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玉炉寒 32怒打鸾鸣
妤卉偷眼看着阿黎的变化,猜到是自己与鸾鸣太亲昵,阿黎心中一定不舒服,她借饮茶的动作巧妙地将鸾鸣推开怀抱,正色说道:“鸣儿,现在是非常时期,很多人在打宝藏的主意,而我又要处理军务,整肃城中纷乱,继续北伐的安排,恐怕少有时间陪你。”
鸾鸣点点头,噘着嘴说道:“这些我都知道的,要不然我也扮作阿黎那样,陪在你身边,这样保护我的人也可以一并保护你。你放心,我不会惹事的,阿黎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不给你添麻烦,我只要能时刻看到你就好。”
妤卉苦笑道:“你问问阿黎,他整日跟着我,很多情况下都只能站着,没空喝水吃饭,这些你都受得了么?你是堂堂皇子之尊,岂能抛头露面?”
鸾鸣刚才也不过是嘴上说说,现在听妤卉话中为他着想,将他与抛头露面的阿黎区别对待,心中不免暗喜,嘴上继续撒娇道:“那么心悦先去忙,晚上就住在我这里吧?或者我搬去你的卧房。总之咱们是夫妻,你既然回来,就该由我照料你的起居才对。”
妤卉向阿黎投去求助的目光。
阿黎不敢说话。名义上鸾鸣是妤卉的正夫,鸾鸣的要求合情合理,阿黎身为小侍能有什么意见?可他知道妤卉的难处,知道妤卉希望他在这个时刻表现不满,她才好顺势推辞。但他终究不忍心伤害鸾鸣,毕竟从血缘关系上论起鸾鸣也是他的弟弟。1 6 K小说网.电脑站www.16k.cn
妤卉对阿黎使了半天眼色不见成效,表情略有尴尬。
鸾鸣察觉到妤卉有顾虑。他猜妤卉是舍不得与阿黎分开,于是故作大度道:“心悦,要不然让阿黎也睡在咱们房里。我以前在宫内就寝的时候,都有侍人在床下地矮榻陪睡伺候。再说阿黎武功好,有他守着咱们也能安心。”
按照以往皇子出嫁的例子。夫妻同床时,一般都不会再让旁的侍人那样亲近随侍。鸾鸣自认为已经做出了很大的让步。他身为正夫,不妒忌能容下妻主别的夫侍是一种美德。
妤卉却听得恼怒。在鸾鸣地眼中,阿黎难道只是个呼来唤去随意支使的下人么?就算鸾鸣不知道阿黎也是皇子,但是就因为阿黎表面上的卑微身份,便如此作践么?
妤卉脸色一沉,语气不善道:“殿下,阿黎不是侍人。我是真心喜欢他的。”
鸾鸣当然不能理解妤卉的心思,他不解道:“我并不是管束你,女人三夫四侍没什么不对,你现在不喜欢我,心里有别的男人,都没有错啊。”
妤卉只好说得更明确一些,同时尽量避免让鸾鸣嫉妒阿黎,于是沉声说道:“殿下,我的意思是,我不喜欢一个男人的时候。很难与他同床亲密。现在,我依然无法接受殿下。”
鸾鸣地大眼睛中瞬间溢出大颗大颗的泪水,委屈道:“心悦,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shuyaya.com.net你都直说,为什么你不喜欢我?我已经为了你改变许多了。阿黎他只不过是一个低贱奴隶,为什么你总是向着他护着他,因为他就不肯接受我?是不是他给你灌了迷魂汤施了什么妖术邪法?”
鸾鸣若是当面打骂妤卉,妤卉都能容忍,唯独受不了别人诋毁阿黎。她一时激动恼怒道:“鸾鸣,你不许这样说阿黎。他是你哥哥。”
“哥哥?他不过是早几天委身与你,为你暖席加上生了个女儿。”鸾鸣克制不住往日的霸道性情。愤愤不平道,“听说他被敌人掳劫的时候已经失贞损了名节,这样的破鞋你怎么还能容忍?”
妤卉咬牙一狠心抬手打了鸾鸣一个耳光。她原本不是这样粗暴的人,一来是无法忍受鸾鸣言语侮辱阿黎;二来是想到尽快与鸾鸣分开让他死心,就不妨要做得彻底一些,让鸾鸣重新开始厌恶她。所以她采用了这个世界很野蛮的方法。出手打男人的脸面。
妤卉的一巴掌将鸾鸣地心打碎了。他哭得泣不成声,恨恨道:“你走。你居然为了一个低贱小侍,打你的正夫?我不要再看到你。皇姐中毒昏迷,没人护着我,你就欺负我。呜……”
妤卉才不想安慰他,就等着鸾鸣说这句话。她如释重负,拉起阿黎的手,头也不回走出鸾鸣的卧房。
鸾鸣卧房外守护地侍人刚才就听到房内争执,不敢贸然入内,如今见妤卉寒着脸拉了阿黎夺门而出,赶紧劝道:“妤将军莫要气恼,殿下这几日劳心费力情绪不好,若有言语不当还请您谅解,坐下来慢慢谈。”
妤卉瞪了那侍人一眼并不理会,拉着阿黎一刻没停,直接去了军中议事堂。
甩门而出的时候,妤卉的气已经消了大半,她是故意装出的样子,等走到议事堂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妤卉的手一直紧紧拉着阿黎,阿黎几次想要回去劝慰鸾鸣,或者替妤卉解释,妤卉都没有同意。阿黎便恳求道:“心悦,其实殿下说的没错,算不得怎样羞辱,你为何打他伤他?还是放我回去,向他赔礼道歉,免得他……”
妤卉叹息道:“阿黎,我心中也有不忍,但是我更舍不得你受委屈。这样不是很好么,鸾鸣对我有了恼恨怨愤,将来和离还是休妻,总之分开的时候,他才会不伤心难过。”
“可他现在已经伤心难过了。齐王殿下毒伤不醒,好不容易将你盼回来,你却如此对他,他一定不好受的。他年纪尚小,一向被人呵护,万一想不开出了事……我也会良心难安地。”
妤卉点点头:“你说的不错,我这就让影柳暗中盯着鸾鸣,免得他想不开寻死。但是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我不会去安慰他,否则他会以为还有挽回的余地,总是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阿黎幽幽道:“心悦,我从刚才就在想,你为了我做这些值得么?我没几年好活,只要能在你身边,哪怕远远看着你就足够了。咱们还是不要更亲密了,等鸾鸣长大了更懂事了会是一个好男人,他对你又是真心。”
妤卉安慰阿黎道:“咱们不是拿到了一年芳华么?有鬼伯在,你的身体一定会慢慢康复,我只想与你做真夫妻,容不下别人地。若是你不在了,我也不会独活。鸾鸣也好、逝水也罢,他们或许都是真心喜欢我,可我早就有了你,不会再爱上他们。但求一心人,白首不相离。阿黎你不要再想着离开我。”
妤卉说完这些,轻轻亲吻阿黎地嘴唇,而后整肃容颜带着阿黎走入议事堂。
这里聚着一批将领,正在商讨肃清宣国余孽的事情。妤卉故意逃来这里,首先是确有军务要处置,其实还考虑到避开鸾鸣。倘若鸾鸣不惜自己委屈,遣人来求她,她也能以正忙于军务为由推脱,让鸾鸣心灰意冷彻底失望。
众将都认得阿黎,以前探讨军务他一直是跟在妤卉身边,公开地身份为护卫,武功身份摆在那里,无人质疑。
妤卉很快融入军中角色,与众人商讨大事,因鸾鸣而生的烦恼暂时搁在了一旁。
------------作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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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玉炉寒 33夜不能寐
是日商讨完军务,妤卉在自己的卧房摆了餐饭,请来程渊,与阿黎一起,一家三口围坐在桌前共进晚餐。
席间妤卉将寻宝的经历简要对程渊讲述一遍,特意提起了找到灵丹妙药的事情。
程渊闻言不喜反而有些担忧道:“如此灵丹妙药倘若圣上知道,恐怕会……”
妤卉不以为然道:“圣上身强体壮正当年,就算前几日出了抱恙的传闻,我猜也是为了历练皇太女殿下。”
程渊犹豫了片刻,缓缓说道:“其实早年间圣上曾遭遇刺杀身体受重创,那时的伤虽然痊愈,可有位名医断言圣上中年以后会有伤情反复折损寿命。圣上一直暗中派人搜寻良药,这也是为何宫内存了许多好药,随便就能拿出来赏赐给你和阿黎的缘故。”
“可我们从宝藏里取出来的药并不完善,最多延寿一年,一年后服药者必死,圣上应该不会用这样危险的东西吧?”妤卉安慰程渊道,“有鬼伯前辈在,改良新药或者为圣上调理身体健康,那不是更好么?”
“但愿如此吧。”程渊叹了一口气说道,“圣上一向要强,身体却绝没有外人看上去那么好。我一直在她身边服侍,能感受得出。倘若为了实现一统天下的心愿,又培养出了合适的继承人,她宁愿牺牲一阿黎焦虑道:“药现在由鬼婆婆前辈保管,她是圣上心腹,如果圣上想要那药。我们也不可能私藏。”
妤卉本来对那药就不是十分满意,如今若是被皇帝要走,并没有不舍,顶多央鬼伯早点动手仿制研究新药,总之不让阿黎冒风险就好。。1-6-K小说网,手机站wap,16k.Cn。
阿黎却念念不忘那药。他咬了咬嘴唇说道:“心悦,你说若我为你生了孩子,我再死去,你是不是还能再与别的男子亲密呢?神仙没有说过变通么?你是这么优秀的女人,怎能让别地男人求而不得?”
妤卉将阿黎圈入怀中,深情道:“阿黎,我现在越发觉得那药还是献给圣上的好。你不要放弃生的希望,如果神仙显灵许我什么好处。我别的不要,就要你能与我同生共死。”
程渊在一旁看着妤卉认真的神情,颇感欣慰。
阿黎却惴惴不安道:“鸾鸣殿下和逝水怎么办?殿下恼恨你或许不会再理睬你,可逝水呢?鬼婆婆定会护着逝水,找你讨公道地。”
妤卉信心满满地说道:“只要你坚持与我在一起,有什么困难我都不怕。车到山前必有路,咱们算计不了太远的事情,却可以互相支持勇敢面对。答应我,不要离开我,不要再想生死的事情。今晚咱们就……咱们就结为一体好不好阿黎面上绯红。小声说道:“怎么突然说这种羞人的话,王公公还在呢。”
程渊赶紧起身收拾碗筷,假作什么也没听到,嘴上说:“没别的事情我就先告辞了。你们有什么私房话慢慢说吧。”
妤卉更大胆道:“你看,别人都在成全咱们,阿黎求你,不要再推开我好不好?”
阿黎心中的顾虑仍然很大,他扭过头,忧伤道:“心悦,你说过不逼我的。。1-6-K小说网,电脑站www,16k.Cn。”
妤卉看出阿黎心结未解,不忍逼他。也不想触动双方的伤口,就在嘴上调侃道:“从明天开始,我要好好练武功,现在打不过你只好听你地了。下次我一定要好好筹划,做些手脚,拐你上床。”
阿黎也不想气氛太沉闷。就抛开心事顺着妤卉的话说道:“练武你从现在开始已经晚了。别的方面你还想做什么手脚?”
妤卉不服输道:“我去问鬼伯请教。如何拴住爱人的好药,再不成就向白霜影讨那种蛊毒。”
“不可以。”阿黎倔强道。“那蛊毒是害人的。”
说起蛊毒,妤卉不由自主想到了苏眠,算算日子,他应该已经生下孩子解了毒了吧?开战前白霜影在北边秘密活动,不晓得还有什么阴谋。此番她得胜还朝,齐王中毒未醒,一切都不顺五皇女的心意,恐怕将来还要有一番明争暗斗呢。
妤卉与阿黎并肩在窗上躺了,没有更亲密的举动,只是静静地想着各自的心事,久久无法入睡,夜不能寐。
这一晚极北之地也有许多人无法睡得踏实,那里发生了一场惊变,让宣国人和华国军队这边都不曾预料到。
次日八百里加急发回来的报告就呈递到妤卉面前,妤卉过目后交给众将传阅,议事堂内顿时议论纷纷。
梁爽清了清嗓子,说道:“众位静一静。报告只是咱们派去的斥候探到地消息,极北那边宣国余孽还没有正式的文书。说不定是为了迷惑咱们故布疑
李可附和道:“我也觉得若是真的,宣国皇长女岂不是太狠毒了,居然诛杀嫡父和亲妹妹,以此乞降自保。这还是女人么?简直一头白眼狼。要我是她老娘,早就气得又活了过来,跑去狠狠教训她。”
杜泽却表示不同的观点说道:“咱们对不肯投降地宣国贵族大臣都是赶尽杀绝株连九族,或许她是怕了。而且有宣国皇帝之前诈降伤了齐王殿下这种前车之鉴,她怕咱们不信她真心乞降,才先一步做出牺牲示好情有可原。咱们不妨暂时按兵不动,再等几日消息。”
妤卉皱眉道:“应该派人去调查宣国皇长女姜桐的秉性脾气,本帅总觉得其中有阴谋。”
梁爽赞同道:“没错,传闻姜桐懦弱无能,从小就不得宠,成年就被封到极北苦寒之地,死了正夫很多年,宣国皇帝都不曾为她操持续弦。好不容易借口这件事情打个旗号,还是为了挑衅咱们华国。她与皇族其余姐妹都不亲近,似乎有可能做出这么狠的事情,但那又不太附和她胆小怕事的性情。”
妤卉发话安排人提审有可能熟悉姜桐的宣国皇宫内的老侍人或者宣国降臣,另一方面立刻飞鸽传书联络苏眠和逝水,看看能否从别的渠道获得更多的信息,从而分析姜桐地真实动机。我是场景分隔符
极北苦寒之地,皇长女姜桐府邸,白玉雕琢的暖炉热气已然散尽,房间内越发阴冷难耐。
姜桐望着桌上木盒中一大一小两个人头,怔怔出神,身体不自觉地颤抖。
在姜桐身后的阴影里藏着一个浑身散发着凛冽寒气的年轻女子,她不客气地说道:“殿下,想成大事的人必先学会狠决两个字。从这方面而论,您比您的女儿差远了。若非有我帮忙,杀了他们父女,你地性命堪忧。妤卉地强兵猛将你挡不住的。”
姜桐恐惧道:“白盟主,您还想做什么?我将母皇地密旨和嫡父与妹妹的人头交出去,就能换来一条生路么?”
