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恨和爱的交响曲
搞了半天,她就是王叔的女儿,不过还别说,他倒没有骗自己,合身紧凑的制服下,就仿若雕刻着一副天然的美,有些冷艳,但又不是完全的不近人情。
王知秋的嗓门还真是大,一声“如嫣,快些过来”的召唤,不仅将所有人对关冲的注意,转嫁到了他的身上,而且也叫关冲认识了这位王知秋口中提到过的,比苏婉儿都要出色百倍的掌上明珠。
王如嫣的脸上,不自然地闪过一道冰寒,可还是乖乖走了过来,再怎么说,她是有家教有修养的知识女性,若在大街上当着同事和陌生人的面,拆老爸的台,还真做不出来。
不过,她可不打算去凑老爸那张醉醺醺的脸,虽说这是自己老爸,但她的内心深处,却在跳动着一个最强音,那就是今晚这件事,绝不能像以前那样了,必须要公事公办!
扫了眼看起来心情很好的老爸,王如嫣恨不得好好教训他一顿,还有心思笑?你知不知道刚才差点就车毁人亡了。
恶狠狠瞪了眼老爸,她转身向那个罪魁祸首的年轻司机走去,虽然这个司机自己没见过,虽然她也觉得开得起这么高档的车,不应该是老爸的司机,但这么年轻的一个人,绝不可能是老爸的至交好友,忘年交?那就更不可能了,以她对老爸的了解,他更不会是个有忘年交癖好的人。
见闺女主动向关冲走去,王知秋出人意料地没再说话,这一点倒叫刘光启纳闷了起来,难道说如嫣认识这个年轻人?不会这小子是她家的亲戚什么的吧。
距离越来越近了,王如嫣突然发现,这个年轻人竟然当着老爸和同事的面,色迷迷地看着自己,心头的怒火顿时窜起老高,可是,还未等她开口,却突然从这个满脸色相的年轻人口中,说出了这样一句。
“如嫣,很疼吧,你放心,痛经对于女人来说很寻常的。来,把手给我,让我……”
望着越来越近的王如嫣,关冲原本有些发胀的脑袋,一下子生发了很多念头,尤其是紧身制服下包裹的饱满,突然变成了两团无法抵御的**之火,一下子烧了起来。
但是,这可不是他的本意,而且那丝一直坚守着心境不被迷失的清明,也在告诉他,对面这个大诱惑,可是王叔的女儿,怎么回事?她的表情有些怪异,生气是一方面,但怒容下依然绝美的容颜,却藏匿着一份强压的痛楚。
关冲的感官是何其敏锐,虽然只有一丝清明守着心境,但依然毫不影响去感触他想要的东西。显然,这几天在妇幼的实践,可不是白瞎的,对于妇科乃至儿科病,以他好学的性子,还真感受揣摩了不少,稍稍辨析下,很容易便发现了症结。
小问题,只是内分泌紊乱引起的痛经而已。
关冲很自信,可错就错在,若不是他神情有些恍惚,也断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把心底的想法,毫无顾忌地大声说出来。
“啪”的一声,王如嫣想也不想地便甩来一记耳光,可奇怪的是,关冲竟然没有躲开。
当然,倒不是关冲躲不开,而是自打说出那句话后,心底的清明令他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糟糕,这可是王叔的女儿,而且还有这么多人,我这是怎么了?而此刻,那个粉嫩的手掌,已经从天而降,我真是该打,那就让她打一下吧,能解气最好。
暴力执法?轰的一声,所有叼着烟卷看热闹的酒鬼们,马上为关冲鸣起了不平。球球的,这要不是亲眼所见,那些传说还真以为是谣传呢,月黑风高夜,还真是下黑手的好时机。
场面出奇得静了那么几秒钟……
“对不起如嫣……”
如嫣也是你这种色狼叫的吗?王如嫣是真怒了,虽然现在的关冲看起来已经没了刚才的色相,但关冲在她心里,已经先入为主地被戴上了猥琐、流氓、恶心、下流**……等一系列所能形容的帽子。
我可不认识你这个流氓,一想到老爸差点被这个流氓害得阴阳两隔,一想到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自己的**,王如嫣心头尚未释放的怒火再次攀升了起来,随即又是一个巴掌落了下来。
哼,打就打吧,大不了我不穿这身制服就是。
是的,她就是这样一个为了尊严,敢于牺牲一切的人,若非如此,也不会放着十几万年薪的工作不干,非要去考这个交通警了。
莫不是小两口打架?旁边的酒鬼们也蒙了,想象力还真是奇特,不过他们此时望向关冲的眼神里,却多了种浓浓的羡慕。不用说,有这样的漂亮女友,这小子还真球球的幸福,如果老子被这小妞这样多打几下,甚至是咬上那么几口的话,那该有多幸福啊。
怎么还打?这一次,关冲可不能由着她了,刚才是自己犯糊涂,可现在呢?若坚持这样叫她消气,那可是有意去辱没师门的脸面啊。
关冲想也不想地探出左手,毫不留情地将那团粉嫩的滑腻攥在手里。可是,他稍稍生发的怒气,却在这一瞬,消失得干干净净。
是的,就是这种感觉,关冲刚刚有些平复的心境,似乎又起了波澜。
刚想张嘴的王知秋,再次乐呵呵地闭得紧紧的,他可是只老狐狸,别看喝得有点多,但还是看出了些什么。
有什么关系呢?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由他们去吧。再说了,一回生二回熟嘛,虽然他们是第一次见面,虽然这种见面是在误会和不友好下进行的,但没有更深的恨,哪会产生更深的爱慕。
没事,我可是中间人,相互解释的机会可多得很。
“王叔,他和如嫣是……”
见关冲握紧了心仪女友的纤纤玉手,刘光启跟着急了,那可是如嫣的手啊,自己都还没摸过呢。不过,见王知秋笑眯眯的不动声色,他还真不好上前,万一搞砸了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以如嫣的性子,可就休想再弥补了。
王知秋似乎有些不耐烦,随即道:“小刘啊,你没忙的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他们好不容易见上一面,闹点别扭正常,别去打扰他们。”
虽然王知秋没说什么,但刘光启也听出来了,看来他们不仅认识,而且似乎还是很亲的亲戚关系,要不然也不会这样吧。
王如嫣抽了一次,两次……当确定无法抽出时,脸色不禁涨红了起来,她可从没被人这么轻薄过,于是贝齿紧紧咬着樱唇,就这样恶狠狠冷冰冰地盯着这个大流氓。
是的,她从没想过对任何yin威妥协,以前没有,现在不会,今后更不可能屈服。
一秒、两秒……腾的一声,关冲脑子里闪过一道骇然,我这又是在做什么,扫了眼四下里静悄悄的众人,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羞耻。
就这样放开吗?不行,想起了她痛经的毛病,关冲左手一抖,未等王如嫣反应过来,便再次捏上了她柔若无骨的手腕,随后……
是的,痛经这种小问题,可用不着绵云针跳出来显摆,关冲拇指一动,就这样沿着她的手心,快速地滑动了起来。
10次,50次,100次……短短十几秒钟内,他灵动的拇指,就像一团飞旋的陀螺,不知转动了多少次。
关冲终于停了下来,并缓缓放开了那只满是诱惑的被自己捏的发红的粉嫩。
王如嫣震惊了,她震惊于这个流氓灵动的手,若不是离得近,几乎不可能发现,而且最令她震惊的是,当那只不知轻薄过多少个良家妇女的手,在自己手腕三寸处滑动开后,下腹的胀痛,便开始缓解,并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关冲的手已经拿开了,可王如嫣却依旧保持着沉寂的肢体动作,下一秒,清醒过来的她,还是将疑惑的眼神从手心投向了那个流氓。显然,她虽然很愤怒,但并不是一个愤怒起来,只知道发小姐脾气的俗物。
轰的一声,所有的疑惑不解,被落入眼中的色相一冲而散。是的,那个可恶的猥琐男,正在以刚才那副可恶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不对,是盯着自己的那里在看。
王如嫣好不容易产生的一点点好奇心,瞬间被打散了。
差不多了吧,王知秋不知何时笑呵呵地走了过来,一把揽在了关冲的肩膀上道:“小关啊,王叔没骗你吧?”
随即扭头再道:“如嫣,这就是我常和你说的关冲,怎么样?哈哈,今天你们算是认识了。行了,小刘都去忙了,你也去吧,完了记得早点回家。”
被王知秋这一打岔,关冲刚刚萌生的悸动,终于被打掉了。可是,王如嫣岂会善罢甘休?不过,要她继续去面对关冲,显然不可能了,随即狠狠瞪了眼这个臭流氓,转身跑远了。
这孩子,怎么就跑了呢?王知秋真是一头雾水。
“刘哥,那辆悍马一定要严肃处理,不能因为我爸……”
是啊,她可不想放过那个混账,而且现在的身体已经好了,这精神头可是很足很足。对,就是要整死他,整死这个敢拿那种眼神看自己的混蛋。
“算了吧,反正没出大事,待会走个过场就行。好了如嫣,你身体……那个,快去车待会吧,等我打发走那些人,你就和王叔一起回吧。”
该死的混账,刘光启虽没说出来,可王如嫣还是听出了后话,可恼羞归恼羞,但若不教训一下那个坏蛋,她今晚就别想睡个好觉。
“刘哥,这可是典型的醉驾,而且,我爸和他……”
见她这么着急地辩解,刘光启脑子里顿时闪起了很多璀璨的星星,那一定是在解释刚才的亲密举动了,有什么呢?未来老丈人还会骗我不成。
刘光启笑着打断道:“没事,我知道该怎么做,你那个……啥,先去休息会吧。”
是的,刘光启已经兴奋得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关心了。
(这两天搬家,只能定时发布了;今天更新晚了,见谅见谅)
第92章 压力无限大
看了眼关冲的驾照,刘光启随手递了过去,才20岁,看来是如嫣的表弟了,怪不得她刚才会扇这小子大嘴巴子,看来是真急了,也是啊,这要换成自己的表弟,非大脚踹到他吐血三升不可。
显然,刘光启是认定了关冲与王家的亲戚关系,而这种心思,在这样的前提进行判断,还真是合情合理。
“关冲啊,刘哥可得说你几句,年轻不是坏事,但千万不能冲动,幸好你没喝酒,不过以后记得开慢点,刚才可真把刘哥吓了一跳,这要出点事,王叔他们还不得急死?行了,早点回吧,这是我的手机号,以后路上遇到麻烦了,尽管找刘哥就是。”
曾几何时,这是关冲对金蓉说过的话,没想到现在却落到了自己头上。可是,别说现在的他依旧有些头蒙了,就是清醒的时候,似乎也忘记了那个曾受过他恩惠的可怜人。
“行了小刘,小关的技术我知道的,没事。”
王知秋可不愿听他唠叨,再加上如愿以偿地完成了某种心愿,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赶紧回家,抱着风韵犹存的老婆美美睡上一觉。球球的,这酒的后劲怎么这么大,难道是老子上了点年纪,扛不住酒了?可老子这身体还是没问题的啊。
刘光启笑了笑,还要自己怎么说?未来老丈人的话,虽然喷着浓郁刺鼻的酒气,可那也是圣旨,他说好那就好吧。
关冲没想到这么顺利,他可是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可不管怎么说,心境渐渐平稳下来的他,还是对刘光启表示了感谢。
望着一溜烟消失的悍马,王如嫣真恨不得突然变成某种大神,法力一开,将那团可恶的深红色,一股脑炼化掉。可是,事已至此,自己又没有办法,看了眼向自己投来友好目光的刘光启,她真想臭骂他一顿。
辞别王知秋,关冲索性将悍马留在了妇幼家属院,就这样头也不回地向富华苑跑去。显然,他现在需要安静,虽然去公园是不错的选择,但鉴于上次发生的麻烦,还是觉得在家里合适些。
已经快午夜了,李春茹应该睡下了,而且这几天的她,就像一只养熟的家雀,总是勤劳得早出晚归,显然没有精力打扰自己。
毫无疑问,对于接连暴毙的重刑犯,李春茹不是没问过他,可被自己解释了几次后,她的这种好奇也放下了。当然,对于她为何不叫自己帮着治疗,关冲倒是乐得清静,而且骨子里更有一种坚持,那就是即便她央求自己帮忙,他都会以各种理由拒绝掉。
笑话,那些人的生机,早被折磨得丢了十之**,能多活这几日,还是看在不想惹麻烦的份上,救他们?他可是个善恶分明的人。
富华苑到了,关冲轻声打开房门,可一道光亮却传了过来,客厅的灯还开着,一定是给自己留的,关冲倒没多想,可接下来,他脑子一下子炸了。
“冲哥,你怎么才回来?她欺负我!”
客厅的沙发上,正坐着两个大眼瞪小眼的冤家,洛琳怎么来了?对这丫头的脾气,关冲还算清楚,她若是能和李春茹处成好朋友,似乎是一件很不可能的事。
努力使自己静了静,关冲道:“小琳,今天怎么来我这了,二叔知道吗?”
听到这声二叔,洛琳原本阴沉的心情随着开心了起来,很明显,她与关冲的关系,可比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近多了,你不是天天住在这里不走吗?哼,典型的卖春献媚,到头来怎么着?冲哥的秘密可只能说给最亲近的人。
“冲哥,老头子不要我了,从今往后,咱们可就相依为命了,你可不许欺负我。”
关冲一怔,虽说小丫头说得楚楚可怜,但他清楚,二师兄既然叫她来这里,那一定是有事。
在关冲怀里撒了一会娇,洛琳很解气地瞪了眼有些木讷的,尽然连自己走光都没察觉到的李春茹,然后才从兜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了关冲。
这是二师兄的亲笔信,说去参加什么峰会,看到最后,关冲的头还是跟着大了,别看他做什么事都看似无畏,但之所以有这种心态,还是因为有二师兄坐镇北江。
如今倒好,二师兄说节前才回来,那么总理南巡的事呢?不仅如此,连带着张全也跟着去了,这样一来,北江的大小事可就落在自己肩上了。
看完信,关冲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是的,这种压力真的很大,他倒不是担心会被压垮,而是担心这份家业,毕竟他没什么经验,万一被自己不慎败在手里,如何向二师兄交代啊。
当然,他不是没想过是不是二师兄故意留个摊子磨砺自己,可转念一想,以他对二师兄的了解,这种可能似乎站不住脚,而且师傅也告诫过几位师兄,不许他们干涉自己的世俗生活。
揉了揉越来越肿胀的脑袋,关冲还是盘算了一下,二师兄这一走可是小一个月,看来得赶紧调整好状态,踏踏实实忙一段时间了。
“行了,明天还要上学,快去睡吧。”
关冲疼爱地摸了摸洛琳的头,对这个机灵鬼,他也是很喜欢,可现在的这种状态,可不是时候。
“又摸人家的头,我都快大一的人了好不好?”
