的说:“就算是朕下了严旨,叫他不许再见苏氏,也管不住他的心。与其生拉硬扯的要把他拽回来,倒不如叫他去求证,去证明,那个人根本就不合适他。唯有他自己想明白了,才会真正愿意放手。也才能真正的叫你不再担心。否则,楚月就得捆着他一辈子了。”
“他倒是想,凭什么呢!楚月好好的一个姑娘,如何要断送在他的魔掌里!”严一凌忽然觉得皇上也是个性情中人。只不过这情太多了,就忙不过来。才会处处显得那么冷漠那么薄情。
“呵呵!”奉临笑着把她拉进怀里:“有些事是很难说的。”
就好比当年,碧儿明明先对奉擎动了心,最终却被他揽入怀里。
“皇上偷着笑什么?”严一凌觉得他的表情怪怪的。
“没什么!”奉临只笑不语,轻轻的闭上眼睛。
第二百六十三章:府中半日 补周日第三更
{|“皇贵妃回趟母家,好大的阵仗。”良妃在吊月楼前,一站就站了半个时辰。“我数着光是那些捧着礼品的侍婢就足足有八十八人,还不算护驾的御前戍卫和执事的内侍监。这是比着皇后娘娘的依仗在炫耀恩宠啊!”
卷芯叹了口气:“奴婢听说好些东西。都是皇上着意加上的。”
“是么!”良妃不动声色的勾唇,脸上却完全看不出笑意。“那就更能说明皇贵妃恩宠之盛。冷宫里转了一圈,就成了皇上的心头肉了。”
“娘娘,咱们还是回宫吧。”卷芯劝道:“看了也是生气,倒不如回宫歇歇清闲。”
“你懂什么!”良妃白她一眼:“卧薪尝胆你听过没有。本宫若不好好记着她的显赫,又怎么能时时刻刻激励自己上进,好好把这颗钉子给拔掉。”
卷芯点了点头:“奴婢知道娘娘心里苦,但功夫不负有心人,早晚能如愿以偿的。”
“这还差不多。”良妃叹了口气:“但是晚不如早,再等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走,咱们去桦嫔宫里。“
“是。”卷芯扶着良妃的手,一步一步从吊月楼走下去。
随着宫门“吱呀”的敞开,严一凌觉得空气都变得新鲜起来。
这回可好了,能光明正大的出宫,再不用担心一路上暗杀什么的诡计。
皇上派了御前侍卫陪护,又是在皇城之中。想必没有比这更安全的了。
唯一美中不足,就是没带上奉举。不过有章嬷嬷照顾,杨絮又时时关怀,一定不会有事的。
“想什么呢?”原来发呆的不是只有严一凌,还有同坐在御辇里的楚月。“怎么呆呆的?”
楚月摇了摇头。嘟着嘴说:“等下回皇贵妃府上,是不是就得替严钰松绑了?我怕绳子一剪断,他人就不见踪影了。”
“现在不要紧了。”严一凌笑着说:“后宫本来就没有将苏嫔被撸劫的事情闹大,风波没扩散道前朝去。现在皇上又下了诏书,苏嫔已经是暴毙而亡。即便严钰逃走,找到她,也不会再掀起什么波澜。”
“哎呀。你怎么不明白呢!”楚月急的直挠头。“我是仿效你说的什么疗法,想帮他彻底忘了那个贱人。治疗才进行了一半,这么一来,不是前功尽弃了。”
“呵呵。”严一凌看她认真的样子,心里就有数了。“说来说去,你是舍不得我哥哥对么?”
楚月眉头蹙紧,连连摇头:“你扯太远了吧!我可是将军府嫡出的二小姐,我是那种虎头蛇尾,马马虎虎的人么!要做就做到最好!”
“嗯!”严一凌点头:“你放心,我一定帮你看着他,不让他从你眼皮子底下溜走,直到他彻底忘记苏怜儿。”
“这还差不多。”楚月这一个月没干别的。就是天天折腾严钰来着。
弄得严钰只要听见她的声音,就会情不自禁的腿软。
不多时,御辇停在了严府门外。
严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都迎在府门外。
严卿急得不行,早早就撩开了帘子,含着泪往外看。
车刚停稳,她便急匆匆的下来,走到御辇旁边:“姐姐,咱们到家了。”
严一凌就着素惜的手也跟着下来,记忆里的严府似乎一切都还是原样。
“微臣协同全家,给皇贵妃娘娘请安,给严妃娘娘请安。”
迎上来的正是严将军严啸川。
“爹,娘,快快请起。”严一凌叫的有些别扭,但从他们脸上的喜悦,她也能感受到亲人久别重逢的那种幸福。
“爹,娘……”话还没说完,严卿就已经泪落如雨。
“碧儿ぷ卿儿……”严夫人早已泪眼婆娑。
“好了,回来就好!”严啸川手肘碰了碰夫人,笑着说:“女儿回府是天大的好事,有什么话,还是进门再说。”
“是。老爷说的是。”严夫人止住了眼泪,拉着两个女儿的手不愿意松开。嘴上却恭敬的说:“两位娘娘,快里面请。茶和糕点早就准备好了,都是你们从前最喜欢的。”
楚月则趁着他们说话的功夫,极不情愿的走到了最后一辆车上。皱着眉头解开了严钰脚上的绳子。“我可警告你,咱们说好的,你绝不能跑。”
严钰点头,碍于嘴里塞着布,他也只能点头。
极不情愿的将他手上的绳子解开,楚月攥紧了他的右臂。
“你干什么!”严钰自己拿下堵着嘴的布,一脸不高兴的问。“干嘛拉拉扯扯的。”布吐刚圾。
“你以为我喜欢和你拉拉扯扯的?”楚月没给他好脸色,我这不是怕你没入府就跑了么!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我可是第一次来皇贵妃家里做客,好奇不行么,怕迷路不行么!总得拉上个认识路的。”
“严府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大,也并不是迷宫!”严钰推了推她:“你松开,这个样子让我爹娘看见了,还当是我不检点,随随便便就带女人回来呢!”
“我呸!”楚月气得有些胸闷:“你不检点是你的事,我可是看着皇贵妃的面子才来的。谁要跟你回家!”
两个人在车里说的热闹。
小厮看最后这辆马车半晌没下来人,不免着急的伸进头来。不看还好,自家大少爷正和个姑娘在车上拉拉扯扯,这要是传出去了,像什么话啊!
“大……大少爷,您……您还下不下来?”
“嗯哼。”严钰清了清嗓子,认真的说:“下来,我怎么不下来!”
边说还边嫌弃的推了推楚月:“你自己在车上玩吧!我先回家了。”
“凭什么!你去哪儿我就非去哪儿不可!”楚月咬牙切齿的追上了他!
“我去茅厕呢!”
“我给你递草纸!”楚月咬着牙说。
两个人刚兴冲冲的闯进来,严啸川的脸顿时就变了颜色。“严钰!你还有脸回来!”
严夫人赶紧站起来拦着:“老爷,女儿回府大好的日子,亲戚朋友们都在,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他干出的事,是能叫咱们好好说的么!”严啸川黑着脸,恨铁不成钢的等着严钰:“严家的脸都让你丢光了。亏得为父我先后几次叫人送信给你,却偏偏还是骂不醒你!”
严一凌叹了口气:“爹,事情都过去了。好不好,哥哥这次随皇上平定西南,也立下不少功劳,没给咱们严家丢脸。”
“就是就是。”严夫人连忙打着圆场。不经意的转过脸去,正好看见楚月站在身旁。
“这姑娘亭亭玉立的,真是好看。你谁家的千金啊?”
楚月的确是个好姑娘,听严夫人这么夸奖,红唇一抿,轻盈盈的行了个礼。“司空楚月拜见严老将军,拜见严夫人。”
“司空家的?”严啸川眼底闪过一丝狐疑:“司空赟是你什么人。”
“正是家严。”楚月对答有礼。
严啸川虚眼一看,不免点头:“是将门出来的千金,犹自带着一股英气。看来,你爹的本事都传给你了。”
“严老将军过奖了。”楚月谦和而笑:“在您面前,不过是花拳绣腿而已。”
“姑娘快坐。”严夫人显然也很喜欢楚月:“有什么喜欢的糕点随便尝尝。”
“谢夫人。”楚月扬了扬眉,目光落在严钰的脸上。
如大家闺秀一般的楚月,严钰还从来没见过。
不过被她这么一搅合,严啸川也没有方才那么生气了。“皇上不允你再返回驻地,决意留你与皇城效力,你如何打算?”
严钰见父亲把话题又扯回自己身上,不免皱眉:“自然是听从皇上的吩咐,身为臣子,自己能有什么打算?”
“你……”严啸川被他顶的肺疼!“不是看在你两位妹妹难得回府的份儿上……”
严一凌只是笑。
严卿则叹了又叹:“爹,您就别操心了,哥哥会有分寸的。”
“是啊是啊!”严夫人笑逐颜开:“咱们这一家子,好不容易能聚在一起吃顿饭。这些话呀,留着饭后慢慢再说不迟。”
说话的功夫,她便吩咐府中的婆子准备午膳。
“宾客亲朋们都在堂中饮茶,好歹你也去陪一下。我许久没见两个女儿,就在这里和她们说说体己话。”严夫人拉着楚月的手:“你也陪我们说说话可好!”
“是,夫人。”楚月斜眼睨了严钰,心想,你可千万别给我趁机溜走。
严钰会意的点了点头,就听见楚月问。
“夫人,府上的厨房可有新鲜的萝卜么?您家大少爷最喜欢喝萝卜汁萝卜汤了。回头,我亲自去准备。”
“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做到!”严钰缩了缩肩,冲严夫人嘿嘿一笑:“娘,你别听她乱说,我才不要吃萝卜呢!”
说完一溜烟似的不见了人影。
“这孩子!”严夫人笑得拉着楚月的手,又握住了严碧。“你们不在府里,这府中可真是静的厉害。真盼着你哥哥能早点懂事,成家立业,也给咱们家添个孙儿。你瞧你二伯父家去年初才生了个第二个小孙子,这过了年都能满地跑了。”
“行了,娘,这些话你多对着哥哥念叨,比和我们说有用。”严卿笑着使了个眼色。
严一凌连忙点头:“可不是么!再说了娘,有时候缘分的事情就是这么为妙。谁又能说的好呢!”
严夫人不住点头:“要是将来的儿媳,能像楚月姑娘这么端庄清秀,那可真是咱们严家的福气了。”
楚月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夫人,我哪里有这么好呢!”
“甚好,甚好!”严夫人笑得合不拢嘴,隐约是觉得,这姑娘便是和钰儿最有缘的。{|
第二百六十四章:母家遇险 补周日第四更~
???????严府的午膳准备的格外丰富。
在严一凌一再的坚持下,严啸川和严夫人才居于主席的位置安坐。
出席的人自然都是严家有头有脸的人物,足足坐满了三张桌子。
先后有人向她和严卿敬酒,不一会儿。便觉得微有些醉意了。
管家跟着传菜的婆子们进来,独独走到严钰旁边。附耳说了几句什么。布吐斤巴。
严钰便点了头,起身就要出去。
“什么事?”严啸川敏觉,脸色不那么好看。
“得知我今天随着两位妹妹回府,子路过来瞧我。”严钰所说的子路,是朝中武将的儿子,也是他的发小。“府上人多,我这就请他先回去,过两日再登门致歉。”
“嗯。”听严钰说的在理,严啸川颔首应允。“速去速回。”
楚月总觉得事情没有他说的这么简单。但碍于在场的人多,她也不好像在宫里那样,不管不顾就追出去,只能忍着没有动。
严卿夹了一块碧玉糕放在她面前的碟子里:“尝尝这个,我哥哥最喜欢吃。”
“严妃想多了。”楚月吃了一口:“他喜欢我不一定喜欢,不过这个糕真的不错。”
两人相视一笑,楚月便没有再去想严钰的事。
只是直到用完了午膳。严钰都没有回来。
严一凌有些累了,便叫素惜陪着她回房。
严夫人自然也跟着来了。“碧儿,是不是累着了?”
“娘,来坐。”严一凌热络的握着她的手,坐在自己身边。“也不是累。可能是好久没有这么高兴,一时忘形就多喝了几杯。酒气有点上头了。”
素惜轻微欠身:“夫人陪小姐多聊一会儿,奴婢这就去准备醒酒汤。”
“有劳你了。”严夫人和蔼的说:“这么些年,都是你在照顾陪伴。”
脸一红,素惜连忙摇头:“这些都是奴婢应当的。夫人这么说,奴婢怎么受得起。奴婢告退。”
目送素惜出去,严一凌温然笑道:“娘说的是。这些年也多亏了素惜。”
“宫中……”严夫人不敢把险恶两个字挂在嘴上,只是眼眶微红:“得知你被废黜的那日,娘吓得都没魂了。还以为,我的女儿一辈子都要在那种地方挨过……幸亏,幸亏上天眷顾。”
看着严夫人眼里的泪水那样浑浊,严一凌心里很不是滋味。“娘,都过去了。现在皇上待我极好。举儿又听话。宫里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过。就是担心你们的身子。”
严夫人擦着眼泪:“卿儿她自小就最羡慕你。娘万万没想到她也有入宫的心思。可娘知道,她性子拗,一定也没少让你受委屈。”
“不会的。卿儿对我很好,也帮了我不少。”严一凌握着她的手,柔柔的说:“姐妹同心,宫里的日子才不会那么寂寞。”
“唉!”严夫人重重的点头:“为娘没有别的心愿。只盼着你们平平安安,能过上舒心的日子也就是了。”
“娘。”严一凌依偎在她怀里,格外的温暖。
“可怜我的外孙女,我们的小公主……”本来,她是不想提这件事勾起女儿心中的痛。可一看见严碧,严夫人就忍不住落泪。“那么好的孩子,就这么白白的没有了……”
严卿轻咳了一声,才慢慢走进来。
席间她也喝了不少酒,酒意略浓,双颊生绯。这时候的她,眼里凭添了几分迷离。“娘,好好的,怎么又说这些伤心的事。”
严夫人抹了一把泪,连忙点头:“是了是了,如今你是妃主,你姐姐是皇贵妃,为娘能养育这样两个优秀的女儿,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
严卿凑近她身边,饶是撒娇一般的笑道:“姐姐最得皇上圣心,早晚会为皇上再添几个小阿哥小公主,娘还愁没有外孙女么!”