“你只要老老实实投降归顺,不仅能得一条活路,今后还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他日您的女儿一统天下,虽然未必会奉您为太上皇,那也不会亏待您。”
“我这里没兵没粮没钱,我帮不上你们,为何还要留我性命?”姜桐惴惴不安地询问。
阴影里的白衣女子笑道:“殿下是她的生母,她从小被所谓的亲人冷落,最是渴望得到母爱。殿下能给她的关怀别人给不了的。再说有你在本座手上,本座以后与她办事不是能更容易更随心一些了么?”
(第八卷玉炉寒完)
------------作者的话---
明天开启第九卷,也是本书的最后一卷“谁与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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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谁与共 01乞降进贡
三日后妤卉军中接到前宣国皇长女姜桐从极北发来的乞降书,随书附一个盒子,盒子里是一大一小两颗经过特殊处理的人头,正是保存的栩栩如生的前宣国皇帝正君及幼女。乞降书上姜桐以罪臣自称,愿接受华国一切处罚,但求自身、家小及极北降臣百姓安身活路。
妤卉与梁爽等将官仔细议定,接受姜桐的乞降,但是需要姜桐亲自跟随妤卉返回华国都城,负荆面圣,由皇帝裁断,妤卉只能暂时保证对极北围而不攻。
熟料姜桐接到妤卉的书信后派遣了一名能说会道的大臣毕积贤,日夜兼程赶到前宣国都城回复,说姜桐体弱多病如今全靠名药吊着无法长途远行,姜桐愿意将年仅十五岁的美貌嫡出公子姜辽献与华国皇帝为君侍,并由毕积贤全权代表姜桐本人随妤卉去华国都城朝拜圣上。毕积贤是带着大批进贡物资和数百奴隶来的,除此以外还有姜辽本人并姜桐庶出的几个未有婚约的儿子。
妤卉已经调查清楚,姜桐的确是胆小懦弱,与宣国皇帝及姐妹并不亲厚,龟缩在极北的城堡里,不敢亲自来倒也附和她的性格。或许是姜桐身边有狠辣的大臣为求自保,才怂恿姜桐做出那种灭绝人性斩杀嫡父和幼妹的事情,不惜背负骂名换来一线生机苟延残喘。姜桐本身没有女,几个儿子里最宠爱的就是嫡公子姜辽,如今她将所有待嫁的儿子都舍了出来,足见诚意。
毕积贤私下里对妤卉表示。除姜辽以外,只要是妤卉看上地公子,姜桐都愿意献出。妤卉最是痛恨兼瞧不起姜桐这等出卖亲人换自己活命的懦弱之辈,也根本不打算接受毕积贤的特殊贿赂。但是接受战败国敬献的贡品奴隶在这个时代非常普遍,消息已经传开。将士中难免有人动心。
梁莹就是一个。她最先找到妤卉,打趣道:“妤将军,你身边带着家中藏着那么多美男,自然是不屑于姜桐送来的庸脂俗粉。还不如发话,让我们这些人爽快一下。我少了一条胳膊,估计将来娶夫纳侍要吃亏呢。趁着在军中没管束,年少放纵一把,求你成全。”
妤卉故作严肃道:“你不怕梁副帅知道你这等不正经地样子?”
一提起素来严苛的母亲梁爽。梁莹的轻狂顿时收敛许多,不过仍是笑呵呵道:“我刚才偷偷跑去看了看,姜桐的那几个儿子长得还真不错。姜辽戴着面纱看不真切,别人随便哪个都有可爱之处,看着均是十三四岁的样子,年轻还是处子,比人尽可妻的军奴强多了。我母亲那边还求你多多说好话,为我这事儿铺垫一下。”
“梁将军,你当年坚持要从军,不会为的就是等这天吧?”存了同样心思尾随而至的李可。(手机 阅读 1 6 k . c n)似乎听见梁莹地话,凑过来插嘴道,“听说自从你断臂后,去温柔乡的次数比以前反而更多了。难道军奴喜欢的就是你这种调调?”
梁莹不甘示弱道:“好女儿当勇战沙场。醉卧温柔乡!我剩一条胳膊又如何?照样体力无限,一夜御男无数,杀得那些男儿腰酸腿软乖乖求饶。齐王殿下不也是这般豪爽么?”
李可最崇拜的就是齐王,连带着在男色方面的追求也向着齐王看齐。平素李可与梁莹基本上总在温柔乡聚首,聊起共同感兴趣的话题,更是滔滔不绝,从议论那几个处子的长相身材,到猜测他们谁的“鸟”大。越来越不堪入耳。
妤卉可不想听这两个女人的限制级言论,只得匆匆应了,说是收下姜桐献来的不记名美人,由李可等几位想一尝美色地高级将领协商分配。
妤卉虽然在心中也稍有同情那些无辜的男子,不过他们到底是敌国皇族的血脉,有了黎冰的前车之鉴。她这次学聪明了不愿多管闲事了。她打算尽量避免与这些男人接触。眼不见心不忧。
这世上她已经拥有了许多需要她关心地人,那些人也真诚对她。她知足了。妤卉回到自己的卧房正打算与阿黎共进晚餐,梁爽却神神秘秘只身前来拜会。
两人寒暄几句,梁爽就开门见山问道:“妤将军,你怎么将姜桐的那几个庶子都赏下去了?”
妤卉有些心虚,面上不解道:“那几位公子并没有在进贡的名册里,毕积贤不是摆明了用他们当好处打点咱们么?军中有功的将帅,对此一直来之不拒的。咱们不收,他们要么沦为军奴要么随着去了京中,照样成为显贵的玩物。”
梁爽苦笑道:“我不是质疑妤将军的做法,而是奇怪你自己怎么不先挑个好地留下?若换成是齐王殿下,那些年轻处子经了她的手,定然是玩过了才赏下来的。这次倒是便宜我那个不孝的女儿,少了条胳膊她还不老实,乐得嘴都合不上了。”
阿黎和程渊此时都在房内肃立伺候,妤卉顿时觉得脸红不好意思,支吾道:“我身边有人了,根本不需要别的男人。”
梁爽瞥了一眼容颜绝色的阿黎,感叹道:“是啊,你身边那么多美人环绕,地确很难再看上这些寻常男人。对了,皇子殿下怎么办?听说前几日他与你吵架了,这次回京你带上他么?”
“自然要带上鸾鸣地。他虽然与我赌气,却还是明理懂事,会照顾好齐王殿下。”妤卉一脸无奈道,“说实话,都是我的错,是我说了不应该说地话,伤了他的心。他不理我,恨我或是打我骂我,要和离休妻我都无怨。但我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梁爽低声在妤卉耳侧好心提醒道:“妤将军,你为了与齐王殿下划清界限,就抛弃皇子,未免有些太心狠了。你去寻宝的那段日子,殿下每日思念着你,为你学做贤淑男人,完全放弃了皇子的矜持荣耀,吃了不少苦付出了许多。这样好的男人,你怎舍得辜负?况且齐王殿下明面上还没有犯下大错,你若想在军中稳固根基,不该与皇子和姚家一系闹得太僵。”
妤卉正色道:“梁副帅你误会了,我是真的不喜欢鸾鸣。若非圣上赐婚,我一定不会娶他。他以前不懂事,现在长大了许多,是个好男人,可惜他不适合我。”
梁爽不以为然道:“他是金枝玉叶,你明媒正娶的正夫,你不喜欢他,就表面上维持着相敬如宾,何苦刺激他?他这几日天天以泪洗面,已然低头服软,想向你道歉,求你谅解,你为何还避而不见?依我看,你不如在回京的路上找个机会与他和解,否则让圣上知道了,说不定又生枝节,对你不利。”
妤卉明白梁爽都是为她好,她真诚谢过,又巧妙转开话题与梁爽探讨一些回京的闲杂琐事,忽悠的梁爽基本上忘了过来的初衷,飘飘然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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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谁与共 02推倒行动
第九卷 谁与共 03启程回京
第九卷 谁与共 04防不胜防
妤卉不晓得鸾鸣的心思变化,她这些天想的都是苏眠和阿黎。阿黎的身体能不能支撑昼夜兼程的奔波劳苦?苏眠按道理刚刚孕育新生儿,身体正是最虚弱,在这种时刻劫持他的人,实在太卑鄙了。究竟是何方势力做出这种道德沦丧的事情?难道是五皇女已经决定与她撕破脸,想要利用她加快夺位的计划了么?
看着妤卉憔悴忧郁冥思苦想的样子,鬼婆婆实在不忍心,劝慰道:“傻孩子,你操心别人还不如多注意你自己的安危。我猜测这或许是敌人故意打乱你心神,趁机调虎离山的阴谋。你、齐王殿下、鸾鸣殿下是头号目标,前宣国那些降臣、嫡公子姜辽是次要的目标。你们当中谁有了意外,都是麻烦。”
妤卉请教道:“前辈,您觉得敌人最有可能是谁?”
鬼婆婆压低声音道:“这次孙羽仙使了不少手段,求得随你这批军队一同回师的名额。她紧跟着你,说不定是要找机会出手的。”
“她不敢杀我,我那时告诉过她还有个机关的秘密只有我一人知道,我若死了,那批宝藏谁也拿不到的。”妤卉自信满满道,“而且论武功她不是前辈的对手;论毒术她瞒不过鬼伯前辈;论偏门下作手段有影杨破解。区区孙羽仙不足为惧。”
鬼婆婆语重心长道:“就怕军中还有孙羽仙的同党,若是这些人早有精心谋划,往往防不胜防。wap.l6K.cN你千万不要大意。”
妤卉点头应了。又虚心向鬼婆婆请教道:“前辈,您上次教我的那个点穴地手法,用在阿黎身上还不到一时半刻就被他破解了。有没有更好的招数?您再教教我。”
鬼婆婆瞪眼道:“你上次学的时候可没说要用在阿黎身上啊,你内功比他差远了,怎么会有效?就你这么差的底子。想偷袭阿黎是没可能的。你为什么要制住他?他不是一直对你千依百顺么?你老实交待,不会是想打别人地鬼主意吧?这也不对啊,别人你看上谁,直接让阿黎帮你搞定不就得了?”
妤卉脸上窘迫,压低声音道:“我,我就是想与阿黎亲热,可他不同意,我实在没办法。上次好不容易偷袭到,结果被他破解了。”
鬼伯在一旁偷笑道:“妤将军,当年在山谷中那种大好的时机,你还没有占够阿黎的便宜么?怎么现在人家稍微反抗一下,你就受不了?你好几位夫侍,他若不从你,你找旁人就是。”
妤卉委屈道:“我只喜欢阿黎一个人啊。”
鬼婆婆和鬼伯正在挤兑妤卉,就看到鸾鸣身边使唤的一名侍人哭哭啼啼寻了过来。
这侍人见到妤卉便恳求道:“妤将军,请您去看看殿下吧,他忽然晕倒了。。。其实这几日他一直吃不下饭。愁眉不展以泪洗面,身体日渐憔悴。”
妤卉照例道:“先请随军医师为他开方子好生调养吧。”
这侍人拉住妤卉的缰绳,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马匹,不依不饶道:“妤将军。您行行好可怜可怜殿下,他这次晕倒的突然,口吐鲜血,会不会是中毒了?寻常的医师已经请了,恐怕不见成效。”
妤卉叹了一口气,望向鬼伯。
鬼伯接口道:“那侍身去为殿下请脉诊治,如果真是中毒,事情恐怕不简单。”
这侍人认得鬼伯是神医传人。一直为齐王殿下调理身体维系性命地医术极佳,他请不来妤卉,能将鬼伯请去也不算失职,毕竟鸾鸣晕倒不是假装的,确实有状况。
鬼伯去了一会儿,使人来告。说鸾鸣的确是中毒昏迷。幸好毒性寻常,扎针服药一两天就能好转。
妤卉心想自己防范严密歹徒不好下手。那么鸾鸣成为牺牲品不足为奇,只是对鸾鸣而言太委屈了。她为了自己和阿黎的幸福,冷落疏远鸾鸣已经心有不忍,如今鸾鸣中毒,她更是不安。思前想后,她决定趁着鸾鸣昏迷的时候,自己偷偷跑去看看他,送些补品。
如果鸾鸣清醒过来拉着她不走,她就耐心与鸾鸣解释清楚。一味隐瞒未必管用,说不定大家挑明了症结,更容易相互谅解。鸾鸣或许不再是那个刁蛮任性的娇纵皇子了,那日明明是她做的过分他还肯低头服软百般恳求她的原谅,她应该给他知道真相的机会才能减轻自己心中的愧疚吧?
