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得逞
??ààààà“对!”万芊芊泫然一笑。“云嫔你多年不问宫中琐事,不行宫中礼数。以方外人自居的架势。怎么如今也来蹚浑水奚落本宫了?”
她打心里不喜欢这个云嫔,如同不喜欢苏怜儿一样。
“奚落万贵妃?”云嫔睨了她一眼:“这个罪名臣妾可担待不起。不过是宫里憋得太久了,想到人多的地方凑凑热闹。多讲几句闲话而已。”
说完,她便转身走到皇后面前。笑着问:“娘娘,那个新封的苏嫔什么样子,臣妾可还没见过呢。”
沈音苒道:“皇上的圣意,是叫苏嫔暂居熙春园。苏嫔接旨后过去瞧了瞧,等会就该过来了。遥光,指派过去伺候苏嫔的是谁?”
“回皇后娘娘,是翠青。从前在宛妃身边伺候过的。”遥光如实的回答:“正因为伺候过宛妃,想来妥帖。内务局才挑选了她。”
“嗯。”沈音苒点了下头。
良妃闻言哭的更厉害了,身子一颤一颤的。“皇后娘娘,臣妾可怎么办?”
“有什么怎么办的?”沈音苒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你这样闹别扭,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还当你是要抗旨不遵呢!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说到底,不都是皇上的意思么!”
云嫔轻蔑的瞟了一眼良妃。
从前她入宫的时候,良妃也得过宠。没想到这些年。她深居简出,不怎么关心宫里的事,竟不知良妃居然混到这么凄惨的地步。
“有什么好哭的?云嫔问。“难不成多哭两嗓子,皇上就能收回旨意了?”
都是旧相识,良妃怎么会不知道这个云嫔的性子。“你就只会取笑我。你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这么多年,你不是也早就被皇上遗忘在你的云嫔宫了!”
这话,极大的戳伤了云嫔的自尊。
她以为,皇上对她的恩宠,虽不及皇后那么浓厚,也不及皇贵妃那么交心,但总归是有的。
可原来。在这些昔年相熟的妃嫔眼中,她早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怪不得,这么多年她都过得太太平平。根本就没有人来骚扰她。
不是因为皇上的格外关照,而是因为她根本微不足道。
“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云嫔收敛了神色,择了一个位置坐下。
不想叫人看出她的心虚。
看她的架势,今天见不到苏怜儿是不会离开毓秀宫了。
沈音苒对无双使了个眼色。意在叫她去催催苏嫔赶紧过来。
否则这些人都在毓秀宫闹腾,什么时候才算完。
只是没想到,苏怜儿也心急,看完了熙春园,紧着就返了回来。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苏怜儿这一声“臣妾”,说的脆生生美滋滋的。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心里舒坦。包括严卿。
既然她早就有心要成为皇帝的妃子。又为什么要招惹严家的人。尽岁在巴。
偏偏哥哥又那么不争气!
严卿不敢想象,万一这事情传到哥哥耳朵里,他会怎么发疯。
“起来吧。熙春园你看过了,还满意么?”沈音苒平和的问,依旧是满面的温和的笑容。
良妃气鼓鼓的转过脸不去看她,生生憋着眼泪不愿意叫苏怜儿看扁。
“臣妾很喜欢,多谢皇后娘娘费心。”
“这还,真不是本宫的心意。”沈音苒笑着说:“皇上的旨意明确的赐了熙春园给你住。虽然奴才们隔三差五就去打扫,但毕竟空了这么久。里面的摆设想必也陈旧了,回头有什么需要更换掉,直接告诉内务府的奴才,本宫会吩咐他们尽心去办的。”
“多谢娘娘。”苏怜儿格外客气。
当初若不是皇后有意帮她一把,也许她也等不到现在。
所以,在情在理,她都想让皇后知道。她一定会和她同气连枝,至少在除掉严家之前,是这个样子的。
云嫔一动不动的盯着这个苏怜儿,好半天没有做声。
当然,苏怜儿也注意到了这位面生的妃嫔。看她的穿着,也在嫔位。目光相遇,这个人让她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这位是云嫔。”沈音苒注意到两个人的目光,释疑道:“云嫔伺候皇上多年,是当初孔太后带进宫来的人。因为素日里喜静,所以新入宫的妃嫔许多都没见过她。”
苏怜儿点一点头:“臣妾虽然没见,却有所耳闻。内务局里,出手教训了皇贵妃娘娘近婢的云嫔娘娘,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嗤鼻而笑,云嫔不冷不热的说:“不急,往后有的是时间,叫你好好认识本宫。”
苏怜儿没搭理她,反而看了一眼侧身坐着的良妃。“臣妾出来的急,有些东西还落在良妃姐姐宫里。若是姐姐不在意,等下臣妾自行取回。”
早起还唤她娘娘,这会儿就变成姐姐了。
同样一个人,早起还是卑微的奴婢,现在竟然要和她比肩!
这口气,良妃说什么都咽不下去。
自然,这会儿无论对方说什么,良妃也都不会去搭理。
“唉!”沈音苒叹了口气:“如今知道皇上的去向,本宫悬着的心也就能放下了。等皇上巡视过西凉旧时的都城,检阅过驻地兵将,便会返回宫中。到那个时候,你们也就能放下心里的大石了。”
万芊芊饶是一笑:“皇后娘娘说的是,宫里的姐妹一日不见皇上,这心就晃荡一日。终是盼着等着,等着盼着,想得厉害呢!”
她这么一说,沈音苒笑得更温和了:“是啊。咱们这些侍奉皇上的人,图的不就是皇上能多在身边一些时候么!不过,皇上是天下人的皇上,盼着盼着,咱们的日子,也就这么一日一日的过去了。”
“臣妾也很惦记皇上。”苏怜儿垂下头,双颊绯红。“不知道皇上现在过得好不好。”
“有皇贵妃在,有什么不好的。”良妃冷不丁的冒出一句:“且轮不到你来关心。”
苏怜儿稍微一愣,随即便笑了起来。“良妃姐姐不是最不喜欢皇贵妃的么?怎能今天倒是不同了。”
“胡说什么!”良妃抬眼看了她:“本宫几时不喜欢皇贵妃了。你别在这里胡言乱语,诋毁本宫的名誉。”说完,她起身朝皇后行礼:“臣妾想起宫里还有事情未做完,就不陪娘娘说话了。”
“好。”沈音苒松了口气,这位总算是闹腾够了。
“那臣妾也就先回去了。”万芊芊才不理会云嫔那股轻狂劲儿。宫里不得宠的妃嫔,再怎么傲,又能傲到哪儿去。样子不是做出来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而是,皇上觉得你是什么样,你才是什么样。
云嫔没有要走的意思,严卿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杨絮在宫里陪着奉举没有过来,她一个人在这殿里也谁都说不上什么。
见她起身,苏怜儿也忙跟着起身。“臣妾也告退了。明日一早,再来给皇后娘娘请安。”
“好。”沈音苒点头:“内务局明早会送些新衣裳过去,你选好了再来。”
苏怜儿又是谢过皇后,随后急急的追上了严卿。“严妃请留步。”
听见是她的声音,严卿的脸色顿时阴云密布。“我不找你麻烦,你反而来找我。”
“这是怎么说的。”苏怜儿笑吟吟道:“臣妾有今天,也是多亏了皇贵妃的妙计。当初若不是她非要我进宫,我也见不到皇上。虽说往后总有法子能得偿心愿,但是……总是要消耗掉大把的晨光。”
“废话少说!”严卿转过脸:“你不觉得你的样子很讨厌么?所以,赶紧说完,我不想对着你。”
“你不想对着我是你的事。可架不住你哥哥想啊!”苏怜儿娇娇滴滴的样子,就是让人看着很不舒服。
“你还想拿着个说事儿?你已经是皇上的女人了,自重一点吧!”严卿强压住怒火。
“不是我要说这件事,是你哥哥非要缠着我。”苏怜儿边说话,边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卷。“是不是他的字迹,你应该认得出来。”
严卿皱着眉打开,一眼就看完了。“疯子。”
“是啊。”苏怜儿道:“我也觉得他一定是疯了。否则凭什么说要接我出宫,带我远走高飞?还要冒险把这东西送进宫来给我。”
“什么时候给你的。”严卿黑着脸问。
“昨晚上。”苏怜儿如实的说。“昨天,我还是奴婢。可今天我已经是皇上的女人了。这东西我便当没有看见,你好好劝劝他,叫他别痴心妄想。喜欢个奴婢没什么了不起的,可觊觎皇帝的女人就是死罪。”
苏怜儿扬了扬头,眸子里寒光闪闪:“他死不要紧,别连累我跟着遭殃。”
“你有没有良心?”严卿窝火:“当初你是怎么脱身的你忘了?要不是我哥哥,你早就被人卖到青楼去了,你有本事入宫么?”
“良心?”苏怜儿抿唇:“你去问问良妃还有没有吧!反正我自打出生就没见过那玩意儿。”
“你……”严卿被她气得胸口疼:“你别太得意。”
“喂喂喂!”苏怜儿敛容道:“我现在可是给你送信,你不感激我就算了,怎么还要和我起争执?又不是我逼着你哥哥带我走!并且,他要是真的闯进宫来了,那倒霉的可是你们严家。我呀,什么都不知道,乐得清闲。”
“那我就多些你的这番好意了。”严卿将那纸卷捏在掌心,恨不得捏碎。
“不用这么客气。”苏怜儿转过身,临走前不忘了说一句:“尽快劝他忘了我,告诉他,我心里从来就只有皇上一个人。”
第二百一十四章:皇帝目光如炬了
???????严卿回来,脸色就隐隐的不好看。
虽然在奉举面前没露出什么,但杨絮还是感觉到了。“好啦,咱们小举儿也玩了这么半天了。累了吧,叫小娟带你下去吃糕点好不好?”
奉举先是点头。又摇了摇头:“姨母,我想娘了,娘什么时候回来?”
严卿摸了摸他的小脸蛋:“你放心,等春天来了,暖和了,你娘就回来了。”
“哦。”奉举似懂非懂的看着她:“什么才是暖和了?”
“等你不用穿的这么厚了,就是暖和了。”严卿温和的说:“你娘教过姨母做布丁。今天正好准备了,你去尝尝姨母的手艺。”
“好。”奉举高兴极了,红扑扑的笑脸上满是笑意。“我这就去。”
“那位正得意的,又给你脸色看了?”杨絮开门见山的问。
“怪不着那位!”严卿也不遮掩。“我真是灰头土脸的,想躲都没地方躲。你说说,我们严家,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
这话倒是不错,苏怜儿再怎么得意,都是得意她自己的。
若是严钰身正不怕影子斜。严卿也不用这么没脸。
“现在得想个办法,把消息送到皇贵妃那里。”杨絮叹着气说:“严将军一旦知道这件事,必然要闹起来。”
严卿点了点头:“幸亏身边还有严家可用的人。既然是知道了皇上和姐姐的行踪,倒也不用藏着掖着,只管以送东西的名义去一趟。”
“嗯。光明正大的去,就算旁人知道了也不能怎么样。”杨絮也赞成这个做法。
“我就怕这头消息还没送到,那头哥哥已经混入皇城了。”严卿闭着眼睛,眉头紧紧蹙着:“也怪我自己,遇到事情就焦头烂额,怎么就不能先防备着。”
“太突然了。”杨絮宽慰她说:“谁又能知道,皇后会册封一个被夫家休掉。又跟严家纠缠不清的风尘女子为嫔。”
说到这个“嫔”字,杨絮也是怪不高兴的。
她在冷宫里苦熬了这么多年,出来也不过就是个贵嫔。
苏怜儿那种女子,轻贱至极,却摇身一变就成了嫔。
“我在想,皇上喜欢她什么?”杨絮眉头打结:“矫揉造作还是一脸的狐媚。”
严卿摇头:“谁知道呢!”
“不是说她是个孤女,没有什么家世么!”杨絮晃了晃头:“算了算了,咱们在这里白费功夫,还不如赶紧办自己的事情。我这就随便收拾点东西,你快安排人,快马加鞭的给皇上和皇贵妃送过去。”
“好。”严卿想了想:“东西送出去了,再回禀皇后一声。反正她是要问的。”
两个人分头行事。事情倒也办得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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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上路,身边就只有程俊护送。
起初严一凌提心吊胆的,生怕再遇到什么惊心动魄的事情,可一路走来十分太平。
倒是让她白白担心了好几天。
“皇上,这是刚递过来的折子。”清早,程俊就抱着一叠折子送了过来。
严一凌很好奇:“从哪儿来的,怎么忽然会这么多?”
“朕已经让程俊告诉了宫里,咱们的行踪。”奉临接过折子,胡乱的翻了几本。
怪不得这么太平了。
原来皇帝是在暗处,他们要动手,等于暗中行事。
可现在,明摆着告诉他们自己就站在这里,天窗打开了,反而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并且,凭皇帝的心思,这一路上一定有许多人潜伏护驾,再没有人有胆子冒险行刺了。
“哦。”严一凌看着那叠折子,忽然觉得皇帝也是个苦命的人,就算是天涯海角,他都躲不掉这些烦心事。
“算算路程,明天就到漠良了。”奉临不由的想起了徐天心。
“那是皇上初遇徐妃的地方?”严一凌记得他提过这么一嘴。
“是啊。”奉临点头。
“皇上相信徐妃不是西凉公主么?”严一凌问。
其实这个话题之前已经让他们很不痛快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又问了。
“朕相信她不是。”奉临平静的说:“只不过有件事情,朕一直没告诉你。”
严一凌心头一揪,总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皇上现在告诉臣妾也不迟。”
“那天叫程俊送回宫的旨意,是册封……苏怜儿的。”奉临平静的说。
“册封苏怜儿?”严一凌惊得差点没从马车上跳出去。“皇上你是说,你要册封苏怜儿为妃?”
“不至于的。”奉临因为那个“妃”字而皱眉:“不过是册封了嫔位。”
有什么区别?
严一凌的心七上八下的。
那天是还在小旅店里,自己昏沉沉的时候,皇上给程俊了旨意。
算算,已经这么多天了,宫里一定早就收到风声。也就是说,这件事传播的速度,会比她现在做的马车跑得更快。那严钰要是知道了,还不发疯一样的闯进皇城去!
她不担心别的,就担心严钰发疯!
奉临看得出她的脸色有多么不好,搁下折子握了握她的手指:“别担心。宫里的事情还有皇后能摆平。”
皇后的确能摆平那些聒噪的妃嫔。可是皇后摆不平严钰!
那家伙在这件事情上,属于完全的六亲不认。
苏怜儿就比他爹娘姊妹更亲。
“臣妾不是担心。”严一凌沉了口气:“皇上怎么能无声无息的就册封了苏氏,还是在出行的路上。这未免也太不慎重了。何况苏怜儿……苏怜儿她是……”
“是什么?”奉临拧眉问。
总不能告诉皇帝,苏怜儿是严钰的心上人。不过她不说,皇帝心里也有数。那些弹劾严钰的折子,皇帝不是没看过!
搞不懂这男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天底下是没有女人了?
严一凌咬了咬唇:“是被休掉的女人,还差点就被卖到青楼里去。加上她自幼就是走江湖卖艺的,从头到脚都带着一股风尘气,哪里配得上皇上您如此高贵的气质!”
奉临有些呆住了,他还是第一次听她说夸奖他的话。
不过,她吃起醋来的样子,就是很好看。
“别担心,朕不过是册封她为嫔。”这句话意味深远。
严一凌琢磨了琢磨。
下半句是想说,就是册封她为嫔,给她一个位分,但不会给她恩宠?
还是想说,她就只能是个嫔,跟她没有可比性?
但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严一凌想听的。
皇上啊皇上,你是不是要急死我啊!对上他的眸子,严一凌攥了攥拳:“皇上,您不是说要重用严家么?那为什么在这件事情上,一定要处理的这么……这么不圆滑。”
“你是想跟朕说,苏怜儿是你哥哥喜欢的人吧?”奉临直截了当的问。
“算是吧。”严一凌也不想再掩饰。
“你兜了这么个圈子,就是想问朕,为什么那么多女人不册封,一定要册封这个和你哥哥有莫大牵连的人,对么?”奉临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眼睛。
有种被扒光了的感觉,这样坦白的皇帝她不喜欢的厉害。“什么话都让您说了,臣妾还有什么可说的?”
“你不知道,这儿苏怜儿,可不是一般的风尘女子这么简单。”奉临卖关子的笑了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严一凌虚着眼睛:“我怕到时候,皇上您也知道了。”尽序肝弟。
“呃?”奉临不大懂。
“没什么。”严一凌垂下头去。
程俊正好看见远处有人跟上来,只看一眼那人骑着的马,便知道是宫里来的人。
“皇上,有人跟着,似乎是从宫里来的。”
“是么!”奉临示意他等等。
来的人,是严家的人。皇帝或许不知道,但是严一凌认得。
“什么事情?”程俊警惕的问。
那人恭敬道:“奴才奉严妃娘娘之命,送一些御寒的衣裳ゅ食物ゅ药材给皇上和皇贵妃娘娘。”
“严卿?”严一凌顿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卿儿最是贴心了。”奉临示意程俊收下东西。
严一凌问那奴才:“严妃有没有什么话。”
“回皇贵妃,严妃娘娘说小皇子很是听话,请皇上和皇贵妃不必惦记,保重身子要紧。”
“你回去告诉严卿,辛苦她了。待本宫回去再好好谢她。”严一凌大是听明白了。
这时候有听话的就有不听话的,有不需要惦记的,就有需要惦记的。看来,一定是严钰往宫里送什么信儿,苏怜儿惊动严卿。
这个不成器的哥哥啊!