“是啊是啊!”严夫人笑着擦去泪水:“娘盼望着你们都能有自己的孩子。倒不是为了什么恩宠什么风头,只是将来有个依傍就好。”
两个人围着严夫人又说了好多话,时而哭时而笑,诉不尽宫里宫外亲人相隔的愁苦。
素惜端着醒酒汤返回来,见楚月一个人站在门外,不免奇怪。“司空小姐是要见小姐么?怎么不进去?”
“严夫人和严妃正陪皇贵妃说话呢!”楚月脸上的笑容有点冷。
“怎么了?”素惜看她有些不对劲:“出什么事了,还是二小姐你哪里不舒服?”
“没有!”楚月尽量让自己笑得很轻松:“可能是……方才喝了些酒。”
“不是。”素惜将手里的醒酒汤交给府中的丫头端进去,拉着她的手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您不必瞒着我。”
楚月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严钰,跑了。”
“什么?”素惜心头一震:“大少爷真的……”
跑字还没说出口,楚月就捂住了她的嘴:“你别这么大声好不好,要是让皇贵妃听见了,必然又要生气。激怒了严老将军,那阖府上下都要被惊动。连管家都不敢再进来回报呢!”
“可是万一现在不说,他闯出祸来不是更糟?”素惜心里不安,好好的回府也这么多是非。
“碧儿……”
“姐姐……”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
两个人正说着话,屋里忽然吵嚷起来。
“出事了?”楚月赶紧领着素惜往里走。
只见严一凌闭目不醒,唇边还有鲜血往下落。
“这碗里是什么?”严卿惊恐的看着素惜。
“是奴婢熬的解酒汤,不会有错的,是奴婢亲手熬得。”素惜忽然想起了什么,瞪着跪在床边的小侍婢:“是她,除了奴婢唯一碰过这碗的就只有她!”
“没有啊,奴婢是冤枉的!”小丫头吓得面无血色:“奴婢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这么做。”
“先别吵了。”楚月看了一眼那丫头,定了定神。“夫人,劳烦您稳住这房里伺候的人,不许透出风去,让人和人知道皇贵妃出事。”
严卿点了点头:“对,这件事决不能走漏风声。素惜,你去找随行的侍卫,偷偷请冯靖宇过来。这会儿他应该出宫回复了。”
“是。”素惜沉了一口气,尽量不让脸上露出痕迹。
“别人问起,就说皇贵妃娘娘不胜酒力,已经睡下了。”严卿嘱咐她:“别叫旁人过来。”
“是,奴婢知道了。”素惜赶紧出去,一刻也不敢耽误。
严夫人吓得脸色苍白:“碧儿,你醒醒,别吓唬娘。”
稍微定了定心,她瞥了一眼屋里伺候的丫鬟们:“听着,谁都不许说出去。不管是谁问起,只说皇贵妃是歇下了,懂么!”
“是。”丫鬟们也没见过这样的情形,自然是吓得不敢吭气。
严卿和楚月一个拿着银簪子,一个端着碗,仔细搅了搅皇贵妃没有喝完的醒酒汤,发觉银子并没有变色。
“看样子不像是这汤的问题。”楚月疑惑的不行。“如果不是汤有问题,那会是什么?”
严卿也想不明白:“席间所有的饭菜大家都是用的一样的。如果有问题,就不可能只是姐姐出事。除非……”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里闪过,严卿端起那只碗就要喝。
“别,卿儿,你不能。”严夫人迅速的起身,作势就要夺下她手里的碗。“要是你再有什么事可怎么办?”
“娘,我怀疑咱们的饭菜叫人做了手脚,而这种毒一定要混合了这碗醒酒汤才能发作。”严卿皱着眉头认真的说:“也就是说,单独吃一样东西不会有事,两样加在一起却能致命。”
严夫人相信她猜得不错:“娘也是怕这个。你姐姐已经……你要是再有事,咱们家可怎么办?卿儿,听娘的,放下药碗,等太医来了,必然会有更好的办法。”
严卿点一点头:“娘说的是,是我太着急了。”
就在严卿放下汤碗的那个瞬间,严夫人忽然抢过碗,一仰脖儿把碗里的醒酒汤喝了个干净。
“娘!”严卿吓得脸色苍白,腿软的差点跌坐在地上。“您这是为什么?”
“娘不能看着你们冒险,不能看着你们有事。如果确定这醒酒汤里有问题,那便先让娘为你姐姐试药。”严夫人含着泪说:“别人都以为娘有你们两个女儿多么的骄傲。实际上,他们是没看见娘有多么担心,几乎没有一晚能睡个安稳觉。”
“对不起,娘。”严卿心里很痛,当初她不该执意留在宫里,也许她安安稳稳的找个人嫁了,就不会让娘这么忧心了。
“怎么样娘,您哪里不舒服?”严卿哭着问。
同样,心里不光是害怕,怨恨也在一点一点的吞噬着她。
要皇贵妃死在自己的母家,这么卑鄙的法子,宫里头还有几个人能想出来!
楚月自小就没有娘,看到这一幕已然哭成了泪人。“夫人,您怎么样,千万要撑着。”
严夫人仔细的感觉了一下,竟然身上没有一处不舒服。“好像,这醒酒汤并没有事。”
“没事?”两人奇怪的对视了一眼。
“那姐姐怎么会……”严卿仔细的看着床上昏过去的姐姐,发觉她的唇瓣的确已经呈现了乌黑的颜色。“那姐姐诶到底是中了什么毒?还有什么人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她下毒?”
第二百六十五章:乱作一团的夜晚
???????送走了宾客亲朋,严啸川才顾得上向管家查问严钰的事。“人找回来没有?”
管家见老爷满面威严,心有些慌:“回老爷,奴才叫人四处去找。可未免惊动旁人,只能暗中行事。倒是没见少爷的影子。”
“那子路府上呢!”严啸川皱眉。一脸的不悦。
“去过了,子路少爷就在门外和大少爷说了几句话,便回府了。之后也不知道大少爷去了哪里。”布吐序血。
“简直岂有此理!”严啸川气得一拳头捶在桌面上!“府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都指望不上他半分。那个妖女有什么好!”
管家叹了口气:“老爷您息怒。太医已经从后门领进府中了,这会儿正在皇贵妃娘娘的闺房,不如……”
沉了口气,严啸川略微点头:“我自过去瞧瞧,你抓紧把严钰给我找回来。找回来我就打断他的腿,看他还怎么往外跑!”
“是是!”管家连连应声,慌慌张张的退了出去。
冯靖宇真是莫名其妙,没见过回家探亲还能中毒的。
忽然被御前侍卫神神秘秘围住,带到这儿来,他还以为是自己得罪了谁,要被灭口呢!
严卿和严夫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
见他来,赶忙让他进门来瞧。
“被这么多礼。这又不是宫里,你赶紧瞧瞧姐姐是怎么了?”严卿担忧的说。“席间我们用过什么东西,都叫奴婢留着了。姐姐使用过的碗筷也都搁在一边。还有醒酒的汤药,我娘尝了一口,并没有事。”
冯靖宇微微点头。走到床边替皇贵妃请脉。
从脉象上来看,皇宫的确是中了毒。但这种毒似乎不是从口而入,反而像是经过肌肤渗入体内。
“微臣多有不便,还请严妃娘娘和夫人查看一下……皇贵妃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伤处?”
素惜赶紧打上了帘子,请冯靖宇移步一旁。
严卿和严夫人依言照办,仔细在姐姐的身上寻找伤口。
不多时,她们便在左臂背面发现一条细微的伤痕。伤痕已经结痂。像是几天前留下的。
“冯太医,你过来瞧瞧。”严卿将衣物整理还,只露出姐姐的左臂。“这个是不是你要找的伤痕?”
冯靖宇点头。
“但这里已经结痂,怎么会有毒渗进去?”严卿很是疑惑。“并且,用毒的人怎么能控制的这么好,偏是在姐姐回府之后,这毒才发作?”
稍微一笑,冯靖宇的脸上便露出来阴戾的冷意。“这毒渗入体内多久,没有药引子都不会发作。”
“那什么是药引子?”严夫人从不知道,世上还有这样稀奇的毒。
“酒。”冯靖宇凛眉。“微臣知晓,皇贵妃平日里从不饮酒。但既然要回府探亲,席间就必然因高兴而贪杯。如此一来。潜伏在体内的毒素便被激发出来。想不中毒都难。”
稍微顿了顿,他接着说:“且这种毒十分奇特,所饮的酒越多,毒性就越强。”
“那怎么办?”严夫人急坏了:“席间不少亲朋敬酒,碧儿都没有推辞。她是真的喝了不少,起初看她有些不舒服,还以为是酒气上头,哪里知道竟然是中毒……”
严卿拼命的想,姐姐几天前是怎么弄伤的自己,而那毒又是怎么进入体内的。
能接触到左臂的东西实在太多,衣物,饰品,甚至是不经意划伤在什么有毒的东西上……
到底是谁这么轻易下了毒?
“夫人别急,为今之计,施针驱毒是最有效的方法。”冯靖宇胜券在握。“还请夫人和严妃稍作休息,让微臣施针。”
身为毒医的徒弟,冯靖宇随身带着吃饭的家伙,也就是他的银针。
“除此之外,我还需要几样东西。”将银针放在桌上的同时,他对素惜道:“麻烦姑娘取纸笔,我写下来,你让人去找。”
“是。”素惜赶忙照办。
只是冯靖宇写的东西,叫她看着就害怕。
毒蛇一条,毒蝎若干只……
“这是……”严夫人也吓得不轻。
“以毒攻毒。”严卿知道冯靖宇的身份,故而没有疑惑。“素惜,你赶紧叫府里的人去找。越快越好。千万被耽搁了时辰。”
“奴婢明白。”素惜匆匆忙忙的出来,发觉楚月还站在门外,不免皱眉。“司空小姐,您怎么还没回房歇着?”
楚月摇了摇头:“我不累,皇贵妃出事,我心里不安。”
低眉看见她手里的纸,楚月问:“这是冯太医开的方子?”
“是。”素惜忧心忡忡的说:“只是这些东西,似乎不太好找。”
楚月仔细一看,的确不是好找的东西。关键冯靖宇要的全都是活的。“行了,我也会帮着去找的,你放心。”
“不行,这太危险了,司空小姐,您初来皇城人生地不熟的还是……”
“我有分寸。”楚月微微一笑:“左右我待在这里也是心神不宁,倒不如做点什么踏实。不管找不找得到,两个时辰之内,我一定回来。”
素惜要烂她,她却一转身叠脚凌空而起,轻功利落的飞向院墙。“司空小姐,你带上些帮手一起吧?”
“不必。”楚月轻巧而伶俐的翻飞出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素惜眼前。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大少爷不见踪影,大小姐又中了毒。”素惜觉得心里很害怕:“要是司空小姐再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
想明白了,她赶紧吩咐人去追,不光要找方子上的东西,还要把人一起找回来。
天越来越黑了。
严府上下的奴才们倒也得利,不一会儿,就把方子上大部分的东西送了回来。
唯独,鲜活的毒蛇他们却没有捉到。
冯靖宇施针完毕,暂时控制了毒素蔓延。
只是严一凌还在昏睡之中,并不知道这一睡,差一点就进了鬼门关。
素惜急的,来来回回在廊下打转,怎么算也有两个时辰了,怎么还不见人回来。
“素惜。”
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叫素惜听着微微有些害怕。
不等她反应过来,那个人已经来到她身边。“素惜,是我。”
“你来这里做什么?”素惜有些心慌,加上担心,脸色并不好看。“你不知道这是严府么?想来就来?”
“我才回宫,知道你陪皇贵妃回府,急着见你便……”程俊看她脸色不好,皱眉问:“怎么你很不想见到我么?”
素惜没说话,也不知道怎么说。
“素惜,我……”
“好了。”素惜不耐烦的打断他:“我现在没有心思和你说这些。趁着没人看见你,赶紧走吧。”
程俊是好不容易才混进来的。
因着皇贵妃ゐ严妃都在府中,除了严府的护院,宫中的御前侍卫也在把守。整个府邸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守卫着。
“我不走。”程俊话都还没说,怎么肯就这么离开。“你知不知道进来一次有多不容易?”
门外的动静,还是惊动了严卿。
严卿听着有人说话,还是男人的声音,以为是严钰回来了。
哪知道匆匆来看,见到的人竟然是程俊。“你怎么在这儿?”
