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1章 莫名失控
刘煜看了一眼向问天,勾起一边的嘴角,走到吴天德所在的桌子边,而王崇古碍于情面走到了向问天的身边,略有些关心的道,“向左使是不是昨夜未睡好?”
向问天脸色一白,拿起桌上的茶掩饰的喝了一口,“新到一个地方不习惯罢了。”
而另一角,吴天德显摆道,“大哥,昨夜,嘿嘿,我弄了无数的蚯蚓水蛭还有泥鳅什么的,在那个谁睡着之时……嘿嘿……”
刘煜忍笑,瞥了一眼那个向问天,点头道,“不错,继续,等我满意了,自然就会教你想学的一切技能。”
东方不败见房内再无旁人,抬手指了指身侧的座椅,“平大夫请坐。”
平一指抖抖,摇摇头,“属下还是先给教主看看吧。”慌张的从背囊之中摸出一个洁白的枕垫。
东方不败点头,伸出白皙的放到枕垫之上。
平一指颤着手放到东方不败的手腕之上,不过一会儿功夫,平一指脸色有些惨白,不止手在颤抖甚至身子也在颤抖,很早之前的判断在这次把脉之中得到确定,东方教主竟然真的是……
东方不败冷冷的勾着嘴角,道,“平大夫,如何?”在决定让平一指医治之时她便知道,有件事该是瞒不住的。
平一指也是怕死的人,自从东方不败当上教主之后,他一直不敢在神教黑木崖上待着便是为此,作为名医,有时候仅用眼睛就能探察出别人精心掩饰的东西,他曾作为元老参加过东方不败的继位大典,当时虽然只是远远的看了东方不败一眼,但也有些怀疑了。不过想到东方不败的为人风格和铁血手腕,他不得不下山,跑到开封这个地近少林寺和嵩山派的大城做起了武林中的怪医!
平一指砰的一声跪在地上,“教主,身体无碍!”
东方不败冷哼,“是么?”
“是!”平一指确定的道,“日后只要教主在练功之时,注意莫要再大喜大悲,那便无事。”嘴上说的肯定,心里却是在发憷。女扮男妆这种事情,他见得实在太多了,可这种事发生在东方不败这样一个天下无敌、权势无双的人身上,那可真是要命了!
锐利的眼光看着平一指,东方不败冷冷的问道:“平大夫说的是。只是能否给本座解释一下,为何本座所练神功会反噬?”
平一指抖了抖。颤声道:“教主。这……可能与您所练的功夫有关,您的真气阳气太盛,如果心境不稳的话,那就牵一发而动全身,事实上,如果您不是……可能早就……”
东方不败眼神微变。银针在手指间闪着光,“哦?你的意思是,只要本座心境无波,葵花真气就不会反噬自身?那么。我还需要多久能恢复?”
平一指抹把汗,“教主,以您现在的状况,只要有心控制情绪,不出十日便可以稳定心境,再也无需顾忌的动用内气……如果教主急迫的话,属下可以开一些凝神静气的方子,能提前五天左右复原……”
东方不败微微垂目,喃喃道,“是么……平大夫也算是治好了本座,那本座也要顾念平大夫你‘医一人杀一人’的行事风格,也罢,本座就勉为其难的现杀一人吧!”最后一句落时隐隐带上了杀意,手指间的银针寒光一闪射向平一指!
平一指大惊,矮胖的身子往后躲去,只是接连不断的银针刺了过来,封住了他所有退路。虽然东方不败现在不能动用全部的功力,但她的实力也不是区区平一指这么一个一流高手所能比拟的。
眼看着平一指便要丧命,一道黑色的光幕突然挡在了他的前面,平一指借着这一瞬间的凝滞连滚带爬的出了房间!不知何时出现的刘煜站在门口,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见人已经逃掉了,眼光更寒,冷冷的看着刘煜,“让开!”
刘煜摇摇头,“平一指所说的话究竟何意?什么牵一发而动全身?”似乎便是这句话让东方不败动了杀气,毕竟不放心东方不败的状况,他放时刻注意着这里的情况。而在东方不败动了杀气的瞬间,他急速的赶到了这边。
东方不败眼中寒光一闪,心底微沉,“本座再说一次,让开!”
刘煜站在原地,心中猛的起了一种奇异的感觉,感觉自己若是在此时让开了他与东方不败之间便会发生不可挽回的事!所以刘煜定定的站着,摇头,“东方……”
东方不败已然再次动了怒,蓬勃而起的怒火让她的心如要涨裂一般的疼痛,轻盈的身子猛的冲向刘煜,银针随之漫天而来,根根对着刘煜的周身大穴!
强劲的冲击让刘煜一惊,黑幕瞬时而起,险险的挡住了快要刺入他的眼睛的银针,而其他之处未曾躲开。见刘煜仗着他的护体神功《十三种不越外围之金法》无视银针,东方不败恼怒的立刻弃针不用,挥动着手掌,强力的内息袭向刘煜。
可在刘煜举手相迎间,东方不败眼睛一转,身子灵活一动,穿过了刘煜的阻挡,急速的往楼下掠去,待刘煜回神之际,只看到消失在二楼的玄色衣角。无奈的摇摇头,刘煜叹息着抬步去追!
平一指已经跑出去了一段距离,一头钻进了城东的树林之中,东方不败运起轻功快速的追了进去。身后的刘煜苦笑,也跟着进去。
在一个大石上边,东方不败追上了平一指,银针一闪穿透了平一指的膝盖,平一指哀叫一声摔倒在地。东方不败慢慢走了过去,低沉着声音冷冷的道,“平一指,‘医一人杀一人’可是你自己定下的规矩,如今治好了本座,本座又怎么可能忍心让你自毁信誉?”说着又一枚银针射进了平一指妄图使用暗器的右手,灌注着强劲内息的银针在他的手腕之上扎出一个血洞!
身后的刘煜看着那远比自己受得重了很多的伤。勾唇,同样是银针,同样是灌注了内息,只是落在人身上便有了差别,东方,就算怒火攻心失了理智,你仍是不会对我用全力么?抬手抓住了东方不败的右手,阻止了准备刺入平一指眉心的银针。
东方不败绷着脸,看向刘煜,决绝的甚至有些绝望的目光。让刘煜一恸,“东方……”
东方不败猛的转开眼,冷声道,“你真的要保此人?!”
平一指哀叫着,“教主……饶命!我不会说出去的……少侠……救命……救命!”
“闭嘴!”刘煜一脚踢过去。顺利的让平一指止住了声音,颤着声音趴在地上。视线定定的看着东方不败。你在怕什么?
不知是被刘煜的眼光给影响的。还是被这种强烈的仿佛要涨裂心脏的强烈感觉给冲击的,东方不败厉声对着平一指道,“说,本座究竟是怎么回事,告诉他!让他清楚的知道究竟是何原因!”
平一指捂着嘴,剧烈的摇头。
东方不败再次冷笑道。“若不想死,老实给本座说出来!”
刘煜忍着心中的窒闷,缓声道,“你说吧!”
平一指颤着身子。“教主……她……她是……”下面的话如何都不敢说出口,捂着嘴发出呜呜的声响。
东方不败的银针猛的刺入他捂着嘴的手上,冷冷的道,“给本座说清楚!”
平一指哀嚎一声,“教主,她是女人!”高喊出声,血淋淋的双手捂住了脑袋。
刘煜一怔,只是如此么?转眼去看东方不败,大惊。此刻的东方不败像被抽离的灵魂的木偶,暗淡的视线看着虚空,没有一丝的存在感,仿佛再也不会有任何的情感,再也不会冷冷的对他笑,冷冷的对他说话,别扭的拒绝他!急切的回应他!难道仅仅只是性别暴露,他的东方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刘煜伸手环住那个冰冷了许多僵硬了许多的身子,微微皱眉道,“东方,你怎么了?”心好疼,像被什么钝锉着他的心脏,一点一点的撕扯摩擦,将那最柔软的一处狠狠的揪起割裂!唇颤动着覆上怀中人的眉眼,一点一点的轻触。贴合上那双冰冷了的唇,一点一点的让它回暖,密密的贴合,带着无限怜惜以及心疼。
只是怀里的人似乎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生气,僵硬的身体,暗淡的脸色,心底的抽痛让刘煜忘却了一切,猛的将人拦腰抱起,在这个世界还没有使用过的空间转移之力再次动用,浓密的黑笼罩了两人,在平一指呻吟以及惊恐之中消失在原地。
两人出现在一处山崖之下,刘煜缓缓的将人放开,手抬起东方不败的下巴,轻缓的道,“东方……你说话好不好?”另一手在她的后背之上轻轻的安抚。
只是已然封闭了内心的东方不败像失了灵魂一般,任由他拥抱亲吻没有一丝的反应。
刘煜皱着眉,手中的修罗之力输入到东方不败的体内,探查着他她的状况。没有任何的异常!若与身体无关的话,那他的东方该是……
猛然恍悟,刘煜伸手探向东方不败的胸口。即使隔着层层白布,东方不败依旧能够感受到那股让她心酥体软的温暖。惊醒过来的东方不败急速的躲开刘煜的手,身子后退了几丈之外,森然的目光看着刘煜,牙齿紧紧的咬着唇,几乎渗出了血丝,“刘煜你在干什么?”