严一凌自问是掏心掏肺的对严家,偏偏是他倒好,不帮忙还添乱。
“你去吧。”奉临打发了那奴才,看她一脸的担忧,笑着道:“放心吧,卿儿会好好照顾奉举的。不会有事。”
“嗯。”严一凌掂量着这件事,觉得有必要再见奉擎一面。
也许他能阻止哥哥犯傻。
“朕忘了告诉你。”奉临忽然开口:“送圣旨回宫的那一天,朕还让程俊偷偷送了一道旨意出去。千明天到了漠良,会有意外的惊喜也说不定。”
“惊喜?”严一凌是彻底的无奈了:“皇上,咱能不能不卖关子一回,有什么都说出来还不行?”
“你怎么这样心急?”奉临边看折子边觉得她乏味:“都说了是惊喜了,说出来不就没意思了。”
严一凌不满的皱眉。“可是……总叫人嘀咕着也没多大意思吧?”
第二百一十五章:出其不意相见的人
???????一路上,严一凌都忐忑不安的。
不知道皇帝又在玩什么把戏。可是身边就只有程俊一个人,总不好叫他想办法去找奉擎。到底要怎么才能阻止严钰发疯?
好不好严家到底也能和沈家万家齐肩,怎么会生出一个这么笨的儿子!
一夜都没有睡好。严一凌依偎在皇帝怀里,想动又不能动的感觉还真是很累。
天刚亮。程俊便将马车停在了路边。
严一凌实在是烦的离开,左扭右晃的从他怀里钻出来,跳下了车。“怎么不走了?”
“到了。”程俊扬了扬头。
严一凌的目光随之看过去,果然前面不远处城门紧闭。高高的门楼上赫然雕刻着“漠良”两个大字。
徐天心就是在这里和皇帝“不期而遇”的吧!
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宫里怎么样了!
奉临醒过来,发现怀里的人不见了踪影,不免皱眉:“碧儿。”
“在这儿!”严一凌答应了一声:“黄公子,咱们到漠良了。”
奉临从掀开帘子,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城门,也从马车上跳下来:“日出东方,这么好的时候到了漠良,注定你今天有口福了。”
“哦?”严一凌不明所以。“城里有什么好吃的?”
“进去就知道。”奉临示意程俊前去探路,从腰间摸出一块玉佩。
严一凌奇怪,皇帝出行,不是金令开路么?怎么会拿玉佩做信物,这未免也太草率了。
“这玉佩不是令牌。但是守城的人却认得。原本是旧人之物。不会暴露咱们的身份。”奉临看得出她眼底有疑惑,故而解释道。
这种感觉挺不好的。
出来的这段日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只有她一个女子。所以皇帝的心思都用在她身上了,往往是她怎么想的,他很快就摸透了。
而他在想什么。她却一直弄不清。
反正每次都没猜中心思的感觉很不好。
“黄公子,您请。”程俊将玉佩交给守城的人。城门马上就被打开了。
迎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走进漠良,别说,这种感觉还是挺好的。
并且漠良真的比皇城要温暖许多,斗篷和麾衣都不必穿。挺有春风拂面来的惬意温暖。
“走,朕带你去吃。”奉临牵起她的手,迈着轻快的步子进城没多远就拐进了一条巷子。
巷子不长。也不算狭窄。一辆马车经过还是有富余的。
程俊跟在身后,牵着马。这样起头并肩的两个人,多少叫他有点陌生。
皇宫里的时候,几时看过这样的光景。
“就是这里。”奉临带着她来到一家小店:“这里有别的地方吃不到的美味。”
奉临轻轻的笑着,拉她在身边坐好。“小二,两碗粉。”
“粉?”严一凌疑惑的看着奉临。
“好咧,客官您等着马上就到!”
“是啊。白色透明的,略有点宽,和面食完全不同的感觉。”奉临啧啧的说。
程俊则将马车交给另外的小二,吩咐他一定好好喂喂马,才过来低声问道:“黄公子,等下咱们是住在这里。还是……”
“你也找个地方先吃碗粉,等下自然会有人来接应。”奉临瞧见店小二端了热汤粉上来,眉开眼笑的拿过两双筷子:“快尝尝。”
粉是用鸡汤煮的,味道的确不错。
严一凌很喜欢吃汤粉,没想到在这里竟然也能尝一回滋味。
“怎么样?”奉临看她吃的香,微笑着问。
“不错,要是加一点牛肉粒,再加点煮软的青豆,味道会更好。”
“真的?”
“黄公子不信,那下回我煮给你尝尝。”
“真的么!你会做这个!”奉临双眸生光:“怎么不早说!朕惦记这个滋味好久了呢!”
“……”
严一凌看他兴高采烈的样子,还真有点不敢认。
如果不说,谁又能从此时的脸庞上瞧出来,他是个杀伐决断,谋虑至深的君王。
“那你下回一定要做!”奉临怕她反悔似的,皱着眉叮嘱了一句。
“好。”严一凌低头吃起来,才吃出滋味,就瞧见一顶明晃晃的轿子停在了店门前。
之所以说是明晃晃,乃是因为轿子上镶金嵌银的好不奢华。
迎着照样橙红色的光芒,刺的人睁不开眼睛。
“黄公子……”严一凌瞧着此人来头不小,猜想一定是城中接应奉临的人。
“别理,吃完了再说。”奉临不动声色,只顾着碗里的米线。
严一凌也只好低着头继续吃。
轿子里的人也格外有耐心,不曾吩咐小厮过来催一句,也不下轿,就这么等着。
不多时,奉临吃完了米线,对旁边一桌坐着的程俊道:“把咱们的马车一块带走,跟在后头。”
“是,黄公子。”程俊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不知道这儿有什么明堂。不过皇上既然这么吩咐了,那他照办就不会错。
奉临给银子的动作特别优雅。
一大块往空中一扔,小二便接了个正好。
“走吧。”他牵着严一凌的手,像是怕她会走丢一样。
严一凌拿帕子擦了擦嘴,然后把自己用过的递给他。“黄公子请用。”尽序叼圾。
他也不嫌弃,接过来就用。
用完了再重新塞进她手里。
明晃晃的轿子,帘子被掀开了一个角。里面的人往外瞟了一眼,依旧没有做声。
看着两个人上了后面的轿子,她才轻轻对小厮吩咐一声:“回府。”
于是浩浩荡荡的一行人,便从容的离开了这里。
“皇上要臣妾看的,就是这个?”严一凌掀开帘子,看前面的轿子。“这么贵气的派头,我还当只有在宫里。”
奉临比划了个“嘘”的动作,示意她安静。
严一凌便没有再说什么。
不多时,轿子停在了一座大宅院门外。只看门口两只石狮子,便知道这一户人家非比寻常。
严一凌正想着要不要过去摸一摸那对狮子,前头轿子里的人便款款的走了下来。
她看见的,是个一身浅米色长裙,身段窈窕的贵千金。
和她的轿子一样,披金戴银的派头,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公子里面请。”那女子薄唇一抿,一对梨涡便浅浅的显出来。看着清心典雅,又贵气天成。倒是不输宫里那些女眷们。
出于女人的敏感,严一凌觉得她和皇帝之间一定有故事。
这么一想,心里有点生气。
好不好卖关子了整晚,就为了带着她来见个美女?还当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原来……哼哼,又是一颗不安份的心在驱使。
进了门,奉临才松开严一凌的手。
松开她手的动作,被那女子看在眼底,只笑不语。
“公子是想先去书房用茶,还是……”
“要你们带来的人呢?”奉临直接问。
“在呢!”那女子柔和的笑了笑:“您吩咐我们办的事情,哪有一次不尽心的。”
“先去见他。”奉临拧眉:“回头再拜见令尊。”
“公子能来,蓬荜生辉,哪里用得上’拜见’两个字。”女子华丽的转身,吩咐身后的小厮道:“西苑带路,请公子见一见带来的那位。”
小厮恭敬的应下:“公子,里面请。”
严一凌明显感觉到被歧视了。
从她进门,无论是那奢华女还是这些小厮,没有一个人正眼看过她。就更别说跟她打招呼或者目光交流。
他们眼里,她好像是空气一样透明的存在。
倒不是她摆皇贵妃的架子,就是个普通的客人,入门也不至于被这样怠慢吧!
越是这样,她就越肯定这女人对皇帝绝对有心思!
“你也来。”奉临看她愣在原地,少不得伸手去牵她。
严一凌大大方方的把手交给他,眉眼里都是温和的笑意:“是。”
不是不喜欢她么,不是不想看到她么!那很好,她偏要他们看个够!
“公子别走这么快,人家跟不上嘛。”严一凌迈着小碎步,娇怯怯的笑着。还不忘回头瞥一眼奢华女,一脸的幸福与陶醉。
果然,那女人颦了眉。
虽然没再有别的神情,但严一凌还是感觉到了那股醋味。
小样,气死人从来不用偿命的。
“公子,到了。人就在里面。”小厮恭敬的说:“您请。”
他的话音落,门就从里面推开了。
奉临点一点头,拉着严一凌走了进去。
“公子。”里面的丫头双双行礼请安。
奉临点头。
严一凌还没看清楚小丫头的长相,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嚷起来。
“你们有本事把我关在这里,没本事出来和我说个明白?普天之下,黄土昭昭,你们凭什么私设囚室,凭什么关着我?”
“哥哥。”严一凌快步走过去,那个被五花大绑扔在床上的人果然是严钰。
“碧儿?”严钰眼前一亮:“你怎么来了?怜儿呢?你有没有把她一起带来?”
皇帝没有跟在身后,想必是怕严钰看见了尴尬。
严一凌冷着脸,严肃的说:“苏怜儿现在是皇上的苏嫔,难道你不知道么!”
“我知道,但这绝对不会是怜儿的本意。”严钰拼命的挣扎:“碧儿,好妹妹,你快救救我,给我松绑,我不能在这里耽误时间,我得去找怜儿。她现在一定害怕极了,她一定在等着我救她。你快帮帮我!你快帮帮我!”
第二百一十六章:交换条件
|{xxxxx该说的都说了,该劝的也都劝了。
严一凌知道皇帝为什么要把严钰绑过来,这时候,唯有这个法子管用。
“碧儿。你别愣着了,快点帮哥哥解开啊!”严钰很不耐烦。双手腕因为不停的用力,已经被绳子磨的出血。
看着他,严一凌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要见苏嫔可以,必须是皇上应允。否则冒然闯进皇城是死罪。更何况你还要入宫。”
“不是的碧儿,我就是去见怜儿。我要带她走。”严钰不停的挣扎:“你受尽恩宠,当然不知道我现在这种煎熬的滋味。碧儿,看在兄妹一场的份儿上,你就帮我求皇上开恩,放过怜儿吧。”
“你要求皇上开恩,把苏嫔给赏给你?”严一凌被他弄得哭笑不得。“你真的是这么打算的?”
“是。”严钰用力的点了下头。
深深的心灰,严一凌没有什么想说的:“这个也不用我帮你,你自己求皇上开恩吧。”
说完她转身就走。
“碧儿,你去哪儿?你为什么不帮我!”严钰咬牙切齿:“是你骗我把怜儿送进宫,你为了邀宠,竟然把她献给皇上。在你心里,除了恩宠和你的前程,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哥哥,还有没有一点骨肉亲情?”
严家的人都喜欢窝里斗么!尽序岁划。
从前严卿犯过这样的糊涂,如今严钰还是这德行。
严一凌生气了。看见房里的盆架上,一盆清水照人面。她走过去端起来,转身来到床边,一股脑朝着严钰泼了过去。
“觊觎皇上的女人是什么罪名,你知道么?你这个战场上杀敌无数,堂堂正正的大将军,为了这个女人。就快要身败名裂了,你知道么?现在到底是你在害严家害我和严卿,还是我恋栈权势,非要把这样的女人献给皇上?”
气得浑身发抖,严一凌真恨不得扑上去把他打醒。当然,这必须是在能打得醒的前提下才有意义。
“严钰,我不知道苏怜儿给你灌了什么**汤,但是作为妹妹,我最后劝你一句。趁早别再懂这样的念头,否则,我宁可是我向皇上求旨将你关押天牢,也绝不叫你做出害严家颜面扫地的糊涂事来。”
奉临缓缓走进来。看她被气成这样,不免蹙眉。“严钰,你想求朕什么?”
严钰听见皇帝的声音不觉一震。“皇上,微臣叩见皇上。皇上怜儿她是不会为嫔的,求您开恩,让我带她走吧!”
“可以。”奉临一口就答应他了。
“当真?”严钰双目炯炯生光:“皇后,您说的是真的么?”
“天子无戏言。”奉临握了握严一凌的手,道:“稍后,你随朕回宫。朕允准你去熙春园问苏嫔,倘若她点头,答应和你走,朕绝不挽留。并赏赐一顶大红花轿,让你风风光光接她回府,如何?”
严钰捣蒜似的点头:“有皇上这席话,微臣就放心了。”
“替你哥哥松绑。”奉临碰了碰一脸怒气的严一凌。
严一凌没说话,低着头走过去,替严钰解开了绳子。
“微臣多谢皇上成全。”严钰心想,皇帝册封怜儿为嫔是最近的事情。目前又在宫外,且答应了他会成全他们,就一定不会嘭怜儿。
有了这点把握,严钰对皇帝自然是感激的不行。“皇上,微臣一定好好替您效力,哪怕只是个兵士,也一定奋力杀敌,不辱皇恩。”
对于战争的敏觉,似乎没有人比严钰强。
奉临还没说出来意,对方就已经有所察觉。“很好。这正是朕要同你说的。”
“皇上请讲。”严钰一改方才的泼相,恢复了如常的沉静。
“西南不太平,屡屡入侵边界,朕这一次来西凉旧都,就是为了顺势西南进军。兵士有,良将无,思来想去,还是你最管用。所以朕就叫人把你接到这里来了。”
难道,皇上册封苏怜儿是为了控制哥哥么?
严一凌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也不会这么简单。
皇帝要么不动声色,要动手,绝不会耍这些女子家家的小心思。
“微臣领命。”严钰拱手道:“只是皇上所言的兵士……不知是否微臣的旧部。”
“并不是。”奉临拧着眉头,笃定的说:“带着他们来,动静未免太大。连朕,都是偷偷溜出宫的,又怎么会大张旗鼓的调动兵马给你作战。”
“那……皇上又说准备妥当了。”严钰有些不明白。
“来了漠良,就自然是准备好了。”奉临伸出左手,右手的食指在掌心点了点。“就是这里。”
严钰似懂非懂,却笑道:“既然皇上如此有把握,那微臣就养精蓄锐,以待战机。”
“好。”奉临凝眉,思量片刻道:“这几天还得委屈你,暂时留在这房里,不要露面。朕一来这里,想必许多人的耳目就也都跟着来了。”
“皇上放心,微臣绝不敢坏事。”严钰郑重的说。
只要皇上肯把怜儿还给他,要他做什么都毫无怨言。
奉临当然明白他的心思,口吻平静道:“等大战告捷,你便随朕回宫。”
“多谢皇上隆恩。”严钰跪地拱手谢道。
从头到尾,严一凌没有说一个字。战场上的事,不该她插嘴,她也懒得管。
对于严钰,她是失望透了。
并且只要一想到回了宫,苏怜儿会当面拒绝他,她心里就生出一丝痛快。
什么叫不见棺材不掉泪,早晚有他受的。
“还没用过早膳吧,碧儿,陪你哥哥用一些。朕去见见这宅子的主人。”奉临温和的说。
严一凌回头瞟了一眼严钰:“哥哥看见我多半没有胃口。我坐在这儿心里也是气闷。不如各做各的事。”
说完,她提着裙摆先一步走了出去。
奉临无奈的看了严钰一眼:“那你就自己用吧。”
“是。”严钰才顾不得碧儿气不气,只要怜儿能回到她身边。只要碧儿和卿儿能看见他们的幸福,那今天的种种纷争就都不要紧了。“怜儿,你等着我。我一定建功立业,风风光光的接你回府。”
瞧着两个水灵灵的小丫头将皇帝领去了后院,严一凌心里就更纳闷了。
到底这宅子的主人是什么人?连皇上入府,还要摆架子!
还没等她想明白,一个娇俏的丫头便上前行礼:“请随奴婢来,我家小姐要见您。”
说的应该就是那个千尊万贵的奢华千金吧。
“你带路吧。”严一凌没摆谱,跟着就去了。
这会儿,那女子已经换了一身衣裳。
灰青色的长裙显得她淡雅宜人,身上的金玉也多半都摘掉,只是零星的点缀着一些别致的饰物。
总算是不晃眼睛了。
严一凌微微一笑:“小姐想见我做什么?”