“二小姐,他……”素惜不知道该不该维护他,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别说那么多了。”严卿明白她的心思:“现在正是缺人帮手的时候,你不是说楚月还没回来么,叫程俊去帮着找。”
“司空家的二小姐?”程俊有些摸不着头脑:敢问严妃娘娘,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严卿脸色一沉:“二小姐出府抓蛇,到现在没回来。你想想皇城周围哪里有毒蛇出没,先把人找回来再说。”
“是。”程俊郑重的应声:“我这就去。”
“等等。”严卿叫住了他:“不许对旁人提起,还有,这个是进出府邸的令牌,拿着办事方便些。”
这时候要是再把程俊当做刺客闹起来,这严府可真就是比过年还热闹了。
“多谢。”程俊依依不舍的看了素惜一眼:“我去去就来,你等着我。回来,我还有要紧的话和你说!”
素惜似乎是点了下头,只是动作轻微的连她自己都不易察觉。
程俊迅速的消失在夜色里。
严卿拉着素惜的手,用力捏了捏:“也许现在说这个并不合适。但若是姐姐看到,也会和我一样讲。一个男人,不管他之前犯过什么样的错,只要在你需要的时候,他适时出现,肯为你付出一切,便值得原谅。”
“二小姐,我……”素惜并非没想过原谅他,只是一想起他曾经利用她的信任,险些要了大小姐的命,她就做不到。
“好了,慢慢来。”严卿有几分羡慕素惜。“有这样一个男人,不时出现在你身边,一心一意,其实挺好的。”
“二小姐。”素惜垂下头:“我会好好想想的。现在只盼着大小姐和司空小姐都能平安无事。”
“会的。”严卿攥了攥她的拳头。“有冯靖宇在,姐姐一定会好起来的。”
话正说到这里,严啸川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卿儿,怎样,你姐姐醒了没?”
严卿摇了摇头:“姐姐还没醒。不过已经控制住了……应该不会有危险。”
严啸川脸色很是不好:“为父怎么生出这么个儿子,到关键的时候,需要他在的时候,他竟然如此的混账,简直气死人了!”
“爹。”严卿叹了口气:“卿儿和姐姐不止一次的劝过他,没有用的。也许,这就是命。”
“唉!”严啸川往门里看了一眼,心里何止是担忧。“好好的回府,也会出事。足可见你们在宫里挨的是什么日子。为父老了,也不贪什么荣华富贵光耀门楣,就盼着你们平平安安的,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就好。”
“爹,你放心,姐姐不会有事。”严卿微微一笑:“我们都不会让姐姐有事的!”
第二百六十六章:冒死相救
iêééééé夜深了,奉临全无睡意。
去过杨絮那里看了奉举,便折回苍穹殿。
这时候,碧儿也该睡了吧?
莹白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一层宁静的朦胧。
“皇上。这么晚了,不如早些就寝吧!”小侯子端着热参汤进来:“当心龙体啊。”
奉临“嗯”了一声,道:“皇贵妃这时候大抵该睡了吧!”
原来是惦记皇贵妃,小侯子呵呵的笑起来:“皇上叫奴才想起了一句话,古人不是常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么!”
“你这猴崽子。”奉临不免挑眉:“什么都知道似的。”
“奴才什么都不知道,知道皇上对皇贵妃那是疼到心里去了!”小侯子把参汤往皇帝手边推了推:“这参汤也是皇贵妃临走前嘱咐奴才一定要准备的。”
他这么一说,奉临便端起了喝了下去。
“这样,明天下朝,便说朕有要紧的折子要批复,不许旁人来打扰。”奉临饶是一笑:“朕出宫一趟。”
小侯子一下就明白过来:“皇上放心,奴才晓得该怎么办。”
做了这个决定,奉临觉得舒服多了。“熄灯吧。朕这就睡了。”
“是。”小侯子恭敬道熄灭了房里的多盏灯,待皇上躺好,才慢慢退了下去。
才走到门外,他就被吓了一跳。“皇后……”
沈音苒比划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他走远一些说话。
小侯子赶紧照办。
待走到确定不会惊动皇上的地方,沈音苒才问:“皇上怎么这样晚才睡下?”
小侯子自然不敢说是因为思念皇贵妃,只道:“皇上看了不少折子,许是心里有什么事儿。方才用了参汤才睡下。”
这话,沈音苒有些不信。
西南刚刚平定。极好的震慑了其余虎视眈眈的势力。
此时,怕是这天下最太平的时候。能有什么烦心的事情!
最多也不过就是人手的安排,谁来统兵管制罢了。
“那皇上的心事,你知道多少?”沈音苒饶是随口一问。
“回皇后娘娘的话,成日里皇上想事情的时候,都不爱开口。奴才并不懂国事,也不敢冒然去问。”小侯子低头赔着笑:“还是得皇后娘娘亲自过问才稳妥。皇上总是最爱和娘娘诉说心事。”
这话说的巧妙。既逢迎了皇后,也守住了秘密。小侯子表情诚恳,不愿意叫皇后看出端倪。
“行了,这里没你的事了。”沈音苒知道问不出什么,也不愿意多说。
“皇后娘娘您……”小侯子有些意外,皇后这是要做什么。
“本宫在这里陪陪皇上。你去吧。”沈音苒摆一摆手。
无法,小侯子只好退了出来。皇上在里面睡着,皇后在外面站着,这叫哪门子的陪?
不过他也看出来了,近来皇上对皇后冷淡的不行,想来皇后为了讨好皇上,是得想想别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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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严啸川急不可耐的问。
管家一脸惶恐:“回老爷。还是没有大少爷的消息,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连客栈我们也没放过。虽说没敢明说是找什么人,但是都叫奴才偷偷瞟了客房里的客人……”
“那司空家的二小姐呢?也不见踪影?”严啸川脸色不好。“人家可是客人,怎么能因为咱们的疏忽就把人弄的不见了。万一要是出什么事情,叫我怎么向司空赟交代?”
“奴才这就让人去找。”管家不停的用袖子去擦头上的冷汗。
“快去!”严啸川气急败坏的吼道:“找不回来就别回来报信,什么时候找到了什么时候算完!”
“是是是!”管家也不想回来挨骂呢!
严卿劝了好几回,严夫人就是不肯回房。
到了这时候,她也是没有办法了。只能一遍一遍的问冯靖宇,若是抓不到毒蛇,姐姐的毒会不会攻心。
冯靖宇每一次也都只是说再等等看。
“平日里你要是上山一趟,不想遇见蛇都难。可现在要用的时候,怎么就抓不着呢!”素惜急的都要哭了。
“是啊!”严卿叹了口气:“这玩意儿平时躲都躲不及,现在要找竟然一条也抓不到。这就算了,连楚月都不知道去了哪……眼看着天就要亮了,事情要是有什么变化可怎么是好。”
严夫人轻轻的啜泣,心里痛的不行:“老天怎么就不开开眼,我都这个岁数了,什么没承受过,就让我替碧儿吧!”
“娘,您别难过,姐姐不会有事的。”严卿握紧了她的手:“你放心,姐姐一定会吉人天相的。”
“蛇……”素惜忽然一惊:“我知道哪里有蛇,宫里就有。徐妃娘娘那里一定有。”
她这么一说,冯靖宇忽然也想起来了:“不错。我在宫里的确见过有毒蛇经过的痕迹。”
严卿皱起了眉头:“可是这时候是不易回宫的。万一惊动了宫里的人,知道姐姐现在的状况,怕节外生枝,再对奉举下手就糟了。”
“是啊是啊!”严夫人连连摇头:“不是都说屋漏偏逢连夜雨么!倘若被她们知道你姐姐的情况,是一定会伺机动手的。到时候宫里没有人照应着,举儿就危险了。这件事万万不能捅到宫里。”
素惜落下泪来:“这样也不行,那怎么办?我怕小姐她……”
“不要自乱阵脚。”严卿拍了拍素惜的手:“姐姐连冷宫都住过,还有什么撑不过去的。等天亮,如果咱们的人还没找到毒蛇回来,我便回宫去。娘,你让婆子们准备一些礼物,我便以感谢君恩的名义,送礼物去苍穹殿,把这件事情瞧瞧告诉皇上。”
“对!”严夫人很赞同这个做法:“这时候,就只有皇上能救碧儿。皇上要是知道碧儿中了毒,一定会救她的。”
“嗯!”严卿坚决的点头:“与其偷偷摸摸的想办法,倒不如光明正大的让皇上来救姐姐。反正这件事情到最后也一定要有人来担待。”
“好!”严夫人凝重的点头:“就这么决定。”
有了主意,房间里又安静起来,没有人再去说什么了。
天刚亮,严卿便叫新菊替她更了衣。虽然心急着进宫,却也不好碰上众臣早朝的时候。否则,她就很有可能被皇后传到毓秀宫问话。布长吐弟。
且那样做也会惊动太多人。
算算从府里到宫里的路程,她仔细计算着时辰,只盼着用最快也是最稳妥的时候进宫。
可就在好不容易挨到合适的时辰要回宫的时候,程俊却带着楚月回了严府。
“楚月,她怎么了?”严卿见程俊横抱着楚月,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出什么事了?”
楚月听见声音,微微睁开眼睛:“没事,严妃,蛇……”
程俊赶紧帮把她抓的活蛇从怀里拿出来。“二小姐被蛇咬了。”
“冯靖宇,快,你快过来。”严卿慌的不行:“先看看楚月。”
冯靖宇从怀里摸出解毒的灵药,塞进了楚月嘴里:“服了药暂时就不会有事。说话,他蹲下擒住蛇,用小刀取出蛇胆交给严卿:“先给皇贵妃服下。”
说完,他又拿起一个瓷杯子,让毒蛇把嘴里的毒液喷进杯子里。
“先把司空小姐送去别的厢房,用这瓶药溶解成水给她处理伤口。”冯靖宇道:“我替皇贵妃解毒之后,便过去。”
“好。”素惜点头,对程俊道:“你跟我来。”
程俊抱着楚月飞快的跟着她来到隔壁的厢房。“司空小姐真的很勇敢,一个人闯进了毒蛇窝。要不是我发现的及时,只怕……”
“都怪我不好,不该让她去的。”素惜很自责,要是她出了什么事,那自己的良心一辈子都会过不去。“谢谢你程俊。”
“你我之间,还用这么客气?”程俊放下了楚月,道:“她的身上可能不止一处被蛇咬伤,你仔细的为她检查。天就要亮了,我不便再留在府上,这就回宫去通知皇上。”
“好。”素惜点头:“只告诉皇上就好,千万别惊动了宫里的别人。我们都担心小皇子会有事。”
“明白。”程俊认真的说:“有我在,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小皇子。只是这样,暂时就不能来和你说话了。等你回宫,我一定好好告诉你……”
“嗯。”素惜点了点头,忽然觉得有这么个人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真的会很暖心。看来二小姐说的没错。
冯靖宇用沾着毒液的针,刺进了严一凌头上的几处**位。
严夫人看的提心吊胆,生生的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吭气。
严卿一直在在床边搀扶着她,母女二人互相依靠,给彼此鼓励。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冯靖宇才总算露出笑意:“皇贵妃的毒已经解了,还有些余毒,需要慢慢的调理,排除体外。我会开些方子,你们照着熬药就好。”
“多谢你。”严卿的心却没有放下:“只是,我们都没有找到中毒的源头,我怕姐姐会再有危险。”
“这个,就不是容易办的事情了。”冯靖宇道:“那种毒,一定是透过肌肤才能入体,口服是没有用的,所以皇贵妃醒过来之后,你要问问她到底摸过什么,是怎么弄伤了自己,才能慢慢找出原因。”
“我明白了。”严卿担忧的说:“还得辛苦你去看看楚月。”
“嗯!”冯靖宇点头:“我这就过去。”
“没事就好。”严夫人握着女儿冰凉的手,哽咽道:“幸亏老天垂怜,也多亏了楚月那孩子冒死相救。咱们严家,要拿什么来还她的恩情啊?”
第二百六十七章:傻傻的生病
??ˉˉˉˉˉ管家第三次硬着头皮进来,不等严啸川开口,便抢先道:“老爷,门外有位公子求见。他说您看了这样东西。定会相见。”
严啸川只得把“找到严钰没有”的话咽到肚子里。“拿过来我看看。”
双手递上那东西,管家倒不认得。
然而只看了一眼。严啸川的脸色就变了。“快,还愣着,赶紧请进来。”
严啸川匆匆忙忙召唤了家仆:“去请夫人和严妃过来,只说是有贵客到。”
不多时,奉临便跟着管家走了进来。
“微臣严啸川协同家眷恭迎皇上驾到!”
“严将军平身。”奉临眉头拧的很紧,面满担忧:“朕得了信便匆匆过来,皇贵妃如何了?”