妤卉备好了滋补之物,在当日扎营之后,策马向着鸾鸣地马车而去,途中遇到拿着药箱而返的鬼伯。鬼伯与陪伴在妤卉身侧的鬼婆婆擦肩而过,袍袖相接,眼神交错。鬼婆婆忽然用传音入密对妤卉说道:“稍等片刻,他偷偷传给我一张字条,或许有什么提醒,待我看完你再去找鸾鸣。”
于是妤卉下马,假装检查物品修饰仪容。
鬼婆婆则以袖遮面匆匆看过字条,面色微变。她对妤卉继续用传音入密说道:“鸾鸣身边有歹人的眼线,马车里布了噬魂,他已化解。或许还有别地伎俩阴谋,请您小心,如果还是毒药不妨将计就计。”
“噬魂”妤卉以前在山谷中就听鬼伯讲过,普通人中了此毒最先体现出的症状就是吐血昏迷,与另外一种常见的中毒症状极为相似,如果遇到庸医不能对症下药,拖延下去,人就变得嗜睡,偶尔清醒身体会剧痛难忍,整个人逐渐虚弱丧失行动能力。不过应付这种毒,鬼伯已经有了现成的解药。妤卉明白将计就计的意思,当初在山谷,她为鬼伯试药,除了趁机学了不少医术增长见识,还将自己的身体练得比寻常人抗毒性更强,就算鬼伯提前没有点破没有处理,她中了“噬魂”的反应也会比旁人轻微。至于别的毒药,妤卉自信自己多少都能应付,并不害怕。
妤卉想清楚这些,就低声对鬼婆婆说道:“我一会儿进了鸾鸣地马车若有意外,还请前辈与影杨帮衬。”
鬼婆婆却劝道:“你还是不要以身犯险。按现在的行程,最快再过两日才能到平城,不妨等阿黎他们回来,多些人手好照应。”
妤卉不以为然地笑道:“我一向都是懒人,那些歹人谋害我一次两次不成总会来烦,惹得我时刻提心吊胆,又殃及我身边无辜。还不如借机我假装被她们暗算了,咱们再顺藤摸瓜,抓到元凶,这不是更省力气么?军中大小事务自有将官各司其职,我怕的只是鸾鸣纠缠。现在他中毒,我就更没什么担心的了。我好想睡几天马车享受一下生活啊,连日骑马,我的腿都被磨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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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谁与共 05互助依赖
阿黎与影柳都是能吃苦的,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吃睡几乎都是在马背上,比妤卉大军提前了七八天就到达平城。
好在平城妤宅内有苏眠身边的侍儿清风接应。清风早接到逝水和妤卉的飞鸽传书,先一步整理好最新的情报。等阿黎和影柳赶到平城的那天,逝水从京里派来的侍儿文竹也赶到了,前后时间没有半点浪费。
阿黎与影柳仔细勘察了苏眠失踪的地方,又搜集好第一手资料加上最新情报、逝水托文竹带的密信,不敢耽误,迅速折返,与妤卉大军会合。
阿黎和影柳再次回到军中的时候正是傍晚,华国大军陆续渡江,八万人要分三四拨,此刻大半都还在江北。
阿黎记得妤卉说过要领军先行,他和影柳在江南的队伍里找了一圈没看到妤卉的影子,两人只得渡江去了北岸。
岸上大军队伍整肃有序,站在前列的将领中没有妤卉,阿黎和影杨因是男子不便主动与这些士兵交流,思前想后就奔向重兵护卫的那两辆豪华的马车。
两辆马车从外观上就可以分辨出哪一辆是齐王使用的,他们直接向着另一辆靠近。
阿黎眼尖,看见鸾鸣正在车外与鬼伯说话。
鸾容颜憔悴神态焦虑地问道:“鬼伯,心悦她为什么还没有醒过来?我不是也中了噬魂么?吃了你的药三五天就基本恢复了。”
鬼伯摇头叹息道:“妤将军不只中了噬魂,还有好几种毒发症状掺杂,而且能解噬魂的药物十分稀有。已经给殿下服用,所剩不多,效果自然有限。现在我能做地仅仅是拖延毒发的时间,咱们要尽快赶回京中配药。”
阿黎心中一惊,疾走几步来到近前。颤声问道:“鬼伯前辈,到底怎么回事?”
鸾鸣一方面自觉愧疚,一方面担心妤卉的安危,心情极差,见到阿黎不顾别的,劈头盖脸就质问道:“阿黎,你为什么不老实地守在心悦身边?到现在才回来!你知不知道她被人谋害,昏迷了好几日。wAp.16k.c n连鬼伯都束手无策?”
阿黎比鸾鸣更加自责。若不是他主动请命离开妤卉,妤卉应该就不会出事了吧?都是他的错,他逞强非要表现自己地能力,本想帮妤卉,却闹成现在这样。不过此时的阿黎,已经跳出了几年前的狭隘自卑,妤卉曾经告诉他,眼见都不一定为实,道听途说的更不可信,遇到紧急情况不能慌乱。不能被旁人的言语迷惑,假象是需要靠自己的判断揭破的。
所以阿黎努力克制着让自己维持清醒镇定,他现在并没有亲眼见到妤卉,别人说的情况也许多是假象。没准儿实际情况并不如想象中那么严重。他偷眼观察鬼伯地脸色,见鬼伯眉宇间的忧虑并不如鸾鸣那么严重,他这才稍稍安心。他恳求道:“殿下,主人她是否在车内,奴可以上车探望么?”
鸾鸣摆出正夫的身份,强横地拒绝道:“刚才鬼伯说心悦需要静养,只让鬼婆婆留在车上守着,我看你也不必去打扰了。你若闲着没事。还不如陪我散步。鬼伯说我体内毒素未清,每日需多在外边走动。”
阿黎并没有因为鸾鸣的骄横而气恼,他猜测影杨应该知道更多内情,他此刻不能上车探望,不如让影柳通过影杨打听情况。所以他恭顺地请示道:“殿下,那让影柳留下护卫吧。奴这就随侍殿下散步。”
鸾鸣知道影柳是妤卉的影卫。阿黎这样提议。他没有异议。其实他隐约听说了阿黎和影柳是被妤卉派去平城,打探苏眠遭绑架的前因后果。wwW.l6K.cN阿黎回来了。想见妤卉,除了牵挂妤卉的安危,可能还有重要的情况汇报。但是妤卉昏迷多日,鬼伯说她如果清醒,身体反而会剧痛难忍,他怎舍得吵她醒来?另外鸾鸣也存了私心,不想让阿黎有更多的机会与妤卉单独相处。
阿黎多日不曾睡觉,一路风餐露宿,身体其实已经十分困乏。他强撑着陪伴在鸾鸣身侧,为的就是从鸾鸣那里打听到妤卉出事地因由。他小心翼翼问道:“殿下,刚才听您说您也中毒了,究竟是什么人做的?可曾查出凶手?”
鸾鸣摇头道:“心悦昏迷不能理事的状况目前只有随军少数高层将官知晓,对旁人一概秘而不宣,怕的就是引起前宣国那些人地动荡。追查下毒的凶手一直是暗中进行,这才第三日,还没有眉目。不过我怀疑是原来那个伺候在我身侧的侍人,我已经让人将他看管起来细细拷问。”
阿黎比鸾鸣更清楚时局,他脑海中迅速盘算了一遍,就锁定了几个目标。他试探性地问道:“现在日常军务都由谁来做主呢?孙羽仙在何处?”
这些情况鸾鸣倒是不曾想要隐瞒阿黎,在他的观念里,阿黎也是妤卉的男人,他们共同侍奉一个妻主,大立场上一定都是站在妤卉这边的。何况阿黎跟随妤卉的时间比他长,他也想要找到谋害妤卉的歹徒狠狠惩治,与阿黎共同商量事情并无不妥。
鸾鸣如实说道:“孙羽仙也已经被看管起来。鬼婆婆片刻不离心悦,一直守在车上,影杨隐身暗处帮衬。对外公布只是说心悦偶染风寒声音嘶哑不便说话,需要休息静养,暂时见不得风,将官们各司其职,如实在无法决断地事务再来车旁汇报。现在暂时由鬼婆婆藏在车里假称传话,实则代为做主。但是有些公文积压,除了印章还需要心悦亲笔签字认可,耽误不得。”
阿黎皱眉思索了一下,低声说道:“殿下,奴习练的是主人的笔迹字体,或许能暂时撑一阵。只是为何鬼伯那等医术,都无法治好主人?如果是药物不够,奴可以四处搜寻。”
鸾鸣精神有些恍惚,自责道:“都是我不好,没有老老实实待在车里,总是想去前边找心悦。其实我只是要当面向她道歉,求她原谅。她宠爱你,我应该容忍,与你好好做兄弟才对。”
阿黎怕鸾鸣因为情绪激动对身体不利,万一鸾鸣陷入自责之中说不出有用的情况,那还是白白耽误时间。他劝慰道:“殿下,您的心情和委屈主人都是理解的,她这几日不肯见您,恐怕是有别地顾虑。您讲讲中毒前后地情况吧,或许奴能帮您分忧,找到凶手的线索。”
齐王和妤卉,两个鸾鸣最敬爱亲近地人都昏迷不醒,以往陪伴他的侍人有可能涉嫌下毒的阴谋,他此刻倍感孤独无助。鸾鸣自小生长在宫内,人心眼色都是明白的,他一早就清楚阿黎骨子里的善良温顺和对妤卉的忠心爱恋。若非因为妤卉独宠阿黎,鸾鸣自认为一定会好好与阿黎相处,断然不想恶言侮辱。阿黎能够在经他三番五次羞辱之后,对他维持着真诚关心恭顺的态度,鸾鸣除了更加自惭形秽自己的无能,对阿黎挑不出半点错处。
抛开争宠和嫉妒,当下的时刻,鸾鸣已经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只能对阿黎产生更多的依赖。阿黎是妤卉信任的人,阿黎武功高超,阿黎一直随侍在妤卉身边,有机会聆听妤卉的教诲见识广博,早就不是普通奴隶侍儿能比的。这样有能力又忠心的阿黎,当然有资格受到妤卉的宠爱。
鸾鸣叹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头激荡的负面情绪,强作镇定道:“阿黎,自从那日与心悦吵架,她一直不肯见我。我寝食难安郁郁寡欢,随军回师的路上,数日不曾吃饭,精神恍惚。三天前我突然晕倒,口吐鲜血,侍人请了鬼伯来医治,心悦也偷偷带了补品来看我。谁知不仅我的饮食之中被歹人下了噬魂,就连车厢内也布满了各种毒药。鬼伯最初为我解毒用去了大量珍贵药材,心悦探望我的时候接触到了车内多种混合的毒药,毒发比我还突然,救治起来也就更加困难。”
“当时殿下清醒吗?可曾察觉什么异样?”
“我那时能模模糊糊听见一点动静,我感觉到心悦就在我身边,她刚刚对我说了几句就晕倒在一旁。鬼婆婆和鬼伯迅速赶到,发现了车厢内的异状,立刻与众侍卫戒严了周遭,禁止不利情况外传。可能是药力作用,我支持不住,没多久就又睡过去。等我醒来,看到心悦就躺在我身边,鬼伯正为她行针逼毒。详情我都是听鬼婆婆和鬼伯讲的。”
阿黎听到这里,心头不禁浮起一层疑虑。按照鸾鸣的说法,心悦中毒前后,鸾鸣也在车内,那么鸾鸣也该被其它混合的毒物侵害过吧?现在他能被救治好,妤卉却还在昏迷,仅仅因为珍贵药材不够用么?
“奴去询问鬼伯前辈,看看具体缺什么药材,或许能在附近采买到。”阿黎提了这样的借口,扶着鸾鸣走回马车附近,立刻告辞离去,找寻正在为妤卉煎药的鬼伯了解详情。
------------作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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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谁与共 06私下买卖
逝水整理了一下脸上的面纱,从一乘青色的小轿内走出,迈步跨过门槛,拐入一间不起眼的院子。这院子处在香火旺盛的后嗣神庙的后街,相对僻静,院内设有雅致的斋房,供有钱人家的男眷暂时休息。
逝水不是第一次来这院子了,他在这里包租了固定的房间,每次祈福上香后都会在房内休息一会儿,用些茶点素餐。
在后嗣神庙后街居住的几乎都是男子,多数为退役又嫁不出去无依无靠的前任圣童,也有风月场所下九流行当无法赎身又过气的可怜男子。简单讲,这里是借着后嗣神庙的光收容社会弱势群体的地方。平日这些人为后嗣神庙打杂,也有头脑灵活的,收拾出素净的斋房,做些美味菜肴,招待有钱人的男眷。
所谓圣童,是与这个世界生育休戚相关的职业。
这个世界男女结合若想生育后嗣,男子必须服用胎果。胎果是后嗣神庙中供奉的神树所结,必须以童男之血浇灌神树,虔诚祭祀祈祷,才能催生。因此后嗣神庙中会供养一群童男,称圣童。圣童用自己的血供养神树,执行催生胎果的仪式。
以鲜血催生胎果,非常损耗身体,往往会使圣童丧失生育能力折损阳寿。所以圣童一般供职到十八岁后就会退役,获得一定经济补偿,放回民间。身为圣童的时候衣食无忧,享受丰厚的香火供养,一旦退役。会被人计较短命不育,真正能出嫁的寥寥无几。鉴于这种情况,只有贫苦人家在养不活太多地小孩之时,会选择留下女儿,将男孩送到后嗣神庙做圣童。从此与家人断了关系。这样总好过沦落勾栏之地弄得一身肮脏。
事实上,嫁不出去的圣童与风月场所的过气妓子最终的结局区别并不大。在这后街之中,早已没有谁比谁更风光的计较,同是孤苦无依地可怜人,相互照应扶住了此残生。。1 6K小说网,手机站wap,16k.cN。
逝水在斋房内坐了一盏茶的功夫,他要见的人终于到来。
这人表面的身份是个过气的妓子,因是官奴不能自赎其身,就用积蓄借了妓馆主人的名头在这条街上买了小房子。雇了个做菜出色的退役圣童专门招待些男客。平时他并不过来,免得身份遭人鄙视,影响生意。不过今天邀他前来的是他地熟人。
逝水见了正主,打发走屋内闲杂人等,这才微微一笑道:“莲使,想见你一面真不容易。难道你在倚红馆的生意还是那般红火么?”
妙莲并不计较逝水言语中的调侃,大大方方在对面落座,不卑不亢道:“现在我该称呼你为妤妫氏吧?你难道不怕我与你私下相见的事情,被主上知道?我也可以将这事情捅给你的主子。”
“阿黎的女儿在我手上,我猜你不想让阿黎难过。也有很多办法瞒过五殿下的耳目。”逝水有恃无恐道,“再说我这次的买卖,应该对五殿下大有帮助。”
妙莲压下怒火,反问道:“那你为何不直接去见主上?”