“皇贵妃娘娘入府,自然是要款待。否则也未免显得我们不近人情,不懂规矩。”她正身而坐,轻轻击掌。
侍婢们鱼贯耳语,捧着各色的糕点果品,不一会儿,房中就溢满了香味。
“宫里的东西一贯精致,不知道皇贵妃吃不吃得惯我这种小地方的粗食。”那女子顿了顿,道:“还请皇贵妃赏脸品尝。”
银质的筷子,尾端镶嵌着红色的宝石。
连裹着糕点的箔纸也泛着金色。这样还叫粗食,那严一凌还真是没吃过什么好东西。
她稳稳的坐好,便不客气的夹起一块糕点,送进口中。味道的确不错。
“很好吃。”
“娘娘喜欢就好。”那女子看了一眼桌上的糕点,根本就没有食欲。“我还以为,皇上会一个人来,没先到,竟然带着皇贵妃同行。一路之上,备受颠簸之苦,皇上倒是不会怜香惜玉。”
显然是闲她来的多余,严一凌也不生气。“宫里的日子数十年犹如一日,到是不如宫外待上一天有趣。本宫喜欢和皇上同游。虽说是为了政事,但实际上,比宫里有趣得多。”
“是么!”女人凉凉的问。
“当然。”严一凌欢快的点头:“小姐你没入宫,自然不知道宫里的乏味。”
两个人互睨对方,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奚落之意。
“说的也是,想必满宫的妃嫔,都渴望能与皇上独处。只是……唯有皇贵妃你有这样的福气。”
“我看小姐你也是有福气之人。”严一凌笑着回敬。想入宫,直话直说呗。长得不难看,府上又有钱,爹爹的架子比皇上都大,只凭这些,想要入宫还难?
“对了。有件事想向皇贵妃打听一二。”
“小姐请讲。”
“苏怜儿,她在宫里还好么?”
严一凌显然没料到她会认得苏怜儿,不免奇怪。“小姐也认得苏嫔。”
“你不说,我倒是忘了,皇上已经册封她为嫔了。”那女子出口的话有几分生硬。“苏嫔在宫中可好么?”
“才得了晋封,自然是好的。”严一凌闹不清这两人之间是什么关系。但想起苏怜儿曾经救过皇上,保不齐正是这府中的人鼎力相帮。
“也是。”她不紧不慢的说:“苏怜儿把严钰迷得神魂颠倒的,男人大抵都是那么个样子。往后啊,皇贵妃可又多了一位劲敌。不过话说回来,当初你让严钰娶她不就得了,何必还闹出这么大的乱子?难道皇贵妃自恃甚高,是没把苏怜儿放在眼里么?”
第二百一十七章:臣妾给您出主意
???????小厮推开虚掩着的门,恭敬的说:“我家老爷正在里面,您请。”
奉临略点了一下头,一掀袍子迈了进去。
“皇上不会怪罪老夫未曾出府相迎吧?”堂上的人。饶有兴致的捧着一幅画,看得津津有味。
“怎么会。”奉临满面温和。平易近人的说:“忽然就入府叨扰,是朕未曾提前知会。还请老将军勿怪。”
放下了手里的画,司空赟一捋胡须,道:“皇上下榻本府,蓬荜生辉。楚乔那丫头早就耐不住性子,出府去迎。何来的打扰之说。”
“老将军客气。”奉临与他礼让过后,才择了位置坐下。
司空赟笑了笑:“皇上,老朽早就不是什么将军了。若不是皇恩浩荡,允准老朽在此颐养天年,只怕漠良之外,连一口饱饭都没有老朽的份儿。”
“在朕心里,老将军永远都是老将军。”奉临皱了皱眉。“何况若非您坐镇漠良,直督西凉旧都,这里又怎么会如此太平。想来朕在宫里也早就坐不住了。”
“皇上过誉。”司空赟才不信皇帝千里迢迢,神秘兮兮的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些恭维的话。但是他早就不想管朝政上的那些事情了。“老朽已经叫家仆去准备午膳了,等下皇上定要陪我多饮几杯。”
奉临点头:“自是应当。只不过,朕此番前来,一是为了探望老将军,二是……想向您借兵。不知可否?”
司空赟自先帝出征西凉。就驻守在此。后因沈家日益强大,不得已缩了头,在不插手朝中之事。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麾下的精兵强将,经过这么多年的洗礼,只增无减。
正是一支不可多得的好队伍。
这老狐狸既然故意不往正题上绕,奉临只好开门见山。
“西南不稳。民心动摇,朕在皇城里都能感觉到西边要塌了。老将军虽已不问宫中之事,却娴熟兵法,深谙战事,又怎能不在这紧要关头,助朕一臂之力。”
奉临目光深邃的与他对视:“先帝在时,老将军屡立奇功,一直让朕钦佩不已。如今,好不容易能有这样的机会与老将军并肩作战,也请您不遗余力,好好给朕上一课。”
高帽子带了一箩筐,司空赟的脸上却没有半点喜悦。平静如湖面无波。“老朽老了,别说作战,只怕战马都上不去了。是皇上太过抬举。”
就知道从他手里借兵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奉临也不灰心。
“怎么会呢!”奉临轻轻一笑:“别的暂且不说,只说您调教出来的义女,一手飞刀绝活就无人能及。当真是让朕大开眼界。”
司空赟稍微一愣,随即却又笑了起来:“皇上是说怜儿吧!您怎么知道她是老朽的义女。”
“老将军忘了,昔年,您的一把飞刀可是救过先帝的命。”奉临来的时候,仔细翻阅过关于司空赟所有的记档。几年几月几日,他做过什么,如何陪着先帝东征西讨,他都烂熟于心。
“都是陈年往事了。”司空赟垂下头去,像是品味着昔年的种种,半晌无语。
其实,打从沈太后薨逝,他就预感到,皇上一定会来漠良。
司空家也许还会有再被重用的一日。
“老将军不必急着答复朕。朕此番出城,必然要踏平西地。可能是一年半载,也可能是三年五载,总之,必成此事方可凯旋而归。”奉临掷地有声。“所以,朕有的是时间,请老将军斟酌。”尽乐农弟。
“好!”司空赟点头:“皇上既然来了,抽空也好好游玩游玩。如今的漠良可再不是过去荒败的样子。尤其是这里的佳肴美酒,那可都是和宫里截然不同的滋味。”
“多谢老将军盛情款待。”奉临又是寒暄了几句。才从堂中退了出来。
小厮喜滋滋的迎上前:“公子,还未到午膳时辰,奴才先领您回房歇着。”
“嗯。”奉临走了几步,转过身回头看了一眼。
他有信心能说服司空赟,只是不知道对方会开出什么样的条件。
“同来的那位小姐,现在何处?”奉临不放心碧儿,怕她在这里惹出事。她那个性子,是越来越刁钻了。
“在小姐堂中说话。”小厮如实回答。
“你是说在楚乔房里?”奉临皱了皱眉。
“是。”小厮点头。
“带路。”别的奉临不知道,但楚乔的性子他也是摸透了几分。这两个人凑在一起,还不得事唇枪舌战互不相让的。
停在楚乔门外,奉临听了会儿动静。似乎也没有什么声音。
小厮进去通传,只说是公子来了。
楚乔便一脸欢喜的起身相迎,临出门还不忘奚落她几句:“皇贵妃还真是得宠,皇上一会儿见不到都想得厉害。这不是找上门了!”
严一凌也是笑着反唇:“怎么见得皇上是来找我的,就不能是来一睹小姐尊容?毕竟这天底下,如今这般的美人可不多见。”
两个人互睨对方一眼,便都没有再说什么。
“楚乔,别来无恙吧!”奉临温然而笑:“朕瞧着,你出落的越发标志了。”
这时候,严一凌才知道这为贵千金,原来叫楚乔。
“托皇上的福,民女好得很。”楚乔温婉的样子里透出一股浑然天成的高贵。
这种感觉,严一凌从皇后身上见到过。
“和碧儿说什么呢?”奉临又问。
“碧儿?”楚乔纳闷的看了一眼皇贵妃,笑着道:“原来皇贵妃娘娘叫碧儿。”
“楚小姐也可以这么叫。”严一凌凑近皇帝身边,落落大方的说。
“我可不是什么楚小姐。”楚乔好奇的看着她:“难道娘娘还不知自己如今身在何处么?”
这话,听着柔声细气的,却很是锋利。
摆明了耻笑皇贵妃不得皇上信任,连来的是什么地方,他都没有告诉她。
奉临当然听出来了,遂道:“这是司空赟,司空大将军府邸。”
司空晕?
还有人叫这么奇怪的名字?
严一凌纳闷的不行,却没有表现出来。只道:“原来是司空小姐,将军之女,自然是非比寻常。怪不得举手投足都散发着英气。”
“民女这就去准备午膳,皇上陪皇贵妃说话吧。”楚乔转过身,不再看身后的两个人。
“皇上不去追?”严一凌问。
“追?”奉临不解,疑惑的看着她。
“人都走了,想来是生气了。皇上怎么如此的不解风情。好歹人家堂堂的司空小姐也出府相迎,礼待有加啊。”严一凌别过脸去。
“酸溜溜的。”奉临刮了她的鼻子,笑的有点邪魅。“朕就喜欢看你这幅样子,酸的朕心甜。”
“那皇上的嗜好还蛮特别。”严一凌没工夫和他说这些。“她是将军之女,怎么自称民女?这司空晕大将军,又是什么来头,怎么臣妾没听过?”
那个晕字,严一凌咬的特别清楚。
奉临隐隐觉得她是在打趣。“不是晕,是赟。”
“还不是晕?”严一凌莫名其妙。
于是,他握着她的手,在掌心一笔一划的写下这个“赟”字。上面一文一武,是个斌字。下面一个贝。
严一凌不得不佩服这名字起的是真好。不光文武双全,还有钱。
怪不得这府里的一切都是这么奢靡。
“你怎么怪怪的?”奉临看着她时而若有所思,时而又不住点头的样子,不免奇怪。
“没什么。”严一凌低声问:“皇上是要向司空将军借兵?”
“嗯。”奉临点头:“司空老将军蛰伏此地多年。虽然从不理会朝政上的事情,但每一年都会纳新兵扩军建营。对外,这支队伍仅仅冠以家丁的美称,所以,朝廷上许多大臣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支队伍。”
“哦!”严一凌大概是明白了,这司空家手握“兵权”却不向朝廷称臣。怪不得楚乔自称民女,而非臣女。
“遇到难题了?”看皇帝愁眉不展,她笑容可掬的问。
“嗯,老将军置身事外多年,怕是不愿意惹麻烦。”奉临轻描淡写的说。
“我有个办法,一定能让皇上如愿。”严一凌神秘兮兮的冲着他招手,示意附耳过来。
奉临照办。“你说。”
“父母之为子女,老将军心系的,必然是司空小姐的终身幸福。只要皇上册封了她,那就不存在什么置身事外的说法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到时候还不是皇上想灭谁就灭谁,想平谁就平谁。连军粮说不定都省了。”
“你呀!”奉临敲了敲她的头:“都是当娘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小家子气。朕现在和你说的是军国大事。你却偏偏要和儿女私情搅合在一起。”
“切!”严一凌撇嘴:“有时候,动摇江山的正是这些儿女私情。皇上好歹也当了皇上这么多年了,就没发现这绕指柔的威力?”
他早就该发现,为了一个沈音苒,他连善恶是非都快要混淆了。
差点没底线好不好。
“你真的吃醋了?”奉临收起了笑容,严肃的问。
“皇上难道看不出来司空小姐的心意?”严一凌更加严肃。
“朕和你说正经的呢!”
“臣妾说的也是正经的,皇上难道听不出来?”严一凌啧啧:“这一趟出来的可是真划算。皇上封了一个又一个。”
“胡说,朕还没封!”
“谁胡说了,我看,没’疯’也差不了多快’疯’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虚惊一场
ˉ¨?????整个午饭期间,都是司空楚乔一个人在表演。
什么菜摆在什么位置,什么碟子搭配什么水果,她乐此不疲。
总之。严一凌只低着头吃了好些东西,一言不发。
奉临却很享受这样的乐趣。和司空赟推杯换盏,好不尽兴。严钰和程俊自然也成了座上宾。
沾了皇上的光,也有幸看见这样的场面。
尤其是严钰,当他得知苏怜儿是司空将军的义女,便对着府里的一切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好歹,怜儿也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光。
于是,用完了午膳,他便偷偷塞给小厮一锭银子,求他带路,说是想去看看苏怜儿住过的厢房。
严一凌觉得他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又打什么主意,便悄悄的尾随在后面。
索性府里的人都忙着伺候皇帝和将军,这一路上走着倒也是很太平。
程俊不明所以,跟在了皇贵妃身后。
他并不是鬼鬼祟祟的跟着,而是跟的很近。可惜皇贵妃太投入。丝毫没有察觉。尽乐广划。
“就在这里,您进去看看吧,只是别把房里的东西弄乱了,也别逗留太久。”小厮不放心的说。
“知道了,你放心。”严钰笑呵呵的又塞给他一定银子。“我不会把怜儿的东西弄乱的。”
一听见怜儿两个字。严一凌就急气攻心,不愿意再跟下去。
一个急转身,不偏不倚的撞在程俊身上。“唔!疼!”
严一凌被他这么一撞,鼻子差点掉下来:“程俊,你干嘛?”
“在下冒失了。”程俊看她痛的蹲在地上,慌忙的去扶。“在下看您跟着严将军,怕有什么要紧的事。故而一直跟在身后。只是您太投入,并没有发现。”
“我鼻子还在么?”严一凌揉着撞麻了的鼻子问。
“当然在!”程俊有点不好意思的说。“皇贵妃倾国倾城,在下怎么敢破您的相。”
“算了。”严一凌懒得和他计较。“走吧,别跟着了,反正也是无趣。”
“哦!”程俊点头。
两个人转身正要往回走,忽然听见那房间里传出一声女子凄厉的惨叫。
“女人的声音?”严一凌被吓了一跳。
“一定是出事了。”程俊快步走过去,却在迈进门的一瞬间,差点被严钰撞飞。“唔,你这是干什么?”
“这里面……”严钰捂着窘红了的脸,尴尬的说:“有人!”
“来人!”那女子尖细的嗓音显然是受到了惊吓。“有人闯进来。”
这声音一扬,周围不知从哪儿涌出了数十个小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三个人团团围住。
“别动手,是误会。”严一凌知道皇帝有求于司空赟。肯定不能在他的府邸惹事。于是陪着笑脸向门里面的人说道:“他是无心的,姑娘,您没事吧?”
“别过来,不许看。”门里的人冷喝一声。
“你放心,我不进去。”严一凌赶紧让她宽心。只是一股清香若隐若现的从门缝里面飘出来,那湿漉漉的感觉应该是……有人在沐浴!
严钰,你这个败类!
意识到这一点,严一凌横眉一挑,阴冷的瞪着一脸无辜的严钰。“你看你干的好事,怎么能这么莽撞。”
严钰无辜的摇了摇头:“我是想看看怜儿的厢房,怎么知道这里面会有人在……沐浴。”
说到这儿,严一凌赶紧环顾四周,发觉刚才给严钰带路的小厮早就已经不知去向。可是好好的,这个小厮为什么要害严钰?严钰和司空赟有没有什么仇恨!
周围的小厮,慢慢的向中心移动,将三个人紧紧的围在其中。
生怕有人跑了似的。
严一凌示意程俊不要妄动:“是误会,等下好好给人家赔罪。千万被乱来。”
她这么说着,里面的人已经换好了衣裳,急匆匆的走出来。“是谁,刚才是谁?”
那女子的发丝还没有擦干,简单的别着一支金簪,晶莹剔透的水滴顺着往下落,看上去颇有几分出水芙蓉的清新。
严钰低着头,并不敢看那女子的面庞:“在下冒犯了。”
“是你。”那女子打量了严一凌和程俊,目光最终落在严钰脸上。“光天化日,你竟敢闯进本小姐的浴房,简直岂有此理。你们,扭着他去庭前,把他的眼珠子抠出来谢罪。”
“是。”话音落,六个小厮就扑了上来。
左三个右三个,牢牢的按住了严钰。
“且慢。”严一凌赔着笑脸,温和的说:“他不是故意的,何况小姐您享用的是香汤沐浴,水面上一定飘着许多花瓣。这么短的时间,屋里又打着帘子这么暗,是什么都看不到的。”
说话的同事,她把握好时机,一脚踢在严钰的后腿弯处。
于是严钰单膝跪地,朝着那小姐的方向。
“您瞧,他也当众给您谢罪了。不如大事化小可好?”严一凌就没遇到过这么糟心的事。怎么但凡是跟严钰有关的,就倒霉如此呢!
“哼!你当我司空楚月是三岁的孩子,随便你一张利嘴怎么哄都行?”对方不依不饶:“要是她闯进你的浴室,向你跪下赔罪,你也能大事化小?”
