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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抗日Ⅱ全文阅读

作者:样样稀松     一个人的抗日Ⅱtxt下载     一个人的抗日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六章心急如焚

    第三十六章心急如焚

    寒风吹面,在山顶更觉凛冽,象小刀子似的刮在脸上。【叶*子】【悠*悠】但小野的心里更冷,终于冲上山顶的鬼子们也都默不作声,这万万想不到的结果令他们万分的震惊。

    岩石后有一小滩冻硬的血迹,那是敌人曾隐蔽在此,猛烈射击的掩体。雪地上能看见一长溜爬过的痕迹,上面也是血渍斑斑。悬崖上有一支驳壳枪扔在地上,还有狗蹄子蹬喘打滚的痕迹,而且血迹上还沾着几团肮脏的狗毛和几块破碎的衣服,这样的痕迹直到悬崖边上便消失了。

    跳下去吗?小野紧皱眉头盯着这一切,善于痕迹观察判断的他实在是不敢相信这一切。伤亡了二十多人,就得到这样一个结果,还真是对皇军的巨大讽刺啊

    沉默了半晌,小野挥手叫过向导,指着悬崖说道:“这下边的,有多高,能顺着绳子下去吗?”

    向导面露难色,连连摇头,“这悬崖下面尽是东西的山岗山沟,几场大雪过后,北风吹来的大雪填的满是大雪坑,走上去就会被活活埋掉,连头都露不出来。山里人都知道,谁也不敢来这的。”

    小野走到悬崖边上,向下看了看,黑乎乎的看不见底,一股强风从下面旋起,将他推后了两步,也打消了他下去查看的想法。

    到底是连脸儿都没看清啊,这样的支那女人——小野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了,困惑地摇着头,捡起地上的驳壳枪,摆弄了几下,怏怏地向山下走去。早在白天便接到了大木苍野的电报,指挥部遭到袭击,人员损失惨重,物资粮草更是被烧得只剩下灰烬。尽管大木苍野用的是通告性的方式,并未给小野下达任何命令,但小野已经猜测出了大木苍野的决定——撤兵。

    这是一个明智的决定,上千人马在雪野山林之中奔波作战,每天消耗的物资粮草是一个十分巨大的数目,补给被破坏贻尽,军心必然散乱,勉强作战,只能使非战斗伤亡大大增加,使本来就不可靠的伪军在冰天雪地里更加虚应差使,反倒得不偿失。(看小说就到叶子·悠~悠)

    本来他看着自己这队人马携带的物资还够几天消耗,想帮大木苍野挽回些面子,可今天很幸运地找到了敌人的线索,却以损失惨重而告终。这大大地打击了他的自信,再者军犬没有了,他也感到了深深的无力,只好做出撤退的决定了。

    ……………

    月亮从云后露出脸来,山峦、树林、雪野都沉浸在幽静的睡眠里,披着银色的薄纱。

    黄历突然停了下来,举手示意有情况。身后的小分队开始散开隐蔽,他低头仔细观察着地上的马蹄印,脸色变得很凝重。林大猷赶了上来,蹲下身子看着,又伸手摸了摸,然后四下再度搜索查看,两人再度碰头,林大猷猜测着说道:“应该不超过两个时辰,是向那边去的。人数嘛,总有五六十个。而且有狗的足印,难道——”

    “那一定是鬼子的骑兵。”黄历低沉地说道:“那个方向是我们的秘密营地,如果敌人带着军犬,还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说着,他挥手叫过余成志等人,将情况加以说明,然后一马当先继续侦察前进,小分队的人马则迅速展开战斗队形,紧跟其后。

    顺着马蹄印,黄历来到了陡崖之上,依然没看到鬼子的骑兵。他脱下滑雪板,拎着枪快速下了陡崖,来到山洞前,呼唤了几声,却没人答应,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不祥之感。几个队员也跟了下来,脸色都很凝重,戒备着进入山洞,点亮了火把,洞中空无一人,东西凌乱,看来走得很仓促。

    转身走出山洞,黄历与众人会合后,低沉地说道:“没有战斗的痕迹,应该是主动撤走的。(看小说就到叶子·悠~悠)”

    “鬼子的骑兵从这里下去,向对岸去了。”林大猷指着一处地方说道:“那里有血迹,还有一匹死马,看来鬼子象是在追击。”

    黄历点了点头,命令把伤员留在山洞,又派了一组人马看守,其余人不顾疲倦,循着鬼子的马蹄印追了下去。

    一路上痕迹越来越明显,鬼子确实是在追击前进,血迹、弹壳说明了战斗的发生。众人的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都不说话,纷纷加快了速度,并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不多时,众人来到了程盈秋和王虎攀爬的那座山下,山下战斗的痕迹更加明显,成堆弹壳的地方是曾经的机枪阵地,人形的雪印是卧倒时造成的,血迹则表示着战斗的激烈。

    “看,鬼子在这里逗留许久,马匹都拴在这里。”林大猷在一小片树林前指着地上杂沓的马蹄印说道:“然后,他们从另一条道向西走了。”

    黄历想了想,将滑雪用具脱下,交给别的战士看管,他带领几个战士开始向山上攀登。

    登至半山腰,前面突然人影一闪,黄历立刻敏捷地躲在石后,示意后面的人隐蔽禁声。前面的人情绪激荡,边走边抹着眼泪,丝毫没有觉察,走到近前,立刻被黄历扑倒在地。

    “小吴?”黄历借着月光看清这个人的面目,很诧异地慢慢松开了手。

    正在挣扎的小吴听到了黄历的声音,再仔细一看,又有几个战友围拢过来,他又惊又喜,眼泪流得更欢了。

    “别哭,快说是怎么回事?”黄历焦急地问道。

    小吴赶紧抹了把脸,将程盈秋和王虎舍身诱敌,将鬼子骑兵引开,伤员趁机撤退,躲到了别一处隐秘所在。他安置完伤员,又不放心,便一个人回来查看情况。此时鬼子骑兵已经退了,他循踪找寻,直到山顶也不见程盈秋和王虎的影子,只看到激烈战斗的痕迹和很多滩血迹。他以为王虎和程盈秋多半凶多吉少,心情激荡,边哭边下山。

    黄历紧皱起眉头,对程盈秋的挂念让他心急如焚,唯恐小吴漏掉了什么,他继续向上攀登,愈发仔细地看着各处的痕迹,并且打亮了手电筒,高声喊着程盈秋和王虎的名字。什么危险和暴露,都是小事情,他要找到程盈秋,这个念头完全占据了他的脑子。林大猷也跟了上来,不顾疲累,仔细观察着,希望能给黄历提供有用的线索。

    这里是两个人战斗过的痕迹,黄历站在王虎牺牲的地方,照着地上已经冻硬的血迹,沿着拖曳的痕迹来到了山路边,举起望远镜仔细找寻。

    “那里——”黄历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看到了一个人平躺在斜坡上的松软积雪中。

    “不要下,这地方可能有雪坑,会把人陷进去的。”林大猷制止了几个队员的冲动,大声提醒道:“用绳子拴上腰,上边拽着,情况不对,马上就拉上来。”

    队员们依言解下身上的绳子,连成了一根足有百米的保险带,拴着一个队员向陡坡下顺去。

    只有一个?黄历的望远镜停留在王虎的遗体上,看出这不是程盈秋,他略松了口气,虽然这很不应该,但对于至亲爱人的担心总要超过旁人,这也无可厚非。

    他循着痕迹继续向上登山,越走心里越难受,她受伤了,地上爬行的痕迹有不少血迹,而且瘸腿的迹象很明显,那么大的脚,一定是她,在鬼子的追赶下艰难地向上爬。

    虽然有鬼子走过的杂沓脚印,但黄历还是能分辨出些许程盈秋留下的细小线索,这缘于他对她的了解以及他细致的观察和判断。

    这里是最后的战场了?黄历翻拣着弹壳,上面有刻痕,那是程盈秋闲着无事时愿意做的事情,似乎要把自己对鬼子的仇恨都贯注于第一颗子弹里。

    狗毛、血迹,杂沓的脚印,使黄历无法最后确定程盈秋的去向和生死。他有些焦躁地站到了崖边,冒着扑面而来的冷风向下张望,黑乎乎地什么也看不到。

    “老三,别着急。”一只大手拉着黄历退后了两步,林大猷嘴里冒着粗重的白气,轻声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盈秋一定会没事的。你坐下歇会儿,我来找找线索。”

    黄历咽了口唾沫,心中乱七八糟的,痛苦地抚着额头,以使自己能清醒一些,保持冷静的分析和判断。

    林大猷打着手电筒,几乎是一寸一寸地在地上寻找,最后停留在一块冻硬的血迹前,伸手从冰上揪起了一撮毛发,凑到鼻子上闻了闻,对黄历说道:“这是狗毛。”

    鬼子的军犬。黄历眯起了眼睛,程盈秋受了伤,而且不轻,在最后关头,是无法独力对付一头训练有素的军犬的。难道,她被鬼子抓住了,还是——他不敢再往下想了,用力摇了摇头,眼中射出了杀气。

    “好象——”林大猷欲言又止,命令一个跟上来的队员,“把所有的绳子都拿上来,我得下到崖底去看看。”

    “林大叔,您以前跟我说过,这下面尽是堆满松软积雪的偏坡深壑,人一旦陷进去就得被雪埋了。天黑就更危险了,您休息休息,等天亮后再下去吧”黄历很感动,但也不想让这位疲累不堪的老人再去冒险,如果程盈秋跳了下去,那肯定是凶多吉少。可他要向最大的可能去努力,追上这股鬼子,从他们嘴里得知更确切的消息。而且他要一个人去,因为他不想因为程盈秋是自己的爱人,而让几乎筋疲力尽的战士们再去厮杀拼命。

第三十七章暴风雪中的搏杀

    第三十七章暴风雪中的搏杀

    过了半夜,天空越来越阴沉,弥漫着黑色的云,风很大,风向不定,四面八方地刮起来,直似攻击一个看不见的敌人,又好象是一只被锁住的恶狗,凶狠地又抓又咬。风雪绞起的漩涡,在地上旋转、奔腾、乱滚,一团团的雪片,飞郑得更直、更快,绞在旋风里,成了尖针、冷冰、硬块,扑打到面颊上。

    黄历撑着雪杖,顺着鬼子离去的马蹄印,在雪地上飞驰追踪。小刀子似的风雪吹在他的脸上,他却丝毫不觉,反倒觉得这种上的痛苦能冲淡他心中的悲伤和愤恨,让他的头脑变得冷静。

    该死的鬼子,万恶的鬼子,盈秋,如果你还活着,就等我杀光这些曾追杀你的鬼子;如果你死了,就在天上看着我怎样为你报仇,我要让日本人血流成河。黄历的眼中射出了极度冷酷阴森的杀气,杀,杀,杀,此时只有血腥杀戮才能让他感到稍许安慰。

    凌晨三时左右,黄历经过四个多小时的追赶,终于看到了鬼子宿营的火光。他并没有先冒然靠近,而是远远地绕着鬼子的营地慢慢转了一圈,用望远镜细致的观察。虽然心中怒火熊熊,但要行动时,他还是保持了惯有的冷静与细心。

    这是一片林间空地,能够挡住呼啸的寒风,虽然有利于黄历靠近,但黄历却并不认为鬼子都是蠢货,都会毫无防备。果然,在他细致的观察后,除了篝火旁的哨兵外,还发现了两个暗哨,蒙着白布单蜷缩在树下。如果不是寒风刺骨,他们轻微地活动了几下,还真难以发现。虽然其它方向可能还有,但发现这两个就足够了,潜伏进去的方向可以确定,剩下的就看自己的能耐了。(看小说就到叶子·悠~悠)

    将狙击步枪和滑雪用具放在一棵孤零零的大树后,黄历整理了衣服,检查了两支手枪和弹夹,将包括匕首和手榴弹在内的各种武器都放在最合手使用的地方,趁着狂风的大雪,悄无声息地向树林里潜去。

    呼啸的寒风刮得树枝乱响,掩盖了黄历潜行时发出的微小声音,雪花弥散在空中,使能见度变得很低,使黄历的缓慢移动很难令人发现。老天也在帮忙啊,因为这里是中国的天,中国的地,天地为失去了一位忠贞的战士而激愤,黄历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套上了消音器的手枪瞄准了裹着白布的鬼子暗哨。尽管裹得很严,但还是能看到头部的轮廓。一阵狂风猛烈地吹来,树上扑簌簌地落下大团的积雪,黄历适时地扣动了板机,扑扑,两枪急射,白色的人形颤动了一下,无力地倚在了树上。

    爬过这个暗哨的身边,黄历向着第二个家伙的背后潜去。这个家伙缩着脖子,向手上哈着热气,然后使劲搓动。很冷是吧,这已是你最后的痛苦了,再过一小会儿,你就什么也感觉不到了。黄历用冰冷的眼神盯着他,不断地靠近,直到十几米的距离,他再次举起了手枪。

    寒风发出暴烈的狂吼,这吼声好象是在拚尽平生的所有力量要把这天地翻覆,鬼子哨兵用力紧着大衣,但寒风无孔不入,将篝火也吹得摇曳不定。当他转身的时候,一个白色的人影飞速跳起,急跑几步,一个鱼跃,卧倒在帐篷外的白雪之中,帐篷也隔开了鬼子哨兵的视线。

    黄历缓缓贴近帐篷,侧耳倾听,鼾声和呻吟从里面传出,里面黑乎乎的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他没有进去杀人,那不是明智的举动。拧开一枚手榴弹的后盖,将拉弦小心地拴在帐篷帘上,冷厉地狞笑一下,黄历向着第二个帐篷爬去……

    黄历在宿营地做好了机关,用去了六颗手榴弹,然后悄悄靠近了鬼子哨兵,鬼子哨兵缩头缩脑,在篝火旁从这头儿走到那头儿,在二十多米的距离内来来去去,却没注意到从宿营地里面慢慢移动过来一个小雪丘。又到了转身的时候,黄历迅速跳起,猫着腰快速逼近哨兵的身后,十几米的距离转瞬即至,鬼子哨兵似有察觉,扭头来看,一把匕首寒光闪现,插进了他的脖子。黄历向前一扑,将他按倒在地,脸埋进了雪里。这个鬼子手刨脚蹬,却发不出声音,很快便一动不动了。

    几下扒掉鬼子穿着的大衣,黄历戴上帽子,将大衣往身上一穿,抓着鬼子的长枪站了起来,若无其事地来回走动。过了一会儿,黄历大步向鬼子拴马的地方走去。鬼子的马匹都拴在了一处,有一个鬼子看管着。在寒风大雪中,马匹不安地打着响鼻儿,蹄子不时刨着地面。这个鬼子在马匹之间走动,安抚着马匹,检查着缰绳的牢固程度。

    咯吱,咯吱,黄历踩着积雪,不慌不忙地走了过来,大衣领子挡住了半边脸。这个鬼子抬头看了一眼,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噗,鬼子觉得后心一阵剧痛,一股热流冲到了嘴里,他低了低头,愕然发现一截刺刀尖从前胸透了出来,刀尖上滴着血珠。一股大力踢中了他的后腰,他低哼了一声,脸朝下扑到在雪地里。