刘煜漫步上前,紫色的眼瞳带着无限的深情看着东方不败,“你那么决绝的让平一指说出来,自然是有心想让我知道,那为何又不敢面对了?”!
东方不败紧紧握拳,白皙的手背之上已经青筋毕现,而红唇已然被咬破,丝丝鲜血现出妖冶的美丽!
“东方,我弄不明白,不就是一个女儿身吗,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刘煜叹了一口气,心疼的看着东方嘴角的血迹和脸上的黯然。
大概是刘煜的态度给了东方不败勇气,她终于开口,嘶哑的声音中透着几分忐忑:“你难道没听说过我们日月神教‘女人进位,止于长老’的明文规定吗?”
眨眨眼,刘煜不解的问道:“什么意思?”
有些无语的看了刘煜一眼。东方不败伸手扣住了刘煜的衣襟,将人拉至自己的面前,墨色的眼睛犹若实质般的看进刘煜紫色的眸子之中,“你真的想知道吗?那本座就告诉你……我日月神教的前身乃是传承与北宋的明教,在元朝末年,明教发生了一场几近亡种的变故。黛绮丝和赵敏两位女人,一前一后,将偌大的一个明教弄得四分五裂!因为那刻骨的伤痛,在明教残余份子重立日月神教后,教众所有高层一致同意定下明文规定。严禁女子当政。别说是一教之主了,就算是掌握着实权的各堂堂主和各地分坛坛主,也绝不允许女人担当。女性教众只能出任一些没有实权的虚职,那怕功劳再著,最高也得止步于长老的位置……”
黛绮丝?赵敏?明教大祸?怎么听起来这《倚天屠龙记》的世界也被动过手脚啊?!
摇了摇头。刘煜看着情绪有些激动的东方不败,沉声道:“你别激动。你现在的状况不适宜大喜大悲……既然日月神教不愿意女人掌权。那么我们就不当这个教主好了,你干脆辞去教主之位,跟我笑傲江湖好了!”
东方不败闭了闭眼,扣着刘煜的手有些颤抖,“身在江湖,人不由己。最初我女扮男妆只是为了不被欺负。后来身边渐渐聚集起来一帮忠心耿耿的属下,为了他们我也不能暴露身份让他们受到我的连累被打压在神教的最底层。待到后来,随着我的职位越来越高,依附于我的人也越来越多。我也实在不忍就这么弃他们于不顾……”
一个极度有责任心的女人,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扛!你要是能像个小女生一样,自私一点,相信就没有这么大的压力了……
东方松开了手,颤着身子滑坐在地上,头深深的埋在两膝之间,手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双腿,继续道:“任教主的个性张狂霸道,行事狠绝,不留余地,不但让我们日月神教在武林极受敌视,还在教内进行大清洗,凡是反对他的人都被举家灭绝。那时候,我为了自保就更不敢暴露性别了!甚至为了那些对我忠心耿耿的教众,我不得不一步步走上和任教主对立的局面,最终反叛上位,成为新的教主。即便是到了今天,在神教看是强大的背后,还隐有无数的危机,我要是再这个时候暴露出女人的真身,神教必然会再度四分五裂,难道还要让我们的后人再改一次教名吗?”
又是因为责任?!刘煜眯了眯眼睛,有所悟的蹲下-身子,手覆上东方不败黑亮如丝缎般的发上,缓缓的抚摸,“东方,你的心境真的该修复了,就这么一点子事,值得你这么大的反应么?”
东方不败缩着身子,良久,猛的抬头,方才的脆弱仿若昙花一现,消失无踪!与刘煜平视的眼睛从未有过的疯狂,“刘煜,你刚才又在用精神神通算计本座?”
缓缓的摇了摇头,刘煜正色道:“不是我……”但有可能是“主神”,否则难以解释东方不败会为这么一点小事而导致情绪莫名失控……
视线狠狠的瞪视,东方不败确定刘煜没有说谎,当即道:“现在你已经知道了本座的真身,那你就别想着离开本座,本座是不会放过你的!”
刘煜大笑着将人紧紧揽入怀里,以实际行动给予她回应,同时也在心中猜测则“主神”如此行事的原因!
在刘煜的提点下稳定了心境的东方不败卸去了负累,对于刘煜的亲近不再有避讳,既然两人已经算是两情相悦,又有什么好顾忌的,靠着刘煜的怀里,方才的心绪大动让她有些疲累,视线在周围一瞥,淡淡的道,“此处是哪里,为何如此眼熟?”
刘煜扶着东方不败的身子让她坐的舒服些,道,“黑木崖底,东方,你累了?”
东方不败微点头,视线有些惊讶的再次看了眼周围,“黑木崖底,竟然到了这里?!”开封与此地可是隔着十日的功夫,现在竟然一眨眼就到了?不过东方不败并没有追根究底,她相信刘煜总有对她坦诚的时刻!冷冷的哼了一声,她道,“山洞之中有些本座之前放置的东西,先进去吧。”
刘煜微笑,伸手抬起东方不败的白皙的下巴,调笑的道,“东方,你可是要听好了,我刘煜可是你的老公,如此颐指气使,小心哪日我被逼成了忠犬让你没了兴致!”暧昧的用腹部蹭了蹭东方不败的身体。
“刘煜!”东方不败警告的瞪视着他。
刘煜优雅一笑,悠哉悠哉的起身,抚了抚身上沾染的干枯树叶,抬步向前,“东方若想洗个澡轻松一下的话,在下可是非常乐意代劳的!”
东方不败脸上微热,低头,嘴角挂上微不可察的笑意,刘煜,果然不愧是本座看上的人!今生今世,便是你想放开,本座也定不会放你走了!遇上对的人,生存的意义便完全的不同了……(未完待续。。)
第932章 吃掉东方不败
山洞之中东西不是很多,但是很实用,该有的碗筷酒水以及一些洗浴的东西,都是极好的,在温泉的旁边还有一个宽大的白玉石床,当初东方不败便是时常来此休息的。
刘煜抬头看了一眼头顶自己初到此处之时曾屹立了一晚的崖顶,勾了勾嘴角,侧着身子对东方不败道,“东方所寻的地方倒是不错!”
东方不败皱眉看他,“你又是如何得知此处的?”黑木崖底凶险非常,若不是她功力超群,可以借助凸起的岩石从黑木崖上下来,一般人绝对不可能知道此处。当然,像刘煜这样的绝非一般人之列!
刘煜笑而不答,走到石床边,抬手便要解开衣服。
东方不败一顿,转身往外走,“我去外面找点吃的。”
刘煜慢条斯理的拉开衣带,缓声道,“东方,离用午膳时间尚早吧,如此温泉滑水,洗个澡会很舒服的。”将衣带扔到一边,拉开衣袍。
东方不败顿住脚步,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脱衣之声,心跳微微有些加速,犹豫再三,缓缓转身,看到的便是仅着一件亵衣的刘煜,结实的胸膛整个的露了出来,如玉般的皮肤,完美的肌肉轮廓,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略带些挑-逗看着东方不败。将身上的最后一件衣服褪下之后,刘煜突然邪魅的一笑,道,“如何?”