司空楚月一指身边的小厮,瞪着眼睛问严一凌。
“大胆,不许冒犯皇贵妃。”程俊脸色一沉,语气不免生硬。
“程俊。”严一凌冲他摇了摇头。本来就是严钰理亏,好好的闯进人家房里。怎么好还这么硬气。
“皇贵妃?”楚月凝视这女子片刻,虚了虚眼睛。“皇贵妃又如何?皇贵妃就能纵容手下对人无礼?你们可不要忘了,这是我司空府。是你们做错了事,凭什么叫我承受后果。”
严钰低着头,还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那是因为押着他的小厮个个身手不凡,即便他想动,也难以挣脱。“是在下冒犯了小姐,原本要如何处置都可。这是在下,身负皇恩,未曾报效,实在不敢冒然将双眼用来谢罪。不然,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在下一定言听计从。”
“做错事,还要砌词狡辩。”楚月眉心一皱:“你毁了本小姐的清誉,难道怎么惩罚还要你说了算?”
再这么闹下去,只怕真要坏事了。
严一凌上前一步,对楚月微微一笑:“请小姐借一步说话。”
“说什么说?”司空楚月不喜欢她靠的这么近,刚要甩开她的手,便听见她低声叹息。
“小姐发丝的水都没擦干,衣裳贴在身上,勾勒出了曼妙的婀娜……再说一会儿话,怕是家仆们就都要看见了。”严一凌的话,半是警告半是威胁。
“你……”楚月被她气得脸色发白:“我……”
“什么你,我的。”严一凌一把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扯着人就往屋里走:“都散了吧,别折腾了。我在这儿陪楚月小姐说说话,你们都散了吧。”
“哎你这人……你凭什么……”楚月被她推到房里。
严一凌迅速的关上了门。
“我说这位小姐,你用的香汤味道虽然不错,但不是最好的。你可知道,宫里的妃嫔最注重的就是保养。我有个配方,保管你用了肌肤白如皓雪,想不想试试看?”
不知道为什么,严一凌觉得这位小姐的“凶”不是真正的凶。
虽然嘴上的话锋利,态度也傲慢,但就是让人讨厌不起来。和楚乔完全不是一种样子。
“你说真的?”楚月果然有点动心。
“我骗你做什么?”严一凌听见门外的小厮没有离开,便道:“这个方子我要慢慢写下来给你,外头都是人,心静不下来,万一错了可就不好办了。”
楚月想了想,道:“那个看见我……的人,是你什么人?”
“哥哥。”严一凌实话实说:“亲哥哥。”
“哼!”楚月一脸的不高兴:“那你和你哥哥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吧?”
严一凌一头黑线,这位小姐自己嚷嚷的满城风雨,唤来那么多家丁。反而怕别人说出去,这是什么逻辑。
“当然,我保证不说,也保证他们不会泄露一个字。”严一凌信誓旦旦的样子很真诚。“只不过,小姐您的那些家仆……”
“你放心,他们不会说半个字。”楚月正了正脸色:“你把配方写给我。”
“好。”严一凌痛快的答应。
楚月这才吩咐一句:“行了,都撤了,本小姐网开一面,不追究了。”
果然这话很有用,人一哄而散。
程俊这才提心吊胆的扶起了严钰,飞快的离开了这里。
“对了。”楚月问:“我听姐姐说苏怜儿被册封为苏嫔了,是真的么?”
“是真的。”严一凌来到桌前,铺平了纸。
“你不生气?”楚月看她平静的样子,心里好奇。
“后宫里那么多妃嫔,又不是只有我。”严一凌记得素惜给她看过那香汤配方。凭着记忆,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的写起来。
“你倒是挺奇怪的。我还从来没见过这样没架子的皇贵妃呢!”楚月看她娟秀的字迹,不免喜欢:“听姐姐说宫里的娘娘个个都很厉害,原来做不得数。”
“宫里的娘娘们厉害,不在嘴上。”严一凌抬头,看着她满脸好奇的样子,不免笑道:“怎么,难不成你也想进宫去瞧瞧?”
“呸!”楚月啐了一口:“才不稀罕呢。皇上不是我那道菜。”
“……”严一凌没想到这丫头还挺有见识的。“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我喜欢……”楚月脸一板:“喂,我说皇贵妃,你能不这么好奇么!真讨厌!快点给我写完!不然,我就告诉皇上你哥哥欺负我!”
第二百一十九章:家贼就得揪出来 钻石满400加更~
wpsssss“写好了。”严一凌看着满满一页纸娟秀的字迹,十分满意的交给她。“楚月小姐照着我这个配方洗上一个月,保准肌肤比现在更白更细腻。”
楚月明明就是很高兴,却偏偏严肃的接过来:“试试看呗。”
“嗯!试试看!”严一凌想起方才严钰和小斯的对话。心里好奇:“我只是奇怪,这里究竟是小姐的浴房还是……苏嫔从前的厢房?”
“怎么?”楚月瘪嘴:“想替你哥哥证明清白?”
“我们初到贵府。承蒙款待,心存感激。哥哥再怎么不懂事,也不会随便乱闯。”严一凌温和的说:“并且我听见哥哥是向个小斯打探,才被带到这里的。他还给了那小厮一锭银子呢!”
“不可能!”楚月不信。“司空府上门禁森严,人人谨守规矩,怎么会贪外人的银子。”
就知道她不信,严一凌才故意说:“是啊,我也奇怪,所以才一路跟着。想看看那小厮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皇贵妃看清楚那人的样子了么?”楚月也来了精神。
她相信皇贵妃的话,一个外人,是不会敢随意乱闯司空府的。
“看清了。”严一凌闭上眼睛,笃定的说:“如果再见到他我一定能认出来。”
“那好。”楚月微微一笑:“等我头发干了,换一身衣裳,就带着你四处转转。把那个人揪出来。”
“也好。”反正闲来无事,严一凌也想看看这府邸到底奢华成什么样子。一个过气将军到底有什么手眼通天的本事。能兴兵建营的叫皇上找上门求助。
“那你出去等我一会儿。”楚月才不管她是不是皇贵妃,反正高兴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
严一凌很喜欢她这点坦率。直来直去的好,不用拿着捏着显得累。
趁着等楚月这功夫,她仔细的看了看门外。无论是门是窗,都被擦拭的很干净。一尘不染。倘若真的是苏怜儿的厢房,长时间没有人住,未必会这么干净。就算这府中上下的奴才都勤快,房门外也不必要摆着那么多时令的鲜花。
主人都不在,给谁看呢!
这么想着,严一凌就能确定那小厮是故意引错路。
可是司空府上,谁会和哥哥有仇。要这么害他?
难道,是因为苏怜儿的缘故?
那这个人到底是喜欢苏怜儿,还是讨厌她,干嘛她都不在了,还要陷害喜欢她的人?
“好了。”楚月不知何时出现在严一凌身后。
“嗯!”一身的黄绿色,倒是很清新,像极了雨后枝头上春意正浓的新芽。“你喜欢这样稚嫩的颜色啊。”
“稚嫩的颜色?”楚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你是想说我太嫩了,还是想说我幼稚?”
“我是说,这颜色很适合你。”
“那你的说法还蛮特别。”
两个人相映成笑。
“走吧,先去我园子里。”楚月来到院子中间,轻轻的拍了拍手。
不一会儿的功夫,潜伏在四周的小厮便迅速的围了过来。
“这里是伺候在我院子里的人。都齐了,皇贵妃看看。”楚月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心想这个皇贵妃抛头露面的,不远千里跟着皇帝跑到这儿,一定是有些与众不同。
严一凌一一看过,均是摇头:“没有一个。并且穿的衣服也不同。那小厮是一身赭色的家丁服。没有他们这样干练精神。”
“哦。我懂了。”楚月摆一摆手。“那些是下院伺候的。”
“下院?”严一凌以为只有宫里才有下院。没想到一个将军府里竟也分得如此严格。
“对。”楚月眼珠子转了转,道:“皇贵妃记得是在哪里遇见他的么?”
“是在从饭堂往这边走的廊下。”严一凌也说不准确具体是哪里。
不过楚月已经听明白了。“我知道了。”
“这么快?”严一凌有点不信。“府里少说也有百十来个家仆,怎么可能只是知道相遇的地方,你就心中有数了!”
“皇贵妃不信,我和你打个赌如何?”楚月爽朗的问。
“好哇。”严一凌点头:“赌什么?”
楚月想了想:“我赢了的话,我要宫里最时兴的绣样和珠钗金饰图样,你再帮我多写几个有用的配方。譬如美白,嫩滑,之类的。”
“好!”严一凌点头。“那你要是输了呢?”
“输了?”楚月轻笑:“我是不会输的。”
看着她自信满满的样子,严一凌也来了兴致。“未必,说不定你就找不到呢!”
“好,既然是赌注,有赌有注才像样。”楚月爽快的说:“我要是输了,以后都不找你哥哥麻烦!先前的不愉快一笔勾销。如何?”
“一言为定。”两个人够了手指头,便匆匆来到严一凌见到那小厮的地方。
两个人默不作声,看着来来往往的家仆们端茶倒水,往返忙碌。
好半天,楚月问:“你看见了那个人没?”
“没有。”严一凌笑了笑:“看来你是输定了。他拿了银子还不躲起来。怎么会大摇大摆的让咱们抓个现行。”
“这你就不知道了!找不到才好。”楚月仔细的看着每个经过的人,已经是心里有数。
“难得皇贵妃来一回,我请你看场好戏。”说完这句话,楚月召唤了个自己的仆人过来。附耳嘀咕了几句,便拉着严一凌往书房去。尽乐巨扛。
皇帝和老将军用过午膳,便来到书房谈事。
楚乔则在一旁相伴,端庄得体,俨然大家闺秀的样子。
这样融洽的气氛,被闯入的楚月和严一凌给搅乱了。倒不是因为她们突然的出现。
而是因为楚月边走边喊:“爹,姐姐,咱们家闹贼了!”
司空赟闻言脸垮了下来:“怎么这样没规矩!”
“可不是么!”楚月皱起柳眉,一张精致的小脸瞬间就充满了愤怒。“爹,您算是说对了。就是这样没有规矩。您说咱们家,不缺吃不缺穿,也从来不亏待下人。怎的今天还就闹贼了。”
“爹不是说下人,是说你!”楚乔脸色也不太好。“贵客在此,你这样风风火火的进来,说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从这个当姐姐的口吻里不难听出,她似乎不喜欢这个妹妹。
严一凌不做声,只朝皇帝欠身,便要找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
哪知道她刚迈了一步,楚月一把就拽住了她的手。
“娘娘别走哇,好戏还没开始呢!”
奉临莫名的看了一眼严一凌,心想这两个伶俐的凑在一起,准没好事。
“楚月。”司空赟有些不高兴:“怎么好这样对皇贵妃娘娘,不懂事。”
“我和皇贵妃一见如故,她是不会和我计较的。”楚月说完这番话,转过脸看了一眼端庄温婉的姐姐,眉头拧的向麻花一样夸张。
“你干嘛这样看我?”楚乔抚了抚自己的脸。
“姐姐,你脸上干干净净,连一粒米都没有。”楚月正经的说:“这可惜,偏偏是叫不懂事的奴才给抹了黑。”
“什么不懂事的奴才?”楚乔正纳闷,一个小厮就被人押了上来。
“楚月,你这是要干什么?”司空赟拿她没办法。“好歹皇上还在,有什么事情不能等没事的时候再说。”
“爹,你不懂。皇上日理万机,自然是明察秋毫。无论大小麻烦,有他在一定迎刃而解。楚月也想见识见识天子威严。皇上,您说就在这儿审问民女家这个不争气的奴才,可行么?”
奉临饶是点头:“也好吧!”
“爹,您瞧,皇上可没把自己当外人,咱们又何必生分呢!”说完她挑眉,瞥了一眼皇贵妃。
用眼神问:就是他吧!
严一凌回以肯定的目光。
楚月得意而笑,道:“这人偷了我的银子。被我看见了背影就给揪出来了。姐姐,她是你安排伺候皇上ほ皇贵妃用膳的吧?”
楚乔当然认识自己择选的人,却不觉得他会偷东西。“你胡说什么?他怎么会偷银子。每每做完事,都有打赏,有什么必要做这样没脸的是。”
言罢,她问那小厮:“你可曾拿过二小姐的银子?”
“回大小姐,奴才不曾。”
“你说。”楚月对身后的人点了下头。
“回二小姐,这是奴才从他身上找到的。请过目。”
递上来的银子干干净净,正是严钰给他的。
“这有什么不对?”楚乔问。
“姐姐糊涂了还是眼花了?”楚月接过银子,特意在她眼前晃了晃。
楚乔被她弄得心烦意乱:“要说你就说,别在这里胡闹。”
“咱们府里的银子都是有标记的。这一块,是我日前出府和钱庄换的,没有府里的标记。怎么我一丢,这奴才身上就多了一块?这半个月以来,姐姐你可都没出过府,想必不会用这样的银子打赏下人吧?”
“就不能是我以前赏的么?”楚乔冷着脸问。
“那就更稀奇了。这人好赌的厉害,银子难过夜,我就不信他能把这一块揣在身上这么多天!”楚月笑吟吟的说:“去赌坊查一查他最近有没有去过,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对么姐姐。”
“你说,这银子到底哪里来的?”楚乔整张脸都黑了,怒气让她看上去凭添了几分阴戾:“若是有半点隐瞒,别怪本小姐翻脸!”
那小厮吓得不住颤抖,他怎么敢说这银子是从那位公子身上骗来的。
他更不敢让人知道,这一切都是大小姐故意的安排。wpssss
第二百二十章:闹喳喳的二小姐
x{{{{{“还不从实招来?”司空楚乔精致的脸上布满了怒意,薄而嫣红的唇瓣看上去又冷又柔软。
这个美人,颇有点沈音苒び徐天心结合体的意思。
柔婉的时候柔婉,冷艳的时候冷艳。
比起宫里的那两位。似乎是活的更加随心。
“是……是……是奴才……偷了……”那小厮结结巴巴的说。
“好个没脸的东西!”楚乔愤怒的攥拳:“府上从不短少你们的月钱,隔三差五的还总有赏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奴才……老母亲病了……需要银子。”
估计是灵机一动,编出来的借口。不是都喜欢说什么上有老下有下的话么!
严一凌叹了口气,只是看着皇帝微微一笑。
司空赟沉着的看了一眼楚乔,肃和道:“需要银子大可以告诉大小姐,亦或是直接找管家借月钱用。你的初衷虽是善意,但毕竟用错的方法。府中容不得你,去账房领三个月银子出府去吧。”
一听这话,那小厮连连磕头:“老爷饶了奴才这一回吧,奴才再也不敢了。”
“没听见我爹说什么?还不走!”楚乔眉头一蹙,脸色已经是冷到极点。“是不是要将你交到官服严办才晓得后悔。”
“奴才不敢。”小厮没趣,只好红着眼睛退了下去。
本以为大小姐是给他个赚银子的好机会,哪知道竟然害他丢了饭碗。司空府的月钱,可是最丰厚不过的了!
楚月洋洋得意,拍了拍自己的手:“好了,这事情既然已经查处了原委。我便不追究了。”
不追究,这三个字,显然是说给楚乔听的。
连自己的妹妹都要害,这的心是什么做的!
目光对上姐姐的眸子,楚月一点畏惧都没有。“皇贵妃可别忘了咱们的约定。”
严一凌没想到她会当面说这句话。目光一沉,落在楚乔的脸上。
果然对方眼底,迅速的划过一丝怨恨,却有很快消失不见。这就是她的微表情吧。
最能表明她真正的心思。
闹剧散了,小厮领着他们回房。
一路上奉临沉默不语,若有所思。
严一凌也没想着问什么。
直到回房,掩了门。奉临才握着她的手问:“你答应了楚月什么?”
“没什么,给她一些绣样和宫里饰物的图样。小女孩,总是爱美的。”严一凌如实的说。
“只凭这几样东西,楚月就被你唆使的揭穿了楚乔?”奉临有些不信。
“唆使?”这个词,似乎是贬义。
严一凌皱着眉:“皇上是觉得,臣妾故意要在别人府里惹是非,叫您的面子挂不住?”
“并不是。”奉临低首,看着她葱白的指尖:“朕猜你是不想要楚乔入宫,所以想让她在朕面前出丑。”
“啊?”严一凌一头雾水,这都什么和什么啊!“皇上,您想得太多了。”
“是么!”奉临拉着她坐下:“方才还给朕出主意,叫朕封了楚乔。转眼又连着楚月搅合这件事。你呀,一肚子坏水。”
“……”
我冤不冤啊!严一凌真是秀才遇到兵!
不过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这府里的小厮都不是寻常人。
否则严钰闯进了楚月的房里看见她沐浴,这么大的事情竟然还没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就足以说明,守护在楚月身边的家仆真如她所言那样,个个都有分寸,都懂得守口如瓶。
也许这就是将军家的门风。
“想什么呢。”奉临看她若有所思,揉了揉她的之间:“朕也没有怪你。”
“那就奇怪了。”严一凌直言:“皇上不是最不喜欢妃嫔们一肚子诡计么!不是也不喜欢为了争宠而不择手段,惹您心烦?”
“是不喜欢。”奉临点头:“但是只要你高兴。”
每一次,他说了一些让她难受的话,她便像是一只小猫,缩在角落里避着她。
哪怕他强行的拥她入怀,也很难捂热那颗冰凉的心。
有了几次这样的经验,他就不敢再做伤她的事情了。有时候,小心翼翼的迁就也是一种乐趣,奉临正陷入这样的深渊里,笑看着面前古灵精怪的严碧。
“皇上看什么?”严一凌问。
“看你。”奉临拉着她的手,一下一下轻轻的敲在自己的掌心。“总觉得你和从前不一样了。”
“是么?”严一凌摸了摸自己的脸。“老了?”