丢下句似乎在生气的话,洛琳很不客气地,朝早已选好的房间走去。
扫了眼只穿着睡衣,且下摆露出很大一块雪白的李春茹,关冲可不敢在这时候招惹她,眼不见心不烦,见她死死盯着手中的信,关冲索性丢给了她。
“春茹姐,我今天有点头疼,就先休息了。”
李春茹似乎不关心他的死活,而且她也相信,以关冲的体质,头痛脑热的根本就是小题大做,而且最气恼的是,本来精心策划的诱狼行动,却被晚自习后来到这里的洛琳,完全破坏了。
一想到很快就要离开这座城市,她真不愿就这样带着遗憾远去,虽然她不愿采取这种方式去感受并记住他的一切,但还有什么办法呢?拯救计划虽已成功实施,但那得需要时间。
可是,她现在着急的不是这些,洛泽与张全的突然离开,自己竟然没收到任何消息,这可是在节骨眼上,两位大佬突然抽身,虽不清楚真实意图,但难保不会使平静下来的北江,兴起波澜。
见他这么配合,李春茹只说了句晚安,便急不可耐地拿着那封信跑回了房间。
第93章 发现身边的美
这一晚,关冲整整打坐了一夜,好在洛琳上下学有专人接送,根本不必担心会打扰到自己,至于李春茹,一大堆麻烦等她善后,更没这种心思。
一夜行功,关冲觉得清朗了许多,至少那种眩晕到失去正常判断的可怕心境,已经消失不见了。
睁开眼,已经七点半了,听了听声音,房间内异常安静,看来她们都走了。起身活动了下四肢,关冲向那方足有一平方大的沙盘走去。
沙盘内,盛满了金灿灿的沙粒,这是他用来练习手速的,定了定神,关冲随手抖出一对子母绵云针,想也不想地双手挥舞了起来。
霎时间,空旷的卧室内,呈现出一道道数不清的残影,可尽管身似飞旋,但他的眼眸却瞪得异常雪亮。
啪啪啪……每一次下针,总会有一枚沙粒被刺裂开来。
砰砰砰……接连不断的钝响下,只见一团团异样的金黄色浓雾,就这样在沙盘上绽放而开。
说起来,这也是他的无奈之举,其实练习手速的最好选择,还是师门的那方碎眼石,听师傅说,那是师门先祖流传下来的奇石,他后来也查阅了一些资料,可偌大的世俗,竟没有一点关于这种奇石的听闻。显然,要想找到这种条件,无异于痴人说梦。不过,用沙粒代替,虽然单在分量上就差着很多,但总归是聊胜于无吧。
五分钟后,关冲皱着眉停了下来,虽然有一大片沙粒被刺成了精细的粉面,但这种速度,与前几日相比还是差了许多。
这种状态是不能为顾战国行针的,看来只能延后进行了,不过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关冲是个善于反思和总结的人,他静了下来,可是,气海及经脉都没有异常,难道仅仅是因为心境受到了**的冲击?
思索中的关冲不禁恍惚了起来,他想起了师傅,想起了山上的岁月,他觉得,似乎只有在师傅身边,才能真正做到心如止水,波澜不惊。
可是,如今的自己却被世俗羁绊了,难道要丢下二师兄不管吗?他不仅做不到,而且即便没有这层羁绊,他也不想就这样放弃自己,甚至叫师傅对自己产生失望。
下一秒,脑海中浮现出了那段艰辛的岁月,他突然自嘲了起来,既然连霸道之极的阴毒都奈何不了自己,那么这点挫折算什么呢?师傅不在身边,是不争的事实,万事只能必须要自己了,不就是心境出了些问题嘛。
想到这里,昨晚产生的担心,随即抛在了脑后,这样一来,他顿觉一阵轻松流过全身,就连心境都一下子变得更清澈无比。
想来是急心所致吧,那就随遇而安好了。
看了看时间,还能赶上今天的课,那就去学校吧,先把学校的事做个了结,然后就静下心来,为二师兄守护好这片家业。
主意打定,关冲下楼匆匆吃完了李春茹准备好的早餐,便信心满满地向学校走去。
穿梭于匆匆赶路的学生流中,看着他们一个个睡眼惺忪的神情,相比之下,关冲觉得自己的状态才是最好的,而且这种自信,更使他整个人变得更加轻松了,就连平淡的脸颊上,都带上了从未有过的浅浅笑容。
“关冲,什么事这么高兴啊,对了,你前阵子可逃我的课了,说吧,若没有合适的理由,我这个老师可是很铁面无私的。”
刚走到教学楼门口,便遇到了蔡琴,她今天打扮得很漂亮,黑亮的瀑布长发,在晨曦的曙光中闪动着斑驳的色彩,穿一身淡褐色的套裙,腰身很细,尤其是下摆遮挡不住的细长小腿,更有种风韵的美。
关冲心里一跳,可随即静了下来,似乎内心深处有个强音在告诫他某种事实。
终于可以放心了,看来昨晚的状况,真的是心境受到**冲击的缘故。
不用说,蔡琴的美,绝不是顾明敏可比的,单是那种成熟,就足可眩晕很多男生。
上下打量后,关冲的笑意加深了几分,而且是自信的几分,他既然已经确定了症结的方向,那应对起来,似乎就简单了。
“蔡老师,你今天真漂亮。”
是啊,有这种将美和笑容结合在一起的铁面无私的美女老师吗?不知是不是**又跳到心境里作祟,但这句话,却是此时的关冲唯一闪过的想法。只不过,这种审视美的想法,以前似乎没有过,但此时此刻,他真的很想赞誉这种美的发现。
蔡琴很大方地笑了起来,她的牙齿整齐而洁白,在恰到好处的笑容中,只点着那么一抹红红的小舌尖,就好似在微微念动着某种神奇的咒语,搞得几个从旁经过的男生,险些将魂魄弥散于九天之外。
笑过之后,蔡琴依旧带着特有的招牌笑打量着关冲,她突然觉得这个学生好像变了,难道是几天不见的缘故。
想到那个蔡师蔡老师,关冲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这世俗还真是有趣,真真假假的事,总是这么层出不穷,难道这也是世俗该有的某种特性?
“对了关冲,你是怎么认识我二哥的?”
他们可不是久别重逢的恋人,短暂地打过招呼后,便并肩向教室走去,关冲迟到倒没什么,但蔡琴可是老师,哪能耗得过他。
“蔡老师吗?”关冲有意打趣道,“不过他好像没你有学问。”
他这是怎么了,用得着这么恭维我吗,难道是有什么事求我?
蔡琴疑惑地看了看关冲,她真搞不懂这个以前不怎么爱笑,现在却爱总对着自己笑的学生,究竟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可是,抛开本就对他的好感不说,单是二哥叫自己一定要照顾好他的叮嘱,她就很惊诧,毕竟能被二哥看重的人,北江可数不过几个来。
“关冲,是有事要老师帮忙吧,这样吧,我今天一整天都在学校,有事的话,课后去办公室找我就行。”
从教学楼下到教室本就没几步路,跟随着急匆匆的人流,要想静下来说话显然不现实,而且最主要的是,马上就要上课了。
“蔡老师,我今天是来请假的,不过考试的时候会来。”
请假的?蔡琴似乎很意外,可还未等她询问原因,一个突然出现的身影,一把撞到了关冲身上。
“关冲,你小子真他妈不地道……哈哈,蔡、蔡老师好。”
郝树成的一腔抱怨,被蔡琴瞬间变换的冷目消灭得干干净净。可是,这股憋了几天的怒气,又不能不发泄,要不是这小子撂挑子,三班也不会连个淘汰赛都过不去,他可是体委,而且还要靠这张脸去迷惑妹妹们,谁成想,被关冲一下子搞乱套了。
“树成,真是不好意思,我那天正好有事耽搁了,这样吧,改天我请大家吃饭,算是赔罪了。”
说实话,关冲也很愧疚,可这种愧疚却没存留多长时间,毕竟与二师兄的事相比,哪怕是佟校长点名要他参赛,他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放弃。
见他这么诚恳,郝树成也不好说什么了,而且他也清楚,关冲本就是个有背景的人,听他这么一说,看来还真是有事。
“你小子……算了。”
郝树成顿时泄气了,他本就是个心胸开阔的人,而且相比于集体那点荣誉,他更看重兄弟情谊。
“关冲,哥们就不和你计较了,不过吃饭还是考完试吧,我们这帮人可没你那脑袋。对了关冲,白花花退学是怎么回事?”
白芳妍退学了?听到这个消息,关冲再次内疚起来,若当初向她当面解释清楚,应该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吧。
见他神色有些暗淡,郝树成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哎,可惜了,真不知道会便宜了哪个王八蛋,那可是颗好白菜啊!不过想开点,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行了,陈菲都瞪了我半天了,再不放你,我可吃不消了。”
第94章 我想上厕所
上课铃响了,二人结束了谈话,可陈菲替他占座似乎已成了某种定局,虽说他也愿意和这些熟络的男同学坐到一起,但怎么和陈菲说呢?想了想,关冲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今天的陈菲似乎精心打扮过,而且从那件乳白色的棉衣上,都能闻到只有新衣才会散发的味道。
“早上吃饱了吗?我从家里给你带了些糕点,是嫂子亲手做的,你要是饿了,尽管吃就是。”
陈菲可是清楚他的饭量,可说完这句,心跳还是不由自主地加速了,她的情感世界本就虚位以待,就连这些蹩脚的技巧,还是从嫂子那里听来的,而且她也认为,要想对他好,就应该多关心。可是,这种关心想着简单,一旦操作起来,却需要很大的勇气。
蔡琴已经开始讲课了,虽说课业已经结束,但对于一学期的知识要点,还是要总结一下的。可是,今天的关冲,却没心思听这些,而是被陈菲猛烈的心跳,加速流动的血液声,以及在这种状态的刺激下,体内散发出的荷尔蒙的味道,搞得突然产生了某种悸动。
这是什么悸动,关冲无法形容,不过与**下萌生的悸动却截然不同,那是什么呢?难道是……
是啊,这种信号太明显、太强烈了,他虽然从未经历过感情,但这一刻,还是从这种强烈的信号中捕捉到了什么。不用说,陈菲表现出的这种强烈,已经大大超越了友情的界限,更叫本该听到这句话之后,说句谢谢的关冲,戛然而止。
关冲的心境还是在这一刻泛起了波澜,他想起了与她相识的种种过往,想起了发生在她身上的,那个与自己身世有某种相似之处的心酸回忆,甚至于连那些不经意的眼神,都在脑海里回放了起来。是的,他本该忘记的这些过目不忘的记忆,还是下意识地从脑海的某个记忆库中跳了出来。
陈菲已经开始随着蔡琴的指点,翻动起了书本,这可是在划考试范围,她虽然内心涌动着,但这种时候可不能大意。
陈菲的神情渐渐专注了起来,蔡琴虽然在从头到尾地总结着知识要点,但哪里是必考点,哪里是参考范围,她还是深谙此道,可不管怎么说,若不静下心去辨别,一旦搞错了,还是挺麻烦。
“小菲,我想吃糕点了。”
沉默了半天,关冲还是做出了决定,虽然此时的这个决定,多少被乘虚而入的心魔左右着,但那种特有的清明依旧在提醒他,不要去伤害陈菲,她的眼神虽然专注,但眼神中流露出的点点娇羞,却是那么需要安慰。
关冲的情感之门,在这一刻缓缓开启了,而且他也可以肯定,陈菲已经将彼此间的友情,在这一刻主动升华了,她虽然在一丝不苟着,但似乎在等待着某种表态吧。
说实话,关冲本不打算谈恋爱,本不想结婚生子,他很愿意像师傅那样,把一生的精力献给师门。可是,师命难违,若不能在师傅老死前,叫他老人家见到血脉亲情,师傅是不会闭眼的。
显然,他与关远山之间,抛开师徒这层关系不提,关远山就犹如他的父亲一般。对于关冲来说,他抚养自己长大,难道自己这个儿子,就不能满足父亲那点盼望着儿孙绕膝的心愿吗?
当然,促使他做出这个决定的另一层原因,还是因为陈菲知晓自己的过往,而且他也觉得,像陈菲这样善解人意心思细腻的女孩,师傅一定会喜欢。
想到师傅,关冲不自然地恍惚了起来,心中的那个愿望能实现吗?但是,随着世俗阅历的增多,那种曾经想过的万寿永昌的念头,如今想来真的很荒诞,凭自己的力量,就可以永远将师傅师兄留在世上?关冲千百次地问过自己,可最终呢,他所能寄托的种种,都是那么的渺茫,那么的经不起推敲。
陈菲浑身一怔,关冲可从未这样亲昵地叫过自己,她突然怀疑了起来,甚至觉得有些慌张,有些不知所措了。
慌乱间,陈菲匆匆从书包中抓了几块糕点,就这样埋着头递给了他,她本想说些什么的,可最终还是不争气的什么都没说。
下一秒,关冲接过了那几块单看外表就很美味的糕点,可同时接过的,还有陈菲那只因为慌乱,而微微出汗的粉嫩小手。
“嗯,咳咳咳……”
讲台上的蔡琴有意识地咳嗽了几声,虽然整间教室坐着几百号人,但她的眼神,却始终不忘去关注着关冲。
蔡琴有些好笑,我这可是在划重点啊,连平时睡大觉的懒人都卯足了精神,你和陈菲倒好,两个人竟然低着头闲聊了起来,这小子不会是在谈恋爱吧?太不可饶恕了。
陈菲一怔,小手飞快地抽了出来,重新坐好,可有些涨红的脸颊,却低低埋在了书本里,完全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满是紧张和慌乱。
做完这件事,关冲觉得整个人无比轻松,尤其是心境上,也感觉到了某种快乐的声音在跳动着,他脑子一闪,下意识地想到了娟娟,想到了李春茹,更想到了顾明敏,感觉虽然不同,但却是有相似之处,难道我对陈菲的喜欢和接受,并不属于**的范围?他似乎抓住了什么。
是的,他本就是个聪明到极点的人,先前是被动接受,而今一旦主动起来,似乎那个即将揭晓的答案,已经开始做结了,虽然还差着一些,但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昨晚出现的问题,根本难不住他。
关冲一点都不饿,这当然要归功于家雀般李春茹了,可他还是轻轻地撕开了包装纸,将那枚留有余香的精美小糕点,一口含了下去,慢慢咀嚼了起来,可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一双冰冷的眼神,正注视着他。
糟糕,被她发现了,眼角一扫,只见蔡琴正在用那种招牌笑盯着他,而随着她的眼光,更有越来越多的同学将注意力转移过来了。
关冲想也不想,急忙大口咀嚼了起来。
蔡琴要说话了,关冲的听力再次发挥了作用,那种喉头及声带的声音刚刚响起,匆匆咽下去的关冲,腾得一声站了起来。
“蔡老师,我想上厕所。”
曾几何时,他们都不记得偌大的北江师范大学,发生过这种蛋疼的事了,他们可是大学生,而且师学之间,似乎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若是上课时有上厕所的,只要不影响课堂教学,完全可以不用这样小学生似的搞出动静。
这种惯例已不知传承了多少年,可糟糕的是,今天,却被急中生智的关冲,打破了。
蔡琴就这样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她被关冲的举动搞蒙了,自己刚才也只是想咳嗽一下去提醒他。可是,他的反应怎么这么大。
教室内响起了一片片嘻嘻哈哈的声音,关冲不知所以地四下里看了看。
陈菲已经爬在了桌子上,他能感觉到她在剧烈的抽动,不对,她在笑,而且还是那种压制不住的笑。
第95章 无形大道下的存生之道
“老大,你别这么搞笑好不好,上厕所自己去就行了,难道还要美女老师陪你去?”