“五殿下多疑。我之前隐瞒过真实立场,怕她不肯再信我,这才先找你商量疏通表明好意。”
妙莲笑道:“你怎知我会信你?你明明是为圣上办事的,当初在主上那里也不过是奉命卧底。算起来是你欺骗了主上,你以为主上不会嫉恨么?”
逝水理直气壮道:“我自问在她身边的时候,不曾做过任何有损她利益地事情,还帮她筹划培养了一批亲信。现在我要谈的这笔买卖很有诚意,前面艰难困苦的事情我自己都办妥了。最大的风险也由我担着,对她十分有利。shuyaya.com.net你知道她当初是喜欢我地,而我身不由己不能服侍她,如今也算是我的补偿和一点心意。”
“那你想要的好处是什么?”妙莲不解道,“你已经嫁入世家,隐隐把控家中大权。你妻主的正夫被你用摄魂术整治得只有乖乖听话的份。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难道你真的想为男子不该为的事情逝水眼中精芒一现,执著道:“妫家家主之位自古能者居之。以前也不是没有过男子掌门。我凭什么要退让?我就是要争这口气。她们以为使些手段将我嫁掉,我就能死心么?我偏要让她们求着我回去,将我奉若神明。如果此次五殿下愿意与我合作,我帮她实现心愿,我要地就是等她上位之后允许我成为妫家家主。这对她而言并不难办吧?”
“已嫁男子就是妻家的人,岂能再回娘家继承家业?而且你的妻主多半会成为朝中新宠,手握兵权,说不定将来妤家家业也是她的。主上上位之后断然不会允许你们两大世家产生太亲密的关系。”
逝水沉声说道:“这正是我要说的重点。我可以为五殿下解除一大烦恼,保证我地妻主无缘妤家家业,也会丢开兵权。二殿下目前中毒昏迷不醒,大殿下太女之位越发牢固,五殿下难道不发愁么?纵观大局,如果我地妻主乘胜发兵挥师南下,圣上的宏图大业不日就能实现。到时候圣上需要地就是个仁善正统的继承人为她守护已得的天下,五殿下的才能性情恐怕无用武之地,反而留下不安定因素为她自己招来祸端。但是如果二殿下恢复生机,我的妻主又因为某种原因无法统兵,太女失德,南方前线吃紧,形势就可以逆转了吧?”
妙莲倒吸一口冷气,迟疑地望着逝水,心底迷茫不解。逝水的才华手段从来都不输于女子,他的理想追求也与这世上绝大多数男子全然不同。妙莲不能理解他,但是他说的话的确会对五皇女有很强的吸引力。他进一步试探道:“你用什么方法能让身中剧毒的二殿下恢复生机?你的妻主真的能听凭你摆布么?妤家又怎会容许你一个小小的庶小姐侧夫掀起风浪?”
逝水胸有成竹道:“我在妤家那么久自然有同盟,家主之位人人觊觎,谁家不是这样呢?我的妻主在宝藏里发现的灵丹妙药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二殿下只要吃了那药,会生龙活虎地再活一年。一年后五殿下应该也就不需要二殿下了吧?这些天我没少做功课,我的妻主我自有办法控制。”
妙莲凤目微张,颤声道:“苏眠失踪难道是你做的?也只有是你做的,妫家和妤家才都会束手无策吧?”
“不仅这些。”逝水云淡风轻道,“我的妻主现在应该也昏迷不醒了。灵丹妙药只有一颗,五殿下如果肯合作,此时此刻就该调动所有暗线,及时出手影响圣上的决策吧?一边是并不适合继承大业的亲生女儿,一边是两个儿子托付终身的皇子妻,圣上想让哪个先醒过来,哪个最终活下来呢?”妙莲怔怔出神,心内波涛汹涌。
逝水继续诱惑道:“如果五殿下有胆量,小小一颗灵药只要运用得当,等二殿下不在了,将罪名推向皇太女,应该算是一石二鸟吧?圣上的习惯是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那么无论最开始皇太女本人或太女党的人是有心还是无意,劝过圣上对二殿下用药,最后皇太女也要担着谋杀妹妹的险恶之名。”
妙莲经了这么多年历练,见识已然不凡,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迅速思考着逝水说的话,是否存在破绽和不妥,他质问道:“既然那种灵药只能给人一年寿命,最终结局是死亡,圣上若舍不得让齐王殿下服用呢?”
逝水用带着几分嘲讽的语气说道:“你觉得圣上在一统江山和某个女儿的生死之间会选择什么?时机千载难逢,女儿她已经有了几个还可以再生。而且栾国也不肯消停的,五殿下在南边布局已久,如今宣国灭了,栾国人会坐以待毙么?那时候圣上总需要有个亲信之人领兵出征。除了已死的周将军,目前能得圣上完全信任,又有足够能力打赢的还有谁?”
斋房内瞬间沉寂下来,逝水能清楚地听到妙莲因激动而越发急促的呼吸声。妙莲绝对心动了,这样优厚的条件,五皇女也不可能无视的。
片刻,妙莲平复了一下情绪,很认真地问了一句:“你若想让我帮你将话原封不动带给主上,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我既然托你办事,总要给你好处的。”逝水暗中松了一口气,他了解妙莲的性格和思维模式,按照妙莲现在的反应已经不会再做他想了。
“你要的东西到手后,请让你的妻主继续活着,她是阿黎深爱的人。”
逝水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叹息道:“这句话你说晚了。那个女人也是我喜欢的,我得不到的,别人却拥有了,你说我会怎么做呢?”
以妙莲对逝水的认识,如果是逝水想得却得不到的就会毁掉,他不禁变色道:“求你,不要拆散她和阿黎。你们都喜欢她,生活在一起不是挺好的么?”
逝水一向平静幽深的眼眸里浮起一层浓重的哀伤,他凄然笑道:“好吧,我答应你不拆散他们。但是如果她一直不能爱上我,那么当她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很难说我不会抛弃她。”
------------作者的话---
大家千万不要被表面现象迷惑,如果有看过逝水番外的,应该能够想到更多更深远的地方吧。
第九卷 谁与共 07忧心忡忡
鸾鸣散步结束后先去了齐王的马车,除了照顾妤卉,鸾鸣剩下的心思就都放在了亲姐姐身上。虽然齐王身边有几名伶俐的侍人服侍医药饮食,不用鸾鸣做具体的事情,但是鸾鸣还是坚持每日去马车上看望齐王,即使齐王一直昏睡,他都要与她说话问候。其实鸾鸣多数时候是对着齐王诉苦,许多话说出来了,不管她是否能听到,也总比闷在他自己心里舒服一些。
阿黎见鸾鸣去看望齐王,他便抓紧时间向鬼伯和影杨打听真实的消息。
刚才阿黎与鸾鸣散步的时候,影柳已经从影杨那里了解到一些内情,私下里对阿黎说明之后,阿黎心头的忧虑顿时减轻了大半。
鬼伯也在一旁劝慰道:“阿黎,妤将军虽然确实中了混合的毒,不过毒性已经控制住,没有表面上那么严重,她随时都能清醒过来。她特别嘱咐说只要你回来,一定要叫醒她。”
阿黎不舍道:“既然她醒过来身体会很痛,苏公子的事情又没有眉目,还是让她好好休养吧。”
影杨突然现身说道:“阿黎,主人醒了,她知道你回来了,叫你去车上。”
阿黎不敢耽搁,转身去到车上。
鬼伯叮嘱了一句:“阿黎,你这几日太过劳累气色很差,必须好好休养,我再给你煎几副药补养一下。”
阿黎推辞道:“不必了,好药省下来给心悦吧。刚才鸾鸣殿下还说药不够用的,浪费在我身上太可惜了。”
鬼伯叹了一口气。望着阿黎苍白的脸色,欲言又止,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
阿黎当然能感觉到自己身体日渐虚弱,长途奔波鞍马劳顿之后旧伤隐痛已经是无法忽略,他几乎是全凭意志强忍。。wAp.16K.CN。装作无事。肉体上地痛楚他早就习惯了,他不愿意露出软弱的一面,让人同情怜悯。他想帮妤卉,他要证明自己有用。可他怀疑自己也许真的什么也帮不了,反而让人牵挂担忧,还消耗那么多珍惜药材。
阿黎上了马车之后,鬼婆婆面带微笑避了出去。
妤卉躺在软垫上,面容虽然是高兴的样子。可是她抬起手臂的费力动作泄露了她极度虚弱地真实状态。她轻轻说道:“阿黎,你可算回来了,别担心,我这样子是骗鸾鸣的,其实再吃几副药什么事就都没有了。”
阿黎上车前,听过鬼伯和影柳的所谓“真相”交待,但亲眼见到妤卉的状况时,不免还是有些担心。他握住妤卉伸出来的手臂,跪倚在她身旁,关心道:“心悦。你真的没事么?身上痛么?”
妤卉微笑道:“我的身体与常人有异,一向不怕痛,你也知道的。”
“可你看起来很虚弱。”
“我为了演得真切在车上躺了三天,除了吃药就是喝粥。假装没胃口不敢多用饭,骨头都饿软了,怎能不虚弱。”妤卉避开阿黎地眼睛,小心翼翼地解释。
阿黎注意到妤卉说话时有气无力眼神闪躲,他也偷偷探了妤卉的脉息,他可以肯定妤卉的身体比健康的时候差了许多,她会不会有什么事情瞒了他?
阿黎想到这些忧心忡忡,却故意绷起面孔说道:“心悦。你对我讲实话吧,你瞒别人无所谓,可是不要将我也一并隐瞒。难道在你心里,我与鸾鸣都是一样的么?”
妤卉面露愧疚之色,贴在阿黎耳边低声说道:“阿黎,还是你最了解我。我只是怕让你担心。那天鬼伯虽然已经将车上的毒解去不少。可是在马车附近还有一些隐蔽的机关布置。我一时大意中了招。现在我下半身只要稍微一动就奇痛无比。若非我的身体对痛楚感觉较弱,又服药昏睡。否则根本无法承受车马前行的颠簸。”
阿黎紧张道:“那该怎么办?鬼伯前辈也没有好办法么?”
“听说这世上有一种珍稀的草药可以彻底清除我中地毒,不过那种药产自栾国,民间禁止买卖,估计都掌控在栾国皇室手中。”妤卉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不求快用现在能找到的药材慢慢调理,三五个月我也应该可以恢复行走的。阿黎,你不必太担心我,说说平城的情况吧,我除了挂念你,还惦记着哥地安危,逝水有没有让人带来最新的消息?”
阿黎知道妤卉心念已定,好在并非无药可治,他暂且松了一口气,简要将从平城那边得来的消息以及逝水的分析说了出来。
妤卉听后皱眉道:“阿黎,按照逝水的推测,莫非是栾国人在趁火打劫么?如果从我中毒所需的解药只有栾国皇室把控这一点而言,似乎应合了逝水的想法。但是我总觉得这中间有很多疑点。我妤家在南边的谍报网本来就不健全,查不出消息情有可原。可是妫家一直为皇室经营情报网,不可能对栾国人地阴谋提前毫无察觉的。”
阿黎皱眉感伤道:“心悦,咱们一开始不是预想到,最有可能谋害你的是五殿下么?会不会是五殿下与栾国人串通,蒙蔽了妫家的情报网?她既然知道我与她是同胞手足,她为何还忍心对你下这种毒手?当年她不是表现得很关心她的亲人么?难道为了权势,她什么都舍得抛弃么?”
妤卉安慰阿黎道:“阿黎,你有没有想过五殿下也许根本不是你的亲人,她身上可能没有华国皇族血脉?就算她真与你是孪生,天家无骨肉,圣上待她地子女与正常地母亲对待孩子也是完全不同的,你应该能体会出吧?否则圣上早该认你地。她不认你是为了大局,将来她认你也是为了大局,她很少会因身为人母就心软做出冲动的事情。这一点五殿下的性情与圣上倒是更亲母女。”
阿黎怔怔发愣,曾经诸多疑问不安充斥翻滚在心间,一直以来被他刻意忽视掉不愿去想的细节越发明朗清晰。过了片刻,他才恍惚地问道:“只因为我不是女儿,爹爹才将我与五殿下调换的对么?爹爹现在对我好,并非我真的有多么好,他只是同情我当年的遭遇,想要补偿我一些对不对?心悦你早知道真相,一直瞒着我,怕我伤心吧?我从出生起就不被期盼,父母若非迫于无奈,断不会接受如此卑微肮脏的我是么?
心悦,这世上除了你,再没有人会喜欢我怜惜我了吧?你那么耐心地培养我,我却什么也帮不了你,离你期待的男元帅相去甚远。苏公子失踪了,我逞强离开打探消息,丢下你被人谋害反而拖累了你。我是不是很笨很蠢?心悦,你究竟喜欢我什么?我唯一出色的就是这张脸吧?可我不懂事几次三番拒绝你,你是不是已经很伤心了?心悦,心悦,你说话啊,不要总是放纵我。”
妤卉的眼睛不知不觉被溢出的泪水浸润,她苦笑道:“阿黎,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世上有许多人是真心关爱你的。你有许多优点,你不要这么没有自信。再说中毒的事情是我自己大意,与你有什么干系?不要将责任都揽在你自己身上,不要这样悲观。有我在,我永远不会与你分离。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
阿黎低伏在妤卉的胸口,闭上眼睛,颤声道:“那么我该怎么办?现在首要的事情是营救苏公子么?可我更担心你,我想去栾国皇宫盗取那种稀罕的草药,又怕再次与你分开,无法保护你。我的心里好乱,鬼伯前辈真的只用寻常的药物,就能治好你么?”
妤卉将阿黎搂在怀中,开解道:“你当初全身瘫痪重伤垂危,不是照样都医治好了?我三五个月不能走路又如何?还是不要去栾国皇宫盗药生事了。我刚才忽然想到一种可能,会不会是圣上想让我休个长假呢?”