“不是。”
“胖了?”
“也不是!”
“那就是变的更美丽了。”
“对!”
“皇上,你这样说话不嫌肉麻么?”
“不嫌。”
严一凌奇怪的看着他,难道他已经察觉自己和严碧的不同了?
“那皇上觉得臣妾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冷宫之后。”奉临如实的说:“虽然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服输,虽然还是喜欢和朕赌气。但是,你就是变了一个样子,从前的温和宽忍渐渐的都看不到。反而,变得古灵精怪,还时不时的冒出一些意想不到的新点子,连饭菜也烧的更好吃了!”
奉临如数家珍似的说这对她的感觉。
没说一件事,严一凌心里都有些害怕。
万一皇帝知道她不是真的严碧,会不会弄死她?
“那是因为,臣妾比入冷宫之前更爱惜自己,更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想方设法的要去维护保护属于臣妾的每一个人每样东西。宽忍和温和不是不能有,但绝不是一味的坚持。”
她低着头,忽然在想,如果有一天,她能告诉皇帝自己不是严碧,他会怎么样?
“也许你说的对。”奉临握着她的手:“朕不会再让你受这样的委屈了。”
“公子,大小姐请您移驾沧浪洲品茗。”门外的小厮恭敬的说。
“皇上去吧。”严一凌抽回了手,心知这位大小姐是不会死心的。
好不容易把皇帝盼来了,颇有几分不得手誓不罢休的恒心。
“你随朕同去。”奉临握着她的手不愿意松开。
“这可不好。”严一凌温然一笑:“我答应了楚月给她画图样,不能言而无信。”
“真的不去?”奉临又问。
“司空大小姐又不吃人,皇上怕什么?”严一凌打趣的说。
“你呀!”奉临刮了她的鼻尖,温和的说:“那你乖乖在这里等朕。”
“嗯。”严一凌点头。
奉临整了整衣裳,推门而去。
人刚前脚刚走,楚月后脚就迈了进来。“皇贵妃你为什么不一起去?”
严一凌被她吓了一跳:“你偷听来着?”
“呸!”楚月一脸的鄙夷:“我堂堂二小姐,会做这样的事情么!你不是在皇上身边么?那我姐姐邀皇上去沧浪洲品茶,你为什么不去?”
“你也说了,是邀请皇上,又不是邀请我,我去当什么电灯泡!”
“电灯泡?”
“哦,就是碍眼的意思。”
对于这个解释楚月并不是很满意。“那可是你的夫君,你不陪着他,叫别人陪着合适么?还有,实话告诉你,我姐姐都已经二十二岁了。她从十五岁起见过皇上,就有入宫为妃的心思。稍微不慎,你就有多了一个劲敌。”
“呵呵。”严一凌看她急的小脸通红不免奇怪:“你怎么这样讨厌她,她可是你的亲姐姐。”
“八字不合。”楚月简单明了的解释:“反正我从小就看她不顺眼,她也看我不顺眼。”
“好吧,问题还挺严重的。”严一凌正儿八经的说。
楚月一把拉住她的手:“别再说那么多了,赶紧去追吧。等会儿船走远了,就赶不上了。”
“船?”严一凌还以为沧浪洲就在府里,没想到还要坐船。
“妹妹。”严钰正好有事情找到,没想到遇见了司空家二小姐。“二小姐有礼。”尽乐乐巴。
“有什么礼?”楚月一脸鄙夷:“别在这里碍事,快走开。”
“我找皇贵妃。”严钰低低的说。
“皇贵妃不想找你。”楚月很是生气:“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婆婆妈妈的。没看见我们有正经事要做?”
话音还没落,她一把推开严钰,拉着严一凌就跑。
让严一凌没想到的是,沧浪洲还真就在司空府里。
后院一片水色,亭台楼阁分外秀丽。而所谓的沧浪洲,就是湖心的一块绿地。
“船都走!”楚月气得咬牙切齿。
这时候,严钰也赶了过来。看她们这样着急,还以为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你怎么又来了,看你干的好事。总之我一遇见你就倒霉!”楚月一脸的丧气。
“来人啊!”她大叫一声,震耳欲聋。
严一凌一颤:“你这是做什么?”
“总之我不管,我一定要追上他们。”楚月说完,对前来领命的小厮道:“还有船呢,给我划过来,我也要去沧浪洲品茶。”
“可是……大小姐说,不许……不许别人打扰!”
“去你的!”楚月瞬间拉长了脸:“谁是外人?我?皇贵妃?谁说我们是去打扰的?难道陪贵客饮茶是打扰?还有,你别忘了,我爹刚赶走一个出府,你想当第二个?”
“奴才不敢,求二小姐饶了奴才。”那小厮看了一眼湖面上的船,道:“二小姐您就饶了奴才吧,您这样,叫奴才怎么是好。”
“诶我说你……”
“要过去也不难,看你有没有胆量。”严钰忽然开口。
“本小姐有的是胆子,你说怎么过去!”楚月来了精神。
严钰看了看船离岸边的距离,道:“给我一根竹竿就行。”
第二百二十一章:落水美人的心思
???????楚月恶狠狠的瞪了那小厮一眼:“不让给船,难道连竹竿也不让给?没听见他说什么么?还愣着,当心我揪掉你耳朵。”
严一凌很久没听见这样明快的声音了,楚月是个活泼开朗的妹子。
相信看见她的人。都会情不自禁的被她这种欢快所感染。就算叽叽喳喳的,也叫人讨厌不起来。
“二小姐。竹子。”小厮恭敬的递上来。
“怎么用?”楚月问严钰:“一根就够了?”
“嗯。”严钰点头,仔细检查了竹子发现很结实,问她们:“你们两个都过去?”
严一凌本来想摇头的,皇帝都觉得是她和楚月故意联手,要坑楚乔了。尽央圣血。
但是对上楚月坚定的目光,她又觉得自己临阵而逃太不厚道。
“来吧,过来扶着我。”严钰示意她们两个站在自己左边。
楚月想了想,嫌弃的拉住了皇贵妃。她才不想挨着严钰。
“碧儿,抓紧我。”严钰皱着眉,认真的说。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脸正经的时候,还挺有风度和样子的,也算得上是个偏偏公子哥。
“准备好了?”严钰问。
“嗯。”两个人齐齐点头。
右手握着竹竿,严钰用力一弯。竹子的韧性带着他往前冲了一些。“准备好了,那我们一起跳。”
“跳过去?”严一凌大惊:“哥哥你不是认真的吧?”
本来她以为。他是要玩水上漂。提着她和楚月踩着这根竹子追上去。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一股巨大的惯性忽然带着她和楚月凌空而起。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像被发射一样的弹出去。
“啊唔。”严一凌想要惊叫,但这样未免太失态。死死的闭着嘴,闭着眼睛。这感觉毕竟太刺激。万一落点不是那艘有棚子的船,而是水里,她已经决定要和严钰拼了!
“好好玩,皇贵妃你看……我们弹出去了。”楚月喜滋滋的乐个不停,不时还扭两下子。
严一凌死命的拽着严钰的手,说什么也不愿意睁开眼睛。与此同时,她自己的手就快要被楚月给拽断了。
“嘭!”一声闷响。三个人稳稳当当的落在船上。
但可惜的是,船受力不稳。一下子把楚乔从座位上甩了出去。
跟着又是“嘭”的一声。
一片水花泛着银闪闪的光。
奉临皱眉,顺势稳住了船。惊异的看着这三个疯疯癫癫的人。“你们……闹什么?”
严一凌这才睁开眼睛,淡然的说:“皇上,二小姐想一同饮茶。”
她捅了捅楚月,身边的人开始放声大笑。
“你们……你们快看,我姐姐……掉水里啦!哈哈哈哈……”
“还笑,快救人啊!”严钰一脸的紧张,伸手去拉落在水里挣扎的司空大小姐。
犯险她太过于紧张,根本就不晓得该怎么办。
只好一个猛子扎下去,将人从水中托了起来。“大小姐,您别乱动。别挣扎,不会有事的。”
楚乔拼命的扑腾,心突突的跳着。湖水模糊了她的视线,这个瞬间她真的很想哭。
好在严钰水性不错,不一会儿就把人平安的推了上去。
奉临和严一凌伸手拉起了楚乔。将她安置在平稳了的船上。
“快点把船划回去。”奉临吩咐在船头愣着的小厮。
事发突然,小厮已经彻底傻眼了。这时候才回过神。“是。”
“姐姐,你不要紧吧?”楚月显然不是关心的样子。
“你……”楚乔冷的浑身发抖。虽说漠良的气候比皇城暖得多,但到底是冬日。
见她红润的嘴唇泛起乌黑的颜色,严一凌也觉得这玩笑开得有点大了。“大小姐,你没事吧?”
楚乔不做声,只是缩着身子颤抖的垂着头,那样子楚楚可怜的,叫人心疼。
奉临未曾穿麾衣,只好抓起扑在桌子上的布盖在她身上。
布上还有洒了的茶水和茶叶。
楚月心情无比的好。这样狼狈的姐姐,还真是难得一见。
“多谢皇上。”楚乔的声音明显的发颤,一双充满委屈的眼睛,巴巴的看着皇帝。
“没事的。等会儿叫人给你煮一碗热姜汤。”奉临宽慰道。“喝完了睡一觉就好了。”
“嗯。”楚乔点头:“是。”
闲暇之际,奉临抬头瞪了严一凌一眼。目光里满是责备,却也隐藏着一丝笑意。
严一凌抿着唇,一双凤目瞪得又圆又大。十分想表明自己是无辜的。
事实上,她怎么知道严钰会弄出个空中飞人的举动。三个人一起蹦过去,没翻船已经是万幸了。
不过皇帝的平衡力还不错,他怎么就没给甩出去?
如果两个人一起掉下水,那楚乔就不会怪她了吧!
想来想去,这事儿还是怨皇上。
于是,皇上绅士的送了楚乔回房。
严钰则自行回去更衣。
为了表示歉意,严一凌决定亲自去熬热姜汤,给楚乔驱寒。
好歹是在人家府上,总是得要看脸色才对的嘛!“楚月,带我去厨房。”
“你要干嘛?”楚月狐疑的不行。
“煮姜汤啊!”严一凌认真的说:“皇上不是说喝姜汤能驱寒么!”
楚月愣了愣:“你会下厨?还会熬姜汤?皇贵妃,你可别骗我。”
“你带我去不就知道了。”严一凌微微一笑。
“这个……那……其实……”楚月轻咳了一声,拦住一个往房里送热水的奴才:“那什么,厨房在哪里?”
“呃!”严一凌虚着眼睛看她:“你竟然不知道厨房在哪里?这是你们家好不好?”
“嘁!”楚月不以为意:“那你住在皇宫里,你知道皇宫里有多少个茅厕么!”
“还真不知道。”严一凌一脸被她难道了的样子。
“就是么!”楚月得意的不行。“不过我现在知道了,走吧。”
小厮告诉她位置,她就带着严一凌去。
厨房里很干净,厨子们井然有序的做着自己手里的活。
见到二小姐和府上的贵客到了,哥哥都惊讶的不行。
楚月清了清嗓子,不客气的说:“那什么,姜和汤在哪里?拿过来让皇贵妃煮一煮!”
厨子们一头雾水,诧异的不敢说话。
严一凌被她彻底打败了。“我说二小姐,您就别闹了,我自己来。”
迅速的找到一口干净的锅,拿起两块姜,舀了一瓢水倒进锅里。
在菜板上把姜切成薄片,扔进锅里。
“哇哦!”楚月禁不住啧啧:“皇贵妃你真的好厉害啊,这个就是姜?”
“二小姐,其实你真的没吃过么?”严一凌纳闷的不行。
“吃过吧大概,但是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楚月看着锅里的水不一会儿就沸腾了:“这样就行了?”
“当然不行。”严一凌问立在旁边的厨子:“糖在哪里?”
厨子恭敬的递上来:“娘娘您请用。”
当了这么多年的厨子,还是第一次伺候皇贵妃煮姜汤。那个人心里暖暖的,满脸荣耀。
“多谢。”严一凌加了些糖,调了调味道。
“要等这一瓢水熬成一碗,才能算好。那时候姜的味道就熬出来了。”
“啊!这样子啊!”楚月恍然大悟。
带着这丫头玩,也挺有趣的。
有的事情上聪明的不行,有的事情又一窍不通。
“那你还会做别的么?”楚月好奇的问。
“会。”严一凌笑着说:“糕点饭菜我都会一点点。”
“听起来就好吃!”
“好吃?”严一凌不解。
她什么都没说,就好吃了?“你是不是饿了?”
“嗯!”楚月认真的点头:“饿极了。”
“好吧,等会儿叫人把姜汤给你姐姐送过去。我烧两道拿手小菜给你尝尝。”
“太好了,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楚月拉着她的手,动情的说:“要不你跟皇上就在我们家常住吧。反正宫里也没啥好玩的。你就在这里跟我作伴!”
“这个建议是挺好的,只是我不敢保证皇上会答应!”
厨房里,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好不热闹。
楚乔的内室里,却是两个人静静的相对无言。
侍婢为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她偏过头,让湿漉漉的发丝垂下来,双手捧着干净的白棉巾轻轻的擦拭。
“你歇着吧,朕先走了。”奉临觉得这样的情景有点尴尬。到底楚乔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
“皇上就这么不愿意对着我么?”楚乔扔下了绵巾,站起身子拉住他的手。
奉临一愣,想把手抽回来。“楚乔……朕有求于司空将军,但绝没有这样的意思。”
“皇上的意思是说,你此番前来,仅仅就是想借兵而不是……”
“国家大事怎么能和儿女私情混为一谈!”奉临微微凝眉:“朕也绝不是以情谋事的人。”
“可是……可是我等了皇上足足七年。”楚乔的心,被那湖里的水激的冰凉,想靠近他,从他身上取暖,可是怎么这样难。
这些话,她从前没有说过。
奉临一直当她是心气儿太高,这么多年都不曾遇到心仪的人,才会耽误的出阁的岁数。
却原来,碧儿说的没错。襄王无梦神女有心!
怎么女人看事情,往往就是这么样的准呢?
“朕并不知道……”
奉临的一句话还没有说完。
楚乔就已经扑了上来,从后面将他抱住:“皇上别走,留下来陪乔儿好不好?”
她可以先开口,不要矜持,甚至不要自尊,只要他能点头,能留在她身边就好。他连苏怜儿都收下了,为什么不要她呢?
这几日,这些事情一直困扰着她,心像是被猫挠一样的疼。
“皇上!”楚乔越来越用力的抱着他:“求您了,别走,好不好?”
第二百二十二章:放手一搏
-a?????这样暧昧的气息,的确叫人有些留恋。
奉临虽然没有回头,唇边却浮现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楚乔,朕一直把你当成妹妹。”
身后的人。明显的愣住了,身子一僵。
“朕既然是来求老将军相助的。便一心为此事而来。并无杂念。”奉临的语调,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楚乔没想过他会拒绝的这样干脆,泪水无声无息的涌出了眼底。“也就是说,如果我不是司空家的女儿,皇上就不会来看我。”
“你多心了。”奉临语调柔和:“朕不是说了,能有你这样一个妹妹也是挺好的。”
“那苏怜儿呢!皇上您明知道她嫁过人,明知道她只是爹的义女,你还纳她为妾,册封嫔位?”楚乔心里不服气。
她再怎么样,也是司空家嫡出的女儿。总比苏怜儿强!
“朕起初不知道她的身份。知道的时候,便顺水推舟,看看她到底意欲何为。”
奉临轻轻的挣开她的双臂,往前走了两步才转过身。
楚乔的手还尴尬的举在半空,对上他眸子的那个瞬间,她觉得自己从来没像现在这样狼狈。
“皇上请出去吧。”
不想再说什么。虽然不甘心。
奉临见她落泪了,饶是一叹:“别这个样子!朕不想看见你难过。”
“皇上也未免太强人所难了。”楚乔背过脸去。“无论我做什么,都不能让你喜欢,难道连难过也不许了?”
“朕不是这个意思。”奉临不会哄女人,更不是每个女人都哄。
“你自己平静一下。晚些时候,朕再来和你说话。”
“不必了。”楚乔性子里有一股倔强,她要什么,就会拼命的争取。
但绝对不要别人施舍ァ怜悯。
退出了厢房,正遇见端着热姜汤的小厮。“皇上,这是皇贵妃娘娘亲手熬的姜汤,让奴才端来送给大小姐。”
“嗯。”奉临点头。
楚乔听见了门外的说话。心思微动。
搏与不搏,也就在这一念之间了。
她擦了擦脸上的泪,冰凉的翡翠镯子划过她有些干白的唇。
“我喝。”门敞开,她看见皇帝并没有走。
小厮端着热姜汤呈上:“大小姐请用。”
她很坦然,端起碗送到唇边。那股**的味道很呛鼻子。
奉临在旁温和的说:“喝完睡一觉,就不会有事了。”
唇瓣挨到碗里的热姜汤,她只抿了一口。辛辣之中带着些许甜味,这样奇怪的东西她还是第一次喝。
温温的正合适,楚乔皱眉咽下去了好几口。重新将碗放了回去:“我要休息了,皇上您可以走了。”
“那你好好休息。”奉临点了下头,看着小厮退下,亲手替她关上了房门。
只是还没走两步。忽然听见房里咕咚一声闷响。“楚乔?”
