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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这件大事全文阅读

作者:凉凉苡菲     宫斗这件大事txt下载     宫斗这件大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五章:他没有骗她

    a-?????奉临进来的时候,正听见这一句“拖出去喂狗”。心里疑惑,不禁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人。

    “给皇上请安。”严一凌起身行礼。

    徐天心脸色不大好,虽然欠了身。但只是浅浅一下就坐回了位置上。

    “怎么回事?”奉临落座就问。

    严一凌叹了口气,如实的说:“皇上有所不知。这奴才呀昨天出了趟宫,回来就弄成这样子。”

    “哦?”奉临疑惑:“出宫做什么去了。”

    “保护一个人。”严一凌微微一笑,如实的说:“左太傅左子如。”

    看得出皇帝眼中有些疑惑一闪而过。她接着道:“臣妾本是一番好意,想着,在苍穹殿前激怒了左太傅,他年岁大了,别回头晕在了半道上。便让程俊拿着令牌出宫,暗中保护。”

    她知道皇帝已经掌握程俊出宫的事。与其遮遮掩掩倒不如大大方方的说出来。

    便被动为主动。

    “当然,臣妾也不得不承认,我这是小人之心了。”严一凌叹了口气:“左太傅为了皇后娘娘被禁足的事情规谏在苍穹殿外,而我又在这时候与他起冲突。万一他有什么不测,那些老臣们的口水还不把我活活淹死。”

    徐天心点头:“换做是我,也会这样小人之心。这种事,还是宁可信其有的好。”

    两人相视一眼,彼此皆知对方心思。

    “没想到这一查。还真的出了事。”严一凌惋惜的不行。“皇上,臣妾还真是小人之心得逞。这不,程俊回来就成了这幅样子。”

    奉临昨夜得知左子如死,虽然没有明说,但也知道隐瞒不住。“程俊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早。倒在下院,叫臣妾的侍婢素惜发现了。”严一凌明白的回答。

    “臣妾让冯靖宇给他瞧过,这身功夫八成是费了。”严一凌递了一根银针给汪泉:“虎口**上刺一下。叫他醒过来回皇上的话。”

    “是。”汪泉依言而行,恭敬的退到一旁。

    徐天心一看,人果然醒了。心想遥光这回是找了个好依靠。医术超群,她下半辈子生什么病都不怕了。

    “皇上……贵妃娘娘……”程俊像是被人抽干了,软趴趴的没有一点力气。“奴才……”

    奉临有些不解。问严一凌:“你叫朕过来,莫非他看见了诛杀左太傅乃是何人所为?”

    一听这话,程俊极了:“皇上,奴才保护不力,让左太傅惨遭毒手请您治罪。”

    “并不是。”严一凌打断了这两人的对话,心一沉。“臣妾请皇上过来,是为了解除自己的嫌疑。之前臣妾滚下玉阶,昏迷不醒的时候,曾有人指控臣妾暗中做了凤袍,请人装神弄鬼,祸乱宫廷。而时候,皇后娘娘也在臣妾宫里找到了那些被拆了里子的衣裳。”

    素惜瞪圆了眼睛。惊愕的连连摇头。

    “就是程俊干的。”严一凌于素惜对视,慢慢的说出这句话。

    她心里是真的很难过,替素惜感到悲哀。

    费了这么多力气,就只是为了这件事?奉临有些不信。“贵妃有什么证据?”

    严一凌将收在身上的纸展开,双手交给皇帝。“请您过目。”

    那只画着好几个同样的图案,拇指大小。只是奉临没瞧出是什么。

    “汪泉,去取朱砂印泥。”严一凌瞥了一眼素惜:“你收好的那块小镜子也拿出来吧。”

    素惜先是一愣,随即马上明白过来。

    原来就是那个指纹暴露了程俊的身份。有那么一瞬间,她很想藏起那面镜子。

    可是……为了一个一直在利用自己的人,背叛小姐,她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最终,汪泉从程俊手上,取了一个指印按在纸上。也交给皇帝比照。

    素惜捧了那个梳妆镜来。经过程俊身边的时候,泪像掉了线的珍珠。

    “程俊虽然是臣妾宫里的侍卫首领。可非传召绝不能入内。试问他没进过臣妾寝室,没翻过臣妾的妆台,怎么会在镜子上留下他的指纹?”严一凌冷着脸。

    奉临心里沉甸甸的:“就没有别的可能?”

    “皇上的意思是说?”严一凌不大明白。

    “指纹就没有相似?”奉临凝眉。其实他知道严贵妃要说什么。所有的事情,无非是指控皇后在她身边安插自己的心腹。

    但问题是,这件事若是揭穿,皇后的处境就真的不好了。

    他不想让碧儿受伤,却也内想过让碧儿取代皇后。

    “十万个人里面,也不曾有过一个相似。即便是双胞胎,也绝不相同。”严一凌走到皇帝面前,握着他的双手:“皇上可知,一个人的左右手,指纹也根本不同。”

    奉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道:“不错。”

    “所以,臣妾有理由相信,程俊进过臣妾的寝室至少有一次。“严一凌的眸子划过素惜的脸,没再说下去。

    章嬷嬷却跪着走到近前:“皇上,奴婢斗胆,向您禀明一件事。”

    “你说吧。”奉临正了正自己的身子。

    “近月楼遇刺的那一晚。奴婢被人打晕,带去别的地方。期间,奴婢昏沉沉的醒过一次。记得那个人扛着奴婢走在一条狭窄的宫道里。哪知道醒来,奴婢竟身在伊湄宫的小厨房。”章嬷嬷跪着。“他竟然又将奴婢送了回来。”

    徐天心轻蔑的哼了一声:“若不是伊湄宫的人,怎么知道宫里什么时候有什么人在。又怎么能无声无息,来去自如。”

    “奴才没有。”程俊好不容易才支撑着身子,略微起来一些。“奴才没有打晕章嬷嬷,奴才打章嬷嬷做什么?”

    “做什么?”徐天心看着他惨白的脸,嫌恶的说:“趁着宫里没有人,对贵妃近侍下手。想必是想从中问出些什么明堂。可不要忘了,近月楼那晚,宫里发生了那么多事。”

    程俊摇头:“奴才奉命守护伊湄宫,寸步不离宫门。又怎么会知道近月楼出了事?”

    “你说谎。”素惜哽咽的伸出一只手,直直的指向程俊的方向。“那一晚我明明在小厨房外面的回廊里遇见过你。你当时说,是担心我有事才擅离职守跑进来。实际上,你一定是刚送回章嬷嬷,未免我起疑才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不是的。”程俊一个劲儿的摇头。“素惜你听我说。”

    徐天心嫌恶的咳了一声:“得了,皇上可没功夫听你在这里扯闲篇。你不如说说,带了章嬷嬷去哪儿?要做什么!”

    程俊一直不住的摇头,双眼直直的看着素惜。“你信我,我真的没有骗你。”

    素惜看和他熟悉的脸庞,心一点一点的下沉。那种感觉,分明你我近在咫尺,却偏偏无法靠近。

    严一凌不愿意让皇上知道,她曾偷偷见过奉擎。

    所以奉擎打伤蒙面人的事,她也不准备和盘托出。

    反正程俊已经暴露了。

    “程俊。”严一凌不知道他是真的对素惜有情,还是想继续利用这份情让人对他心生怜悯。总之,她不能再任由素惜受伤。“你既然说你没欺骗素惜,那就如实回答本宫的问题。”尽丽讨亡。

    程俊皱了皱眉,没有吭气。

    “近月楼出事的那一晚,你打算带章嬷嬷去哪儿?”严一凌严肃的问。“你区区一个侍卫,和章嬷嬷并无过节。就算嬷嬷得罪过你,凭你的伸手,在宫里神不知鬼不觉的也能教训她,何必打晕带出宫去?”

    徐天心不满的白了严贵妃一眼:“娘娘这都想不明白?一定是近月楼欢宴,有人想趁机在娘娘您身边的人口中,问出些什么事情。哪知道近月楼忽然出事,没顾得上这一层,才叫程俊又把人送回来了呗。”

    扫了一眼章嬷嬷,她莞然冷笑:“这章嬷嬷也是命大。要是当晚没出事,真被人问了什么没答,说不定第二天一早,就有人在近月楼下的湖水里发现你飘着也未可知。”

    章嬷嬷被她吓得一个哆嗦。

    “怎么,还不肯说?”严一凌看着一言不发的程俊,气不打一处来。

    “冷宫那一晚,本宫险些糟害,幸而是你带着奉仪奉举来看本宫。助我度过一劫。”严一凌满面肃和:“素惜被人所伤,性命垂危,是你擅离职守,将她送往太医院急救,才让她化险为夷。本宫领你的情,叫你留在伊湄宫效力。如何不是给你机会。现在,只要你说出真话,本宫就去求冯靖宇医好你的伤。给你一条活路。”

    程俊疑惑的看着严贵妃,他哪里还有什么活路。一旦被发觉了真实的身份,等待他的就是万箭穿心之苦。还不如死了的好。

    其实打从他回宫的路上,就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了。

    银针侵入体内,他品着最后一丝力气,也是想再见素惜一面。

    否则他不会倒在下院,她的房门外。

    这么想,程俊苦涩的笑起来:“贵妃娘娘,奴才至少有一句话是真的。那便是,奴才从来没有欺骗过素惜。”

    “胡说。”素惜冷喝一声,红肿的双眼让她根本看不清瘫软地上的男人。“你骗我,你就是骗我,你是个骗子。我才不会相信你的鬼话,永远不会。”

    程俊闭上眼睛的那个瞬间,决定咬舌自尽。也许只有用这样的方式,他才能表达对她的一份心。

第一百三十七章:另有玄机

    ???????沉默不语的奉临轻咳了一声,唤道:“冯靖宇。”

    严一凌显然是没转过弯来,皇上这时候喊他做什么?

    然而更让她意外的是,冯靖宇走进来直接去了程俊面前。阴冷的笑容让他看上去很可怕。“有胆子做。没胆子认,现在还打算一死了之么?”

    程俊闭上的眼睛忽然睁开。他隐约感觉到和他交手的人正是面前这位。“是你!”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叫大家始料未及。

    冯靖宇二话不说,竟然用内力将打进程俊体内的银针逐一取出。整个过程虽然一气呵成,却疼的程俊惨叫连连。

    “皇上这是……”严一凌不懂,皇上是用什么方法说服冯靖宇,让他愿意救人。

    而且,她也不知道皇上出于什么目的就程俊。

    对遥光的事情,皇上又知道多少。

    待到银针都被取出来,冯靖宇转身拱了拱手:“这人的嘴既然如此严密,皇上不如关起来慢慢审问。微臣总是有办法能叫他吐出东西。”

    奉临点一点头:“朕正是如此打算。”

    徐天心和严一凌对视一眼,对皇上这个说法感到奇怪。

    平日,皇上多半是维护皇后的。怎么今天转了性子,要慢慢审问程俊?

    “皇上的意思,臣妾怎么听不明白。”严一凌凝眉问。

    “每一次的事情都不了了之,你岂不是要怨朕?”奉临平静的看着她。“何况朕也觉得。他身上还有还多不清不楚的事情,就这么死了,可惜。”

    素惜的拳头,从刚才就握着。

    程俊闭上眼睛的那个瞬间,她就知道他要做什么。

    只是。是扑上去把他打醒,还是看着他死,素惜犹豫了。

    毕竟被欺骗根本就不是好受的滋味。

    “你的武功尽失,即便不死也是个废人了。”冯靖宇表情很寡淡,唇边却有那么股子得意。

    严一凌解读这一层深意,好像是在说,敢动我的女人。死了都不可惜。

    揉了揉眼睛,她又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既然他不能再作恶,留着慢慢审问也是好的。皇上打算把他关在哪?”

    “天牢。”奉临示意小侯子即刻就办。

    “是。”小侯子连同两名侍卫,驾着程俊起来。

    “皇上,求您给奴才一个痛快。”程俊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皇上不让他死,还要慢慢的审问。也就是说,要留下他这个活口,叫他背后的主子如坐针毡。

    如此一来,他只会死的更惨。程俊哀声恳求:“皇上,求您给奴才一个痛快吧!”

    “且慢。”眼看着人就要被拖出殿去。严一凌起身,道:“皇上请容许臣妾问他一句话。”

    毕竟这个人一旦被关起来,想要再见到就难了。有些话还是现在问清楚的好。

    “你问便是。”奉临和悦的说。

    严一凌快步走到门边。停在程俊面前。“除了栽赃嫁祸本宫,你有没有做过别的事情。”

    程俊摇头。

    “我是问……奉仪是不是死于你手。”严一凌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威严。“如果你还念在素惜对你一番情意,念在本宫曾经提携,就说实话。”尽余住号。

    程俊依然摇头。“不是我。”

    从他的眼神,严一凌似乎找不到说谎的证据。但是明明知道,他说什么自己都不会信。还是忍不住要问。“带下去吧。”

    奉临从殿上走下来,停在严一凌身边:“你放心,朕一定会查清楚给你个交代。”

    有那么一瞬间,严一凌觉得皇帝特别有男子气概。可惜,与他对视的那一秒,她又读懂了他心里的彷徨。

    就跟素惜害怕是程俊一样,皇帝也不希望是皇后。

    自己在意的人,竟然是如此不堪,那种滋味真的很难受吧。

    可是,皇后毕竟太可恶了!

    徐天心惦记遥光,对皇帝道:“皇上,臣妾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宫。不知可否请冯太医走一趟,替我瞧瞧。”

    “自然好。”奉临瞥了一眼冯靖宇:“那就辛苦冯太医。”

    “是。”冯靖宇今天是出奇的配合。皇上说什么,他竟然都答应。

    想来她今天也没有心情陪伴自己,奉临幽幽叹了气:“左太傅遭横祸,朕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先回苍穹殿了。”

    “是。”严一凌温顺的点头。皇上既然没有责问她关于左子如死的事情,那么她也要及时通知徐天心助手。

    “这天说变就变,这几天又冷了不少。你身子还没好利索,一动不如一静,少走动,好好歇着才是。”严一凌握着徐天心的手,叮咛道:“出入捧个手炉,暖和一些。不要冻……的冷冰冰的,受了寒。”

    一定不如一静,不要?冻?动手。徐天心当然明白她的意思,点了头:“还是严贵妃最关心臣妾。”

    奉临听了这一句,转过脸看她:“你是控诉朕不关心你了?”

    “臣妾就是这个意思。”徐天心表情平淡:“这两天,皇上不是在苍穹殿就是来伊湄宫。臣妾可听说您连樱妃宫和毓秀宫都去过了,就是没来过栖心宫。栖心宫,宫名倒是起的好听,可是皇上的心,八成早就飞走了!何以栖息?”

    满宫里,只怕唯有她敢当面这样说皇帝。

    严一凌温和的笑了笑:“皇上不如先送徐妃回宫,再去处理朝政上的事情吧。否则臣妾的耳朵,好一阵子又不能安静了。”

    “是啊。”奉临温和的点了点头:“朕也怕徐妃这张利嘴,正是吃不消也得罪不起呢。”

    “皇上?贵妃同声同气的,臣妾还吃罪不起呢。”徐天心整了整斗篷,兀自迈出殿去。

    奉临与严一凌互睨一眼,相应成笑。

    人一走,素惜就像是被抽干了一样,整个人跌坐在地上了。

    严一凌满脸的笑意瞬间泯灭,大步走到她身边,伸手去扶她。“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如果想哭,就哭出来。”

    素惜摇了摇头:“奴婢连哭的力气也用完了。”

    “唉!”严一凌叹了一声,轻轻将手搭在她的手背。“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素惜,感情的事,只有自己慢慢消化,旁人无论做什么,都帮不了你。”

    “小姐,方才问他什么?”素惜有点好奇。

    “我问奉仪的死,,和他有没有牵扯。”严一凌跪坐在地上,轻轻将素惜拥在怀里。“他说不是他。”

    “骗子。”素惜皱着眉,伏在小姐温暖的怀中,潸然泪下。“一定是他,从他在冷宫里出现,就是为了欺骗我们。小姐,你杀了他!”

    章嬷嬷端了一杯热水,递给素惜:“姑娘喝口水吧,你呀,还这么年轻,往后经历丰富了,这种事情也就看淡了。”

    “是啊,什么杀不杀的。”严一凌轻轻拍着她的背脊:“方才咱们都瞧出程俊抱着必死之心,要了断自己。那时候,我也注意到了你。你攥着拳头那么紧,指甲都嵌进肉里。要是皇上没有加以阻拦,你会不会扑出来阻止他?”

    “奴婢的戏真的不好,瞒不了小姐。”素惜只觉得自己很傻,为什么程俊那么费心的接近自己,百般讨好,她就傻兮兮的信了。就不懂得看看他心里到底藏着什么。

    “是我自己傻。”她哽咽的说:“别人给个甜枣,我就当他是对我好,其实……”

    从怀里掏出那个香囊,素惜发了疯似的扯:“骗子,骗子,我不要,骗子……”

    “姑娘,你又何必撕扯自己的心呢?”章嬷嬷有心劝阻。

    严一凌却摇头。发泄出来,心里就会舒服一些。哪怕只是短暂的平静。

    只不过,她有句话想告诉素惜:“程俊未必全是在骗你。他受了伤,可以在宫外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被发现。也可以去找皇后的人求救。可是他却撑着来到下院,倒在你房门外。可见当时,他一心一意只是想见到你。”

    “那不可怕么?”素惜哭的可怜。“他心里在意我,却还要暗中捅刀子。叫我不知不觉的死在他手心里。”

    “也许他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吧。”严一凌宽慰着素惜:“这么着,晚上你就不要回去了。留在这里,咱们主仆三个关起门来,吃一顿好的。我亲自下厨!”