东方不败脸有些发热,转开视线,低叱道,“不知羞耻!”快速转身往洞外走,只是还未跨出去两步,一道黑色的幕障挡住了出口。东方不败眉头一动,伸手摸了摸,犹如实质,柔软的带着丝丝凉意,这是什么东西?正要转身问刘煜,一个炙热的身躯已然靠了过来,紧紧的贴在她的后背上,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之中,“东方……”
东方不败身子有些僵,舔了舔唇。不自在的道,“你放开我……好好说话。”撇开头让开那温热的让她有些心痒体软的鼻息。
刘煜闷笑一声,揽着人回转身,紫色的眼睛直直的望着东方不败,丰润的嘴角挂着笑意。轻轻的覆上她的薄唇,仅是轻轻一触便分开。大手握住东方不败的白皙的小手。覆上那道屏障。“这叫结界,是我用负能量构造而成的。”
灼热的身子使力,将人压制在结界之上,“负能量是一种较之内力更加强大的能量,打个不算恰当的比喻,你可以将其理解为少林易筋经和华山正气诀的区别……若是没有我的控制。这些黑色的烟气可是有腐蚀功能的哟!”刘煜的掌带动着东方不败的手掌在黑色的烟气之中穿梭,带动着烟气氤氲而起。
东方不败点头,视线看向刘煜的眼睛,刘煜一笑。手探进她的衣衫,缓缓的道,“这不是邪术,而是传自西方的魔法,只是这个武侠的世界对魔力很是排斥,我才不得不用负能量来替代魔力!所谓的魔力,那也是一种能量,强度和内力差不多……”在随口解释时,钻进东方不败衣衫之下的手也不老实的开始四处探索。
温热的掌心隔着里衣正往里进,东方不败心微微提起,再没有心思给予求知欲,咬咬唇,不知何处来的勇气,主动覆上刘煜的双唇。
刘煜身躯一震,抬手猛的将人抱起,一边激烈的拥吻着一边走至石床边上,将人放到床上。刘煜坐在东方不败的身侧,一手支在白玉石床之上,一手轻轻的抽出东方不败丝缎般黑发上的玉簪。
柔软顺滑的乌发散落下来,垂落在她的胸前,白皙秀美的脸上微微有些发红,绯色的唇微微开启,润泽的带着丝丝诱-惑的味道,傲视一切的双眸此刻含着清汪水意,美的让人呼吸凝滞。
刘煜缓缓的吐息,紧紧的注视着独属于他的东方不败。抬手轻轻的握住东方的肩,将人推倒在床上。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东方不败的耳际,“仅是我一个人褪了衣服,东方,这似乎不公平呢……”
东方不败身子微微颤抖,刘煜的体温很高,灼热透过自己丝袍清晰的传导到她的身上,抬眼看向刘煜,紫色的眼眸之中,那么幽深的带着隐忍的欲-望,手不由自主的抬起,轻轻的覆上那张完美坚毅的脸庞。心底隐隐有种渴求,焦躁的急切的,急需一种东西来平复,而此刻接触便像是一种讯息,东方不败深深吸气,手探到刘煜微微开启的唇中。
刘煜低笑一声,暗哑的声音模糊不清的道,“东方……你这是在回应我么……”轻轻的含吮口中的指尖,牙齿轻咬,手揉抚着东方柔韧的腰肢,指尖挑起衣带轻轻一拨,玄色的衣衫慢慢的自完美的身子上滑下。
东方不败身子一顿,手抽回,紧紧的抓住刘煜的肩,墨色的眼瞳略有些嗜血的看着刘煜的眼瞳,“刘煜!”
刘煜一笑,俯身轻轻的点吻着东方不败的眉心,“嘘,东方,你的意思我明白,我刘煜发誓,此生此世绝不负卿!让我爱你!让我要你!”紫色的眼瞳温柔的看着东方不败,手轻抚着她触感柔滑的脸颊,另一手灵巧的将东方不败的衣衫连同她向来不离身的层层白布一点点的褪去,露出那一身莹润柔韧的完美身躯。
几近赤-裸的东方不败脸上染上点点绯红,呼吸也随之有些热了,眼睛逃避似的紧紧闭上。看着眼前虽算不上绝色,却别有一种韵味的的美人,刘煜深深喘息,唇与唇相触,舌尖紧紧的纠缠,甜蜜-津-液在唇齿间流转。
东方不败被吻的几乎有些恍惚,她从未曾真正的经历过男女之事,也不曾如此激烈的拥吻过,那仿佛能将自己溺毙的温柔,犹如烈火,让她灼热焚烧起来。直到两人已经难以呼吸才放开,东方不败急促的喘息,唇舌之间不属于自己的味道让她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不难受,有点点羞耻,却是带着无限的甜意,一直漫延至心底……
顺着滑落的津-液,刘煜的唇慢慢滑下,一寸一寸的舔舐含吮着东方不败的白皙柔嫩的肌肤,那柔软之中隐含着劲力的肌肤仿佛带着吸力,碰触了便不忍离开,刘煜轻咬着东方不败的小巧耳垂,舌尖钻进耳廓。温热的呼吸轻轻的吹进耳孔……
东方不败身子一颤,酥麻的感觉传至全身,皮肤微微的绷紧。
刘煜安抚的抚着她的肩,唇往下,在她的脖颈之间流连。轻轻的含住小巧的下巴,露出牙齿轻轻的啃噬。东方不禁仰起头。微微呻-吟。而后骤然止住,那般羞耻的声音让她通红了双颊,手狠狠的掐了刘煜的后背一把。
刘煜伏在东方不败的颈间,温热的舌再次探入她的口中,与她气息交融,舌尖探入最深处。在最柔软的腹地撩拨辗转,除了温情更隐隐带上了色-情的味道,舌尖伸缩,那种似乎在模仿进出的动作。让身下的身子颤抖略带着挣扎。
“放开……刘煜!你太放肆了!”羞怒的东方不败别开脸冷声道,竟然在她的口中做出如此……如此猥琐的动作!
刘煜勾唇,手覆上东方不败的前胸,温热的手在轻轻的抚摸着,低沉暗哑的声音似乎带着魔力,“东方……在被你如此虐待了后,它们竟然还长得如此茁壮,真是奇迹!”
东方不败无法抑制的一颤,墨色的眼睛看着刘煜,办事羞涩办事恼怒的咒骂道:“你混蛋……”
被骂的刘煜不以为意,反而暧-昧的一笑,附耳腻声道:“嘘,美人,不要说话,你只要安心享受,我会让你疯狂……”
刘煜手中猛然加重的动作带给东方不败从未有过的刺激,让她的身躯猛的一震,低低的呻-吟自绯红的唇间溢出!忙捂住嘴角,东方不败咬牙道,“别,太奇怪了!”
刘煜却是邪魅一笑,不止是手,就连嘴上的动作也愈发的放肆了。这种诡异的刺激让东方不败凝住了呼吸,白皙娇美的身躯之上渐渐浸出了细汗,紧绷的肌肤微微的颤动。
“告诉我,东方,你需要我继续吗?”微微离开些,刘煜低声问道。他似乎打定注意让东方不败亲自说出口,微微直起身,视线紧紧盯着再他眼中美艳不可方物的绝代佳人!
急怒的东方不败低吼出声:“刘煜,你再磨磨唧唧,信不信本座阉了你!”
刘煜大笑,已然当东方不败已经默许,手快速的将最后一件遮蔽物扯开,露出东方全部的身躯……
周身是温润的柔和触感,舒服的让人想一睡不起,只是,莫名的某处隐隐的带着些凉意以及刺痛,皱眉慢慢睁看眼,东方不败抬眼看到的便是笑的一脸邪魅的刘煜,见她醒来,俯身丰润的唇轻触她的眉眼,耳边也响起了低哑的带着愉悦的声音,“醒了?”
东方不败疑惑点头,略有些茫然的看着周围,此刻两人正坦诚无物的半躺在温泉之中,微微皱了眉,之前的场景闪现在眼前,东方不败闭了闭眼,狠狠的一脚踹出去。该死的,竟然无视她的第一次如此的粗暴……话说,自己似乎没有落红啊!难道刘煜就是因为这个误会自己不是第一次,所以也没有联系自己?!
刘煜灵活一转,抬手握住了东方不败的足踝,暧昧的揉了揉,低哑的嗓音在她的耳后道,“美人……谋杀亲夫啊!”身子依偎过来,胸膛抵在了她的臂膀上。
东方不败冷哼一声,“滚!”
“呵呵,生气了?”刘煜低首在她的脖颈间蹭了蹭,“难道之前的事情让你失望了?还是说……你害羞了?”
后半句话已然让东方不败脸上显出些热烫,狠狠瞪视了他一眼,“刘煜,你再敢多说一句?”手里一枚银针闪着光,在刘煜的眼前划动!
刘煜低笑,“不说了,我不说了。”明明是赤-身-裸-体,这一枚银针却又是哪里来的?