阿黎不解道:“你的意思是,掳劫苏公子和你被害中毒的事情都是圣上暗中操控?可圣上为何要这么做呢?齐王殿下已经中毒昏迷,栾国人蠢蠢欲动,宣国境内也没有完全被咱们华国掌控,正是缺兵少将的时候。你若不能理事,谁来领兵打仗?”
妤卉沉声道:“我也只是推测,我一直认为这一路自己很小心谨慎了,有鬼婆婆和鬼伯保护应该无碍,结果还是中招被害。审问了有嫌疑的侍儿和孙羽仙都没有眉目,偏偏哥又在这几天出事。我总觉得这几件事情是相关联的,为了牵制我。还有鬼婆婆与逝水都是圣上的心腹,我的安全由鬼婆婆监控,咱们关于我哥失踪的消息判断几乎都是从逝水那里得来的,如果鬼婆婆与逝水耍了什么花样,咱们防不胜防。换我是宣国人或者栾国人,有机会下毒,为什么不用更烈性见血封喉的毒药呢?这摆明了想控制我更多过要我性命的意图。如果幕后真是圣上操控,那咱们瞎忙也毫无意义,先保住小命乖乖听候圣意裁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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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谁与共 08苦中作乐
阿黎冷静下来仔细一想,也觉得妤卉的推测很有道理,帝王的冷血无情早在许多事情上就能看出来,他对亲生母亲从没有存过幻想,他禁不住哀伤叹息。连自小受尽荣宠的鸾鸣,现在看来也不过是母皇的一颗棋子,像他这种流落在外以低贱奴隶身份长大的皇子怎么可能被母皇怜惜呢?他的妻主妤卉曾受神仙教诲本领高强无人能及,为了能驾驭妤卉,他的母皇恐怕再赔上几个儿女的幸福也不觉得亏本吧?
阿黎的身体本来就十分疲惫,劳心伤神加上车内温暖,他依偎在妤卉身边一时不愿起来。不过很快他就察觉到妤卉的心跳逐渐加速,他担忧道:“心悦,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妤卉朝思暮想的人就贴在她身边,他的发梢摩挲着她的脸颊胸口,她有如小鹿撞坏,心跳砰砰加速,脑子里也不受控制地开始想些限制级的内容。阿黎问她,她红着脸摆出无辜的表情诱骗道:“阿黎,我身上的确不舒服,要不然你亲亲我,为我揉一揉身上,好不好?”
阿黎当然猜得到妤卉的真实目的,他嗔怪道:“你身体这么虚弱心里怎么还不老实?是不是又想占我便宜?”
妤卉暗中苦闷,这要是放在现实世界中,一定是男人占女人便宜的绝妙机会呢。唉,这就是女尊的悲哀啊。她温言撒娇道:“阿黎,我的腿脚都动不了,饿得手臂酸软。怎么可能欺负你?你就亲亲我安慰安慰我好不好?”
阿黎看着妤卉充满渴望的大眼睛,心中一软。她是他地妻主,她要求他亲吻爱抚是天经地义的,他又是那么爱她,两人都是心甘情愿。何苦相互为难呢?他不再犹豫,俯首吻上妤卉的唇。
妤卉在车上熬了好几日,终于等到阿黎主动一吻,简直比任何灵丹妙药都管用,她闭上眼睛尽情享受,能动的双手越发不老实,探入阿黎的衣襟摩挲。
两人热吻正激烈地时候,影杨在车外提醒道:“主人。鸾鸣殿下马上就走过来了。”
阿黎一惊,挣扎着要抬头。妤卉哪肯放开唇边的美味,她搂住阿黎的脖子,香舌再度出击纠缠不休。
鸾鸣推开马车的门,看到的就是这样羞人的场面。
妤卉躺在褥垫上,探起上身,紧紧勾住阿黎的脖子,两人口唇相接,神情幸福而愉悦。
鸾鸣惊怒道:“阿黎,你好不要脸。怎么一回来就做这等事情,你知不知道妻主醒了全身会很痛的?”
妤卉放开阿黎,理直气壮地解释道:“鸣儿,是我叫阿黎上马车服侍。是我想与阿黎亲热地。”
鸾鸣咬着嘴唇委屈道:“我才是你的正夫,为什么你不让我服侍?”说完这句,他又自作主张看似体贴地说道:“阿黎,你连日奔波,也该早点休息了。既然妻主醒来,就由我伺候吧。”
妤卉脸色一沉,尽量耐着性子说道:“鸣儿,鬼伯说你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不该操劳。再者你年纪小也不懂得如何服侍我,我看还是你去休息吧。”
鸾鸣的眼泪瞬间自眼角滑落,他挤进马车,不依不饶哽咽道:“心悦,我究竟哪里做错了,为什么你不喜欢我?我已经诚心诚意道歉了。我知道你更喜欢阿黎。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拆散你们。我,我只是希望你给我改过自新的机会。是不是我变成阿黎那样。你就能接受我呢?我问过鬼婆婆,从现在开始习武,我练五六年也能像阿黎那样好的身手,我也是读书识字的,我还会厨艺和刺绣。如果这些你都不喜欢,我愿意去学任何你喜欢的技艺……我答应你,我不会再打骂阿黎,我会学着尊重他,当他是亲兄弟。这样都不可以么?”
妤卉盯着鸾鸣的脸,听他说一句,她就暗暗叹息一声。一向任性霸道的鸾鸣,居然都屈尊如此,他究竟喜欢她什么呢?论武勇,她显然不如齐王,她也就运气好一些,找到了宝藏,她基本上时时刻刻都要靠别人保护的,为什么鸾鸣对他地态度与初识的时候判若两人了呢?
妤卉一直有这样的疑虑,也曾从旁打探,或者套问鸾鸣,得到的信息模糊不清。wwW.l6K.cN不过毫无疑问,逝水曾经带着姚子梦去探望过鸾鸣,之后若干来往,鸾鸣才变成现在地样子的。
联系到最近发生的种种事情,妤卉不得不往更深更阴暗的一面去思考问题。一个大胆的假设涌上妤卉的心头,会不会逝水对鸾鸣用了摄魂术?如果鸾鸣是被逝水心理暗示,逐渐产生了对她的爱慕,才导致他性情前后巨大落差,死缠烂打非要讨她欢心,似乎问题就容易解释了。从另外的角度想一想,皇帝也希望看到鸾鸣回心转意,不再吵闹着休妻,那么逝水把握住时机主动进言对鸾鸣使用摄魂术,皇帝肯定不会阻拦地。
各方面症结的源头都归拢到逝水身上,妤卉的心一沉。
她突然正色问道:“鸣儿,你心底是不是总有个声音告诉你,一定要喜欢我,要拼命讨好我,否则你就会很不安?”
鸾鸣愣了一下,不解道:“心悦,你怎么会这样问?自从妫氏对我讲通了道理,我日夜思念的就都是你。我是你的正夫,当然喜欢你,应该讨好你,有什么不对么?”
“那你会为了我做任何事情么?”妤卉试探道,“如果我像前几天那样打你骂你,你不是很委屈么?依照你以前的性情,肯定会恨我地,说不定还会报复我,怎么可能委屈自己向我道歉赔礼?你如此千依百顺。实在与你原本地性情判若两人。”
“妫氏说我当初是小孩子心性不懂事,我这不是学着做贤良男子么?”
妤卉一字一句说道:“鸣儿,你听说过摄魂术么?中了摄魂术地人,会按照施术者地暗示,改变原本的思维和性情。也许不是完全彻底地变成另一个人。却会对某件事情特别执著。比如我们家以前有个侍儿叫长民,他身份卑微容貌也不出色,却一心想要嫁给我嫡长姐,千方百计使尽手段接近她。可是后来我们调查才发现,他或许是被人施用了摄魂术才种下了不切实际的执念,最后害了我嫡长姐不说,还赔上了他自己的性命,实在可怜。”
鸾鸣以前在杂书上看到过江湖中有精通摄魂术地高人。可以迷人心智为所欲为。他只当是传奇,不曾想到真有会摄魂术的人存在。
妤卉看出鸾鸣有些动摇,赶紧趁热打铁道:“鸣儿,妫氏精通摄魂术,他也许为了劝你回心转意不再闹着悔婚,才对你施术,让你以为你很爱我。其实一切都不是真的,你现在表现的并非你的本意。”
鸾鸣痴痴道:“可是我记得我以前看不上你,吵闹着要休妻等等,后来我如何慢慢对你增加好感。来前线找你,我做的每件事情每个决定,妫氏都不在,他怎么影响我。我明明很清醒的。我是自愿的,没有人能迷惑我,我确实喜欢你啊!就算妫氏对我用了摄魂术,可是也没有过错。你是我地妻主,我应当全身心奉献给你,对你千依百顺才符合男子德行。他是帮我为我好。”
妤卉心想鸾鸣若真是被逝水施了摄魂术,中毒绝对不浅,都变得心甘情愿被迷惑了。简直是彻底洗脑。妤卉有点开始怀念当初那个骄傲得像只小孔雀的鸾鸣,至少那时的他在不欺负别人的时候,懂得自尊自爱,相对有理想有追求敢做敢为。哪里像现在这样,基本是可以说是自甘下贱全然抛弃自我为妻主而活。
若是换成这个世界别的女子,能得到像鸾鸣这等出身高贵的皇子低三下四的求欢索爱。一定早就身心沦陷来者不拒了。可是妤卉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没有主见极度依赖女人的男人。与她在现实世界里培养出来的审美情趣相差甚远,她怎么能接受?
妤卉下半身动不了。只能用双手护在胸前不让鸾鸣贴近,既然直接点破奉劝鸾鸣都无法接受,那么她倒不如试着换一种方式,她沉声道:“算了,先不与你计较这些。你刚才说过愿意按照我喜欢地样子改变对不对?”
鸾鸣眼神依旧迷茫,却出于某种本能地乖巧点头。
“那么我希望你毒伤清除身体恢复之后去习武,什么时候你能打赢阿黎,我就会考虑宠你爱你。”妤卉开出了自己的条件,盘算着以鸾鸣的资质,就算从现在开始努力修炼,拜鬼婆婆那种名师求教,估计也需要五六年才能与阿黎打平手,这里面还没有考虑阿黎的武功长进,时局地变化等等。哪怕鸾鸣只是一时兴起,认真练武十天半个月的慢慢荒废,她也能落下更多借口可以堂而皇之不接纳他。
鸾鸣只道妤卉终于被他的诚意打动,他破涕为笑道:“心悦,我猜你就是喜欢武功好的男子。我才十四岁,鬼婆婆说我现在习武还来得及。我会努力的!”
“那么事不宜迟,你去拜师修炼吧。”妤卉言语相诱,哄着鸾鸣转移精力早点离开马车,这样她好与阿黎继续亲密。
鸾鸣兴致勃勃,刚才的忧愁仿佛一扫而空,蹭到马车门口却恋恋不舍道:“心悦,你说话要算数。”
妤卉违心道:“嗯,只要你做到我说的,我一定也不会食言。”
等鸾鸣出了马车走到远处去找鬼婆婆的时候,阿黎忽然问道:“心悦,鸾鸣殿下真地是中了摄魂术么?如果不是那样,如果他是真心喜欢你呢?”
妤卉信心满满道:“我的阿黎是最棒的,难道你没有把握打赢鸾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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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谁与共 09后院起火
逝水早就得到妤卉返京的确切行程,他提前大半天梳洗打扮利索,整顿好了内务,带了一众从人去了城门口翘首以盼。
在城门口等着的迎接凯旋将士的还有齐王的内眷、姚家一系的大臣,另有代表朝廷接受前宣国降臣贡品的官员。
妤卉在接近京城的时候,服下能暂时压住身体痛楚的药物,维持着清醒,不过她下半身不能动,只得靠坐在车内。阿黎和鸾鸣一左一右伺候在她手边,什么事情都无需她动口,稍一个眼神,阿黎和鸾鸣就抢着为她服务周到。
在别人看来妤卉是享尽齐人之福,而妤卉自己却是左右为难,只盼着赶紧到家,求逝水使些手段,无论鸾鸣有否中过摄魂术,总之要让鸾鸣再不喜欢她。
妤卉不喜欢与那些官员客套走过场,对外称病一直赖在马车内。幸好迎接的仪式因为齐王昏迷妤卉称病一切从简,不多时主要将领就各自归家。按照礼仪传统,凯旋而归的将帅应该是立即进宫面圣,汇报功绩接受奖赏,但是皇帝知道妤卉中毒体虚伤痛难忍,就允她先行回家休养,写奏折呈报。
昏迷不醒的齐王则被送入京中府邸,早有御医带着皇帝赏赐的大量药材恭候,另有一批大内高手在齐王府邸周遭警戒。妤卉心想看来皇帝还是不放心,怕齐王苏醒后有什么不安分的举动,这才指派大内高手守在齐王府内,名为保护。其实监控齐王的目地更多一些。
鸾鸣一心要履行好正夫的职责,压根没想过回宫,堂而皇之就跟着妤卉进了妤府。shuyaya.com.net妤婉与妤蔚顾念到妤卉的身体,都是亲自过到妤卉的院子探望。妤卉清醒的这段时间本来就是靠药物硬撑着,面对久别地母亲、姐姐并一众亲人。她若想一一应付周全劳心费力。她勉强坚持了一个多时辰就再也熬不住,昏沉沉睡了过去。
妤卉当年住在家中的时候是睡在自己院子里的正房东屋,正房西屋是正夫居所。阿黎带着女儿妤燃在西侧一间厢房,逝水住在东侧一间厢房。妤卉与阿黎出征在外,逝水怕小小姐独居西厢不方便照顾,就将妤燃接到自己房内。逝水陪嫁的侍从中有一位懂得教养小孩的老人指点,逝水本身也是喜欢小孩子的,妤燃虽然离了亲生父母。不过该得的父爱半点不少,天长日久与逝水越发亲密。逝水有心哄着妤燃开口叫他爹爹,为了将来因她与自己更亲些,能得到妤卉更多的关注。
现在妤卉中毒,身边时刻离不了人,阿黎干脆就搬到正房东屋地隔间,女儿妤燃仍交给逝水抚养照顾。鸾鸣冠冕堂皇住在正房西屋,宫里早派了足够的侍人前呼后拥地服侍,七七八八的下人加在一起,挤满了妤卉院子里的所有房间。
鸾鸣本身是长途劳累体虚乏力。前后应酬迎来送往都由逝水出面,鸾鸣一来是不熟悉妤府的事务亲戚,二来精神不济,勉强撑在一旁。那架势倒像陪衬,八面玲珑处事干练周到的逝水反而更有正夫的风范。
鸾鸣暗自伤神,心想自己在外比不上阿黎的武功才智,回到家中内务应酬又远不如妫氏稳妥,他除了当个漂亮的摆设,实在是无用。一路看中文网妤卉不喜欢他情有可原,是他做的不够好。如果他按照妤卉期待地,认认真真习武。至少掌握一门高超的技艺,会否就能在妤卉心中占下一个位置呢?