    黄历用刺刀将拴在树上的马缰绳全部挑断,翻身上马,手里还拉着三四匹,操纵着马向自己潜进来的方向跑去。马恋群,黄历在前带路,后面的马匹也嘶叫着慢慢跟了上来,黄历猛夹马肚子,加快了速度。

    “怎么回事?”有鬼子发现了异常,在远处高声喊叫,在中却显得并不响亮,黄历理也不理,用枪托猛打马屁股,马奔跑的速度更快了。

    呯,枪声响了,子弹从头顶飞过,黄历身子前倾,几乎趴在马背上,纵马飞奔,寒风呼呼从耳旁刮过,雪花打在他冷酷冰冷的脸上。

    呯,呯,鬼子高声喊叫着,开枪射击,并且追赶过来,可惜腿太短,在雪地里跑得太慢了。

    黄历眼见便到了自己放狙击步枪和滑雪用具的树旁,他突然从马上直立起来,伸手抓住了一根横着伸出的树枝,向上一翻,攀了上去,掏出手枪,向着自己所骑乘的马屁股上打了一枪。

    马被打伤了,唏溜溜一声暴叫,疯了似的向前狂跑,众马群紧跟其后,嘶叫着飞奔而去。

    马群刚过,黄历便跳下来,隐蔽在树后,两下便甩掉鬼子大衣,重新恢复了一身雪白,从树旁抓起狙击步枪,向着追赶上来的鬼子瞄准。

    枪声惊醒了营地里睡觉的鬼子,他们匆忙拿起枪,冲出了帐篷,东张西望地查看情况。

    “轰”爆炸来得毫无征兆,弹片横飞,几个刚刚从帐篷出来,傻乎乎站着东张西望的鬼子惨叫着四下跌倒。

    “敌袭”有鬼子惊惶地喊叫起来,现在已经不是有人偷马的问题,而是有敌人潜进了营地。

    “轰”、“轰”……爆炸声此起彼伏,鬼子们一阵混乱,敌人在哪里,手榴弹能扔多远,鬼子们摸不清头脑,趴在雪地里胡乱开着枪,难道被敌人包围了?

    呯黄历的枪响了,一个鬼子象一堵墙似的倒了下去,另几个鬼子慌忙卧倒开枪还击。

    来吧,你们这群畜生,没有了马,咱们就在这冰天雪天里周旋到底,一个也不让你们跑掉。黄历藏在树后,穿好了滑雪板,迅速向着远处飞驰而去,先给你们来道开胃菜,大餐马上就来。

    鬼子们纷乱了一阵,渐渐安定下来,手榴弹炸没了,他们也知道情况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在小野的咆哮指挥下,鬼子们从隐蔽处爬起来,分组搜索。

    怎么会这样?小野愤怒,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明哨、暗岗,自己的布置不可谓不细致,怎么还会被人潜行进来,不仅将马匹带走,还杀伤了不少的皇军士兵。环视营地,一片狼籍,帐篷的破片,士兵的尸体,伤员的惨叫,破碎的枪枝,在纷飞的雪中显得那么刺眼。这他×的太令人郁闷了。小野的嘴里呼出一股股浓重的白雾,迅速地在他的仁丹胡上结成了白霜。

    没有了马匹,我军将在风雪中艰难跋涉,伤病员也没有了载送工具,帝国士兵的遗体也将被迫放弃,这就是敌人的目的。小野想到这些,不紧握紧了拳头,眼睛里射出残忍阴鹜的光芒。

    两个暗哨的尸体被找到,躺倒在小野面前,枪伤,都打在头部附近,白色的脑浆和鲜红的血液混和着冻结在脸上,显得惨不忍睹。

    小野观察良久,将作为伪装的白被单一拉,盖住了尸体的脸。这是一个潜行的高手,自己认为万无一失的防卫被轻易突破,哪里来的家伙,为什么总是碰到如此难以置信的家伙。他不由得想起了那个不怕死的女人,这还是自己印象里的支那人吗,为什么会如此不同,为什么这种事情总会让自己碰上?小野蓦然发出了狂吼,象是一头受伤的野兽在哀鸣。

第三十八章狙杀的噩梦

    第三十八章狙杀的噩梦

    狂风卷着雪头,呼啸着,翻滚着,遮天盖地而来。(看小说就到叶子·悠~悠)飞舞的雪粉,来往冲撞,不知它是揭地而起,还是倾天而降。

    黄历并未远离,绕了一圈,从另一个方向慢慢靠近。鬼子们搜索了一阵,一无所获,慢慢地向宿营地的树林里收缩。神枪手,鬼子们在与程盈秋和王虎的搏杀中领略了些滋味,但现在,他们却要面对另一个可怕的家伙,神枪手中的神枪手。

    呯在狂风呼啸中,枪声响了起来,一个鬼子的身子顿了顿,象根木头似的直挺挺摔倒在树林边,帽子都摔掉了。

    鬼子们叽哇乱叫,纷纷卧倒,放眼放去,地上的雪尘和天上的雪花混在一起,皑皑茫茫,根本看不到敌人的影子。

    “步枪射手每次射击时间不能超过三十秒。机枪手射击后,要尽快转移阵地,绝不能在一个阵地上连续射击。”这是1945年8月中旬日本关东军总部紧急下发的作战命令。自诩精锐的日本关东军发出了这样奇怪的指令,原因是前苏联狙击手的准确射杀,在作战中不遵照此命令的日本兵大多命归西天了。

    1945年8月,前苏联对日本关东军展开大规模进攻。自以为射击技术一流的关东军丝毫不以为然,但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陷入了苏军强大的狙击火力中。直到今天,一些日本老兵想起当时的情景,仍是一脸惊恐。

    “我们趴在地上作战。我身边一个人只是把头探出地面向外射击,才过了短短三十秒,他就象被一根铁棒打中了脑袋,向后摔过去。我一看,他前额上一个圆圆的子弹洞,准确的一枪只用一枪就把他打死了,而我连子弹是从哪飞过来的都不知道……”,“有时趴在地上作战,身子刚一动,子弹就飞过来了,甚至稍微趴高一点,都会招来射击,不少人只顾低头,结果屁股上就被打出个对穿的窟窿……”

    当时最惨的就是机枪手。作为日本不多的支援火力,他们受到了苏军狙击手的“特别关照”。往往没打几枪,正副射手就都完蛋了。一个幸存下来的机枪手回忆说:“当时我是重机枪手。作战时哪敢看目标啊,我总是低头,趴在枪身下,用手指按住九二式重机枪的扳机,乱扫一通,反正枪响了就成,谁知道子弹都打到什么地方去了……”

    几年后的噩梦现在提前上演了,这伙日本鬼子尝到了比苏联狙击手还要可怕的家伙的厉害,一个狂热的、疯狂的、满腔仇恨、技术高超的狙击手。(看小说就到叶子·悠~悠)

    三十秒,太长了,二十秒吧,要是早碰上黄历这样的家伙,恐怕关东军的命令就该更改了。

    呯又是准确的一枪,一个抬头过高,还敢张望的鬼子向后一仰头,象个断线的木偶般垂下了头,脸深深地扎进雪里,他已经不再需要喘气了。

    哒哒哒……鬼子机枪手胡乱扫射着,枪口冒出的火光照亮了他极度愤怒的脸。

    十几秒钟后,呯,在机枪轰鸣和寒风呼啸中响起了一声不经意的枪声,这个愤怒的鬼子脸上多了个血洞,再也表现不出愤怒的神情了。

    机枪副射手推开同伴的尸体,操起机关枪,继续狂猛的射击。而黄历已经匐匍着开始转移阵地,空中飞过的子弹对他毫无影响。

    敌人走了嘛?鬼子副射手停止了射击,拂了把脸,不断飞扑到脸上的雪真讨厌。呯,这次换成了更讨厌的,催命的子弹扑到了他的脸上。

    鬼子们害怕了,虽然他们是畜生,但这一组人马已经阵亡过半,而敌人还躲在不知道什么地方,随时会射来要命的子弹。暴风雨中,听枪声辨别方位变得很困难,只知道敌人在前方,是正前方,还是侧前方,是一个人,还是很多人,根本无法判断。

    幸好,这里有不知死活的家伙赶来支援了。几个鬼子冲出了树林,声势很大,鬼子军官用刀一指,机枪手抱着机关枪出密集的子弹,掷弹筒手蹲在地上,开始发射榴弹。

    趴在地上的鬼子还来不及提醒同伴注意,子弹已经飞速而至,首当其冲的是那个威猛无比的鬼子机枪手,胸前突然爆出血花,他仰面摔倒,还尽职尽责地扣着板机,子弹都射向了空中。

    通,掷弹筒发出闷响,片刻后,远处腾起了一大团雪尘和泥土。掷弹筒手再次装填,速度很快,不过十几秒钟,几乎与“通”的一声重合,催命的枪声响了起来,鬼子摔倒在地,远处又炸响了一颗榴弹。

    “牙叽给给”两个倒毙的鬼子并未引起这个鬼子军官的恐惧,不知死活的他举着军刀一指,鬼子们呐喊着开始冲锋。

    对,就这么来,留着你,就是让你领着手下送死的,快,再跑得快一点。看着鬼子们象笨拙的狗熊似的在雪里奔跑,黄历在雪里打个两个滚,在一块岩石后藏身,飞快地换上弹夹,冷酷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复仇的快意,五百多米的距离,掷弹筒对他也构不成威胁,而且这段雪路足够收拾你们这群畜生了。

    趴在地上的三个鬼子无奈地跟着冲锋,但喊得挺响,脚下却慢得够呛。谁说鬼子不怕死,谁说鬼子是人形机器,也有个别的家伙还是比较聪明的。

    呯,呯,呯……黄历依仗着风雪的帮助,使敌人难以准确地找到他,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地从岩石后伸出枪,冷冷地射杀着雪地里跋涉的鬼子。这帮畜生跑得太慢了,难道不应该四条腿着地吗?他很狡猾,狙击的顺序是从后往前,使得前面的鬼子根本不知道身后的同伴在一个个倒下。

    黄历滑下小洼地,猫着腰向侧面移动,怪不得跑得慢,雪这么厚,拔腿真的很费劲。他就地一滚,这一小片顽强地在暴风雪中摇摆的灌木丛,又成了他的新阵地。

    鬼子军官觉察到了异样,听枪声,对面似乎只有一个人啊看,前面这个士兵多么勇敢,而且毫发无伤。他兴奋起来,追上去,抓住他,把他撕成碎片。他直起身子,举起军刀,迎着风雪嚎叫了一声。

    嗯?怎么应者寥寥,士气不高啊鬼子军官很不满地回头一看,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只有两个士兵跟在他身后,不到二百米的雪地里错落地躺着还没被风雪掩盖的尸体。

第三十九章耗

    第三十九章耗

    呯在怒吼的寒风中,枪声显得飘缈而轻微。好运到头了,日军军官的脑袋象被大力打了一棒,举着军刀,他象一堵烂墙似的直挺挺地仰面摔倒,污血淌在雪上,变得更粘稠,风刮起的雪尘猛烈地扑上去,冻结它,阻止它的流动。

    二战中的狙击手的主要打击目标是:敌方军官,前方观察员,射击观察小组成员,从损毁坦克中爬出坦克手,炮兵,机枪手等另外,类似于弹药库、油料库、指挥部等薄弱环节也非常容易成为狙击手的高价值战术目标。而衡量一个狙击手的成功之处不在于他射杀了多少人,而在于他能对敌人造成如何的影响。

    德军的狙击手就充分作到了上述几点。盟军在诺曼底登陆后,美军有一天连续八次发起攻势,指挥官都被一一射杀的记录,结果美军当天再也没敢发起进攻。

    在整个西线,由于这些顽固的德军狙击手造成的巨大伤亡,盟军官兵对他们的态度可以说是冷酷无情的。往往一经逮捕不经任何审讯直接就枪毙了,盟军官兵对他们实在是恨之入骨了,至少美军是这样感觉的。一个狙击手就可以有效控制相当大的一个区域,而清扫一个地区的狙击手是一项非常耗时而危险的差事,有时甚至要花上一天才能清理出一块露营地。

    而黄历含愤出手,几乎暴发出所有的身体潜能,变成了真正的“看不见的索命魔鬼”。

    是的,现在的黄历狂热而疯狂,却又不失本身的冷静和机智,展现着出色的狙击手所具有的几乎全部特点:他精力充沛,有着钢铁般的意志,精神高度集中地投入战斗;他理智地选择目标,而不是盲目射击;他有着出色的忍耐力;他是利用地形的专家,能利用一切可利用的物体进行隐蔽,勇敢而不丧失理智……再加上他的专业的狙击武器,几乎看不到火光的精准射击,在呼啸弥漫的风雪之夜,将一个个鬼子送进了黑暗的深渊。

    举着望远镜,小野站在树林中,了望着战斗的进展。雪落在他的头上、身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但他却一动不动。当这几个鬼子冲上去的时候,他已经赶到了这里,起初并没有太多的考虑。很正常的军事行动,赶跑或杀死敌人,任何一个指挥官都可能下达这样的命令。

    小野越看越心惊,对手太可怕了,他隐约看到了一次白色人影的快速闪动,远远的很模糊,但随后便找不到目标的具体位置了。帝国士兵一个个的倒下,敌人似乎在用枪顶着人体射击,异常准确,紧紧地趴在地上还能暂且保住性命,抬头射击就会被子弹击中。

    喊叫传令是没有用的,这该死的风雪,不仅使视线受到了极大的干扰,连声音也被寒风和雪片所消耗,十几米外就要放开嗓子大吼,才能被别人听到。

    “阁下,请允许我带队出击,从侧面迂回过去——”一个军官来到小野身旁,大声说道。

    小野举着望远镜的手微微动了一下,沉声说道:“八嘎,你好好看看这风向,顶风冒雪会有怎样的速度,在雪地里象乌龟一样慢,成为敌人的活靶子吗?”