    “那敢情好哇。”章嬷嬷故意逗素惜高兴:“上回娘娘下厨,素惜姑娘可是吃着肉了。这回奴婢也得尝尝鲜。”

    “行,包在我身上。”严一凌卷起袖子:“这就走吧,咱们说干就干。”

    奉临从栖心宫返回来,径直去了书房。

    彼时,小侯子已经把程俊带了过去,正候着皇驾。

    程俊很是意外,怎么也没想到皇上这么快就要审他。且还是在这御书房里。

    奉临对小侯子摆一摆手,示意他出去。未坐稳就问:“左子如是谁杀的?”

    “奴才不知道。”程俊说了谎。其实他知道那个蒙着脸的女子就是遥光。

    “你不是和她交过手么?你会不知道!”奉临脸色不太好。“长久以来,你替皇后做的事情朕都心中有数。即便现在放你出去,你也活不久。倒不如坦白些好。”

    皇上这么说,倒是让程俊很意外。难不成皇上早就盯着皇后了?可是不管怎么都好,他已经欺骗过素惜一回,不愿意再做出卖主子的事情。“奴才还是那句话,求皇上你赐我了断。”

    “那却难了。”奉临从腰间取出一块令牌:“你看看这是什么。”

第一百三十八章:庭院中的狰狞

    ???????这块令牌,皇上怎么会有?这是皇后行使禁令,操控私哨的凭证。

    有了它,那些潜伏在宫里的私哨们才会听从吩咐。

    而这样东西。皇后只在下令之前才会交给他。事情办好便收回,从来都是谨慎妥当。

    程俊不敢问。心里发怵。

    从他的眼神,奉临知道他怕了。“朕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便是最好。”

    程俊低下头,似乎真的是无从辩解。

    “到底左子如是谁杀的?”奉临又重复了一遍。

    “是皇后的主意。”知道无从辩解,程俊只好如实回答。

    “何人下得手?”奉临问。

    “这……”程俊不知道该不该说出遥光来。

    皇后怀疑她不是真心侍奉,有叫自己暗中盯梢。但既然遥光已经依照吩咐杀了左子如,又在和自己交手时,受伤。便是没有猜到他的身份,也就是说,她没有嫌疑了吧?

    那他该不该暴露她的身份?

    “你别以为可以瞒得住。”奉临凝眉:“朕既然能问你,就是心中有数。”

    程俊心里别扭,夹在帝后之间,他算是举步维艰。两头都不能得罪。“皇上,奴才……”

    “呦,王爷。您怎么来了?”小侯子故意扬声,就是为了能让皇上听见有所防备。

    奉临凛眉,表情平静了许多。猜想来的人多半是奉擎。

    他最喜欢蹚宫里的浑水了。

    “请王爷稍候片刻,奴才这就去通传。”小侯子满脸恭敬的说。

    奉掣冷着脸,似乎没听见小侯子说话。径直推开门走了进去。

    “王爷……这怕是不妥……”

    小侯子急忙拦着,却没拦住。

    “行了,小侯子你先下去。”奉临看见来的人是奉掣,有那么一点惊讶。

    “皇兄。”奉掣行了礼。

    奉临点一点头:“怎么这时候过来?”还横冲直撞的。

    “明日返回封地。”奉掣凝眉:“来辞行。”

    “哦?”奉临被他弄糊涂了:“朝中的风波还没有平息,你这么急着回去。莫非是前头出了事?”

    奉掣看了一眼身边的程俊,不悦道:“无妨。”

    “那你什么时候再入朝?”奉临又问。

    “年庆。”奉掣简短的说,目光一直落在程俊脸上。

    这就奇怪了。奉掣和他似乎没有打过照面。不过是个奴才,他怎么看得这么专注?

    “你们认识?”奉临问。

    “不认识。”奉掣平静的说。稍微,停顿,他道:“左子如死于他手。”

    这句话让两个人同时愣住了。

    奉临不明白,这件事情奉掣怎么会知道。据探子奏报,当时有两个黑衣人,一个拖着左子如进了窄巷。另一个随后跟了进去。探子怕暴露身份,不敢靠近。

    等着黑衣人离开,左太傅已经一命呜呼。

    他想知道的,正是另一个黑衣人的身份。

    程俊却不明白,这和亲王有什么用意,为什么逼着自己承认。

    “另外那个。”奉掣眉心皱起:“冯靖宇。”

    “真的是你?”奉临问程俊。

    “是。”程俊虽然不明白和亲王的动机。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遥光真的暴露,也不会减轻他的罪行。何必不卖个人情给和亲王。

    “你怎么知道?”奉临是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包括手足兄弟。

    奉擎道:“尾随得知。”

    “尾随?”奉临不解。“尾随程俊?”

    “尾随左子如。”奉掣道:“他是故意针对严贵妃。”尽余呆才。

    他为什么对严贵妃的事这么上心?难道这小子也对碧儿起了歹意?

    奉临心里不痛快,脸色发黑。“你一向不理会宫中琐事,若不是朕极力要你参政。只怕你也懒得入朝。怎么这一回倒是主动起来。”

    奉掣一句话,就堵住了皇帝的嘴。他只是说:“饭烧的好吃,怎么会做坏事?”

    这是什么逻辑。奉临顿时被他噎的哑口无言了。

    一顿饭就把他收买了,这真是!

    “臣弟告辞。”奉掣拱手施礼,不等皇帝说什么,自行退了出去。

    他明白自己是多此一举,其实程俊说什么,关他什么事?即便他做了这件好事,有人也未必领情。

    只是,如果不去做,心里好像会很不安似的。

    “行了,朕没什么要问的了。”奉临摆一摆手,吩咐小侯子:“带他下去。吩咐狱卒好好看着。不必严刑逼问,他想招供就招。不想也由着他。”

    “是。”小侯子谨慎的点点头。

    奉临略微平复了心绪,其实他并不是给程俊机会,而是给皇后。

    或许也是时候,该让皇后知道厉害。

    毓秀宫中,沈音苒从静谧的夜色里觉出一丝诡异,心中大为不安。

    严贵妃言出必行,真的叫内务局挑选了几名宫婢过来伺候。但这些人,没有一个曾经是毓秀宫的侍婢。新人,难以信任,指不定谁是伊湄宫的内应。

    或者,全部都是严贵妃的人也未可知。

    身边能搭得上话的,也就只有墨兰。可墨兰心思太浅,沈音苒哪里敢叫她知道心事。

    “娘娘,遥光姐姐怎么还不见过来?”墨兰端着热茶送到皇后手里。“奴婢昨晚没回去,也不知道姐姐的病怎么样了。”

    沈音苒也很想知道,遥光到底是死是活。

    只是程俊现在还没有送消息过来,她再着急,也不便让人出去打探。

    何况,自从皇上来过毓秀宫,外头的侍卫也被及时的更换了。

    “噗通”。

    窗外有动静,惊的沈音苒一颤。“墨兰,你快去看看是什么。”

    墨兰走到窗边打开窗子,心头一惊。“娘娘,是一支箭。”

    “一支箭?”沈音苒将信将疑的走过来,顺着墨兰的手看去。窗外地上果然有一支箭。但箭是竖着的,似乎插在什么东西上。

    月光幽微,看的不是很清楚。“你提着灯笼出去看仔细些。”沈音苒皱着眉。

    墨兰有点害怕,忽然掉下来一支箭,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万一她一出去,又掉下来一支,那不是倒霉?

    当然,她是不敢违背皇后的。只好忍着狂跳不已的心,蹑手蹑脚的走出去。

    “娘娘,是一只鸟。”墨兰也是奇怪,三更半夜的,谁没事这时候打猎?

    “鸟?”沈音苒脸色一僵:“快拿给我看。”

    忍着心里的惶恐,墨兰去提那支箭。手刚碰到箭尾,鸟就扑腾了一下。惊得她大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娘娘,鸟还没死呢!”

    沈音苒被她胆小的样子气着了。脸色暗暗的不大好看。

    索性自己快步走出去,来到墨兰身边。“一点事情就大惊小怪的。本宫自己瞧便是。”

    墨兰缩了缩身子,把灯笼伸过去。

    照亮了沈音苒苍白的脸色。

    这分明是一只信鸽。是程俊给她传递消息唯一的一只。

    怎么会中箭了?

    顺着笔直的箭杆往往上看,箭尾是一根好看的孔雀翎子。正因为上面的孔雀绿很幽美,月光苍凉的光照着,才叫人看清的清。“这只箭……”

    沈音苒顿时就愣在当场。

    这分明是皇上的箭。

    皇上的箭怎么会射死这只鸽子?难道说她所做的一切都败露了?

    皇上抓住了程俊?

    怪不得遥光一去不返,音讯全无。

    原来一切都在皇上的掌握之中。

    “娘娘,您没事吧?”墨兰看见皇后抑制不住的颤抖,心慌的厉害。

    “娘娘,您别吓唬奴婢。您是哪里不舒服了?奴婢这就去请太医来。”

    “不要。”沈音苒瞪了她一眼,好容易压制心头的恐惧。“把这只鸽子埋了,连同这支箭。埋在院子里树下,越深越好。不许让人知道,更不许再有人看见它。”

    “埋了?”墨兰都不敢动,怎么拿着去埋。

    “快去,你听不懂么?”沈音苒冷喝一声,血红的双眼瞪着她。“现在就去。”

    从来没见过皇后这幅样子,墨兰吓得魂儿都丢了。“奴婢去,奴婢这就去,皇后娘娘息怒。”

    “息怒?”沈音苒赶紧去摸自己的脸。“本宫生气了?本宫发怒了?墨兰,本宫的样子,是不是看上去一点都不温婉了?”

    “娘娘……”墨兰吓得眼泪直往下掉,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皇后不生气。“娘娘您永远是温和端惠的样子。”

    “是么?”沈音苒深吸了几口气,尽量让胸口起伏的没有那么厉害。“温婉就好,千万别让人知道本宫动气了。千万别叫人知道。”

    “奴婢明白,奴婢不敢说。”墨兰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又连忙摇头:“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娘娘一直都是温婉贤淑,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

    “那就好。”有些失魂,沈音苒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忽然就变天了,本宫的心好冷。”

    看着墨兰还跪在原地,沈音苒先是皱眉,然后又笑了起来。“你怎么还愣在这里,还不去埋了?”

    这样的表情吓得墨兰瑟瑟不止:“奴婢就去。”

    她抓起了还会扑腾的鸽子,一口气跑到某棵树下,拼命的用手指去挖土。

    沈音苒走到她身后,凑近她耳畔,轻声细语的说:“墨兰,一定要挖的深一些,一定要深。埋起来。”

    “是。”墨兰惊恐过度,根本不敢回头看皇后的表情。

    沈音苒从她瑟瑟发抖的肩头,看出了端倪。“墨兰,你怕本宫?本宫的样子,是不是可怕?那皇上是不是也怕了本宫这幅样子?”

第一百三十九章:后花园遇险

    x|||||万芊芊在母家一住就是三天。

    这三天里,族里的姑伯叔姨没少领着娇艳的堂妹ぴ表妹上门。

    可惜看了又看,选了又选,她都没有挑出一个可心的。

    不是太过美艳无脑。就是美艳不足心机太重。似乎每个人都是为了入宫而入宫。

    她在宫里多年,看尽了这些为博恩宠争奇斗艳的戏码。腻味极了。

    想必皇上也早就看够了。尽余木弟。

    “想什么呢?”万夫人走进来,看她愁眉不展,心疼的不行。“你呀,这么年轻,眉心都要起皱了。老是蹙眉怎么行?”?“起皱?”万芊芊赶紧揉了揉眉心,对缤桃道:“拿镜子过来。”

    “你呀。”万夫人摆一摆手,示意缤桃和端着银耳汤的侍婢都退下。亲手接过汤碗送到她手边。“银耳滋阴,冬日补而不燥。为娘在里面加了燕窝来炖,都是最好的血燕。”

    万芊芊摇了摇头:“娘,转眼女儿入宫也要九年了。九年之中,虽然没独承恩宠,但也总是从小小的嫔位熬到了贵妃。这里面的心酸微不足道。可是如今……”

    “娘怎么不明白呢。”万夫人叹了口气。“为娘的指望便是你和你弟。若是没有你们,这府里的日子再好也是空的。可是芊芊,另觅人选真就好么?怕就怕不是一条心,到时候反而坏事。”

    “所以女儿一定要擦亮眼睛。”万芊芊不觉又皱起了眉:“只是已经三日。至多再有两日,女儿就得回宫了。时间紧迫,下次再想回府,只怕难上加难。”

    稍微一叹,万芊芊忽然问:“我记得四姑母家有个叫小闺女叫以琳的。娘还记得么?”

    “以琳?“万夫人仔细想了想:“你四姑母家的小闺女?”

    “对,就是偏室卢夫人生的。小名叫小豆子的那个。”万芊芊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万夫人恍然大悟:“原来你说她啊!”

    “是啊。我记得那丫头不光是长得好看,还很心灵手巧。女儿上次回来见她,记得她正好十一二岁。算算,今年也有十五六了。”

    “我觉着不怎么合适。”万夫人叹了口气:“她是偏室卢氏所出,在家里又不怎么招人待见。平日里闷不吭气的只会摆弄一些小玩意儿,倒不如你姑妈家几个嫡出的女儿落落大方。”

    “娘。这你就不动了。”万芊芊含春而笑:“落落大方的样子看多了,反而不如这小家碧玉的模样可人疼。这么着,您赶紧打发下人去四姑母家。这就把以琳接进府来。”

    万夫人还想劝两句,但见女儿坚决,便只有依言听从。“为娘这就去安排。左右你四姑母家住的不远,半天光景也就够了。”

    说不上为什么,那么多表妹里,万芊芊独独对这个以琳印象深刻。

    也许这丫头,真能帮上她大忙呢。

    “娘,以琳这个名字多好听。为什么四姑母一家上下,都叫她小豆子?”万芊芊总觉得这样的绰号唤猫唤狗不错。给个好好的姑娘用,也太磕碜了。

    万夫人沉了口气。娓娓道来:“卢氏在府中一直不得宠,伺候多年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生下来的时候是难产,差点把孩子憋死。稳婆子情急之下抓住孩子的脚踝头朝下使劲儿拍了拍屁股,才哇的一声哭出来。”

    又是一声轻叹,她接着说:“可是因为那个孩子脸色发青,又小又圆的像颗豆子。就被大家嘲讽着叫做小豆子。这一叫啊,竟也叫了这么多年。”

    “原来如此。”万芊芊心想,这丫头命硬。说不定真就能给皇上生个儿子。“只是也太难听了。往后还得叫以琳。”

    万夫人点头。“是啊,得你瞧得上眼,是她的福气。”

    四姑母比想象中来的快多了。虽然是领着以琳进府,但也带来了自己的两个女儿。以萱,以荣。

    “妾身给贵妃娘娘请安。”四姑母万灵夫家姓裴。看见万芊芊虽然热络,但也透着一股子不满。“以萱,以荣,小豆子,快来见过贵妃。”

    万芊芊听她嘴里叫出“小豆子”三个字来,真就是和唤只狗儿没有什么差别。

    “四姑母难得入府,想必有很多话想同娘叙叙。”万芊芊微微笑着:“我也是难得见几位表妹,想领着她们去后花园瞧瞧晚菊,就不陪您说话了。”

    “这……”明显是万贵妃要撇开自己,单独挑选合心意的人。裴夫人有点不高兴。

    “灵妹,孩子们喜欢赏花,就由着她们去吧。”万夫人热络的拉起她的手:“咱们好久不见了,也正好说说体己话。”

    “好呢。”万灵也没有法子。听说万贵妃要见的竟是小豆子,心里一剜一剜的疼。

    这几天,只怕别家的女儿都见了个遍。没听说挑中了合意的,这裴夫人心里还在高兴呢。兴许自己的女儿就能飞上枝头,哪知道偏偏是个小豆子惹人讨厌的往前跳。

    早知如此,就应该早点把她嫁出去,省的坏事。

    万芊芊就着缤桃的手,轻摇慢晃的走在最前面。

    身后跟着三个神色各异的美人。

    以萱是嫡出的长女,也是三人之中打扮的最出挑的。她走的最靠近万贵妃,仿佛是为了彰显她的不同。

    “娘娘,您瞧这花多美!”以萱摘了一朵,双手呈于万贵妃。“呀!”

    缤桃刚要伸手去接,这位千金就惊叫了一声。

    “怎么了?”万芊芊奇怪的转过头。

    “娘娘您人比花娇,倒是妹妹我眼拙嘴笨,竟然在您面前说胡话了。”以萱红着脸把花递给了缤桃。

    “妹妹的嘴可真甜。”这样奉承的话,反而会暴露出她的心机。万芊芊根本不欢喜心机太显的人,正如同皇上也绝不会喜欢这样的人。

    以萱红着脸低下头:“娘娘不嫌妹妹愚钝就好。若是能天天陪着娘娘赏花,欣赏娘娘的花容月貌,才是民女的福气。”

    意图这么明显,万芊芊也是醉了。

    这样的人来日若得了皇子,眼睛想必会长到头顶上去,还能看见她这个万贵妃么?

    客套的话谁不会说,万芊芊抿唇娇笑:“妹妹也是花容月貌,本宫瞧见你,比看见这些花高兴。”

    正说着,一个黑影忽然从墙头翻进来,手中一把长剑直刺过来。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剑锋就已经比划在了万贵妃的咽喉。

    “你是谁?”万芊芊惊得浑身发冷。“光天化日,竟敢私闯万府,莫非你不知道本宫的身份?”