严卿欠身说道:“冯靖宇已经替姐姐解了毒,只是余毒未清,姐姐这会儿还没有苏醒。”
“知道是怎么中的毒么?”奉临一直没想明白这个问题。
严府好歹也是将军府第,且有御前侍卫随行护驾。这样严密的部署,还能对碧儿下毒,可见此人的心思之深。
“姐姐所中的毒十分奇特,早已潜伏在体内数日。只要饮下酒便会毒发。这些都是冯靖宇所言。”严卿叹了口气:“姐姐还没醒,臣妾也不知道这毒是何时所中。”
奉临凝神片刻,对严啸川道:“朕去瞧碧儿。回头再和将军说话。”
“是。”严啸川心里有些安慰。亲眼所见皇上对女儿这样关心,总算是老怀安慰了。
严夫人叫了卿儿:“为娘不知皇上的口味,你与我同去为皇上沏茶,准备些果品糕点。总不能失礼才是。”
“是。”严卿点头,母女两人一起退了下去。
素惜领着皇上来到小姐的厢房。轻轻的推开门:“皇上,您请。”
奉临大步流星的进去,并没有见到冯靖宇在:“冯太医呢?他怎么不在皇贵妃身边照看。”
听得出皇帝有责备之意,素惜忙道:“司空二小姐为了救小姐,不惜以身犯险,被毒蛇咬伤。这会儿冯太医正在隔壁厢房替她解毒。”布长场扛。
“如此凶险。”奉临有些不高兴:“怎么不一早就通知朕。”
素惜连忙跪下,哽咽道:“小姐中毒时。府中上下还有不少宾客。怕的是消息传了出去,会对娘娘不利。等到宾客散了,冯太医也来了,开的房子有些奇特,寻找费时……一来二去就耽搁了时辰。”
看着素惜一脸委屈的样子,奉临手一抬,示意她起来。“朕不是责怪你,而是怕皇贵妃有事。既然现在毒已经解了,便算了。”
其实他知道严家的人为什么不敢入夜进宫。
那是因为奉举还在宫里。若被有心人得知皇贵妃出了事,难道不趁乱动手……
想到这里,奉临觉得很可笑。
他终日忙于朝政,处处以社稷为先。不回头还好。回过头看看已经变得面目全非的后宫,他真是无言以对。
什么时候,这些花枝招展的女子都变的比蛇蝎还要恶毒了?
怎么无声无息之间,一切就都变的他不敢认了。
还有没有谁,是真心真意在为他这个夫君着想。
她们争来夺去难道就只有权势和恩宠?
“皇上,您瞧,小姐像是醒了。”素惜忽然看家她的手动了一下,欢喜的说。
奉临收回心思,坐在床边轻轻的抚了抚她的额头:“碧儿,你醒了么?”
严一凌觉得身上很软,像是云朵浮在天上飘。那种面软软的感觉让她很不想睁开眼睛。
“碧儿,是朕,你醒了么?”奉临有些急切,轻轻的晃了晃她的手。“你听见朕在说话么?”
好半天,严一凌才慵懒的睁开眼睛。“皇上?您怎么来了?”
看清眼前的人真的是皇帝,严一凌很意外。
“臣妾不胜酒力,多喝了两杯。”她微微勾唇,笑容有些憔悴。
奉临把手伸到她的颈后,慢慢的将她托起,用在怀里之后才稍微用力的往身上揉了揉。“你吓死朕了。”
明显的感觉到他在颤抖,严一凌很是意外。“皇上,臣妾不过多喝了两杯,怎么消息还传到宫里去了?”
多喝了两杯就能把人吓死?这也太夸张了吧!
不过别说,严府的酒还真不错,喝的断片了都,第二天早起还不觉得头疼。
严一凌轻轻的抚摸着他结实的背脊,笑意柔软:“皇上这么过来,就不怕耽误的朝政。再说,臣妾只回府了一晚而已。”
奉临又好气又好笑,周围的人都为她担惊受怕的不行,她却竟然什么都不知道。“你这丫头!”
“丫头?”严一凌哈哈的笑起来:“皇上,臣妾都已经是孩子娘了。哪里还是丫头。”
说话的同时,她挣了挣身子,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这么一动,才发现身上软的厉害,竟然连抬手的动作都格外吃力。“我这是怎么了?”
“酒喝多了,又吹了风。心急着回家,可一回家就病倒了。”奉临没提中毒的事。“你这一病,还得府中上下多么担心你知道么?我瞧严夫人的眼眶都红了,你再看看素惜,样子多可怜。”
听他这么说,严一凌才发觉素惜就站在房中。
因为身上软软的,她只睁开眼睛一会儿,便舒服的闭上。于是有些愧疚的笑了:“对不住了素惜,我都没看见你在这里。你放心,我好多了。”
“不碍的小姐,奴婢这就去熬点粥给你暖暖胃。”
“好。”严一凌冲她一笑,便又瘫软在皇上怀里。“臣妾这是得了什么病,怎么浑身都没有力气似的。风寒是这样的?”
“不管是什么病。既然病了,就好好歇着。朕已经吩咐了程俊,打点好了就把奉举送过来。”奉临伸手捋顺了她在怀里蹭乱了的眉毛。“在宫中养病不宜,且还没有府里照顾的周到。便叫奉举陪着你,好好在府里住些日子。”
这可是天大的恩惠。
严一凌高兴极了。“皇上说的可都是真的?臣妾不是做梦吧?”
“做梦?”奉临轻哂,捏了捏她的鼻尖:“你说是不是在做梦?”
“唔,皇上!”严一凌揪了他手背一下。但是因为没有力气,所以根本就没让他觉得疼。
“看来不是你在做梦,而是朕在做梦!”奉临抚了抚她的脸颊,用力的揉了揉她的头。
能不回宫,又能和奉举在一起,还能在严府里自由活动。
这病倒是病的蛮划算!
严一凌这么想,反而更加懒起来。“皇上,臣妾好像还没睡够。你难得入府一回,让卿儿陪着你四处走走。虽然不必宫里景致好,但总算别有韵味。”
“好。”奉临扶着她躺好,细心的替她盖好被子。“我叫素惜晚点再把粥拿给你喝。”
“谢皇上。”严一凌舒服的闭上了眼睛,下一秒便进入了梦乡。
“……”奉临啧啧:“挨着枕头就能睡!”
慢慢的收起了脸上的柔软,奉临来到隔壁的厢房外,轻唤了一声冯靖宇。
冯靖宇听着是皇上的声音,便急忙出来。
“楚月怎么样?”奉临问。
“已经没有大碍了。”冯靖宇皱眉:“司空小姐很是勇敢,身上一共五处被毒蛇咬伤。若不是程俊带回来的及时,只怕……”
奉临眼底的冷意陡然凝聚:“哼,宫里就没有一日太平。”
冯靖宇却笑了:“宫,乃皇权最高的集之所,岂会太平?”
他冷不防的冒出这句话,倒叫奉临有些诧异。“你倒是挺有体会。”
“微臣不敢,不过是所见的多了。”冯靖宇如实的说。
“也就是说,在你眼里看见的,全都只有丑陋的事?”奉临忽然明白了什么:“是不是因为朕身在其中,而所有人对着朕的时候,都在极力的展示最好的一面。”
“理当如此。”冯靖宇说话不是那么客气。“就如同微臣其实根本不喜欢被礼数拘束,但面对皇上的时候还是卑躬屈膝一样。”
稍微愣了愣,奉临舒展眉头:“朕特赦你从今往后不必对朕行礼,又如何?”
“当真么?”冯靖宇饶有兴致的问。
“当真。”奉临沉眉:“你屡次救碧儿,救了宫中的妃嫔,甚至朕的孩子。就当朕还你恩情。”
“那微臣就唯有从命了。”冯靖宇笑着问:“皇上有什么打算。”
奉临稍微思忖,道:“这是什么毒,凭你的判断,毒在皇贵妃身上潜伏了几日?”
“醉心毒。”冯靖宇严肃起来:“这毒以酒为引子,喝的越多,中毒就越深。倘若到了极限,会当场暴毙而亡。看皇贵妃手臂上的划痕结痂,猜想至少是三日前的事。也就是说中毒的人早就有预谋,要在皇贵妃回府之后才毒发,使皇上您不易怀疑到他身上。”
“明白了。”奉临拍了拍冯靖宇的肩:“楚月有情有义,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皇贵妃的身子也交给你了。朕还有事,先回宫了。”
“是。”冯靖宇拱手,却别奉临推开。
“都说了免礼。”奉临扬眉:“天子无戏言。”
冯靖宇呼了口气:“皇上一言九鼎,但微臣还是不敢逾越。倘若皇上真的要谢微臣,我倒是有一事相求。”
“你说。”奉临认真的看着他。
“请皇上揪出陷害皇贵妃,戕害妃嫔的罪魁祸首,肃清后宫的不良之气。也好叫微臣不必日日当值,能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冯靖宇似笑非笑的说:“这样的事,来一次,就伤一次,太可悲,也太可怕。”
话戳中了奉临心中的痛楚,他凛眉而笑:“你放心!”
言罢,头也不回的拂袖而去。??ˉˉˉˉ
第二百六十八章:别有用心的筹划
?è?????“他怎么回宫了?”万芊芊远远看见程俊走在前头,身后的车帘子遮挡的严严实实不免奇怪。“这车上坐的有是谁?”
缤桃自然不知道,少不得让奴才去打听。
回话的人竟然说,车上是大皇子奉举。以及章嬷嬷和两位**母。
万芊芊惊奇的不行:“好好的,皇上怎么会允准奉举出宫?就不宫外不太平么?”
“说的是呢!”缤桃一脸的不高兴:“就算皇上顾及朝中大事。一时忘记了规矩。皇贵妃也该提醒着。怎么好自恃恩宠,越发的没边儿了!”布长呆巴。
“住口!”万芊芊陡然变脸,气愤的瞪着缤桃:“这话是你能说的么?”
缤桃吓得赶紧跪下:“娘娘您别动怒,当心身子。奴婢不敢再胡言乱语。”
提了口气,万芊芊调整了脸色:“本宫以及万家,如今已经身在风雨飘摇之际。口舌招是非,你入宫伺候多年难道不懂么?别因呈口舌之快而坏了大事。”
“奴婢该死。”缤桃怯懦的说:“奴婢再也不敢了。”
“起来吧!”万芊芊被她怄了一肚子气,心口闷闷的不舒服。“回宫吧。”
“是,娘娘。”缤桃赶紧扶着万贵妃的手往自己宫里的方向去。
这条宫道,万芊芊走过无数次。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竟走得格外沉重。
————
奉临回了宫,便直接去了皇后的毓秀宫。
良妃坐在窗前,正仔细的挑选相同颜色的花瓣,预备让无双送到内务局做成胭脂粉,供皇后使用。
沈音苒倚在软榻上看着良妃拣选花瓣。不时说上一两句话,倒也格外惬意。
没想到皇上竟然来了。
发觉皇上进来,沈音苒赶紧就着遥光的手起来,略有些匆忙的说:“臣妾不知皇上回来,有失远迎。还望皇上恕罪。”
良妃一听这话,赶紧抬头。匆忙之间,好容易选出来的花瓣又被她碰乱了。“臣妾冒失了,请皇上恕罪。”
“是朕没叫奴才通传,倒惊着你们了。”奉临语调平和,目光温软。自顾自的走进来,往软榻上一坐。“皇后倒是很有闲情逸致。”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沈音苒赔笑道:“早起臣妾去瞧过樱妃和翊儿,又和请安的妃嫔们说了好一会儿话。还没到午膳,无双便摘了这些花送进来,良妃一向最为细致,臣妾便邀了她来拣选。”
良妃听见皇后夸自己,不免垂首而笑。“皇后娘娘过誉,臣妾左右也是闲着。何况成日抚摸这些漂亮的花瓣,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奉临点一点头:“宫里许久没热闹过了是么!”
沈音苒饶是一愣,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皇上是觉得……长日无趣么?那不如臣妾安排戏班子进宫,供妃嫔们取乐可好。”
“自然是好。”奉临稍微一想,道:“只是需要时日,不是眼下就能办到。”
“那皇上有何主意?”沈音苒觉得今天的皇上怪怪的。且皇上身着常服。而非龙袍,看上去像是要出宫的样子。
稍微一想,奉临便道:“朕好久没同皇后共进午膳了。不如……”
沈音苒自然是高兴的。“那臣妾这就让人去准备。”
良妃心里有些失落,原来皇上眼里,真的除了皇贵妃就是皇后,根本没有她的位置。
“不必这么麻烦。”奉临看见侯奎立在门外,吩咐道:“侯奎,你去知会御厨房,午膳直接设在御花园中。朕要和皇后以及后宫妃嫔共进。”
“是。”侯奎得了令,紧着就去办。
沈音苒没想到皇上会有这样的打算,愕然的与良妃对视了一眼。
可惜良妃只顾着高兴,根本没领会皇后的担忧。
“朕先去换身衣裳。”奉临神秘的冲着皇后一笑:“等会儿御花园见。”
“是。”沈音苒就更奇怪了,好好的皇上怎么要去换衣裳。难道皇上不是从苍穹殿来,而是已经出宫又回来了?
皇上刚走,无双便低着头进来。一看就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良妃识趣,忙道:“皇后娘娘,花瓣乱了,臣妾午后再来甄选。这就回宫去换身衣裳。”
“嗯,也好。”沈音苒温然笑道:“难得皇上有兴致,总得收拾的精神些叫皇上舒心。”
“是。”良妃喜滋滋的笑着:“那臣妾告退了。”
她一走,沈音苒马上就问无双:“早起皇上是不是出宫了?”
无双并不知道这个,表情凝重的说:“御前的人嘴巴都很严,奴婢没听说皇上出宫的消息。倒是……方才,奴婢看见程俊用马车送大皇子奉举出宫,去了严府。”
“什么?”沈音苒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谁送奉举去严府了?什么?去严府了?”