终于到了课间休息时间,而先前那段时间,关冲就这样一直在门外耐心地边吃着小糕点,边想着属于他自己的心思,可随着一阵铃声响起,正准备进教室的他,却被迎面跑来的三班男生,堵在了一起。
古小明笑得最恐怖,似乎有眼泪流了出来,关冲眼角一看,发现凡是从旁经过的女生,看他的眼神都是怪怪的。
不用说,他也清楚这是自己搞出的笑话,不过搞就搞吧,我可不知道这些,而且有什么呢?这倒不是脸皮厚的缘故,实则是因为他根本不在意世俗的眼光。
关冲随意地拍拍了古小明道:“我还真不知道这事,吃一堑长一智吧,对了小明,等考完试,别忘了和树成定个时间,我请大家吃饭。”
古小明收敛了一下夸张的表情道:“老树早通知兄弟们了,你放心,我们可都是革命的后代,专吃土豪大户的。”
了结了这桩心愿,关冲也跟着开心了起来,而他的这种率性,也正是很多同学乐意和他相处的原因,虽说这种交往,并不排除有人接近他的目的,但相比于同学年代的人来说,率真往往要大于心计。
第二节课,关冲表现得很平静,可令蔡琴奇怪的是,一向笔不离手专心听讲的他,为何坐得那么端正,难道他就这么有信心?这种时候了还想着请假。
对于关冲的聪明,蔡琴还是感觉到的,可大学考试不同于应试教育,说白了,那就是一个过场,一种形式。想了想,蔡琴接着讲起了课,既然他这么自信,她似乎很期待最后的结果。
“关冲,你……你不用记的吗?”
偷偷看了眼关冲抓着自己的右手,陈菲很不想打破这种平静,可还是忍不住悄悄说了一声,虽说初尝恋爱滋味的她,很喜欢这种触摸在一起的感觉,但考试在即,她可不想耽误了关冲。
关冲似乎抓上瘾了,还不忘时刻蠕动着手指,去感受那份从今后,只属于自己的滑腻。
“我记性很好的,没事。”
说着,关冲对她笑了起来,他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关心,而这种关心,明显与师傅师兄给予的不同,他很想就这样感悟下去,至于考试,他根本不用担心什么。
隔过去的赵小蕊很不客气地甩来一个白眼,她和陈菲本就是无话不谈的闺蜜,见他们当着自己的面打情骂俏,还是忍不住又掐了一把陈菲。
后面的课,陈菲没有再抽出那只手,即便有时需要挠下痒痒,扶一扶留海,甚至想报复下时不时侵犯自己的闺蜜,可还是忍住了。
终于下课了,陈菲像只欢快的小鸟,拉着他跑出了教室,虽然不时有很不友善的目光投向她,可她却浑然不在意,甚至还对那些同类回以了挑衅的目光。
是啊,以前的自己似乎想的太多了,一旦真正拥有了这份感情,她才觉得这是那么充实,那么美好。
“关冲,你真的要到考试的时候才来吗?”
对于他的突然离开,陈菲显然是舍不得的,可她却是知道他一定很忙。
关冲点了点头,他已经没有办法了,若再在学校里耗下去,万一真出了意外,应急都敢不过来。
既然这样,那也只好如此了,陈菲接着道:“中午想吃什么……小蕊,你去哪啊?”
此刻的陈菲,活脱脱一个甜美的小媳妇,可说着说着,赵小蕊却甩来了一个拜拜的手势。
“拜托,我可不想当灯泡,好好享受你们的二人世界吧,不过小菲,可别过火啊……嘻嘻,拜拜了。”
赵小蕊已经坏笑着跑远了,陈菲似乎有些急,好像想到了什么。
“要不在外面吃吧。”
既然缺了个主力,关冲可不想叫她一个人忙乎,虽然他也很想单独和她在一起,去近距离地感受那种真实。但是,他似乎感受到了什么。那就外面吃吧,而且比家里吃得饱。
陈菲犹豫了下,还是下了决定,随即大胆地挽起了他的胳膊笑道:“这个死小蕊,真是坏死了。关冲,还是去家里吧,不过你可得帮我,你那么能吃,要不然,我一个人忙不过来的。”
家里就家里吧,关冲倒是很随意,不过说到做饭,他记得已经生疏三年多了吧。
正午的阳光和煦而热烈,虽泛着凉意,但相比于关冲此时的心境而言,却是一片别样的温馨和宁静。
此刻,他没有去压制这种从未出现过的心境,他似乎已经捕捉到了缘由,甚至想起了昨夜曾在脑海中闪现过的“存生之道,所欲所求。”
是啊,存生之道,虽不算入道,但这种道,要想戒欲戒求,又怎谈得上道之诸相呢?
世间之道,万般诸相,存生道,自然道,天道,鬼神道……所列者不胜枚举,但究其根本,这些道,也只能算得上无形大道的最原始。
想到大道无形,关冲心中的某个祈愿再度跳了出来,难道是说自己的意识世界,是通往无形大道的某种途径?可转念一想,他还是否定了这种毫无根据的臆断。
不知不觉间,一声沉闷的房门闭合声,惊起了他的思虑,到家了。
“关冲,你表姐还没走吗?我们……这鞋子大个些,改天我从家里带一双怎么样……”
感受着陈菲的欢愉的外表下,略微隐藏的紧张,关冲的心境越发宁静了,他突然觉得,只要这样,才是真正的切合存生之道,既然如此,那就随性随心吧,若连存生之道这种最原始都无法参悟,又怎谈得上无形大道呢?
毫无疑问,关冲的平和,出乎陈菲的意料,虽说这一路上她都在忐忑着,但正是这种平和,叫她缓缓放松了下来。
换好鞋子,陈菲有些羞涩地脱掉了厚厚的棉衣,随即又变成了一只受惊的且欢快的雀鸟,飞速拿起刚买的两袋食材,婀娜着身形向厨房跑去。
当然,她没忘记召唤关冲去帮忙,虽说像她这样的都市少女已经很贤惠了,但这种贤惠还是有局限的,做些家常菜还可以,可无论速度还是质量,都远远不及侵染了多年的家庭主妇。
关冲伸了伸胳膊,他已经找到了答案,那还等什么呢?
陈菲已经在专注地摘菜切菜了,那一袭婀娜的倩影,在马尾的晃动中,满是说不尽的青春甜美。
此情此景,令他想起了先前对世俗情感的排斥,更想起了所坚持过的一切对的执着,而他对世俗的寻觅,也伴随着突然的明悟,开始了崭新的生活。
“小菲……”
解脱后的关冲感觉到了别样的惬意,他忍不住从身后抱住了这副触手之下,满是幽香和富有弹性的娇躯。
关冲在她的一紧一松下,满足地闭上了眼睛,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想努力记住这一切,记住这新的开始,记住这给予他最大帮助的人,可就在这时,不知是不是心境又起了波澜,总之当他想记住这所有,包括这种味道时,一股从未体悟过的强烈悸动,突然自脑海里跳了出来……
第96章 诡异的读心术
陈菲浑身一怔,就这样僵在了那里,就连忙碌的双手,都跟着悬在半空中。
怎么办?要是他那样,我拒绝还是……陈菲下意识地先想到了这些,可随即,却被这种温暖的怀抱,彻底陶醉了。
那是种什么感觉,陈菲捉摸不透,也不想去琢磨,她只觉得浑身上下暖洋洋的,虽然厨房在阴面,但当她轻轻闭上眼时,却奇怪地感觉到了阳光照射的舒畅。
此外,还有一股很好闻的气息,那是关冲独有的,有点清新,还有点冰冰凉凉的惬意,而玲珑曼妙的身体,更是透过了薄薄的羊毛衫,清晰地触摸到了属于他的有力心跳。只不过,那种心跳却极其平稳,就连吹在自己脖颈的害自己很娇羞的呼吸,都显得均匀而绵长。
陈菲的紧张慢慢放松了下来,她没有说什么,既然无法说服自己不去喜欢他,既然无法找出任何理由去挣脱他的怀抱,那就努力做好这个角色吧。想到这里,她就这样一身轻松地靠进了那个迷醉的怀抱。
时间在这一刻过得飞快,陈菲似乎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中的她好像身处一片昏暗的世界中,可着急的是,她能感受到关冲的存在,可无论怎么喊都找不到他。
呼的一声,陈菲从梦中惊醒了,原来是个梦而已。
“关冲,再不做饭可就来不及了,下午还有课……”
说到这里,她突然感觉到了异常,关冲的呼吸已经变得很轻很轻了,若不是彼此间肌肤可亲,她几乎感觉不到,甚至连先前有力的心跳,都慢了好多。
陈菲想到了什么,关冲的这种状态像是在练功吧。对,我一定不能打扰到他。可是,万一像小说里写的那样,他的这种状态要保持好多天呢?
陈菲胡思乱想着,可尽管她很担忧,但还是选择了沉寂。是啊,既然上天给了她这份静谧,她索性抛弃了一切顾忌,就这样轻轻地靠在了他的怀里。
恍惚间,关冲只觉眼前一暗,似乎进入了另一层空间。
这是片只有二三十米大的昏暗空间,静谧而无一物,可奇怪的是,虽然脚下虚浮,但他却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和安逸。
这里很熟悉,难道是我的意识世界?可诧异的是,就在这时,陈菲却出现了。
此刻,落入关冲眼中的陈菲,似乎对突然变换的景色毫无察觉,反而迷醉地看着他。
难道这一切都是虚幻?可摸了摸身体,却是有感觉的。
“小菲,这里好像是我的意识世界,你是怎么进来的?不过别担心……”
恍惚中的关冲,竟然不知如何向她介绍了。显然,他对自己的意识世界,本就模糊,带着这种陌生的认知,还真不清楚如何介绍。
陈菲依旧在迷醉地看着他,她怎么不说话呢?心意一动,他发现尽然可以突然出现在陈菲面前,可近在咫尺的她,就仿若一具逼真到近乎真人的玩偶般无动于衷。
“小菲,你……”
关冲试着去碰触陈菲,可就在即将碰到时,她却突然虚幻了起来,如一缕飘过的轻烟,一闪而逝。
关冲大惊,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这里虽说极有可能是他的意识世界,但这片世界,却存在着巨大的诡异。
“小冲子,你以后千万别那么对我了……我怎么能做情人呢?那个藤井真是该死……小冲子,春茹就要离开北江了,真舍不得你……你真坏,快点来啊……”
愣神间,李春茹突然出现在了前方,而且最诡异的是,她不断变换的神色和言语,都是自己从未见过和听过的。啊,她脱衣服干什么……
“啊!三哥说他脱了我的衣服?呜呜,我该怎么办……”
下一刻,李春茹消失了,只见一脸憔悴的顾明敏跳了出来。
关冲可以肯定,这一切都是虚幻,可就这时,一个他怎么也想不到的人,突然出现了。
“冲儿,师傅把你留在二师兄身边,也是迫不得已啊,你该长大了……”
这是师傅,不过这怎么可能?
“睁儿,但愿你能了解为父的深意,这可是北江的天啊……丫头?还是跟着冲儿吧,那样我才放得下心……”
师傅消失了,二师兄出现了。
紧接着,一系列关冲熟悉的人,都跳了出来说着古怪的话。
“没想到关冲那小子还是小琴的学生,而且竟然和洛泽有关,莫非这就是天意……”
这是蔡琴的二哥,蔡师。
“哎,想想以前老子还真是孬种得很,躲了冲哥三年,愣是没躲开,妈的……”
“哼,还叫我发誓严守秘密,这个娃娃组长怎么就没一点党性呢?我齐伟德那是懂得保密条例的,而且国家不要最好,关冲这小子可是个宝啊,那就该为医学界多做贡献。哼!你小子不是不想揽事吗?姜还是老的辣,看你怎么逃得出老夫的手掌心……”
“小冲子,我一定会叫你离开北江,离开洛泽和张全那两只老狐狸,一定……”
“小菲这样善解人意的女孩,关冲可没理由不喜欢……”
这、这是……随着一系列不断变化的人物,关冲从诧异中猛然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那就是他们说的这些,极有可能是真的。
读心术?不过,这怎么可能?
可不管他信不信,随即出现的情景,似乎做实了这种可能。
“球球的,如嫣能比老徐的外甥差?闹吧闹吧,不打不相识嘛,不过关冲那小子好像才20岁,不管了,女大三正好。再说了,这可是金龟婿啊,钓上钩,老子在北江还怕个球……”
他是王叔?
“没想到关冲这小子还是个榆木疙瘩,呆是呆了些,不过,若他和婉儿成了,倒不是什么坏事……”
这是徐主任?
“难不成这小子是个初哥?不行,小妹可是腼腆得很,若以后约个会,那还谈个屁的感情,得瞅个机会给他补补课了……”
这是顾明远?
诡异的情景依旧在上演着,可关冲却无心在听下去了,他整个人已经僵在了那里。他可以肯定,这些人说的,极有可能都是真的,难道……自己一直被这样蒙在骨里?
第97章 新的开始
想着想着,关冲觉得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误区,他本就是个对世俗认知不深的人,可正因为如此,自打出山以来,凡是世俗中觉得亲近的人,他总是习惯性地敞开心胸用真诚去接纳他们。可是,若这些都是真的,那自己先前所做的这一切有何意义呢?
关冲突然自嘲了起来,他突然觉得自己错了,错得一塌糊涂,难怪师傅会说那样一句话,难怪他在自己出山前,千百次地叮嘱自己一定要小心谨慎。是啊,就连给予过他明悟的,在他心里,犹如师长般存在的齐伯伯,都参与到了算计自己的队伍中。
我还有可信赖的人吗?难道还要以先前的心态去对待世俗?
想到这里,关冲不由自主地腾起一股杀气,虽只有短短一瞬,但不断重复出现的虚幻,却一股脑地消失掉了。
意识世界彻底安静下来,而随着消失的杀气,他原本紧锁的眉宇也渐渐打开,清秀的脸颊上,更是燃起了一片诡异的笑容。
关冲就这样淡笑着,他笑得很诡异,而这种诡异中带着强烈自信的神色,更是他20年来,从未出现过的表情,难道说他已经丧失了本心?不,确切地说,他已经懂得了该用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今后的生活,虽依旧青涩,但不得不说的是,从这一刻起,他真的变了。
来吧,都来吧,我再不是以前那个关冲了,再不是任由你们算计的关冲了。是的,从这一刻起,他内心深处给自己设定的条条框框及诸多规矩,都一股脑地消失了,而心态大变的他,突然觉得好轻松。
师傅,冲儿再不愿做乖乖听话的徒儿了,您听到了吗?冲儿已经长大,冲儿有信心和能力去征服这一切。师傅,冲儿绝不会叫您老人家失望的。
“咱当兵的人,就是不一样……”
恰在这时,一阵熟悉的音乐响了起来,这是……
呼的一声,眼睛的景色消失了,可跃入眼帘的,除了熟悉的环境外,还有陈菲那张惨白的受到惊吓的恐慌。
好险!