他很不放心,转回来轻轻拍了拍门:“楚乔,你在干什么?朕进来!”
里面的人没有应声。
奉临怕她出事,又问:“你没事吧?你再不说话,朕真的进来了!”
依旧是一片沉静。
奉临赶紧推开门,那个纤弱的身影就倒在地上。“楚乔,你怎么了?”
将她扶起来,一股鲜血便从她嘴角流了出来。起初还有点鲜红的颜色,随后越来越黑。
“楚乔,你没事吧?”奉临不免紧张起来。
这声音惊动了庭院里守护的家仆,不一会儿便有人赶过来瞧。
“大小姐这是……”
“快去请郎中,通知老将军。”
奉临看得出她是中毒了。否则不会一下子就成这样。
但是,她才喝了皇贵妃煮的热姜汤就中毒,难道是姜汤有问题。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急着赶来的司空赟一脸的狐疑。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女儿,心头一惊。“皇上,这到底是出什么事情了,好好的,乔儿怎么会弄成这样?”
“像是……中毒。”奉临说的有些迟疑。
那是因为他相信严碧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并且,他也觉得严碧不会这么傻,就算要动手,也不会在有求于人的时候,在人家的府邸动手。
“中毒?怎么会中毒?”司空赟脸色阴冷:“你们是怎么伺候的,给大小姐吃过什么?”
小厮们跪了一地,均是摇头。
司空赟道:“皇上,到底乔儿吃过什么?她不是说邀你去沧浪洲品茗么?”
来送过姜茶的小厮没有走远,听说这边出事,他便返了回来。
“大小姐,莫非是喝了皇贵妃煮的姜汤才出事的?”那小子端着碗,战战兢兢的说。
“皇贵妃?”司空赟虚了虚眼睛,道:“不可能,皇贵妃怎么会对乔儿下毒,休得胡言乱语。”
程俊也被这些急匆匆赶过来的家仆吸引了目光,没想到一围观竟然听到了这样的说辞。他趁人不备,迅速的离开,不管怎样得先找到皇贵妃再说。
这时候,严一凌和楚月还在厨房里折腾美食呢。
知道楚月是个小馋猫,严一凌是把看家本领都使出来了。不一会儿的工作,就蒸好了焦糖鸡蛋布丁。为了能使倒在下面的焦糖迅速凝固,她还特意让人取了两大块冰。
“等一下吃了甜品,你再尝尝我做的蛋炒饭。这可是皇上最喜欢的美食之一。”
“光是闻着就觉得香了。”楚月不懂:“为什么我们家的厨子从来没做过这样的美味给我吃呢?”
陪在旁边的厨子个个都是一脸的阴云密布。
蛋炒饭是个什么玩意儿?
把蛋和饭炒一炒就是美味?
不要半盏茶就能做好的粗食,怎么能和他们精心准备好几个时辰甚至一整晚的珍馐相比?
二小姐的舌头一定是坏掉了。
“我说你们还在这里?”严钰一脸慌乱:“府里出事了你们知道么?”
“又出事了?”严一凌差点把铲子扔出去。“该不会又是那位大小姐吧?”
想着这府里最能折腾的,就是那位贵千金了。
一会儿出府相迎接皇帝回来,一会儿暗中收买小厮,给严钰指错路。
一会儿又要和皇上去什么沧浪洲品茶,掉下水。
这回不知道又耍了什么花样。
严钰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扯到一边:“你还当笑话说,你知不知道你惹祸了?”
“我?”严一凌一脸的不屑:“我又不是你,我能惹什么祸?”
“被抬杠了我的大小姐。”严钰急的不行:“司空大小姐吃了你煮的姜茶,中毒了。”
“什么?”严一凌瞪圆了眼睛:“中毒?这怎么可能。”
说话的功夫,严钰一眼瞟见楚月拿着勺子,把什么东西往嘴里送。想都不想就冲过去,一巴掌打掉在地上。
“啊——”一声惊叫!
楚月瞪着血红的眼睛,要吃人一样的看向严钰。“你疯啦是不是,我们做了好久的布丁,你竟然打掉在地上,我还没吃一口呢!”
“你这么凶干什么!”严钰板着脸:“万一这里面有毒呢?我是在救你知不知道!”
程俊也找到了这里:“正好你们都在,前面出事了。”
“不用说,我知道了。”严一凌抓了一块干净的绵巾擦了擦手,对楚月道:“等下再做给你吃。咱们先去看看你姐姐。”
“可恶!”楚月气呼呼的瞪着严钰:“总之我遇见你就会倒霉,你以后离我远远的,别出现在我面前!”
“你以为我愿意!”严钰侧过脸去:“要不是为了碧儿,我才懒得管你。”
“都少说一句吧。”严一凌叹了口气。尽央叨扛。
好好的,楚乔怎么会中毒?
从厨房赶到楚乔房里的路上,严一凌一直在琢磨这件事。
“皇上。”他看见奉临与司空赟坐在房中,而郎中正在为楚乔请脉,便小心翼翼的走进去。
“将军。”严一凌示意问好。
司空赟稍微点头:“皇贵妃请坐。”
楚月也跟着走了进来,没行礼也没问什么,径直到了床边。
楚乔的脸色真的很不好,原本红润的唇瓣乌黑的发紫。衬得她脸色惨白,没有一点血色。“她怎么样?”
郎中笃定的说:“回二小姐,确定是中了毒。”
“什么毒?”楚月问。
“看样子……像是……钩吻。”
“致命么?”楚月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
“的确有性命之虞。”郎中皱着眉:“为今之计,得先让大小姐把腹中的毒物吐出来,再开方子化解体内的余毒。”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楚月又不懂治病。
“是。”郎中点头道:“只是房内不宜太多人……”
“啰嗦什么,不是有屏风挡着么!”楚月没好气的说完,扭头就走了过来。
“到底姐姐吃了什么,弄成这样子?”
司空赟没有做声,奉临也同样没说话。
严一凌自然明白是为什么,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怎么都不说话?”楚月奇怪的不行。
“中午我们和姐姐吃了一样的东西,要有事,就都有事了。茶水方面,姐姐还没来得及喝,就掉下……难道湖水有毒?”
“湖水?”司空赟纳闷:“您姐姐总不至于去湖里喝水。”
“若是我猜得不错,大小姐最后喝下的,应该是我煮的那碗姜汤吧!”严一凌看见那碗汤还在桌上放着,想来是要被查验的。
“不可能!”楚月就更加不信了:“在厨房里我也喝了一口,那我怎么没事。”
“你也喝了姜汤?”司空赟惊奇的问。
“是啊,我好奇嘛,我没喝过。”楚月一本正经的说:“爹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再说,皇贵妃为什么要下毒呢?姐姐又没得罪过她不是么?”
第二百二十三章:不改初衷偏要他
???????司空赟当然不会那么糊涂的认定,皇贵妃故意下毒。
于是楚月这么说,他便随之点头。“此事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老朽也信皇贵妃不会如此。”
有他这句话。奉临心里多少宽慰一些。“眼下最要紧是医好楚乔,其余的事情倒是不急在一时。”
他的话音刚落。屏风后面,楚乔痛苦的干呕声。
“走开……不要你管我,你们出去。”楚乔强撑着一口气,只说了这一句话,就再没了力气。
凭这一句话,严一凌就确定这毒一定是这位贵千金自己服下去的。
但是,用性命来诬陷她,有这个必要么?
换了是严一凌的话,一个人逼得她活不下去,非死不可了。那索性就一刀捅死她,一了百了。“我再去喝一口好了。”楚月看着桌子上的碗,皱着眉头走过去。
“别。”奉临急忙拦着她:“皇贵妃没下毒,不代表碗里没有毒。何况这只碗经手的不止一个人。”
这话给司空赟了一个台阶下:“也许,是老朽驭下不严才闹出这么大的误会。皇上才来府中第一日,就见了这么多笑话。到底是我老了。力不从心,连自己的府邸都管不好。”
“爹,这怎么能怨您呢!”楚月知道楚乔的性子,小嘴一撇道:“姐姐平时严苛,事事力求完美。可是俗话怎么说的。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哪里就有这么多完美的事情。”
她越说越觉有意思,便是怎么都停不下来:“所以我觉得,肯定是哪个小厮报复姐姐才这么做的。所以爹,这完全不是你的错。要怪就只能怪姐姐自己。”
床上被毒折磨的死去活来的楚乔听见这些话,差点被活活气死。
可惜她没有力气和楚月争辩,只能瞪着眼睛干着急。
“大小姐。您别担心,再喝一碗解毒水,吐个干净就不会这么难受了。”郎中的声音算是暂时打断了楚月的说话。
房间里静寂无声。
楚乔则抵死也不肯喝什么水。
郎中没有办法,只能退了出来。
“我看这样吧。”司空赟道:“月儿,你领着皇上ノ皇贵妃回房歇着。爹在这里陪你姐姐。”
楚月也不想留在这里,点头道:“好吧,那爹你就多陪姐姐一会儿。”尽央介弟。
说完她热络的拉住皇贵妃的手:“娘娘咱们是回房还是……去厨房!”
说起厨房两个字,楚月的眉毛就不住的颤抖。那叫一个眉飞色舞。
严一凌别她的样子逗的想笑,但碍于皇帝和司空赟都在,又是在楚乔生死关头,总不好太大放肆。惹人讨厌。
“还是先回房吧。”
“不要。”楚月摇头:“我要去厨房。”
“都怪你!”走到严钰身边,楚月狠狠瞪她一眼:“你这个只会坏事的家伙。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就大惊小怪的。”
严钰一脸无奈。她姐姐中毒,难道是大不了的事情?
这司空家的姐妹之间,感情还挺淡的。
奉临倒也不为难她们:“想去就去吧,朕和严钰下盘棋。”
“好。”严一凌得到了皇帝的允许,便欢快的和楚月往厨房里走。
说真的,有楚月在身边,看似麻烦的事情一下子就变简单了。
别看她叽叽喳喳,没一会儿安静,但说话做事,极有条理。就算知道是楚乔的错,也适可而止的没有拆穿她。
到底是个识大体的丫头。
算是一见如故,严一凌很喜欢这个丫头。
“老将军,大小姐她不肯……”郎中这时候才敢说话。
二小姐一口一个皇贵妃的叫着,他自然也知道堂上的贵客不是凡人。
“你先出去。”司空赟冷着脸:“我自然能劝她。”
“是。”郎中赶紧退出去等在房门外。
内里服侍的丫头ノ小厮也一并退了下去。
“楚乔,你到底在闹什么?”司空赟没顾得上问,这一日府中上下的事情,可真是够热闹的。
然而他不问,不代表他不知道。
那个被迫承认偷银子的小厮到底是怎么回事,想来没有人比他这个女儿更清楚。
“爹。”楚乔发出微弱的声音,哽咽道:“女儿不想活了。”
就知道这毒是她自己吞下的。
司空赟皱眉:“胡说。爹跟随先帝南征北战,一直怠慢你娘。有你那一年,爹都已经年近四十,而你娘也三十出头了。爹是多么不容易才盼着你来!”
说话,司空赟走到床边:“解药在哪里?”
楚乔闭着眼睛,默不作声。
“五年之后,你娘生下了楚月。也是那丫头命硬,还不到三岁,就没了娘。”司空赟叹了又叹。“为着让你们不受气,这么多年,爹没再娶。一颗心除了效忠先帝,就是好好把你们带大。眼看着你都二十有二了,爹怎么会不想把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别说了。”楚乔根本就不想听。
再怎么风光,如果嫁的人不是她所喜欢的,那有什么意思?
皇帝的话,已经说的那么明白了。
“爹,我若不是您的女儿,怕是他连我一眼都不愿意。”
“天底下好男儿多得是,你为什么非要……”
“我就只要他!”楚乔强撑着身子坐起来,虚弱无力的说:“宁死不改初衷。”
“可是他对你没有这份心。”司空赟舍不得女儿受苦。“爹待你如珠如宝,怎么舍得看你受苦。皇宫是那么好待的么?光是沈家的人就不容易对付,何况你也看见了,这个皇贵妃一点都不简单。三两下就把楚月收拾的和她一条心了。更何况宫里还有那么多人,你……”
楚乔冷笑了起来:“他都不要我,爹你想那么远做什么?”
换而言之,他若是愿意要她,就算刀山火海,她也敢去闯。
“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呢?”司空赟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爹,别说了。”楚乔身子一软,重重倒在床上:“若能以死明心,我亦无悔。”
“胡说。”司空赟皱起眉,轻轻拭去女儿脸上的泪水:“爹不想蹚浑水,宫里的事,朝堂上的事,爹早就心灰意冷了。可是乔儿,你既然执意如此,那爹只有……只有答应皇上的要求。”
一旦出兵,司空家就再也没有太平的日子了。
不光是司空赟自己,他退隐多年的两个手足兄弟,司空全族,又要重新回到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并且这一次,他根本不敢保证将来能全身而退。
“爹。”楚乔心里虽然感激,但却摇了头。“皇上说,他不愿意把儿女私情和朝政联系在一起。好像……好像是因为有求于爹,才勉强收下女儿,那叫什么话。”
“帮皇上,是爹的一番忠诚。对你,却要皇上自己抉择。”司空赟知道这件事,还不能对女儿说明白。否则她心高气傲的,一定会难受。“爹肯迈出这一步,并不是要皇上勉为其难的收下你,而是告诉皇帝,如果朝廷需要,司空家到何时,都是一只猛虎,随时以凶猛的姿态为朝廷效力。”
“可是爹,皇上他不愿意拿着个作为要挟。”楚乔好怕,怕爹这么做会挫伤皇帝的自尊。弄得好像要舍弃自己的情感才能换来司空家的帮手。
“爹也不会拿你作为筹码去要挟皇上啊!”司空赟看着她苍白的脸:“爹只尽心尽力做好该做的事。这也算是咱们对得起皇上。也许政事处理完了,皇上便有心思和你好好品茶。到时,是否有缘,只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司空赟拍了拍她的手背:“乖女儿,把解药吃了。”
“那你答应我,绝不以此要挟皇上点头。”楚乔认真的说。
“好,跌答应你,绝不逼皇上点头。”
司空赟看着她服下了解药,脸色渐渐的好转,过了一会儿才叫郎中进来。
确定楚乔没有大碍,他便吩咐人好好照顾。
出门走了一会儿,才压低嗓音问了管家:“皇贵妃在哪里?是和皇上一起回房了?”
管家连连摇头:“和二小姐去了厨房。”
“你想办法,趁着楚月不注意,给皇贵妃送个信儿。”司空赟皱眉:“明天一早,皇上会出府查阅咱们家的兵士。到时候,请皇贵妃来一趟书房。”
“老爷您放心。”管家谨慎的点头。
既然不能逼皇上点头,那就对皇贵妃下手,想来她是个聪明人,她一定有办法叫皇上圆了楚乔的心愿。
“阿嚏——”严一凌抓住了绵巾捂着嘴。
谁在背后嘀咕她呢!怎么好端端的大气喷嚏来。
“皇贵妃你看,这样子是不是凝固了?”楚月眼珠子不错的盯着锅里蒸了半天的布丁。
“是啊,应该可以了。”严一凌晃了晃脑袋。“我帮你拿出来。”
“别。”楚月脸色一沉:“千万别动,我看看你那个倒霉哥哥在不在附近。”
说完,她谨慎的四处逛了一圈,确定没有人才放心。“不知道是倒了什么霉,自从遇见他就没好事。我说他老是跟着你们做什么?”
“唉!”严一凌叹气:“他要是不跟着,我一定更烦。”
“为什么?”楚月纳闷:“你舍不得他?”
“呸啊!”严一凌气得咬牙:“话说你们府里那个苏怜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摆明了她的心根本就不在严钰那。怎么就把严钰迷得一点人性都没有了?”
楚月分析了一下这段话,点头道:“又一个!”
“又一个!”严一凌不解:“什么又一个?”
“你不知道,我那个名义上的姐姐厉害得很呢。之前没有十个也有八个男人为她跳了河。”楚月眉头一皱,认真的说:“那你还是看好你哥哥,别回头也跳河去了!”
“……”严一凌无语。
“哦,也不是,他会游泳来着。”楚月说完,只等着锅里的布丁:“快拿出来,我都饿死了。”
??????
第二百二十四章:真爱他该有的样子
???????“乖乖在府里等我。”奉临捏了一下严一凌的左脸:“不到傍晚,朕就回来了。”
“嗯。”严一凌点头。
其实她不喜欢一个人在府里。毕竟是人家的地方,做什么都不自在。不过好在有楚月陪着她也就不那么闷了。
奉临依依不舍的冲她一笑:“别惹事知不知道。”
“才不会呢!”严一凌撇了撇嘴:“皇上不知道什么叫树欲静而风不止么。”
“行了!”奉临听见门外,程俊不耐烦的轻咳。沉了口气:“好了,回来再说。”
“皇上慢走。”严一凌知道他要去查阅司空家这支家兵士。心里盘算着司空赟要是能早点点头就好了。她是真的想回宫了。
在房里等了一会儿。楚月没有来。倒是等来了府中的管家。
“奴才见过皇贵妃娘娘。”管家谦和有礼。
“这儿不是宫里,既然是你们府上,不必这么多礼。”严一凌平和的说。
管家来找她,多半是司空赟的意思。
“皇贵妃娘娘平易近人,乃是府中奴才们的福分。”管家笑着说:“娘娘用过早膳了么?”