遥光看到皇后无比惊恐的表情,心里微微舒服。“是啊,无双,你没看错吧,程俊回来了?他回来做什么?”
“你别担心。”沈音苒看遥光有些失措,忙道:“不管他现在是谁的人,都不会在宫里与你为难。”
点一点头,遥光心有余悸的样子看上去很逼真:“多谢皇后娘娘庇护。”
“娘娘,奴婢没看错,的确是程俊护送了大皇子出宫。奴婢问了人才知道,原来是送去严府。还说这是皇上的恩典,让章嬷嬷以及两名**母一并出宫,在侧照顾。看样子是要在严府住上一阵子了。”无双也闹不明白,皇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决定。
沈音苒却明白了。“懂了。”
“娘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遥光不解:“皇贵妃昨天才出宫,皇上并没有叫大皇子跟着。怎么才一夜的功夫。就有了这样的决定?难道……皇上早起去了严府看过皇贵妃?”
“多半是如此。”沈音苒起身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一双满是愤怒的眼睛,紧紧的闭起来。“好了好了,你们都别再说了,本宫不能叫皇上看出不悦来。赶紧替本宫补妆,更衣。还有,顺便通知后宫的妃嫔,前往御花园陪皇上共进午膳。”
“是。”无双自然是去通知妃嫔。
而遥光则留下来为皇后梳妆。
她不在宫里的那段日子,也不知道皇贵妃用了什么法子,竟然改变了皇后多年的性子。
从前,这位娘娘可是喜怒不形于色,如今倒好,遇上事情就先把自己给气着了。
急躁,冒进,像是要被人逼疯了一样的沉不住气。
回头找个机会,她可得好好向皇贵妃学一学。
“可以了。”沈音苒深吸了一口气,看脸上的腮粉颜色鲜亮。“遥光,你说本宫这个样子,还能叫皇上喜欢么?”
“娘娘一直都是皇上最在乎的人。”遥光的笑容暖暖的明媚:“前几日院判大人过来请脉,不是说娘娘的身子已经调养的差不多了么!娘娘,皇上今天高兴,要不然您就别在这时候扫兴,别提皇贵妃的事,也好趁着兴头和皇上多加亲近。”
这段话越说越满,到最后,遥光只顾着笑。
“你这丫头,怎么忽然就没了正经。”沈音苒被她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说不定能得个皇子呢!”遥光笑呵呵的说:“奴婢瞧着,娘娘您身子强健,一点不比樱妃差。您若是诞下个小皇子,一定比樱妃那个七星子更活泼健壮,聪明伶俐。到那个时候,皇上肯定乐得合不拢嘴。咱们毓秀宫便是再没有任何烦恼了。”
话说的有些远,但何尝不是沈音苒的心思。“本宫也想有个嫡出的儿子,可……”
“娘娘,总之您听奴婢的就是了。”遥光举着镜子给皇后照了照后面的发髻。“趁着皇上高兴,您一定得好好的温柔一回。可千万别在这时候惹皇上不痛快。只要您和皇上的误会解除了,还愁皇上不来咱们毓秀宫么!”
“行了行了。”沈音苒被她说的耳根都红了。“你这丫头,鬼精的要命。还是个丫头呢,就这么口无遮拦的!回头嫁人了还了得。”
“娘娘,奴婢才不嫁呢!要一辈子留在您身边。伺候着您,伺候这咱们的小皇子。”遥光的语调充满了期待,但实际上,她巴不得皇后折在这里面。
“皇贵妃归宁至少也要个把月。”沈音苒盘算着,若是这段时间她能让皇上多来,也许就真的能达成心愿。
“是啊是啊!”遥光笑得脸红起来。个不要脸的老女人,还当皇上会一直喜欢你么?最好是被人从床上踢下来,看你还有脸摆什么皇后的架子。
两个人又忙活了一阵,急匆匆的赶到了御花园。
彼时,妃嫔们也到的差不多了。
“皇后娘娘,您来了。”小侯子恭敬的迎上来,道:“皇上本是要过来的,可有折子忽然递上来。故而请您先安顿好妃嫔们,皇上稍后就到。”
“嗯!”沈音苒点头:“御厨房准备午膳也需要些功夫。这里本宫自然会打点。请皇上不要着急。”
“是!”小侯子行了礼,恭敬的退下。心想,皇上着急?皇上才不着急呢。
刚从小厨房端了一碗面吃着,估计要等到吃完了面,消化的差不多才会过来。
只是,皇上为何要这么做,小侯子一时也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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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治不了你们才奇怪 补周日第五更
?o11111开始是无比喜悦,随后是纳闷怎么皇上还不来。
到了这会儿,妃嫔们都有些坐不住了。
看着一桌又一桌丰富的美食,肚子饿的咕咕叫已经很苦了。
还偏偏烈日当头。每个人都晒得直冒汗。心里又焦又燥,恨不得赶紧回宫去洗个澡清爽一下才好。
万芊芊难受的不行。握着缤桃递过来的湿帕子仔细的擦拭着脸上的冷汗。
不得不说,她的肌肤很好。哪怕是不施粉黛,阳光下也看不出有什么瑕疵。
“皇后娘娘,皇上是否被什么事情耽搁了?”她沉不住气的问。
沈音苒的目光落在她晶莹的肌肤上,不免舒展了唇瓣。这张脸可真是美极了。“许是吧,听小猴子说,刚有折子送进宫来。”
沈凉悦早就坐不住了,一心想着能快点回宫去。
反正皇上每天都要去她宫里陪翊儿,吃不吃这顿饭也没什么要紧的。
这么想,她便起身朝皇后行礼:“表姐,翊儿这会儿该醒了,我得回去瞧瞧。”
她在或不在,并没有任何影响。这么想着,沈音苒就痛快的点头:“也好,本宫叫人把饭菜送到你宫里去。”
“多谢表姐。”沈凉悦温和的笑着。
只是这笑容落在万芊芊眼里。如同银针一样锋利,扎的她眼睛疼。“还是有个皇子好。”皇子,幌子,倒是方便了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那是自然。”杨絮饶是一笑:“万贵妃娘娘看得通透。”
万芊芊没搭理她,端起手边的茶抿了一口。
不一会儿。小侯子便匆匆的来了。“皇上驾到——”
妃嫔们如获大赦,赶忙起来笑眯眯的迎驾。
只是礼拘了半天,谁都没看见皇上的影子。
沈音苒仰起头看了看,只看见小侯子立在路边候着。那样子倒像是皇上要来了。
可人呢?
这一等,又是半盏茶。
本来就又热又晒,加上还拘着礼,这会儿腿又酸又痛不说。脸上也很难维系住明媚的笑容了。徐天心原本就对这样的事情没多大兴致。现在樱妃也走了,她不想凑这个热闹,猛的起了身。身边的良妃还当是皇上已经到了,忙不迭的弯了弯腿。
正好徐天心一转身,披在身上的轻纱划过良妃的脸。
良妃伸手一扯,打中了旁边桦嫔的手臂。
桦嫔一下子没站稳,整个人向着良妃倒过来。
良妃一着急,手胡乱的扯了一把。
万芊芊便重重的趴了下去。
“皇后娘娘……”徐天心正准备说她身子不爽,要先回宫了。哪知道身后一下子摔倒了三个人。
而万芊芊跌倒的时候,头上的金簪子都飞落在地上,整个发髻松松垮垮的歪向了一边。
“这是怎么回事?”沈音苒还没来得及问徐妃,就看见摔成一团的三个人。
也幸亏她站的远了一些。否则免不了被撞倒。
万芊芊一脸的怒气,被缤桃扶起来还没站稳,就冲着良妃问:“好好的,你拉本宫做什么?”
良妃也是一肚子气:“万贵妃息怒,这事情要怪可怪不到臣妾。是徐妃,她忽然起身不说,还拿身上的轻纱打臣妾的脸。臣妾一时心慌拨弄了一下,不小心碰到了桦嫔。”
桦嫔赶紧认错:“万贵妃娘娘息怒,是臣妾腿麻了,一时没站稳,又推了良妃姐姐一把。”
“万贵妃您听见了吧,桦嫔也不是故意推臣妾的,要怪就只能怪徐妃。”良妃咬牙切齿的瞪着徐天心。
“臣妾身子不适,想请皇后娘娘恩准先回宫去。哪知道这一起身,你们便跌倒了。”徐天心不紧不慢的说。“可问题是,臣妾的轻纱随风而飘,碰了良妃的脸,就能把你们都撞倒?”
说话的同时,徐天心扯了扯披在手肘上的纱带。“这又不是石头做的,至于么
!还是你们都是纸糊的,连一阵风都禁不住?”
“是你害的我们跌倒,不道歉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出口伤人!”良妃有些生气:“徐妃,再怎么说起因也是你。你又不是樱妃,又不需要照顾皇子,怎的就不舒服了?难道多等皇上一会儿,你也不耐烦?”
“只有诞下皇子的妃嫔才有资格身子不适么?”徐天心冷傲的问:“那良妃你跌一跤又怎么了?你没生过皇子,跌不痛的。”
万芊芊就是觉得,但凡有人说没有皇子,都是冲着她来的。在这件事情上,她已经钻了牛角尖。
“徐妃你太放肆了。”万芊芊的脸色沉的发青。“本宫始终是因你才跌倒,你就是这种态度么!”
“不然呢?”徐天心朝她端正的欠身:“万贵妃说是因为臣妾,那臣妾就在这里给您赔礼道歉。下回,在有这样的场合,臣妾一定不穿披着轻纱的裙褂,免得再害娘娘跌倒。”
“你……”万芊芊被她气得不行,歪歪的发髻让她感到很难受:“缤桃,提本宫重新弄好。”
沈音苒叹了口气:“你回宫去歇着吧!”
徐天心求之不得:“多谢皇后娘娘体恤。”
说完,她便轻快的转身。
走了没多远,就发现皇上一个人长身玉立在假山石的后面。
这里离设宴的地方非常近,想来方才的说话皇上都听见了。可是徐天心闹不明白,皇上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过去。反而是要在这里听动静?布长夹号。
“嘘!”奉临比划了一个禁音的手势。
徐天心点了点头,轻轻都走过来。
“朕觉得这里更热闹。”奉临冲她轻佻一笑。
徐天心蚊音道:“那臣妾不妨碍皇上看戏,先告退了。”
奉临点一点头,看着她轻快的离开。
假山石后的妃嫔们还在嘀嘀咕咕的说着些什么,他正了正脸色,薄唇一抿,轻快的走向她们。“娘娘,您没事吧?”卷芯仔细的看了看良妃擦破皮的手,担心的问:“疼么?”
良妃摇了摇头:“不疼,可是你看,本宫的衣裳都弄脏了,还怎么陪皇上用膳?”
“怎么良妃很不愿意陪朕用膳么?”
奉临忽然开口,惊得妃嫔们赶紧从万贵妃ケ良妃周围散开。
沈音苒也快步走过去:“臣妾给皇上请安。”
有些不解的看着她们,奉临诧异的不行:“你们这是怎么一回事?灰头土脸的就不说了,连发髻都歪了,还个个都苦着一张脸。怎么,叫你们陪朕在御花园用午膳,很为难你们?”
“臣妾不敢。”良妃赶紧跪下:“皇上,方才臣妾不小心跌倒,还撞到了万贵妃与桦嫔妹妹,才弄成这个样子。并不是不愿意陪皇上用膳,而是怕皇上看见臣妾这样狼狈的样子。”
主动请罪总比叫皇上责罚的好。既然徐妃已经走了,良妃也只有自己把错处都扛在身上。
“无妨。只要你们愿意陪朕用膳就好。”奉临饶是揉了揉肚子:“朕饿了,就座吧!”
“是。”沈音苒急忙领着妃嫔们就座。
万芊芊的发髻还没弄好,只有一把扯下簪子,让发丝披散下来。
她当然不能错过挨着皇上用膳的好机会。
“你怎么……”奉临凝眸看着她。
万芊芊有些不自然:“臣妾方才跌倒,发髻都散了。失礼与圣前,还请皇上恕罪。”
“没有。”奉临温和的笑起来:“你这个样子比平时更迷人,叫朕舍不得移目。哪里还能看见旁人。”
“皇上。”万芊芊的脸顿时就滚烫起来。皇上当着这么多人说这样柔软的情话,似乎还是头一次。
沈音苒的唇角抽搐了一下,极为不自然的替皇上夹了菜。
“皇上,您忙着料理政事到现在,必然是饿了吧。尝尝这道糖醋里脊味道如何?”
奉临皱了皱眉:“皇后没听见朕说什么么?”
这语气忽然就变得有些生硬,叫沈音苒莫名其妙:“皇上,臣妾……”
“杨贵嫔,你告诉皇后。”奉临的语气显然不怎么好。
杨絮有些奇怪,但还是依言照办。“皇后娘娘,皇上方才说,万贵妃比平时更迷人,舍不得移目,也就看不见身边的旁人。”
“皇上,臣妾……”沈音苒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但是杨絮的聪明也就在这里。“皇后娘娘,臣妾斗胆揣测皇上的意思,大约是说,有万贵妃在侧服侍就好,这时候不需要旁人打扰。”
她这么一解释,沈音苒的脸便如同死灰一般难看。“杨贵嫔说的对,是臣妾冒失了,请皇上恕罪。”
妃嫔们都被这一幕惊着了。
皇上怎么就会然为了万贵妃这样不给皇后脸面。
万芊芊难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说受宠若惊吧,就只剩下心惊肉跳的感觉了。反正,皇帝的目光怪怪的就是和平时不同。但到底是什么,她根本猜不出来。
“万贵妃。”奉临满面温和的说:“皇后方才说这糖醋里脊不错,你要不要尝尝看?”