    刺客冷笑一声,道:“在下就是因为知道娘娘的身份,才特意前来。皇上的万贵妃,高高在上的宠妃。人人皆道你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住口。”缤桃冷喝一声:“当万府是你想闯就闯的地方么?来……”

    人字还没有出口,那人的剑锋就逼近了一些。直接贴在万芊芊的咽喉。“你叫一声试试看啊。”

    缤桃吓得放轻了声音:“你别乱来……我不叫,千万别伤着娘娘。”

    “哼!”那人冷哼一声,左手勒住万贵妃的脖颈,右手的长剑朝着另外三位姑娘一挥:“我今日真是艳福不浅啊。竟能同时掠获四位美人。不想万贵妃娘娘有事,就给我把衣裳脱了。”

    “岂有此理!”万芊芊丝毫没有畏惧之色:“我再说一遍,这里是万府,容不得你为非作歹。即便后花园没有戍卫,你当你能逃出去么?”

    以萱一听这话,脸色大变:“娘娘,后花园为何没有戍卫?”

    万芊芊瞪了她一眼,心想这不是废话么!戍卫怎么敢私闯有女眷的后花园。何况她还是个贵妃。传出去名节还要不要了?

    重点是,现在什么节骨眼上了,她不想着如何脱身,还要在意这些难以改变的细节。

    “还不脱?”刺客又挥了挥手中的剑:“谁脱的最慢,我就先刺死谁!”

    “你敢!”万芊芊冷着脸:“敢动本宫的妹妹们,我便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呦!”那刺客邪魅的笑了笑,只是蒙面的黑布看不见他的唇角。“我还没瞧出来咱们的万贵妃娘娘如此热烈啊。你就这么心急,那好便从你先脱。”

    一时情急,缤桃猛得扑上去夺那刺客的长剑。“放了娘娘,你好大的胆子。”

    以萱吓得脸色发白,连连后退,生怕纠缠的时候误伤了她。

    再看以荣丫头,吓得一双腿直哆嗦,只怕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万芊芊使劲儿去掰那刺客勒着自己的手,却只听见嗖的一声。

    一道血光划过,缤桃惊叫了一声跟着栽倒下去。

    “杀人啦!”以琳惊叫了一声,却被刺客的目光震慑住,一屁股坐在地上捂住自己的嘴。

    “不知死活的东西。”那刺客狠狠在缤桃身上踹了一脚。踢的她滚开了些。“你们几个,还愣着,要我一个一个的杀吗?”

    “我求求你别杀我,我求求你。”以荣哭成了泪人。

    “不要不要。”以萱吓得掉头就跑。

    唯独以琳一动不动的站着,脸色阴沉不定。“够了,别再拿着剑吓唬人,别伤了贵妃,我脱!”x||||

第一百四十章:总会有点出其不意

    ?i?????“倒是还个有骨气的。”刺客眉目之间满是轻佻,且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那你就快脱吧!”

    以荣连连捂着眼睛从指缝里往外看,只是一眼,就被那刺客猥琐的样子吓得丢了魂。“放过我吧。”

    以琳解开了自己第一颗纽扣。露出纤细的脖颈下一片雪白的肌肤。

    刺客吞了吞口水。“小样,不错么!”

    “放了娘娘。”以琳皱着眉。一脸的怒气。

    看着她满是委屈的眼中,一点点坚毅。严一凌不觉露出了笑容。

    第二颗纽扣解开,刺客的喉结又是一动。

    万芊芊转过脸去朝着他的脸颊就是一巴掌:“够了。”

    “奴才该死。”那刺客赶紧扔下剑,灰溜溜的退去一旁。

    缤桃也顺势爬了起来,拍掉身上的土,笑着说:“娘娘的眼光果然不错。”

    众人这才醒过身来。

    连远远躲在以萱见势头不对,赶紧奔出院子,装成是要向人求救的样子。

    万芊芊瞧见了,只是轻哼了一声。走到以琳的面前,替她系好了两颗纽扣。

    “临危不乱,有情有义。以琳妹妹果然与众不同。”

    以琳的脸色并没有随即好转,只是捂着自己的胸口后退了一步。“贵妃娘娘是存心试探么?”

    “是。”万芊芊不怕承认。“本宫独在宫中,没有依伴。好羡慕皇后身边有个樱妃表妹,严贵妃有个亲妹严妃。所以本宫想择一个懂事有体贴的好妹妹一同回宫,起码有个人能陪在身边说说话。”

    这时候。以萱已经惊动了万夫人和裴夫人。

    二人带着戍卫匆匆前来,只见院子里的人神色如常,并没有大碍。

    “出了什么事?”万夫人赶紧上前询问。“不是说闹出了人命?”

    “母亲多虑了。”万芊芊娇唇舒展的极为好看。“不过是选中了一位妹妹,陪我入宫。”

    “哦?”裴夫人拉着以萱的手凑上前来:“不知道贵妃娘娘选中了以萱还是以荣?”

    万芊芊则牵起了以琳的手:“本宫喜欢以琳。就请四姑母为她打点些物品。后天就陪本宫回宫。”

    “小豆子?她怎么行呢!”裴夫人不甘心的摇头。“娘娘还是……”

    “以萱妹妹聪慧,最懂得自保为上。宫里波谲云诡的。步步危机。倒不如安安稳稳则一位如意郎君。和四姑母一样懂得操持家务,看好夫君也就是了。”万芊芊这话说的很不客气。

    “至于以荣,本宫觉得她温婉柔顺,柔情似水。与周旋在尔虞我诈之中,倒不如和她姐姐一样,好好挑个婆家。这事,娘和四姑母多费费心。”

    一个太自私。一个太胆小,这两个人弄回宫去,能帮上什么忙?

    万芊芊拉着裴以琳的手,对缤桃道:“回房吧,这儿有些凉。”

    “是。”缤桃前面带路,那个假扮刺客的奴才随后跟着,一路护送。

    “嫂嫂,这可如何是好?”裴夫人气得红了眼眶。“小豆子野蛮粗鲁,怎么适合陪伴贵妃。您替以萱以荣想想法子吧。”

    听见这话,万芊芊站住了脚。“四姑母,刚才的话您听不进去无妨。但是本宫还有一句。”

    裴夫人愣了愣,忙殷勤道:“请贵妃娘娘赐教。”

    “本宫希望裴府从今以后再没有什么’小豆子’。有的只是咱们以琳小姐。”万芊芊略微侧身,回过头来看她一眼。“皇上的人,容不得旁人轻贱侮辱,懂了么?”

    “民妇有罪,民妇明白了。”裴夫人很畏惧万贵妃皱着眉头的样子,看上去和她小时候娇俏可人的模样大相径庭。明明这几年,她的容貌没有多少变化,但是眼神怎么就那么叫人心颤?

    “走吧,以琳。”万芊芊拉着她的手:“有本宫在,没有人能再欺负你。”

    以琳湿了眼眶,走了好远才问:“那民女的母亲是不是不用再受气了?”

    “当然。”万芊芊明眸一转:“本宫会求皇上赏你爹个官职。你母亲,也能落个有品级的夫人头衔。往后这些人巴结她还来不及,谁敢让她受气?”

    “真的?”裴以琳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真的!”万芊芊很肯定的点头:“她会以你为荣的。”

    ————

    “醒了?”

    伊湄宫,内室。

    严一凌刚睁开眼睛,一对乌溜溜的眸子就快要贴在她眼上了。“啊!”尽余亚亡。

    “吓着你了?”奉擎坏坏的笑。“我看你睡的那么沉,把你抱走都醒不了,就没吵你。”

    “你太过分了!”严一凌捂着砰砰跳的心,皱着眉:“大白天的,你怎么进来的?”

    奉擎做了个飞的姿势:“就这么进来的呗,又不是头一次,至于这么惊讶?”

    “好吧,你说,什么事?”严一凌定了定神,有些尴尬的扯了扯被他坐在屁股底下的被子。

    “我要走了。”奉擎无奈的说:“回封地。奉掣都已经回去了,宫中我也不便多留。”

    “哦。”严一凌答应了一声,就没有别的话。

    奉擎等了半天,她不吭声,依依不舍的将她圈进了怀里。“怎么了?舍不得我?”

    她倒是想舍不得他,可是有用么?

    再说他就是在宫里,也是不常见到的。皇上那么小肚鸡肠,要是撞见这一幕,还不直接挥刀杀了她。

    “不是,我是羡慕你。能到处走走,策马奔驰。而我只能躲在这里,心烦。”严一凌说了句大实话。

    “皇上不是要带你御驾亲征?”奉擎听皇帝说过一嘴。

    “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再说……”和皇帝去打仗有什么好玩的?

    “呃?”奉擎明显感觉到她不太高兴。“那个为皇后做事的人,不是已经被你揪出来了,怎么还是闷闷不乐?”

    “有什么值得高兴的。”看着素惜一天到晚愁眉不展的样子,严一凌心里也不是滋味。何况这种伤,外人根本无法抚平,只能替她惋惜。

    “那我告诉你另一件事。”奉擎扬了扬眉毛:“皇上这会儿去了毓秀宫。”

    好不容易提起了点精神,办后面这句话又搅得没有了兴致。“这有什么稀奇的。皇上去毓秀宫的次数多了。和吃饭一样平常。就算一顿能不吃,总不能一天都不吃吧。还不是迟早的事情。”

    奉擎半天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她床边。

    严一凌低着头想事情,抬起头的时候,发觉他侧脸很好看。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高兴。”奉擎忽然开口,转过脸看着她。“我答应过你,会带着你到处去玩,浪迹天涯,但是我现在什么都做不到。你生我的起了吧!”

    说不上是为什么,严一凌沉静与他对视的时候,总能从他的眸子里,看见一脸微笑的自己。那个笑容竟然和他的眼神一样纯净。

    “是啊。我生气了。”严一凌抿了抿唇:“不光生气,我还很失望。”

    “碧儿。”奉掣的心猛的疼了一下。“对不起。”

    他那么无辜的样子,一双大眼睛萌萌的闪亮。严一凌没能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好啦好啦,被你打败了。我没事了。就是心里有点难受。不过都过去了。”

    “碧儿。”奉擎直直的看着她,眼里的流光很复杂。“要不然,我们走吧?”

    “呃,去哪儿?”严一凌有点不敢相信。

    奉擎想了想,道:“去一个他永远也找不到我们的地方。不要荣华富贵,也不要江山权势。我带你走。”

    其实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主意。

    “那奉举怎么办?”严一凌问。“还有你母妃,太妃怎么办?”

    “能不能别提她。”奉擎的脸一下子黑了。

    严一凌皱了皱眉:“她到底是生你的人。她不是不想把你带在身边。只是你明白,太后的手段……”

    他捂住她的唇,很认真的说:“碧儿我不想听。我只想带上你走。奉举到底是皇子,我们走了之后,皇帝也不会为难他。相反,念及与你的情分,他会多加照顾这个孩子。”

    “可是我不能丢下他。”严一凌不忍心。“他那么小,万一有什么事情怎么办?还有奉仪的仇,我……”

    奉擎站起来,有些陌生的看着她。“我可以为你不要江山,不要皇权,甚至现在连王位也不要了。可你,就不能为了我舍弃和他的孩子么?虎毒不食子,那是他的亲骨肉,他不会不管的。如果你愿意,我现在就可以带你走。”

    一整颗心都在颤抖,严一凌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私心来说,她的确很像跟他一走了之。哪怕是去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开始新生活都好。

    “我……”严一凌低着头,不知道如何抉择,又很怕看见他眼里的流光。

    只是忽然抬起头的时候,她发觉他在笑。

    那笑容隐藏在唇边眼尾,似是很短暂就消失了。

    “你肚子饿吗?上回在近月楼,我给你做的红烧狮子好吃么?小厨房还有一些,我叫素惜端出来。”严一凌笑着问。

    “我不想吃,我只想你给我一个答案。”奉擎凝眉看着她。“碧儿,跟我走好不好?”

    “啪”的一巴掌,严一凌脸色大变:“走?往哪儿走?我堂堂的严贵妃凭什么要跟你走?早起没睡醒糊涂了是吗?也不蹲在水坑边上好好照一照。”

第一百四十一章:狼狈为奸的X男女

    |?¢¢¢¢¢“来人。”严一凌等着凤目看着他。“你以为这伊湄宫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她这么一喊,还真有人闻声而来。

    “娘娘有何吩咐。”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皇帝身边的小侯子。

    “小侯子?”严一凌故作惊讶:“你怎么会在这里?”

    “戍守宫门的侍卫回报,说有贼人混入宫中。奴才正带着人四处寻找。”抬眼看了床边尴尬的“肃亲王”一眼。小侯子严肃的说:“听闻那贼人最擅长的就是易容之术。”

    话音落,侍卫便扑了上来。

    三拳两脚就把这人制住了。

    “严贵妃娘娘饶命啊。在下只是想进来偷些值钱的东西。不想惊醒了娘娘,这才不得已对您胡说。”那偷儿赶忙跪下求饶。

    “你当本宫是三岁的孩子?”严一凌只在小说和电视上看过“易容术”这么神奇的事情。这一次若不是发现他那抹奇怪的笑容,也未必会疑心他不是奉擎。

    毕竟里的那么近,都没察觉他脸上覆着一层皮。

    “在下不敢。娘娘恕罪。”

    “不敢?”严一凌很直白的说:“本宫根本就不认识你,何必易容成肃亲王。蒙着面就得了。何况你刚才说话的语声,动作,甚至看着本宫的眼神,都明显是在模仿肃亲王。要不是小侯子及时拆穿你,本宫还被你蒙在鼓里。”

    小侯子赶忙道:“娘娘息怒,这偷儿是朝廷通缉的要犯。肃亲王曾经亲自逮过他。所以他会模仿语调甚至动作。”

    “连你也预备蒙骗本宫?”小侯子替个小偷打圆场,这事情不奇怪么?

    “奴才不敢。”小侯子赶紧跪下:“娘娘赎罪。”

    不是皇帝的命令,谁能用的动皇上身边的人?

    没想到奉临不因为左子如的事情疑心她,却还要因为肃亲王的事情疑心。

    避无可避,她也不想哑忍。“你受命于人,本宫自然不会责怪。皇上现在何处?”

    小侯子有些尴尬。低着头缓缓的说:“用过午膳,皇上看了一个时辰的折子就去了毓秀宫。这时候,应该还在皇后娘娘那儿。”

    “也好,我也有几天没去毓秀宫请过安了。”严一凌冷着脸:“你们先下去,叫素惜进来服侍本宫更衣。预备好轿子。本宫说话就过去。”

    贵妃这么说了,小侯子怎么拦得住。

    何况皇上早有吩咐,只要贵妃坚持,就让她前往毓秀宫见面。

    不多时,轿子停在了毓秀宫门外。

    素惜扶着严一凌走下来,一步步走上玉阶。

    “你脸色不大好看。”严一凌安慰她:“事情没有到最后一刻,咱们永远也无法预料结局。所以别拿别人的错误来为难自己。”

    “小姐别担心。奴婢难过的只是自己发现的太迟。”素惜抿唇而笑:“早晚会忘记的。”

    严一凌握着她的手,迈进了殿。

    没想到帝后温存,不在后面的闺房里缱绻,竟然双双等在这殿上。像是刻意等着她来。

    “见过皇上皇后。”

    奉临略点一下头,侧目对皇后道:“怎么样,你输了。”

    沈音苒薄唇微抿,笑容明媚:“臣妾输得心甘情愿。”

    这俩人是在拿自己和肃亲王的事情打赌?这是有多无聊才能干出来的事?

    严一凌脸色不好看,唇边的笑容清冷的很像徐天心。“那偷儿怎么就这么有本事,把肃亲王模仿的惟妙惟肖。臣妾还当肃亲王是那根神经搭错了线,有事没事跑到伊湄宫耍疯。”

    这时候皇上当然不便解释,沈音苒低首一笑:“对不住严贵妃了。今早有人给皇上和本宫各送去一封揭秘信。信上的内容是说……是说严贵妃你曾经在寝宫秘密私会肃亲王。”

    素惜眉心一皱,第一时间就怀疑是程俊的杰作。

    一定是他看守宫门的时候。无意中发现肃亲王来过,才禀告皇上皇后。

    严一凌目光划过她的脸,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脱下自己的斗篷交给她。

    “有这样的事?”

    沈音苒点头,示意墨兰将书信呈上。

    无疑,这封信给了她一个很好的机会。一个打破僵局的机会。

    不管能不能羞辱严贵妃,只要皇上愿意她过问此事,那禁足也就自然而然的解了。

    这一点,严一凌看完揭秘信也马上想到了。

    皇帝果然是要给皇后自由了。

    否则他何不拿着信来伊湄宫当面对质。何必找个会易容术的小偷费劲巴拉的演一出戏。

    说到底,还不是不信任她。

    “是谁这么有心,天天变着花样的给我找麻烦?”

    严一凌仰起头问:“皇上该不是相信了,才叫人故意试探臣妾?”