关冲暗道一声,虽说属于意识世界新功能的发现,以及自身的焕然一新,已经给予了他彻头彻尾的明悟乃至从未有过的激情,但他更清楚,此时还无法驾驭这些能力,若不幸在危机时刻沉迷其中,那等待他的,可就是万劫不复了。
“小菲,我没事的……”
见她这么紧张自己,关冲随即平静了下来,他能感受到她对自己的关心,在这种强烈的关心下,更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刚才意识世界中,她迷醉的神情,心头一暖,便将她紧紧抱在了怀中。
显然,相比与那些自认为亲近的人,陈菲对他的关心才是最真实的,他甚至突然明白了,为何刚才在意识世界中,只有陈菲默默无语地迷醉着自己。是的,除却师傅和师兄,在世俗中,也只有她对自己是最真诚的,而只有这样不掺杂私念的人,才会有那样的神情。
当然,虽说二师兄也算计了自己,但关冲却没有产生任何的恼怒,还能怎么说呢?二师兄之所以这样做,全是师命所致,而且他这样做的目的,更是为了从某种角度去保护自己。
听到这句话,陈菲整个人软了下来,若不是突然被他抱在怀里,怕是要摔倒了。
陈菲平了平起伏的胸脯道:“关冲,你刚才是在练功吧,吓死我了,万一你走火入魔了……”
走火入魔?关冲笑了起来,小说还真是害人,可不管怎么说,此刻的他,只想这么热切地抱着她,去感受这份由心而发的暖意。
“谢谢你小菲,这一生,我会对你好的。”
感受着他的真诚,陈菲回以深情的拥抱,就这样将整个自己,挤进了他的怀中。
“关冲,吻我吧,我是你的小菲,永远都是。”
看着近在咫尺的期待,关冲不由得脑子一热,随即毫不犹豫地凑近了火热的双唇,贴上了那两瓣微微开启的,吞吐着幽香的湿润。霎时间,一股如水的甘甜,从不见缝隙的吻合下,迅速划过全身,他突然觉得兴奋了起来,随即毫无顾忌地迎了上去。
此时此刻,关冲只想静静地沉醉在这片旖旎中,原来放下一切是这么的惬意,难怪师傅要将自己送下山,去接受世俗的历练和洗礼。
关冲彻底陶醉了,他已经全部放松了下来,他不愿再去想其他,只想沉醉在这片满是温情织造的缠绵之网下,就连四周的纯阳之气,都似乎读懂了他的心意,尽然缓缓地将他们包裹了起来。
陈菲彻底放松了,她除了感受到他的热情外,还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似乎这就是妈妈的怀抱,安逸幸福,甜蜜温馨。
激烈而缠绵的拥吻历久弥坚,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陈菲有些羞涩地低声道:“要不……去房间吧。”
显然,她已经感觉到了关冲有力而真实的突起,那就随他好了,虽然嫂子说不能轻易便宜了他,但……
是的,她已经找不出任何理由了,既然喜欢他,那就随他而去吧。
关冲下意识地涌起了一股冲动,他很想就这样抱起她,冲进房间。可最后,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他不是不想,只是不愿这么草率。
关冲又一次深情地吻了吻她道:“小菲,春节时,我带你去见见师傅吧。”
陈菲一怔,随即明白了过来,于是满是幸福地点着头。显然,她已经从这句话中感受到了关冲的真诚,虽然他没有再进一步,但已经无关紧要了。
“关冲,那以后……我可以叫他爸爸吗?”
关冲笑了,轻轻揽过了她的肩头,靠上了自己的胸口。此刻,他突然想起了意识世界中王玥说的那句心里话,这样善解人意的女孩,我怎么会不喜欢呢?
“小菲,师傅在我心里,就是我的父亲,谢谢你小菲……”
“咱当兵的人,就是不一样……”
旖旎的氛围,被再度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关冲这才拿出手机,怎么会是她?
“春茹姐,我正忙着呢,有事?”
陈菲绯红着脸掐了他一下,随即挣脱出来,满是甜蜜地开始做饭了。
第98章 再来一桶
晚上回到家已经午夜了,可王如嫣全然没有一丝倦意,令她诧异的是,那辆恶心了她一晚上的深红色悍马,尽然可以停在自家楼下,难道那个臭流氓在家里留宿?想到这里,她真的快气炸了,恶狠狠地一脚踹在了那辆悍马上,随即响起了滴滴答答的警报声。
咔吧一声打开房门,屋内静悄悄的,除了为自己留着一盏微弱的台灯外,家里人已经睡下了。
嗯?那间几乎很少住人的卧室紧紧闭合着房门,那个臭流氓一定在里面,她虽然不想惊动家人,但若不出这口恶气,今晚岂能睡得安生。
王如嫣促狭地想起了点子,下一刻,她轻手轻脚地提着一小桶凉水,缓缓打开了那间房门。
好大的酒气,她下意识地捂住了口鼻,怪不得开那么快,怎么就没撞死你。
房间透进了一点微弱的光亮,正中的那张双人床上,是一个蒙着被子的人影,没有鼾声,看来已经睡熟了。
叫你睡!
想起那个臭流氓色色的眼神,王如嫣的火气已经无法控制了,随即掀开床尾的被角,想也不想地将一桶凉水,缓缓倒了进去。
用不用再来一桶呢?那就再来一桶好了,被子和褥子可都是吸水的东西,对了,把窗户也打开,看你怎么睡。
不知是不是觉得这主意很不错,很能解气,总之她在想到这个点子时,竟然觉得开心了起来,就连埋在心底的愤懑之气,都跟着消散了许多。
王如嫣可是个说做就做的人,开窗浇水,几乎很轻快地完成了。
屋里好冷啊,这环境最适合他这种人了,那就晚安吧臭流氓。
这一晚,王如嫣睡得很甜美,而且她竟然在梦中梦到了这个色色的家伙,他正在向自己求饶,正在被自己一脚一脚地蹂躏着……
“啊!阿嚏……哪来的水?冻、冻死我了,阿嚏……”
什么声音?好熟悉啊,王如嫣睁开了惺忪的睡眼瞧了瞧,窗外已经亮了,对了,上午有半天假,那就再睡会吧。
“一大早鬼叫什么?知秋,你……这哪来的水啊?快,先回房里暖和暖和。”
本打算早上起来再和这个酒鬼算账的周静,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客房内大开着冷气逼人的窗户,难道是昨晚招贼了?可防护栏却是好好的。不对,这是哪来的水,满床满地都是,而且丈夫王知秋更是冻得瑟瑟发抖,他的全身怎么都湿了。
“妈的,周静,行啊你,我都这把年纪了,你就想着法儿的折腾我吧,折腾了几十年还没过够瘾吗?阿嚏……我死了你再找个小的去。”
王知秋已经气炸了,难怪一晚上老梦见光着屁股在南极溜达,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不是,知、知秋这……怎么回事,我不知道……如嫣,快、快起来!”
周静也蒙了,她昨晚是把王知秋赶到了客房,可……
难道是那个臭流氓?对,一定是的,不行,我可不能错过这场好戏,而且这是我家,还怕了他不成。
想到这里,王如嫣飞速下床,随手抓起一件外衣裹在了身上,自己穿的可是睡衣,可不能叫那个流氓占了便宜。
可是,当她满怀憧憬地打开房门时,却傻眼了。
“老爸,对不起,我也不是故意的。”
折腾了一上午,总算把房间打扫出来了,除了地板被浸湿外,其他的倒没什么,可尽管如此,王如嫣也愧疚得很,若不是被仇恨蒙蔽了心智,怎能连老爸都不认识啊。
“你这孩子,你怎么不看看清楚?那辆车可还在楼下停着,这能说明什么?你爸又喝那么多,万一把他弄出个好歹……”
“行了,婆婆妈妈的烦死了,都给我省点心吧,阿嚏……幸好遭罪的是你老子,要是小关的话,那就什么都别指望了。”
想想也是,王知秋可摸不清关冲的脾气,虽说他也觉得若换成关冲遭罪的话,不可能大动干戈,但哪个男人能想自己被女人整了还没脾气呢?若真是那样的话,以女儿的恶劣脾性,要想恢复似乎就很难了。
“都怪你,你瞧瞧啊,好好的闺女都被你影响成什么样了?愣着干什么,再换块凉毛巾来。”
周静狠狠瞪了他一眼,若不是他正发着烧,可不会给他好脸色。显然,王知秋这些年来,是被老婆整出来的,若王如嫣不学点还真对不起老妈。
“爸,你好好休息吧,我上班去了。”
王知秋摆了摆手算是打过招呼了,他现在的脑子不仅烫得厉害,而且更是一团乱麻,他似乎发现了一个可怕的问题,到底该怎么办呢?不管了,反正老子是相中关冲这小子了,做我王知秋的女婿还真没人比他更合适,不就是如嫣性子拧了些嘛,可这是我王知秋漂亮压倒一切的闺女啊。
从家门出来,王如嫣再次瞪了眼那辆悍马,她甚至觉得,当自己瞧他时,这辆车尽然在嘲笑自己,怎么办,难道就这样放过他吗?
“范哥,现在有时间吗?”
“是如嫣啊,别人找我没时间,可……说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一句话的事。”
王如嫣心头一喜,随口道:“是这样的,我家楼下停着辆深红色的悍马,车牌号是江AGC168,你派车车来处理一下吧,我怀疑是走私车辆。”
挂断电话,王如嫣促狭地笑了起来,只要把车拖走,她就有办法整死他。
…………
从接到这个电话开始,范玉书就像打了兴奋剂一般,虽说拖车这种小事,安排下面的人去做完全可以,但他还是亲自带着车,风风火火地赶到了妇幼家属院,虽然没见到王如嫣,但她说的那辆悍马还真是事实。
那就拖吧,他可不管合不合规矩,而且说到规矩,那也是掌握在他们手里,即便这车查不出什么,但随便给你找个问题,倒不是什么难事。
“知秋,关冲的车怎么被拖走了?”
一上午的时间,周静都在压着火气,她最烦的就是他一有点毛病,就哼哼唧唧的没个德行,可鉴于昨晚发生的事,她还是将这种火气压了下来。
王知秋一愣,拖走了?他本欲做起来去问个究竟,但心中一个念头,还是忍住了这种冲动。
到底是我王知秋的种啊,这心眼还真是多,连这种桥段都能想得出来,拖吧,最好能拖到一起。是啊,他也觉得,像拖车这种事,那都是小事,可小事虽小,却有大文章。
“没事,你真是穷操心,快来再给我按按。”
若不是他还发着烧,周静还真想狠狠掐他一把,这个老东西,姑奶奶先给你记着。
王知秋舒服地继续哼哼唧唧着,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可是关冲的车,关冲那是什么身份,那可是北江的天啊。
是的,拖车是小事,但小事虽小,却真的可以大做文章。
第99章 异变
挂断李春茹的电话,关冲脑子里瞬时闪过了很多念头,可不管怎么说,这件事的处理方案,他还是很赞同李春茹给出的意见。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竟然发生了地痞流氓围攻国家公职人员的恶**件,他虽然不在意那辆车,但这些人可都是二师兄的手下,不,确切地说,如今这些人,本该在自己的掌控之下。可奇怪的是,作为北江暗势力的第一人,竟然没得到任何消息。
是啊,这一切太诡异了。
午饭是没法吃了,辞别陈菲,关冲急匆匆向事发地点赶去,今天刚请完假,没想到担心的事还真来了,难道是有预谋的?若换成以前的他,似乎已经认同了某种稳妥的猜测,但此时此刻,他却不这样认为。
世俗险恶,人心叵测,二师兄与张全离开北江已是不争的事实,结合多方面因素考虑,他可以断定,这件事可不单单是下面的人,在为那辆悍马找面子这么简单,而且不可思议的是,从接车到现在,也就几天时间,知道的人似乎没这么多吧。
“前面怎么戒严了?妈的,这出租真没法干了,红灯越来越多,油价越来越高不说,还老搞这些添堵的事。小兄弟,你要是不急的话,哥哥给你绕过去,你放心,表就打到这,哥哥不多收你一分钱。”
距离事发地点彬城路口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关冲可不想在这里耽搁,随即递过张百元大钞,便头也不回地下了车。
“这小兄弟真他妈实在,咦?人跑呢了。”
说实话,关冲本不想上演一出都市狂奔的闹剧,可这件事却如李春茹刚才说的那样,已经隐隐关乎到了北江的安定团结,而且事态一旦升级,对景昌集团最近的几个大项目,都无疑是一种冲击。
可是,二师兄偏偏在这个时候外出了,难道又是在算计自己?绝不可能,关冲想也不想地给出了肯定答案,而且答案中还透着一个信息,那就是二师兄似乎被人算计了。而今之计,他必须要担起这个责任,必须要。
四五里长的路程,关冲就这样压着速度狂奔着,尽管一路上戒备森严,但却没有受到丝毫阻拦,显然是李春茹打好了招呼,而一路行来,更是发现了大批身着绿军装的同行,不用说,这是为最坏的打算而作的准备。
“***,知不知道这是谁的车?不知道,你还敢说不知道?真他妈该揍。”
啪啪啪……暴风雨般的拳影,带着风声疯狂地砸在了范玉书和他的同事身上,他真不知道这些pi子流氓发的什么风,不就是一辆车嘛,既然来头大,不拖了还不成?可误会的话虽然说过无数次,但这群社会渣子,就好像铁了心要和自己等人过不去似的,竟然不依不饶了起来。
可尽管如此,范玉书和几个同事还是死死守着那辆车,男人的血型,在这一刻被激起来了。
“瞧你们长得这熊样,狗熊堆里淘剩下的野种吧,妈的,狗熊可是国家级保护动物,你们还真他妈给狗熊一族丢脸,给我继续打,打成猪头。”
噼里啪啦的声音又响起了,范玉书死死护着脑袋,打成猪头?妈的,老子可全靠这张脸混呢,这帮狗东西。不过转念一想,打就打吧,若如嫣见自己这么护着他,万一以身相许,那就太好了。
范玉书万万没想到,苍天无眼,这次落下来的可不是拳头,而是一根根手腕粗细的大铁棒子,只需一下,脑袋跟着就开花了。
“妈的,老子还以为你们是黑血呢,没想到还带点亮色,不就是穿了身臭皮嘛,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
躲在车内的王如嫣已经吓得面无血色了,她下午正好在彬城路口执勤,可就在与范玉书搭腔的空档,却被突然冲出来的pi子们围在了一起,而且最可怕的是,这些人竟然越聚越多,怎么办?已经报警很长时间了,可向来出警极快的北江巡警怎么还不到。
此时此刻,王如嫣对那辆深红色悍马竟然产生了一股浓浓的怯意,她没想到,那个轻薄过自己的臭流氓,那个在老爸口中医术人品皆是一流的年轻专家,竟然会下作地找一群pi子报复自己。
显然,北江的可怕,她是知道的,早知如此,悔不该去拖那辆车,悔不该再去招惹他,怎么办?