    鬼子军官咽了口唾沫,被愤怒冲昏的头脑有些冷静下来。U点com是啊,这该死的天气,使得无敌的皇军发挥不出应有的威力,而敌人可怕的枪法,实在令人胆寒。

    “单人独骑就要把我们困在这冰天雪地里,一个个地消耗干净。”小野放下望远镜,冲上去的最后一个鬼子也已经趴在雪地里不动了,他转过身,避开扑面而来的风雪,神情有些萧索地叹了口气。

    “只有,只有一个人吗?”鬼子军官犹豫地问道。

    “一个支那人。”小野重申了一遍,缓缓说道:“大木君曾经给我讲过他在镇子上的战斗,就是面对一个支那人,宪兵所被捣毁,一条军犬被打死,几个皇军阵亡,却没有抓到他。”

    “真,真的是很可怕的家伙。”鬼子军官表情很惊愕。

    “大木君还真是给我找了个好对手呀”小野自嘲地一笑,猛地一挥手,说道:“那就认真地较量一下吧,一个好对手,值得让我们打起精神。”

    “要进攻吗?”鬼子军官将手按在了军刀柄上。

    “不。”小野很坚决地摇了摇头,说道:“在有些时候,有效的防御就是最好的进攻。敌人就希望我们盲动暴露,好用那精准的枪法把我们干掉。而我们,应该从帝国勇士的鲜血中得到教训了。”

    留下三个士兵监视敌人,小野回到宿营地整顿人马,情况是令人沮丧的,五十多人的小队,经过程盈秋和王虎的消耗,再有黄历的横砍竖杀,死伤惨重,完好无损的只剩下了十二个,伤员加在一起,有十七个,多数是王虎这门远程迫击炮,再加上黄历的诡雷造成的弹片伤。

    “重伤员有七个,轻伤十个。马匹只截住了三匹,很难,很难全员而退。而且,而且物资也被敌人放火焚烧,所剩无几。”鬼子军官感到震惊和悲伤,这真是一场令人不敢置信的噩梦,赫赫皇军竟然会落到这凄惨的结局。

    小野颇费脑筋地抚着额头,伤员已经超过了战斗人员,这是太大的拖累,何况外面还有一头窥探着、袭击着他们的“恶狼”。这场突然降临的大风雪,即便是有足够的马匹,前进的速度也快不到哪里去,缓慢地走在雪野中,那真是敌人最好的射击目标。恐怕这也是敌人最希望的,鲜血和尸体会成为撤退之路的点缀。

    看着不断发出呻吟的伤员,小野握紧了拳头,固守待援,与敌人拼时间,这应该是最好的办法。不知道援军在这风雪之中,几时才能够来到。

    “给大木阁下发报,我们被困于白石峪东南约二十公里处,大雪封路,马匹被劫,物资损失,外有强敌,请他派兵接应我们。”小野终于下了决心,抛下自己的尊严,伸手叫过报务员,低沉地说道。

    “哈依”报务员答应一声,跑进帐篷。

    “阁下,不如由卑职在此等候。”鬼子军官犹豫着上前说道:“您带着两名士兵先行撤离,路上遇到援兵,也好给他们指明快捷的道路,以便尽快赶来。”

    这话说得好听,意思倒很明白,便是让小野先行偷偷逃命,他们在此吸引敌人的注意力。

    “我不会走。”小野脸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说道:“不过,你说的也不错,应该派人去接应援兵。挑选两名强壮的士兵,让他们骑马冲出去。”

    尽管下达了固守待援的命令,但小野的心里却知道实现起来有很大的困难。物资,敌人还真是狠毒,潜进营地一是驱赶马匹,二是损毁物资。没有了马匹,他们在雪地里跋涉不仅费力,而且会象乌龟一样慢。而没有了物资,在冰天雪地里又能坚持多久。

    大木苍野虽然回了电报,说是派了两个连的伪军前来救援,可按照路程和积雪的深度,援兵即便都是骑兵,也需要一天多才能赶到这里。更何况伪军向来不可靠,他们会疯狂地赶路,前来解救自己吗,这很值得怀疑。还是等天亮后,再想别的办法吧

    ………………

    虽然外面乌云遮蔽,风雪漫天,一点也看不到天亮的迹象,但小分队的几个女兵还是早早醒了过来。每个人都还很疲惫,也都没睡好,失去同伴的悲伤让好几个女人在睡梦中落泪。

    山洞不大,战争期间也没有那么多的男女顾忌。女兵们睡在洞的深处,男兵们睡在外面。男人们虽然也伤心难过,到底不象女人那样多愁善感,紧张的战斗和行军让他们疲累已极,还在呼呼大睡。

    “我去捡点柴禾。”武秀兰站起身,总得干点什么才能冲淡心中的难过。

    “外面风雪这么大,我和你一起去吧”钟可萍也不等武秀兰答应,将盖在身上的棉袄穿好,抓起枪,跟着武秀兰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一出山洞,凛冽的寒风和扑面的雪尘让两人措手不及,被呛得几乎难以呼吸。四下已是白茫茫的一片,两人手拉着手,以免被风吹倒,缓缓地走到旁边的树林,捡着半埋在雪地里的枯枝。

    “盈秋——”钟可萍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那个名字始终在脑海里转悠。

    武秀兰看了她一眼,勉强一笑,说道:“既然拿起了枪,就逃脱不了这样的命运。或早或晚,我们也会跟她一样,求仁得仁,她没有遗憾。”虽然嘴上是这样说,但她的眼圈却是红红的。

    钟可萍苦笑一下,说起来容易,但悲伤却紧紧缠绕,无法轻易摆脱。

    两个人拾了两小捆柴,顶着风雪回到了山洞,却发现余成志等人已经醒了,脸色有些不对。

    “后半夜应该是你放哨值宿的,怎么你却在睡觉?”区忠瞪着眼睛,生气地对一个战士训斥道。

    那个战士低着头,嗫嚅着解释道:“是老三让我先睡一会儿,他说他睡不着,想一个人静静,然后他会叫我。我躺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就迷糊着了。”

    “老三?”余成志四下看着,疑惑地说道:“他跑哪去了?”

    “会不会出去方便,或者拾柴……”区忠猜测着说道。

    武秀兰突然打断了区忠的话,说道:“不对,我和可萍出去的时候,看到的都是雪,地上连个脚印也没有。这说明——”

    “这说明老三早就走了。”林大猷突然插嘴道:“时间短的话,雪也盖不住脚印呀”

    “快检查一下,看他带走了什么?”区忠赶紧下着命令。

    一阵忙乱之后,情况搞清了,黄历几乎是全副武装出发的。

    “他是上山去找盈秋的线索,还是去给盈秋报仇了?”区忠不敢确定,眼神瞅着众人,希望有人能给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我看他是去追鬼子了。”林大猷比较肯定地说道:“要是上山,他应该带很长的绳子,可他没有,只是带着随身的几十米,这不好干什么。他很细心,绝对不会疏忽这个问题。”

    “那我们快去接应他吧”余成志焦急地说道:“他受了刺激,要一个人和鬼子拼命,这太危险了。”

    “等等。”林大猷赶紧制止众人的冲动,缓缓说道:“肯定要去帮老三一把,但这事咱们还是商量一下。”

    风雪之后滑行,特别是长途滑行,有极大的危险,陷进深雪坑就要被埋葬。一般来说,得等太阳出来,使雪煞着煞着,才更为保险。而且黄历走了很长时间,地上的脚印,以及鬼子的马蹄印都被积雪掩盖,茫茫山林,依靠大致的方向,想找到黄历谈何容易。

    傻眼了,听林大猷一分析,一帮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都不作声了。

    “林大叔,那您看该怎么办?”区忠问道。

    “我看这样。”林大猷边想边说:“人不必都去,挑最强壮的,十来个就行,咱们还有些几匹骡马,全带上,驮着东西,这就省了不少力气。遇到我熟悉的地方,咱们能滑就滑,遇到我拿不准的,就让牲口在前面,咱们跟在后面趟着雪走。”

    “这样保险。”余成志连连点头,也不同区忠商量,自己先穿戴起来,那意思很明显。

    “成志,你的身体没我好,这里总得留下看家的吧”区忠劝道:“还是我去吧”

    “我不和你比。”余成志倒是很明智,瞪着眼睛说道:“可咱们排排名次,我总能排进前十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区忠苦笑一声,还想继续说。

    “行了,我是非去不可。”余成志摆了摆手,说道:“你呢,要是不放心就留下,要是放心,就让武秀兰留下看家,她的能力我是相信的。”

    这话说的,好象我怀疑武秀兰的能力似的,区忠无奈地翻了翻眼睛,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我也去。”钟可萍突然站了出来,坚定地说道:“我们有两部电台了,沈玉婷也跟我学得差不多了,一边一个,我们两支队伍就能互相保持联络。”

    “你的身体——”虽然钟可萍说得很有道理,但余成志还是有些疑虑。

    “我的身体好着呢”钟可萍沉下脸回答道:“再说,不是还有骡马吗,你们大男人会跟我抢吗?”

    ………………

    已经是白天啦,黄历看了看手表,从兜里掏出冻硬的肉干,含在嘴里,化了,软了之后才慢慢咀嚼,咽进肚里。

    鬼子遭受打击后,龟缩在树林里,夜色消散,虽然天还阴沉沉的,但他也没有冒险再度试图潜入。勇敢不是莽撞,他深知这一点。虽然顺风很有利,为了防止鬼子逃跑,他还是绕过树林,埋伏在鬼子出山的方向。不管怎样,鬼子是会向山外走的,除非脑袋进水。

    人的潜力一旦被激发出来,便会产生令人惊讶的结果。黄历连夜赶路,又与鬼子展开激战,此时却还能够保持正常的状态,虽然他在透支着自己的体力,损害着自己的身体,但现在可不是保养的时候。

    含了几口雪,补充着身体的水份,也消除了自己的困意,黄历倚着树干,在大约一千五六百米之外不时地用望远镜向着鬼子所在的树林了望。

    当缩头乌龟,我看你们能忍到几时。黄历冷笑一声,站起身,捡了一小堆枯枝,点着,烤起火来。

    “八嘎”小野用望远镜望着远处一个小高地上腾起的烟雾,咬紧了牙关,这个家伙,简单视他们如木鸡瓦狗,竟敢生火取暖,还真他×的悠闲。

    旁边的鬼子军官喷出浓重的白雾,但这个时候他也学乖了,这个家伙是故意的,引我们出去,在白皑皑的雪地上,一枪一个全给撂倒。

    “出去报信儿的人可以走了。”小野放下了望远镜,指了指方向,“从这边走。”

    “哈依”鬼子军官答应一声,跑去安排。

    鬼子出来了?黄历举起望远璄,看着一个骑兵从林子里出来,向南跑去。深深的积雪,使得骑马的速度也不是很快。

    这是干什么?出山是要向东走啊,黄历眯起眼睛沉思着,嘴角挂上了嘲讽的笑意。先向南,再向东,绕开这里,而且能把自己调动起来,然后还有手段。嘿嘿,你们想玩儿,我就陪着你们。黄历向火堆上扬了几捧雪,灭完火之后,隐蔽起来。

    火灭了,敌人去追击了?小野用望远镜了望着,他不敢十分确定。等了一会儿,他再次命令一名骑兵出动,就走火堆所在的小高地,也就是直向东走,距离最短的出山方向。

    这名鬼子骑兵紧握着手里的枪,指头扣在板机上,既是去接应援军,也顺便试探敌人是否离开。就算敌人偷袭,在临死之前,他也有把握打响一枪,给小野他们报警。

第四十章如蛆附骨的战斗

    第四十章如蛆附骨的战斗

    空中的雪花渐渐稀疏,寒风也疲累了,停止了吼叫,而小了不少。U点com两名骑兵出发很久,又各自返回,想引开黄历的视线,并且使他东奔西走,更加劳累。

    经过两次试探,鬼子出动了,五名士兵,拉开了一个相当宽大的正面齐头并进搜索前进。这是常用的步兵战术,某个士兵遇袭,其他人可以迅速包抄。因为拉开的是横向距离,使得袭击者必须大范围移动,才能攻击到每个人,也就增加了暴露的机会。

    鬼子忌惮的是黄历的枪法,以及巧妙的伪装,只要看见人影,皇军的射击技术也不是白给的,小野便是这样想的。

    五个鬼子在雪中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进着,走出五百多米了,四野静悄悄的,并没有什么异样。

    “天亮了,雪停了,敌人不敢与皇军对阵了。”鬼子军官冷笑起来,对小野说道。

    小野也差不多是这样认为的,但脸上还是很矜持,轻轻摆了摆手,仅存的三匹马拉着三架用树枝和帐篷做成的大爬犁出发了,上面是重伤员和行走不便的轻伤号。马拉得很吃力,前面还有几个鬼子帮着拖拽,剩下的轻伤员跟在爬犁旁边,其他的鬼子则散在四周,负责警戒和断后。

    这样的阵势,你一个人还敢来袭击吗?皇军怎么会被你一个人给吓住,我还是有办法的。小野踩着厚厚的积雪,虽然挺吃力,但心中却有些得意。夜幕、风雪是你的保护,现在这两样都没有了,你还敢不顾死活地来螳臂挡车,嘿嘿,我倒希望你来,爬犁上蒙着布,那里可不全是伤员,两名枪法最好的士兵就藏在那里四下窥探,等着你来呢

    一双冷酷的眼睛透过望远镜望着缓缓前进的鬼子,这些鬼子也学乖了,或将大衣反穿,或披着白布,倒也起到了保护的作用。而且这阵式象个刺猬,如果冒然出手,鬼子拼着死伤几个,也能使自己陷入险境。

    黄历急速地思索着,鬼子防守看似很严密,但也不是没有破绽,而且弱点也很明显,那就是速度太慢。虽然雪地松软,滑雪时要注意风险,但什么事情能保证绝对的安全,与鬼子搏杀,本就是拼命的事情,这点风险算得了什么。

    看来鬼子注意到了自己的枪法和伪装,却还是忽略了一点,那就是自己的速度。那就让他们开开眼界吧,自己可不是只有这两下子。

    铁头先不去碰它,就从屁股打起吧黄历很快做了决定,收拾下衣服,伪装服将身上遮得严严实实,脸上也蒙好,只露出两只眼睛,用力撑动雪杖,远远的绕过鬼子的前锋搜索,向鬼子的后面绕去。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鬼子现在是顺风前进,可一旦背转身子,便是逆风迎敌,细微的影响也会导致结果的不同。

    没有了风雪扑面,虽然缓慢,但顺风而行还是减轻了不少麻烦。小野抿起了嘴,在这样的敌人手下,带着士兵全身而退,还没抛弃伤员,怎么也算比较成功吧,要是换成别人指挥,那些没有大脑,只会胡冲乱打的军官在昨晚就要把士兵消耗得差不多了。

    个人能力再强,也许能改变一场战斗的成败,但对整个战局却无法扭转。在这个地区,还是皇军占据着压倒性的优势,敌人也只能象老鼠似的东奔西窜,给皇军制造一些小麻烦而已。狙击技术再好,也抵挡不住坦克大炮,再者,帝国也生产出了专用的狙击步枪,你不会是无敌的,下次我卷土重来,就让你死在帝国勇士的枪下。

    小野举起望远镜,前面的士兵已经占领了那个小高地,一个军曹挥动着刺刀上的膏药旗,这是一个令人振奋的举动。【叶*子】【悠*悠】

    鬼子队伍的后卫向前慢慢走着,不时回头张望,迎面还是有零星的雪花飞来,偶尔一阵大风,地上的雪尘也不时刮过来,不仅遮蔽视线,而且让人呛得喘不过气来,不得不背转身子加以躲避。

    咦,一个鬼子似乎看到了白色的影子在远处晃动了一下,他揉了揉眼睛,又看不见了,他摇了摇头,以为自己眼花了。

    黄历已经脱掉了滑雪用具,趴在雪里,注视着前面移动的鬼子,每当一阵风吹来,或是鬼子转身前行的时候,他就快速跑动,躲在事先观察好的洼地和雪包里,耐心地寻找着下一次靠近的机会和掩蔽物。

    再近一些,再近一些,直到三百多米了,黄历才决定开始进攻。

    呯突如其来的枪声在山林雪野中带起了回音,一个鬼子扑倒在地,后背的白布瞬间便被冒出的鲜血染红了一大片。

    担任后卫的几个鬼子大吃一惊,飞快地卧倒,寻找着袭击者的影子。小野已经反复向他们重申,在没发现敌人之前,不要盲目射击,枪声嘈杂,更容易让敌人混水摸鱼,隐蔽自己开枪的位置。

    小野皱起了眉头,举起望远镜,了望着百十米外的后卫,人都趴在了雪地上,而袭击者开完一枪后,并没有继续射击。依据枪声,只能估计大致的方位,不能找到敌人的准确位置,这是一件很令人头痛的事情。

    “继续前进”小野思索了一会儿,挥手下达了命令,不能因为这一枪便拖累整个大队的前进,而且,他还有别的应对措施,也做出了付出牺牲的准备。

    大队继续前进,几个鬼子后卫趴在雪地里,继续瞪大眼睛找寻着目标。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寒风刮起的雪尘象炮弹掀起的泥土,有把人掩埋的趋势。

    真是令人难耐的苦挨,鬼子们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许久,一阵旋风吹来,卷着地上的雪尘,象一团白雾似的漫了过来。

    呯枪声又响了起来,一颗子弹轻而易举地穿过寒风和雪雾,扎进了一个鬼子的脑袋,红白飞溅,爆得象个烂西瓜。

    该死的,这家伙在等时机,等着风起雪飞,好遮蔽我们的视线,无法发觉他的准确位置。鬼子班长很愤怒地将手里的雪握得紧紧的,想明白了,可有办法解决吗?