    “怎么会呢。”沈音苒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深宫之中,妃嫔们最为要紧的就是名誉。本宫接了这封信,怒不可遏,厌恶透了这种泼脏水的人。所以第一时间请皇上过来。”

    奉临点头,道:“正好承天府抓住了江湖第一偷,朕想起肃亲王也抓过他,便和皇后商量着试试他的本事。”

    “皇上试出来了?”严一凌就快气得头上冒烟了。

    分明皇帝试的就是她。还美其名曰试试什么江湖第一偷。

    “自然是名不副实。”奉临笑着道:“若是真有本事,怎么会被揭穿呢。何况,朕听小猴子说,他是两手空空的出来,什么也没摸到。到底是你警惕。”尽余节才。

    “臣妾愚钝,听不出来皇上和皇后到底是褒是贬。”严一凌甩了脸。

    “自从臣妾入宫,隔三差五就有人提及臣妾与肃亲王的事。臣妾的耳朵都磨出茧子来了。庆幸的是,皇上皇后每一次都信了臣妾。不管是真诚的相信,还是千奇百怪的试探。反正臣妾有幸能活到现在没被浸猪笼,真是不幸中的万幸,托两位鸿福。”

    什么叫狼狈为奸,什么叫蛇鼠一窝。

    严一凌总算是见识到了。

    前一天,他还很生皇后的气。不满她暗查私哨在宫中替她办事。

    这才转眼一天的时间,就好的可以穿一条裤子。还真是叫人恶心。

    “严贵妃别生气。”沈音苒赔笑道:“是本宫要和皇上打赌,赌你能辨认出来肃亲王是贼人假扮的。没想到你虽然没有认出来,却还是义正言辞的将他交给小侯子,难能可贵。”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不难能可贵,臣妾就该跟着这偷做些见不得光的事?”严一凌也学着皇后的样子,温和的笑着。“可惜臣妾舍不得皇上,心里只有皇上一个人,怎么会跟旁人私奔呢?叫娘娘失望了。”

    “碧儿。”奉临唤了她一声:“皇后并不是这个意思。”

    严一凌身子一拧,娇嗔道:“皇上真是偏心。皇后娘娘是什么意思您就明明白白,臣妾是什么意思,非得试探过才知道。到底妻就是妻,妾就是妾,从来就不可一视同仁。”

    奉临尴尬的接不上话,只是皱眉看着她。

    “皇上,臣妾瞧着皇后娘娘气色不错。身子应该是大好了。”严一凌顺水推舟:“既然皇后娘娘身子好利索了,那臣妾等下就让人把搁在伊湄宫的账册之类送过来。”

    “严贵妃误会了。”沈音苒起身从殿上走下来。“徐妃的事,本宫很愧疚。许你说的没错,是本宫一时糊涂才会铸成大错。本宫想过,还是出宫一段日子,烧香礼佛替那个枉死的孩儿祈福,希望上苍怜悯,能让他早登极乐。至于宫里的事情,还是交给你和万贵妃。”

    “皇上答应了?”严一凌直接问。

    “这……”沈音苒转身看着殿上的皇帝,欠身道:“请皇上允准。”

    就知道皇上没答应,她才故意要这么说。

    不过无所谓了。

    之前,她觉得是皇后的手段太高明,所以把皇上蒙在鼓里。

    现在,她完完全全不会这么想了。

    就算皇后是个蠢蛋,只要她姓沈,只要她是沈音苒,只要她是他的皇后,那他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护着她。

    如此,还费什么力气。

    “娘娘别逗了,皇上是不会舍得你出宫的。”严一凌看着她柔柔的笑。“您出宫也没什么实际的作用,万一有人不识趣,写什么匿名的揭秘信说你出宫之时偷偷与男子相会,有悖伦常,那皇上不由得费尽心思去试探试探?不过您放心,臣妾一定不会为了这件事情去跟皇上打赌。”

    她真的生气了。

    奉临的心一颤。有心要解释,却碍于皇后也在场。“朕已经说了,试探的是偷儿的本事。宫里只有肃亲王抓过他。也只有你与肃亲王算是旧识。换在旁人身上,根本看不出什么明堂。朕,之后会有重要的事情要那偷儿帮着去办,所以……”

    “皇上英明。”严一凌没等他把话说完,就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都是本宫的错,一时兴起,忘了分寸。严贵妃就不要生皇上的气了。”沈音苒拉着她的手,讨好似的说:“全看本宫的面子了。只要严妹妹你能消了这口气,叫本宫如何都行。”

    爬在地上学狗叫也行?

    严一凌还真想看看,皇后学狗会不会神似极了。

    只是从她的手指传来的温度让她很抵触。甩开皇后的手,严一凌笑了笑:“娘娘如此有诚意,臣妾怎么好拒绝。您是不知道,臣妾心里一直很羡慕娘娘。既然您说什么都行,那不如……叫臣妾尝一尝当皇后的滋味,你那顶凤冠,也借给臣妾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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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长得丑别吓人

    ???????“碧儿。”奉临的目光看上去不那么柔和:“这种话怎么能随意胡说。”

    是不能胡说,不过这句话像是戳中了皇后的软肋。就算她极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看上去还是很假。

    “回皇上,臣妾不是乱说。只是……开个玩笑。”严一凌也学着皇后的样子,拉起了她的手。

    尽管没有足够的热络。但她已经尽力忍住恶心了。

    “您和皇后娘娘想试试极富传奇色彩的江湖第一偷。就拿臣妾和肃亲王的清誉开玩笑。难道您和皇后娘娘都不清楚,清白对女子而言有多重要?”

    “这件事是一时兴起,有欠考虑。”沈音苒解释道。

    那么显然,她当然知道清白的重要性。

    严一凌慢慢的勾起唇,徐徐的说:“在臣妾看来,清白和皇后娘娘的凤冠一样重要。平日里即便不顶在头上,也要摆在显眼的位置,叫人一目了然。并且这样东西,就算是同一个宫檐下的姐妹,甚至暖在心头的枕边人,也不能说夺走就夺走,说践踏就践踏。不对么?”

    奉临承认,他的确是信了揭秘信上的内容。

    凭奉擎的身手,要出入伊湄宫根本不难。

    并且碧儿有更换戍守宫门的侍卫,近婢素惜又是她的家生丫鬟。

    因为在意。他不希望她的宠妃被旁人染指。换句话说,没有一个男人会甘心自己的妻妾与旁人不清不白。

    加上朝堂上老臣子们不断的施压。他也需要找个合适的机会,解了皇后的禁足,平息风波。

    毕竟徐妃的孩子不该没有,也已经没有。

    他总不能为了一个已经改变不了的事实。去撼动他的江山。

    事情做得是有写过分了。但是她多少也会理解一些吧?

    可惜,奉临从严一凌的眼中只看到了愤怒,没有一丝谅解。

    “朕不过是和皇后一时兴起,现在证明即便你认不出是偷儿装扮的肃亲王,也没有做逾越之事,不是很好么?”奉临竭力平和的说。

    沈音苒不知道严贵妃是不是能听出来深浅。反正凭她对皇上的了解,这时候。她已经断定皇上心里一定生气了。

    “好了,严妹妹,你就不要生气了。”沈音苒温和的垂下头去:“姐姐在这儿给你赔不是。皆因兴起,并无他意。难道别人不知道,本宫还不知道你对皇上的真心吗?”

    说话的同时,沈音苒手肘抵了抵她的身子。示意她去哄哄皇上。

    对于这样讨好的动作,严一凌只有反感。

    她错开了一些,饶是笑着问:“皇上皇后可还有什么要试探的?可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如若有,就请尽快吧。再过一会儿,臣妾怕是性子一软,支撑不起这样的玩笑。那就该让皇上和皇后娘娘失望了。”

    “罢了。”奉临叹了口气:“这件事是朕办错了。严贵妃有什么不满,只管找朕。”

    这是几个意思?

    只管找他。就是别为难皇后喽?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竟然还想护着皇后。

    人在生气的时候,做出的判断难免会有失误。尽鸟扔亡。

    其实奉临的意思是,他会补偿给她的。不管她想要什么,不管她想怎么朝他撒火。只要能平复她心里的怨气都行。

    两个人扭曲着彼此的心意。

    但是严一凌清楚,这梁子是结定了。

    “臣妾不敢。”她欠身:“没事,臣妾告退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反正也不会有个奉擎真的来带她走,那就耗着。看谁先把谁给气死。

    她头也不回,大步流星的消失在帝后的视线里。

    沈音苒有心要追,却碍于禁足还没解,迈不出殿门。“皇上,您快跟着去瞧瞧,这玩笑开的有些过头了,严贵妃八成是真的生气了。”

    “由着她生气。”奉临冷着脸。他都已经放低姿态了,她不领情,难不成还要他去追着她解释?

    “可是皇上,揭秘信的内容不实。臣妾要不是一时贪玩,也不会想到这个主意。伤了严贵妃的心,实在不应该。”沈音苒自责不已。

    “主意是朕想出来的,与你何干?”奉临看了一眼沈音苒,叹息道:“贪心一向狷狂孤傲,也不像她这样烈脾气。一点事情就闹得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朕也是拿她没辙。索性由着她去。”

    皇帝这么说了,沈音苒心里松了口气。

    看来,一个人得势就一定会忘形。严贵妃也不例外。

    若是一般人家的妾室,也许会得到更多的怜悯和关爱。

    可惜偏偏她是皇妃,皇上的女人,俯首帖耳,低眉顺目。即便是有些性子,也不该越过本分。这会儿是她,之后便是徐天心了。

    沈音苒走到皇帝身边,亲手倒了一杯热茶:“皇上喝口茶消消气。回头臣妾让人好好劝劝严贵妃。妹妹陪着皇上多年,怎么会不知道哪一句话是玩笑哪一句话是真心。到底会收起性子,好好侍奉君畔的。”

    “她若是能有芊芊一般的善解人意,就不会动不动甩脸子给朕看了。”奉临喝了口茶,握着皇后的手:“你不必理她,由着她闹就是。朕瞧着,谁这时候去劝她都要碰一鼻子灰,费力不讨好的。”

    犹豫了一会儿,沈音苒才点头:“皇上说的有理。臣妾也不想和严贵妃越来越生疏。总觉得自从奉仪没有了,她对臣妾的态度也就不同了。”

    “你别多想,朕心里有数。”奉临不再说下去,其实心悬在半空,这一回还真是捅了篓子。

    从毓秀宫出来,严一凌还是哆嗦。

    那股气从心里一直一直的往头上冲,她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很努力的想让自己镇定ハ冷静下来,可是一想到那对狗男女的嘴脸,她就想吐,恨不得把他们都撕碎!

    “这不是严贵妃娘娘么?”良妃领着桦嫔正好经过,瞧见对面来的那一位,笑容里显出轻蔑。“都要傍晚了,才来给皇后娘娘请安,不嫌迟么?”

    请安,我请你个大头鬼!

    严一凌愤怒的瞪了她一眼:“本宫何时来毓秀宫,何时请安,轮到你过问?”

    平时的严贵妃,说话是不会这么冲的,

    桦嫔稍稍一愣,便道:”娘娘恕罪,良妃姐姐只是一时口快,并没有不敬的意思。”

    稍稍缓了口气,严一凌微微一笑:“桦嫔最是善良,本宫瞧你的脸色也好多了。只是天凉,出入多加些衣裳,别和那些不懂事的人一样。”

    “多谢娘娘提点。”桦嫔轻轻一笑,随即垂下头去。

    “娘娘是说臣妾不懂事?”良妃故意跟她过不去。

    “本宫不曾指名道姓,你喜欢对号入座,难道我拦着你?”严一凌早就看这良妃不顺眼了。为了能巴结到万贵妃,真是恨不得连钻裤裆这样的龌蹉事也干得出来。

    可惜啊,人家哪会领情,这不是回母家了?

    良妃脸色不好看,甩开桦嫔阻拦的手。“分明娘娘就是在挖苦臣妾,难道我还听不出来么?娘娘您高高在上,是贵妃,想要做什么谁又能拦得住。说什么难听的话,臣妾都得听着。但是娘娘您就没有被人愚弄,别人挖苦的时候?”

    这话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严一凌恍然大悟。

    皇后的确恨自己,却不会在自己禁足的时候,做出这样无聊的事情。

    毕竟她会担心,皇上会不会怀疑她的动机。

    所以,这一炮肯定是良妃点的。

    如若不然,她怎么晓得自己被人愚弄。这是帝后为了脸面,是绝不会轻易外传。

    唯一知道的,便是始作俑者,写揭秘信那个无耻之徒。

    “良妃今年多大了?”严一凌忽然问。

    “娘娘问这个做什么?”良妃有些纳闷。

    “我是看你,成日里只会耍嘴皮子。脸上生了许多皱纹都不晓得。”严一凌惋惜的叹了口气:“本宫要是你,就不会**思在别人身上。而是想想怎么让自己看上去不会有老又丑,怎么能让自己看着不那么吓人。”

    凑近她耳畔,严一凌低低的说:“否则皇上都吓跑了,还会传召你去侍寝?”

    “严贵妃怎么敢污言秽语的说这样的话?”果然,良妃听了这话,比她抖的还厉害。“您身为贵妃,就不知道有些话说出来会犯忌讳么?”

    “犯忌讳?”严一凌冷笑了一声:“那你就再去写一封告密信塞进皇上皇后的宫门缝啊!”

    良妃稍微一愣,随即恢复了平和的脸色:“娘娘说什么,臣妾可听不懂。”

    “很好,那本宫就说些你能听懂的。”严一凌微笑着,这会儿顺气多了。

    “你呀,死缠烂打没脸没皮的去接近万贵妃,以为这样就有了靠山。谁让你母家远离皇城,自己肚子又不争气。一张老脸又长又黑驴子一般,毫无恩宠。迫不得已,你得找这么个靠山赖以求活。偏偏,人家万贵妃就是不稀罕。”

    良妃气得脸色发青:“你又不是万贵妃,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严一凌微微一笑:“知道万贵妃回母家做什么去了?”

    她这么一问,良妃瞬间有些心慌。“探望病中的母亲万夫人。”

    “是啊。”严一凌点头:“等万贵妃回宫,你就知道你所做的一切有没有意义了。是不是真就被本宫说中了。”

    说完,严一凌轻蔑的目光锋利的划过她的脸:“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出来吓人就不好了。本宫劝你还是赶紧把衣襟掀起来包着头,滚回你的良妃宫照镜子去吧!”

第一百四十三章:拿着幌子逼皇后

    1??????“你站住。”良妃气得几乎失去理智:“你别走!你说谁丑,你以为你就很美么?”

    严一凌想甩开她过来拉扯自己的手,却不够力气。良妃发起疯来,真的比疯妇院那些女子强太多了。

    久久沉默的素惜也受不了了。帮着小姐去掰良妃的手。“娘娘别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以下犯上僭越贵妃。可是大罪。您该不会想在冷宫里过下半辈子吧?”

    “呸。”良妃啐了一口。“那种地方,只有严贵妃这样不知羞耻的人才会去。本宫对皇上忠心耿耿,忠贞不二,由不得她羞辱欺凌。”尽鸟豆划。

    “良妃姐姐,您快住手啊。”桦嫔急的红了眼睛,心里很不是滋味。“您这样,叫宫人瞧见了像什么话。何况皇上皇后皆在毓秀宫,万一惊动了,那怎么办?”

    “那正好。”良妃恨得咬牙切齿:“反正在宫里也是熬着,大不了我今天拼了这条命,也不要让她好过。”

    没有办法,桦嫔赶紧让身边的侍婢去了毓秀宫。

    她哪里知道严贵妃在帝后面前才受了气。这会儿还没平静。

    几个人拉拉扯扯的,好不容易才把良妃跟严一凌分开。

    这种时候,又都在气头上,谁还能顾得上仪态。

    严一凌也不是只会吃亏的主。锋利的指甲划在良妃脖颈上,以琳子一凛子的红,已经破皮了。当然良妃也差点扭断她的手腕。

    “都住手。”沈音苒急匆匆的出来,停在众人面前。“光天化日,在宫里大打出手。你们可都还是妃主,就不觉得脸红么?”

    这良妃也是有一手。巴结万贵妃不成,倒是间接的帮了皇后。

    这不,皇后就在面前,可是大大方方的从毓秀宫走出来了。

    “皇上还在殿上,随本宫来。”沈音苒不再对她们多说什么,转而对身边的墨兰道:“吩咐他们不许胡说这件事。皇上和本宫都不希望听见什么不利贵妃サ良妃的流言蜚语。”

    “是。”墨兰答应下。其实皇后的声音这么清晰。在场的人也都该听见了。

    “走吧。”沈音苒瞥了一眼良妃,又看了看严一凌。

    自行快步朝毓秀宫去。

    良妃轻轻抚摸自己脖颈上的伤,疼出了眼泪。这该死的严贵妃,下手这样狠。

    严一凌则轻轻转了几下手腕,幸亏没事。不过这一场仗打完,气撒出来,她冷静多了。

    知道皇后就是想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她不该让她得逞的。

    几个人先后迈进了殿。

    果然,皇帝还维持着方才的姿势,一动不动的坐着。

    只是脸色比锅底还要黑,透着怒气。

    沈音苒先行礼,转身问严一凌:“严贵妃。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平时待人温和,怎么今日会和良妃动手?难道她冒失你也没有分寸么?”

    “臣妾久在深宫,养尊处优,身上没有力气。正好今天遇见良妃,就陪她活动活动,松松筋骨。”严一凌拂去头上的薄汗,笑着道:“生命在于运动,出了身汗,臣妾觉得舒服多了。”

    这叫什么理由?

    沈音苒从来没听过。“贵妃……”

    “呃?”严一凌不解的凝眸:“娘娘有什么吩咐。”

    沈音苒看着她一脸平静的样子,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好转过身去问良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如实的禀明皇上。”

    良妃一听是禀明皇上,扑通一声就跪下了。“皇上,您看看臣妾的脖子,让严贵妃抓成什么样了?臣妾不过是在外头遇见了贵妃,几句话不投机,贵妃就侮辱臣妾年来不得宠,还叫臣妾……叫臣妾……”

    说到抓痕,奉临的手臂微微一痛。

    她有多厉害,严一凌可是清楚的很。

    知道她说不出口,严一凌捂着口鼻嫌恶的说:“臣妾叫良妃把衣襟掀起来,包着头滚回宫去照镜子。”

    良妃没想到,严贵妃竟敢当着皇帝的面说出来,显然是有些激动。“对,严贵妃就是这么说的。”

    墨兰没忍住笑,见皇后瞪她,赶紧收敛了笑容。

    奉临也觉得,这话真是说的太绝了。她这个脑子里在想什么,怎么总有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嗯哼。”清了清嗓子,他严肃道:“严贵妃何出此言?这般说话,未免伤人心了。”

    “会么?”严一凌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疑惑的问。

    “贵妃何必明知故问。”良妃没好奇的说:“这样的羞辱若是换在你身上,你能熟视无睹,释然而笑?”

    “你怎么知道我不能?”严一凌笑容甜美:“你瞧,我现在不是笑着呢么!”