范玉书终于昏死过去了,可殷红的鲜血,已变成了泄闸的洪峰,噗的一声,从脖颈上喷涌而出,狠狠地泼洒在了王如嫣身前的挡风玻璃上,而王如嫣更是吓得大叫了起来……
“哈哈原来里面还有个妞儿,啧啧……出来吧,再不出来哥哥可就砸车了,万一划破点皮……”
怎么办?车门虽已锁死,但怎架得住那么粗的铁棍砸呢。
pi子们完全无视眼前的血色,球球的,来之前自家大哥可交待了,只要不死人,进去多少捞多少,妈的,这可是难得的镀金机遇啊,而且像他们这样的,若没在里面镀过金,又怎算得上追求进步呢?更何况,虽说这里不知都是那片的兄弟,但大家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聚到一起的,大家都在上,自己可不能怂了。
显然,pi子的思想可不是王如嫣能够猜测和琢磨的。
“兄弟们上啊,男的打成残废,女的扒光了开开眼哈哈。”
“小妞,哥哥最喜欢制服诱惑了,来吧。”
啪的一声,碎裂的玻璃屑险些划破她的手臂,pi子们显然不是怜香惜玉的人,话没说几句,棒子便砸了下来。
下一刻,王如嫣只见几只大手,突然伸进了车窗,向自己抓来,车里的空间就那么一点,根本躲不开。是啊,若叫这些流氓轻薄了自己,她真不想活下去了。
“老爸、老妈,女儿不孝……”
打定主意的王如嫣,想也不想地抓起了身旁的一片玻璃碎屑,就这样不知疼痛地紧紧攥在了手里。
殷红的鲜血,已经带着体温从洁白细长的指缝中悄然落下,她脑子里反而安宁了起来,似乎那几只越来越近的,已注定无法躲开的泛着焦油黄的大手,已变得不再可怕了。
就这样,她闭上了含泪的双眼,这应该是最后一次落泪吧,为自己的不孝,为父母的不舍。
下一秒,她已经清晰地感觉到了那种近在咫尺的令人作呕的焦油味,不能再等了,心中一横,攥在手心的那抹异常尖锐的碎片,毫不犹豫地划向了洁白细嫩的脖颈……
可是,就在碎片刚碰触到脖颈时,只听一声巨响自后窗响起,接着,她只觉自己的手被一只有力且似乎很熟悉的手掌紧握,随即整个人从车厢中飞了出来。
王如嫣大惊,可不管怎么说,都不能落入这些恶魔的手里,以他们的脾性,没什么做不出来,随即使出全力,想要挣脱那只罪恶的手。是的,此时的她,已经感觉到被人紧紧抱在了怀里,可现在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唯有全力一搏,才能叫自己完整地离开。
“如嫣别怕,我是关冲。”
关冲压了压心头的怒火,还好自己来得及时,若再晚些,哪怕晚上那么几秒钟,等待他的将是一生的愧疚。
王如嫣浑身一怔,随即睁开了眼,毫不畏惧地恶狠狠盯着他。毫无疑问,握在手心的玻璃碎片,已经被这个混蛋拿掉了,他的力气太大了,虽然自己已拼尽全力,但依旧无法阻挡。
他想干什么,难道要当着这么多坏人的面,给我难堪吗?你休想!可是,当她用异常冰冷的近乎死亡的眸光去注视他时,却赫然发现,他竟然是一副大气凛然的相貌。
王如嫣不是那种白痴一样的角色,而且最重要的是,关冲并没有盯着她看,而是沉寂地注视着正在发生的一切。
“妈的,哪来的小崽子敢对我们下手,兄弟们,先废了他!”
是啊,刚才围在汽车边上首当其冲的十几个兄弟,已经不知死活地躺在了那里,而且最恐怖的是,这小子竟然踩着他们的脑袋跳到了车顶上,一拳轰开后窗,将那个现在看起来极其漂亮的,本该属于他们玩弄的制服小妞搂在了怀里。
当然,关冲的出场和一系列动作,以他们老道的眼光,一看就知是个练家子,但蚁多咬死象,这彬城路口可有上千兄弟,怕个球。
王如嫣在这样的大吼下,还是清醒了过来,自己虽然还被这个流氓紧紧抱着,但却没有受到任何侵犯和伤害,而且,叫她诧异的是,这些流氓**竟然与关冲不是一伙的,那先前自己的推断不就……
关冲突然笑了,笑得异常诡异,而这种落在王如嫣眼中的异色,竟然使她产生了一种立刻挣脱这个怀抱的念头。是的,那种笑意虽然也算是微笑的一种,但太冷了,冷得令人心惊胆颤,毛骨悚然,特别是他身上散发出的令人压抑的气息,就叫自己好不难受。
可是,当看到四下里如狼似虎般挥舞着铁棒冲过来的pi子,她竟然下意识地抱紧了他,似乎唯有这个怀抱,才是此时此刻最安全的存在。
“如嫣,你最好闭上眼睛,我想杀人了。”
关冲的怒火已经无法压制了,他只想发泄,那就杀吧,虽说这些人不是主谋,虽说他本不想对这些在他眼中宛如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下杀手,但既然他们如此肆无忌惮,还顾及什么呢?而且电话里李春茹也说过了,只要能控制事态升级,他可以便宜行事,一切后果她来承担。
我没有听错吧,他说要杀人了,还是想杀人了?王如嫣可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奇怪的词语组合,心思一紧,下意识地想提醒他不要,可当她看到那双寒意十足的眼神时,竟然荒唐地点了点头。
第100章 他还很年轻
下一秒,关冲动了,王如嫣只觉天旋地转起来,可这种突然造成的眩晕感,并没有停滞她的思想,原来这个臭流氓竟然是个会功夫的高手,而陷入这种惊讶的她,似乎已经忘记了万一他不小心,把自己甩出去怎么办的顾忌。
啪啪啪……关冲每一次出手,都直奔36大死穴,但凡被他那满含内力的铁杵般坚硬的指风挨上的人,顿时便砰的一声,被远远弹了出去。显然,关冲的怒火还没有消散,虽然冲锋的人群渐渐慢了下来,可他的身形,还是没有丝毫停滞。
终于停下来了,王如嫣似乎很不习惯乘坐这种旖旎的过山车,可尽管被晃得轻飘飘的,还是极力镇定下来,向四周看去。
她显然是个倔强且不听话的女人,虽说关冲给过她提醒,虽说她也赞同这种提醒,但还是无法强迫自己去闭上那双充斥着好奇的美瞳。
四下里看去,令人翻江倒海作呕不止的血腥场面并没有上演,彬城路口原本人山人海的路中央,已经空出了很大一片,但这片空地上,却躺满了横七竖八的人。
他们难道都死了,可为什么没有血呢?诡异的杀人场面并没有出现,难道这个流氓是用这招吓唬我?真是可恶。
抬眼看去,那个还抱着自己的大流氓依旧保持着诡异的笑容,似乎那种很欠揍的笑意是在嘲笑她的天真,只不过,令人胆颤的冰冷气息已然消散,若非如此,镇定下来的王如嫣,也不可能这样安静地去寻找印象中本该出现的血腥场面了。
毫无疑问,这是场真正的杀人艺术,而当这种艺术自拉开到终了,虽只经历了短短一瞬,但关冲却用犀利刁钻的手法,了却了上百人的生机,之所以不见一丝血迹,还是要从他修身养生上找答案。
此刻,围拢在四周的手拿凶器的痞.子,已经停了下来,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而那种警惕中,似乎还充斥着满满的不可思议。是啊,这个小子到底什么来路,太他妈厉害了,他们只觉眼前一阵风吹过,还未等明白过来,便见到了这样的情景。
场面似乎控制住了,但关冲可以肯定,这只是暂时的停滞,因为他可以从对面一双双警惕的眼神中,清晰地捕捉到他们的不屈服,不退缩,似乎只要还有一人站立,都会和自己僵持下去。
关冲利用这个空档,把兜里的手机彻底关掉,手机已经不知震动了多少次,他知道,这些电话十有**是鹏飞打来的,不过有什么用呢,通往这里的道路都已戒严,为今之计,只有自己将这件事压下,将这些人压下,才是上上之策。
“放我下来!”
正当关冲思量时,怀里的王如嫣不干了,刚才情况特殊,现在既然安全了,可不能再叫这个流氓占自己便宜。
怀中的王如嫣很轻很轻,轻得似乎感觉不到她的分量,关冲静下来辨析了一下,在确定她一切正常后,这才放下了心。显然,他之所以一直将她紧抱着,倒不是担心这些人伤了她,而是怕她再去自杀。
关冲就这样看着她,这个王如嫣性子真烈,而且长得和王知秋更是一点不搭,难道不是他亲生的?不过手感确实不错,令人不可饶恕的是,他竟然在起了这个念头时,手指轻轻地在她高挑而富有弹性的臀部上,摸了几下。
是的,手感确实好极了,饱满丰腴,弹性十足,虽然多穿了几层障碍,但还是能感受到那种紧绷下的与众不同。
王如嫣刚刚平复的心,顿时紧绷了起来,这个混蛋,刚才怎么没被这些人打死打残。
王如嫣被搞得有些错乱,她何时感受过这种挑逗,可心中坚韧的她,还是保持着镇静恶狠狠道:“关冲,这不会是你演的苦肉计吧,若真是这样,你应该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哼,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别以为有我老爸撑腰,就可以……我是不会同意的,死也不会。”
苦肉计?她还真是敢想,关冲下意识地想起了意识世界中王知秋的那番话,心中更坚定了某种猜测。
“如嫣……”
王如嫣不仅打断了关冲,而且还提高了声音:“你没有这个权利这样喊我!”
妈的,这还打情骂俏起来了,一个胆子很大的小黄毛随口骂道:“***,你叫关冲是吧,名字倒是很冲,可就是傻了吧唧的,会不会泡妞啊,要不要大爷教教你?”
被小黄毛一打岔,四周的人跟着大笑了起来,王如嫣暗道,幸好他傻了吧唧的,要是聪明些,便宜还不被他占尽了。
关冲瞥了眼小黄毛,心中一道凌然闪过,一探手,便将他牢牢抓在了手里。
小黄毛大惊,他突然觉得浑身使不出力气了。
“妈的,有种杀了老子,**!”
对于此刻的小黄毛来说,尽管被关冲拿在了手里,切住了命脉,尽管已经感受到了某种危险,可还是一脸的凶煞相,四下里可都是兄弟,他可不能叫人小瞧了,大不了也和那些兄弟一样,被这小子打晕,若一旦怂包,以后还怎么跟着峰哥混,还怎么出人头地,光宗耀祖。
显然,这也是戒严部队没有介入的主要原因,这些人似乎已变得无可救药了,生死在他们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说实话,关冲本不想再杀,可见他这么不屈服,这么敢于挑衅,随即单手较劲,狠狠地捏在了他那脖颈上,咔吧一声,小黄毛的脑袋彻底耷拉了下来。
这是……脖子被捏碎的声音!
若说以前倒地的那些人,他们还怀疑是打晕的话,那这种明显是捏碎脖颈的声音,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小黄毛依旧大睁着不可思议的眼神,似乎像在质问关冲,因为直到他意识模糊的那一刻,都没明白过来。
妈的,这小子真是有种,真敢当街杀人啊,虽说傻得很,但做大哥还是够格的,要是峰哥有这胆子,老子跟着他,死也值了。
关冲依旧挂着诡异的笑容,随手将死得不能再死的小黄毛扔到了地上,哄的一声,围在四周的痞.子,如潮水般向后退去。
王如嫣已经捂紧了嘴巴,似乎忘记了刚才这个流氓轻薄过自己的事实,他真敢杀人?天啊!这可是杀人罪,难道他不怕被判死刑?
毫无疑问,小黄毛的脑袋已经以一种奇特的角度歪到了一边,这是正常人根本无法保持的姿态。
做完这件事,关冲看起来没有一点感觉,似乎刚才的凌厉一击,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而且此刻的他,虽说彻底震慑了这群乌合之众,但还是将关注的目光投向了怀中。
“老实话,我对你没兴趣,不过可以告诉你,现在通往这里的所有道路,都已戒严,要想活命,最好听我的安排。哦对了,有个问题想问一下,我这辆悍马不会是你叫人拖走的吧?”
显然,关冲这样问她还是有根据的,可他们这些谈话内容,可不是低低细语,若说刚才的打情骂俏,叫四周这些人唏嘘不已,可听到最后,忍不住个个吃惊起来。
他们的神色,关冲瞬时捕捉到了什么,可惜的是,未等他细想,王如嫣又开口了。
“关冲,你还是想想怎么办吧。你放心,等你离开这个世界时,我虽不能给你买烧纸超度亡魂,但家里的旧报纸有的是,大不了偷偷给你多烧几份就是。”
是啊,若说这样都不会判死刑,不会挨枪子儿,她还真是不信。
关冲倒是不想和她计较什么,可一看她那嘲讽的表情,本已心烦的他想也不想地松开了手臂,下一秒,毫无准备的王如嫣就这样被狠狠摔在了地上。
王如嫣被摔得生疼,似乎屁股都要骨折了,可还是忍着疼痛,恶狠狠地盯着他。
那种眼神是一个生者对死者的不屑,在她想来,这小子一定不得好死,而像他这种凶残的暴徒,吃枪子儿时,第一枪,不,最好第二枪也是,一定都会打偏。
显然,她已经从此时此刻那种刺入骨髓的疼痛中,做出了一个无比坚定的决定,那就是她一定要做目击证人,证明他故意杀人。
“出来个不怕死的说话。”
小黄毛的死,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场面随即静了下来,而关冲与王如嫣的谈话,他们可都听到了,万一是真的,那不是……
关冲冷冷笑道:“没有吗?怎么,看来我这个当家人在你们眼里,比不上你们的大哥啊。”
当家人?这又是一记重磅消息,他说他是龙头大哥?妈的,这下完蛋了,虽说他们已经从这辆车的车主身上猜到了关冲的身份,但没想到竟然这么大。
显然,他们已经对关冲的话信了,抛开他的身手暂且不提,单是龙头大哥的身份,可没人敢大着胆子撒谎,除非这小子不怕被诛九族。
怎么办,所有人的额头都冒汗了,对面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年轻人,可是目前北江最大的**头子,而我们竟然当着他的面冲撞他,甚至还差一点调戏了龙头大哥的马子,这算什么呢?典型的以下犯上啊。
王如嫣大睁着不可思议的美瞳看着眼前突然变换的一切,如果说刚才这些人还凶猛似虎,现在却温顺如猫,这变化真是太大了。
“您真的是那个冲、冲哥?”
联想到他的名字,痞.子们顿时惊醒了,原来冲哥并非传闻中说的那样老成,他还很年轻。
短暂的沉寂后,还是有人站了出来,关冲看了看他,二十七八岁的样子,长得虽然不错,但那副挂在耳垂上的大耳环,却是大大的败笔。
关冲点了点头道:“说吧,为什么要拦这辆车。”
耳环男似乎很激动,竟然涨红了脸激动道:“冲、冲哥,强子哥说家里有辆车被夜猫子偷走了,说是上面的意思,要我们不惜一切代价争回面子,这才……”
上面的意思?关冲似乎明白了什么,随即道:“你们最好都蹲在地上,我不想再对手下的兄弟下杀手,虽然你们很无辜,但无辜并不代表不可饶恕。”
哗啦一声,几乎在一瞬间,上千号人同时扔掉了手中的利器,乖乖蹲了下来,只不过,他们的眼神却变得异常火热,虽然折服的身体有些因害怕而生起的抖动,但在那毫不逃避的仰视的目光中,却饱含着一种执着的义无反顾的追求。
(已经连续停电两天了,***火大!!!)