“好。”万芊芊当然是点头。
奉临便夹起了碟子里皇后放的那一块里脊,慢慢的送到万贵妃嘴边。“怎么样?”
“味道真的不错。”万芊芊笑吟吟的说。
“那很好。”奉临抬了抬头,示意小侯子把整碟里脊端过来。“万贵妃喜欢这道菜,旁人就别动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万芊芊还没想明白,跟着就有两个奴才,把两外两桌的糖醋里脊都端了过来。
侍婢挪开万贵妃面前的其他菜品。把三碟里脊都放在她面前。
奉临依旧是满面笑容:“芊芊,你什么都好,就是太瘦了。太瘦了身子便容易亏着。朕还想你能早日为朕添几个小皇子。来,这三碟糖醋里脊,你都给朕吃完,一块也不许剩。”
第二百七十章:最受宠的被开刀 钻石满500的加更
???????“皇上,臣妾……”万芊芊想说她根本就吃不下。
哪知道才张嘴,皇上脸上的表情已经骇人的叫她不敢看。
“万贵妃是不喜欢么?”奉临的声音很凉,如同方才对皇后一般。
万芊芊连连摇头。夹起一块糖醋里脊就塞进嘴里。她垂着头,慢慢的咀嚼。不想让皇上看见自己眼里的恐惧与惊慌。
入宫这么多年,皇上就从没有用这种眼神和自己对视。
到底是怎么了?
见她吃了,奉临的脸色才稍稍好转:“你们也都饿坏了吧?别愣着,快吃。”
有了皇后和万贵妃做例子,谁还敢多嘴说什么。
妃嫔们一个个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吃着面前的菜,硬是连手都不敢伸长一些。
奉临的目光环视在场的每一个人。
她们精致的妆容,却掩盖不住晒红发烫的脸。
垂着的眸子看似恭顺,实际上却都藏着叫他不悦的心思。
是有好久没有整顿过后宫的风气了。
脸色越发的阴沉,奉临饶是不悦的瞥了皇后一眼。“皇后觉得,御厨房的手艺如何?”
沈音苒身子一颤,放下了手里的碗筷:“和平常没有什么分别,都是一个味道。”
“所以,天天吃日日吃,就腻味了是么?”奉临澹然的问。
“并不是。皇上,臣妾并无此意。”沈音苒坐直了身子,摇头道:“臣妾知道,虽然国泰民安,但天灾十有**。有些地方的百姓连口热粥的喝不上。臣妾等身在宫中,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又怎么敢……”
“朕只是问你,是不是吃腻了御厨房做的饭菜,你何须如此多言。”奉临没有耐性听她说完,眸子里都是冷意。
沈音苒摇了摇头:“臣妾并没有觉得腻味。只要是能与皇上一起用膳,最简单的清粥白饭。也是天下最美的滋味。”
“是么!”奉临微笑,脸上却看不见暖意。
“芊芊你说呢?”奉临看万芊芊吃的没有停下来,薄唇微微舒展。
万芊芊咽下的不光是嘴里酸酸甜甜的滋味,还有心口翻滚的委屈。“臣妾很喜欢御厨房的手艺。奴才们天天伺候着主子用膳,日日做同样的事情,虽然没有功劳,却也辛苦。”
“你总是这样善解人意,最懂得体谅。”奉临递给她一块帕子,示意她擦去嘴边的污渍。
“谢皇上。”万芊芊接过帕子,小心翼翼的擦了擦唇角。
奉临沉默的看着面前的碟子。碟子因为放过一块里脊,留下了些淡红的痕迹。
“朕知道,你们是享尽了荣华富贵。过久了平静的日子。所以成日里百无聊赖就只想着怎么打发时光了。”奉临捏了捏鼻梁。
沈音苒忙道:“是臣妾没有安排好午膳,扫了皇上的兴致。”
“并不是。”奉临侧首与她对视:“朕原本就没有什么好兴致。”
这话无疑是给了皇后一个耳光。身为正妻,她连皇上为什么不高兴都没有猜透。
总之今天,丢脸是丢了个彻底。
“皇上,臣妾……”
“闭嘴。”奉临第一次这样吼沈音苒。在他的记忆里,自己从来没对她大声说过话。
沈音苒连忙起身,跪在了皇上面前。
“朕把后宫交给你,便是希望后宫和睦,上下一心。朕明白你们成日里无所事事,于是花样百出的想要解闷。所以,妃嫔之间的争吵,勾心斗角,甚至拈酸吃醋,嫉妒诬陷,朕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你们每个人在朕心目中都有自己独一无二的样子。朕由着你们使使性子,也没什么了不得的。”
奉临的声音越发威严,额头上的青筋渐渐凸起。
万芊芊也赶紧跪了下去。
于是妃嫔们都跟着齐齐的跪下,双手撑着地,谁也不敢抬头看皇帝的脸。
“可是你们倒好,舒服的日子过的不安逸是么,偏要闹些个名堂出来。你们的心思可以不用在朕身上,但总的用在你们自己身上。好好想想,你们入宫之后,这一路走来都做了些什么?到底什么是你们的功劳,什么是你们的贡献,别到头来断送了自己的前程,再赔上族人的性命。”
这话吓得万芊芊脸色苍白,肩头不住的颤抖。
杨絮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了,就算是当年她被指控与侍卫私通,也没见皇上生这么大的气,这么动肝火啊!
沈音苒低着头不说话,泪水顺着脸颊无声无息的往下落。
奉临猛的抓起桌子上的布用力一扯。
桌上的碗碟一瞬间东倒西歪,乒乓落地。
有些妃嫔被菜汤溅湿了脸颊,有些则是被掉落的碟子砸在肩上。更有些碎片直接划伤了肌肤,嫣红的血水就流了出来。
此时此刻的御花园,嘈杂声过,安静的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
没有人敢在这时候插嘴,更没有人敢于皇上对视。
“云嫔的事,在场的大多数都不甚了解。”奉临泫然挑眉,道:“她的确是母后,孔太后举荐来朕身边伺候的人。即便如此,她也不过就是个嫔位。嫔位,就该有个嫔位的样子。无故犯上,出言不逊,刁难皇嗣,这便是朕送她去为太后守陵的原因。
“朕以为,杀鸡儆猴,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们个个都会以儆效尤,唯恐避之不及。可偏偏有些人就喜欢逆风而行。”
沈音苒不敢想,皇上到底是要作什么。
她只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畏惧过这个男人。生怕下一句,他口中说出来的话便是废后。布长余巴。
“逆风而行也罢,可千万被逆天而行。朕的耐心,朕对你们的信任,一再的瓦解,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崩塌。到时候分崩离析的也许不光是你的身躯,也仅仅是你们与朕的情分,还有可能是你们整个的家族。”
言止于此,奉临冰冷的目光没有半点缓和。“小侯子。”
小侯子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早就吓得面无血色。“皇上有何吩咐。”
“把这里收拾干净。朕不想逛进御花园再看见碍眼的。”奉临这话明显另有所指。
沈音苒哽咽的仰起头时,皇帝早已经拂袖而去。
瘫软的坐在地上,她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皇后娘娘,您没事吧?”遥光也没见过这样的皇帝,吓得脸色发青。“奴婢扶您起来。”
万芊芊的泪水怎么也忍不住,肩膀一颤一颤的抖动,看着就叫人心疼。
良妃也吓坏了。
她心想,皇上没刁难她,也许是因为她不够得宠。
对皇后与万贵妃开刀,显然就是为了警告宫里的妃嫔不要自恃恩宠而骄纵忘形。
但究竟是什么触动了皇上的威怒?
良妃与皇后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心思各异的别过脸去。
“皇后娘娘,奴才这就叫人收拾了这些。未免碰着各位娘娘,不如……”小侯子恭谨的说话,生怕皇上受惊过度,忽然就发了火。
“好,你们收拾吧。”沈音苒就着遥光的手缓缓的起身:“都散了吧。”
万芊芊哽咽的问:“皇后娘娘,臣妾到底做错了什么?”
沈音苒有些想笑,泪水模糊了视线:“本宫也想知道,后宫到底做错了什么?何以皇上如此震怒?”
这话,谁又能答得上来?
妃嫔们面面相觑,没有人敢多嘴。
杨絮觉得没趣,便转身和小娟先离开了。
哪知道她还没走多远,万贵妃就追了上来。
“杨贵嫔。”万芊芊的声音有些颤抖。
杨絮稍微一愣,随即转过身去。
几乎是才站稳,万贵妃的玉手便重重的朝着脸颊抽过来。
“你干什么?”杨絮猛的挨了这一巴掌,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你敢以下犯上。”万芊芊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恶狠狠的说:“皇上方才才说过,嫔位就该有嫔位的样子。本宫可是贵妃。”
“你没事吧?”杨絮一把甩开她的手:“皇上不喜欢你这幅样子,你拿我出气就有用?不是叫你多吃几盘糖醋里脊补补身子,好多生几个皇子么!”
“你……”万芊芊扬手又要再打。
沈音苒示意遥光赶紧制止。“还嫌不够闹么?还是没看够皇上的脸色?”
“一定是她!”万芊芊红着眼睛,指着杨絮愤怒的说:“一定是她趁着皇贵妃不在,故意怂恿皇上拿咱们出气。皇后娘娘,您说除了她,昨天还有谁去过苍穹殿!”
“去过苍穹殿就是怂恿皇上了?”杨絮的脸颊指印分明:“谁又没去过苍穹殿了。难道都是去错了?”
“你少狡辩。”万芊芊愤怒的攥着拳:“这些日子,除了皇贵妃,皇上传召你相伴的次数最多。为何皇贵妃一离宫,宫里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不是你怂恿的!你素来就喜欢跟我作对,不是因为你,皇上会这样给我难堪?”
“怪人需有理。”杨絮也不是好欺负的:“万贵妃有证据,只管揪着我去皇上面前理论,若无证据,就别在这里趾高气昂的污蔑人。后宫安宁不安宁,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算。皇上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夫君。”
“好了。”沈音苒喝了一声。“小娟,送杨贵嫔回宫。”
“皇后娘娘……”万芊芊还没出气,自然是不愿意的。
沈音苒对上她的眸子,压低嗓音道:“你不想想云嫔为何被赶出宫,也要想想为什么皇贵妃刚离宫就出了这样的事吧?万贵妃,本宫只怕皇上的怒气一时半会儿还消不了,你还是少折腾些的好!”
第二百七十一章:到底是谁?
???????万籁俱寂的夜晚,总爱叫心里柔软的人,想起些或是甜美或是凄凉总难以忘怀的往事。
沈音苒侧身倚在软榻上,单手支撑着左腮。情不自禁的想起从前,皇上就是这样依偎在她身旁。两个人一起读诗。秉烛夜话,时常说着笑着天就亮了。
那时候,她说的每一个字他都是相信的。
面前的地上,良妃一动不动的跪着。
膝盖早就又红又肿,酸麻的失去知觉。
虽是跪在皇后面前,可良妃也陷入了沉思之中。相当一段时辰,她都在恍惚之中。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好像脑子和心里都没塞满了棉花,又堵塞不通,又胀满的难受。
“还是不想说?”沈音苒忽然开口。
良妃的心被激了一下,瞬间回过神来:“皇后娘娘,并非是臣妾不想说,而是臣妾真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是么!”沈音苒怎么就是不信呢!
“娘娘,臣妾卑微,怎么敢公然对皇贵妃下手。事情还没有牵扯到臣妾。皇上已经勃然大怒了。倘若寻出什么蛛丝马迹,那臣妾还有命活着么!明知道是以卵击石,又何必去做。”
良妃抬起头,眸光与皇后相触,对方眼底只有阴冷的质疑。
“本宫知道。你怨恨皇贵妃。”沈音苒叹了口气。“甚至你怀疑你的孩子,就是被皇贵妃谋夺了性命。但是,你根本没有证据。”
垂下头,良妃眼底晦暗的看不清神采。
“否则这件事早就交给皇上处置,你不用苦苦挨到今天。”沈音苒敛声,沉静的看着她。
虽然良妃没有再抬头,但皇后阴冷的目光。无时无刻不在她心头。那种滋味,好像是被扔在冰窖里,从外到内,从肌肤到骨缝,一寸一寸的冷下去。
“说吧,你到底做了什么?”沈音苒压低嗓音,又问了一遍。“到底是你的意思,还是万贵妃的授意?”