“嗯。陪着皇上用了一些。”严一凌不愿兜圈子,问他:“管家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管家谦和笑道:“是这样的皇贵妃娘娘,我家老爷怕您一个人无趣。二小姐今天出了府,去和二老爷家的团妮就伴。所以叫奴才请您去书房赏画。老爷准备将这些年搜藏的精品都拿了出来,还望皇贵妃娘娘您指点一二。”
“指点谈不上,管家稍后,我更衣就来。”严一凌知道,赏画是假的,司空赟醉翁之意不在酒。肯定是想帮她女儿说情。
不过怎么都好,这个过场是总是得走一走的。
不多时,严一凌就来到了书房门外。
司空赟正提笔写着什么。听见外头有动静,顺势放下了手中的笔。
“请皇贵妃进来。”他声音宏亮,带着喜气。
严一凌缓缓走了进去。
司空赟起身,恭敬道:“劳皇贵妃移驾,是想请您品评一下老朽半生搜集的名家书画。娘娘您是沈家嫡女。出身高贵,又陪伴皇上身边多年。自然是见多识广。”
出身高贵,陪伴皇上多年就一定见多识广么?
这高帽子戴的。
严一凌随和的笑了:“将军半身戎马,文韬武略,小女子怎敢班门弄斧。只不过将军盛情,本宫唯有仔细欣赏,方才不算辜负。”尽央尽技。
“请。”司空赟叫小厮展开了第一幅画。
画面上千军万马。呼啸奔腾,十分有气势。
“这一幅画,出自本朝书画名家。他有幸亲见老朽随先帝出征西北,故而绘下此图,敬献先帝。”回想起当年的事,司空赟眼底尽是得意。“先帝为表彰老朽歼敌无数,特转赠此画。不知皇贵妃瞧着如何?”
“此画气势磅礴,将先帝英伟不凡的神韵勾勒的极为传神。且他丫丫电子书的大将军您,也是英姿勃勃,威风凛凛。”
严一凌知道,这是老将军在向她表战功。
意思就是说,司空楚乔将军家出身的嫡女。绝对有资格入宫伺候圣驾。
司空赟只是笑,并不多言。转而叫人展开了第二幅画。
画面上,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子坐下葡萄藤下,看着两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嬉戏。
这一回,严一凌倒是一时没猜出来。
“这是老朽的妻子,和楚乔楚月。”司空赟释道。
严一凌点了点头:“将军夫人和蔼可亲,俨然贤惠的样子。”
“是啊。可惜楚月还不到三岁,她便去了。画这幅画的时候,她已经身患顽疾。”
“老将军节哀。”严一凌有些不懂,他这是要打温情牌?
“老朽当了爹又当娘,跟随先帝南征北战的时候减减少了。陪伴在两个孩子身边的日子渐渐多了。可惜,辜负了自己的妻子,只有一辈子不再另娶才算抵偿。”司空赟叹了口气。
“老将军至情至信,严碧很是敬佩。”严一凌微微垂首。
“娘娘也觉得老朽至情至信?”
“自然是。”
“可惜,这并不见得是一桩好事。”司空赟叹息:“楚乔那孩子,完完全全继承到老朽这个毛病。”
严一凌只笑不语,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七年前,自她第一次见皇上,便久久不忘。如今她已经二十有二,早就过了出嫁的年龄。这么多年来,老朽苦劝无效,可是偏偏朝中无人,也无法得到旁人的举荐,将乔儿她送进宫去。哪怕只是当个伺候笔墨的丫头也好,总算是随了他陪伴在皇上身侧的心愿。”
“楚乔姑娘的才情极好,出落的亭亭玉立,怎么能只是个丫头。”
严一凌这句话,算是说到司空赟的心坎儿里了。
“皇贵妃娘娘的意思是……”
“难得她对皇上有这份情意。七年,痴痴地等待,也的确是不容易。”
“是啊。”司空赟没想到皇贵妃这么好说话。“可是,光是等又有什么用,皇上他……他并不知道小女的这番情意。”
其实昨天,皇帝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严一凌能感觉到,楚乔一定是向他表白了。
“老将军莫非是想要本宫做红娘,向皇上道明楚乔姑娘的心意?”严一凌明知故问。
“就是不知道娘娘肯不肯帮一帮老朽。”司空赟也是万般无奈。
“昨天乔儿服毒,绝不是要嫁祸给皇贵妃娘娘。而是……而是她觉得没有了指望。倒不如一了百了。”
“什么?”严一凌故作惊讶:“老将军是说,楚乔姑娘是要……这怎使得。”
为了爱皇帝,这姑娘也是拼了。
她拼了就算了,还连累老将军一把年纪,为她低声下气的求情。
唉!也是够了。
严一凌叹了口气,认真的说:“原先本宫是不知道这其中有这么一段曲折。原来楚乔姑娘早已对皇上倾心。如今知道了,便是不能再不理了。回头等皇上回来,本宫一定好好劝劝皇上。”
果然,司空赟的眼里透出些光亮:“如此,老朽就多谢皇贵妃了。只是……”
“老将军有什么话不妨明说。”严一凌平静的看着他。
“眼下皇上要用兵,老朽为国尽忠自然是该不遗余力。可就是担心,怕皇上误解是为了乔儿的事才愿意出手,这里面……还请皇贵妃帮着周全。”
“一定。”严一凌点头:“皇上睿智,自然明白老将军的忠心。也一定能看懂楚乔姑娘的一片痴心。”
她这样一说,司空赟是真的放心了。“娘娘大恩大德,老朽必当铭记。此事不管成或不成,老朽必当衔环以报。”
“老将军这样说,本宫怎么担当的起。”严一凌是踏踏实实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不过皇上会不会答应,和她其实没有半点关系。也不是她能说得算。
主要她在想,要是楚乔真的入宫了,那苏怜儿会怎么样。
这两位一个是嫡女,一个是义女,为了争同一个男人,还不闹的天翻地覆。
要真是这样就太好了,早点让严钰看清楚苏怜儿的本相,她也就不用天天提心吊胆的怕严钰惹祸了。
“老爷,大事不好了。”管家低着头进来,脸上有掩藏不住的惶恐。
“什么事?”司空赟也不避着皇贵妃,还当是楚乔又耍起小性子了。
“皇上……一行三人,还未曾去到行营,半路上就被潜入西凉的乱军包围了。在山关附近。”管家脸色发青:“咱们的人没有手谕,一时不敢去救。如何行事,还得请示老爷您!”
“糊涂!”司空赟脸色阴沉:“都什么时候了,还要请示。告诉他们,无论如何也要保全皇上。这帮贼兵敢来老朽的地盘上作恶,简直岂有此理。去拿老朽的铠甲。”
“老爷,这……”管家自然不愿意。
“快去。”司空赟不容他废话。“皇上在危机之中,再啰嗦军法处置。”
严一凌整个人都听傻了,怎么好好的,皇上忽然就遇险了?
幸亏身边还有程俊和严钰。
“老将军,您真的要亲自去?”严一凌很不放心:“有援兵即可,您还是坐镇府中,静候佳音吧?”
“不可!”司空赟大手一挥:“娘娘不必担忧,拼了这条老命,老朽也必然保全皇上平安归来。”
知道劝不住他,严一凌也不多话。“我和老将军一起去。”
“不必。娘娘留在府中即可。”老将军吩咐小厮送她回房。
半路上,遇到了歪歪斜斜的司空楚乔。
“你怎么下床了?”严一凌看她的脸色不是很好,关心的问。
“皇上是不是出事了?”
“你听谁说的?”严一凌纳闷。
“你别管……”楚乔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有动静风风火火的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她使出全身的力气一把拉过皇贵妃,两个人几乎是摔进了一间空方里。
“唔。”严一凌只觉得手肘都磕麻了。
楚乔狠狠捂住她的嘴:“别出声。”
又等了一会儿,似乎没有什么声音了,她才松开就快被憋死的严一凌。“我爹出府了。”
“你……你不是病着,怎么这么大力气?”严一凌讶异的看着她。
“我是将军的女儿,又不是病歪歪的猫。”楚乔说完,提起一口气匆匆就要走。
“你去哪儿?”严一凌追了上去。看她那个架势,就不大对劲。
“救皇上。”楚乔毫不犹豫的说。
“救皇上?”严一凌拦住她:“你爹已经去了,漠良是你们的地方,兵精将强。何况皇上身边还有严钰ゴ程俊在。你都病成这样了,就不能安分一点?”
楚乔一把推开她:“你爱皇上么?你爱他难道能看着他犯险坐视不理?反正我做不到。如果皇上回来,我就跟他一起回来。如果皇上回不来,我便陪着他永远不回来。”
说完这席话,楚乔疾风一般的离开。
严一凌愣在原地,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也许楚乔是真的爱他,而自己却不是。
第二百二十五章:惊心动魄的追逐
???????严一凌最终也没能拦住楚乔,看着马背上她纤弱的身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这一回,奉临才出漠良城就被包围。显然是有人走漏风声。
那么司空将军能带领他的兵士安然助皇上脱险么?
还有那病歪歪的楚乔,她的命运又会不会在这一场激战中改写?
有次犹豫。严一凌都不知道要不要去看看。
她只记得,临出门的时候,他叫她要乖乖的等在府中。
那要不要就这么听一次他的话?
“皇贵妃,皇上是不是出事了?”
楚月急匆匆的奔进来,看见她傻傻的站在树下发愣不免皱眉:“我二叔听说爹亲自挂帅去救驾,也兴匆匆的跟着去了。我本来也是要去的,但是想起你还在府里,就回来看看。”
“你姐姐也去了。”严一凌皱着眉说。
“楚乔?”楚月瘪了瘪嘴。“她去干什么?一副病歪歪的样子,煞风景。”
“唉!”严一凌也说不清,她的确是不怎么喜欢楚乔。可是,当她看着楚乔决然而去的身影,心里又隐隐的不舒服。
她也很想,那么豁出命去爱一回,轰轰烈烈。
可惜,她总是瞻前顾后。小心翼翼,一直不愿意就这么把自己的心交出去。
那一份无畏和勇敢,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才学得会。
“你怎么还愣着?”楚月走了几步回头,看见身后的人一动不动。
连忙又转过头来拉住她。
“我不是说了么,咱们也去。你赶紧回房换身衣裳。”楚月急的不行。“去晚了,仗都打完了,那还有什么意思!”
“你就那么想去?”严一凌莫名其妙。“有你爹和你二叔,还有什么攻克不了的难关?”
“我是司空家的女儿,生来身体里流淌的就是奋勇杀敌的鲜血。盼了十七年了,好不容易才有这么好的机会,能救下皇上说不定一战成名。朝廷会封我个女将军当当。到那个时候,可就威风了!”楚月拉着她的手,往自己园子的方向去。尽丰页亡。
“皇贵妃,你一定是来的太匆忙,没准备出战用的战服吧!我有多的,我们身材差不多,你一定能穿。”
“你还挺……专业的么!”严一凌可从来没穿过战服。
“那是必然的!”楚月得意的挑眉:“我可是将军的女儿。”
严一凌不由分说的被她扯进了房间,连忙就有丫头得令冲进来,噼里啪啦的将她的身上的衣服扒掉,换上楚月的战服。
战服虽然合身,但是格外沉重。
比平日带的金银装饰还要压身,严一凌几乎喘不过气。
“我说皇贵妃。你也太娇弱了吧?这才换上衣服就东倒西歪的!”楚月鄙夷的撇嘴:“等会儿你就在我身后,千万别跟丢了。”
“哦!”严一凌戴上头盔,觉得自己脖子都撑不住了。“是挺弱的,虽然平时有练瑜伽,但看样子还是不够。”
“别说这么多了,快走。”楚月拉着她出门,马儿已经在院子里候着。
严一凌看她轻盈的上了马,不免忧心。
原本她就不善于骑术,这下子怕是连马都上不去了。
正在犹豫,一个男子冒冒失失的闯进来:“楚月,我爹说了,不叫你去。”
“你爹说的又不是我爹说的。”楚月白他一眼:“我自幼,爹就告诉我,奋勇杀敌是咱们司空家子孙的使命。你要是不去,就躲在房里缩着,别碍手碍脚。”
“你给我下来。”
“我就不!”楚月眼珠子一瞪,愤恨的看着他:“司空楚皓,你再耽误时辰,害我误了战机,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说完,犯险皇贵妃还站在原地,楚月皱着眉:“你怎么还不上马?”
“我……”严一凌红着脸:“不会骑。”
“……”楚月差点从马背上掉下来!“我的姐姐啊,你这未免也太……楚皓,你给我上马,带着她和我去杀敌。”
楚皓愣了愣:“皇贵妃?”
严一凌还没有从羞愧的状态里醒悟,依旧是红着脸点了下头。
“楚月,你疯了,你要皇贵妃去沙场?”楚皓心惊肉跳的看着她:“胡闹也不是这么个闹法!”
“你在说废话我就先劈了你。”说完,楚月接过小厮递来的大刀,威风凛凛的比划了一个杀的姿势,一扬缰绳,马儿便高鸣一声冲了出去。
“皇贵妃,上马!”楚皓也急了,生怕再出个什么事。
严一凌赶紧走到马前,用力的抬起腿迈上去。
楚皓双手托住她的腰,帮了一把,随后也跟着上去,从身后将拥着穿着盔甲的皇贵妃,拉住缰绳。“坐稳了。”
“嗯。”严一凌点头。
楚皓一甩马缰,骏马也跟着奔了出去。
一路上,严一凌都没有说话,眼睛死死的盯着前面的楚月。
这丫头到底还是丫头,遇到这样的事情竟然只会兴奋。她是历经过生死的人,总觉得心有余悸。
“皇贵妃。”楚皓忽然开口。
“什么?”严一凌定了定神:“你见过怜儿是不是?”
“苏怜儿?”严一凌想起了楚月的话,心一颤。这楚皓不会也喜欢苏怜儿吧?“我见过。”
“她现在……好么?”楚皓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
“册封为嫔,应该还不错吧。”严一凌打着马虎眼,像苏怜儿那种性子,难道宫里的人会喜欢她?
“是么!”楚皓皱了皱眉:“不过她也算很厉害了。从最卑微的江湖孤女,摇身一变成为皇嫔。”
这话似乎是贬义。
“你不喜欢她?”严一凌问。
“呵呵。”楚皓干笑了一声:“喜欢她的男人多半会因为她而送命。苏怜儿要的是飞黄腾达,要的是权力在握,要的是全天下女子无比羡慕的目光,这些我可给不起。”
“你倒是很了解她。”严一凌不免感叹:“你这番话,稍后看见严钰再说一回就好了。”
“严钰?”楚皓疑惑:“你是说严家如今的掌权将军?”
“曾经是,不过他现在只是个普通的士兵!”严一凌自己都觉得说这样的话很脸红。该死的严钰就是不争气。
“呵呵,我要是没猜错,应该是苏怜儿的功劳吧!”楚皓笑得有些生冷。
“嗯。”严一凌也不遮掩什么。
和有些人说话,直来直去最好。
“等回头见面,我替你劝劝他。不过不敢保证有用。”楚皓眉心凝聚着一点凉意:“要是有用,也不会变成今天的样子。”
“谁?”严一凌显然觉得他话里有话。
“没谁!”楚皓不愿意多提。“前面就出城了,我听我爹说,应该在城外四十里的山坡上。”
他骑马很快,耳畔只有风声。
严一凌渐渐的适应了这个速度,倒也不怎么害怕。
两个人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山坡上,只是这里……
严一凌心头一惊。
“这些是……”
楚皓仔细看了看:“多数都是西南贼兵,鲜少有咱们的人。”
“恶战于此,那皇上和其他人呢?”严一凌提心吊胆的,多怕在这些倒着的人里面,看见熟悉的身影。
“西南贼兵入侵漠良,人数绝不会太多。否则早就被察觉。咱们的人可以全面包抄,他们就只能一路往南,边战边退。到最后杀出一条血路,逃离。所以往南追,就一定不会有错。”
楚皓自信满满的样子,看起来颇有几分英姿。
果然就像楚月说的那样,司空家的子孙,身体里留着的血液都不同!
“可是,糟了!”严一凌心里一惊:“楚皓,楚月呢?”
“楚月?”楚皓也吓了一跳。“刚才不是还在前面,怎么一转眼不见人了。”
“是啊。”严一凌四处张望,能看见的地方都没有楚月的身影。“不好,一定是往别的方向追了,咱们赶紧去找。”
“楚月要是有事,我爹非劈死我!”楚皓急的不行,一脸苦相:“就知道拦不住她,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
“你告诉我,这样的情形,楚月经历过几次?”严一凌惴惴不安的问。
“一次也没有。”楚皓急的双眼发直:“这里能看见的地方都看不到那丫头的身影。咱们掉头吧!”