第101章 罪魁祸首
从关冲进入事发地点到现在,已经过去快两个小时了,虽然外围布控了层层堡垒,但这些训练有素的战士,却依旧不急不躁地保持着警戒状态。
是的,他们只听从命令,他们天生就是这样忠于职守的人,可他们的这份忠诚,却没得到李春茹多少赞同。
“蔡市长,您怎么亲自来了。”
望着急匆匆赶来的北江市长蔡培中,李春茹狠狠瞪了眼迎上去的欧阳小东,若不是他沉不住气,也不会搞出这么大动静。显然,她对关冲本就有种深深的信服,而且她也深信,以他的能力,特别是北江暗势力第一人的身份,将事态控制下来,几乎没有什么麻烦,甚至要比预计的还要好很多。
“蔡市长,这位就是春茹同志,年轻干练,着实是不可多得的巾帼英豪啊。”
对于欧阳小东的赞誉,李春茹不置可否,这次北江之行,她已经对地方特勤机构的表现很不满了,若非权利受限,还真想改上一番,杀杀这种私利大于公的不正之风。
欧阳小东毕竟是倒向自己的,蔡培中虽然很急,但也不能在下属面前表露出来。是啊,北江出了这么大的事,虽没有伤亡传来,但这可是总理南巡在即的节骨眼,内中隐含的因素实在太多了,而且这又不同于普通的群众闹事,那可是上千不法人员啊,能做出什么事天才知道,一旦处理不当,一旦事态升级,他的责任更是首当其冲。
蔡培中主动伸出了手,姿态相当友好,李家的能量可是大得很,虽说他也对李春茹的能力产生过怀疑,可谁叫人家根子硬呢,现实就是现实,由不得你不低头。
“春茹同志,北江之所有今天这样安定繁荣的局面,与你们的努力不无关系,我代表市委市政府,代表北江人民谢谢你了。”
李春茹微微点了点头,这种镇定的表情可是发自内心的,她什么大人物没见过,一个小小的北江市长还不放在眼里。
“蔡市长,这次事件并没有小东局长说的那么严重,我的意见是,马上撤销应急部署。另外,我们的人已经在事发地点了,从目前收到的信息来看,事态在可控范围。”
蔡培中稍稍松了口气,北江的复杂他是深知的,别看身居要职,但若想下好北江这盘棋,却艰难异常,而他对北江的熟知,甚至要比李春茹都要深厚几分。
欧阳小东道:“是这样的蔡市长,关冲的来历和背景,我曾向您汇报过。目前,他已经深入事发地点……”
“关冲?”
这个人蔡培中还真留意过,而且以他对关冲的了解,虽然层面很浅,但既然他参与了,应该问题不大。可是,这样的人为何会出现在北江呢?有洛泽护着,又没有什么把柄,还真不好拿他,难道要等那两个老家伙挂了吗?那样一来,关冲的羽翼就丰满了。
未等欧阳小东再说话,李春茹道:“是这样的蔡市长,关冲虽然身份特殊,但……实话说了吧,他的真实身份是国家特勤机构的重点培养对象,不过……”
看了眼满是诧异的欧阳小东,李春茹还是决定这样去做,她就要离开北江了,为了关冲,也只能选择这样,难道说自己走后,由着别人去算计他?这显然不是她的初衷。
顿了顿,她接着道:“不过,这属于绝密资料,还请二位务必做好保密工作。”
欧阳小东怔了怔,关冲怎么成国家的人了?他可是北江暗势力的一哥啊,难道是无间道?不过我怎么不知道呢,难道是级别不够?
蔡培中也静了下来,他倒是不怀疑李春茹的话,而且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她又怎么敢和自己信口开河呢?他可是地地道道的北江人,对于这个一夜间神秘崛起的年轻人是关注过的,现在听她这么一说,似乎想到了什么。
身在其位,谋所欲,欲所求,现在看来,计划要跟着变了。
“组长,有消息了。”
终于等到了关冲的电话,李春茹几个跨步便跃到了指挥车前,可当她拿起对讲器时,原本期待满满的心,就因为他那句我要带这些人离开,你来安排的屁话,打入谷底。
笑话,这么大的事,哪怕你找几个替罪羊也好吧,都带走,我怎么上报,怎么给北江市府一个交代?你以为瘫痪了彬城一带的监控,就真抓不住把柄了?真是可笑。
“对了,遵照你的指示,我不小心杀了几个人,这个提前和你说一声。”
还杀人了?这小子真是越来越胡闹了,难道以你的身份还压不住这些人?真是够笨的!而且我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才那么说的,真是后悔死了。
“关冲,杀人的事我可以帮你脱罪,但有一条你必须要答应我,将罪魁祸首交出来,否则……否则我不好处理。”
说到最后,她还是软了下来,她虽然不想逼他,可这也是没办法的是,没想到他还真是自己的冤家。
罪魁祸首?电话里的关冲突然笑了起来,他可不管她好不好处理。
“行,这个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来人,将他们绑起来,还有她……怎么?我的话这么快就不管用了?”
听到电话里传出的声音,李春茹总算是放心了,既然有罪魁祸首,那一切就好办了。显然,事情的经过她一点都不知情。
随着一声令下,主要路口已撤开了警戒,可令警戒部队诧异的是,这些人竟然器宇轩昂的排列得整整齐齐,难道这就是人人喊打的北江暗势力分子?妈的,今天还真是开眼了。
“关冲,你会后悔的!”
王如嫣何时受过这种侮辱,手腕和胳膊都被绑得生疼,虽然眼眶里打转着泪水,但还是强忍着想哭的冲动。
关冲可不管这些,而且她也该长长记性了,做事这么莽撞可不行,至于范玉书几人,更是被扒了制服,五花大绑地扔给了前来接收的警察。
“如嫣啊,你一定要好好向组织交待自己的问题。对了,看在你爸的面子上,我会找人给你说情的,放心,估计你在里面待不了几天,就算是一次特殊的旅行吧。还有,万一没工作了,记得找我啊,哈哈,王叔可和我提过这事,小事一桩,走了。”
痞.子们似乎很想笑,但这么严肃的时刻,可得为冲哥争足了面子。麻痹的,老子还真是牛,这都没进去,而且最牛的还是冲哥,干翻了几个倒霉鬼,竟然还能法外逍遥,不佩服真是不行。
将王如嫣等人交了过去,关冲便带着这队人浩浩荡荡地消失了,显然,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处理。
“二毛,叫大家隔一段距离分开行动,人多扎眼。”
二毛是关冲选出来的一个小头目,年纪不大,但相当机灵。
二毛已经像打了兴奋剂一般跑远了,关冲这才接起电话,笑了起来。
“关冲,你能不能正经一点,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我要的是罪魁祸首,而不是国家公职人员!”
显然,在看到这些所谓的罪魁祸首时,李春茹真是气炸了,可时隔这么久,关冲早带着人跑远了,叫自己去哪里逮人。
“春茹姐,事情的起因你还没问清楚就下决定,这不太好吧?你放心,那个王如嫣就是你要的罪魁祸首,你问问清楚就明白了。行了,我还有事处理,先这样了。”
刚刚挂断电话,展鹏飞便火急火燎地带着一队人赶到了,见冲哥这么高兴,搞得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怎么样了?”
“冲哥,都安排好了,妈的,要是查出来是谁下黑手,我第二个废了他。”
这小子,关冲笑着拍了拍他,心道,这段时间还是叫鹏飞跟着吧。
第102章 开始掌控吧
今天的北江大酒店,格外宁静,但这种宁静的氛围,却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主楼入口外,已挂出了“暂停营业”的招牌,可令人奇怪的是,整个酒店内外,除了突然增多的的安保人员外,还攒动着无数熙攘的穿着各异的人影。
“二毛哥,这地方真他妈大气,没想到我哈皮有生之年,能来这里开开眼,真是死也值了。”
二毛狠狠踹了他一脚,闪亮的光头上,似乎可见陡起的怒容。
你有生之年,你才多大个玩意,这里可是帮派元老召开会议、举办活动的重要场所,我都不敢得瑟,你倒牛起来了。
“忘了自己什么身份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我们现在可是冲哥的人,敢不上心办事,敢落了冲哥的面子,老子第一个黑了你。”
像这样的训斥,二毛从未有过,可如今身份大变,竟然觉得前途一片光明。妈的,想想以前的日子,真是活到狗身上了,还是跟着冲哥最爽。
不一会功夫,一个个电话打了进来,二毛那本崭新的笔记本上,更是多了一串串歪七扭八的数字。令人恐怖的是,从下午4点多到现在,虽然才一个来小时,但向冲哥宣誓投靠的小弟,已经过万了,这是什么概念。
二毛紧了紧皱皱巴巴的衣领,突然觉得肩上的责任一下子大了许多,不行,我也得找点事做才行。
显然,北江的暗势力极其庞杂,单就派系而言,就不下数十个,虽说名义上掌控在关冲名下,但他对这些派系的影响力,也仅仅局限在元老级别,若说下面这些人,似乎还远远触及不到。
当然,关冲之所以这样做,还是在这件事中触摸到了什么,要想真正掌控北江暗势力,缺少人手是不行的,而且这也是为今之计最好的选择,相比于那些老滑头,他觉得下面这些不入流的小弟,掌控起来才是最容易的。
那就先从这里入手吧,二师兄既然将这个家交给自己打理,那就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掌控下来,靠武力可以震慑这些元老吗?他显然不信,虽说他们表面上恭恭敬敬,但关冲明白,若没有二师兄和张全做支撑,像今天这样背地里打着某种借口的挑衅行为,会愈演愈烈。
是啊,这就是江湖,虽然此时坐在这里的大佬们一个看似恭敬,但自己刚才从他们身旁经过时,却感受到了胜于寻常的跳动,就连落在意识世界的淡红色光点,都在簇簇地跳动着。
这里是主楼顶层的一个大包厢,而一众元老级别的人物,都恭恭敬敬地坐在那里,看着满桌子的美酒佳肴,怔怔地想着各自的心事。
难道这是鸿门宴?下午发生在彬城路口的事,他们可是最清楚的,再瞅一眼带着诡异笑容的冲哥,心中不由得一紧。
显然,他们没有想到冲哥这么狠辣,一百多条人命,就这样毫不犹豫地结束在了光天化日之下,而且最不可思议的是,虽然两位老爷子不在家,但面对四面楚歌的围堵,面对突然发生的异变,他竟然奇迹般带着那些炮灰一般的小弟走了出来,他是怎么做到的?
咳咳……
关冲轻咳了一声,随即端着酒杯站了起来,缓缓离开了首座。
“今天的事我不想说什么,忙乎了一中午,还饿着肚子,有谁愿意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呢?”
顿了顿,关冲接着道:“从我坐上这个位子以来,对大家的信任没有变过,可今天,我知道自己错了。说实话,大家在我心里,算是亲近的人,而且我也没要求过大家什么,看来我又错了。当然,我之所以这样做,还是不想打破北江的格局,按部就班地传承下去不正是你们希望的吗?可现在看来,简直就是错上加错。”
一连三声自责,如一剂剂猛药,叩响着众人的心门,可这还不算什么。
“来,我敬大家一杯,喝完这杯酒,吃完这顿饭,以前不管发生过什么纠葛,只要真心认我是大哥,我都不怪不责。不过,若再出状况,那这杯酒,就算是最后的终结吧,干!”
关冲一饮而尽,众人还是跟着站了起来,喝下了这杯不知何种滋味的酒。
“很好,都坐吧。哦对了,浪费可不是件好事。”
关冲缓缓向首座走去,可就在众人以为就此作罢时,他却猛然回头,诧异的笑容突然不见了。
“我关冲是个恩怨分明的人,那就半小时吧,半小时内,若有人肯告诉我你们的目的,我还是那句话,不怪不责,还认你是兄弟。”
“哦对了,我杀人不喜欢见血,大家兄弟一场,留个全尸是一定的,不过一定会很痛苦,而且那种滋味是你们想象不到的。这样吧,你们先吃着,我算算会有几个,说实话,我不想对自己人动手,真的不想。”
刚刚松下来的气氛,顿时紧了起来,这话若放在从前,还是有人会怀疑的,可今天却没有这种想法,因为在这里,他们竟然看到了最神秘的暗组兄弟,那可是老爷子的嫡系啊,这些人可都是深不可测的高手。
“我知道,你们有过看笑话,掂量我斤两的念头,江湖嘛,打拼到今天,都不容易,有谁愿意认个怂人做大哥呢?这些无可厚非。但是,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众人面面相觑地相互看了看,他们确实有过这样的想法,要不然,也不会被人钻了空子,搞出这一摊子麻烦。
“***,冲哥你说句话,是哪个王八蛋算计的,看我不一拳砸死他。”
庞浩腾的一声站了起来,如今的他,可不是以前那个铁耗子王了。
“坐吧庞浩,这事冲哥自己来。”
庞浩的心跳突然加快了,冲哥以前可都是称呼自己庞哥的,这称呼的突然转变,说明了什么,他比谁都清楚。是的,冲哥已经变得越来越像大哥了,虽然称呼变了,但庞浩却觉得更亲近了。
“冲哥,耗子斗胆敬您一杯,您随意,我干了。”
庞浩显然是太高兴了,竟然拎起酒瓶,对吹了起来。
看来,我以前真的是错了,竟然想到了以心换心,还真是可笑。想到这里,关冲随手取过酒瓶,大口喝了起来。
喝完酒,关冲是真饿了,随即再不管其他,狼吞虎咽起来。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虽然埋头吃饭的关冲再没说一句,但气氛却越来越紧张了。
漫不经心填肚子的关冲,看了看越来越近的时间,彻底失望了,还有三分钟时间,看来是真的没有了,难怪二师兄告诫自己江湖叵测,枉我先前将一切看得那么简单,如今看来,真是大错特错。
“还有一分钟,看来是真的没有了。”
沉寂,还是沉寂,他们本就没心思喝酒吃饭,如今既然到了节骨眼上,那就更没心情了。
“我给过你们机会,机会只有一次,可如今……罢了。来人,清场!”
随着关冲一声令下,二毛带着数十个还算看得过眼的兄弟,顿时冲了进来,他们虽然因为兴奋而高度紧张着,但这种时候可不能掉链子,随即寻好了搭档,将这些名贵的桌椅残羹,奇快无比地拖了出去。
(这两天有点忙,更新很不给力,请大家放心,不会持续多久的)
第103章 渐渐撕开的迷雾
已经半个多小时了,大厅的桌椅摆设都被请了出去,身处这片空荡荡的连呼吸都能听到回音的房间,在场的数十人,都感觉到了强烈的压抑,而这种感觉似乎已随着全二爷的年纪,淡化甚至遗忘在了记忆的长河中。
此刻,他们眼中的关冲,散发着一种久违的威严霸气,他并没有像上次那样靠杀气来震慑立威,尽管挂着笑,但那种笑太冰冷了,仿若他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阎罗,而自己俨然成了被他捏在手心的玩偶一般。
“我说过,我给过你们机会,可结果呢?没想到我的话,原来这么微不足道,是不是觉得很可笑?”