“皇后娘娘,臣妾真的什么也没做过。”良妃红着眼眶,委屈的不行:“若真是臣妾,能出一口恶气也是好的。可事到如今,臣妾连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又怎么对娘娘坦白。”
沈音苒良久没有做声,也不再看良妃的脸。
心里也纳闷到底皇贵妃出了什么事,能搅得阖宫上下都不得安宁。
良妃缩了缩身子,膝盖便钻心的疼。
这一晚,万芊芊也同样睡不好。
镜子里,看着自己一张惨白而没有血色的脸,心都凉透了。
缤桃换了好几盏热茶送过来,无奈贵妃也没碰一下。想来这会儿说什么都是没用,也只有静静的陪着。
“良妃还在毓秀宫?”万芊芊压低了嗓音问。
“是。”缤桃被她这样的轻声细语吓着,也不敢高声说话。生怕叫人听见似的。
“你下去吧!”万芊芊摆一摆手:“明早只说本宫身子不爽,不能去给皇后请安。”
“是。”缤桃点一点头,只觉得心口闷闷的很不舒服。
窗外人影晃动,被万芊芊看进了眼底。布私助巴。
缤桃一退下,她就轻轻的起身,走到窗边打开了窗子。
那人身手敏捷,一个飞身便跃了进来。
随后,万芊芊谨慎的将窗子关好。“到底是怎么回事?”
“早起,皇上下了朝便出宫去了严府。似是皇贵妃在府中出了事。只是严家上下,有御前侍卫把守,里三重外三重的,要想打探消息并不容易。”
万芊芊点了点头。“怪不得皇上心气儿如此不顺。症结还真是出在皇贵妃身上。”
“是否皇后娘娘所为?”
“十之**。”万芊芊凝眉:“既然严府不易靠近,便不必冒险。你只需要替本宫盯紧了毓秀宫的一举一动。”
“明白。”
“等等。”万芊芊转过身,走到妆镜前取了一样东西。“本宫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为今之计,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
“娘娘的意思是……”
“我若不与皇后撕破脸,便只有陪着她阵亡的份儿。不管怎样,你要尽快想办法!”
“明白。”
“娘娘,您睡了么?”缤桃听见房间里似乎有什么动静,很是奇怪。
万芊芊轻咳了一声:“都说了不必伺候!”
“是。”缤桃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往里走。
“你快走。”万芊芊重新打开窗子:“记得小心行事。”
晃眼瞧见门外的人影并没有退出去,她心里一惊。于是轻声的关好窗子,她蹑手蹑脚的来到门边。忽然一把敞开了门。
缤桃吓得身子一颤,紧忙跪下:“奴婢该死,惊着了娘娘。”
“半夜三更的,你鬼鬼祟祟在这里做什么?”万芊芊横眉冷挑:“本宫不是说了不用你伺候么?”
“奴婢是怕娘娘一时想不开……”
“胡扯。”万芊芊轻蔑的瞪她一眼。“本宫入宫也有九年了,什么风浪没见过。贱人都没死干净,本宫凭什么想不开!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里碍眼。”
“奴婢该死,娘娘息怒。”缤桃起身欠道:“奴婢这就告退,娘娘好好歇着。”
目送她离开,万芊芊生气的将门关上。
什么时候缤桃也变得这样多事,叫她片刻也不宁静。
借着幽微的月光,她坐在镜子前重新审视自己的脸。忽然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这九年来,荏苒的时光,怕是都要白费了。
那个让她心心念念,魂牵梦萦的男人,竟然如此的无情。
一切全都白费了!
————
天亮了,沈音苒依然没有从良妃嘴里问出什么。
不是她真的没做过,就是她的戏太好了。
“行了,回去吧。”沈音苒不愿意对着她,也愿意让她看见自己憔悴的脸庞。“遥光,知会后宫,本宫身子不适,今日不必来请安。”
“奴婢明白。”遥光早就困了,可皇后非要叫良妃陪着折腾,害得她也只能跟着遭罪。
良妃前脚刚走,无双就回来了。
沈音苒赶紧让遥光关好门,凝眉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查清楚了没有?
无双点一点头:“严府上下,守卫森严。奴婢本来很难接近,也没打探出什么消息。但后来,发现严府后厨的小门外,两个丫头端着两个药壶倒掉熬过的药渣,还说里面竟有些什么稀奇古怪的毒虫,还说什么冯太医的医术也太奇特了云云。”
稍微停顿,无双从怀里取出两个小包。“于是奴婢就分别取了些药渣,回来禀告娘娘之前,已经请院判大人瞧过,这两个方子,都是用来解毒的。一个是一种醉心的毒药,另一个是用来解蛇毒。”
“什么醉心的毒药?”沈音苒连听都没听过。
“院判大人说,这是一种奇特的方子。毒药透过肌肤渗入体内,以酒为药引子,中毒的人酒饮的越多,则中毒越深。倘若中了此毒,而一两个月之内都不曾饮酒,那这种毒便会自行排出体外,恍如没事一般。”无双皱着眉头,说的很是仔细。
“那蛇毒又是怎么回事?”沈音苒纳闷,要真是被下毒,不可能同时中毒的两个人,还中了两种不同的毒。
“院判大人了解冯太医的医术,猜想是又人抓蛇取胆的时候,被毒蛇所伤。所以才会中了毒。”无双心想,一定是皇贵妃出了事,有人为其寻药才会被毒蛇咬。想来这也是皇上动怒的原因。
沈音苒听完这些话,心颤抖的停不下来。“皇上之所以动怒,乃是因为皇贵妃被人下毒。”
遥光知道这么说皇后会不高兴,但还是皱着眉头说出来。“娘娘,您的意思是说,皇上心疼皇贵妃,碍于找不到下毒之人,才会拿您和万贵妃出气?”
这不是火上浇油么?
无双瞪了遥光一眼。
遥光恍如不觉,气鼓鼓的说:“这叫什么事啊,谁做的事情不敢自己担待,还要连累皇后娘娘。这件事,非查清楚不可。娘娘您必得在皇上面前证明清白!”
“证明清白?”沈音苒凛眉看着遥光:“你觉得本宫还能摘的清么?”
“娘娘您又没做过,有什么摘不清的。只要抓住那个下毒的人,不就什么麻烦都解决了。”遥光知道皇后心里一定无比的生气,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要是真那么容易找到,皇上还会当着满后宫的妃嫔不给本宫和万贵妃脸么?”沈音苒气得攥了攥拳:“你就不能用用脑子。现在这件事,宫里除了皇上,只怕唯有凶手才知道。你要本宫现在大张旗鼓的去追凶,皇上会怎么想?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看皇后真的急了,遥光赶紧低下头:“奴婢就是看不惯娘娘您受委屈。”
她说的可怜巴巴的,眼眶也配合的红了起来。
沈音苒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罢了。左右现在被皇上疑心的也不只是本宫。只要皇贵妃没事,皇上的气消了,本宫就还有把握扳回这局。”
无双也有点不甘心:“娘娘,难道咱们真的不去查明白这件事?”
“要查。但不是现在。”沈音苒仔细的想了想:“这个当口,皇贵妃一定比咱们更着急。所以,咱们只有静观其变。无双,本宫无论派什么人出宫,都会被皇上察觉。未免暴露了潜伏在宫中暗哨的身份,就只有你能从容的出入皇宫。这些日子,替本宫好好盯着严府,决不能叫皇贵妃再出事。”
“娘娘……”无双故作不解:“皇贵妃出事也是她的事情,咱们为什么……”
“你们两个能不能长点脑子!”沈音苒气得没有脾气了:“明显现在是隔山打牛。无论是谁的拳头打在皇贵妃身上,本宫都得跟着痛,甚至更痛,懂了没有?”
第二百七十二章:劈死他也不多
???????早起不用去请安,神清气爽一整天。
严一凌伸了个懒腰,发觉不用佩戴那些噼里啪啦的饰品,还真是舒坦。
她这间厢房也是极好。早起的阳光就能穿过窗棂,晒在身上暖暖的十分柔和。
**母抱着奉举过来。小家伙已经吃完了早饭。
“瞧瞧你的小花脸,像个小花猫似的。”严一凌拿着帕子柔柔的替他擦了擦嘴。“早起都吃了什么好东西?”
“娘,外祖母给我吃了水晶小包,馄饨和蒸虾饺。”奉举掰着手指头,很认真的数着:“我还吃了奶酥糕和豆沙包。”
“吃了这么多啊!”严一凌瞪圆了眼睛:“让娘瞧瞧你的小肚子有没有鼓起来!”
“咯咯。”奉举笑成一团:“不给看。”
“给娘看!”严一凌逗着他笑:“不然我就抓你痒了!”
双手在空中比划了比划,手指一弯一弯的。还没碰到奉举,他就已经痒的倒在床上打滚了。
“有这么痒么!”严一凌被他逗的前仰后合。
“好痒,娘不要嘛!”奉举缩着脖子,样子又可爱又萌。
素惜端着清粥进来,笑眯眯的放在圆桌上:“小姐,还懒在床上,也不看看太阳都晒到哪儿了!”
严一凌抱起了歪倒在一边的奉举,笑呵呵的说:“好不容易不用请安,不用打扮,还不许我多在床上赖一会儿。”
看着桌上飘着热气的清粥。严一凌撇了撇嘴:“怎么又吃这个?这个没味!”
奉举很配合的看了一眼桌上的白粥,吐了吐舌头:“娘,这个不好吃!没有馄饨好吃。”
“娘当然知道!可是素惜姑姑不许娘吃馄饨怎么办?”
“我去给娘端。”奉举欢快的坐起来,就要拱出娘的怀抱。
素惜一把拦住他:“不可以哦,你娘的病还没好。饮食一定要清淡。”
奉举点一点头,想起了外祖母说的话:“娘,你要乖哦,等病好了才能吃馄饨。”
这话逗得两个大人哈哈的笑起来。
府里的日子,就是比宫里舒心得多。
新菊走进来朝严一凌欠身:“皇贵妃娘娘安好,二小姐说小厨房的布丁蒸好了,叫大皇子过去尝尝。”
“布丁!”奉举一听这个。眼睛就亮了。“娘我要去!”
“好,你跟着新菊姑姑去。”严一凌揉了揉他的头:“但是只能吃一个,不能多吃知道么!”布私肝技。
“嗯。”奉举高兴的从床上蹦下来,笑嘻嘻的跟着新菊退了出去。
素惜端着清粥来到床边:“小姐也吃点东西吧,不然没有力气。”
“好。”严一凌轻轻的搅动碗里的粥,是真想不起来手臂上的伤怎么划的。
“小姐,是还没想到?”素惜看她有心事的样子,少不得问。
严一凌吃了一口粥,米香浓郁。“粥还不错呢!只不过我还是想不起到底在哪里弄伤了手臂,可能是因为伤口太小,根本就没注意到。”
素惜也是困惑的不行:“能想到用这种方法下毒,还用这样奇特的毒。这人的心思也是够深的。奴婢只担心,她在暗处咱们在明处,不好查出来。”
“药渣倒在府门外了么?”严一凌问。
“已经按您的吩咐,找了后厨不起眼的小门倒掉了。”素惜压低了嗓音:“监视在暗处的戍卫发觉,的确和您想的一样,不止一个人来偷偷查验过那药渣。”
严一凌点头:“皇上来的那天,其实我早就醒了。我知道自己是中了毒,只是佯装不觉。以皇上的性子,这件事即便一时半会儿查不清,他也绝对不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果然宫里就除了状况。”
无双出宫的时候,将宫里的种种消息带了出来。有鸽子送到严一凌手中。
何况徐天心を遥光都在宫里,她不缺暗送消息的人。即便不在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也都了如指掌。
“小姐,您说这次的事,真的和皇后没有关系么?”素惜有些不信。
“起初我也觉得应该就是皇后。可如果真的是皇后,她不必在皇上盛怒的时候叫无双来找线索。她完全可以好好的表演她的委屈,叫皇上心疼。”严一凌闭上眼睛,静静的思考了几秒。“皇后都沉不住气连夜追查,可见她极有可能一直被蒙在鼓里。”
素惜不由的缩了缩肩,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这个人连皇后都能瞒住,做尽了坏事而不暴露自己的身份,真是太可怕了。”
她这么一说,严一凌也觉得心里发冷。“也怪我树敌太多。防不胜防。”
本来么,她有奉举,她是皇贵妃,她跟着皇上出宫,得到了最多的恩宠。
近些日子,皇后又格外偏心,恩准她回府小住,连奉举也送了过来……
一桩一件的好事情,接连的落在她身上。
好像皇上不经意的给了她太多太多,怎么能叫人不恨不怨呢!
这么一想,严一凌甚至觉得,这些都是皇帝故意安排的。就是要逼着宫里的人对她动手,然后以宠爱为名,一个一个的扫除朝堂上碍眼的势力。
说是妃嫔妒忌惹的祸,牵累了家人。
倒不如说,这是皇上找到的最稳妥的切入点。动静不会太大,但绝对釜底抽薪。
“小姐,你在想什么?”素惜看她的脸色一阵一阵的发白,不免害怕。“是不是你已经知道是谁了?”
“不是。”严一凌微微一笑:“我胡思乱想而已。”
到底皇上真的是这样想么?严一凌没把握,不能确定。
嘭嘭嘭!
外头几声巨响,惊得严一凌一个激灵,差点就把粥碗都扔了。“什么声音?”
素惜连忙摇头:“奴婢去看看,小姐别动。”
她转到门外,还没走出去,就听见外头嚷嚷的厉害。像是老爷再教训什么人。
跟着,旁边的厢房,楚月也打开了门。“出什么事情了?”
素惜摇头:“司空小姐陪我家小姐说说话,不必去看看就来。”
严一凌听见楚月的声音很高兴:“快进来,你好点了么?”
楚月狐疑外头的事,目光逗留了好久,才缓缓进来。“能吃能睡,好得很呢!”