    这话,便是指控帝后侮辱她了。

    严一凌弹了弹自己的手指,平静的说:“我只是好奇,良妃你怎么会这时候经过毓秀宫。又刚好瞧出本宫心情不爽出言讥讽。还惹得本宫动了手,再来毓秀宫请皇上皇后评理?这要不是你计划好的,就未免太巧合了。”

    稍微停顿,严一凌凝眉又问:“方才争执之时,你口口声声说本宫不守妇道。指出,冷宫就是给本宫这样不贞洁的人住的。想必这话,桦嫔也听见了。”

    一旁立着的桦嫔虽然有点为难,但还是点了头。“臣妾的确听见。但是……娘娘明鉴,良妃姐姐只是一时口快。”

    “是一时口快。”严一凌很赞同她这个说法。“要不是一时口开,她也不会暴露自己的本意。”

    这时候,奉临和沈音苒都明白了,揭秘信其实是良妃的手笔。

    “娘娘的意思是……”桦嫔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送了告密信,同样的内容一式两份,呈交皇上皇后。指责本宫不守妇道,与人厮混。所以,本宫来毓秀宫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桦嫔妹妹觉得,良妃等在宫门外是何居心?”严一凌是问桦嫔,同样是问帝后。

    无知小人为非作歹也就算了,皇上竟然也纵容皇后胡闹。

    好!他不相信自己,只管光明正大的问。问过之后,光明正大的承认他的怀疑也是句人话。

    竟然以开玩笑,试探神偷这样的鬼话替自己解围,就不觉得欺人太甚,太没有担当了?

    “良妃,真的是你?”沈音苒不想让皇上面子挂不住,赶紧转移话题。

    良妃皱着眉,不屑道:“臣妾不过是碰巧经过,严贵妃有什么证据证明是臣妾所为。何况当初,皇上发落你去冷宫,的确是因为你与肃亲王有暧昧不清的关系,如何就不能提了?”

    “皇上听见了?”严一凌笑着问。“这便是您最想证实的事情。”

    奉临皱眉,语气严肃:“朕几时想证实这些事。当初恕你出冷宫,恢复身份,朕便已经替你澄清这些事。”

    “那就是良妃忤逆圣旨了。”严一凌像是在打壁球,来来回回的出击,巧妙的回避风险。反正左右都不是她的错就对了。

    “皇上,臣妾并无此意。”良妃再生气,也不敢得罪皇上。“臣妾只是觉得,严贵妃自恃恩宠,就能只手遮天。连皇后娘娘都不放在眼里,太叫人生气。一时忍不住才……”

    “你就知道我没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

    这不是胡扯么!严一凌非但把皇后放在眼里,还深深刻在心里。随时随地都关注她的一举一动。俗话不是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么!

    “你刚才,还问我为何这么晚来请安。既然是请安,当然心存敬意。现在却又来说这番自相矛盾的话。到底你是在侮辱我的智慧,还是把皇上皇后当成**臭未干的三岁孩子?”

    严一凌不打算就这么算了。不光是因为良妃可恨,而是,她要让帝后知道,她绝对不是她们眼里的软柿子。

    就算一时半会儿,拿这对狗男女没辙,这口恶气,她今天也得打出来。

    鸡飞狗跳是免不了了,宫里也许久没怎么热闹过了。

    “良妃的话确实不当。严贵妃恢复身份,就表明从前一切皆是误会。既然是误会,就不该再提起来说。”沈音苒温和的劝慰:“严贵妃的心也要放宽些,良妃兴许是一时气头上,口不择言,心里未必真的这么想。到底你是贵妃,她会很敬重你。”

    “是么?”严一凌笑了笑:“不是都说,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么?怎么到了皇后娘娘宫里,只要是有口无心,就说什么都无妨了?那娘娘您怎么证明良妃只是有口无心?您剖开她的心看了?”

    “本宫……”沈音苒被她顶的哑口无言。“本宫只是希望大事化小。”

    “行。”严一凌凝眉:“宫中行事,皆有规矩可依。本宫与良妃大打出手不对,愿自罚积福堂抄经一月,日日吃斋念佛。但是据臣妾所知,以下犯上,违背圣旨,可是要斩首示众的。皇后娘娘既然想大事化小,就必然依据法理。您先斩了这良妃,臣妾这就去积福堂,也好以儆效尤,息事宁人。”

    “皇上,皇后娘娘饶命啊。”良妃万万想不到,严贵妃狠心至此,竟然想要她的命。

    严一凌心中暗爽,这皇后不是想让皇上省心,又要保住她的威望么?当重新接管后宫这么容易?处理不好这件事,叫她缩回龟壳里当鳖去!“事件清晰,内容明确,难道皇后娘娘还需要考虑很久么?”

第一百四十四章:偏不按常理出牌

    iêééééé现在不是保住良妃或者保不住良妃的问题!

    显然是严贵妃已经在挑衅自己皇后的威严了。

    几次顶撞的她哑口无言也就算了,如果真的斩了良妃,岂不是等于让她骑在头上?

    沈音苒越是这么想,脸上越是温和。脑子里只有一个信念。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严贵妃奸计得逞。

    “我的好妹妹,你瞧你。”沈音苒拉着她的手。拿自己的绢子给她擦汗。“这样动气是为了什么,瞧你这一头的汗。都是侍奉皇上的姐妹,你这又是何必呢。”

    这会儿,认得她这个姐妹了?

    怎么试探她不忠不贞的时候,怎么没想起她还算是个姐妹?

    “皇后娘娘见笑了。“严一凌不改脸上冰冷的颜色。“臣妾自出娘胎就是个硬脾气。凡是以理而行,绝不会冤枉好人,也绝不纵容坏人。”

    “都是自己姐妹,哪里会有坏人?”沈音苒宽慰她:“我看不如这样,良妃口不择言,本宫就让她当着皇上的面给你致歉。你若还是生气,本宫便让她绘最好的绣样送给你,无双那丫头不是还在你宫里么。良妃的画是一绝,无双的手艺也是一绝,严妹妹就不吃亏了。”

    我自己不会画?严一凌冷着脸,勾起唇角:“娘娘一番心意。臣妾若是不接受,便是不领情,不识好歹。”

    听她这么说,皇后松了口气。“如此,甚……”

    皇后的好字还没出口。严一凌便抢先道:“人情乎?法理乎?孰轻孰重?”

    奉临一愣,看样子她是真的较真儿了。

    “严妹妹的意思是……”沈音苒也皱起了眉,脸上不再是单纯的笑意。

    “意思很简单的。”严一凌僵着脸:“都说法理不外乎人情。皇后娘娘您宽厚治宫,一直是妃嫔们的榜样。可惜,有些人就是看中了您心怀仁慈,才会蹬鼻子上脸。既然宫里需要有人唱黑脸,那臣妾就当仁不让了。将来遭人诟病。指责臣妾心狠手辣也无妨,只要坚守宫规,惩恶扬善,臣妾觉得值!”

    这年代不是宋朝,没有狗头铡,否则严一凌真想在这殿上铡了皇后和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良妃。

    “至于怎么个死法,臣妾听皇后娘娘的。”严一凌说完,兀自择了一处落座。

    说了这么半天的话,她都有些口渴了。“素惜,去端碗热茶来,给本宫润润喉。”

    扬了扬眉,又看看殿上的皇帝。严一凌诚然道:“臣妾明白,良妃虽然年老色衰,不复当年。但到底也是皇上的妃子。并且曾经诞下过小公主劳苦功高。所以,臣妾请皇上チ皇后思量,切莫用凌迟处死,剥皮揎草之类的酷刑。难免让人觉得刻薄チ不近人情。毒酒チ白绫又或者一把匕首,赐她全尸也就是了。”

    “不要啊,皇上,皇后娘娘,臣妾知错了。”良妃哭的很凶,心里又怕又恨。

    怕的是皇上招架不住胡搅蛮缠的严贵妃,无奈的点头。

    恨的是自己竟然没有能力斗倒这个奸妃,孩子的仇还没有报,就别她害死。

    “严贵妃。”奉临看良妃哭的凄惨,心微动。“若是朕,想替良妃求个情呢?”

    沈音苒在想,皇上这么做,是不是替自己解围。

    他知道自己没有锋利的唇舌,讲不赢这位伶牙俐齿的贵妃。

    这么想,心里不觉一暖。

    严一凌没看出皇上这么说的动机,却看见皇后暖在心头的温柔,不免觉得恶心。

    “皇上,律法宫规,自古以来就是君主制定。今日别说您是要为良妃求情。就是您认定良妃口中子虚乌有的事情皆属实情,臣妾也无可辩驳。”严一凌仰起头,喝了一口茶,从容一笑。

    她的意思就是,你要耍赖就赖,反正也不是没耍过。

    当皇上的耍耍威风难道就是真的威风?自古以来,用身份用威势压人的皇帝,统统都是昏君。明君只会以德服人。

    奉临脸色讪讪的,下不来台。只好硬着头皮再问一次:“若是朕,要你念在良妃多年侍奉,又有诞育皇嗣之功网开一面呢?”

    “皇上,臣妾有什么本事网开一面。后宫的事情,皇后娘娘自由论断。”严一凌目不斜视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良妃,笑着道:“何况宫规是您制定的,您有权利改。以后以下犯上者,只要生育过皇嗣即可无罪开释,那就最好了。”

    笑着抚了抚自己的肚子,严一凌啧啧:“如此一开,惠及臣妾。臣妾也就不怕犯错了。左右臣妾生了奉仪奉举,有双保险。”

    良妃眼见着形势不妙,跪在地上捣蒜是的磕头:“皇上饶命,皇后娘娘饶命。”

    这一声又一声的求饶,以及一下又一下的叩首,都没有让严一凌觉得她可怜。真正是那句话,丑人多作怪。

    好好的,当她的良妃不好么?

    之前已经无数次招惹她,她都不追究,只把她当苍蝇。

    没想到良妃不领情,还变本加厉,连揭秘信这种手段都用上了。

    更可气的是,皇上就坡下驴,还想用这个理由让皇后重新掌权!

    这么一想,心里的怒气像是被泼了汽油一样,熊熊燃烧。严一凌下颌一扬,皱着眉道:“瞧这样子,皇上皇后是不打算依照宫规严惩以下犯上者喽?”

    “皇上和本宫岂会是这个意思。”沈音苒已经笑不出来了,勉强的维系,只会让人觉得假。

    索性,就换上衣服悲天悯人的慈悲样。实则是佛口蛇心,一肚子坏水。

    “眼下,就要过年了。冒然见血也是不吉利。何况,严贵妃你的一念之差,就能饶恕一条鲜活的性命。佛家不死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么!”

    严一凌真是佩服皇后胡搅蛮缠的能力。

    同样,沈音苒也佩服这位严贵妃死缠烂打的本事。

    两个人同样是不的目的不罢休。

    这么一想,严一凌便更加铁了心。不争馒头争口气。皇后了不起?“那娘娘的意思是?”

    她倒是要看看,皇后想怎么平息这场风波,给皇帝长脸。

    “有错当罚,只是凡事心怀慈念,必有福报。”沈音苒与皇上对视一眼,温和笑了。“臣妾看,不如这样。严贵妃与良妃大打出手的事情,错皆在良妃,便不予追究。妹妹喜欢礼佛,可在自己宫里抄经,就没有必要大老远的走去积福堂。”

    稍微一想,她接着道:“至于良妃,造口业是事实,不如就让她禁足两个月,罚一个月的俸银。再绘上几十张佛祖灵像送去皇城附近的佛寺供奉,以作惩戒。”

    良妃从皇后的话里,看到一丝曙光,觉得是活命有望了。

    比起她一直巴结却冷着脸的万贵妃,皇后娘娘显然要有情义得多。

    “当然,臣妾只是个提议,是否可行,还要皇上同严妹妹好好商量。”沈音苒这话是说给严贵妃听的。她已经拿出了最稳妥的解决办法,她要是还不答应,就是不给皇帝脸面。

    有没有胆子得罪皇帝,真的死皮脸,就看这位严贵妃究竟有多大的胆子了。

    “皇后就是皇后。”严一凌抿唇笑了。“什么时候都是慈悲为怀,什么时候都是宽人严己。”

    “妹妹谬赞了。”沈音苒料定她不敢和皇上真的撕破脸。

    一来,为了个良妃不值得。

    而来,因此而失宠,那死的就不是良妃而是她了。

    任凭她再怎么张扬跋扈,再怎么狷狂都好,小水沟里的蛇还想翻起海上的浪?不自量力。

    “皇上,既然严贵妃没有异议,那这件事……”

    “娘娘何必这样心急?”严一凌打断皇后的话:“臣妾只是赞许娘娘处事周到用心,何时说过没有异议了。”

    “那你的意思是?”沈音苒心里窜起一团火,真恨不得把她活活烧死。

    “臣妾也有个主意,请皇上示下。”严一凌和皇后说不着,直接朝皇帝去了。

    奉临点了下头:“你说。”心里暗叫不好,看来今天不惩治良妃,这件事是揭不过去了。

    “皇后娘娘说良妃造口业,臣妾也觉得,宫里爱嚼舌根,背后非议主子的奴才着实不少。”严一凌叹了口气:“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做主子的都不能以身作则,更何况是底下那些没头没脑的小奴才们了。”

    瞟了一眼良妃,严一凌态度强硬。“既然今天出了这么一件事,怕是藏不住也掖不住了,不如明明白白的摊开,叫所有人都一清二楚,心中有数。”尽鸟围才。

    她这么兜圈子,到底想说什么。沈音苒发觉自己根本就猜不透这位严贵妃的心思。

    往往以为是东,其实是西。

    越是觉得她不会这么做,她越是做的比谁都厉害。

    “严贵妃的意思是?”沈音苒揪着眉头问。

    “杖责五十,就在毓秀宫门外施杖。叫宫里的宫人们都来瞧瞧。成日不思进取,只晓得造口业,胆敢以下犯上如良妃这般的罪人,会是个什么下场。”严一凌的脸上只有威严之色,口吻也是不容辩驳。

    “未免有私,说臣妾公报私仇下手狠,就请皇上传旨刑房,叫施刑的奴才这就过来吧!”

第一百四十五章:庭前受刑

    ???????良妃惊恐万状的跌坐在地上,双眼里一片冰冷的茫然。“严贵妃娘娘一定要赶尽杀绝么?”

    严一凌垂下头与她四目相对:“赶尽杀绝?良妃用这样的词,是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过错么?本宫分明是在帮你赎罪。”

    “皇上,杖责五十只怕良妃折筋断骨。一命呜呼。这惩罚未免也太重了!”沈音苒品着一口气,死也不愿意就这么认了。

    就算一定要惩罚良妃。她也要保住良妃的命。

    否则今天不光是丢脸,还一无所获。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她决不允许发生。

    奉临从殿上走下来,停在皇后身侧,点头:“杖责二十,以儆效尤。”

    他的语气,带着天子高高在上的威严。

    仿佛听见的人,都得沉浮在他脚下。

    沈音苒自然是欠身应下。

    良妃冰凉的眼底涌出泪意:“多谢皇上。”

    严一凌沉了一口气,唇边的笑容一点也不好看。“臣妾遵旨就是。”

    言外之意,她其实是非常勉强的。一点也不高兴皇帝这样的旨意。

    不过无所谓,她的目的达到了。

    “小侯子,去准备。”奉临很清楚,如果不依着严贵妃,这宫里想安宁怕是难了。

    但很显然,她根本就不满意这样的安排。

    隐隐觉得。她是在怨自己因为良妃告密而试探。这口怨气出不来,就撒向了良妃。

    奉临耐着性子走过去,停在坐着不动的严一凌面前:“揭秘信的事,朕没有相信。”

    “是么。”严一凌云淡风轻的笑:“皇上要第一神偷试探臣妾的事,臣妾也没生气。”

    两个人说的都是自欺欺人的话。

    如果当时皇帝的心没有动。看过信笺揉碎了,她或许还会对他存有那么一丝感激。

    可惜,他心动了,动了邪念,动了相信的念头,动了要利用这件事,打压她的风头扶持皇后上位的念头。哪一样。都是她不能忍受的。

    即便没有情爱,她也接受不了一个这样渣到烂透了的男人当自己的夫君。

    “碧儿。”奉临有些话,不便当着皇后说,只是皱眉:“朕改日去瞧你。”

    “哦。”严一凌爱答不理的应了声,又问:“皇上不去看良妃受刑么?”

    奉临抿着薄薄的唇,反问:“你觉得朕当不当去?”

    “自然是要去的。”严一凌知道,良妃用刑那么凄惨的画面,只会激起皇帝对她的愤怒。但是她一点都不畏惧。要一个人深刻的记得另一个人,未必是对她有爱,有恨同样可以。

    他不去,那打在良妃身上的板子又怎么能抽在他脸上。

    他既然那么喜欢保护皇后,那么喜欢保护他在意的人。

    她就偏要让他试试。力有不及,顾此失彼的滋味。

    想要左拥右抱,还要美人个个听话,和睦相处,他以为他是韦小宝?

    “好。”奉临一口答应:“你说了,朕便去。”沈音苒注意到这两个人奇怪的对话,心想皇帝也是忍而不发。能叫皇帝这样憋屈自己,这严贵妃也是真有本事。

    怕就怕接下来的局面,她会难以应对。

    小侯子办事得力,不一会的功夫就带着刑房的奴才返回来。

    两名内侍监走上前行了礼,拱手对良妃告一声得罪,便将人驾着出去。

    严一凌看的很清楚,良妃的确是被驾着出去的。她的鞋面蹭在地上,掉了一只都不没有感觉。告状的时候,讨好万贵妃的时候,她的本事可大了。这要挨打了,就成了怂包,腿软的路都不会走了。

    对这种人,严一凌真的没有一点同情。应了那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

    沈音苒随在皇帝身后,侧首望了严贵妃一眼,终究只是轻叹。

    严一凌正好听见了,少不得问:“皇后娘娘是替良妃惋惜么?”