东方不败像是明白他的意思,抬手在发间一抚,三枚细长的银针便从发中抽了出来,挑眉看他。刘煜一愣,拨了拨东方不败的头发。之前他明明也将发簪取下,将丝缎般的长发抚摸了好半天,却是没有发现这东西的。
东方不败将银针放到温泉边上,拉下在他的发顶鼓捣的手,靠着刘煜的臂膀,微合着眼看着温泉水缓缓的轻唤,“刘煜……”
“嗯?”刘煜将人往怀里带了带,激起的温泉响着轻轻的水声,手一下下轻柔的抚着东方不败润泽的肌肤,仿佛上好的绸缎。摸起来十分的顺滑柔韧,又隐隐含着劲力,布满力量。
“我……从来没有过。”有些迟疑的道,一向以本座自居的东方不败,似乎好久未曾如此用我字自称过。显得稍有些不自在,只是有件事。她必须说明。就算此刻脸上已然有些发烫。
“什么?”刘煜拨动着温泉水在两人之间荡漾,低沉的声音回问。
东方不败转开头,不自在的再次道,“我说,本座从来不……不曾与人如此亲近过……我……本座大概是因为……修炼了《葵花宝典》才……”声音越发低了,手微微攥紧。
刘煜恍悟。勾唇一笑,手臂环住东方不败的柔韧的腰,下巴蹭蹭他的肩,愉悦的道。“我知道。”
东方不败皱眉,刘煜的这话似乎好像表示的是他之前便知道,黑线,东方不败气的牙痒痒,你知道了还不肯怜惜我?!抬起刘煜的手臂,张嘴便咬了下去。
以刘煜的护体神功,就算东方不败运足全部功力也不可能咬破他的皮肤,更何况她本来就没怎么用劲。等东方不败“重吻”了自己几口后,刘煜笑了笑,俯身亲了亲东方不败的唇,赤-裸-的身躯轻轻的蹭了蹭东方不败的腰腹,问道,“饿了吗?现在已经过午了。”
之前的情事过于激烈,也是他压抑太久了,难免做的有些过了,是三次还是五次,他都记不清了,只是抵死缠绵,让东方不败昏了过去,足足睡了一个多时辰,日后,看来要多多锻炼才是!
东方不败往洞口看了看,已经昏了那么久吗?还是说,两人厮混了那么久……
刘煜先从温泉之中走出,拿过石床边上放置的一些布巾,随意在身上一擦,伸手将东方不败拉了出来,脸上微带着笑意,给她包裹上宽大的布巾,一点一点的将东方不败身上的水迹擦干。
刘煜的喉间微微有些发紧,喉结更是上下动了动,身子越发有些热了,如此完美曼妙的身子他已经仔细的一寸寸品尝过,若说以前他未曾碰触过尚可以忍耐,如今已经食髓知味,忍耐便越发的艰难了。
东方也不矫情,两人更亲密的事情已经做了,怎可能为了这点小事再来羞涩。只是,那双时不时在自己敏感之处逗留的温热大掌让她有些不自在。东方不败舔了舔唇,拿过刘煜肩上的另一条布巾搭在了刘煜的脑袋上,伸手胡乱的帮他擦头发。
在东方不败的指示之下,刘煜从石床侧面的暗柜之中取出了些干净衣服,待穿戴齐整后,刘煜信手从碧血丹心镯中取了些熟食。都是很精致的小点心,蟹黄水晶饺,莲蓉小黄包,槐香小酥饼,还有一壶酒和两只杯盏。
已经饿了许多的东方不败眼睛一亮,刻意的忽视了这无中生有的一幕,翻身坐到床边的石凳上,伸手捻起一个槐香小酥饼,不足巴掌大的小酥饼很小巧,外层酥脆内里清香,一口下去能看到白色的槐花,焦黄的蛋心。
难得看到东方不败如此孩子气的动作,刘煜勾唇一笑,坐在旁边,单手支着下巴看着他。东方不败倒了杯酒推过去,刘煜摇头抬手拿起酒杯,将里面的酒液喝尽,忽而站起,托住东方不败的下巴,唇覆上,将含着的温热酒液渡过去!
东方不败不是矫情之人,何况这种亲密她也是喜欢的,随毫不拒绝的启唇饮下,灵活的舌尖甚至挑了挑,在刘煜的舌尖上滑动一下,在刘煜起了兴致想要更深一步之时灵巧的收回,手同时将人推开,抬起衣袖抹了抹滑落的酒液。
刘煜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略有些炙热的眼睛看着东方不败。而此刻的东方似是什么事都未曾做过一般,继续低头进餐。
低笑一声,刘煜倾身靠过去,将人揽到怀里,吻了吻东方不败的额角,“吃完了,就上去看看吧。”
东方不败方向后靠了靠,全身的力气放在刘煜的臂膀之上,“教中之事本座还不想去处理,麻烦的是,如何掩饰你我二人在开-封消失一事。”
刘煜挑眉,“便是消失了又如何,谁人敢过问堂堂教主的事情?”
东方冷哼一声,“别告诉本座你不清楚向问天之事?”若非知道向问天所作所为,刘煜怎么会无聊到让那个吴天德暗整他?!
“不过一个左使,杀了便是。”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他这个人,本座自然不放在眼里,只是你可知他是前教主任我行的铁杆,是任我行旧部的领头人,是我神教圣姑任盈盈全心信赖的向叔叔?一旦无故打杀,很难想教众们交代,甚至有可能被已经开始怀疑她父亲死因的任盈盈利用,让我日月神教发生内乱……”东方不败闭了闭眼,这事牵连太过复杂,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未完待续。。)
第933章 暂回空间,另起任务
刘煜紧了紧怀抱,他的东方就是这么的有责任心!撩着东方不败的发轻轻的打着转转,刘煜低语道:“你清楚向问天的预谋?”
“他现在该是千方百计的想将任我行给救出来,如今你我离开了开封,正给了他恰当的时机。”东方不败勾起嘴角,“任我行真的脱离了牢笼,事情便不好办了。”
刘煜抽抽嘴角,“为何为夫从你脸上看到的都是兴奋的意味?!”
东方不败冷哼一声,伸手摸出一枚银针把玩,“是么?”
刘煜无语,伸手扣住东方不败的手腕,拿到眼前把玩,“被闭关了三年,若不好好玩一番,我的东方岂不是要闷坏了!”
东方不败皱眉,“你是在取笑本座么?!”
“哪里哪里,小人哪里敢取笑英明神武的教主大人!”刘煜低笑,下巴磨蹭着东方不败的头顶。
“刘煜,你给我庄重一点,本座……”剩下的话音被堵在嘴角,覆上的柔软温热的唇轻轻磨蹭着她的唇瓣,舌尖挑开了慢慢伸进去,暧昧的磨蹭着她的上颚。
已经熟悉的气息融进口腔,带着莫名的安心,东方不败消了火,亦是探出舌尖,与之共舞。刘煜像是受到了鼓舞,舌尖探的更深,在最柔软出激烈的搅动,轻微的水声带着暧昧的意味。
良久,两人微有些喘息的分开,刘煜压抑着起来的兴致,看着东方不败被吻的微有些红肿的唇,探出舌尖轻轻舔了舔,又含了含。
身体深处涌上来的情-热也让东方不败薰红了脸,慢慢平息了,这才努力的板起脸。沉声道,“刘煜,你没有事情要对本座讲吗?”
“嗯?”刘煜疑惑。
“怎么还想跟本座装无知?!”东方不败揪住他的衣襟,半立起身子俯视着他。
“喂喂,刚刚明明好好,怎么突然又生气了?”刘煜装苦恼状。
“休给本座转移话题,说,你到底是个什么来历……”
刘煜突然将人压到床上,视线紧紧的看进东方不败的眼底,“东方……”俯首在东方不败的耳边。“不知道你信不信,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只是因为对你的爱,我才跨越了时空的屏障……”
“胡说八道!”东方不败微带笑意的狠狠一脚踢过去。刘煜没有躲开,结结实实挨了。以他的抗力,这记不含内力的打击完全可以忽略!
在东方不败的嗔视中。刘煜有保留的说道:“东方。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佛说‘一花一世界’,又说‘三千世界’,我的的确确来自另外一个世界,那里受主神掌控……”
就在东方不败正要追问之时,刘煜的身体骤然起了一层白光,刘煜一惊。抬手便要去拉东方不败,只可惜白光闪现的太过迅速,根本赶不及,刘煜立时吼道。“东方,等我……”尾音消失,转眼之间,整个人消失的踪影,空间似乎出现一瞬间的扭曲,折射出幽暗的影像!
东方不败大惊,疾步上前,方才刘煜所在的位置空无一物,仿佛从不曾有人曾站在那里!紧紧握着拳,东方不败大声吼道:“刘煜!你出来,不许与本座开这种玩笑!”
只是空荡荡的洞室之中没有任何回应,那个熟悉了已经可以闭目清晰描绘出的人影完全没有再出现!牙咬的咯吱响,东方不败强劲的内力骤起,席卷着整个洞室之中的物什碎裂开来!
良久,东方不败冰冷的脸抬起,冷冷的眼中再不带一丝感情,转身出了房间!刘煜,便是不是你自愿离开,也休想让本座轻易原谅你!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搜索了一次黑木崖后,带着嗜血杀意的东方不败急速离开了黑木崖,现在唯一的线索便只有开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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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煜骤然落在地上,剧烈的碰撞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抬眼看去,这里果然如他所料的是主神空间,而一边的楚萱也正用探究的目光看着他。看来那条“无论在剧情空间中渡过多久,在主神空间中也仅仅只是一秒”的规律是真的!