    时间在慢慢的流逝,再次风起雪飞的时候,鬼子班长立刻瞪大眼睛,枪声响了,似乎看到了一个白色的东西闪了一下。

    “在那里”鬼子班长嚎叫着,开枪射击,引导着其他的鬼子。

    枪声密集起来,子弹嗖嗖地飞,撕裂了空气,发出尖啸声。

    黄历在雪地里爬着,一道起伏的雪垄很好地掩藏了他的身体,白天确实比晚上困难多了,尽管利用风雪击杀了两个鬼子,但想突破敌人的后卫,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爬行了很远,才滚下一个雪坡,穿上滑雪用具,绕行了一段距离,折向鬼子的大队。

    让这几个家伙在雪里趴着吧,什么是速度,什么是孤狼战术,鬼子还没尝到这个滋味呢

    小野回头看了看,队伍行进的速度太慢了,他没希望那几个后卫能把敌人挡住,但在这个鬼子身后,在雪地里还埋伏着两个神枪手,当敌人继续从后面追击而来时,突然飞出的子弹会让他鲜血迸溅。想着这幅令人畅快的情景,小野露出了一丝笑容。

    然而,黄历是不会这么简单地按他的想象行动的,鬼子大队在雪里跋涉,只前进了一千多米的距离,这使黄历很容易地用平行追击,赶上了他们,并从左侧开始靠近鬼子的大队。

    利用速度,不断地扑过去撕咬对手,左面,右面,前面,后面,黄历要凭着一股钢铁般坚强的意志和与强大敌人拼杀的物质条件(结实的身体)及高超的拼杀技巧,与貌似强大的日本鬼子抗衡并最终消灭他们。白天又如何,容易暴露是缺点,但射击的精度也会因为光线的加强而提高。

    敌人是条大鱼,而黄历就象一条嗜血的灰鲭鲨,游得是那么快,长得是那么健壮,武器齐备,以致所向无敌。

    黄历超越了鬼子,但并不是很多,他趴在一株大树后,喘着气,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用滑雪杖四处捅探,一处天然的阵地令他高兴不已。这株大树隆起的树根与地面有一个不大的空隙,正好可以伸枪射击,既隐蔽又安全。其实,即便现在放弃,他也应该足够自豪了。以一己之力将一群鬼子搅得鸡犬不宁,高度紧张,实在是令很多人感到难以置信的事情。

    只有短短的两三分钟休息,黄历便看到鬼子在五百米外慢慢地走了过来。由于视线清晰,他可以利用距离减少自己与鬼子对射的危险。不过,这次他要采取一些小技巧,多杀几个鬼子,并让鬼子行进得更加缓慢。

    黄历仔细算好了角度,拉动枪栓,手动放进一颗子弹,一颗没经过处理的子弹,穿透力应该能够实现他的计划。

    呯,就在鬼子的大队与黄历几乎平行的时候,子弹激射而出,从一名鬼子的脑袋穿过,打中了马的屁股。

    鬼子扑通倒地,马也因为受伤而疯跑乱跳,左冲右突,暴发出令人吃惊的劲力,要甩掉身后的累赘。

    枪响,马惊,鬼子队伍一阵混乱,黄历快速拉动枪栓,向着鬼子连续射击。

    ………………

第四十一章游击队内部的分歧

    第四十一章游击队内部的分歧

    黄历在与鬼子忘我地拼杀,小分队付出了代价,使鬼子的扫荡无功而回。(看小说就到叶子·悠~悠)他们在奋勇地战斗,为了祖国,本着良心。但他们却不知道,作为他们的后盾,第二十二路的司令部里却开始着一场不是针对日寇,而是要同室操戈的争论。

    20世纪30年代是中国的灾难年代,年代之初日军就开始对中国发起挑衅,七七事变则开始了对中国的全面进攻,积弱太久、力量涣散的中队在日军刚开始的强大攻势下节节败退,中国进入了危急存亡的关头。国民党政府被迫从南京迁至武汉而至重庆,蒋介石也被迫飞往各个战场进行督战,也是事态所逼。严峻的事态并没有给蒋介石时间和机会去思考和调整国内事务。

    1938年10月后,日军随着占领地的扩大,兵力已不够分配,同时由于其它各方面的复杂因素,诸如借钱打仗,国际信用度降低;军费巨大的开支,迫使国内租税加重,国内人民的厌战情绪增加等,日本开始改变战略,进攻步伐逐渐缓慢下来,为蒋介石解决国内事务、消除自己的忧虑和恐惧提供了时间和机会,同时日本的新战略也给了蒋介石心理上的空间,注意力转向了国内。U点com

    日本的新战略在政治上从反蒋转为拉蒋,将重点放在对国民政府“和平工作”上,使蒋介石可以暂时从抗日事务中脱身出来,所以蒋介石才会在日记中写道:“目前急患已不在敌寇”,而在“GCD之到处企图发展”。

    日本的侵略也给了蒋介石统一全国的政治机会。中国多年来一直处于各路诸侯、各派势力独霸一方的局面,虽然表面上蒋介石政府重新统一了中国,但中央政府形同虚设,除了对的忧虑和恐惧之外,各派军阀势力也是蒋介石头痛的问题。日军的侵略给了蒋介石“攘外必先安内”,借机统一全国、发展自身的藉口和机会。

    ZG的军队在抗战中得到了发展,同样在抗战中国民党的军队也得到了极大的扩充。国民党军队“自开战至本月二十日(注:此时为1938年11月20日。),共计补前方兵员为一百九十四万七千余(其川滇桂晋冀鲁各军自行补充此尚未计及)”。

    虽然抗战初期中队遭到了重大损失,伤亡总数截至五中全会前约一百一十万人,但兵额较开战时还有增多,“现时共约二百五十余万人,开始时共约一百七十余万人”,并且何应钦认为:“我队现有之武器较诸开战时,在数量上及素质上,均优胜。【叶*子】【悠*悠】”

    所以,对蒋介石国民党来说,坚持抗战的大旗,不仅是民族主义之必须,而且给自身带来莫大的实惠。蒋介石借机发展自己的势力,消除和减少一切不利因素,实现和巩固自己的统治。当然,英、美为自身利益考虑而牺牲中国以求同日本妥协,对国民党进行劝降,这方面的背景也不可忽视。

    ZG虽然只有约20万左右的军队,但却是国民党最头痛的问题。阎锡山称王山西,但威胁不大。冯玉祥调至中央,难有作为。将全国划分成几个战区,李宗仁就被迫离开广西,成为无水之龙。其余如刘湘、龙云之流也难有作为,假以时日,应可收服。并且在抗战大旗下,蒋介石可以随时任意支配他们的军队,如调李品仙、廖磊军把守津浦线南段,云南的卢汉军拱卫武汉等,并进可随时进行分化和瓦解。急患ZG,它有着李宗仁、阎锡山等军阀所没有的猛烈的发展势头。

    国共之间有着很尖锐的矛盾,在日军进攻局势紧张时,被遮蔽了,当局势缓和下来后,很快凸显,也是随后出现的愈演愈烈的国共磨擦的症结之所在。

    抗战爆发后的国共合作虽然消弭了两党间的战火,但国民党内对的敌视依然存在。其实国民党认为进行国共合作就是另有企图,缺乏合作抗战的诚意,这在国共两党就合作问题洽谈及合作之初就已存在。在国民党人看来,借“和平团结,共同御辱”的旗号来保护自己,并会借机发展壮大。

    沈栋聚精会神的阅读着刚刚下发的《GD问题处置办法》,此时国民党已不惜运用武力来解决问题,国共在军事上的摩擦将日益严重。

    长久之后,沈栋慨叹一声,将文件放到了桌上。对于同室操戈,他向来是深恶痛绝也不感兴趣,但是指挥部里人多嘴杂,按他的职位,并不好妄加评论。

    “所谓国共联合阵线,为目前计,固不能不虚与委蛇,但考其要求之用意,仍非出自诚心,不过假借特区名义,名正言顺,整顿充实,一俟坐大,伺机反噬,亦即所谓‘不战而屈我’阴谋,手段原自高人一等。”刚刚从所谓的的国民党河北省省府回来的赵天豪推了推眼镜在旁沉声说道:“我们当以年来一贯之国策为重,而以苟求一时表面之安定为轻。”

    “同室操戈,固为本国之耻辱,也易为外敌所乘,不可不慎。”一支队队长白春国皱着眉头说道。

    “之参加抗日,一是以联合阵线之名,取得参战之一员,虽居我党之下亦甘之如诒。二是以国共合作之口号,期取得平等之地位,以自身取得法定公开之保障,为其他各党各派作护符。三俟实力既充与我对峙作正式战,而以各党各派担任游击,使我腹背受敌,内外夹攻,而致溃败,其计至毒,其法至妙。而我党内其他人却不能了解,此甚为悲哀。”赵天豪语气很沉痛,好象国民党内部只有他一个明白人,别人都糊里糊涂似的。

    赵维光伸展开手臂,手指在桌上快速敲了个《义勇军进行曲》的节奏,将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淡淡一笑,“任何政策都应从实际出发,因地制宜才有效果。我们身处敌后,形势错综复杂,除了日本鬼子,现在势力最广最大的恐怕应该是GCD八路军了,如果轻易开罪了他们,友军远水不解近渴,我们费尽心力打下了这块小地盘恐怕就要付之东流了。老三他们还在与鬼子奋战,失去了我们这个后盾,恐怕那里也就坚持不下去了。”

第四十二章 分裂的苗头

    第四十二章分裂的苗头

    “司令这话说得很对。U点com”副司令宋雨田似笑非笑的说道:“前东北军万福麟部和察北保安司令孙殿英所部在太行山南部地区,河北民军司令张荫梧率部在冀南晋西的交界处,河北省保安队一部则在冀南,非但相距甚远,而且中间有日伪封锁,驰援不易。光靠我们,恐怕力不能支。当然,本人对GCD实行的那一套劫富济贫的做法也是深恶痛绝,深恶痛绝呀”

    “八路军自去岁春间派遣东进纵队入冀以来,假抗日驱伪之名,实行搜枪扩军之举,无所不用其极,对友军则威胁分化,希图隶属改编,以抗日为名,而行植党扩军之实。”赵天豪正色说道:“我看,把特勤队拉上去,恐怕比那帮土包子强。必要的时候,还可以把老三等人调回来吗我军现在的实力还不大,但等兵强马壮时必将不断向外光复国土,介时定然与之发生冲突,希望赵司令及各位同仁提高警惕,时刻不忘防共溶共之大政方针。且说友军,也不光是宋副司令所说的那些,还有很多武装也是打青天白日旗,奉国府号令的,到时都是会助咱们一臂之力的。”

    “赵兄金玉良言,我等牢记不忘。”赵维光笑着说道:“烦请赵兄转告鹿主席,请他放心。”

    “赵司令,这是鹿主席亲笔签发的委任状,是关于您提请本县的人事任命的,这可是破例的照顾哦”赵天豪笑着向赵维光等人卖好道:“由一介平民一跃而升县长,还是个女的,这可是非常不容易的。”

    “多谢鹿主席,多谢赵兄。”赵维光表现得很是是感激,宋雨田更是喜出望外,他的夫人石国翠当上了县长,这可是大喜事。

    “赵司令率部屡战屡胜,保荐个人也是理所应当的。”赵天豪摆了摆手,转而话风一转,“不过,本县有些名流士绅派专人给鹿主席送了封联名信,说赵司令横征暴敛,强行没收了很多人的家产,分了很多人的地,不知可有此事?”

    赵维光“啪”的一拍桌子,他今天穿着军装,但袖子高高挽起,裸露出半截胳膊。在他想来,过于整齐的着装,只能表现出他的拘谨和迂腐,别人都说他是学生出身,他认为唯有这种大马金刀似的打扮,才能表现出他那种豪放洒脱的气概。

    “放他的狗臭屁,敢告老子的刁状,赵兄,你把这些王八蛋的名字告诉我,看我不扒下他们的狗皮。U点com”赵天豪大声说道。

    沈栋赶紧站起身,缓和下气氛,解释道:“赵兄有所不知,您说到的这些情况我了解一些,没收家产,分了地的那些人都是依附日本人的汉奸,罪有应得。国难当头,人人有责,那此名流士绅即便不通敌,也不能光贪恋自己的荣华富贵,毫不体恤民众的疾苦不是。他们家大业大,拿出一点钱财粮食来,并不侵害他们的根本利益,充其量也不过是以其多余补其不足,这些人竟然如此抗拒,简直是毫无民族大义。当然,这些都是有记录的,待明日调来材料,赵兄一看便知,所得也都是充了军饷,用于实处,绝无半点中饱私囊。这么大一支队伍,不多想点办法,都饿死不成?”