    “本宫是觉得此事完全可以不用见红。”沈音苒有些难过:“良妃侍奉皇上多年,几乎是和本宫差不多时间入宫。心中不忍罢了。”

    “嗯。”严一凌点了点头:“娘娘悲天悯人,宁可自己出宫受苦,也不想难为臣妾。让臣妾敬佩。可惜啊,臣妾的性子就是这么烈。凡是必得以理而行,想免责不难,不做错事就行了。娘娘比臣妾明白这个道理。”

    沈音苒不再说话,只是低着头默默的走出殿去。

    今天的情形大大的出乎她意料。

    知道严贵妃会因为被试探的事情不高兴。甚至想过她真的会答应和那个假扮肃亲王的偷儿私奔。也猜到事情败露,她会大闹毓秀宫。

    却万万想不到,当着皇上的面,她能闹得这么凶。

    以至于自己和皇帝联手,都没有抗衡的住她!

    自己的容忍,无非是为了显得宽厚仁慈。可皇上的容忍又是为了什么?

    难道说,他对严贵妃的情分已经到了这个程度,能由着她比徐天心更狂傲,更目中无人的在宫里横行?

    越想,沈音苒心里越不踏实。

    烦躁,怨怼,愤怒,甚至担忧,搅得她一颗心七上八下,心神难宁。

    疑惑之间,一声惨叫险些刺破耳膜。沈音苒被墨兰扶着来到殿前,才发现刑房的奴才已经将良妃按在长凳上,结结实实的给了一棍。

    “住手!”严一凌环视了一周,发觉奴才来的不够多不够齐,心里不高兴。“上行下效,以儆效尤,怎么就来了这么几个人?难道宫里前前后后就这几个奴才会办事,其他的都是扯闲篇打酱油的?”

    小侯子吓得脸色发白,连忙道:“其他宫人都在各宫当值,未能前来。是怕耽误了各宫主子的事情。”

    “耽误不了什么的。”严一凌唇瓣轻启:“二十板子而已,一盏茶的功夫都用不了。”

    抬眼看了皇帝的脸色,小侯子赶紧道:“奴才这就去。”

    “素惜,你带着人去搬椅子出来,请皇上皇后略坐片刻。”严一凌拗着性子。看看今天是羞辱谁,是谁让颜面无光。你们不是要羞辱我么?怕到头来只能是自取其辱。

    她这么想,娇嫩的面庞泛起一丝没有温度的笑容。“天太暗了,一会儿黑了就看不清楚。万一板子打在腰上,岂不是废了良妃一双腿。”

    汪泉机灵,忙道:“奴才这就去掌灯。”

    严一凌点头:“多拿几盏过来,省的不安全。”

    已经挨了一般子的良妃红着双眼,疼的恨不得捂着臀在地上打滚。可是这脸她丢不起,除了含着泪闭着眼睛趴在长凳上,她不知道还能往哪儿钻。

    素惜清冷的笑了一声,附耳道:“小姐,您瞧,良妃八成是想找地缝呢。”

    “自作孽,我饶不了她。”严一凌还是不解气。

    倒不是她心胸狭窄,俗话不是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么!

    她自问从来没有的罪过良妃,也根本就没想过和她为难。凭什么她就得一次一次忍受她的骚扰,污蔑,由着她骑在身上泼脏水?

    如此一来,她更喜欢下一句: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人来齐了,乌泱泱的一片。

    汪泉会办事,几乎隔着一个人,手里就发了一盏灯。

    各宫的奴才都到了,自然也惊动了宫里各位主子。很快,徐天心シ严卿,杨絮甚至王嫔她们也都来了。

    沈音苒在心里掂量着这件事,只怕来的越多,皇帝的脸面越挂不住。

    要是妃嫔知道,是严贵妃逼着皇帝惩戒良妃,那后果就真是有意思了。

    “皇上,可以行刑了吧?”严一凌问。

    奉临“嗯”了一声,满面霜意。

    她这张死人脸是要做给谁看?严一凌才不理会,反而很舒心的看着良妃挨棍子。

    甩脸子你就甩,有本事脸甩下来别你别捡!

    严卿看得出帝后的脸色都不好,唯独姐姐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猜测这件事肯定因姐姐而起。心里总觉得有些害怕。

    趁着没有注意,她轻轻凑到严一凌身边,低低唤了声姐姐。

    严一凌握住她的手,只是轻轻一笑。尽鸟丰巴。

    “啊——”良妃尖利的叫声,震得人耳朵直嗡嗡。

    灯光耀亮了她扭曲的表情,叫人看着瘆心。没有一个人,敢上前一步替她求情。

    此时,严一凌也注意到了桦嫔。方才在殿上,她知道良妃免不了受责,便一直垂着头不语。

    现在,也是一脸的难过。

    倒是很难得,作为交好的姐妹,桦嫔没有落井下石,又深明大义。

    这不禁让严一凌对这个失去孩子的年轻女子高看了一眼。

    “啊——”良妃疼的忍不住哀嚎:“皇上,臣妾知错了,求您饶了臣妾吧!”

    沈音苒想要起身想皇帝求情,只是还没有站起来,就被身边的墨兰拉住衣袖。

    墨兰轻轻摇头,示意她不要这么做。

    是啊,连个小丫头都瞧出来,皇上改变不了严贵妃的初衷,又何必在这个时候给自己难堪呢!杖责的规矩是每打三下,换个奴才。

    严一凌眼珠子不错的看着,看着每一棍子落在良妃身上。听着那声沉重的闷响,以及良妃杀猪似的嚎叫,心里禁不住又想,这要是打在狗男女身上该多好。

    今天这脸,她算是找回来了。不过事情没这么容易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回宫触霉头

    i?èèèèè特意挑了个人少的时候回宫,就是不想弄出太大动静。

    万芊芊的轿子还没走进正宫道,就远远听见撕心裂肺的哀嚎。“缤桃,什么声音?”

    缤桃跟着轿子行走。竖着耳朵听了听。“娘娘,像是有什么人在求饶。”

    “求饶?”万芊芊纳闷。才走这几天,宫里会有什么大动作?“声音是从哪里传过来的?”

    缤桃又听了听:“好像是内宫,像是从东面。”

    脸色微微有变,万芊芊握住身旁以琳的手:“好妹妹,你听见了吧?宫里就是这样,你永远不知道平静的夜色之下,暗流汹涌到什么程度。也许,只是眨眼的功夫就足够吞噬去鲜活的性命。”

    裴以琳有点心慌:“姐姐,这……”

    “记着。无论什么时候,保全自己最要紧。然后才是恩宠。切勿本末倒置。”万芊芊红润的唇瓣微微舒展:“命没了,恩宠只会是别人的!”

    正宫道上没走两步,缤桃就惊呼了一声娘娘:“娘娘,声音像是从毓秀宫传来的。奴婢远远看去,那里好多盏灯似的,格外明亮。”

    还真是出了大事。

    万芊芊叹了口气:“咱们过去瞧瞧。”

    裴以琳没想到一入宫就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心里多少有些敬畏。

    这座深宫,应该会比自家府里还多是非。

    何况府里再怎么争宠,也不是回回都要人命的。这里,却好像走错一步就万劫不复了。

    择了个合适的位置下了轿子,万芊芊和裴以琳伴着惨烈的嚎叫声。一步一步向人群走去。

    不得不说,刑房的奴才们手脚也太慢了。

    二十板子而已,三下换一个人,一下之间还得给良妃喘气哭嚎的时间。严一凌早就坐的不耐烦了。还不如换她去打,抡着胳膊,狠狠的啪啪几下也就完事了。

    后边的奴才瞧见了万贵妃,惊呼着请安。

    跟着周围的奴才也都听见。顺势跪下。人群慢慢朝两边散开,留出一条路通向帝后面前。

    万芊芊昂首阔步,体态婀娜的走上前,只是眉心里的一点愁绪,叫她看清来有些严肃。“臣妾给皇上皇后请安。”

    缤桃与裴以琳纷纷行礼。

    严一凌眼尖,打量着那位陌生的美人,不免笑了起来。这万贵妃还真是雷厉风行,说回母家探病,回来还真就带着个小天仙。

    “免礼。”这种情况下,奉临也不变多言什么。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

    沈音苒凭着女人的直觉,目光也落在万氏身后年轻的女子脸上。同样是皇上的妃嫔,她心里想什么。又有谁会不知道呢!“万贵妃回来了。”

    说话的功夫,正好赶上换人行刑。

    奴才们怕吵着贵妃和皇后说话,便住了手。

    “多谢皇后娘娘关怀,臣妾刚回来。”万芊芊心里有两个疑问。第一,皇后怎么出了毓秀宫,第二,这打的到底是什么人。

    侧头望了望伏在椅子上气息奄奄的人,万芊芊不太能从她扭曲的表情看清眉目,故而问:“皇后娘娘,臣妾斗胆请问,这是出了什么事?”

    沈音苒脸色微微沉重,语调徐徐:“良妃以下犯上,僭越严贵妃。皇上下旨小惩大诫。倒叫你一回宫就看见这血淋淋的场面了。”

    裴以琳不敢抬头,只能从语声猜测皇后的容貌。这声音温婉柔和,又不失严肃。她觉得皇后一定是个深藏不漏的女子。心思一定比万姐姐的四姑母,府中的嫡母要厉害得多。

    “无妨。”万芊芊勾了勾唇:“臣妾久在宫中,什么场面没见过。既然良妃有错在先,皇上有旨责罚也是应当。只是,臣妾瞧着,良妃似是受不住了,不知已经杖责了多少下?”

    “十三板子而已。”严一凌嘴快,抢着说。

    裴以琳心头一颤。这位一定是严贵妃了。

    听她的语气,显然是没有把良妃的生死当回事,并且……还很不服气这样的惩戒,嫌轻了。

    偷瞥了严贵妃一眼,她心里骤然一惊,可是为什么会忽然觉得那么害怕?裴以琳自己也说不清楚。

    “该打多少?”万芊芊看着可怜巴巴的良妃,又问。

    “二十。”这回答话的人,是躬着身子伺候在一边的小侯子。

    “可是人都昏了,皇上还要打么?”万芊芊不明所以,以为是良妃不知死活的得罪了严贵妃,才被皇上惩戒。她哪里能想到,这是严贵妃气焰跋扈的逼着皇上动手。

    是打良妃的屁股,更是打帝后的脸。

    “人昏了?”严一凌这才看了看良妃。“是啊,怪不得这会儿没有声音了。”

    素惜欠身,道:“这有何难,奴婢去救醒良妃娘娘。”

    救字用的很恰当,听起来不会那么刺耳。但实际上,素惜从汪泉准备的桶里舀了一勺凉水,站在良妃头顶这一侧,“哗”的一声泼出去。

    良妃被凉水一激,顿时清醒过来。

    这水里,融了些盐。不少溅在伤处,疼的良妃顿时大叫起来。身子一晃,她一下子从长凳上摔下地。

    裴以琳不敢看,皱着眉低着头,尽量不露出太过害怕的表情。

    “万贵妃娘娘,您回来了,您救救臣妾,您救救臣妾吧……”良妃醒来,看见万贵妃站在身前不远。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托着动弹不得的双腿,一步一步的爬过来。“娘娘,您救救臣妾。”

    血腥味很浓,呛得万芊芊胃里不舒服。再看良妃这副凄惨的样子,她于心难忍:“皇上,小惩大诫,相信良妃一定不敢再犯了。这板子厚重,奴才们受伤又有劲儿,再打下去,怕是这双腿废了不要紧,命都要丢了。臣妾斗胆恳求皇上开恩,饶了剩下的板子吧。”

    奉临饶有意味的看了严贵妃一眼,不慌不忙的说:“良妃开罪严贵妃以下犯上,有错在先。能不能饶了她,且要看严贵妃的心意。朕,说了可不算。”

    只有沈音苒知道,这是皇上怄气的话。

    别人听来,还当是皇上有多么宠爱这一位严贵妃呢。尽帅页血。

    “是啊,严贵妃,小惩大诫的效果已经得到,不如,就少让良妃手写皮肉之苦。”沈音苒叹了口气:“本宫瞧得出她知错了,是么良妃。”

    这种情况下,再不服软,只怕真要给活活打死了。

    良妃忍着屈辱,连连点头:“皇后娘娘,臣妾知错了,再也不敢这样莽撞无礼,以下犯上。”

    “那还不谢谢严贵妃?”沈音苒心想,这么多人都在场,严贵妃纵然跋扈,也得给皇上和自己一些面子。

    果然,她郑重的点了点头。

    “来人,还不去扶起良妃。”沈音苒心里的一块石头算是放下了。

    严一凌笑着站起来,走到良妃面前:“宫中人人都知道,良妃你侍奉皇上多年,比本宫入宫久得多。但倚老卖老那一套还是少用。有的是力气去污蔑本宫惹是生非,不如好好养养你这双腿。回头,本宫让素惜送最好的棒疮药给你,你可千万别因为怨怼本宫,把药扔了苦自己啊!”

    “臣妾不敢。”良妃哭着说。

    严一凌看了看时辰,道:“折腾了这么久,想来皇上皇后也乏了。臣妾就不多陪着说话。告辞。”

    奉临闷不吭气,只是看着她转身而去。

    紧跟着徐天心ダ严卿ダ杨絮也都欠身,随着严贵妃一并退下。

    沈音苒心想,你们敢在宫里结党营私,就别怪皇上翻脸。

    哪知道她还没吩咐奴才们都散了,就见皇上也起了身。

    “朕还有事。”奉临简短的说。

    “臣妾恭送皇上。”沈音苒总觉得皇帝是奔着严贵妃去的。她那么不给面子,叫皇上都下不来台。他为什么还要心急着去陪她?

    “行了,都散了吧。”沈音苒摇着头嘱咐良妃:“千万别沾水了,好好休养。”

    “多谢皇后娘娘。臣妾铭记在心。”良妃要行礼,一动伤口就钻心的疼。

    “好了,赶紧回去吧。”沈音苒唏嘘不已:“身子是你自己的,以后别再做这样糊涂的事。”

    万芊芊拉着裴以琳,对皇后笑道:“不好的事情,揭过去就是了。皇后娘娘大概没见过臣妾这一位妹妹吧,是臣妾四姑母的女儿,叫以琳。”

    “民女裴以琳,见过皇后娘娘。”

    “出落的亭亭玉立,很懂规矩。”沈音苒淡淡的笑着。

    万芊芊道:“臣妾近来无事,便邀她入宫作伴。等明天一早再去毓秀宫给您请安。”

    “也好,赶路辛苦,也都回去歇着吧。”沈音苒只觉得脑子里一团浆糊。一个严贵妃就闹得宫中上下鸡飞狗跳,现在皇上的态度也暧昧不清了。

    加上自己还有个疯疯癫癫的表妹,这万贵妃又憋不住往宫里塞人……

    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当真是一团乱麻。有那么一瞬间,她后悔叫太后死的这么早。

    多个挡箭牌总好过现在。

    是啊!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太后都已经死了,沈家也象征性的交出了一些兵权。

    怎么皇上到现在还闭口不提怀孕的事?怎么不叫她再添个嫡子,继承江山大业呢?

第一百四十七章:杨贵嫔的不敢

    ¨ˉ?????徐天心根本就没问,只是陪在严一凌身边缓缓的走。

    倒是杨絮叹了口气,无力的说:“我也是够蠢的了,连自己有孕都没有察觉。还当是冷宫里熬得久身体垮了。好不容易有个孩子有个指望。还没发现就又丢了。”

    听她这么说,严一凌觉得里面似乎有事。“是不是赫连那里有什么消息反馈回来?”

    “是啊。”杨絮双眼透出疲倦之意。“早起皇上下朝来过我宫里。说赫连仔细查过,挟持张太医小孙子的人畏罪自尽了。说只是私怨。”

    “这也太牵强了吧?”徐天心冷冰冰的说。

    严卿也觉得不妥:“杨贵嫔就没问问,若只是和张太医的私怨,何必威胁他谨言慎行,保密你有孕的事情。难不成那人和你也有私怨?”

    “说其实叫张太医闭嘴的是另一件事,只是正巧碰上了我这一件。”杨絮根本就不相信,但是有什么办法,她在冷宫里待了这么多年,最明白一件事。

    那就是千万不要得罪皇上,如果他不喜欢,发落去冷宫只是一句话的事。

    “孩子已经没了,说什么都是白搭。”杨絮垂下头:“我没有徐妃你那份硬气,也不敢向贵妃一样抗衡皇权。我只能忍,盼着皇上因此怜悯,再有个孩子。”

    她把自己说的这样卑微。严一凌听了心里很不舒服。

    但是瞧着严卿和素惜都有点头,她又一下子明白了。这个时代,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和把握跟皇上对着干。

    所以他骨子里,有一种男人与生俱来的野蛮霸道。总觉得无论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他给你恩宠就是爱,而容忍你的小脾气就已经是很了不得的隆宠了。

    他要的,永远是一张妆容精致的笑靥。无论什么时候,唯君命是从的乖巧柔顺。

    这也是,素惜和章嬷嬷动不动就把她打扮的披金戴银,一身珠玉的原因。

    就是为了让皇上看见,他的妃嫔为了见他一面。有多**思……

    “嗯——”严一凌长长的吁了口气。

    三个人齐齐看着她。

    “没事,我就是胸口闷得慌。”严一凌平淡的说。

    “闷得慌?”徐天心有些惊讶:“你不动声色的就把毓秀宫搅的天翻地覆,不单是叫皇后颜面扫地,我瞧着万贵妃求皇上开恩的时候,连皇上的脸都不知道往哪里搁。就这样你还不觉得舒心顺气?”

    杨素点头,很赞同徐妃的话。“是啊,贵妃娘娘,万贵妃才领着她那个娇怯怯的表妹回来,你就给人家这么一个下马威,这口气还没顺?你可别忘了,那良妃的屁股都让你打开花了!”