虽然楚萱对她也是有着极大的吸引力,但现在最为重要的还是刚刚和自己发生了关系的东方不败。总不至于说,吃干抹净转身就走吧?那也太禽兽了一些!
毫不犹豫的,刘煜联系了小莲,质问这个突如其来的召回动作!
小莲的回答再次让刘煜失望,她并没有就此作出详细的解释,只说是为了他好,但她现在正在和主神“角力”,分不出太多的精力给刘煜提供帮助,只能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虽然刘煜也能肯定小莲不会对自己不利,但他现在对于常常玩忽职守、怠慢主家的小莲已经有些不满了,不论她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总逃不开“奴大欺主”的嫌疑!
在为家族复仇成功后,刘煜还是第一次生出了如此迫切的希望提高实力的想法,他真是受够了这种受制于仆又稀里糊涂的日子了!
能够感受到刘煜的念头,小莲却没有为自己多做解释,只是保证说,无论过去多久的时间,等刘煜再次回到《笑傲江湖》剧情空间,时间最多过去十天!
这样的保证,刘煜接受但不领情,板着脸直接要求进行小莲和主神联手“插播”的新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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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取代了这个孩子的身份之后,刘煜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而已。这会儿,即便是待在端亲王府最靠后的院子里,也能听到外面沸反盈天的喊杀声。荆-州民乱,终于到达它的最高-潮了啊!
刘煜之前完全没有想到。这个“插队”的新任务空间竟然会是以一部老剧《新月格格》为主要背景的世界。难不成,在主神的眼中,那位老奶奶的言情剧也有着和恐怖电影一样的促使人进化的威力了?!
不知道是主神顾及这是个低武世界而特意调控,还是小莲因为刘煜对她的不满而存心报复,总之,刘煜现在受到了世界意志的压制,不论是内力还是魔力,负能量或是修罗之力,都没法子动用。换句话说,就力量而言。他现在就是一个身体健康的普通少年而已!
尽管外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整个端亲王府都快沦陷了,可这个小院子里却显得很安静。刘煜身边没有旁人,只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壮仆在收拾一个包袱。收拾好之后,两人便默默地等着。等着端亲王做出最后的逃亡安排。
没有让他们等很久,端亲王府的总管屁滚尿流地跑进来。口中说着王爷要见三爷。手上已经拉起刘煜又冲出了院子。刘煜没有挣扎,任他拉着跑,壮仆也不吭声,默默地背起包袱在后面跟着。
王府大厅里,正弥散着一股异常悲壮的气氛,几个大小女人崇拜而又悲伤的凝望着浑身浴血的端亲王。这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这个慷慨英勇的男人,这个至情至性的男人,就是她们的夫君、阿玛啊!现在,这种危机的时刻。这里的女人们,都愿意跟他一起死。
总管拉着刘煜闯进来,也只是稍稍驱散了这种气氛而已。或者说,让这种悲壮的气氛更加的浓烈。刘煜觉得有些讽刺,在为祸乡里的时候,真的就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么?!
端亲王一把将刘煜推到女儿新月的身边,口中说着托孤的话语,将自己最后的一儿一女托付给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年轻。除了被托孤的刘煜,几乎所有的人都觉得他们在进行一件很神圣的事情,他们依依不舍,他们慷慨激昂,他们视死如归……
刘煜好笑的看着这些人让人感觉恶心的表演,面上却呆呆的,仿佛被吓住了一样。直到端亲王掏出他的令箭和匕首的时候,才抢上前一步,将这两样东西抱进怀里。在端亲王和新月惊诧地目光中,说出了一番同样慷慨激昂的话。
“阿玛,我明白你的意思。若是路上遇见八旗的援军,就出示令箭寻求保护;若是遇见敌人,为免受辱,我就杀了姐姐保她名节……”刘煜忍住恶心,眼神坚定地看着端亲王:“然后再自杀全忠。阿玛,你放心吧,我是男人,会照顾姐姐的。”
严格来说,刘煜所取代的“克善”在端亲王的儿女中,是最不起眼的一个,也是最不得宠的那个。虽然他是小儿子,但却是庶子,再加上端亲王已经将自己所有的慈爱都给了前面的三个子女,特别是唯一的女儿——新月,自然就不会过多的留意胆小怯懦的克善了。
直到此刻,端亲王才发现这个小儿子的不同。不过,他已经没有时间去探究了,只能一边遗憾一边庆幸着。遗憾的是没能早日发现小儿子的不凡,庆幸的是有子若此端王府就有崛起的希望。他原本的打算,是将这两样东西交给新月的,现在顺势就改了主意。
看到匕首,又听到刘煜那番杀她再自杀的话,新月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然后就哭得更厉害了。她哭喊出声,诉说着她的不情愿,她要与阿玛、与大家一起死啊……
对着这个捧在手心里宠爱了十七年的女儿,看到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端亲王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但是,他却不能答应她的请求。于是,端亲王用他充满感情的声音倾诉着自己的心声,告诉他的月牙儿,一定要活下去,不只是为了保护克善,也是为了重振端王府,更是为了爱她的阿玛额娘。
等不及这对父女互诉完衷肠,刘煜挑了一个空档,打断道:“阿玛,莽古泰跟云娃还年轻,没有出远门逃难的经历。我院子里的老张却有这样的经验,不如让他也跟在身边,也好有个照应。”靠那两个愣头青,恐怕出了城连方向都辨不清。
端亲王点头,满是欣慰地拍了拍刘煜的肩膀。深觉自己后继有人,就算死也对得起祖宗了。上前两步,紧紧抱了抱新月,父女两个终于做了最后的诀别。
新月三个换好衣裳出来的时候,刘煜早已经带着老张等着了。他们走的是端王府的一道暗门,出了门便是一条临街的深巷子。还没跑到巷子口的时候,就已经能听到嘈杂的人声。转个弯,便又看到了街道上拥挤的人流。
“等等。”刘煜蹲在转弯处,喊住想要冲出去的新月三人。他一边叫人,一边用手蹭了地上的灰土。将自己弄得灰头土脸的。然后又随手抓了两下,将编的整齐的辫子扯乱。既然是逃难,那就要装的像一点才行。
“克善,这么紧急的关头,你在做什么?还不快点起来。你知不知道。阿玛、额娘和哥哥们将多么珍贵的机会给了我们,你怎么能这样不懂事……”新月很着急。保护好“克善”。保存端王府的一脉香火,这是阿玛交给她的任务,她一定要完成阿玛的嘱托。
想到这里,她就要去拉刘煜起来,准备快点离开。若是被人发现他们是从端王府出来的,一定会被愤怒的人群活活打死的。还没等她碰到人。刘煜已经站起来了,灰突突的小脸加上的头发,活脱脱像个小乞丐。
冷眼扫过焦急的三人,刘煜呸一声吐出不小心弄到嘴里的沙子。向两个女人道:“像我一样,将脸弄脏,头发扯松散。如今荆-州正乱着,你们这个样子出去,白嫩细皮的,目标太大了。乔装改扮,不是换身衣服就行了的。”
新月主仆三人愣了一下,都在诧异“克善”这个胆小懦弱的孩子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过,他们觉得这话说得有理,倒是听话的行动起来。就连新月这素来爱干净的,也强忍着不适,弄脏了那张漂亮的脸蛋儿。毕竟,她还没有完成阿玛的嘱托,还不能死啊。
被称作老张的壮仆,一声不吭看着,他只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刘煜。就连眼神,也很少有错开的时候。
“记住了,从现在开始,不准再叫什么‘世子、格格’,都叫名字就行。如果不知道该叫什么,直接你你我我的也行。”说到这儿,刘煜特别盯了莽古泰一眼,冷着声音道:“尤其是你,说话之前,先走脑子,不然就闭上嘴。”
莽古泰有些不服气地瞪瞪眼,却也没说什么。他一直是王爷派给格格的侍卫,他的主子就是格格一个人。若不是看在王爷和格格的份上,哪能让个不受重视的庶子爬到头上教训呢。
一走出巷子,五个人很快就被淹没在出城的人流里。这会儿出城的人正是最多的时候,而且人人都是争先恐后,横冲直撞的。莽古泰和云娃一人一边扶着新月,可即便这样,新月仍被挤得歪歪斜斜的,勉强维持着不摔倒。
刘煜看着跌跌撞撞的新月眯眼,若这女人是个安分的,忍她到出嫁也没什么。可只要一想到她在原剧中将会做出来的那些事,刘煜就觉得自己不能姑息养奸。来到这个可以说是脑残遍地的世界,他虽然还不清楚任务内容、通关条件,但也不想自己一直生活在脑残们的恐怖阴影之下,如果有机会,他不介意帮这个世界拨乱反正!不过,基于莫名的感觉,刘煜明白自己不能直接出手,只能因势导利……
荆-州的边门,往常罕有行人,现在却是人流汹涌。刘煜打量了一下这个人流量,眉头便又皱了起来。这的确是一场踩踏事故的最好发案地,可问题就在于,这个位置实在是太好了。好到刘煜都没有把握,能够让失去力量的自己不受连累安然脱身。
若是有人在这里摔倒,恐怕就不是一个人死活的事情,而是一连串的人命。就算他刘煜真的能冷酷无情,能够漠视其他人的死活,可他也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更何况,他的心虽冷硬,却也没硬到只为了暗害新月格格就能够无辜牵连他人的地步。
心中略一权衡,刘煜便已经有了决定。想要弄死新月,机会还有很多,实在没必要在这里冒着被拖累死的风险下手。不过,刘煜还是示意老张略微慢一些,至少要离那三人远一点,省得被牵连了。事实证明,他这个决定果然是明智的。
狭窄的城门,造成人流量的剧增。本来就被挤得跌跌撞撞站立不稳的新月,一个踉跄就软下去了,双手不自觉地便要抓住身边的人。好在,云娃跟莽古泰都紧挨在她身边,她一手抓住了云娃。可是这样一来,两个女人就都想要歪倒。
这时候,还是莽古泰管用。强壮地身子硬是挤到两个女人身边,一手一个拦腰将人抱起,闷着头硬是挤出一条路来。新月跟云娃两个,简直是脚不点地地出了边门。
老张就跟在他们后面不远处,趁机也排开人群,护着刘煜挤出来。
平安地从荆-州边门挤出来,刘煜知道这只不过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接下来,还有几天艰难的路程在等着他们。如果一切都遵循原剧情的话,那么刘煜还记得很清楚,在遇上努达海和镶白旗军队之前,他们至少要在荒山野岭里走上四五天。而且,期间还会遇上一场倾盆大雨。(未完待续。。)
第934章 引导者老张?武侠乱言情?