    赵天豪只是随便一说,有枪就是草头王,省政府也管不到这些地方实力派,政策是政策,军队不抢不夺,吃个屁呀,他笑着温言安慰道:“如此一解说,事情不就明白了。古人尚且主张:见人危难,解囊相助。给老百姓一些好处,在乡里搏个好名声,对抗日救国也是一个贡献在国难时期,就应该有人出人,有力出力,有钱出钱,全民动员,共赴国难吗只要和他们解释清楚,他们也就理解了。”

    “对,对,赵兄说的透彻,我们就照您说的去解释。”沈栋陪着笑脸说道。

    “好,好,那我就不打扰诸位公务了,暂且告退。”赵天豪冲着屋内众人点了点头,转身告辞。

    望着赵天豪的背影,赵维光叹了口气,摘下帽子,轻轻放在了桌上。众人都不说话,宋雨田打了个招呼,也转身走,回家向老婆报告喜讯。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屋内只剩下了比较亲密的几个人,白春国先鄙视道:“省政府这些人哪,不知道咱们在敌后的辛苦,狗屁不懂,却还要做出高瞻远瞩,明见万里的姿态。”

    “坐在屋子里瞎研究有个屁用。”赵维光叹了口气,“他们要限制,倒不如把精力放在打鬼子和改善民生上。民心,这是民心争夺战,这关系到由谁来主宰民心向背,为什么他们就不懂这个道理呢?”

    “我倒是担心以后,如果咱们向外扩张,真的与军队发生冲突怎么办?”参谋长王大庆(王老蔫)若有所思的说道。

    “扩张地盘就会与八路军发生冲突?我看不见得。”白春国笑道:“日本鬼子占的地盘太大了,抢都抢不过来,何必与八路军争夺呢?再说,以后,在华北这块地面上,打着旗号的游击队会越来越少,咱们就会奇货可居,上面兴许还怕咱们莽撞冲动,而招致失败呢”

    “你的意思是的游击武装都无法坚持长久?”赵维光疑惑的问道。

    “我看够呛”白春国咧了咧嘴,缓缓摇头。

    “说说道理,让我们也长长见识。”赵维光疑惑地问道。

    “那就随便说说吧”白春国开口说道:“游击队的组成大体可分为两种:一种是正规军,准正规军,另一种就是地方游击队。先说这些打着旗号的地方游击队吧,就以本县为例,那几支武装成分复杂,素质低劣,军纪荡然,号令不一,往往是抗敌不足,扰民有余。而且他们互相猜忌,频相掣肘,目光短浅,不堪大用。”

    “那由正规军队或准正规军队组成的武装又如何?”王大庆有些不服气地插嘴道:“他们的战斗力可要比那些仓促组成的地方武装要好吧?”

    “有一利则有一弊,正规军组成者装备、战斗力稍优,但官兵不惯游击战。”白春国继续说道:“从战术上讲,以正规军、准正规军为主的游击武装,在敌后游击作战中,常常背离游击战的特殊规律性,往往将敌后游击战打成正规战。他们不象的八路军、新四军那样具有游击战的实践经验,在开展游击战的过程中,难免会放弃游击战主动、轻便、灵活、突袭、变化无常的优势。企图拿正规战争的指挥方法施之于游击战,必然地要束缚游击战争的高度活泼性,而使游击战争毫无生气。而‘化整为零,化零为整’又是游击战惯用的一种形式,能否实现组织形式上的相互转化,是其敌后游击战运用自如的关键。者,集则易乱,散则无力,被日军击溃尚为容易。”

    “还有什么,屋里都不是外人,都说出来吧”赵维光停顿了半晌,摆了摆手。

    白春国挠了挠头,继续说道:“而且战时募集壮丁有一多半都公然进行贿赂和不正当手段,拉壮丁、买卖壮丁公然进行。征兵制的苛刻和不平等,使国民政府失去了大多数农村贫民的民心。国民政府派到敌后的部队大多是杂牌军,旧军阀的残部,这些军队的纪律、政治信念、素质等都很差。他们以前驻守城市,过着悠闲的生活。一旦来到贫困和人口稀少的山区和湖沼地带进行艰苦的游击战,对他们来说一点也没有吸引力。他们在敌后不实行有利于民众的政治和经济措施,反而苛政暴敛和过渡的征兵,使人民无意于生产,并把军队视为他们的敌人。遗憾的是,到目前为止,国府始终没有有效的措施来改变这种状况。”

    “另外,在正面防御战略方针已失败的情况下,在相持阶段到来后,在已决定大规模开展敌后游击战的决策后,国府并没有将其战略方针作适时的调整,不将游击战置于战略地位的高度来考察,反而将游击战置于从属、配合正规战的地位,是极不可取的。”白春国慨叹道。

    赵维光和众人都在思索,脸色阴晴不定,不知道心里在打什么主意,有何种倾向。

    半晌之后,赵维光总结道:“咱们尽力避免冲突,少树敌人,尽量协力抗战。日本鬼子占的地盘实在是太大了,我们为什么要盯着其他抗日武装的地盘呢?而且这个原则对八路军也适用。八路军最早进入华北,已经建立了稳固的根据地。且在当地民众中有良好印象,与之为敌,殊为不智。据我的判断,张荫梧和其他游击武装奉鹿钟麟的命令,执意恢复沦陷区的军政系统,想要藉此实现军令和政令的统一,限制的自由发展,恐怕是事与愿违,不仅无法达到目的,反倒会遭受重大的挫折。我们力量不强,势单力孤,除了与八路军和平相处,共同对敌外,恐怕也别无其他选择。”

    “如果八路军与我们为敌怎么办?”王大庆不无忧虑的问道。

    “你恐怕是有些杞人忧天了。”白春国笑着说道:“我们不要决裂,为何要挑衅,难道想两面树敌,同时面对和日军的围剿?在举国一致抗日的大环境下,国府虽然极想剿共,但碍于国际观瞻,碍于全民族的意愿,只能暗中搞些小动作;而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现在这种有利的政治形势,更加不会主动导致决裂。因此,只要我们不主动挑战,八路军是不会向我们进攻的。通俗一些来讲,国府不敢决裂,不愿决裂,大形势是既团结又斗争。而对于我们来说,专心抗日,不打内战,也就不会多方树敌。”

    “原来如此”众人恍然大悟,交头接耳,对此判断表示赞同。

    “有理、有据、有节,这是提出的原则,同样也适用于我们。”赵维光补充道:“我看今天就形成个统一意见吧全力抗日,枪口对外。但我们也不是好惹的,谁要敢向我们挑战,立刻毫不犹豫的予以还击。”

    沈栋的思想比较单纯,对这种涉及到政治上的龌龊的事情极为反感,但他并不是傻子,对军队中的倾向也有觉察。白春国始终当着第一总队的队长,并不进司令部任职,听说在他的总队里,有GCD在活动;王大庆等人属于一系,多年的宣传教育之下,对GCD八路军没有什么好感,很是篾视和提防;宋雨田也有自己的一部分心腹,乘扩军时也在大力抓兵,因为他属于富人出身,对GCD那一套减租减息,合理负担十分反感,在军统人员的撺掇下,与王大庆等人有合流的趋势;至于特勤队,也有着各种倾向的士兵,只是大敌当前,心思还放在打仗上。

    “司令,小分队发来的电报您看到了,我想这次亲自带队前去增援。”沈栋想抛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痛痛快快地打鬼子,就象小分队那样,再说,武秀兰也让他很想得慌。

    “那特勤队怎么办?你又准备带多少人去?”赵维光皱起了眉头。

    小分队连战连捷,但损失无法补充,这也让他心头十分惦记,沈栋的心思他也猜得出大概,让这支最有战斗力的部队远离是非,避免消耗在无谓的摩擦之中,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游击队也需要这样的拳头部队,所以,他心中同意沈栋带一部分人马前去增援,又担心他将精锐抽调一空。

    “现在特勤队的教官都比较成熟,选拔训练都在正常进行,我要去的话,只带二三十人就可以了。”沈栋思索着说道。

    “三分之一。”赵维光点了点头,苦笑道:“好吧,我同意了。真是羡慕你,可以去一门心思地打鬼子,我却还要管这一摊子破事。代我向老三、小宋、老区他们问好。”

    正说着,报务员走了进来,递上一份电报。

    赵维光看过之后,脸色严肃起来,对沈栋说道:“你去抽调人马,收拾行装,尽快出发吧刚刚与小分队进行了联系,程盈秋同志可能牺牲了,老三受了刺激,单人出外行动,行踪不明。”

    啊,沈栋吃了一惊,接过电报看了两眼,郑重地敬礼,转身跑了出去。

    ……………

第四十三章鬼子的无奈

    第四十三章鬼子的无奈

    感情必须屈从于理智。(看小说就到叶子·悠~悠)可是,世上的事情往往是理智服从了感情。甚至连伟大人物都不可避免……而且,理智和感情就能分得那么清吗?譬如说,黄历想去为爱人报仇,明明有很多困难,甚至还有危险,从理智上,他可以不去;从感情上,他必须要去。

    这的确是个很奇妙的问题。小到家事,大到国策,感情用事和一意孤行的例证比比皆是,不胜枚举,而且感情和理智既是矛盾的,也是统一的。

    被黄历打伤受惊的马终于消停下来,彻底消停了。爬犁翻了,不仅撞倒了两个鬼子,更把鬼子伤员抛到了雪地里,滚的东倒西歪,呼痛呻吟。在这一片混乱中,黄历在这绝好的掩体击,弹无虚发,五枪五个,然后快速撤退。留给鬼子的是一片狼籍,几具尸体。

    小野愤怒地咬紧了嘴唇,沁出了血滴。他开始为自己的计划担心,自己当初自信的判断开始动摇。U点com

    敌人的狡猾和执着,勇敢与坚韧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利用速度的优势,敌人把他们这群在冰天雪地里缓慢跋涉的皇军当成了可以戏耍的乌龟。后面,左面,下回是哪里,小野有些茫然地望着远处一个白色物体在雪上飞驰,最后不见了踪影。

    这是一个不知疲倦的疯狂的战士,小野给黄历下了结论,同时也狐疑起来,就凭一个人,他能把我们全都消灭?再次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刚才敌人所在的位置,那棵大树离这里有——小野好半天才放下望远镜,一股寒意不由自主地涌了上来。五百多米的距离,没有光学瞄准具的话,人站在那里,用肉眼看也只是一个很小的物体,更不用说射击时各种因素的影响。

    小野清楚地知道子弹打出去以后的轨迹应该是成抛物线的,手枪弹在十五米外就会产生肉眼可分辨的微差,步枪则大约在七十到一百米左右,还要纠正风向、风力、地球自转偏向力等等因素的影响,在五六百米距离外打中目标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情。更不用说皇军士兵都用的是机械瞄准具,也就是枪枝本身的标尺准星,怪不得敌人敢于发动袭击,原来是枪不如人,技更不如人哪

    现在是继续前进,被动地等着敌人忽左忽右地前来袭击,逐渐消耗帝国士兵的生命以及战斗的勇气,还是抛弃原来计划,就地固守,等待援军的到来。小野沉思良久,又四下了望,这里的地形地势十分不利,停下来就是等死,必须找到一块适合固守的有利地方。最好是居高临下,四面都有开阔地带的所在,因为帝国士兵的人数越来越少,防守的漏洞也会越来越大。

    尽管做出了决定,又忙乱了一阵,队伍才开始前进,小野的心情却沉重无比,虽然偶尔能看见敌人的影子,但却基本无法对他进行有效伤害,这种挨打的感觉太令人郁闷了。

第四十四章料敌于先

    第四十四章料敌于先

    料敌于先者胜,以逸待劳者胜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看小说就到叶子·悠~悠)多算胜,少算不胜,而况于无算乎

    古老的孙子兵法言简意赅,却够人研究一辈子,上千年来你也学,我也用,但胜负各异,也实在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

    黄历没系统学过兵法,但他有另一套独辟蹊径的办法,那就是善于位置互换,进行换位思考,他会努力模仿对手的思维方式,舍身处地为对手着想,作出尽可能合理的安排,他再针对这种对手可能最合理的安排做出行动的布置。

    虽然这有些难,但是有可能实现。关键是不要弄错了角色,否则就会失败。你必须象一只会打洞的小动物那样,找到一个能够进入猎物头脑中的方法,然后不知不觉地溜进他们的大脑中。你仔细倾听脑波(而不是脉搏)的声音;精确地说,需要捕捉对方的思维方式,而不是他们的思想。当你找到这种东西以后,你就可以走捷径——你可以沿着猎物或对手的思维轨迹一路追寻下去。(看小说就到叶子·悠~悠)

    现在黄历就在使用这种方法了,尽量用鬼子而不是自己的标准评价现在的处境。糟透了,是的,如果说因为夜色而让那该死的狙击手嚣张的话,那白天的尝试也失败了。这个该死的家伙疯子似的围绕着我们的队伍,象一条迅猛的鲨鱼,虽然体形小,但每次进攻都能撕下我们的一块肉,然后迅速远遁。在他看来,我们虽然是一条大鱼,但在他持续的、不知疲倦的进攻下,早晚会变成一副骨头架子。

    那现在如何应对呢?固守待援似乎是个好主意,我们有电报机,可以召援兵,而且昨天晚上可能就这样做了。但我们能战斗的人手已经不多,还有伤员要保护,这样就必须有一个合适防守阵地,射界开阔,易守难攻,让敌人难以接近。

    嗯,应该是这样,虽然不敢保证百分之百的正确,但却是最接近真实的想法。黄历四下望着,在雪地上快速滑行着。蓦然,一个小小的长着树木的高地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那里,应该是个不错的地方吧已经过了中午,只要鬼子停下休息,他们应该就不会再走了。【叶*子】【悠*悠】要知道,在冰天雪地里跋涉,最怕的就是停下,再累也要坚持,一旦停下,就可能被寒风吹透,再也无法继续上路了。

    天空又变成了灰蒙蒙的,小野站在小高地上,举着望远镜看着这无限大的积雪面。在雪底下,一切事物仿佛已经消失了。在白色的大地上,这只象是一堆白矿石,一切看来都象死了似的,罩上它的殓尸布。

    小野紧了紧身上的大衣,满怀心事的望着这个银白的世界,低声吟道:“北风卷地百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阁下,这似乎是一个支那古人所做,姓什么记不住了。”鬼子军官对什么诗啊词啊的不感兴趣,但直接顶撞上司又不是很明智,想了想,淡淡的说道。

    小野点了点头,说道:“这是岑参夫子所做,我很喜欢岑夫子的诗,如‘功名只向马上取,真是英雄一丈夫’”说完,他无声地叹了口气,什么英雄丈夫,在这冰天雪地里,这一支皇军已经被折磨得筋疲力尽。

    雪地行军,艰苦异常。厚厚的积雪深至膝盖,一路上深一脚浅一脚,走得浑身是汗,但一旦停下来,立即浑身结冰,风夹着雪直打在脸上,疼得象刀割。仅仅三个小时以后,鬼子们就已经变得体力不支。每走一步都变得特别艰难,脚踩下去,没过膝盖,再拔出来的时候,另一脚又陷了进去。

    “布置防守阵地吧”小野轻轻摆了摆手,能战斗的兵员已经不多,加上能战斗的轻伤员,也不过二十多名,但依靠这些力量,守住这个小高地,只对付一个人的袭击,还是有把握的。

    鬼子军官领命而去,不一会儿,火堆便生了起来,小野坐在火旁,烤了烤冻住的钢笔,在笔记本上写了起来。

    “难以置信的惨败,甚至连帝国士兵阵亡的尸体都没有收殓,任由他们躺在冰雪之中,实在是鄙人作为军官的耻辱。我们不仅要同魔鬼般的敌人战斗,还要同恶劣的自然环境拼搏,而针对这冰天雪地的山林,我们显然还没有经过适应性的训练,缺乏应有的技能。敌人不仅枪法奇准,而且精通滑雪,当帝国士兵艰难地在雪地里跋涉的时候,敌人却可以如飞般地来去自如,象一头不知疲倦的野兽,不断地袭击,消耗着帝国士兵的生命和精力。这种战术让鄙人想起了海明威所写的小说《老人与海》。情景是多么相似,我们在敌人眼里就是一条大鱼,而他就象嗜血的鲨鱼,不断地扑过来撕咬鱼肉,一块一块,直到我们变成空空的鱼骨,真是令人悲哀……”

    小野怅然地摇了摇头,整理下思路,继续写道:“敌人的狙击技术令人震骇,显然他使用的是专门的武器,而帝国士兵在未装备专门的狙击步枪之前,还不是他的对手。帝国士兵在二百米内的射击准确率不能抵挡敌人在五六百米外的狙杀,甚至很难对其构成威胁。在鄙人想来,对付象这样的超级狙击手,最好的武器应该也是狙击手,然后才是炮击,覆盖性的炮击可以在敌人暴露大概位置时予以杀伤。另外,敌人善于利用地形,以及巧妙的伪装术,也是我们应该学习的。”

    合上笔记本,小野在手里轻轻敲打着,他真的很不甘心,也一直在想,到底犯了什么错误,会突然陷入如此困境。联系现在的环境,他不由得苦笑,拿破仑俄国败退,也不外如是。在大自然的威力面前,百战百胜的帝国士兵也无法抵挡。还有那个该死的狙击手,他的枪怎么就那么准呢?