握着她的手,严一凌皱眉:“你怎么这么傻,人生地不熟的还敢一个人跑出去抓蛇。这也就罢了,竟然还进了蛇洞,万一要是有什么事,你叫我怎么过意的去。”
“我不会有事的。不过是出门的时候忘了拿火折子,天太黑,看不清竟然有那么多蛇才会出事。你放心,下回我一定带着火折子去。”
“呸!”严一凌瞪她一眼:“你还想有下回?”
楚月嘿嘿一笑:“不想了,我就是这么说说而已。”
素惜气喘吁吁的跑回来,还没站稳就道:“小姐,您赶紧去看看吧,大少爷回来了,老爷动了肝火,说要劈死他呢。古董花瓶砸了,连前殿的门都快要踢飞了。”
“快走。”严一凌赶紧从床上下来,一不小心碰掉了放在一旁的粥碗。“素惜别收拾了,先去看看情况再说。”
楚月愣在了原地,没有动弹。
“楚月,走哇。”严一凌回过身看着她有些憔悴的脸,不免奇怪。
“我不去了。”楚月柔柔一笑:“你们去看吧,到底是家事,外人在场不好。这里,我叫奴才收拾。”
肯定是楚月被严钰给气着了!
这会儿严一凌也顾不上劝,只好点头:“那你等下回房歇着,我很快就回来。”
急匆匆的赶到正殿,瞧见严卿和严夫人一左一右的拦着严啸川,严一凌只有叹气。“举儿呢?”
她这么一问,殿上的人都看了过来。
严一凌表情凝重的说:“爹,府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倒是不怕传出去。就怕吓着举儿。那孩子已经给吓过两回了。经不起这样的动静。”
听她这么说,严啸川才松了劲。
管家赶紧抢走老爷府里的宝剑。“老爷,大少爷也就是一时贪玩,他知道错了。您消消气,您消消气。”
“素惜,你看着奉举。”严一凌有点不放心。
“知道。”素惜赶紧退下。
“他贪玩?”严啸川显然不满意这样的用词:“他哪里是贪玩,他分明就是想要了我这把老骨头的命。她妹妹,危在旦夕的时候他在哪里?司空家二小姐,险些丧命的时候,他又在哪里?严家,但凡是还有个儿子,我会指望他么!说是给严家争气,可是你们看看他,他这哪里是在争气,他是要活活气死我才甘心!”
严钰跪在原地,一动不动,也没有抬起头来。
好像被责骂,甚至要被劈成两半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样。
“钰儿还不给你爹认错!”严夫人一脸的惊慌:“你这孩子,怎么办事这么没谱啊!”
“爹,这事还是让我来问吧。”严一凌看他们都气得不轻,想来一时间很难平静。也必然问不出什么来。
“老爷,就听碧儿的吧!”严夫人苦苦哀求。“碧儿的身子还没好,你这样会吓着她的。”
严啸川气得浑身发抖:“碧儿,他要是敢有一个字隐瞒,你就把他赶出去。咱们严家,没有他这样的不肖子孙。”
说完,严啸川拂袖而去。
“娘,你快去劝劝爹。”严一凌给她使了个眼色。
严夫人便跟着出去。
“你们也都下去。”严一凌屏退了所有的家仆,只余严卿在场。
“你起来。”
严钰听她这么说,便站了起来。
“去哪儿?”严一凌面无表情的问。
“你说话啊!”严卿也给他气着了。“你知不知道这几天府上出了多少事,你真是……”
“我去见怜儿了。”严钰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
“说什么?”严卿瞪圆了眼睛:“苏怜儿,你真的见到她了?”
“嗯!”严钰没有隐瞒:“见到了,不过她走了。”
说完这句话,严钰转过身去:“我以后不会再见她了。你们不必再担心。”
“诶你这是什么态度……”严卿还没说完,人已经转身走了。
“姐姐,你看他!”
“他说了不会再见苏怜儿了。”严一凌不信,总觉得那女人阴魂不散,一定是回来报仇的。“总之咱们多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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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良妃砍人
êi?????“候公公,您就行行好吧。”缤桃央求小侯子再去通传一回:“我家娘娘她身子不爽,已经有三天粒米未进了。皇上若是再不去瞧瞧,奴婢真怕……”
小侯子被她求的心烦。叹了又叹:“我说缤桃姑娘,不是我不肯帮你这个忙。娘娘待我有救命之恩。只是这几日皇上心气儿就没顺过。我怎敢……”
缤桃急的不行:“那可怎么办才好?”
“实在不行,先请个太医瞧瞧。”小侯子也只能是干着急,看着四下里无人,拉着缤桃走到一旁:“不瞒你说,皇后娘娘凤体也不痛快,遥光姑娘同样来过,可皇上也是不肯见的。”
“多谢你了候公公。”缤桃无法,只能是含着泪朝他欠身:“那奴婢先回去了。”
“好,姑娘慢走。”小侯子也是没有办法,这几天,皇帝是脸色比锅底还要黑呢。
缤桃回去的路上,正巧遇到从毓秀宫出来的良妃。
这几日,皇后日日要良妃在身边侍疾,只看良妃的样子便知道很是辛苦。
“奴婢给良妃娘娘请安。”
“是缤桃啊。”良妃缓缓的走在宫道上,看见她才停下。“听说万贵妃身子不爽。好些了么?”
“多谢娘娘关心,万贵妃娘娘只是脾胃不和,不思饮食,没有什么大碍。”
“那就好。”良妃饶是一笑,心想这万芊芊肯定是糖醋里脊吃多了。不消化才会如此。
只是这个时候,逞口舌之快羞辱别人,对她自己没有半点好处。何况不是万贵妃就是皇后,她总得仰仗一人,才能在这后宫里立足。
没想到回宫的时候,桦嫔就等在宫门外。
良妃快走了几步,轻轻一笑:“妹妹怎么来了?”
桦嫔看她脸色不是太好。少不得关心:“这几日姐姐一直去毓秀宫侍疾,我心里惦记,这不,一早晨做了些糕点就给你送过来,哪知道您这会儿才回来。”
良妃是有苦说不出。
这几日,皇后跟着了魔似的,偏要咬住她不放。
非要逼着她承认是她加害了皇贵妃。
“唉。”良妃叹了口气:“一言难尽,咱们还是进去说吧。”
“也好。”桦嫔小嘴一抿,殷勤的扶着良妃走了进去。
良妃有些体力不支,便拉着桦嫔到内寝说话。“妹妹这几天是怎么过的?”
桦嫔摇了摇头:“还不是和平时一样。皇后娘娘身体不适,不用妃嫔们去请安。臣妾就只好躲在宫里躲懒,反正皇上大抵也是不愿意见臣妾的。”
“是啊。”良妃心里憋屈的厉害。提到皇上,她的眼眶就红了。“那天御花园午膳,我也不是故意拉着你跌倒。可你瞧瞧皇上那脸色,像是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说来说,还是怪那个徐天心!”
“姐姐别动气。”桦嫔无奈的叹了一声:“我如何能不知道姐姐的心思。”
桦嫔说完,便让人把糕点摆在了良妃面前:“姐姐一定还没用过早膳,尝尝看味道如何。”
良妃吃了一块,泪水便涌了出来。“这宫里就只有你对我好。”
“姐姐这是怎么了?”桦嫔看她哭的厉害,连忙掏出手帕递给她:“好好的,姐姐怎么哭起来了。”
“你不知道!”忍着眼泪,良妃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了。掀起了自己长长的裙褂,露出雪白的双腿。
桦嫔只往膝上瞧了一眼,瞬间脸色就不那么好了。“姐姐这是怎么弄得?”
“说是为皇后侍疾。其实每晚都是跪在皇后娘娘面前,跪到天亮。”良妃抹了一把眼泪:“我的确是很怨恨皇贵妃,可不是我做的,凭什么要我承认。皇后那股邪火全都撒在我身上,妹妹,你看我的膝盖,都跪的淤青发紫了,可她就是不肯相信。”
“姐姐受苦了。”桦嫔也少不得跟着落泪。
忽然,她把住了良妃的双肩,与她四目相对。“姐姐,皇后既然不是咱们的靠山,那咱们还要不要和皇贵妃斗下去?”
“当然要!”良妃很是决绝。
“可是……咱们没有法子能一下就搬到皇贵妃不是么?”
“那就从她身边的人下手。”良妃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整个人昏沉沉的发懵。
桦嫔又问:“那姐姐觉得我最恨谁?”布私围亡。
“樱妃?”
“不!”桦嫔连连摇头:“并不是。而是那一位一直在皇贵妃身边的……”
“徐妃!”
桦嫔没有做声,只是唇角牵动了一缕冷漠的微笑。“姐姐果然不愧是我的好姐姐,最了解我的心思了。”
“妹妹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拿过良妃手里的糕点扔在地上,桦嫔用力托起她的双腿:“姐姐累了,先睡一会儿吧。妹妹的事,等你睡醒了再去办也不迟。”
“好。”良妃觉得眼皮格外的沉,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
沈音苒呷了一口茉莉花茶,问遥光:“现在都什么时辰了,良妃怎么还不过来!”
遥光轻蔑的笑了:“良妃那把老骨头,哪里还能经得住这样熬夜。不过才三个晚上而已,就快把她熬的油尽灯枯了。就这点能耐,还想跟皇贵妃斗。不坏事就是谢天谢地了。”
“你说的也是。”沈音苒又抿了一口茶,只觉得香气宜人。“良妃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也很难叫她想到这么完美的法子去对抗皇贵妃。”
“皇后娘娘,后宫出事了。”无双急匆匆的进来,欠身就道:“良妃忽然发疯似的,在御花园里砍伤了桦嫔。”
“砍伤?”沈音苒被这两个字惊了一跳:“你是说,好好的,良妃对桦嫔动了刀?”
遥光也是莫名其妙:“良妃不就是和桦嫔最交好么?好好的砍她做什么?”
“赶紧去看看再说。”沈音苒顾不得更换衣裳,就这么一身素雅的往御花园赶。身上连一件配饰都不曾有。
彼时,奉临已经赶来了御花园。
这还真是天大的讽刺。
他说过,后宫不许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才过几天啊!
还是在这里,良妃竟然对徐天心动了刀。
“臣妾给皇上请安。”沈音苒的腿走路直飘。
奉临没有砍她,目光一直落在蜷缩在地上的桦嫔脸上。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桦嫔轻轻摇头:“皇上,臣妾求您开恩。念在徐妃平安无事的份儿上,就宽恕了良妃姐姐吧。”
又是徐妃,又是良妃的,沈音苒一时没反应过来。“桦嫔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桦嫔脸色苍白,很是痛苦的样子。“皇后娘娘,都是臣妾的错,臣妾不该看良妃姐姐精神不好,就拉着她来御花园散步。若不是这样,也不会惹出这么多是非。”
桦嫔就是不挺的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根本就没有说明白。
徐天心沉着脸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似乎眼前的事情和她根本就没有半点关系。
而良妃一双血红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她。好像身旁的人都不存在一样,她就是想从徐天心身上剜下肉来。
“你说。”奉临看了徐天心一眼。
“臣妾在御花园看花,良妃就忽然拿着刀冲了出来。还没等臣妾反应过来,她的刀就已经落下。”徐天心瞟了一眼不远处那盆花枝掉落的盆栽。“幸亏是臣妾躲得快,否则被砍掉的就是臣妾的胳膊了。”
“你是说,你没有和良妃起争执?”沈音苒很意外。还以为是话不投机进而动手。没想到话都没说,良妃就发了疯呢!
“是。”徐天心莫名其妙的瞥了良妃一眼:“可能她还是因为午膳那天,跌倒的事情怨恨臣妾吧。不过,一句话都没说就这样砍过来,也太可怕了。桦嫔背上的刀伤,就是良妃所赐。”
桦嫔一向与良妃交好,自然是要拦着她胡作非为。
沈音苒不免叹息:“良妃啊良妃,你怎么这么糊涂呢!”
“皇后娘娘别管臣妾的事。”良妃冷不丁的冒出了这么一句,扭过头看了皇后一眼:“皇后娘娘恕罪,臣妾今晚不便去毓秀宫侍疾。”
这话让沈音苒有些尴尬。“自然,你不舒服就好好回宫歇着。”
“臣妾没有不舒服,臣妾就是不想看见她!”良妃伸手直直的指向徐天心:“她一日在宫里,臣妾就一日不舒服。皇上,要么你给臣妾一把刀,叫臣妾砍死她。要么您就杀了臣妾!这样的日子,臣妾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说话的同时,良妃就要朝着徐天心扑过去。
跌坐在地上的桦嫔猛的起身,跪着保住了良妃的腰身:“姐姐,不要,我求你了,不要这样。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皇上一定会给您做主的。”
“她是西凉人,她入宫有不轨的图谋。她就是想暗中行刺皇上。”良妃的眼睛瞪得又圆又大:“皇上,您千万不能被这个奸妃蒙蔽了,皇上您就让臣妾杀了她!”
奉临也闹不清良妃这是唱的什么戏。
只是从他这个角度,刚好看见桦嫔背上触目惊心的伤口。不得不说,良妃这一刀砍得不轻,整片衣裳都被血水染红了。
“姐姐,求你别再闹了。”桦嫔吃力的说,身上的力气就要被良妃耗完了。
可是偏偏没有一个人来帮她按住良妃。
她咬着牙站起来,拦在良妃身前。“姐姐,皇上会替你做主的,你别在……”
话还没说完,她便头晕目眩的向后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