刘煜跟老张的行李都准备得很简单,野外必备的火石、小刀之类的各备一份,平日攒起来的散碎银子,也分成两半贴身藏好。刘煜身上的包袱大一点,分量却不重,里面是一张毛毯、两件油布做的斗篷;老张的包袱小一些,里面是做干粮的大饼、咸菜,还有两只大水囊。
这些都是按照两人份准备的,完全没有考虑过随行的另外三个。如果,只是说如果,新月能够在那场大雨中生病发烧,病得奄奄一息,甚至一命呜呼,那就真是感谢上苍了。不过想想一般情况下主角的命硬程度,刘煜也只能望天而叹,难啊!
难民们一出了荆-州城,奔往各个方向的都有,原本聚在一起的人群,渐渐有了分散的趋势。刘煜他们自然是要往京城方向去的,最好是上到往京城方向的官道,这样还能早一点遇上前来支援的八旗军队。而且,官道上人多,混迹在其中至少要安全些。
两个姑娘都是没吃过苦的,这一路上就将速度拖慢下来。新月的脚底已经磨出泡来,她很想提议停下来歇会儿。可看见刘煜面无表情、一心赶路的样子,心里就莫名的生畏,要说的话也便说不出口了。
原本,莽古泰跟云娃是一人一边扶着新月的,渐渐地就变成莽古泰在中间,一人扶着两个姑娘,基本上就是半拖着她们向前。就算莽古泰是个强壮的,这样走得时间长了,脸色也微微泛白。他想要让老张来帮忙,可那奴才跟没听见似的,只顾着跟在“克善”小主子后面。
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有阴云聚了过来。刘煜皱了邹眉,“老张,这附近有没有能遮风避雨的地方?”此时已是傍晚,就算没有风雨,也是时候找个地方过夜了。不过,看看天边的云色,不知道能不能赶在雨落之前找个安身之所。
老张也抬头四下张望了一番,才指着稍远处的小山包,沉声道:“主子,奴才记得那山包后面。有座破庙。那年受人追杀的时候,奴才曾在那儿住过几日,虽然已经破烂不堪,但到底是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还没等他说完,眼前就是一闪。紧接着就有雷声入耳。
刘煜不敢怠慢,赶紧从包袱里将油布斗篷拽出来。一件递给老张。一件披在身上。暴雨的天气,雨伞其实没啥大用,于是刘煜早就命人找了油布做成斗篷。这斗篷是照着身形做的,正好将他和老张两人各自罩住。
“马上就要下雨了,你们还不快跟上。”已经走了几丈了,刘煜才发现那三个没跟上。回头一看才发现人家正在发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发呆,真以为这是出来度假呢?还不赶紧趁着雨没下来快点走,等下了雨路就不好走了。
天色几乎是瞬间就暗了下来。雨水不要钱地倾盆而下,将正对着那刘煜目瞪口呆的三人砸醒。今日那么慌乱的情况,新月三人哪还记得带伞,却没想到这两个被临时通知的倒是准备得如此妥当。不过,这时候也顾不上这个,只能顶着大雨浑身湿透地跟上去。
雨水打在脸上,新月脚下迈着踉跄的步子,却闭着眼将脸仰起来,任由雨水在她面上肆意流淌。她觉得,上天是体察到了她的心情,才有了这场倾盆大雨,这是上天也在为她哭泣啊。这雨有多大,就代表她的心就有多痛,伤就有多重,就让这雨下得更大一些吧!
如果其他逃难的人知道了这姑娘的心思,一定会用唾沫淹死她。本来遇到兵祸要逃难就已经够惨了,路上还遇上这种倒霉天气,那真是惨上加惨,可现在居然还有个倒霉催的傻女人祈祷雨下得更大,那绝对是要惨绝人寰啊!
那山包看着不太远,可等他们冒着雨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多半个时辰之后了。本来新月、云娃就已经累了一天,又让雨水一淋,更是举步维艰。这时候又是莽古泰的表现时间,仍旧是他连拖带抱地将两个姑娘带进了破庙。一进了庙门,三个人就瘫下去一对半。
雨下得实在太大,就算披着油布斗篷,刘煜跟老张两个也被浇了个半湿。他们都这样,就更别说新月三个了,一个个用落汤鸡都不足以形容。刘煜瞥过去一眼,就跟着老张一起,默默地将散在庙里四处的可燃物收集在一处,又看着老张将火生起来。
这座破庙正在官道附近,时不时有人借宿,留下的干柴倒是勉强够用。就在刘煜考虑着要不要再生堆火给那三个的时候,人家已经自动凑了过来,他也就不去费那个劲了。几个人都沉默着,刘煜是不想说话,新月他们则是正忙着发抖,没力气说。
老张把带来的大饼在火上烤烤,卷了些咸菜递给刘煜,然后又给自己卷了一个开吃,一点也没有招呼其他三人的意思。当人饿了的时候,看见旁边人吃东西,就会觉得更饿,新月三人就是这样。不过,他们自己也带着干粮,倒也不担心挨饿。只是拿出来一看,已经被雨水浇透了,糊巴巴地一团,让人实在没有吃的欲-望。
新月只看了一眼,就将目光转向了老张。“老张,我们的干粮呢?”身为端王府最得宠的格格,新月这话问得没有一点压力。老张是端王府的奴才,那就是她新月格格的奴才,即便他伺候的是“克善”。而且,这次端王府就只有他们几个逃亡出来,自然应该互相扶持,以期日后重建端王府。
可是,老张让尊贵的格格失望了,他低着头往嘴里塞着饼子,一句话不说。直到新月的眼睛越来越红,云娃面上带了怒色,莽古泰也蠢蠢欲动的时候,刘煜吞下最后一口饼子吩咐道:“水给我,另外分一半干粮给姐姐他们。”
有了刘煜这句话,老张才慢吞吞地递了几张饼子过去。那三个此时也顾不上生气伤心,先填饱肚子要紧。一番狼吞虎咽之后。才有心思去想别的事情。新月身上还是湿的,吃饱了就更觉得不舒服。想换衣服时才想起来,包袱整个都湿透了,哪还有得换。
虽然没有镜子,新月也能想到自己此时狼狈的样子,头发乱成一团湿哒哒地贴在头皮上,衣服是湿透的紧贴在身上不说,上面还沾满了泥污。这一切,看云娃的样子就知道,新月不觉得自己此时能比贴身侍女好上多少。而更加让她难受的。是这几日的遭遇。
好好的端王府怎么就引起民乱了呢?新月一直认为,他们家在乡里之间名声很好,是难得的仁善王府。若非如此,荆-州的百姓怎么会在生日时送给她那么珍贵稀少的礼物呢?为什么会对阿玛、哥哥那么地尊敬敬畏呢?他们一家从没有伤害过别人,为什么这些乱民要伤害他们?