第四十五章无声杀戮

    第四十五章无声杀戮

    冬天的夜来得特别早,太阳刚刚落山,黑暗便笼罩下来。一团团阴惨惨的云彩,在天空中沉重地、徐徐地移动;一小块一小块也好象是在沉思的冷冷的晴空,不时从乌云缝里向下窥视。散落在各处的树林和高山,象死人一样苍白。

    四个小时了,敌人再没有前来袭击。小野看了看表,狐疑地猜想着:看来人总有体力极限的时候,就算是个铁石之人,也要受到侵蚀和风化呀夜里的战斗,白天的骚扰袭击,让敌人也耗尽了体力,他定然是在某个隐秘地方烤火取暖,吃饭休息,等着在夜更深的时候再来攻击吧对了,人最疲惫的时候便是凌晨两…钟,这个简单的道理他应该懂。只好自己在后半夜辛苦一些,亲自起来巡视督促了。

    对于这片小高地的防守,小野还是满意的,二十个士兵分成四组在四面的树林里监视着外面,每组五人轮流休息,保证在任何时候都至少有两人是清醒的。中心地带则是伤病员的帐篷和火堆,有四个哨兵,两人上半夜,两人下半夜。U点com如此严密的防范,敌人再想象昨夜那样潜进来几乎是不可能的,昨夜是疏于防范,今晚可是如临大敌。

    夜更深了,小野也早早去休息,以备下半夜与另一个鬼子军官换班。小高地上安静下来,凄冷的月光下,周围全盖满了雪,在月光中,白得象一幅漫无边际的殓尸布。

    鬼子的注意力大多集中在高地四周的雪野上,却不知道黄历就在他们中心宿营地不远处的树根下潜伏。

    用树枝作为支撑的雪窝子里,黄历静静地躺着,几个树枝伸出雪面十几公分高,既是后备呼吸道,又是骗人的伪装。是的,很冷,而且不能大幅度的活动。但对于受过严格训练的黄历来说,这并不是最困难的。躺在雪窝里久了,身子会发僵,他就用神经去控制某些部位缓缓地,小幅度地运动。渴了,他就把雪放在嘴里煲成雪水,等有点温度时再吞下去。饿了,几块小肉干也能补充下能量。

    对于潜伏,各人都有各自的爱好和招数,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不要让别人发现,因为个人习惯的不一样,手法也不尽相同。就说在树林里面吧,有的人会选择在树脚下,有的人会选择离树不远的地方,有的人干脆在树上搭个窝就行。当然,黄历对树上搭窝这办法不提倡,你在上面轻轻动一下,那雪就哗哗地往下掉,除非有超人的毅力,你还得比在地下多忍受一点的寒冷。

    黄历躺进雪窝不久,风吹过的地面的雪和树上刮落的雪就把痕迹盖得严严实实的。他在雪窝子里最多也只能翻个身,而且还要轻轻的。他尽量地把呼吸放缓,比平时的呼吸频率要低。慢慢地,他达到了心态的平稳和呼吸的控制。在长时间的潜伏中,他有意地使自己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这样既能应对意外的情况发生,还能减少体力和能量的消耗。

    差不多了,黄历看了看手表,开始缓慢地活动四肢,即将开始的搏杀让他很兴奋,同时,他也感到脚有些疼痛,看来没有时间护理烫脚,可能是冻伤了。不过,这不影响他今晚的发挥。

    出其不意,完全没有规律可循,这便是黄历对付鬼子和办法。你以为我只能远距离狙杀,我偏要来潜伏格杀。

    感觉身体恢复了活力,黄历轻轻推开挡着洞口的积雪,仔细倾听片刻,慢慢爬了出来。狙击步枪和滑雪用具是不用带了,今夜是一场手枪、匕首、手榴弹的盛宴。

    两个鬼子哨兵缩着脖子在营地两侧慢慢走动着,快到交接替的时候了,他们的体力在寒冷中也接近了极限,不时打着哈欠。

    黄历悄无声息地爬了过来,静静地数着鬼子的步数,观察着鬼子的行动。就在对面的哨兵转身的时候,他突然跃身而起,一手捂嘴,一手将匕首搅动着刺入了离他最近的鬼子的后腰,剧烈的疼痛当即让鬼子昏了过去。另一个哨兵距这里有二十多米,他似乎听到了响声,疑惑地又转过身来,黄历手向后腰一伸,黑洞洞的枪口扑扑两声,这个哨兵晃了晃,软倒在雪地里。

    黄历迅速将哨兵的尸体拖到帐篷后,将身上的伪装服脱下,换上了染血的鬼子军大衣,戴上棉帽子,拿着三八大盖晃了出来,俨然成了一个哨兵。

    帐篷里鬼子睡得很熟,白天的战斗和跋涉令他们疲惫不堪。黄历将那两具鬼子尸体拖到角落里面隐藏起来,然后就象没事一样在营地里面闲逛起来,不一会儿,他就搞清楚了这里的情况。

    黄历先掀开一个略小的帐篷帘,手脚很轻,缝隙很小,里面有四个鬼子在酣睡,是另外两个哨兵和两个轻伤员。将带着消音器的手枪伸进帐篷,黄历准确而冷酷地扣动板机,如此近的距离,他专打鬼子的脑袋,四声闷响之后,这个帐篷里便再没有能喘气的了。

    对于重伤员的帐篷,黄历没有先动手,那些家伙行动不便,最后收拾也不迟。他又走到一个帐篷前,这个比较大,也比较黑,不过并不影响黄历的行动。他拔出匕首无声无息的钻了进去,他先从左侧摸起,只爬了一米多,他就摸到了一个鬼子的军用被褥,一只手捂着他的嘴巴,然后另一只手握着匕首非常熟练的在他的肋骨中间穿过去扎入他的心脏里,那个小鬼子弹了两下就在梦中为天皇陛下“效忠”了,然后黄历爬向另外一个鬼子,摸着,刺下,接着是下一个,直到帐篷里还也没有了鬼子的呼噜声。

    黄历钻出帐篷,很久没这样偷偷摸摸地杀人了,他不由抬头看了看天,一颗亮星似乎正冲他眨着眼睛,盈秋,你看到了吗,我离实现你杀三百个鬼子的愿望又近了一步。

第四十六章诡谲杀阵

    第四十六章诡谲杀阵

    小野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回到了家里,泡在暖暖的水里,喝着温热的清酒,惬意地哼着歌曲,他的妻子殷勤而温柔地给他搓着背。(看小说就到叶子·悠~悠]真是,好舒服啊——呼,一股寒风扑来,他不禁打了个寒战,然后太阳上挨了重重一击,一切都陷入了黑暗……

    黄历扑进帐篷,一脚踢在小野脑袋上,然后又将他的脖子扭错位,将他四肢拉脱臼,手法之重,象是对待一个死物。这个鬼子是最高指挥官,暂且留他一命,待会儿要细细拷问。他点亮了帐篷内的马灯,搜捡了一遍,当看到那熟悉的驳壳枪时,他的眼中射出了凶狠的光。把枪别好,上前几下子把小野剥成了光猪,抓着他的头发拖出了帐篷,扔在雪地里……

    “轰,轰,轰……”几声爆炸在寂静的夜晚显得震耳欲聋,在树林里埋伏监视的鬼子们睡着的,醒着的,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经历了残酷的战斗,他们今晚可算是尽职尽责,深信连一只老鼠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可现在营地里竟然又遭到了袭击,难道敌人会隐形吗?

    短暂的惊愕过后,四组鬼子纷纷从隐蔽处爬起,向着林中的营地冲了过来。

    “敌袭,回援……”迎面跌跌撞撞地跑来一个满脸血污的同伴,不断地用日语叫喊着,看到一组回援的鬼子,立刻倒在地上,腿好象受了伤,用手指着营地的方向,焦急地喊叫道:“快,快……”

    几个鬼子更加心急如焚,无暇理会这个伤兵,加快了脚步,越过了他,向前跑去。

    “扑,扑,扑……”黄历掏出手枪,双手一握一伸,从背后一个一个地向着鬼子射击,不过十米的距离,从后向前,等跑在前面的鬼子发觉不对,死亡已经轮到了他们。

    消灭了五个鬼子后,黄历飞快地拖起尸体,扒下鬼子的大衣,在林子里迅速布置起来,技能加智慧,鬼子们将尝到诡谲的杀阵。

    十几名鬼子从三个方向跑进了营地,现场的惨状令他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重伤员的两个帐篷已经被手榴弹爆炸的气浪掀倒,里面是被炸得血肉模糊的尸体,间或有一两个命大的也是伤上加伤,只剩下了一口气,在费力地呻吟。哨兵的尸体倒在地上,满脸的污血。另两个帐篷却静悄悄的,显得十分诡异。

    鬼子军官愣了一下,立刻向小野的帐篷跑去,掀开帐篷帘,他大步迈了进去,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硬物,被硌了一下。他没在意,目光一扫,小野并不在里面,地上只有撕碎的衣服。

    “轰”突如其来的爆炸在帐篷内响起,鬼子军官瞬间被炸得肢离破碎,一支带血的手臂飞了出去。

    “轰”又是一声巨响,进入另一个帐篷内查看情况的鬼子也被炸得死伤几个。

    二战时日本人用的武器都很有特点,手榴弹也很有意思,中国人又将它称为“甜瓜”手榴弹。

    同时期的各队所使用的手雷引信有杠杆式和拉火式的,而日本鬼子却采取了撞击式。使用时,先拔除保险销,使惯性体和击针部件处于自由状态,然后将手雷在硬物上撞击一下,使击针下沉,击发火帽点燃延期药管,从而引爆雷管和主装药。相信大家在影视剧中都曾看见过日本鬼子把手雷往脑袋上磕,然后捧着自杀的情景。

    这种手雷不得做绊发地雷,但黄历却将它变成了触发地雷。把手雷的保险销拉掉,然后埋在地下,只露出击针,一踩上去,一个人的体重足以使其下沉,从而引爆手雷。

    遭到两次手雷袭击后,剩余的鬼子还以为是象昨晚那样的诡雷,愈发小心翼翼。而且没有了军官指挥,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行动。谁也没发现,在混乱中,黄历悄悄地混了进来,站在他们当中,端着三八大盖,低着头装模作样地搜索着。

    “敌人在那里?”黄历突然叫道,端起枪向林子里射击,并且勇猛地冲了进去。

    几个鬼子立刻跟了上来,虽然他们还暂时没看见什么,但跑了一会儿,果然发现了目标,一个飘忽的影子就在前面晃动。

    终于看到这个该死的家伙了,鬼子们恨得牙根都痒,端枪射击,向前逼近。而黄历却装作摔倒的样子,动作很慢地爬起来,落在了他们的身后。

    “我打中了。”一个鬼子兴奋地叫着,其他鬼子更来劲儿了,嚎叫着继续前冲。

    一只大手从后面迅速地伸了过来,捂住了最后面一个正前进的鬼子的嘴,脖子一凉,鲜血狂喷而出,鬼子徒劳地挣扎了两下,意识和精力随着血液的流失而迅速地消逝无踪。

    将尸体轻轻放倒,黄历继续前进,十步杀一人,形容现在的情景,是最为贴切。

    一个鬼子转头奇怪地看了一下,噗,匕首直刺入他的咽喉,他的喉咙里象塞进了一把沙子般难受,大睁着死鱼般的眼睛,在黄历的搀扶下,尸体慢慢倒地。

    这是敌人?两个冲到跟前的鬼子瞪大了眼睛,一件军大衣挂在树枝上,被风吹得左右晃动,象是在嘲笑他们的愚蠢。

    噗,一个鬼子的胸口突然多出了一个刺刀尖,他愕然的低头瞅着这把扎进自己身体的凶器,鲜血从嘴冒了出来,抬头望着旁边的同伴。

    黄历不等最后一个鬼子转身迎战,已经弃掉步枪,一个箭步跳过去,手中的匕首狠狠地扎进了他的胸膛,并冷冷地望着他充满恐惧的眼睛……

    营地那里还剩下三个鬼子,黄历将手枪别在后腰,随手捡了枝步枪,转身向营地走去。

    留在营地的三个鬼子已经发现了雪地里的小野,光着身子已经被冻得半死。三个鬼子赶忙找来衣服,将他包裹起来。只是小野的伤势很奇怪,歪着脖子,流着口水,呜呜地说不出话来,手脚也都因为脱臼而无法动弹,只有眼睛里露出愤怒无奈悲哀混合在一起的复杂神色。

第四十七章 疯狂报复

    夜幕下,雪地里,一行人马展开了战斗队形,在向前行进。静静的山林里,夹着战士们粗壮的气喘声。经过长时间的行军,战士们显然是疲劳了。这又是一个大雪坡,雪杖的撑动减弱了,步度也放缓了,喘息声在一步一步地增大着音量。

    队伍最前头的林大猷突然蹲下,他右手向后一挥,低沉而紧张地喊了声:“有情况!”