说到这里,关冲竟然自嘲地笑出了声,可这种笑声,却是他们从未听过的战栗,怎么形容好呢,就像一个钻入大钟的人,被人从外面狠狠敲击了一下。不用说,关冲已经在压制怒火了,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对于世俗,竟然被动到了何种程度。
“老实说,我本不愿坐这个位子,若不是为了二叔,甚至都不会出现在北江;老实说,即便坐上了这个位子,也不想插手你们的事。可你们呢?难道觉得有根基便能为所欲为了?哈哈,北江很了不起吗?在我眼里,屁都不是。”
是啊,世俗在他眼中,本就没多少感情,至于世俗中这些有身份地位的人,在他眼中,更是虚浮一般。可以肯定的是,为了师傅师兄,就是叫他与整个世俗为敌,他都浑然不惧。
“还是立个规矩吧,若想在北江立足,若还认我这个当家人,就必须按我说的做,若不然……定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轰的一声,凌厉的杀气就这样毫无保留地释放开来,瞬时间,劲风扫面,身如蚁卵,若不是他们有底子,若不是他们被杀气洗礼过,单是这种冲击便胆寒了。
毫无疑问,这股庞大的威压,颠覆了众人对关冲的认知和判断,如果说第一次见他时感受过的威压只能带给他们警醒,那么这次的感受却截然不同,似乎对面站立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种无法抵御的危险。他们可不知道,这股强大的威压,完全是境界提升带来的效果。
人群中,几点早被关冲刻在脑海的淡红色光点,在这股威压下,已跳动得愈发猛烈了,他们远远躲在最后,难不成还想逃避下去?
嗖的一声,关冲从原地消失了,将速度飙到极限的他,就这样闪电般穿过人墙,他的身体似乎成了一抹韧线,尽管人群细密,但依旧无法阻挡他诡异的身形。
立于人群后方的杨千石、杨千桦兄弟,从一开始便不时用眼角交换着心思,他们兄弟可是鹿北区的地头蛇,更是这次事件的直接操控者。当然,对于这件事,他们本不是针对关冲的,可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巧,那辆从内到外全部改动过的深红色悍马,搞了半天,原来是留给冲哥的座驾。
或许这是个绝妙的机会,要不然对方也不会选这个时机和他们联手,既然是这样,还犹豫什么呢?那可是一个多亿的份额啊,而且整件事,虽看似漏洞百出,但真正了解情况的人,早在事发后消失了,只要将这个局搅动开来,将其引入预定的设想中,那以后的日子……
“啊!冲哥……”
正当杨千石兄弟沉思之际,只觉脖颈被一只铁钳夹住了,不对,他是冲哥……
杨千石、杨千桦大惊,可被捏住的脖颈,似乎已封堵了气管,竟然诡异地连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
关冲冷笑着,将他们扔到了地上,虽然这两人并不是全部,但万事都该有个由头,难道只是吓唬吓唬?他明白,要想彻底掌控北江,不杀几个人绝对不行。
那就拿他们开刀吧。
“不用我问为什么,你们应该明白。”
压了压心头的恐慌,杨千石率先冷静了起来。他可是经历过风浪的人,虽然心中忐忑,但还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冲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兄弟不明白。再说了,家里的规矩可……”
数十双眼睛都在盯着他们,杨千石飞快地给了二弟一个眼神,怕什么,我就不信这小子能找到证据,若找不到……哈哈,难道还能当着大家的面,屈打成招不成?
可是,他们想错了。
关冲冷冷一笑,杨千石兄弟的突然镇定,显然说明了什么,他虽没有证据,但意识世界可不会骗自己,随即双手急探,满含内劲的指锋,迎着两人的神庭穴扫了过去。
霎时间,从未体验过的剧痛,自杨千石兄弟体内传来,他们虽铁骨铮铮,但这种痛苦也只堪堪忍受了十几秒钟,便选择了放弃。是啊,这种痛苦,实在太难受了,更有甚者,就连大声呼喊释放疼痛的本能,都无法做到。
“这种状况会持续两天三夜,既然你们放弃了自己的生路,就别怪我不念往昔的情面。”
此刻,落在众人眼中的杨千石兄弟,已经淌起了如水般外渗的冷汗,眼睛瞪得极大,全身的青筋更是高高隆起,似乎那一道道可怕的皱痕,会在某个时间点突然爆裂开来。
此时的杨千石已经后悔了,他那本就不怕死的率性,却被这种从未体验过的剧痛,搞得肝胆俱裂,若有选择的话,他宁愿将所有说出,也不愿尝试这种痛苦。可是,他虽很想开口说些什么,可这种愿望,似乎已经无法实现了。
大厅内静悄悄的,虽然直挺挺站在那里的二人没发出任何声音,但他们的眼神在那副表情下,却充斥着强烈到极点的恐惧,两天三夜?那可是两天三夜啊。
“春江,三宝,你们都是家里的老人吧,当年跟着张叔叱咤江湖有你们一份,家里待你们可不薄。”
人群中,付春江和钱三宝都是浑身一怔。
唐春江下意识地望了望钱三宝,他虽然很忐忑,但还是没想到三宝会参与到这件事中,而且他可以肯定,冲哥一定掌握了什么,要不然自己做得这么隐秘,是绝不会被人发现的。
关冲看了眼二人,既然要清理门户,那自是不放过一个。
“别和我提条件,你们没这个资格,要想活命,给你们一分钟时间。”
唐春江的心,已经一片死灰了,他本就是个善于钻营取巧的人,难道要学杨家兄弟?似乎这样更不值,而且最主要的是,这件事中,他起的作用并不是很大,要想摘出来,应该不是难事。
罢了,三宝的事,老子可管不着,至于杨家兄弟,在他眼里就是一对蠢货。
“冲哥,这次的事,我知道一些,原打算和您说的……”
顿时,一个不算陌生的面孔,跃入了关冲的脑海。
晚上七点,关冲准时到了海岸KTV,顾明远今天请酒,他虽不是主角,但这顿酒,可不能不喝。
毫无疑问,北江娱乐业有七八成是自家的产业,自从下午一顿发威后,偌大的风声,已经像狂暴的龙卷风一般,毫无疑问地吹到了这里。
传说中的冲哥来了,付海虽然听说他很年轻,可当见到真人时,还是忍不住吃惊了起来。是啊,冲哥不是很年轻,而是太年轻了,从年纪上看,自己比他大二十岁都不止吧。
“冲哥,我不知道您来,要不清场?”
海岸KTV算不上出类拔萃,可架不住地段好,不到七点,这里已经是灯火通明了。当然,虽然从未发生过这种扫客人兴致的事,但关冲的来头太大了,付海不得不小心应付着。
关冲瞥了眼身旁的二毛,随即径直向内走去。
二毛的心跳得极快,但几个心思下来,还是捕捉到了冲哥的用意,不用说,做冲哥身边的人,还真是不容易,幸好自己还算胜任。
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曾骑在自己头上耀武扬威的海哥,二毛笑道:“海哥,你能不能长点脑子,清场,这种话好像轮不到你说吧?再说了,赶走了客人,今晚的损失算谁的?”
…………
“明远,小姐还是不要点了吧,咱们兄弟好不容易聚一起,喝喝酒聊聊天挺好。”
自打进了包房,顾明远便吵吵着要小姐,唐波虽不愿拂了他的意思,但这种场合还是不适合,毕竟下午发生的事,他不可能不知道,闹得有些过火,既然关冲会来,还是当面说清的好,而且他也觉得,这种事摆在桌面上说,似乎更能解决问题。
顾明远可不管这套,他今晚可是叫了关冲的,一想到他还是个初哥,这心就痒痒得厉害,而且像这种伟大的使命,他自认为最有责任和义务帮他完成。
“狗屁,我说唐波,你小子太不地道了,我的地盘上,可没亏着你们吧?怎么,来北江了,你倒跟我装相了,你这人真没劲。小蔡,听顾哥的赶紧安排,哦对了,可别挑那些丰腴十足的,就像……像明敏那种身材就好,快去快去。”
蔡师怔了怔,他是真想不通为什么,而且最不可思议的是,顾明远这比喻也太那个了,把自家小妹和小姐混为一起,还真能说得出口。
见他这么执着,唐波跟着摇了摇头,还能怎么着,那就再找机会吧,反正自己在北江还要待上一段时间,只要他是个疙瘩,总有解开的一天。当然,若不是考虑顾明远这层关系,这种疙瘩,他是绝对不会去解的,至于洛泽和张全,他似乎还看不在眼里。
不多会,关冲到了,顾明远乐哈哈站了起来,将关冲拉到了身旁坐下。
“你这可迟到了,老规矩,罚酒三杯。”
瞥了眼一旁朝自己微笑示意的唐波,关冲心中的念头更强烈了,江南?手伸得确实长了些,竟然打起了二师兄的算盘。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兄弟倒酒!”
身旁的陪酒女郎,似乎有些紧张,来之前,老板可是打过招呼的,有大人物,可究竟是哪一个呢?既然猜不到,那就陪着小心吧,可这一小心,竟然连职业操守都差点忘了。
瞥了眼穿着暴露的小姐,关冲朝顾明远笑了起来,他还真是个敢想敢做的人。
不过,关冲已经放开了,随即学着他的样子,大大方方地靠在美女身边,并接过了那带着淡雅清香的酒杯。
顾明远很开心,关冲虽然做得大方,但毕竟是生手,这点他还是能看的出来,随即乐哈哈道:“关冲,三哥也不知你喜不喜欢这口,不过话说回来了,男人嘛,太正经了没出息,不信你问问小梅。”
小梅本就带笑的面容上,还是增添了许多亮色,她在这一行还算经验丰富,像察言观色这种基本功还是懂的,而且这位叫顾明远的人,单是这口浓郁的京味,似乎就很像老板叮嘱过的那个大人物。
“三哥说的是,太正经的男人,我们可不喜欢。哦对了,小梅可以叫您三哥吗?”
顾明远皱了皱眉,这种事在京城是绝不会发生的,到底是小地方,真他妈扫兴。
“三哥,小梅再怎么说,今晚算是我的人吧?你还真不给面子,不就是个称呼嘛。”
顾明远怔了怔,难道要向他解释顾家严谨的门风和这称呼的含义?那就太扯淡了,不过一想到关冲会在她身上留下美好的回忆,这股怒气还是渐渐淡了下来。
妈的,这药可猛得很,关冲又是个会功夫的人,身体自是棒得很,哈哈,有你小妞哭的时候,辣手催梅?这词好,真是好期待啊。
第104章 股掌之间
小梅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这若换成旁人,只能是个逗趣的玩笑而已,可一想到他难以忖度的神秘身份,不由得担心了起来。
庆幸的是,自己的一时脑热糊涂,被这位叫关冲的小帅哥出面解了围,要不然真的就麻烦了。
“顾哥,小梅出道不久,您千万别怪罪,我罚酒赔罪。”
她们这种职业,没点酒量可不行,顾明远不屑地看了看她,刚出道不久?妈的,骗骗关冲这种初哥还行,在老子门前耍大刀装清纯,真是太嫩了。
赔不赔的吧,老子和个婊子较什么劲,顾明远心思一转道:“这样吧,今晚你只要陪好我这个兄弟就成。”
显然,这种类型的陪酒女郎,以顾明远挑剔的眼光可瞧不上,不过蔡师这小子还是很会办事,一水的不大不小,而且自己与关冲身边这两位,算是这些小姐中不错的,细长高挑,媚态几分,特别是身上没有那种刺鼻的粉饰,那就聊胜于无吧。
小梅的忐忑渐渐放了下来,特意将身子靠近了关冲,不用说,这是她唯一的选择,而且这种选择在她心里,也跟着起了某种悸动,关冲的帅气和阳光自是不用说的,而且她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一想到这些,心中的期待不由自主地点燃了。
关冲笑眯眯看着顾明远,他突然觉得这个顾三哥还真是个有趣的人,心眼歪了些,但本性却不怎么坏,不像隔过去的唐波和那几人看起来很绅士的大少,至少他的这份不做作,算是真性情了。
“关冲,我们几个与明远的情义自是不用说的,既然你是明远的兄弟,那我托大做回哥。来,唐哥敬你一杯,说起来,咱们也该多亲近才是。”
事到如今,唐波必须要选择了,他原以为顾明远和关冲的关系,也是熟络或某种利益的结合,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相比之下,政治利益这个根基却是万万松动不得的,至于其他的,大权在握,一切都会顺理成章的。
关冲可不清楚他在说什么,而且也没心思去揣摩话中暗含的深意。
此刻,望着神态自若波澜不惊的唐波,关冲对他的看法又加深了一层,很明显,这个人的城府很深,而这种城府,绝不是靠装能做到的。
关冲不动声色地说道:“唐少,我家里的兄弟可不少,这你应该清楚。”
听到这话,唐波并没有生气,而且他也清楚,这个疙瘩解起来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那就好事多磨吧,瞅了眼疑惑的顾明远,他顿时觉得这个疙瘩解起来,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复杂。
唐波恍然大悟道:“也是,那算我孟浪了,先自罚三杯。”
顾明远瞥了眼关冲,神情中有点从未见过的冷漠,再看唐波时,却被他的镇定从容搞得摸不着头脑。
唐波是个什么样的人,顾明远很清楚,可没想到一向将清高挂在言行间的他,竟然会这么不在意关冲的挤兑,他不是没想过自己的原因,可叫他疑惑的是,究竟是什么矛盾,能叫唐波这么上心应付。
不过,关冲的表现,顾明远还是满意的,他觉得自己真没看错人,像他这样有性格的人,还真配得上做我顾明远的兄弟,至于他与洛泽的关系,他是清楚的,可那有什么呢,像洛泽这样的人,满世界多了去了。
当然,他也清楚唐波的能量,但在他看来,他们之间应该不存在利益上的纠葛。相互看了几眼,他还是将心思放在了关冲身上,他甚至想起了那近乎玄幻的神技,他觉得即便他的背景不怎么阳光,但也只是沾了点边边角角,而且他也深信,自己的这个决定,爷爷定是赞同的。
“行了,都是自己人犯不着矫情,来来,咱们先喝酒,有事慢慢谈开就好。”
不管怎么说,他都不希望他们起冲突,而且他也认为即便有过节,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
关冲似乎充耳不闻,依旧盯着唐波道:“唐少,我今天来,是有句话想问问清楚,若唐少能直言不讳,自是最好不过。”
唐波的脑子转得极快,可不管怎么说,这种时候解疙瘩并不适合,随即道:“关冲,这其实就是一场误会,我看这样吧,咱们抽个时间坐下来谈,不管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就是。”
事到如今,唐波也豁出去了,不看僧面看佛面,顾明远可是代表着顾家,这个面子可不能不给,若不然,以他的性子,绝不会吃这种暗亏。
关冲没想到他能做出这么大让步,不过他可不是先前那个好相与的关冲了,而且唐波虽是顾明远的朋友,但这件事可涉及到了二师兄,以顾明远的分量和面子,还无法左右他的决定。
“唐少真是大度,容后再谈不是不可以,不过有一点我必须要提醒唐少,那一百多条人命,还请帮我算算该记在谁的头上,我这人脾气记性都不怎么好,万一弄错了可就……”
妈的,唐波终于感觉到了愤怒,那些人的死活关老子屁事,而且他们好像都是你小子杀的吧,就算这事因我而起,但和我有直接关系吗?