妤卉留了一个心眼,让影杨将鸾鸣房内的熏香换成了安神催眠的,鸾鸣累了多时,原本想回房休息片刻,换过衣物再去看望妤卉。结果直接睡倒无知无觉。
暂时解除了鸾鸣地威胁。妤卉小憩片刻后首先要见的就是逝水。她想从逝水那里求证两件事情。其一是关于鸾鸣是否中了摄魂术,其二就是关于苏眠突然失踪的内情。
天色黑沉。已是掌灯之后的时辰。
阿黎扶着刚刚清醒的妤卉靠在床边。多日来妤卉吃饭喝药更衣洗身,诸多生活琐碎,阿黎都是亲自侍奉。这些本该由侍儿做的事情,一向被人伺候惯了身为皇子的鸾鸣自然没有阿黎做的纯熟。所以鸾鸣抢不过阿黎,阿黎做起来也是甘之如饴,极为珍惜能照顾妤卉地机会。
逝水得了妤卉传唤,毕恭毕敬来到正房东屋,请安问候依足了侧夫的礼数。
妤卉打发走闲杂人等,为了节约清醒的宝贵时间,也不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问道:“七郎,你是不是对鸾鸣用了摄魂术?”
逝水作出幽怨表情并不否认道:“妻主大人,奴家这样做也是奉了圣命,为了咱们这个家和睦太平。而且奴家只是顺水推舟稍微给了殿下一点心理暗示,殿下若是丝毫没有动心,便是再高明的手段也没用的。”
妤卉叹息道:“无论我当初说过什么,现在我请求你解开鸾鸣的心魔。我无法爱他,不想看到他在我身上浪费大好地青春年华。”
逝水微微一笑有恃无恐道:“妻主大人,奴家学艺不精,并不知道该如何做才能解除当初地心理暗示。”
妤卉猜逝水不会轻易妥协,他如此有恃无恐定然有别的目地,所以她咬牙道:“那么你就对鸾鸣再施一次摄魂术,让他移情别恋。我定然会大方与他和离,两不纠缠。他休妻,你不是也少了压在头上的正夫,能过得更轻松么?”
“对同一个人用两次摄魂术,很容易让那个人的心智陷入疯狂混乱。”逝水幽幽道,“妻主大人的命令,奴家身为侧夫自当遵循,可是奴家目前仍然是为圣上办事的。奴家不敢对圣上最宠爱的儿子做这种危险的事情。”
妤卉眼睛一瞪,质问道:“你这是不肯答应了?”
逝水见妤卉真的恼怒,顿时变得十分恭谨,低眉顺目道:“妻主大人,不是奴家不答应,是奴家做不到。”
妤卉怒从心起,再不留余地直接逼问道:“那么苏眠遭遇绑架失踪多日,以你的能力都查不到半点线索,也是你做不到么?或者根本就是你做的?”
逝水的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他不及掩饰,就被妤卉看得真
妤卉心中一寒,颤声道:“七郎,难道真是你做的?是圣上的命令么?为了什么?她想要什么?你想要什么?”
逝水愣了片刻,抬眼盯着妤卉怔怔出神,喃喃道:“妻主大人,有的时候人太聪明看得太清楚反而会多了很多烦恼。如果你笨一些傻一些,奴家随便敷衍的谎话,或许会哄得你很开心,不是么?”
若非妤卉此时下身动不了,她定然要冲上去揪住逝水的衣领狠狠逼问苏眠的下落。她现在唯有抓着阿黎的手,紧紧贴着阿黎温暖的胸膛驱散心头的冷意。她不解道:“七郎,这一次你提个条件,我想要的是苏眠与他的孩子平安,你想要什么?或者说圣上想要什么?只要你说出来,我做的到,就都会尽力而为。”
逝水扬起尖翘的下巴,脸上的表情充满自嘲,淡淡问道:“妤卉,你是不是从来没有信过我会真心帮你?你是不是从来不认为我这样的人能因为爱放弃一切?你只想与我做交易对不对?我嫁给你是命令是交易,我留在妤家是为了别的目的,总之不可能是因为你,对不对?你甚至没有耐心听我解释。你知不知道,我也是一个活生生的有喜怒哀乐的人,一个嫁给你想一辈子守着你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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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谁与共 10逝水有情
妤卉在心中提醒自己,千万不能被逝水楚楚可怜的样子迷惑。她沉着脸转头不语,对逝水的举动视而不见。
阿黎却心软道:“心悦,我觉得他不像是在说谎。也许他有苦衷的,咱们应该先听听他的解释。”
妤卉不想薄了阿黎的面子,于是迟疑地问了一句:“七郎,那你说说看,为什么要绑架苏眠?”
逝水的眼中浮现出一股浓的化不开的忧伤,他嘴角却微微向上弯起一个弧度,倔强道:“你若早一点问,我肯定会如实说。但是现在我忽然不想说了。”
妤卉心急道:“你要怎样才肯说?七郎,不要逼我。”
“我手无缚鸡之力,也不如阿黎那样坚强熬得住酷刑逼供,我还能怎样?无非嘴上硬朗几句。”逝水用妩媚眼神遮掩了忧伤,挪到妤卉抬眼就看得见的地方,浅笑道,“妻主大人,今晚你允了让奴家服侍,奴家便什么都招出来,你看这样的交易如何?”
妤卉最怕逝水重提圆房旧事,她慌忙推辞道:“我体内毒素未清,下肢无觉,不宜与男子太亲密。”
逝水抱怨道:“那为什么阿黎能贴身服侍你?奴家也是你的男人,照顾你是天经地义的。”
妤卉并不上圈套,冷冷道:“七郎,你不要耍我了。无论我是否答应你的条件,你不想告诉我的事情,我也永远得不到答案吧?算了。我不逼你。至少我知道是你做的,我可以自己去找线索。但是我要提前告诉你,如果苏眠伤了毫发,我定然不会让你好过地。”
“圣上的命令我不能违抗。这些你也要算在我的头上么?”逝水咬着嘴唇,据理力争。wAp.16k.cn
妤卉正色道:“都怪到你头上确实说不过去。但你绝对不可能全无干系吧?我的性情喜好你最清楚了,希望你不要伤害无辜的人。”
逝水不管妤卉地表情有多么抗拒,依然我行我素贴着阿黎坐到床上,伸出手抚摸着妤卉盖在腿上的锦被,妩媚道:“妻主大人的意思奴家明白,苏公子是妻主的义兄,也就是奴家的兄长,奴家当然会顾全他们父子的安危。可惜苏公子的儿子是为解蛊毒而生。胎中带毒体弱多病,每日都需消耗大量的药材吊着,也唯有宫里支撑才可以供养。苏公子知道稚子无辜,虽然恨透白霜影,却舍不得亲子地命,儿子已是他的心灵慰藉。奴家觉得妻主大人一定不愿意看到苏公子痛失爱子伤心难过吧?”
妤卉被逝水摸过的腿本来是没有知觉的,但是因为听了逝水嘴里说出的这番话,她无来由地心寒颤抖,仿佛逝水的手能够释放出阴森冷气直透她的肌肤刺伤她的骨骼。她颤声说道:“七郎,你想让我乖乖听你摆布对么?你暗示我。如果我不答应你的要求,苏眠他们父子就会被伤害对么?你可知感情之事是强求不来的?”
“奴家当然知道。”逝水地手慢慢移到妤卉的胸口,摩挲着她的玲珑曲线,温情脉脉道。“奴家若想强求,就不会用这么笨的方法,也不会让阿黎有机会留在你身边地。”
妤卉怎堪忍受胸口被逝水抚摸,她咬牙挥手,驱逐逝水的侵略。现在妤卉的动作眼神,阿黎不用问也知道用意,阿黎抬手点了逝水的穴道,让他维持着僵直状态。其实阿黎也不喜欢看到别的男子与妤卉太过亲密。此时阻止了逝水的骚扰,他心中并无愧疚,反而舒了一口气。。。
妤卉心中念着苏眠父子的安危,不敢将话挑得太明,怕逝水知道自己无望,会做出更疯狂的事情。她告诫道:“七郎。你应该不会只沉迷在男女之事上吧?我中毒未解,你逼我也是无用。”
逝水手足受制。口舌并不服软,他幽怨道:“那奴家去求圣上赐下灵药,或许能更早一些让妻主大人康复。”
“我中地毒没有现成的解药么?我还以为就控制在你手里呢。”妤卉不甘示弱道,“我在宝藏中找到的灵药一年芳华,你也清楚功效吧?你希望我吃了那个药么?圣上真的那么有把握,给我一年的时间就能实现她的心愿么?还是你想征服驾驭我地身心,并不在乎我能活多久?”
逝水落寞道:“我怎么可能不在乎你地性命?你是聪明人,很多事情我不多说,你也能想明白的。希望你可以相信我,接受我。”
妤卉不敢有任何拒绝或者承诺,她让阿黎将逝水送回东厢,顺便把女儿妤燃抱了回来。
妤燃此时睡得正香,浑然不觉被拐带到了她名义上地父母身边。望着阿黎臂弯里熟睡的小女孩,妤卉叹息道:“阿黎,你说逝水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阿黎迷茫道:“他应该是爱你的,他嘴上不说,你表面上也不信,可是你们心中会不会早就明白了?心悦,他也是有情人,他也会伤心的。”
“难道你怕他伤心,就想将我让给他么?”妤卉坚持道,“阿黎,我只喜欢你一个人。旁人的诱惑威逼,我独自无法抵抗的时候,你应该坚定的帮我。何况以逝水的本事,他当初完全有机会选择不嫁给我,不是我强求他,是他强求我。我不会与他成真夫妻,这样将来他还有更多的退路,也能有更多资本追寻他的幸福。我这样做不对么?”
“他也是身不由己啊,他是妫家的后嗣,你是妤家的小姐,若敢忤逆圣上的命令,赔的可不只一人性命。”阿黎感叹道,“若换我是他,我如果是真的爱你,定然也会像他那样锲而不舍使劲手段,争取永远留在你身边的机会。他做的又有什么错呢?”
妤卉与阿黎这样对话,难免情绪波动,声音也不再低沉,吵醒了妤燃。
妤燃睁开眼睛,看不到熟悉的逝水,小脸一副委屈的样子,叫嚷道:“我要爹爹,爹爹在哪里?”
妤卉和阿黎赶紧抛开刚才的争论,变换笑脸,哄着妤燃。
妤卉温和道:“燃儿,我是你娘亲,他是爹爹。”
妤燃嘟着小嘴,眼神困惑地看着阿黎,迟疑道:“他真的是燃儿的爹爹?怎么与平时长得不一样?”
阿黎自从回来一直忙前忙后照顾妤卉,没有时间与妤燃培养感情,听到女儿的话苦笑不得。妤燃不是他亲生,他本来就心虚,只笑吟吟不语,并不敢纠正妤燃的认知错误。
妤卉却一本正经道:“是不是七郎教你这样叫他的?燃儿,七郎是骗你的,现在抱着你的才是你的亲爹爹。你记住了,下次你若乱叫,为娘会罚你的。”
妤燃怯怯地点点头,满心不解,又被妤卉的样子吓得不敢当面反驳。
妤卉又对阿黎说道:“阿黎,你还是将燃儿带在身边吧,免得女儿与别人太亲反而忘了你。”
阿黎犹豫道:“可是你更需要照顾。再说我也没有教养小孩子的经验。”
“谁天生什么都会?没有可以学的。”妤卉眼珠一转想了个高招,兴奋道,“要不然将燃儿送去鸾鸣那里抚养。按照礼法,妻主的孩子统一交给正夫带是正理。鸾鸣有了燃儿陪伴,他估计就会被消磨大量的精力,没空骚扰咱们了。”
“那逝水怎么办?”阿黎不忍道,“他心地不坏,燃儿交托给他这大半年的时间,被照料的很好。看得出逝水花了大量的心思在燃儿身上。”
妤卉和阿黎一会儿说逝水,一会儿叫七郎,弄得妤燃莫名其妙越发困惑。她挣脱阿黎的臂弯,爬到妤卉的床上,委屈道:“娘亲,燃儿究竟是谁生的?为什么你们商量着要将燃儿送给旁人?”
妤卉哄骗道:“燃儿是我生的好女儿,乖乖听话,为娘才会喜欢你。明天为娘带你去看你的嫡父,日后由他教养你,他若欺负你,你就告诉为娘,为娘会为你做主的。”
阿黎明白妤卉是不放心将妤燃继续留在逝水身边,怕逝水再利用无辜幼女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他帮衬了几句,哄得妤燃开心,将她安顿着在妤卉身边睡去。
妤卉知道阿黎一路劳累,她自己也是心神憔悴,与阿黎又说了几句家常,就与阿黎依偎在大床上相拥而眠。睡梦中她的手依然紧紧握住阿黎的手,片刻都不愿与他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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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谁与共 11野心难藏
五皇女枯坐在皇女府内的书房里,闷闷不乐。
白霜影如幽灵一样矗立在她对面,五皇女虽然赐她座位,她却不肯坐下,闲闲地站着,她喜欢居高临下俯视着五皇女愁眉苦脸的样子。
“殿下,我也没想到姜辽公子的容貌与您竟有七八分相似呢。”白霜影揶揄道,“若真将他送到圣上面前,您该如何自处?”