她的阿玛和哥哥们不得不奋起反抗。却还是寡不敌众,现在连王府也保不住。就不知道亲人们是否还活着。整个王府那么多人。就只有他们五个做了逃兵。虽然阿玛说是让她跟“克善”肩负起重建王府的重任,可她知道,阿玛是舍不得她啊。
尽量让自己靠近火边,新月看着自己已经磨破了的脚,眼里不知不觉地就滑落眼眶。她的心中一片凄凉,仿佛仍然和那些身处战场的亲人们连在一起。忽然间。她透过火焰看见刘煜打哈欠的样子,一股怒火便不由得往上撞。这个“克善”她今天已经忍了很久了。
“克善,你要振作起来,怎么能没精打采的?阿玛、额娘、哥哥们还不知道怎样。也许这个家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了。你要为了阿玛、额娘,为了哥哥们争气,你不能放松,不能懒散,因为你已经没有那个资格了,因为你的命是他们用自己的命换来的啊。”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新月很激动,她甚至顾不上自己的狼狈站起来,想要过去抱住刘煜。也许“克善”就是家里唯一的男丁了,她一定得督促他,激励他,爱护他,一定不能让阿玛他们失望,一定要让“克善”成材,重建端亲王府。
被老张带着一晃,躲开新月伸过来的苍白的手,已经昏昏欲睡的刘煜清醒了些。累了一天,以他失去了所有力量的身体,就算再健康,此时也有些吃不消了。强忍着困意,刘煜瞥了新月一眼,小声嘟囔道:“这女人又发什么疯?”
“今晚上老张跟莽古泰守夜,老张前半夜,莽古泰后半夜。现在都赶紧休息,明天一早还要上路。”不愿搭理新月,刘煜吩咐完之后立刻闭上眼,沉沉睡过去。
接下来的几日,仍是在路上行行复行行。情况有些糟糕,带着的干粮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更可怕的是水囊已经见底了。刘煜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眯着眼抬头望望天,抿了抿干裂的嘴唇,“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老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村子什么的?”
“没有,这一带很荒凉。只有往前十里,那边有个山谷,里面有条小溪。”老张虽然看起来也有些狼狈,但整个人的精气神却还好,称得上是气定神闲,以此推断,他的武功应该很不错,放在《笑傲江湖》中,怕也是向问天一级的人物。
只是不知道这样一个江湖顶尖高手怎么会屈身在王府为奴的!可能是主神动的手脚吧?!因为刘煜再被传送到这个任务空间并直接成为“克善”后,老张就已经是克善的贴身奴仆了。而且他还对刘煜刻意表现出来的迥异于“克善”的行为视而不见,似乎全然察觉不到自家主子的异状!这样的举止,说他没问题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刘煜甚至还推测,这位“老张”怕是主神特意给他安排的“引导者”,毕竟他现在还没有主神腕表,不能直观的接受任务,急需一个人来加以提点……当然,这只是刘煜单方面的猜测,在老张那里并没有得到过任何回应。而他现在也没有心思去试探老张,就目前而言,保住性命才是首要任务!
山谷?那就是天神跟月牙儿相遇的地方吧?!刘煜的嘴角控制不住地抽了抽,那种事件多发的地方他实在是不想去啊。可是现在看来,好像没办法规避了,难道这就是既定的命运?踌躇了半晌。刘煜还是决定过去。毕竟,他觉得自己已经快要脱水了。
十里地说上去不算远,可在大太阳底下走起来就困难了,尤其是还有两个娇生惯养的女孩子。从半下午一直走到傍晚,刘煜觉得自己都快中暑了,才看见那山谷的影子。离得不远了,已经隐隐约约能听见小溪潺潺的声音,让饥渴了一天的人不自觉地加快脚步。
“老张,莽古泰,等会儿注意点。山谷里面可能会有危险。你们最好打起精神来,省得有什么事发生,措手不及的吃亏。”临近山谷前,刘煜忍不住低声嘱咐道。五个人里面,遇到危险能指望得上的。也就这两个了,他现在的身体估计最多只能应付三五个精兵。遇到武林高手那真的就得歇菜了。
果然。几个人一进了山谷就碰上六七个江湖人。看这些人彪悍的气质和凌厉的杀气,就知道他们并不是良民,而是真正的江洋大盗。应该是趁着荆-州民乱的时候,想来趁火打劫的。看刘煜几个人狼狈地打扮,他们也不图什么银钱了,反而是对两个大姑娘更感兴趣些。一拥而上地想要抢了两个女人。
“不得无礼!”莽古泰立刻就不答应了,他家格格是金枝玉叶,岂是这些龌蹉粗汉能碰的。莽古泰确实有些功夫在身,又提前有了准备。拼起命来一把大刀倒是挡住几名江湖人。他本是王府的侍卫,没能浴血沙场已经憋了口气,此时算是全发-泄-出来了。
旁边老张不出刘煜的意外,的确是位难得的高手,而且看他施展的招数,应该还是武当派的绝学“无极玄功拳”。他身形轻巧灵活,拳法娴熟有力,轻易的就拦截下剩下的几名大汉,打得他们毫无还手之力。
那几个江洋大盗也都是老江湖,和刘煜一样认出了“无极玄功拳”,而更进一步的,他们还认出了“老张”的身份:“无极玄功拳?你是武当俗家第一高手,火手判官张召重?没想到你在暗杀了武当掌门马真道长之后,竟然躲在了这里……”
听到“火手判官张召重”这七个字时,刘煜已经没有心思搭理其它事情了,他没有想到,原来这个任务空间并不只有《新月格格》啊,它竟然还包括了《书剑恩仇录》!只是不知道,这是言情乱入了武侠,还是武侠乱入了言情……
以刘煜现在的情况,自然不会自不量力的上前帮忙,不过他也没闲着,招呼新月就往草丛里跑。新月哪见过这样的阵仗,口中尖叫声不断。被云娃扶着一边跑,一边回头去看。莽古泰虽然功夫不错,可也寡不敌众,身上已经被开了好几道口子,眼看就要挡不住他身周的那些坏人了。
新月心中又慌又惧,他们才逃出来几天,还没遇到朝廷的援军,难道就要死在这儿了么?她不想死,可是活路在哪里?迷茫地环顾四周,山谷里除了他们就是贼人,再也没有其他的人,连求救都不知道该唤谁。她深深地感觉到了那种走投无路,被世间遗弃的绝望。
“姐姐,与其被俘受辱,不如全节以忠。”虽然失去了力量,但刘煜的耳目却依旧灵敏,已经能听见隐约的马蹄声。此时动手,时机刚刚好。一个全节而死的名声,要比淫奔战场殉情的名声好听得多。不过,基于之前的预感,他可不会亲自动手。于是握着端亲王给的那把匕首,正色道:“姐姐,现在有莽古泰跟老张挡着,我们还有死在自己手里的机会。来吧,勇敢一点,以冰清玉洁的姿态去见阿玛和福晋吧……”
这样的情景,新月忽然又觉得不那么怕了,她觉得这好浪漫。一位善良高贵的贵族少女,家中突遭变故,一路逃亡,最终无奈以死全节。若是能有一位英俊体贴的男子相伴,那就更完美了。也不知道几百年后,人们会不会在传颂着她勇敢坚贞的故事。
面前的女人双目微阖,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面上是视死如归的绝然。若不是脸上蹭了不少灰土,又汗渍交错的,倒也算是美景。可惜,刘煜心里只觉得恶心,看着就知道这女人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看那荡漾的样子,真是够了。
“镶白旗,格格,是镶白旗啊……啊……”就在新月手中的匕首毫不犹豫地落下时,耳边突然响起云娃的叫喊,然后一个身影就猛地扑倒新月前面,正是云娃。格格、阿哥准备殉死,她本来也不准备活了,可谁知道这时候竟然看见了镶白旗的旗帜,援军来了啊。
刘煜皱眉,他没来得及阻拦,只得眼睁睁的看着新月手中的匕首扎在护主的云娃的肩膀上。心中不由地感叹,怎么就这么巧呢,难道主角光环就真的这么闪耀?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管理表情,一脸“惊喜”地掏出端亲王令箭摇晃,扯着嗓子喊:“端亲王令箭在此,快来救援啊……”(未完待续。。)
第935章 演员的自我修养
新月以为自己要死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觉得自己能够淡然面对。可当听到云娃喊声的时候,她便知道她还是害怕。一想到如果云娃没有挡住她,那么她现在已经……她就忍不住浑身颤抖,脸色惨白。还好,还好镶白旗来了,他们就像天神一样,给她带来了希望。
新月极目远眺,果然看到远处飞扬着的白底红边旗帜,旗帜下几十匹马正奔驰而来。虽然离得还远,可新月还是一眼看见那一马当先的男子。他骑着一匹白马,身披着白色的盔甲,身后是红色都披风,像一阵风一样,向她席卷而来。那,就是她的天神么?!