    要怎么跟她们解释呢?

    她的观念里,一夫一妻。一子一女,就是最幸福圆满的生活了。

    没有多余的胭脂染色,没有多余的老臣规谏,总之简单,幸福,充满惊喜。

    会有那么一个人,天天的守在你身边,在平淡的生活里,为你创造奇迹。时不时一个小小的惊喜,点缀乏味的日子,足矣。

    “你们不懂。”严一凌叹气。“我只是想过一些简单平静的日子。但是,既然他们不愿意,非要跟我玩,那我也只好陪着他们乐呵乐呵。”

    徐天心沉了口气,她瞧不出严贵妃对皇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心思。

    只是听见身后的动静,她朱唇轻启:“都听我说,别回头,皇上在身后呢。”尽帅爪巴。

    杨絮皱了皱眉,心里不痛快,只道:“前头就是我宫里了,折腾了这么半天严贵妃娘娘也乏了,早些回去休息。我就不陪着娘娘多走了。”

    “你也好好休息。”严一凌心想,皇帝能为了一点疑心就试探她,自然也不会在没有实证的时候为难皇后替杨絮出头。所以她这口闷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吐出来。

    严卿住的离杨絮比较近,她也笑着欠身:“姐姐,我和杨姐姐一路。”

    “好。”严一凌抿着唇轻轻的笑了。

    徐天心轻声问:“我要不要回避?”

    严一凌摇头:“普天之下莫非皇土,你能回避到哪里去?”

    稍微压低嗓音,她问:“遥光如何了?有什么打算?”

    “总算程俊还有点良心,没在自己进天牢之前,禀明皇后遥光身份可疑。”徐天心脸色微微有点冷:“我的意思是不让她再回宫,随便跟着她的太医好哥哥浪迹天涯去哪儿都行。但是她似乎不死心,还想回来。”

    “羊入虎口,何必。”严一凌也赞同让遥光离开。“花了十八年的时间安插一个近婢在皇后身边……其实你们的组织也够狠得。我很想知道,十八年前,不过才十岁的皇后,你们凭什么判断她能入主中宫?难不成,那个时候你们就和皇后结了仇?”

    知道严贵妃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徐天心笑的有些寡淡:“娘娘还是操心怎么收拾了身后那一位,臣妾的事情,自己能做好。”

    说完,她也学着杨絮她们的样子,欠身道:“夜路难行,娘娘您慢走。”

    入宫就不是一条好走的路。

    尤其是今天,彻彻底底看清楚了这个男人的嘴脸,严一凌更是不抱一丝希望在这里把牢底坐穿。她得走,哪怕没有肃亲王相伴,想法设法,她也要逃出去。

    “碧儿。”身后的男人,忽然开口。

    两个人之间有一段距离,所以严一凌并没马上转过身去答应。

    甚至她拉着素惜的手,不许她回头,其余的奴才听没听见她不管。只管走自己的路。

    小侯子看情形不好,连忙奔上来绕到身前,挡住了严贵妃的去路。“奴才该死,阻拦贵妃娘娘,只因皇上在身后正唤您呢。”

    严一凌停下脚步,不紧不慢的说:“皇上这时候不在毓秀宫陪伴皇后娘娘,唤本宫做什么?小侯子你越来越贪玩了。”

    “奴才不敢。请娘娘侧步,皇上就在身后。”小侯子恭敬一笑。

    今天见过严贵妃的威势,才让他明白。宫里的女人不光是纸老虎,情势一变,纸老虎随时都能如真虎一样凶猛的扑上来。

    “碧儿。”奉临拧着眉唤了一声,这次是真的停在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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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屈辱的想去死

    ???????“碧儿。”奉临拧着眉唤了一声,这次是真的停在她身后。

    严一凌大大方方的转过身,施礼:“臣妾在。”

    奉临知道她气还还没消,只平和的说:“朕陪你回宫。”

    不等她婉拒。他便一个人走在了前头。尽帅丸才。

    小侯子赶紧领着随行的宫人们往后退。生怕搅扰皇上与贵妃说话。

    严一凌亦步亦趋的跟着,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这条路要怎么往下走。她心里真的很没底。

    只是在有了严碧的记忆之后,她知道她很想辅佐奉举成为一代明君。

    只是这个心愿,她能替她实现么?

    这条路其实不算长,但是两个人徒步走了好久好久。

    期间,他没有回过头,她也没打算追上去。两个人一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奴婢去沏茶。”素惜给章嬷嬷使了个眼色。

    方才打良妃的时候,章嬷嬷也去瞧了。只是碍于人太多,她没凑到近前。

    这会儿看皇帝和严贵妃的脸色都不好,便跟着素惜退了下去。走了老远才问:“到底出什么事了,咱们娘娘不是得势不饶人的性子,但今天怎么?”

    “说起来话就长了。”素惜一脸郁闷:“总之,遇人不淑。”

    章嬷嬷愣了愣,眼神里充满疑惑。心想,她是说她自己还是严贵妃?

    “我是说我自己,也是说咱们贵妃娘娘。我家小姐。”素惜看穿她的心思,诚然道:“皇上因为肃亲王的事情,一直疑心小姐到现在。即便是出了冷宫,他心里的疑惑也没有消减。这便算了,哪知道今天还连同皇后娘娘一起愚弄小姐。换做是谁。谁会不生气。”

    长长叹了口气,素惜低着头道:“我总觉得,小姐自从被打入冷宫死过一回,就对皇上淡淡的。这下子更是把心伤透了,以后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唉!”章嬷嬷也是叹气:“咱们娘娘一直都是皇后的芒刺,这下,只怕皇后更会花样百出的算计了!”

    两个人不再多说什么。一个准备了香茗,一个端上了糕点。

    送进了内室之后,又匆匆退下。谁都提心吊胆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严一凌坐在软榻上,中间隔着小炕桌。奉临一眼不发的坐在另一边。

    “茶温正好,皇上请用吧。”严一凌低着头,心想喝完了茶您就赶紧滚,本小姐没心情和你泡蘑菇。

    奉临依言端起茶喝了一口。

    “皇上再尝尝这糕点。折腾几个时辰,想必您也饿了。”严一凌虽然是说话,但是言谈之间完全没有牵扯到心的样子。连生气和愤怒的情绪都没有夹杂其中。平静的就像是小和尚有口无心的念着经。

    “朕不饿。”奉临放下茶盏。“你还在生气?”

    “没有。”严一凌平静的说:“良妃污蔑臣妾,犯上不敬,皇上不是已经惩治了她。事情告一段落了,臣妾何必揪着不放。她也得了教训。想必以后不敢再犯。”

    良妃是受了教训,最要紧的是忌惮了帝后这对狗男女。

    恶气是出了,可是心里还是憋屈。怎么那板子就不是打在他们身上。

    严一凌这么想,也端起茶抿了一口。

    “当年,先帝原本更看重奉擎,打算册封为太子。”奉临不急不缓的说。

    哪知道这一句话就把严一凌惹怒了。“皇上,肃亲王的事情和臣妾没有半点关系。先帝是否看重他,也是先帝的意思,臣妾不敢有半句话。”

    奉临眉头蹙紧,诧异的看着她:“朕是想说,若非宫中传闻,太妃与人有私,奉擎并非先帝的皇嗣,朕也不会登基。如果如今闲散着的人是朕,朕可以向他一样,许诺你浪迹天涯……”

    顺手把茶盏扔在地上,严一凌转过脸瞪着他。“是那偷儿告诉皇上,他假扮肃亲王的时候,臣妾对浪迹天涯几个字心动了?”

    “碧儿,朕只想心平气和的跟你说清楚这件事。”奉临伸手去握她的手。

    严一凌猛的站起身子,走到对面的椅子边坐下。“皇上说吧,臣妾一字不漏的听着呢。”

    手扑了个空,奉临觉得不是滋味,又道:“先帝走的太急,连遗诏都没有留下。朕知道是太后,为了沈家,花尽心思辅佐朕登基。随后又千方百计的控制奉擎,让他没有机会夺回江山,直到朕的龙椅稳稳当当的摆在苍穹殿上。”

    这些事,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严一凌低着头,一言不发。其实她真的不想听不想知道。

    哪个君王不是踩着尸骨上位的。

    即便是自己至亲的兄弟,也能心安理得的血刃手中。她?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妃子,有什么价值?弄死她只是分分钟的事儿。

    “你入宫的第三年,还记得么,朕御驾亲征。”奉临拧眉:“奉擎差一点就要了朕的命。完全是因为你,他才罢手。那时候你与朕的女儿还不满三岁。”

    “听明白了。”严一凌忽然扬起头与他对视。“皇上的意思是说,肃亲王心里还有臣妾。所以为了臣妾,宁可连江山都不要。这话,那偷儿也对臣妾说了。没什么新鲜。但是,肃亲王怎么抉择,是他的事情,和臣妾有什么关系?这话不是我逼着他说的吧?我也没有勉强他不去争什么皇位吧?皇上要怪罪,也算不到臣妾头上不是么?”

    “你怎么变得这么急躁?”奉临看着她,有点难以置信。

    “急躁?”严一凌哼道:“那也就叫皇上您逼得。”

    “朕如何逼过你?不过是想……”

    “不过是想弄清楚,臣妾会不会不知廉耻的跟肃亲王苟合,谋夺您的江山对么!”

    严一凌不是没想过跟肃亲王远走高飞。

    她真的想过!

    甚至,她敢承认,肃亲王那纯净的目光,略带委屈的明澈,一直都留在她心里。挥之不去。

    可是这又能怎么样?

    他自己银乱后宫,想干什么都行,就得要她为他守身如玉?

    “朕……朕只是想知道,在你心里,究竟是朕重要,还是……”你根本就没有在意过朕。

    奉临冷峻的脸上,透着一股心酸。

    这么多年,他一直把她留在身边,可是两个人的距离却越来越远。

    “碧儿,朕几乎从没看清过你的心思。你知道吗?”

    严一凌冷笑了一声,觉得皇帝这幅表情和他的身份一点不配。

    他不是男权主义至高无上么?心里真的会有她这么个小小的女子?

    “皇后的心思皇后看透过?万贵妃的心思,皇上看清过?还是说现在的樱妃,严妃コ徐妃,她们的心思,皇上可都想过摸透?”

    严一凌很讨厌这些虚伪的谎言。“您是天子,您的心里装的都是天下大事。做你的女人,只要像皇后一般温婉大度,像万贵妃一样善解人意就好。实在用不着臣妾这种满身是刺的留在身边。”

    “你和她们不一样。”奉临被她无所谓的样子闹得有些郁闷。

    走到她面前,俯首道:“碧儿,你和她们不同。”

    “那倒是真的不同了。”严一凌笑得有些清冷。“她们都对皇上您忠心耿耿,坚贞不二。所以您也不会联同谁去试探她们的真心。倒是臣妾,入宫之前就结实了肃亲王。也是通过肃亲王的缘故,才得以和皇上相见。

    哪成想,肃亲王没能和臣妾结缡,臣妾嫁给了皇上入了宫。您心里狐疑,臣妾是因为您的身份,惦记宫里的荣华,甚至为了光宗耀祖才选择了您。对么?”

    有些人自卑,就会把别人想象的很贪婪很无耻。

    觉得喜欢美好的事物,是因为她们自己有虚荣心。

    眼前的皇帝不就是如此?

    “你怕臣妾会和先帝一样,心里钟意肃亲王,却碍于可观原因而弃之选择你。所以你的疑心就成了一块无法磨灭的心病,甚至日子滋长的心魔。你恨肃亲王,却又无可奈何。毕竟是骨肉兄弟,你不想让其他人觉得你自私狭隘容不下人。

    还有,肃亲王手里,有先帝钦此的兵符。除了沈家万家严家掌控的兵权,朝廷也需要有肃亲王手里的这一支精兵强将。不到万不得已,皇上您是不会和他撕破脸。对么?”

    她剖析着他的心,将他心里那些不为人知的**通通掀出来。

    这个举动让奉临很意外,尴尬之余,他竟然觉得她很恐怖。“别说了。”

    “皇上非要跟着臣妾回宫,不就是想说清楚这件事么?”严一凌也没有耐心陪着他兜圈子。

    所以简单的以一句话作为总结:“是皇上你自己的自卑心作祟,以为处处不如肃亲王,所以才会认为虚荣心驱使着臣妾择优而处,背着您和肃亲王苟且。”

    “你……”奉临的手忽然扬起,怒气冲天:“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这样指责朕。”

    “打吧。”严一凌扬起头,巴不得这一巴掌落下来,打碎了他和严碧所有的情分。如果一早就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严一凌宁可在冷宫里待一辈子,也不想和他亲近。

    悬在半空的手,最终是怎么落下去的,严一凌没有看清。

    但是那一巴掌,并没有落在她脸上。

    “皇上不打臣妾,只是不想承认你的心思都被我说中了而已。”严一凌根本不领情。“皇上,如果能选第二次,臣妾一定不会入宫。这就是我的真心。”

    说完,她退开近在咫尺的男人,冷着脸下逐客令:“伊湄宫清静,不需要有人时不时的叨扰。何况皇上您日理万机,又要周旋在皇后众妃身边,也实在不得空。臣妾就不多留了,您请自便。”

    奉临的骨缝里都只有寒意。

    他没听错,她说的是,如果能选第二次,她一定不会入宫。

    这句话,像是一根毒箭刺进他的心。一瞬间,心底这么多年聚集的恨意都被唤醒。

    他红着眼睛,像魔鬼一样恶毒的看着她:“你后悔入宫,你后悔陪着朕是么?”

    不等她回答,他忽然扑了上来。

    “你干什么,放开我。”严一凌拼命的挣扎:“放开我,你放手,你休想再……。”

    “朕就是要让你知道,即便这么多年,得不到你的心,朕也绝不会放过你。”奉临宽大的手掌,毫不留情的撕扯她华贵的衣裳。

    严一凌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去根本就推不开这个失控的男人。

    疼痛,惊恐更多的是屈辱,她哭着,双手用尽力气抵在他腹部,不让他靠近。“你放开我……你要知道,这样的方式根本就不可能让我向你屈服!”

    “朕告诉你,即便是死,你也是朕的女人。除了朕,这世上别想有第二个人能得到你。”

    奉临已经失去了理智,他在她心里,**肮脏如此不堪。那还有什么必要维持谦谦君子的形象,他就是要让她知道,她是他的,哪怕他不爱,她也不能有丝毫的背叛。

    不一会儿的功夫,严一凌没有了力气。ゲ他像是一座山一样,压在她身上让她不能动弹。

    那种屈辱,让她羞愤的想到了死。

    头上的金簪子,却在她想摸的一瞬间,被他拔下来狠狠的扔出去。

    “你敢死,朕就赐死严卿,诛灭严家,让所有人陪着你上路。”奉临恶狠狠的吻过来,耳垂,脖颈,再到她的嘴唇,没有一处放过。

    这个时候,严一凌会情不自禁的想到奉擎。如果他知道她被这样的欺辱,会不会救她,会不会带她走?

    还是,他会嫌弃她了,会躲得远远的只当没有看见。

    穿越之后,严一凌第一次感到绝望。连死都不能,她还能怎么办?

    冰凉的地砖,贴着她雪白的肌肤,好像一切都是那么冷冰冰的。

    只是,来自那个男人的温度,不但没有让她觉得温暖,反而还叫她想要逃走。

    “给朕听着,你只能是朕的严贵妃。”男人恶狠狠的警告:“死了,也是朕的贵妃魂。此生,休想再有别的男人。”

第一百四十九章:皇贵妃是补偿

    x|||||天阴沉沉的,雷声震耳欲聋。

    素惜拉开帷帐,系好在床的两边,吓了一跳。“小……小姐。您没事吧?”

    严一凌蜷缩着身子,躲在床角。披散的发丝遮着脸。让她看上去特别憔悴。

    “小姐您……”素惜伸手想拨开遮着她容貌的发丝,却被她躲开。

    “别碰我,你出去。”严一凌的声音很柔弱,完全没有力气的样子。

    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昨晚的事情,素惜在门外听见的差不多。这下子,小姐是真的和皇上撕破脸了。

    早起皇上离开伊湄宫时的表情,就跟要吃人一样。

    章嬷嬷急匆匆的进来,脸色很是不好。“娘娘,内务局新添了好多宫人进来伺候。就连宫门外的戍卫也足足加了三倍。这到底是……”

    素惜摇着头,示意她不要再问下去。

    “唉!”章嬷嬷叹了口气,让她不明白的是,到底贵妃爱不爱皇上。

    如果爱,为什么要彼此折磨呢!

    房门被关起来,严一凌才抬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让她的心更加灰了。

    皇后她动不了,皇帝她有躲不掉,这里的一切看着都是那么讨厌。

    而这一天,也是皇后恢复权势的好日子。

    早早的,墨兰和依兰就伺候了皇后上妆。

    沈音苒选了一件艳红色的凤袍。佩戴一套嵌着红宝石的首饰。整个人看上去春风满面,光彩照人。“这样的天气,该知会各宫一声,不必前来请安。”

    看着窗外压得很低的云,沈音苒轻叹了一声。“昨个儿还是艳阳高照,今日就乌云密布了。到底这天变得快,叫人猜不透呢。”

    依兰才回到皇后身边伺候。之前没少受气。皇后的话里暗有所指,她可听出来了。“娘娘高贵典雅,乃是后宫之主。这宫里的天再怎么变,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沈音苒轻笑了一声:“只怕这后宫里也没几个人把本宫当主子。不过怎么都好,本宫还是本宫。”

    外头的奴才通传,说请安的妃嫔们到了。

    沈音苒点一点头:“她们还是来了。”

    “自然是要来给娘娘您请安的。”依兰乖巧的笑着:“皇上的心在娘娘您这里,她们再不情愿,也得来。何况娘娘您宽待后宫,谁不敬服,只怕是昨天耀武扬威的那一位,今天未必有脸了。”

    “好了,越说越多话。”沈音苒沉了一口气:“这会儿还没下雨。光是雷声阵阵的。你找个腿脚利落的奴才把本宫的药给良妃送去。”

    “是。”依兰点着头,将皇后的玉手递给墨兰。“奴婢这就去。”

    墨兰扶着沈音苒走上殿。

    妃嫔们果然都到了。

    当然,人群里没有严贵妃的身影,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尽节华圾。

    她端身正坐,温和的笑着,道:“毓秀宫的正殿上好久没有这样热闹过了。本宫先前犯错,愧对徐妃。今天当着各位姐妹的面,向徐妃致歉。盼望着妹妹能原谅本宫。”

    徐天心目不斜视,语调慵懒:“娘娘哪里话。您这宫里昨晚上不是还挺热闹的么?”