五皇女狠狠道:“你为何不早一些为我解除这样的隐患?我的底细你最清楚不过了。你不会是故意纵容,想让我出丑吧?”
白霜影微笑道:“姜辽平素遵循男子典范,见外人的时候都带着面纱。那会儿我去极北根本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后来又为了你千里奔波去南边办事,这才刚回来,若非我心细趁夜去查探,赶巧撞见姜辽真容,恐怕会出了大纰漏。”
五皇女并不相信白霜影所言完全属实,但是现在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她放缓语气,耐着性子说道:“白姐姐,前宣国降臣贡品明日才会送入宫内,今晚动手除去隐患还来的及。”
白霜影惊疑道:“你不会是想杀了姜辽吧?他到底是你的亲哥哥。”
“留他性命也可以,找人替了他的身份,或者对外宣称他得急症病死,直接将他送去偏远地方隐姓埋名过日子。”五皇女云淡风轻道,“咱们布局了这么久,不能因为他一个男子,妨碍了大事。”
白霜影违心地称赞道:“殿下做事果决狠辣着实让人佩服。不过我倒是有个建议。杀了姜辽您心中定然不好受。将他远远送走毕竟是留了线索踪迹,活人比死人还是有危险的。不如将他拴在您身边,您亲自看着他。”
五皇女心中一动,问道:“如何将他看在我身边呢?”
白霜影进言道:“殿下尚未娶正夫,不妨趁机向圣上求得姜辽为侧夫小侍。1 6K小说 网圣上不想看你与别的势力联合。拖着不让你娶夫,你求圣上赏赐一个降臣进献地美人,圣上考虑到你的心情多半会答允。姜辽顶着什么名义进入皇女府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再也离不开你的控制。”
五皇女迅速盘算了事情的利害关系,无奈地点头妥协道:“就按你地意思吧。对了,你这趟去南边,可曾见到我那两个哥哥?他们都还好吧?”
白霜影略带嘲讽道:“若非我侍奉在你身边时间不短,乍一听你这句问候惦念。确实会被你们兄妹情深的戏码感动呢。殿下,你当初布局的时候,不是已经编排好了他们的归宿么?他们现在过得越好,将来岂不是越痛苦?”
“那也比在宫中的时候一个陷于冷宫,一个任人欺负要强多了吧?”五皇女理直气壮道,“至少我给了他们几年安稳的生活,他们的妻主也早就承诺过会好好照顾他们疼爱他们,他们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白霜影不置可否,转开话题道:“殿下,听闻逝水又与您暗结联盟。苏眠父子在他手上,您可层知道他们父子地下落?”
这回轮到五皇女嘲讽她道:“白姐姐你一向游戏花丛,身边那么多男人,随便哪个都肯为你生女儿的。怎么还是对苏眠那种丑男念念不忘?”
白霜影脸色一寒,沉声说道:“我只是担心我的儿子。听说那孩子容貌与我相似,万一成了逝水的把柄,或者妤卉用那孩子报复我,我该如何?我学不来你的无情,我的男人我的孩子我舍不下的。”
五皇女眼中的得意之色更浓,五十步笑百步道:“白姐姐,被你始乱终弃的男人十个手指都数不过来。你居然也会说舍不下你地男人和孩子?真是天大的笑话。若苏眠生的是个女儿,你惦记着情有可原,他生的不过是个儿子,据说体弱多病也许根本长不大,对你毫无价值。你三番五次向我打听这个,还说不是对苏眠旧情难忘?我只当我口是心非地事情做的多了。一路看中文网首发16K.CN没想到你也这般性情。”
白霜影转过头望向窗外。幽幽道:“你不是总怀疑为何我要站在你这边帮你么?既然我的心事被你看穿,你多少应该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
“你当初归附我。咱们的协议我记得很清楚。倘若你助我得了这个江山,我许你摄政王位。你那时对权势的热衷比对男人高多了。自从认识了苏眠,与他纠缠不清,你的心志似乎也变了呢。”五皇女委婉劝道,“白姐姐,男人只不过是生活的调剂品,你千万不要对他们认真。更何况苏眠地心里一直装的是妤卉,大家都看的明白。他若是绝代美男又有那种才情智慧固然值得你锲而不舍,可他年纪不小容貌欠佳,将来就算嫁了你,也上不得台面。别人会耻笑你堂堂摄政王的夫君居然长得那种模样,平白辱没了你的身份。”
白霜影将目光收回,眼寒怒意盯着五皇女,语气不善道:“殿下,请你口下留德。我就是不服这口气,想要苏眠的心,我觉得这比得到天下更有挑战性不是么?您地心愿或许很快就会实现,如果你是诚信守诺地人,我要的摄政王头衔便是囊中之物。我为什么不可以追求新地理想呢?”
五皇女不敢真将白霜影惹毛,她退一步说道:“好吧,我会与逝水交涉,将来帮你把苏眠父子弄到你身边。你用极北那个人来与我交换怎么样?”
“殿下这价码开得不低啊。”白霜影恢复常态,表面上平息了怒火,嘴上淡淡道,“我若把极北那个人交了出来,万一你过河拆桥,我找谁去兑现您的许诺呢?而且逝水不是好对付的。这次他主动与您合作,说不定包藏祸心,您不要大意。”
五皇女不以为然道:“逝水再强终究是个男子,他难道还想踩着我地脖子登基称男帝么?将来等我上位,他掌控着妫家若不服帖。我随意搬出礼教或者下道圣旨教训他不守夫道,天下间读书明理之人的口水就能将他淹死。”
白霜影又问道:“妫秀怎么办?你也许诺过扶助她当妫家家主,她才肯站在你这边更多一些。”
“妫秀的心从来都是向着圣上的,她假装与我交易,其实不过是敷衍拖延耍弄我。”五皇女不屑道,“我且装糊涂哄着她,只要她不碍事,便留她性命。同样是姓妫的。逝水地才智手段比她高明多了。若我是妫家家主,除非眼瞎了才会挑妫秀继承家业。”
白霜影反而道:“那你怎知逝水的心不再圣上那里呢?当初他就是奉了圣命才来到你身边的,现在也许还是被圣上操控,哄骗你。”
五皇女的眼中掠过一丝阴霾,她低头不语。她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但是从妙莲那边的回话得出的判断,当年逝水本来有机会掌控妫家,却是皇帝下旨妫家暗中算计将他嫁了出去,他成了已嫁男子就彻底失去了争夺家主之位的资本。依逝水的性格怎么可能不恨皇帝怎么能继续老实服帖地为皇帝做事?逝水一心想要普通男子想都不敢想地东西,为此他的举动不能依常理推测衡量。
五皇女叹了一口气说道:“无论逝水是真心假意。他提供的消息正给了咱们放手一搏的大好机会。南边的战事必然要起来,齐王若服下灵药活一年,时间不长不短刚刚好。圣上也不会拒绝这种诱惑的。咱们需要防范的就是我的真实血统身份不能曝光,幸好阿黎本来就活不长。程氏三年前就病死,极北那个人为了保命也不敢泄露分毫。”
白霜影在心底冷笑,面上却顺着五皇女的心思说道:“殿下在朝中的人已经递上折子了吧?齐王回归,应该是不日就能得圣上赐药恢复生机领军去南边了。殿下只需坐等着看好戏了。”
五皇女并没有得意忘形,她问道:“白姐姐,南边地程柔是什么态度?她开的是什么条件?”
“她的反应正如殿下预料的那样,她一是要知道您生父葬在何处,二是要活地阿黎。至于权势地位。您定然不会亏待她的。”
五皇女闻言终于稍稍松了一口气,随口问了一句:“她要阿黎做什么?阿黎的清白不是早被她毁了么?难道她还没有报复够?想将阿黎永远困在身边折磨一辈子么?”
白霜影解释道:“当时我也很困惑,使了手段终于问出原因。程柔说阿黎练了一种内功,可以将他一身内力都过给与之行夫妻之事的女子身上。既然阿黎活不长了,这么天大的好处不能便宜了别人。程柔要取回阿黎的内力。”
五皇女贪念上涌,禁不住问道:“阿黎的内力传给任何一个女人都可以么?”
白霜影看出五皇女的心思。她自己何尝没有过类似地想法呢?毕竟阿黎内力高超。若能完全吸到自己体内,天下间再无人是她的敌手。只可惜。传承内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的。她遗憾道:“据程柔交代,除非一开始修炼的是程柔师门武功,才能吸取并消化阿黎的内力为己所用,否则会真气相斥反受其害。比如我若非想要得到阿黎的内力也不是不可以,那要先自废武功散了以前地修炼,重新按照程柔师门地内功练一段时间,方可承受阿黎的内力。而殿下这几年苦练了我教地内功眼看再有两三个月就能小成,再废去实在可惜。”
五皇女一想得不偿失,息了自己的贪念,又不安道:“这么说妤卉武功平平,倒是可以废了以前所学,直接继承阿黎的功力了?”
白霜影却笃定道:“阿黎将内功过给别人之后必死无疑,妤卉怎么舍得让阿黎死呢?妤卉的生父秦氏是天剑宗高手,妤卉自己却丝毫没有继承父亲的绝学,怕是她天生不适合习武。她对武学一途兴趣恐怕比对权势更加淡漠呢。”
第九卷 谁与共 12清心寡欲(100票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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妤卉本以为将妤燃送去鸾鸣那里暂时消耗着鸾鸣的精力,自己和阿黎就能过上两天清闲日子,抓紧相亲相爱。不过女儿只有一个,逝水这边用什么搪塞摆平呢?不能每一次逝水温情脉脉贴上来,她都让阿黎点了他穴道,扛回厢房吧?院子里现在人多眼杂,折腾几回传扬出去,大家对她和阿黎会有怎样的看法呢?
妤卉不怕别人说她性格怪异不识好歹,她私生活的坏名声早在三四年前就传出去了,债多了不愁。她只是不愿意让旁人嚼舌头议论阿黎短长,万一他们将阿黎当成妒夫仗着妻主宠爱和一身武功,欺负拥有侧夫身份的妫氏,甚至连鸾鸣这等名义上的正夫,阿黎都不曾孝敬服帖,阿黎该如何自处?
妤卉思前想后决定必须加快推倒阿黎的行动。因为鬼伯的高明医术,妤卉中毒的症状越来越清,她对旁人不敢声张,仍然赖在床上,不过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她除了安排妤家亲信人手查找苏眠的下落,剩下的时间基本上都在盘算着该如何摆平家里那两个与她有名无实的夫侍。
这几天妤卉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卧在阿黎怀中软磨硬泡道:“阿黎,你从了我吧,你若不要我,鸾鸣和七郎都虎视眈眈地盯着呢,我好害怕落在他们手里。”
每当妤卉这样说的时候,阿黎都不免产生一种错觉。仿佛他才是女人是需要承担极大责任的家主,妤卉更像是男人心性,在他怀里撒娇。其实他不讨厌这种感觉,他喜欢被妤卉依赖,这样证明他是有用地。能够让她踏实安心的。若说他的妻主是与众不同的女人,那么他是不是已经被培养成了与众不同的男人了呢?
阿黎记得妤卉期待地喜欢的那种男子,他原本以为自尊自爱才华出众不依赖女人而活独立自主这些词汇更适合形容苏眠,而现在她那么依赖他,让他不由得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他觉得只要在她身边,他就拥有无穷的勇气,敢于面对一切困难险阻,变得智慧镇定。这在没有认识妤卉之前。是他从不敢想象的,却已经变成了现实。这就是他注定的命运么?妤卉是他的贵人,是他一生该好好珍惜侍奉的妻主。这便是他们地幸福了么?可是这样的幸福时光,能够相互依赖依偎的日子所剩不多了吧?
是日门外有人禀告,说鬼婆婆与鬼伯登门拜访。从凯旋而归入京之后已经过去了三天,按道理鬼伯应该是被齐王府的人请去为齐王治疗伤病,怎么有空闲来妤府看她?鬼婆婆也一并跟来,不会是被逝水叫来的外援吧?万一鬼婆婆硬要留下,阿黎可不是对手,那时候逝水再用强求欢非要与她圆房。她如何招架?
妤卉想到这些,心虚道:“阿黎,要不然我继续装病,不让鬼婆婆和鬼伯前辈进来?”
阿黎镇定道:“心悦。鬼伯前辈就是医师,你病了他更要来看。你别怕,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说不定他们带来什么好消息,会不会是鬼伯前辈研制出了比一年芳华更好的灵药呢?再说鸾鸣殿下拜鬼婆婆为师,鬼婆婆来指点他武功没什么奇怪的。至于逝水,他更想要你的心,他也明白用强逼你,你会越发不喜欢他的。”
妤卉微笑道:“阿黎你比我冷静多了。有你维护我,我地确不必害怕。大不了,关键时刻你献身给我。。。”
阿黎脸色微红,顺着妤卉戏谑道:“你身体尚未大好,现在清醒的时候疼痛虽然减轻,不过下肢仍然不能自己动。就你这等残疾还妄图占我便宜?”
妤卉假装委屈道:“难道我的亲亲夫君。你嫌弃为妻的残废身体么?我好伤心啊。”
阿黎知道妤卉与他逗着玩,他就装傻充愣道:“你地心在哪里?让我看看是否真的伤
妤卉笑嘻嘻地拽着阿黎的手扶上自己的胸口。让他宽大的手掌紧紧贴着她的心,感受着她的炙热情感。她带着他的手来回抚摸,抛开少女地羞涩大胆引诱,直接让他探入她的里衣,触到她柔软的双峰。她妩媚道:“阿黎,你要怎样才肯给我?我好想成为你的女人,不要让我再等了好么?”