气氛一下子冷了起来,可唐波还是在关冲挑衅的目光中,压住了火气。妈的,差点着了这小子的道。不用说,他可是清楚这声三哥的含义,虽不知是不是关冲在有意拆台,但他可不能当着顾明远的面,和这位已被顾家接纳的人发生冲突。
“明远,你这小兄弟还真不是一般人,有点你二哥的影子,我真是甘拜下风了。”说着,唐波竟然爽快地大笑了起来。
顾明远松了松眉,拍了拍关冲的肩头道:“行了关冲,不管多大的麻烦,三哥都会给你做主。对了,那一百多……”
说到这里,顾明远顿时醒了,随即倒吸了一口冷气,下午的事,他不可能不知道,难道说……他已经不敢想下去了。
毫无疑问,他似乎想到了关冲的另一个身份,一个与传说中有着很大差别的身份;毫无疑问,关冲接下来的话,更证实了这种猜测。
“行,那今晚就给三哥这个面子,不过唐少,若这事解决不了,北江可是好进不好出的啊。”
说到最后,一道狠辣的精芒,从他漫不经心的眸光中一闪而过,唐波多少年没被拨动的神经,却在这一刻,被深深刺激到了。
顾明远笑着摇了摇头,搞了半天,自己认的这个兄弟原来是北江风头正盛的冲哥,这种身份能被家族接纳吗?想了想,他还是给出了肯定答案,只要爷爷发现了这块宝,那一切阻挡还能叫壁障吗?
妈的,没想到我顾明远这辈子,也是能混上小弟的人了。想到这里,他反而开心了起来,他本就是个率性洒脱的人,这种心思一起,似乎对于接下来的人生很是期待了起来。
相比之下,今晚触动最大的还属蔡师,唐波的能量他可是门清,至于关冲,他倒不是小瞧他,北江的暗流涌动,可不是他这种年纪能够接下的,有洛泽和张全撑腰管用吗?这话换做以前或许是条真理,但现在可不好说了。
不过,对于关冲这个北江的后起之秀,敢于直言挑衅唐波,他还是很佩服的,虽说若不是有顾明远在,以唐波的脾性,这种挑衅引发的后果,绝对是可怕的,但至少他在某方面的魄力胜过自己,而这一点已经足够叫自己对他高看了。
“关哥,小梅陪您喝一杯。”
在顾明远闪烁不定的眸光中,小梅清醒了过来,她虽见过太多的针锋相对,但想这种赤luoluo的挑衅,却是不多见的,而且她突然觉得,身边的关冲已经大变了。
当然,客人的谈话,她还是懂得规矩的,虽说谈话中涉及了人命,但这种事还是选择缄默的好,而且从他们那漫不经心的口吻中,她也能够断定这事的后果。
关冲笑着举起了酒杯,轻轻与之碰了碰,随即一饮而尽。意识世界中,唐波的淡红色光点,还在猛烈地跳动着,他虽然表面很平静,但关冲可以肯定,他已经在怒火中烧了。
“小梅,唐少可是江南的大人物,这么说吧,他就是打个喷嚏,你猜怎么着?”
小梅被关冲问得有些蒙,而且她也不敢乱接茬了。
唐波刚刚平复的心绪,一下子又被勾了起来,这怎么还没完了?
不用说,众人的注意力,已经被关冲引到了唐波身上,这还用说吗?那是会吓坏一通人的。
小梅怔怔地摇了摇头,她已经不知该怎么说了。
“那我告诉你,其实很简单,若以后你想去江南发展,这些还是知道的好,唐少万一当着你的面打了个喷嚏,那你可得小心躲着了,他是真病了。”
人群中,只有顾明远肆无忌惮地大笑了起来,可笑过之后,他突然明白了过来。不用说,关冲的前半句只是个幌子,而这种幌子,最能叫人联想到某种答案。
唐波终于露出了笑容,难道这是关冲在刻意缓和彼此的罅隙?不过这种笑话也太冷了点,可是,正当他准备说什么时,一股强烈的冲动,突然从鼻腔中传来,接着……
“阿嚏!”
关冲轻轻放下酒杯,小梅知趣地为他再度填满,她已经搞不明白了。
“关冲,还真叫你念叨来了。你放心,只要是你的意思,只要小梅想去江南发展,我一准把她捧红了。”
顾明远撇了撇嘴角,心说唐波这是怎么了,一个婊子而已,用不着上赶着立牌坊吧。
关冲诡异地笑道:“唐少真是快人快语啊,不过……”
关冲适时停了停,接着看似漫不经心地道:“不过,我虽不像唐少这样,一旦怒火中烧便会打个喷嚏吓唬人,但小梅再怎么说也算是我的人,我可不愿看着她好端端地丢了性命。”
嗯?这是怎么回事?关冲的话说的太直白了,虽说别人或许不信,或许以为他是在耸人听闻,但顾明远可是真信了,不用说,唐波一定是得了怪病的,可奇怪的是,这病怎么还像是传染病,而且再怎么扯,也扯不到打喷嚏上来吧。
唐波心中一紧,他被关冲这声看似打趣的话提醒了,再联想先前的征兆,似乎在自己生气时,总会下意识地打几个喷嚏,难道……
“关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唐波他?”
这个时候,也只有顾明远问话最合适,而且他毕竟和唐波有交情,以他重情义的秉性,实属正常。
关冲心道,还真是老天有眼,若不是凭靠着过人的听力及意识世界的辨析,他可以断定,唐波这种病若按寻常手段检查,根本查不出端倪。可是,他还是决定说出来,你不是城府深吗?再深的城府,也经不住吓。
第105章 迷失在那抹身影中
这一刻,关冲笑得异常开心,随着唐波的又一声喷嚏,他已经确定无疑了。
难道说唐波就因为有着与年龄太不匹配的深厚城府,就能得这种令人叹为观止的怪病?关冲不置可否地狐疑了起来,他似乎已被世俗的无奇不有彻底雷到了。
显然,他对人体经络的认知,已远远超出了世俗的记载,而这种认知,更得益于陪伴他成长到今天的天地间最为纯正的纯阳之气。
与所有内家心法不同的是,借助纯阳之气修身炼体的阳元诀,首先塑造的是十二经脉,也就是说,将十二经脉及附属的经别、经筋等全部通灌后,才会开始修行奇经八脉,而这也正是为何阳元心法在二重境界,才具备杀生夺命的原因所在。
收起心思,关冲品着美酒琢磨起了唐波喉下那条多出来的细短经络,若不是他在情绪波动时,会产生异常猛烈的抨击声,他似乎也不会发现端倪,而正是这种异常跳动,促使了唐波压制不住地去打喷嚏。
他为何会比普通人,甚至比自己都要多出一条呢?关冲很疑惑,难道不属于经络?可那种只有经络才具备的特性,他还是触摸到了,虽说唐波没有修过内家心法,但那种潜藏在经络中的勃勃生机,却异常明显。
不管他的,或许是阎王老爷下的魔咒也说不准,而且这样最好。
关冲促狭地诅咒着,他可以断定,只要积蓄到某种程度,这根埋在唐波喉下的极难分辨的细短经络,定会在某个时间点爆裂开来。到那时,这股磅礴的力道,不仅会搅乱他的机体功能,而且极有可能冲破壁障,将整个人轰了血洞出来。是啊,到最后,那种积蓄的力道,已经不能靠打喷嚏释放了。
此刻的小梅,不知是不是酒精在作祟,总之她觉得自己已陷入了迷醉,迷醉于身旁这个男人的神色,迷醉于那扑面而来的撩动之息,她不是花痴,但却在此时很乐意地做起了只对他迷醉的花痴。
他说我是他的人,他真的那样说了,小梅似乎有些激动,她竟然不知不觉地将luo露了大半以上的身体,靠在了他的怀中,瞬时间,她觉得身边的场景变了,那是粉色的小壁灯,还有旖旎的帷帐,更有令人欲罢不能的松软被角,令她万万想不到的是,那股压在心底的早被遗忘的少女娇羞,竟然在这个男人有力的臂弯里,悄悄然跳了出来。
关冲已经判定了唐波的生死,他突然轻松了起来,而且在这种轻松下,他竟然对小梅的献媚和悸动,感觉到了某种从未有过的满足。
是啊,这应该才是世俗中最真实的存在吧,人人皆所欲,众生皆所求。想起师傅的话,关冲竟然开朗了起来,师傅虽然只给过他方向,师傅虽然也在摸索中感悟着大道真谛,但关冲觉得,只有把自己放在一个恰当的位置,才能真正感悟甚至触摸到,某种百转千回都无法碰触到的东西。
那就做个随性随心的世俗人吧,就像他们一样,我欲我求,我欲我求……
这小子,这才像我顾明远的兄弟嘛。
此刻,见关冲已经毫不顾忌地将小梅揽在了怀中,他突然笑了起来,他眼中的关冲虽然还很生涩,还称不上花丛小手,但他的这份心性却是叫自己满意的。男人嘛,可不能糟蹋了自己的身体,人生在世匆匆客,虚度年华旦夕间,男人的精力虽强于女人,但也是有局限的。
如今雄风正烈,气势如虹,若再学那畏首畏尾瞻前顾后的恶心君子,还做什么男人?总之,这就是顾明远的信条,他虽然身份不凡,但这种率性却是旗帜鲜明地插在了人生信条的最高峰。
“关冲,三哥可都下这么多了,叫三哥瞧瞧你的酒量。”
瞥了眼那个空空荡荡的孤零零的瓶子,顾明远还是泛起了嘀咕,按理说自己下的猛药是足量的,虽说属于姗姗来迟的那种,但这可是一瓶见底了,他怎么没多大反应呢?
他可不知道,以关冲的体质不要是这种猛药了,就是你给他来瓶毒药,若量不足的话,都无法对其产生影响,毕竟他体内充斥着浓郁的纯阳正气,机体的生机更是比普通人强了百倍而不止。
那就喝吧,既然界定了身份,还顾及什么呢,关冲想也不想地抓起酒瓶,就这样豪饮了下去。
入喉的皇家礼炮,充斥着浓郁的香气,暗金琥珀色的琼浆下,虽饱含着浓浓的醇厚,但尽管他是烈酒,但在关冲眼里,那只能算是一种饮料。
妈的,这小子真不是盖的,这样不勾兑直接喝也行?毫无疑问,这酒的后劲可不小,除非他是千杯不醉,要不然……
蓝色的酒瓶已不再滴漏,关冲停了下来,静静地感受着这种浓郁而持久的芳香惬意。
瞥了眼似乎想对自己说些什么的唐波,关冲笑道:“唐少,酒逢知己千杯少,为你的叹为观止,我们该喝上几杯吧?”
叹为观止?这是什么意思?妈的,这小子不会是在诈我吧,唐波已经开始怀疑他的动机了,而且他也觉得刚才太过小题大做了些,自己可是定期体检的,若真有问题,难道还能糊弄了科学仪器?笑话,我唐波什么风浪没见过,岂能叫你小子钻了空子。
唐波笑了笑,他突然想起了这首诗文的后半句,“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虽是两种不同的意境,但与此时的情景又是惊人的相似,难道是和解的信号?想了想,唐波还是否定了这个荒唐的念头。
“关冲,我唐波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来,我也跟你洋一回。”
唐波有意压了压气场,带着和解的信号,拿起酒瓶,就这样跟着关冲猛灌了起来。
酒尽瓶干,关冲很随意地笑着,他突然觉得这样挺好,用自己所有的感官去审视这个世界,原来是这么真实。
怀中的小梅,在暗淡而闪烁的灯光下,已经绯红了双颊,又一曲明快的歌曲在包房内弥散起来了,关冲索性靠在了沙发上,就这样抚摸着她满是滑腻的肌肤。
朦胧间,他突然想起了陈菲,似乎怀中火热撩拨的娇躯就是小菲,难道这是对她的背叛?关冲轻轻抬起了触摸在小梅肩头的右手,可随即又轻轻放了下去,他对陈菲的感情是不掺杂邪念的,他突然觉得,这并不是一种背叛,而是一种真实的生**验,似乎两者之间,本没有明确的界定。
下一刻,关冲被小梅的抖动和不安惊醒了,他突然发现了什么,而且偌大的包房,不知何时已经人影散去了,可旖旎的氛围还在,旖旎的娇躯还在,最可怕的是,这种旖旎竟然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自己身上,就连心境都跟着变得旖旎了起来。
关冲浑然惊起,急忙用内力洗刷着全身,可是,酒意虽已散去,但那种感觉却随着自己的突然清醒,轰的一声在体内炸开了。
好霸道的药力!
怀中的小梅已经开始撕扯衣服了,她的躁动不安,似乎在催动着关冲去做些什么。
不行,绝对不行!
虽然散于全身的药力无法排除,但关冲的底线却没有松动,如果真那样做的话,以他的性格就必须要对小梅负责,可这种负责,却没有任何根基,即便他很想那样去做,很想毫不犹豫地陷入这种旖旎中,和她共赴巫山,但那份清明却叫他放弃了这个念头。
小梅毕竟是普通人,虽然浑身溶解的药力很少,但已经彻底迷醉了,关冲很想丢下她离开,但一想到这种药效的可怕后果,还是生生止住了脚步,随即指锋闪过,紧抱着他不放的小梅,立刻颤抖了起来。
显然,他将作用于李春茹的手法,用到了小梅身上,虽说目的不同,但同样可以释放压力。
小梅已经动情地呢喃开了,声音很好听,诱惑中缠斗着满足的细腻,她似乎正在努力攀援着。
“砰”的一声,关冲重重地闭上了房门,耳边的萦绕终于宁静了,他这才感觉轻快了些。可是,一想到身体的麻烦,却头疼了起来,而且很不甘地回头望了望那扇诱惑的房门。
“冲哥。”
二毛一直守在门外,他玲珑剔透的心思似乎也捕捉到了什么,可奇怪的是,冲哥似乎不像自己想象中那样急色。
“守在这里,等她没事了……给她换份体面的工作。”
关冲交待的很简单,可二毛却想了很多很多,再联想到那句“体面的工作”,他一时间竟然犹豫了起来。显然,对于他来说,能跟在冲哥身边,为他出生入死,那就是最体面最神圣的工作。
离开海岸,关冲径直向富华苑赶去,事到如今,似乎也只要一种办法了,而且他焦躁地发现,自己心头那个强烈的愿望,也跟着要破体而出似的。
原本旖旎未平的心境,在这一刻掀起了滔天巨浪,一个浪头打来,他的心境险些跟着波动而起。
“喂,关冲,关冲!”
她是谁?诱.惑的声音,诱.惑的身影,充满诱.惑的一切……
关冲停了下来,他那最后一丝清明,似乎也在这种诱.惑中,在诱.惑突降的这一刻远远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