    后面的战士们随着他的声音一齐停下,蹲下身子,向四面窥望,并迅速取下他们背在身后的武器,作好战斗准备。

    林大猷用雪杖拔开一个雪包,一个被风吹来的雪尘掩埋着的鬼子尸体渐渐露了出来。

    区忠从后面赶了上来,蹲下身子查看了一会儿,抬头询问地望着林大猷。

    林大猷仔细检查了一会儿,肯定地说道:“死了不超过半天,应该和老三有关。”

    “这说明我们已经很接近了。”区忠点了点头,心头浮起些安慰,但愿来得不要太晚。

    林大猷判断了方向,当先向前滑去,后面的战士们也咬牙坚持,纷纷跟上。

    “小钟,下来走一走,你不勤活动,会把手脚冻坏的。”前头的侦察兵过去,后面便是余成志带着的人马,他晃了晃头,对着骑在马上的钟可萍说道。

    钟可萍从马上滚了下来,穿好滑雪用具,跟着队伍向前行进。到底是女人,在体力上比不上男战士,幸好有马,时不时可以歇息一下。

    “是不是快追上老三了?”钟可萍滑了一会儿,对余成志问道。

    “应该是。”余成志给大家鼓着劲儿,其实他心里也不太有底,“咱们收拢到几匹鬼子的战马,这说明老三已经和鬼子交手,加上这大雪,鬼子肯定走不快。”

    钟可萍沉默了一下,有些怨气地说道:“真是的,为了他一个人,让大家担惊受累。”

    余成志摇了摇头,说道:“不能这么说,盈秋出了意外,最伤心难过的便是老三,他要为盈秋报仇,也在情理之中。”

    “可他只是一个人啊!”钟可萍反驳道:“盈秋也是我们的战友,为她报仇我们也有份,为什么一声不吭地自己走了?”

    余成志苦笑道:“老三是看咱们太疲惫了,也不想让咱们再有所损失。算了,不说这些了,咱们快点跟上,争取早点找到他吧!”

    地上的踪迹,被寒风刮起的雪尘盖没了,林大猷只能依据着自己的判断,沿着这条出山的路向前赶。发现的鬼子尸体坚定了他的信心,他依靠着天空的星斗,重新判断了方向,强忍疲累,加快了行进的速度。

    又走了两个多钟头,林大猷突然停下了滑行,侧耳倾听。是的,他听见了象闷雷似的声音,那是——爆炸声。他精神一振,循着声音向前滑去……

    黄历踩着积雪从林子里走了出来,此时已经不需要装扮表演了,他的两只手里都握着手枪,一支是程盈秋的,他要用这支枪打死鬼子。

    一个鬼子狐疑地看着黄历,还不等他发问,黄历已经抬起手,一个点射,三发子弹激射而出,钉在鬼子的胸口,血花迸溅。

    另两个鬼子大吃一惊,一个端枪欲射,一个抛开小野,去抓地上的枪。但这已经来不及了,黄历不仅枪快,而且打得准,枪声连响,两个鬼子惨叫着倒在地上。

    黄历走上前,将特意留着活口,只被子弹打伤的鬼子捆起来。然后他端着上了刺刀的三八大盖,在营地里转了一圈,不论死活,统统补上一刀。

    清静了,这个世界清静了。黄历从血腥的杀戮场拎着把军刀再次走了回来,那是小野的指挥刀。他将小野和那个鬼子拖到树林边,将两人面对面的捆绑在两棵树上,又用手中的军刀将鬼子的衣服割碎扔掉,让两个赤条条的家伙暴露在刺骨的寒风之中。

    做这一切的时候,黄历紧闭着嘴,一句话也不说,但小野和那个鬼子还是感觉到这个冷血屠夫身上所暴发出的凛冽杀气,比刺骨的寒风还要冷。他们就是待宰的猪羊,唯一要做的便是祈祷这个屠夫的手艺足够好,下手够利索。

    在经历了这么多惊吓和折磨后,受伤的鬼子的意志接近崩溃,牙齿打战,充满恐惧的眼睛随着黄历在不停移动,间或眨巴一下。瞧他这副熊样,黄历决定再加点料儿,他来到小野面前,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儿,伸手一托一拧,嘎巴一声,小野错位的颈骨被扶正,痛得小野嚎叫了一声。

    啪,黄历抡起指挥刀,连刀带鞘,没头没脑地打在小野的脸上,两颗带血的牙齿掉了下来。

    “这里我说了算,不让你说话,连哼一声也不行。”黄历阴冷的声音从牙缝里迸出,杀害程盈秋的凶手,我要让你们不得好死。

    呵呵,小野吐了口嘴里的血,竟然还笑得出来,“该死的支那人,你以为这样便能让大和民族的勇士屈服?来呀,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武士。”

    勇士?武士?黄历抿了抿嘴角,突然抽刀,一道寒光闪过,小野脐下三寸被削掉,鲜血涌流。

    “啊!”小野发出惨叫,然后怒目圆睁,忍痛破口大骂。

    黄历转头看着另一个鬼子,这家伙杀无辜百姓不眨眼睛,轮到自己头上,却显得更加害怕。黄历那干净利索的一刀,吓得他浑身发抖,一股黄色的液体从两腿之间流出。

    “告诉我,你们是不是曾经遇到过两个人的袭击,那两个人哪去了,你们的军犬呢?”黄历不怀好意地盯着这个吓得尿失禁的鬼子,将指挥刀伸向他的下体。

    “不要,我说,我全都告诉你,求你别杀我。”这个鬼子疯了似的大叫,既使被绑在树上,他的拼命扭动也十分剧烈。

    “懦夫,怕死鬼,要象个勇士——”小野怒斥着。

    “闭嘴吧!”话还没说完,黄历已经回手一刀,横着划开了小野的两腮,舌头也被削掉了一小块,遭此重创,小野还在骂,却也说不出成句的话了。

    “那两个人死了,都死了。”旁边的鬼子看到小野的惨样,心胆俱裂,几乎是喊着说道:“一个被机枪打中,另一个爬上山顶,打光子弹后,抱着军犬滚下了悬崖……呜呜呜。”鬼子象是用全身的力气喊完这几句话,然后竟痛哭起来。

    跳崖了呀!黄历缓缓闭上了眼睛,尽管心里已经有这样的准备,但听到最确切的消息,依然令他感到心底的沉痛。

    一个哭,一个骂,两个鬼子在面对面进行着截然不同的表演。黄历没有管他们,而是走到自己藏身的雪窝前,将滑雪用具和狙击步枪取出来,又回到火堆前,架起几个钢盔,用日本鬼子的小工兵锹向钢盔里铲着雪,看着洁白的雪变软变黑,化成了水。

    哗,一钢盔凉水,顺着小野的脑袋往下流,淹了他脚下的雪。

    “我是真正的武士,不怕死,皇军会替我报仇,杀光你们这些杂种支那人……”小野一拨楞脑袋,喷一下嘴上的血水,小眼睛闪着仇恨的光……

    “滚你妈×的武士。”黄历疯子似地吼道:“象你这样的狗屁武士,老子见一个杀一个,就象你们毫不怜悯地屠杀中国人一样。今天老子就给你浇成冰棍,让来援救你的鬼子都看看,杀人者就是你这个下场。你们这群畜生,都该千刀万剐,千刀万剐——说呀,骂呀——没有你们这些王八蛋,她怎么会死,她怎么会跳崖,操你×妈×的——”黄历用工兵锹向小野头上身上铲着雪,又奔到火堆前,装雪化水,拎起另一个钢盔,冲到小野跟前,哗地泼了上去。

    呜噜呜噜的骂声微弱下来,小野的体温被冰水迅速带走,寒冷顺着他的皮肤扩展到内脏,钻入了骨头,而黄历还在疯狂地干着,干着。扬雪,泼水,扬雪,泼水……小野终于说不出话了,虽然心脏还在跳动,但他身上已经结出了冰甲,并且在慢慢加厚。

    “哈哈哈,你个畜生,怎么不叫唤了?啊——”黄历残忍地大笑着,放慢了速度,另一个鬼子也跟着笑了两声,他目光呆滞地看着小野,失血加上寒冷,再加上过度惊吓,他疯了。

    黄历突然将泼完水的钢盔一扔,快跑几步,抓起狙击步枪,飞快卧倒,林子里有响声,难道还有没死的鬼子。妈×的,来吧,来吧,让老子杀个痛快。

    几个白色的人影在树林里慢慢逼近,黄历已经开始瞄准,突然,前面的那个停了下来,向后面的人打着手势。这?这是自己教给小分队队员的联络用语,丝毫不差,黄历的手从板机上松开。

    “报名,不让我开枪了。”黄历大吼一声,在静夜里传出去很远。

    “老三?是老三。”区忠先是吃惊地隐身树后,接着是一阵惊喜,大声回答道:“老三,我是区忠,别开枪,都是自己人,来找你的。”

    黄历从隐蔽处站起身,轻轻出了一口气,喊道:“都进来吧,鬼鬼祟祟的,差点杀了你们。”

第四十八章 回归

    太恐怖了吧!林大猷等人看到了修罗地狱般的杀人场,不由得面面相觑。鬼子死状各异,有刀刺、枪打、手雷炸,残肢断臂、血肉内脏、破布烂衣到处都是。这是一个人干的?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们也不会相信。

    “打扫战场,咱们撤退。”余成志瞅了瞅不远处的黄历,低声说道:“那个,咱们先别去惹他,老三的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苦笑一声,“受了很大的刺激,等他玩累了,发泄完了,就好了。”

    区忠点了点头,轻轻叹了口气,黄历见了他们,并没有什么亲热的寒喧,只是淡淡地打了个招呼,又继续创造自己的“冰棍”去了。精神状态如此异常,区忠知道是怎么回事,却没有什么可以安慰的。

    钟可萍脸色苍白地慢慢挪了过来,远远地看了一眼绑在树上**着身体的小野。小野已经被冰冻上了一层硬壳,象透明滚亮的琥珀,被冰包裹的眼睛已经不会眨动,只有眼珠在做微小的晃动,象闪着仇恨和不甘,又象望着谁,接触这种眼神,就会觉得寒意顿生。

    另一个日本鬼子刚才不时发出两声傻笑,然后嘴里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现在竟轻轻地哼起了曲调怪异的歌曲,显得十分诡异。

    天哪,天哪!这是怎样的一个家伙?是战神还是魔鬼?刚才她还想去劝黄历,但黄历冷酷的目光射过来,便让她说不出话来。那种强烈的压迫感,那种令人心惊的凌厉杀气,绝不会只是因为仇恨而产生的。

    盈秋,你求仁得仁,似乎并没有什么遗憾。而且还找到了一个好男人,他会竭尽所能,漠视生死地为你报仇。从某种方面来说,钟可萍甚至有些嫉妒。

    来寻找黄历的队员们沉默地打扫战场,枪枝、弹药、物资、电台……,又把鬼子的帐篷整理一下,用树枝做成了两个爬犁,将缴获装载起来。他们不时偷偷地瞅一眼黄历,有害怕,也有担心。

    黄历终于停了下来,冷眼打量了一下“冰棍”,笑得很畅快,然后他的神经松驰下来,就坐在雪地上,打了个呵欠,微微闭上了眼睛。

    “都收拾好了,我们该走了。”区忠走过来对余成志说道。

    “是啊,该走了。”余成志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句,和区忠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向黄历走去。

    “老三,老三——”区忠低声呼唤着,却没有反应,他疑惑地看了看余成志。

    余成志凑近过来,仔细一看,黄历已经迷迷糊糊地象是睡去了,只有喉咙里偶尔发出低沉痛楚的呻吟声。

    “他太累了。”余成志轻轻叹了口气,挥挥手,叫过两名队员,将黄历抬上了爬犁,黄历也真疲劳透了,连续的战斗和奔波透支了他太多的体力,大事完成,又见到同伴,他心里紧绷的弦一松,人便垮了下来。

    林大猷关切地看着黄历,伸手摸了摸他的腿脚,冰手的凉。不禁倒吸了口冷气,焦急地说道:“老三的脚冻了,这不能耽搁,我坐在爬犁上,给他先急救一下。”

    “好成志和区忠吃了一惊,连连点头答应,又叫过钟可萍,吩咐道:“你和林大叔坐爬犁,边走边帮老三治治冻伤,我多留些人断后。”

    林大猷和钟可萍一左一右坐在黄历身旁,钟可萍拿着一盏风灯,上面罩着布,只照亮黄历的脚。

    “鞋脱不下来了。”林大猷说着拿出匕首,嘶!嘶!嘶!一连十几下,把鞋割成几块,嗤的一声撕了下来。风灯照着黄历的两只脚,已全部肿了,有几块地方,几个脚趾已成紫色,两只脚后跟裂了有十几条口子,血淋淋的使人看了揪心。

    “啊!”钟可萍不由发出低低的惊呼。

    “这家伙——”林大猷摇了摇头,催促道:“来,小钟,快用雪搓,要不他这脚可要毁了。”

    “嗯!”钟可萍答应一声,侧身捞了把雪,在黄历的脚上搓起来,她那灵巧的小手,在黄历的脚上腿上紧张地来回摩擦着。

    林大猷捧着黄历的另一只脚,也紧张地搓着,边搓边叹息道:“这家伙真是不要命了,这伙鬼子招惹了他,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钟可萍抿了抿嘴,担心地问道:“大叔,这得搓到什么时候啊,他的脚不会废了吧?”