两人正在恩爱,鬼婆婆和鬼伯就已经走入院子。他们两人身份特殊,来去妤府无需通报。他们的轻功和耳力又是极好的,进了院子便听见了妤卉卧房内地异样。
鬼婆婆飘忽而入,笑道:“妤将军,你倒是真会享受,白日宣淫也不避讳。”
妤卉哪晓得鬼婆婆他们来地这么快,还直接闯入她的卧房,阿黎地手还被她按在怀中,她臊得满脸通红。
阿黎趁机抽回手,比妤卉更加羞涩,慌忙从床边起身,为鬼婆婆夫妻张罗座椅茶水。
妤卉缓了片刻才恢复镇定,埋怨道:“鬼婆婆前辈怎能私闯别人卧房?我这次马上就要得手了,偏生让你坏了好事。”
鬼婆婆揶揄道:“你体内毒素未清,就整日想着男人,不怕你身上的毒过到阿黎身上么?”
妤卉一惊,赶紧转向鬼伯请教道:“鬼伯前辈,真有这等危险么?我还以为您告捷我清心寡欲,只是怕我身体虚弱伤神过度损耗呢。”鬼伯郑重表态道:“你中的毒比较特殊,以前没有先例,说不定真的会过给与你亲密的男子。你还是再忍些时日,何时你能恢复行走了,再行夫妻之事更稳妥一些。”
妤卉虽说有些失望,不过也得了冠冕堂皇拒绝鸾鸣和逝水的大好借口,她喜笑颜开道:“鬼婆婆前辈,既然这样,您也帮我劝劝妫氏。他这几日总是想近身服侍我,我与他讲道理,他都不肯听的。”
阿黎准备好了茶点,因为念着灵药的事情,与鬼婆婆夫妻熟络,就没有太多顾及抽空插嘴问道:“前辈,一年芳华是否已经献给圣上?可否能研发更稳妥的药物?”
鬼伯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本来想将药留在身边再研究几日,可是圣上催得紧,三日前就将药收走了。我原以为大不了我也留在宫内,依样尝试研究新药,但天不遂人愿,那要已经被圣上赐给齐王殿下了。”
阿黎惊道:“啊?不是说一年芳华服用之后,就只能延寿一年,一年后必死无疑么?圣上怎能将药赐给齐王殿下?齐王殿下的毒用别的方法也能解除吧?”
鬼婆婆压低声音道:“用别的药物和方法,齐王殿下想要恢复到身体最佳状态能够领兵打仗冲锋陷阵,至少需要休养三五年。圣上已经等不及了。”妤卉闻言心中纷乱,模模糊糊感觉到仿佛一个很重要的线索浮现出来,她却一时间抓不住看不清。
鬼婆婆见妤卉怔怔发愣,以为她是震惊于皇帝对齐王的无情,感叹一声继续说道:“齐王殿下的确有反意,圣上给她将功赎罪为国尽忠的机会其实也不算过分。妤将军,你知不知道,圣上也想过将那颗灵药赐给你吃的。不过我对圣上讲只有你知道开启宣国宝藏的机关,圣上近期恐怕没有精力倒腾那边的宝藏,因此你只要守着机关的秘密,自保是没问题的。”
妤卉收敛心神沉声问道:“鬼婆婆前辈,您如此为我着想,我感激不尽。您这么做都是为了什么呢?我和阿黎已经受了你们如此多的恩惠,该当如何报答呢?”
鬼婆婆坦言道:“很久以前是我因圣命亲手杀死了逝水依赖的养父,逼得他独立坚强不再有后顾之忧,可他为此吃了更多的苦,变成了现在的性情。是我欠他的,我每每想起就忐忑不安。他是我的晚辈,我看不得他一个孤苦无依的男孩子再受委屈。好不容易他找到了他爱的人,如愿以偿嫁了过来,想将你当作可以一辈子依赖的人,我自然要尽力帮他。再说没有你和阿黎,我又怎能与我心爱之人久别重逢再续情缘呢?咱们之间各取所需,谁也不欠谁。若非要计较,恐怕是我欠你更多。”
妤卉知道鬼婆婆最后一句指的恐怕就是她最近中毒的事情。也许鬼婆婆听命圣上故意下毒害她这样,没准儿连鬼伯也一并蒙在鼓里。鬼婆婆不想让鬼伯牵扯进来才说得含混,妤卉体谅鬼婆婆一片良苦用心也就没有点破,转而说起别的话题。
鬼婆婆微笑感激,心内对妤卉的聪明豁达仁厚宽宏更是由衷欣赏,想着逝水能嫁得如此良人托付终身,实在是三生有幸终于能苦尽甘来有个幸福归宿。
------------作者的话---
周日又被派去外地出差,浪费我大好的周末时光,真是郁闷啊,好几天不能写小说了。
第九卷 谁与共 13前景堪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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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月的章节基本上分量都很足,3000字以上的章节占多数呢,本文月末应该就能完结了,期待大家多多用粉红票支持。
------------以下是正文-
妤卉称病自回京后再没有公开场合露面。
因鬼婆婆和鬼伯来访,妤卉除了得知齐王服用了“一年芳华”,又深入想到了一个问题。鬼婆婆来看望她,带来这样的消息,或许也正是皇帝的某种暗示。
妤卉不敢大意,收拾停当,将这几日让阿黎写好的奏折带上,一起乘了软轿,偷偷进宫面圣。现在妤卉知道了自己的价值,该是与皇帝谈条件的时候了。
皇帝对外抱恙,居于寝宫,极少上朝,妤卉来访行事隐秘,惊动的人并不多。皇太女本身就是正君妤氏所出,早得了妤婉的通报,对此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妤卉与阿黎顺利进入重重宫殿,直抵东暖阁。皇帝养病期间,偶尔接见大臣都会在这里。
按照礼仪规矩,妤卉身为皇子妻有大将军的头衔,凯旋而归,得皇帝亲自召见并不奇怪,但阿黎表面上只是妤卉的小侍,本来没资格进入东暖阁。不过妤卉腿脚不便,出入都需人服侍,阿黎便顺理成章陪在了妤卉身边。
皇帝晓得妤卉此来的目的,她挥手遣退一干闲杂人等,只留了几个亲信侍人守在门口。禁止旁人误闯。
妤卉因为下肢无觉,无法跪拜全礼,由人抬着简单叩首。皇帝体贴她,赐了软榻,允许她在皇帝地宝座前对坐。方便说话。
妤卉发现皇帝的面色比之过去略显苍白,整个人卧在宝座里,神态也是憔悴懒散。。shuyaya.com.net。妤卉心想莫非真如程渊所说,皇帝旧伤复发,身体大不如前了?
皇帝看了看行动不便的妤卉,又瞥了一旁恭谨伺候的阿黎,不禁暗自叹息。妤卉是百年难遇的奇才,这次北伐中无论从战略部署战前统筹兵马到寻找宝藏方方面面。妤卉地贡献都不小。而阿黎,从程渊那边传回来的密报评价,远非她当初想象的那种卑微奴隶。阿黎竟然是文武双全,经妤卉悉心教导,智慧胆识绝不输于军中女子的奇男子。文可比程渊,武能胜千军,这等深藏不露的本领,温顺谦和的性情别说是男子,便是女子中也挑不出第二个。怪不得妤卉那么护着那么宠爱着阿黎,无论走到哪里都将阿黎带在身边。与阿黎相比。鸾鸣的确差了许多。
“妤爱卿的毒伤可有起色?”皇帝开口就关切地询问妤卉地身体。
妤卉心想,自己中毒多半是皇帝策划,皇帝心虚关怀几句,她便也假装受宠若惊。将伤情说得重些,顺便再以忠臣晚辈之姿,对皇帝的病体表示慰问。
如此虚伪寒暄过后,两人转入正题。
皇帝不兜圈子,直接问起宣国宝藏之密。
妤卉将寻宝经历简单讲述一遍,坦言道:“当时情况紧急,金屋之内的书册我们不及带出。不过阿黎通读书册将山谷外控制水流的机关所在和操作方法都牢记于心。臣为防万一,对外谎称只有自己知晓机关秘密。其实臣并没有时间仔细看那书册,记得也远不如阿黎清楚。”
妤卉从鬼婆婆那里得来的信息,是皇帝近期内无暇倒腾宣国的宝藏,妤卉估计皇帝是想等着天下初定再将黄金取出,作为战后重建的资金来源。所以妤卉才敢明言实情,并笃定皇帝因亏欠阿黎。shuyaya.com.net左右都要留给阿黎一条生路。宝藏的秘密存在阿黎身上。比存在她自己身上更保险一些。
皇帝的确对于阿黎有内疚和怜惜之情,迫于大局。她接下来要利用五皇女这颗棋子,暂时并不能恢复阿黎的皇子身份,她甚至为防宫内眼线,私下里都不敢与阿黎相认。若阿黎仅仅是饱受凌虐地卑微奴隶,就算阿黎的体内留着皇室血脉,皇帝也不会太上心,皇帝对阿黎的疼爱是因为阿黎的过人才华而慢慢积累加深。皇帝舍不得这样优秀地儿子再受委屈。
皇帝点点头,没有进一步问详情,反而表态道:“如此甚好,前宣国境内初定,反抗势力时有暴动,现在不宜转移宝藏。朕信任你们的忠诚,如何控制机关的秘密就记在你们心中,等需要的时候,朕再派你们前去。免得落于笔端,遭人觊觎。”
“陛下,臣这次进宫还有一事不明。”妤卉听得皇帝让步,她便索性揭开虚伪表象,直言道,“臣的义兄在何处,臣需要做什么才能保住他们父子性命?”
皇帝眼神一变,面上表情却维持着镇定,缓缓道:“妤爱卿,令兄遭绑架失踪朕十分遗憾,不过朕已经命令妫家全力搜寻,相信很快就能有确切消息。”
妤卉见皇帝瞪着眼睛不承认幕后操作,就换了一种说法道:“微臣惶恐,不知该如何做,才能报答圣恩。”
皇帝微微一笑道:“你是聪明人,宝藏和灵药之事切忌不要再对旁人提起。便是齐王问你,你也推说不知。朕近日得到南边密报,说是栾国人蠢蠢欲动,与咱们华国南边某个守将里外串通,要侵吞咱们华国大好河山。朕怎能忍得下这等挑衅?朕已经下旨,命齐王伤愈后即刻率军奔赴南疆,你不妨也随军南下。听说栾国的皇室之内秘藏了一种珍稀药材,更有利于治疗你的毒伤。”
皇帝的意图妤卉来之前就已经大略猜到。现在皇帝看清了她地软肋是苏眠,只需要控制住苏眠,比用妤家相逼更能让妤卉听话做事,皇帝自然不会放过这等良机。妤卉唯一想不明白的就是皇帝在得到天下之后,会否留下自己的性命。
齐王率军南下,一年的时间踏平栾国并非全无可能,如果五皇女在南边布局阻碍,想阻碍华国军队推进的速度,使战争变得胶着,那么一年过后,齐王病逝,妤卉就是接手大军的不二人选。
妤卉猜测皇帝地算盘打得精细,一定会人尽其用地,齐王此去南疆断无生还回京的可能。而妤卉自己成为皇帝平天下地马前卒,也是消磨五皇女的一件利器。所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一旦五皇女的威胁解除,栾国战败,妤卉手握重兵功高震主,就算皇帝不杀她,皇太女即位后多半要算计她。如果皇帝的身体状况支持不了多久,万一前后有了差错,妤卉很有可能沦为皇权争斗的牺牲品。
想来想去,妤卉都觉得自己的前景堪忧。但是妤卉被逼走上这条路,也并非全无对策。若将来等着她的真是死局,那么她不妨在阵前诈死丢开一切虚名,带着阿黎落跑,从此隐姓埋名,过逍遥生活。至于最初入世的任务,不去完成又如何?她在这个世界里已经找到了能相守一辈子的爱人,她何苦舍近求远,再回去现实里奔波劳苦呢?
“臣遵旨谢恩。”妤卉毕恭毕敬地谢恩。
皇帝继续说道:“妤爱卿,姚贵君思念皇儿多日,你又要南下出征,朕看不如让鸣儿回宫住些时日。依礼制,你的长女妤燃应由嫡父教养。就让鸣儿将妤燃一并带入宫内交给姚贵君照看吧。朕于年前新添了一个幼子,都是小孩子,养在一起有个伴。”
妤卉明白这是将她的正夫与女儿压在宫内作人质,免得她关键时刻动摇立场。另一方面皇帝应该也考虑到齐王的缘故,姚家在军中的影响力透过齐王依然很旺盛,万一齐王不听皇帝摆布,抓紧利用一年的领兵时间谋求上位,国内或许会出乱子。
妤卉没有拒绝皇帝的“好意”,苏眠在皇帝手里生死未明,她唯有暂且低头服软。
皇帝又聊了一些家长里短,便将一个精致的锦囊赐予阿黎,另赏了金银布帛并一处宅邸,犒劳妤卉的功勋。而妤卉在官职上没有明显变化,皇帝只说妤卉南征担副元帅头衔,辅助齐王即可。
妤卉与阿黎回到妤府,阿黎当着妤卉的面将锦囊拆开,从中取出一封密旨。
阿黎解释道:“刚才圣上赏赐锦囊之时,端盘子的侍人以传音入密相告,让我不能将这锦囊内的密旨给你看。”
妤卉略有所悟,转过头道:“既然如此,你私下拆看,不要告诉我内容。”
阿黎却坚定道:“心悦,我不想瞒你任何事情,所以要看定要与你一起。反正圣上眼睛没那么长,怎知你是否看了?”
妤卉笑道:“阿黎,圣上毕竟是你母亲,她行事一定有她的道理。密旨我真的不想看,你自己收好吧。关键时刻是奉旨行事还是凭你的本心作为,我都会尊重你的选择,无怨无悔。”
阿黎隐约感觉到妤卉或许猜到了密旨的内容。他将已经取出的密旨又放回锦囊,抛开忧虑,贴在妤卉耳边说道:“你不看,那我也不看了。”
“阿黎,这锦囊你贴身带着,说不定将来能派上大用场的。”妤卉叮嘱了一句,又恢复常态,与阿黎耳鬓厮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