    万芊芊秀眉舒展,弯成好看的弧度:“臣妾倒觉得,是非曲直自在人心,既然是过去的事情,实则不必放在心上。”

    这番话,说的巧妙。无论是对皇后还是对徐妃,都有一定的作用。

    沈音苒点头:“本宫只盼着徐妃能早点解开心结。”

    众人还想说什么,就听见殿门外小侯子嚷声通传:“皇上驾到——”

    皇上怎么来了?

    众人都有点奇怪。毕竟这时候,是上朝的时间。

    何况昨天晚上不是刚见过皇上么?

    奉临只身走进来,第一眼就是瞟了严贵妃的位子。

    她没有来,一定是因为昨晚的事情,伤了心才没来。

    皇帝眼中的那一抹愧疚,被沈音苒捕捉的清清楚楚。早起听说伊湄宫新添了不少戍卫,内务局又挑了些人过去伺候,便知道昨晚上皇上一定和她闹得不愉快。

    只是,皇上竟然来了……

    “臣妾等恭请皇上圣安。”

    奉临坐稳,妃嫔们整齐的行礼参拜。这样的莺声燕语,环肥燕瘦,若再平时,他一定觉得舒心惬意。

    “都平身吧。”奉临转了转眸子,并未露出多余的神情。只问皇后:“严贵妃怎么没有来?”

    沈音苒温和的笑着:“方才惊雷阵阵,许是贵妃觉得天气不好,便没有过来。”

    “也是。天黑沉沉的叫人担心,不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徐天心如今已再妃位,除了万芊芊和挨了打的良妃,她和樱妃都坐在较近的位置。答起话来也是方便。

    严卿赶紧打圆场:“回皇上,姐姐身子有点不适。是臣妾来得迟了,未能先禀明皇后娘娘。”

    “唔。”奉临微微点了下头。

    万芊芊抿着唇:“臣妾早起听说皇上令内务局择了些宫人送去伊湄宫,如此关怀,想来严姐姐心里暖和,身子很快就能大好了。”

    “等下臣妾会让人过去瞧瞧严贵妃还有什么所需的。”沈音苒温婉的说:“皇上放心便是。”

    奉临点了下头,本来就是想过来看看她好一些没有。

    哪知道扑了个空,她竟然没有来毓秀宫。

    她不来,难道仅仅是因为天气不好?就不是真的被他伤了心?

    “朕是想着,这段日子,严贵妃替皇后你打点后宫事情总算周到仔细。”奉临缓缓的说。

    “是。”沈音苒有种不好的预感,谨慎的维系着脸上的笑容:“严贵妃的确是一把好手,后宫的事情打点的井然有序。倒是臣妾躲懒,难为她辛苦了。”

    同样不安的,还有万芊芊。皇上忽然这么说,她心底涌起一丝惶恐。“是臣妾不好,没能替皇后娘娘分忧,累着严姐姐受辛苦。想必正是疲倦的缘故,姐姐这才会身子不适了。”

    徐天心娇唇一抿,笑着问:“这话万贵妃怎么不早说?倒是这会儿当起了马后炮。”

    万芊芊一愣,脸上的笑容不免尴尬起来。“徐妃和严姐姐一向亲厚,从不睁眼瞧宫里其他的姐妹。本宫有疏失之处,亏得有你,平日多多帮衬了。”

    奉临轻咳了一声,道:“朕倒是觉得,皇贵妃之位一直悬缺,乃是朕的疏忽。”

    果然是提到了这件事!

    沈音苒和万芊芊不约而同的看向皇帝。两个人心弦紧紧绷着,像是被什么人用力扯着,扯的生疼。

    “皇上所言极是。”沈音苒笑着道:“皇贵妃之位的确悬缺许久,臣妾是早就想有个能帮着料理琐事的好妹妹了,也正好躲躲懒。只是不知道皇上觉得,谁更合适?”

    皇后这一问,殿上的气氛不禁紧张起来。

    痴心妄想的人毕竟是多数,即便是小小的妃位嫔位又如何,有谁不想一步登天呢。

    沈凉悦就是其中之一。

    只是,她现在极力要做的事情,是装疯卖傻,让皇后相信她不是威胁。

    万芊芊有心开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害怕皇上从她眼中看出那份渴望,遂只是垂下头去。

    她多么希望,从皇上口中吐出来的,会是她的名字……

    “朕觉得……”奉临想起了严碧的冷漠,想起她的泪水和抗争,心忽然被什么揪紧了似的。

    她明明就不爱自己,却偏要入宫。

    看着自己百般的讨好,却不动心。这女人太可恶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很像再捏住她的下颌,狠狠的质问她为什么要伤他的心。

    但是攥着拳头的手忽然松开,奉临拧眉:“严贵妃入宫侍奉多年,膝下又有皇子,是皇贵妃最合适的人选。”

    “又有皇子”四个字,像一把无形的刀戳在了万芊芊的心头。

    她这个骗子,她分明答应不会和她抢夺皇贵妃之位。原来真的只是骗她而已!

    根本从一开始,她就在无所不用其极的笼络皇上的心。

    严碧!你太可恶了!万芊芊勾起了唇角,笑容明媚:“臣妾恭喜皇上,恭喜严姐姐。”

    她带头表态,妃嫔们自然也跟着附和。

    沈音苒僵硬的笑容一闪而过,随后才温和的说:“这么多年,也就是有严贵妃为皇上添了皇子,臣妾也觉得她是皇贵妃不二的人选。只是册封的日子……”

    “年关将近,诸事不宜。”奉临其实已经不耐烦去等了。“叫内务局尽快挑个好日子,年前就行完册封礼。”

    皇上这么心急?

    沈音苒连忙点头:“臣妾遵旨。”

    万芊芊的心像是被掏空了一样。

    她比严碧晚入宫一年,她不比她丑,她甚至比她更温柔更懂得隐忍。可是为什么,严碧闲先封了贵妃,先封了贵妃,还要被封皇贵妃。

    而她,一直的忍让,一直的以平衡为主,处处对她仁慈对她手软。

    换来的就只是一再的被她欺骗,被她愚弄?

    走着瞧,能不能让你顺利的晋封,还要看我的心意。万芊芊这么想,心里才微微舒服一些。

    输在了没有孩子,这真是天大的讽刺。

    “朕还有事。”奉临失魂落魄的样子不想让人看出来,所以双眸紧紧的敛着深邃,把自己伪装的若无其事。

    “是。”沈音苒笑着相送,后脊梁的冷汗打湿了衣裳。

    她至今也没弄明白,到底皇上为什么要对严碧这么好?

第一百五十章:幼子真言

    ???????“娘娘大喜啊,娘娘大喜啊!”

    几个小丫头欢天喜地的来到内寝门外,雀鸟似的叽叽喳喳个没完。

    严一凌所在房里,根本就不想听见声音。

    素惜快步从隔壁的房里走出来。手上还拿着绣品:“你们嚷什么?”

    小丫头看不出眉眼高低,喜滋滋的说:“娘娘大喜啦。皇上在毓秀宫金口玉言,晋封咱们娘娘为皇贵妃啦。”

    “你说什么?”素惜有点不敢相信。

    皇上满脸冰冷的样子还印在她的脑海,没降位分就不错了,怎么还要晋封?

    “咱们娘娘是皇贵妃啦!”两一个小丫头喜声说:“等会儿候公公就会来传旨。姐姐还是快去伺候娘娘梳妆,准备接旨吧。”

    “哦!”素惜想起小姐还没梳妆,忙道:“那你们还愣着,快去打水过来。”

    “是。”小丫头们欢喜极了,欢蹦乱跳的退了下去。

    “小姐。”素惜轻轻拍了拍门。她知道小姐一定都听见了。“奴婢知道您心里难受,可是千不看万不看,只是冲着咱们小皇子,您也不能公然抗旨啊。”

    严一凌想起奉举,心又疼了。“奉举呢?”

    “小皇子还没起呢。章嬷嬷和**母在下面看着。”素惜听见她说话,稍微放心了些。即便小姐心里有苦,可她知道,为了孩子小姐不会想不开的。“奴婢这就进来了。”

    推开门。室内一片漆黑。

    严一凌依旧只是缩在那个床角,动也不动。

    “小姐,其实……皇上再不好,也终究是皇上。”素惜从来没见过,哪个妃子敢去得罪君主的。也从来没听过。有妻妾会违拗夫君的心意。

    虽然她很明白小姐心里的委屈,但是再怎样,都不能逞强好胜,让自己吃亏。

    “您别难受了,奴婢瞧着,皇上这是在向您低头呢。说句不中听的话,如果给您的旨意不是晋位而是贬斥。咱们也只能领受,没有别的法子。可正是皇上这一句话的差别,您的前程,小皇子的前程,严家的前程却会有天壤之别。”

    抬头与素惜四目相对,严一凌不得不佩服她。程俊的事,无疑在她心上捅了一刀。可是这么短的时间,她就清醒过来,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我只是自己想不开,没别的。”

    素惜走到床边,握着她的手:“奴婢和小姐一起长大,知道小姐心头高。可咱们都是活在当下的人。咱们得活着。”

    “我并不是心灰意冷的想死,我只是觉得了无生趣,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

    严一凌不知道这么说她明不明白。

    如果要换成一句更简单的话,那就是她根本不想再和这个恶心的男人在一起。尽节岛扛。

    但是这话,素惜更听不懂。

    “奴婢给黄贵妃娘娘请安。”小丫头们捧着洗漱的器皿和各色的缎子进来。

    严一凌收敛了神色,轻叹一声。“梳洗吧。”

    “是。”素惜稍微放心了些。未免小姐不耐烦,她只是替她梳了个简单的发髻。别了两朵好看的桃花。

    “娘!”奉举扑扑楞楞的进来。避开丫头们,直接扑到严一凌膝上。“外头好冷呢!章嬷嬷给了我奶黄包吃,说是娘亲手做的。”

    严一凌低下头,看他吃的鼻子上都是,不禁笑了。“你呀,小花脸猫似的,看看,连鼻子都觉得香,也要尝一口呢。”

    “咯咯。”奉举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娘,下回你还做给我吃好不好?”

    “好。”严一凌一口就答应了。“只要你喜欢,娘就做给你吃。”

    “太好了。”奉举笑这贴在她的脸上:“等我学会了做,也要做给娘吃。还要做多多的,也给父皇吃。”

    心揪了一下,严一凌听见“父皇”两个字,就抑制不住的恶心。

    亏他还是九五之尊,亏他富有天下,实际上他就是个毫无气量,多疑昏庸的混蛋!

    “娘,你怎么了?”奉举看她皱着眉,身子发颤,奇怪的问。“章嬷嬷说你不舒服,娘是不是生病了?”

    勉强的笑起来,严一凌摇头:“娘只是昨晚没有睡好,没事的。”

    奉举点头,认真的说:“那等会儿用完午膳,我陪娘睡一会儿好么?”

    “好。”严一凌正点头,章嬷嬷就领着小侯子走了进来。

    “奴才恭贺娘娘晋封之喜。”小侯子打心眼里敬佩这位严贵妃。都把皇上得罪完了,竟然还当上了皇贵妃。这样的福气和本事,只怕整个后宫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起来吧。”严一凌平淡的表情,完全看不出一丝喜悦。

    “娘娘,内务局择了日子,就下月初一行册封礼。”小侯子恭敬的说:“内务局会准备好一切所需。只是不知道娘娘还有没有什么吩咐。”

    “素惜,带候公公领赏。”严一凌笑不出来。

    “多谢贵妃娘娘。”小侯子虽然觉得严贵妃怪怪的,但不敢多问。

    仔细想想也是,不知道花费多少心力才攀到这个位置,想起来辛酸指定多过喜悦,也难怪严贵妃笑不出来。

    小侯子前脚出去,后脚奴婢们又都跪下讨喜。说着如出一辙的吉祥话。

    严一凌点了头:“你们尽心的侍奉在本宫身侧,个个都有赏,回头找素惜领银子去。”

    “谢皇贵妃娘娘。”丫头们雀跃的退下。

    房里只剩下章嬷嬷与奉举陪着。

    小孩子嘴里藏不住心事,认真的问:“娘,皇贵妃是什么意思?”

    “就是皇贵妃啊!”严一凌不知道怎么解释。还不是个虚名而已,并且是她一点都不稀罕的。

    “那,是要比贵妃厉害么?”奉举问。

    “是吧!”严一凌低着头看他好奇的样子,笑起来。

    奉举是真的不明白了。“娘是贵妃,万娘娘也是贵妃。现在娘又是皇贵妃了,是不是比万娘娘厉害多了?”

    “小皇子真聪明,只是这样的话可不能到外面说。不然万贵妃娘娘听见了,怕是要生气呢。”章嬷嬷哄着他说。

    “知道了。”奉举点头,嘴里小声嘀咕:“我只是觉得,娘那么厉害,是皇贵妃了怎么还不高兴的样子。”

    鼻子一酸,严一凌有点想哭。

    她真的挺笨的,心情不好连个孩子都骗不了。反而他那么小,就要为自己担心。

    章嬷嬷走过来抱起奉举,亲昵的笑着:“小皇子每天都要吃三个豆沙小包,可是今天才吃了一个奶黄包,告诉嬷嬷,你这小肚子是不是还没吃饱?”

    “嗯!”奉举一个劲儿点头。“嬷嬷,我没吃饱,娘做的奶黄包可好吃了。”

    “走,嬷嬷领你去吃热乎乎的。”章嬷嬷攥着他的小手,牢牢抱在怀里。

    “娘不去吃么?”奉举问。

    严一凌赶紧摇头:“娘一会儿再去,你先去吧。”

    “好。”奉举高兴的答应着被章嬷嬷抱出去。

    泪水,顺着严一凌的脸颊流下来。她捂着脸,闷声哭了起来。

    ————

    良妃宫里的摆设,都是多年前的时兴样子。

    虽然看起来不至于破旧,可总是缺了些精气神。

    怪不得连她自己看上去都无精打采的。叹了口气,沈音苒慢慢走了进去。

    侍奉良妃的小丫头见是皇后来,慌忙的跪下:“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

    “良妃好些了么?”沈音苒关心的问。

    “娘娘好些了,只是……”小丫头不敢多嘴:“卷芯姑姑正在里面伺候着呢。”

    略微点头,沈音苒顺着回廊来到良妃的厢房。

    卷芯亲自开了门,引皇后进来。“娘娘,皇后娘娘来瞧您了。”

    良妃一听这话,双手撑起身子就要坐起来。

    “你别动。”沈音苒快步走到她床边,按着她的肩头:“本宫不拘礼,你有伤在身,好好歇着就是。”

    泪水顺着良妃的脸颊往下落,她哽咽的问:“皇后娘娘,臣妾听说皇上在毓秀宫正殿上,说要晋封她为皇贵妃,是真的么?”?“是。”沈音苒点头:“皇上金口玉言,内务局已经选定了日子,就在下月初一。”

    像是一把刀子戳进心口,良妃的眼里只剩下空洞洞的漆黑。

    “你这是……”沈音苒别她吓了一跳:“良妃,你没事吧?”

    卷芯赶紧端来温水,好容易送到趴着的良妃嘴边:“娘娘,您喝口水压一压惊。”

    这口水好不容易咽下去,良妃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皇后娘娘,臣妾命苦啊。伺候皇上多年,就有了那么一个女儿,还叫人害死了。臣妾想要替她报仇都不能。现在,现在眼看着皇上一天比一天的嫌恶臣妾,还将仇人捧上了皇贵妃的宝座,臣妾还有什么脸活着?”

    “胡说什么!”沈音苒一面扶着她趴好,一面替她拭去头上的汗。“都是一同服侍皇上的姐妹,怎么成了仇人?红口白牙说些没有证据的事,你就不怕皇上再赏你二十板子?”

    “娘娘……”良妃委屈的直捶心口:“臣妾要是有一个字不实,就让雷劈死臣妾。这么多年了,臣妾的委屈皇上看不见,就因为君心早就被妖孽蒙蔽了,臣妾生不如死。您可一定要给臣妾做主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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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这件大事介绍:
噩梦醒来,她成了上吊未遂的废妃。
挨了打,被暗杀,穿越不到24小时,她差点又死一回。
冷宫里哪有苟且偷安这一说?
亲妹手段高明,宠妃诡诈阴险,
偏遭遇个瞎了心的皇帝,通通装作看不见!
她还能怎么办?
目睹幼女惨死,严一凌不能再淡定了。
她不是严碧,那个只会委曲求全的受气包!
她抗争,反击,连环计,不信自己走不出这座冷宫。
她说谎、做戏,哪怕献媚,不信傲娇皇帝能不动心。
她就是想活出个样来,哪怕是穿越!
可他怎么能一张霜脸冷到底?
ldquo喂,我说皇帝,你这样视若无睹真的好么?给点回应啊!rdquo严一凌气得跳脚。
ldquo我就是喜欢你mdashmdash这副气急败坏的样子。rdquo某人很得意!
宫斗这件大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宫斗这件大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宫斗这件大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