    “不会,不会。”林大猷头也不抬地说道:“这还不算特别严重,再晚点可就不好说了。你使劲搓,搓到他腿脚的温度上来,和你的手差不多的时候,就恢复知觉了。然后找个安全的地方烧水给他烫洗一下,涂上药,过几天就没事了。”

    哦,钟可萍稍微放下了心,愈发用力地捞雪搓摩。慢慢的,黄历的腿脚温度上来了,林大猷和钟可萍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这时,黄历已经不再发出呻吟声,呼呼地睡熟了,脸上还露出些许笑意。

    你还笑?钟可萍偷偷掐了黄历的脚指头一下,又为自己这种孩子式的举动感到不好意思,幸好林大猷没有注意到。他从腰里掏出一个小瓶,将烧酒涂抹在黄历的脚上,继续搓着,直到黄历的腿脚退紫变红,这才笑着点了点头。

    给黄历换上袜子,用军大衣把腿脚裹好,绑上,林大猷和钟可萍都冒了汗,不由得相视一笑。

    来的时候是搜索前进,估摸着方向,遇到可疑痕迹便会停留片刻,耽误不少时间。回去的时候却是轻车熟路,疲累的战士们轮流在爬犁上休息,轮流滑雪前进,速度便快了许多。中间又全队停止前进,休息了几个小时,烧水烫洗了黄历的脚,上了药。即便如此,也只用了一天多的时间,队伍便回到了营地。

    回到营地,战士们立刻垮了下来,倒头便睡,将余下的工作交给了留守人员。黄历在路上便醒了过来,只是脸色不好,话也很少。多数时间是呆呆地望着天空,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第四十九章 创伤难复

    身上的创伤,可能有有千百处,心上的创痕,却只有一处。黄历身上的伤可能有几处,都在不同的地方,没有人会把刀砍在他原来的伤痕上。可是心上的伤就不同了,刀刀都会砍在同一处,因为那里正好是你最容易被砍的地方,不想砍中那里都不行。因为那个地方就是你心灵上最脆弱最容易受到伤害的地方,就算你的创口已复,只要一回想,它立刻复发。

    一块破碎的天蓝色的毛线织物,它又让黄历创口复发!黄历反复摩挲着,这是在悬崖下的一棵斜伸的树枝上找到的,程盈秋跳下之后,衣服被刮蹭,而这块,正是从黄历给她买的那件天蓝色毛衣上掉下来的。

    绑着绳子搜索崖下的努力只有这么一点点不是收获的收获,崖上是不知深浅的积雪,一个战士冒险寻找,却陷进了深雪之中,连顶都没了,亏了拉上来得比较及时,才没有出现意外。

    黄历立刻命令停止了搜寻,不能再作无谓的牺牲了,程盈秋在天有灵,也不会赞同这样的举动。她也许正静静地躺在深雪之下安睡,纯洁的雪簇拥着她,等春暖花开时,雪融冰化时,才会展露出她美丽的姿容。

    又是一天清晨,黄历缓缓地睁开眼睛,他早已经醒了,只不过还不愿让梦境随之消逝,枕边似乎还留存着梦中伊人的发香,而他的任何一个举动部会使这份记忆消逝无踪。但是一切已经改变,再甜美的梦也会醒来,有如皎洁的月亮,你虽然喜欢它的凄美,却不得不在每天的早晨与之告别。

    青山处处埋忠骨,何必马革裹尸还。这句话对黄历来说,只是无关痛痒的安慰,他还没那么洒脱。他知道,他不能随便的丢弃了程盈秋,死了不能再活,真的,可他必须把她埋葬了,这是唯一的安慰他自己与亡魂的办法。假若连这点也作不到,他一辈子都不会心安。他希望能找到盈秋的尸身。即使不幸她被野狗咬烂,能得到她的一块骨头或一些头发也是好的。还要在她的墓碑上刻上“黄历之妻”的字样,欠她一个婚礼,但她就是他的妻。

    脚上的冻伤已经好了,他的身体也恢复了,他知道自己各器官的工作状况,因为在行动中他必须知道自己的极限是多少。穿好衣裤,将枕边那块天蓝色的毛织物珍而重之地放进胸前的衣兜,黄历走出了屋子。

    狙击手的训练已经开始,区忠做不了指导,但却可以做监督。一溜队员正专心致志地练习单手无依托举枪,时间看来不短了,有的人脸上沁出了汗珠,正在努力坚持。

    黄历出现了,众人立刻紧张起来,连胳膊有些晃动的也赶紧努力挺一挺,再坚持一会儿。黄历单人独杀三十多鬼子后,在小分队中引起了轰动,也不知道是谁,编了个顺口溜:天不怕,地不怕,老三发怒最可怕。由此可见队员们对黄历的极度的敬畏。

    “老三,你的脚怎么样?”区忠上前笑着问候道。

    “已经全好了。”黄历淡淡一笑,说道:“这些天辛苦大家了。”

    “这是应该的,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区忠摆了摆手,黄历的脸变瘦了,但眼神却更深邃,谈到鬼子时,眼睛里便射出寒气彻骨的冷意,令人害怕。

    “把他们交给我吧,你去忙。”黄历点了点头,迈步走到这十名狙击手前,在队列前走了一趟,拍了拍手,说道:“枪放下。”

    呼,所有人几乎都吐出一口粗气,放下胳膊,有几个人还揉搓起来。经过了黄历与鬼子的战斗,余成志和区忠几乎不约而同地将狙击手的作用提高到一个新的高度。远远的狙杀,既打击鬼子,安全性又高,特别是小分队现在人数少了,大规模的行动力有未逮,利用狙击手,对鬼子实行不断的打击,就变得很现实。

    “出发,去后山实弹射击。”黄历简短地说道,转身先行。

    说到底,一个合格的狙击手就是子弹喂出来的,在各种环境、各种条件下不断地射击,才能对那些死板的距离估测、风向、风速等因素更为了解。而对这些具有狙击手潜质的队员来说,充足的子弹一直是制约他们进步的原因。现在几次作战后,缴获的弹药应该够他们奢侈地进行实弹练习了。熟能生巧,黄历练枪法时,打的子弹是按箱计的,所以,他可以凭枪感,靠经验,这些队员显然没有这么好的条件。

    四百多米,对于普通士兵来说,这是一个相当远的距离,但对狙击手来说,却不应该成为什么障碍。靶子已经立好,下面有个坑,负责举旗报数,黄历则举着高倍望远镜进行观察。

    估测距离、风向、风速……每个人都要来一遍,黄历没有表情地听着,偶尔简短地纠正几句。这些都是基本功,能成为狙击手,姑且这样说,对于这些还是能够及格的。

    “开始吧!”黄历挥了挥手,先叫过钟可萍,她的基础不算好,但经历过磨难后,她的沉稳和坚韧多少弥补了一些不足。

    调标尺、定准星,钟可萍做得很认真,然后以跪姿举起了枪,开始射击。

    狙击队员全部都使用三八大盖,一来它精度高,后座力小,容易掌握,同时在战场上也易于补充弹药。尽管子弹杀伤力较弱,但稍加修改后,也不是什么太大的困难。

    五枪射毕,黄历出言指点道:“射击时要心态平稳,屏住呼吸。心呯呯乱跳,枪能稳定吗?你好象很紧张?”

    钟可萍咬了咬嘴唇,低声说道:“你的杀气太大,我确实有点害怕,要是你能笑一笑就好了。”

    黄历翻了翻眼睛,队伍中有人捂嘴偷笑,他苦笑一下,说道:“另外,你扣板机时的力度有些大,子弹出膛时便会有偏差,没事的时候,你多熟悉枪枝,对于战士来说,它就是你的生命。”

    “是!”钟可萍立正敬礼。

第五十章 威慑的影响

    三百个啊,我有义务和责任完成她未竟的理想,这样我会觉得心安,对她的在天之灵,也是一个安慰。

    黄历挨个指导完毕,又讲了讲观察和射击的心得和技巧,便走到一旁,倚着树干,抽着烟,看着狙击手们一个个地自由训练,队员们间或爆发出的笑声也没有打扰他的思考。失去了,才知道对程盈秋的爱在心里有多深,这算是她的遗愿吧,那就让我替你完成。

    感情实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东西。有些感情你越想去珍惜、得到,它消失得越快,它离你越远。有些感情你越想忘了它,它却如蛆附骨般的侵咬着你,时间越久,它咬得越深。刚开始时,你会觉得痛苦不堪,可是时间久了,你就会忘了什么叫痛苦,因为你已活在痛苦里。

    有些人看起来很坚强、很冷漠,对任何事和人都能淡然处之、漠不关心,就象黄历这样。但这种人并不是无情,而是不知为何种原因,使得他不得不将感情埋藏在心里,埋藏在骨里。但这种人的感情爆发开来,就一定很专、很痴、很浓,甚至很可怕,因为他的感情一定会淹没对方,有的时候很有可能会毁了对方,甚至毁了自己。

    沈栋率队出发的情报已经通过电台发了过来,再有几天,小分队又会人强马壮,而黄历却想要离开了。李倩心和凌雪还在上海等着他的消息,这么长时间了,他总要告诉她们一声,自己要晚几个月回去吧!

    而且,在北平杀鬼子,好象应该能更快些,因为那里的鬼子比较集中。在这片地区,潜伏在雪地里很长时间,兴许才会见到鬼子露面,多数还是伪军。对于伪军,黄历不怎么感兴趣。

    ……………

    傅老二回到自己的宅子里,脸色阴沉地将军帽扔在桌上,坐在椅子里抓挠着光头,闷闷不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却是冷的,啪的一声,他将茶杯摔在了地上,吼叫道:“人都死绝了,老子回来,连个端茶送水的都没有。”

    门外的勤务兵慌忙跑进来,将地上的碎碗收拾起来,重新倒茶沏水。孟娇不知从何处晃了出来,扭摆腰肢来到傅老二身后,给他拿捏着肩膀,浪里浪气地说道:“爷,您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火大伤身哪!”

    哼,傅老二用鼻子哼了一声,刚倒上的茶水也没喝,微闭双眼。停了一会儿,叹息一声,说道:“日本人把老子打发到商家铺,好日子快到头了。”

    “商家铺,那里也不算小啊!”孟娇不解其意地问道:“又没日本人管着,您在那里不就是大王了?”

    “大王?提着脑袋的大王。”傅老二嘿嘿冷笑,说道:“妇道人家,知道什么?这次围剿,日本人损失惨重啊,连大木那个总指挥,都被人家在王村偷袭了,受了很重的伤。还有一个日本人,叫小野的,带着五十多骑兵深入山林,想来个直捣黄龙。嘿嘿,没想到却来了个全军覆没。听前去增援的弟兄说,这些日本人死得极惨,小野被冻成了冰棍。这帮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竟这么手黑。”

    “冰棍是什么?”孟娇不解其意地问道。

    “冰棍啊——”傅老二一把将孟娇拉到腿上,淫笑道:“把你扒得精光,绑在外面的树上,不断地浇上水,你就变成冰棍了。怎么样,想试试吗?”

    “爷,您可真坏。”孟娇嗔着用手帕打了一下傅老二的脸。

    傅老二把手伸到孟娇的旗袍下,象发泄似的用力捏摸着她的大腿和臀部,低沉地说道:“日本人让老子带兵顶到前面,你说,和这帮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对阵,老子能不——生气吗?”他终于没把害怕两个字说出来。

    “王村不保险,商家铺应该没事吧?”孟娇猜测着说道。

    “你懂什么?”傅老二翻了翻眼睛,说道:“大木把指挥部设在王村,其余人马都压了上去,可谓是封锁严密,可那帮人就是有那能耐,愣是神不知鬼不觉地钻了进来。你说说,嗯,过了王村就是商家铺,这帮家伙没准哪天就惦记上那里了。”

    孟娇咧了咧嘴,被傅老二的大手捏得挺痛,她想了想,又出了个主意,“那您不会多留些兵在商家铺,或者,或者——”

    “或者什么?”傅老二不耐烦地说道。

    孟娇贴近傅老二,低声说道:“或者您派人与那帮家伙联络一下,他们要钱给钱,要粮给粮,大家相安无事,何苦打个你死我活呢?”

    嗯?傅老二瞪大了惊讶的眼睛,象是不认识似的望着孟娇,孟娇被他盯得有些发毛,讪讪地笑道:“我也是瞎说,爷,您别当真。”

    哈哈哈……傅老二突然大笑起来,抱着孟娇的脸就是一阵乱啃,“小宝贝儿,你的小脑袋瓜儿挺好使啊,不错,不错,这个主意不错。反正给的钱粮也不是咱们的,咱不惹他们,闷头发财。有了钱,咱们就什么也不怕。日本人要咱们呢,咱们就照旧作官;日本人不要咱们呢,咱们去天津,去上海,没准还他妈×的能去外国享福呢!”

    孟娇两眼也放出光来,拍着手笑道:“对呀,对呀,有什么事不能商量,非要打打杀杀,谁也得不了消停。天津好,还是上海好呢,或者去香港,搂够了钱,咱们做个生意,当个大老板,也很不错啊!对了,到时候你会不会不要我,再去找年轻漂亮的,或者找个洋婆子。”

    “小宝贝儿,我哪舍得了你呢!”傅老二的手越来越不老实,弄得孟娇喘气也重了起来,傅老二一把将她抱起,走进了里屋,一阵淫声浪语传了出来。

    ……………

    黄历并不知道敌人方面的变化,但很明显,从最近搜集到了情报来看,敌人退守了,似乎山林里有什么吃人的妖魔鬼怪,在边缘地带象是画上了一道无形的边界。

    其实这很简单,鬼子损失惨重,撤至后方据点休整补充,前沿据点多数是由伪军驻守,由日本顾问监督。但由于黄历和小分队的凶猛打击,小野部队的全军覆没和悲惨死状,对伪军形成了一种强大的威慑力!这种看不见摸不着,但能感觉到的力量,太可怕了。

    关于威慑力,经常被现代的警察和部队采用,比如在平息游行示威的骚乱中,警察常常在骚乱的队伍前面画一条线,规定谁跨过这条线,就开枪打谁,无论是真子弹还是橡胶子弹,这种策略十分管用。这就是抓到了人的心理弱点。

    敌人的龟缩使得小分队也得到了休整训练的机会,搬运埋藏物资的工作也变得轻松了不少。等到沈栋带领三十人的队伍经过艰苦跋涉与小分队会合后,黄历的工作反倒变得轻松起来,无论是防寒防冻,滑雪潜伏,狙击奇袭,都由原来小分队的人在教导,他只是在旁看着,稍微加以指点就行了。

    “老三变了很多。”沈栋和武秀兰并肩而站,望着悬崖上显得孤单的身影,连连摇头,对武秀兰说道。

    “老三这样聪明,这样坚强的人,他会慢慢恢复过来的。”武秀兰心中充满了重逢的喜悦,对黄历的担忧自然也减弱了不少。

    “唉,也只有用时间来治愈他的创伤了。”沈栋无奈地说道,他看见武秀兰似乎很冷,缩着肩膀,不由得微微一笑,脱下大衣。

    “你别冻着了。”武秀兰靠紧了沈栋,搂着他的腰,两人披着一件大衣,沈栋揽着她的肩膀。

    武秀兰一直象老大姐对小弟弟似的关心照顾沈栋,她是过来人,自然懂得如何用含情脉脉的目光和温柔体贴的举动燃起沈栋的渴望。但在游击队的时候,人多眼杂,居住条件又差,两人很少有机会单独相处。现在的条件宽松了许多,两颗心便贴得更紧了。

    两人躲入了树后,火热的嘴唇紧触,紧紧地搂抱在一起,战争中的爱情,比平常都要来得疯狂一些,因为夹杂着紧张情绪的渲泄。

    好久好久,两人才慢慢分开,沈栋这个毛头小伙,终于掉进了爱情的陷阱,很难说武秀兰当初没有个人打算引诱他落进爱情的陷阱而后和这个真挚英俊的小伙子长相厮守,但两情相悦使这一切有了个美满的结局。寒冷也被他们如火的热情所驱散,或者说根本感觉不到了。

    武秀兰抓着沈栋的手,放在自己胸前,紧紧的按着,让沈栋感觉那诱人的丰满。并用迷离的眼神望着沈栋,这是一个女人倾心相许的表示,沈栋费力地咽了口唾沫,颤抖地去解她的衣扣……

    “……能不能让我陪着你走,既然你说留不住我,回去的路有些黑暗,担心让你一个人走,我想是因为我不够温柔,不能分担你的忧愁。如果这样说不出口,就把遗憾放在心中,把我的悲伤留给自己,你的美丽让你带走,从此以后我再没有,快乐起来的理由……”

    深沉的歌声响了起来,黄历很不是时候地下山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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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抗日Ⅱ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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