“没有理由,如果贼兵如你所说且战且退,楚月不可能不知道方向。难道她是遇上了贼兵被生擒了?”严一凌仔细的想,却回忆不起是什么时候不见楚月踪影的。“还是她看见还有活着的贼兵只顾着追,忘了方向。”
楚皓调转马头,四下里寻找,可荒坡上根本就没有楚月的踪影。
并且这里四通八达的,往哪个方向都有可能。转眼就不见了的丫头,谁知道她去了哪。
“放开她!”楚月弃马尾随两个蒙面人,来到一个十分隐蔽的山洞。
“放了她?凭什么?”
蒙面的黑衣人转过脸看向她:“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司空家两位千金都在这里。那我便不用麻烦两回了。”
“好歹,我爹也救过你们。好歹,你们也吃过司空府几年的饭。做这样恩将仇报的事,似乎不怎么光彩吧!”楚月看了一眼歪倒在地上的楚乔,凛眉道:“现在束手就擒我便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怎么样?”
“想得美!”蒙面女子自然不肯:“都已经到嘴边的鸭子,我还能让她飞了?”
“你们想过没有,就算你们真的得手,也逃不出漠良。从此以后,浪迹天涯东躲**,司空家马上就要被皇上重新启用,到时候,你们的主子也得陪葬。”楚月咬牙切齿:“亏我爹还收她为义女,转脸就要杀了义父的亲闺女。这笔账,我还是真是不会算了!”
“皇贵妃,你看。”楚皓脸上一喜:“这是楚月的马。”
“楚月的马?”严一凌却高兴不起来:“那她人呢?为何下马?”
第二百二十六章:胆大的楚月
???????“楚月……”
“楚月……”
严一凌和楚皓减慢了马速,牵起了楚月的马,边走边喊。
“好好的,她怎么会扔下马不见人影了?”严一凌心里不踏实。四处张望。
“我想,肯定是不便骑马去追。才把马留了下来。”楚皓皱着眉头,只往不好走的地方看。
山洞里的人显然已经不耐烦了。
“赶紧杀了她们完事。等会儿叫司空家的人看见了,咱们都走不了。“其中一个对另一个说。
“好!那就别客气了。”另外一个赞同的点头。
楚月想跑倒是不难,难得是怎么拖着楚乔走。
看她那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怎么都是个麻烦。
“有一点你们算是说对了,无论有没有人看见,你们都逃不了。”楚月紧绷着的小脸看上去格外严肃:“这里是漠良,司空家的地盘。西南贼匪再胆大,也不敢动将军家的小姐。稍微推敲就知道是你们所为。还当是露不出狐狸尾巴么!”
话音还没落,楚月就听见外面隐约有声音。
像是有谁再喊自己的名字。
“哼,听见了吧,这就找到了!”楚月定了定心:“是不是非要撕破脸,把是做绝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眼底都有迟疑之色。
“她不仁你们就不义?”楚月顺势错开身子,从两个人中间穿过去挡住了歪在地上的楚乔。“不管苏怜儿怎么想。你们好歹也受过我司空家大恩。若是现在就这么走了,我保证不追究。”
两个人弄不清外面的情况,也不知来了多少人。
听司空楚月这么说,便不再犹豫转身出了山洞。
楚月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幸亏唬的她们走了。”
“这么怕,你就别跟着来救我!”楚乔虚弱的声音。才送到耳边就被风吹散了。
“你以为我很想就你?”楚月冷冰冰的说:“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姐姐的份儿上,我才懒得管你。”
说话,她就走过去将她扶起来。“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其实很蠢。你以为这样就能诬陷皇贵妃,挑拨她和皇上之间的关系?”
“你胡说什么?”楚乔冷着脸:“我几时诬陷她了?”
“那你干嘛服毒?”
“不要你管!”楚乔甩开她的手:“你懂什么是坚持么?你有为了一个人舍下一切过么?没有,你凭什么说我。等你遇到了那个让你魂牵梦萦的人,你就知道我是为什么了!”
“楚月……”
寻找她的声音越来越近,楚月也懒得再和她争辩。“走吧。”
楚乔坚持不用她扶。歪歪斜斜的走出来。
“在哪里。”严一凌眼睛尖一下子就看到了那抹瑰丽的粉紫色身影:“是楚乔。”
“楚乔?”楚皓仔细一看,还真是楚乔。楚月就跟在她的身边。“这下可好了,两个都找到了,我也能对爹交代了!”
楚乔看见皇贵妃,没有一点惊奇,反而问楚皓:“你怎么在这里?”
“我爹叫我看着楚月。他去救大伯父了。”楚皓看她脸色不好:“楚月,上马,咱们带楚乔回家。”
楚月吃力的爬上了马,只是还没等楚月上来,她便扬了缰绳呵斥马儿掉头去追。
“你疯了吗?”楚月大吼一声:“你现在这个样子,你以为你能杀出重围,救皇上回来?”
楚乔丝毫没有反应伏在马背上绝尘而去。
“上马。咱们去追。”楚皓一把拉上了楚月。三个人同骑在一匹马上。
严一凌有点心疼这匹骏马,不知道承受三个人的重量,会不会让它很吃力。
她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不一会儿的功夫,楚乔和那匹马就消失在了前方。三个人硬是瞪圆了眼睛也看不见半点踪影。
“停!”楚月生气了:“不追了,真没意思。”
楚皓听了马,她便从马背上跳下来。”说什么一直往西南就能看见,这都追出二三十里了,还不是什么都没有。这帮贼兵可真是没有胆量,要打就打,既然那么害怕,还打个什么明堂!”
“这你就不懂了,鼠胆匪类都是这样的。”楚皓义正言辞的说:“要不是这样,又怎么衬托咱们司空家的威力。”
严一凌默不作声,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反正心里乱糟糟的。
“等等,我玉佩掉了。”楚月一摸脖子,觉得少了点什么似的。“真不见了!”
“什么玉佩?”严一凌没有什么印象。估计是护身符之类的,戴在衣服里面的。以至于她从来没见过。
楚皓严肃的问:“不会是你娘留给你那块吧?”
“废话。我就带着那一块。”楚月急的不行。“难道是掉在刚才的山洞里了?”
“反正也不追了,咱们回去找找。”严一凌打定主意:“既然是掉了,骑着马找不方便,不如牵着马慢慢往回走,三人一拍,自己搜寻经过的小路,说不定是掉在路上了。”
“也好。”楚皓牵着马,走在最边上。
严一凌和楚月挽着手,低头看着地上。
一路找回去,都没有看见玉佩的影子。
楚月越走心越慌:“怎么办,要是找不到了,娘一定不会原谅我。我都已经记不清娘的样子了。每次看娘的画像,都觉得很模糊……”
严一凌看她哭了,不由的跟着难过起来:“楚月,别这样,一定能找到的。”
“但愿吧!”楚月揉了揉眼睛,不能让泪水模糊视线。她走着走着,忽然看见不远处地上有个亮闪闪的。
“难道是我的玉?”她欢喜的蹦过去,忽然蹲下身子:“这是……这是谁的?”
玉倒是玉,但不是她的。
严一凌走过去问:“不是你的么?我看看。”
玉佩的背面,赫然一个“钰”字。
“是严钰的。”她大惊。严钰的玉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说,那伙贼兵是往这边退?
“你们听。”楚皓听见不远处的草丛,有窸窸窣窣的响动,心头一惊。“难道有埋伏?”尽丰估圾。
楚月咬牙切齿的说:“那更好,姑奶奶今天就大开杀戒,也尝尝刀头上舔血的滋味。”
说着话,她一步一步的朝着那晃动的草丛走过去。
“楚月,当心!”严一凌想要喝止她已经来不及了!
楚月大步流星的走到那草丛边,忽然一声惊叫:“啊!你们快来!”?
第二百二十七章:皇帝脱险
??-----楚皓和严一凌赶紧奔过去。
草丛里一个满脸是血的人,轮廓那么眼熟。
“严钰。”严一凌大惊:“你怎么会弄成这样?”
此时的严钰,意识有些模糊:“皇上,突围。”
“皇贵妃。你看,他穿的是……”
这衣裳是皇帝出门时穿在身上的。如此说来。严钰是扮成了皇帝与贼兵厮杀,保护皇上突围。“看他的样子伤的不轻,得赶紧送他回府。”楚皓有些担忧,一匹马送不回四个人。无论把谁留在这里都是很危险的。“楚月,你骑马,叫他坐在你身后,皇贵妃从后面扶住他。”
“那你怎么办?”楚月有些担忧。
“我没事,我按照原路返回,等你们到府里了,吩咐人再来接我就是。”楚皓自信满满的说:“你们放心,我会小心的。”
也只能这么办了。
三个人依言上了马,严一凌坐在最后让严钰靠在她肩上。“哥,你醒醒。”
“真是倒霉。”楚月心里很是不满。她的玉没找到,倒是找到他的玉了。“我都说了遇到他一准儿没有好事。也不知道现在皇上怎么样了。”
“只能先回府再作打算。”严一凌这么想,心里也不免替皇帝和程俊担忧。
回府的路上还算顺利。并没有看见贼匪的踪影。
快进城的时候,司空府的小厮已经候在了路的两边。像是得到指令前来接人。
严一凌问为首的小厮:“老将军回府了?”
“是。还请赶紧回去。”小厮不便在这里用尊称,话说的很含蓄。
“沿途我做了记号,你们快去姐楚皓回来,他没有马。还有楚乔。她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也顺带着去找找。”楚月说完,便扬起马鞭加了速。
不知道是不是太过颠簸的缘故,严钰忽然就醒过来。
“怜儿,别走。”他的手,猛然将身前的人死死抱住。双掌分毫不差的按在了胸前。
“唔啊!你这个色胆包天的家伙!”楚月差一点就从马背上跳下来,如果不是他抱的太紧。“皇贵妃。快点,掰开他的手。”
“喂,严钰你醒醒。”严一凌看见他这样不雅的动作,也是皱眉。“都伤成这样了还不忘吃豆腐,你这小子也太不地道了!”
可是无论她怎么掰,他就是不撒手。
“气死我了!等下看我不砍掉你的手,你这家伙!”楚月气得恨不得一巴掌抽过去。
可是由于马速太快,她又被他弄得很是尴尬,一时之间抽不开手!“皇贵妃,拔出刀现在就把他手剁了!”
严一凌皱眉低声说:“这个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不能因为他是你哥哥,就纵容她耍无赖吧!”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我刀法不准,误伤你了就不太好了。”
楚月一想,倒也是。皇贵妃连骑马都不会,又怎么会舞刀弄剑。“还,那就让他再多得意一会儿。”
“怜儿,别走。”严钰闭着眼睛,痛苦的说:“别离开我。”
“苏怜儿有什么好的?”楚月愤懑不平:“不就是说软声细气的说话,不就是腰扭的软,谁还不能了?楚聪为了她跳了河也就算了,这个不要脸的也被她迷得要死不活!”
楚聪是谁严一凌不知道,但是“这个不要脸的”显然是指严钰。
“其实,楚月,有些事是讲缘分的。你看,你丢了一块玉,又捡到一块’钰’,你有没有想过这也许是天意呢?”
“什么乱七八糟的。”楚月没好气的说:“我捡到的玉又不是我的,要了还不是白费。”
“我不是说玉,我是说人。”严一凌忽然来了兴致。“严钰的钰!”
“我呸!”楚月一张小脸气得煞白:“皇贵妃你怎么能这样不正经。他这样傻兮兮又不要脸的男人满大街都是,我犯得着和他有缘么!再说,他心里喜欢的是苏怜儿,我可不要和苏怜儿抢男人。犯不上!”
说话的功夫,骏马已经进了城门。
因为严家二小姐守城的兵士都认得,所以城门早早就敞开等着她进来便关上。
入了府,马还没停稳。
楚月一样胳膊,肘部正好顶在严钰鼻子上。
他一疼,慌忙的松手去捂住自己的鼻子。指缝间一股鲜血迅速的流出来。
“痛。”严钰闭着眼睛,痛苦不堪的说:“好痛。”
“废话,不痛打你干什么?我告诉你这都算是轻的。”说完,楚月一把摘下了头盔,交给身边的小厮。“我爹呢?”
“在西堂的厢房。”小厮指了指方向。
“走,皇贵妃咱们去看看。”严一凌这时被小厮扶下了马。
这么厚的盔甲,一下子撞在鼻子上,也够严钰受得了。不过他是咎由自取,谁叫他占了别人便宜不算,还喊着别的女人。活该挨打。
“真是胡闹!”司空赟一脸的怒气:“楚月,谁叫你出府的,还穿成这个样子?”
“爹,你说过司徒家的子孙生就是为了浴血沙场,奋勇杀敌。女儿只不过是去的晚了些,没有找到地方。”楚月义正词严的说:“皇上呢?”
司空赟看了一眼后进来的皇贵妃,连忙问:“娘娘可有事?”
“一切安好,多谢司空将军惦记。”
“那就好。”司空赟叹了口气:“老朽赶到的时候,程俊险些被擒。危难之中,将他救回来,安置在房中。歼灭了围困他的贼兵,可惜……”
“难道将军没有发现皇上的踪影?”严一凌有些惊讶。
“的确没有。”司空赟脸色阴郁:“也没见到严将军。”
“我们带他回来了。”楚月一脸鄙夷,想起那个人的动作,她就不爽。
不过幸亏是穿着战衣,胸前都是厚厚的盔鳞,他也摸不大什么。否则,她是真的要不客气了!“哦?在哪里找到的?”司空赟好奇的问。
“西南方向去的路上啊。”楚月毫不犹豫的说:“是为了救姐姐才往那边的山洞追的。”
“难道……”司空赟来不及过问楚乔的事。“快来人。东与北,你们赶紧叫人往这两个方向走。”
严一凌明白了,敌军围剿,三个人往三个方向撤离,且战且退。
而老将军他们出战,便只找到了围困程俊的贼匪。
严钰突围,伤重倒在了西南边。那么围剿他的人会不会权力出击,攻向为皇帝所在的方向?
“皇贵妃娘娘别担心。老朽的兵士很熟悉漠良的地形,一定能很快就找到皇上的踪影。”
“但愿如此。”严一凌冲司空赟感激一笑:“多亏了老将军出手相助。”
司空赟有些愧疚:“早在皇上来之前,老朽就该出兵把这帮逆贼绞杀干净。迟疑了这些时候,竟然就生出了这么多乱子。说到底,是老朽愧对先帝,愧对皇上。”
“贼匪狡诈,怎么能怪爹。”楚月一句话说到了重点:“我只是好奇,他们是怎么知道皇上来了的消息,又是从何时开始部署的?”
“不错。”严一凌也是奇怪。“皇上前脚才出城,不过三十里,就中了埋伏。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司空赟苍老的面庞闪过一丝冷厉:“皇贵妃娘娘放心,如果这个走漏风声的人出在老朽府中,定将他碎尸万段,决不轻饶。”
“本宫并没有怀疑老将军的意思。”严一凌解释道:“只是事情太突然,容不得细细推敲。”
“老朽明白,娘娘也不必多心。”司空赟平和道:“兵不厌诈,是老朽久不入沙场,竟然大意到忘了提防。否则早起由兵士护送皇上前往视察,也就不会出这样的乱子。”
只是眸子里忽然一亮,司空赟笃定的说:“皇上乃是人中之龙,英明睿智,身手了得,绝不会有事的。娘娘大可以不必担心。”尽丰状弟。
“嗯!”严一凌点头,在她看来,奉临也并非是一副短命相。
“那姐姐怎么办?”楚月还是有点担心。
万一落在敌人手里,再有个什么好歹,她那个性子,一定是活不下去的。
司空赟叹气:“回府不见你也不见她,便知道事情不妙。你们一个一个,就没有把为父的话放在心里的时候。如今也只能叫人四处去找。但愿苍天怜悯。”
这么说着,管家忽然慌慌张张的进来,又喜又惊的禀报:“老爷,皇上带着大小姐回来了。只是……似乎都受了伤。”
“快去看看。”听见皇上回来了,司空赟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
严一凌也松了一口气,只要皇上没事,那她的命也就算是保住了。
几个人急匆匆的来到楚乔的房里。
对,是楚乔房里。
奉临一进府门,便跃下马抱着楚乔回了她的房间。
“你怎么样?”怀里的人脸上已经没有血色。奉临匆忙的将她放下,冲着小厮大喊一声:“快去请郎中来。”
司空赟迈进房门,连忙跪地谢罪:“请皇上赐罪,在老朽的地方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都是老朽部署不周之过。”
奉临回看他一眼,蹙眉道:“老将军请起,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楚乔中箭了,伤在后心,怕是不怎么好。赶紧请郎中来给她瞧瞧。”
“乔儿。”司空赟赶紧让管家去请。他颤颤巍巍的来到床边,看着面如纸色的女儿,心痛不已:“乔儿,是爹,你能听见爹说话么?”
“皇上……别走,别离开乔儿。”楚乔睁不开眼睛,却死死的攥住皇帝的手。
“朕不走,就在你身边。”奉临温和的说。
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难受。他仰起头,看着脸色也很苍白的碧儿,只是微微勾唇。
严一凌很坦然的对上他的目光,回以温和的笑容。
“皇上……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楚乔吃力的说:“能为你而死,乔儿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