“我在这里啊,我是端亲王的女儿,新月格格!快来救命啊,快来啊……”她一把抢过刘煜手中的令箭,拼命地跳起来摇晃着,又向下面仍缠斗着的贼人们喊:“我们的援军来了,你们还不赶紧投降,是镶白旗,由万岁爷亲领的上三旗中的镶白旗啊……”
下面的几个江洋大盗这时也看到了那支骑兵,立刻乱了阵脚,纷纷想要逃命。他们这样的江湖人,打家劫舍还行,对上正规军队可就不行了。于是,六七个人掉头就跑,一哄而散。其中一个没辨清方向,倒向着刘煜他们立足的大石过来了。
也是新月倒霉,她兴奋得太过头了,光顾着看前面的天神,就忘了脚底下。正蹦着呢,却一脚踩空,打着滚儿从大石上翻下来。那江湖人正闷着头逃命,却冷不防有个女人砸到怀里。这也算是天上掉下来的美事,他怎会拒绝?一把扛起新月,没命地跑走。
这样的情形。不禁让刘煜咋舌。用不用这么忠实于原著啊?他本来就担心有人会爬上来,握着被新月丢弃的匕首准备随时给那人一下狠的。可谁知道人家根本没往上爬,反倒是新月这女人自己送上门去了。难道小三跟天神的缘分就这样根深蒂固?!
努达海是这次奉命驰援荆-州的将军,因为时间紧急走了小路,却没想到竟然遇上了端亲王的女儿,看样子端亲王等人已经凶多吉少了,这让他觉得很遗憾。不过,既是这样了,他就更不能眼看着端亲王的女儿在自己眼前遇害。所以,他孤身单骑地追上去。
他远远地看着听着。那女孩子自称新月格格,是个娇花儿一般的少女,他绝不能让这样美好的少女落入敌人的手中。两条腿的到底跑不过四条腿的,他已经越追越近了,已经能听见新月格格的求救声。能看见她挣扎见露出来的雪白肌肤。他,一定要救她!
“嗖”地一声。一只箭矢扎进了江湖人的肩头。让他一个踉跄,立刻就有些抓不住肩上的女人。此时,正好路过溪流的时候,他便发狠地将这女人抛向溪水。指望着追来的人为了救人,能让他有继续逃命的时间。这个主意很正,他真的跑掉了。
新月的身子猛地腾空。让她害怕地紧闭上眼睛,尖叫出声。可是等待她的不是冰凉的溪水,而是一个坚实而宽广的怀抱。原来是努达海在千钧一发之际,弯腰将她捞住。还放在自己的马背上。
“格格,你还好么?奴才救援来迟……”听到耳边温柔低沉的呼唤,新月颤抖着张开双眼。一张英俊成熟的面孔映入眼帘,身披着光辉的盔甲,高大威猛……他,真的就是那上天派来保护她的天神啊!
新月的心头如小鹿乱撞,除了父兄之外,她还从来没有跟一个男子这样亲近过。而此时,就连天神的呼吸都好像吹在她的耳畔,口气不清新却出奇地好闻,让她想要沉醉其中。
努达海也觉得心中震撼,这位格格虽然满身的狼狈,可仍然掩不住那纯然天成的清美。她那微微颤抖的睫毛,如两扇轻羽一般撩过他的心头,让他沉静如水的心湖起来波澜。当他将她抱进怀里的那一刻,那绝望的神情竟掀起了他曾经的少年情怀。
从努达海的自诉中,新月了解到,天神原来叫做“他他拉努达海”,官拜从一品威武将军。他还有一个让敌人闻风丧胆的绰号,叫做“马鹞子”,跟她英勇无畏的天神多么相配啊。想到这里,新月不禁又羞又愧。这种时候她怎么能想这些呢,明明应该更担心阿玛、哥哥们的啊……
只是,两个人在对视凝望中差点忘记了时间,好容易才想起他们还要去跟大部队汇合,那里还有他们的部下、亲人们在等着呢。两个人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迟疑,就同乘一骑向来回奔驰而去。后面跟着的,是跟随努达海而来的一队十来人的亲卫骑兵。
这两个人完全没有想过,他们的马匹其实是充裕的,身为满族贵女的新月的骑术其实是不错的。也完全没考虑过,在那小小的马背上,会不会让他们肌肤相亲。更不会考虑的是,这样子出现在八旗子弟面前,会对名声、闺誉有何影响。他们真的,只是单纯地觉得本就应该这样才对。
奔驰的马背上,新月倚靠着身后的胸怀中,忽然觉得分外安心。似乎,只要有这温暖宽厚的怀抱在,她就能什么都不怕了。这样的感觉,让新月忍不住去更加靠近,最后干脆将脸也贴上去。好眷恋啊,就像还在阿玛的怀里一样,让她怎么样也不想要离开呢。
看到前面的小人儿蜷缩在自己怀里,努达海以为她冷了,心中不禁更加地怜惜。他一甩披风,将这位坚强而又美好的格格包裹住,希望她能更加舒适一点。对于这位带着弟弟逃亡又能保全自己的格格,他是充满了赞叹的。这么柔美的外表下,竟然有一颗这么坚定的心!
本来江湖人就没跑出很远,所以他们回来得也很快。新月只觉得是她一眨眼的功夫,竟然就已经到了。感觉到身后的人离开马背,她有些依依不舍。真是太快了,当初那贼人怎么就不再跑得远一点呢。不过。她很快将这份不舍压下去,并告诉自己,这是不对的。
刘煜远远地看到同乘一骑,正飞奔而来的两个人,暗自磨了磨牙。这两个人凑到一起,就是周围人灾难的开始,偏偏人家两个还觉得甘之如饴。事已至此,他也不去看那两个,兀自低着头琢磨着上京以后的事。为了日后的清净日子,绝不能让这两个勾搭上。
他可以想见。一个不守妇道的和硕格格,一个淫-奔战场的和硕格格,一个甘愿做妾的和硕格格,是不会多么讨皇家喜欢的。而作为这位格格的兄弟,恐怕也少不得会被牵连。在这个时代。一个不被皇家认可的宗室子弟,还怎么能够活得恣意潇洒呢?到时候。就算知道了通关条件。一个既没有势力又没有实力的普通人,又怎么可能去完成呢?!
虽然看着那两个人膈应得很,刘煜也没当场发作,毕竟身边还有这么多镶白旗兵勇看着,人家刚刚救了你,就指着鼻子骂人的事情不能做。他转了转脑袋。索性当看不见那两个东西。同时,也四下里扫视了一番周围人的表情,真是百花齐放啊。
尤其让他好笑的是,努达海两个副手的样子。两个人挤眉弄眼地。也不知道在窃窃私语些什么,偶尔还向他的方向瞟一眼。不过,看那贼眉鼠眼的猥琐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刘煜垂下眼睑,却将这两张脸记在心里。鄙视那女人可以,但请不要算上他!
新月在努达海的扶持下落地,伸手想将刘煜拉进怀里,却被他向后一步让过去。刘煜用冷冽的眼神看着新月,直到看得她不自在了,“姐姐还不知道吧?荆-州城破,阿玛、福晋、哥哥还有我额娘,都已经拼死殉城。回来的路上,你没问努达海将军么?”
“什么?阿玛、额娘,哥哥,他们都……”猛然间听到噩耗,新月如遭雷击般地倒退两步。她猛地转过身面向努达海,脸上是不敢置信却又饱含希望的神情,急切地问道:“努达海将军,这不是真的,对么?你带兵前来救援,一定已经救下了他们,对不对?”
看到她这个样子,努达海心中更觉怜惜,若不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一定要把这惹人怜爱的可怜女孩儿搂在怀里,好好安慰一番。可惜,为了她的名誉,他不能这么做。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因为,他的答案,必定会让她更加悲痛。
这时候,努达海有些怨怼地瞪了刘煜一眼。这样悲惨的消息,怎么能就这样直白地告诉格格这样娇弱的女子,她怎么能受得了?!不过,该说的总归是要说的,努达海沉痛地摇摇头,沉声说道:“格格对不起,我晚到了一步,端亲王爷他们已遭了不幸。”
“不……阿玛、额娘……”新月的脑中有一瞬间空白,紧接着就是一声响亮的哭嚎。没得到确切消息之前,她还抱有一线希望。可现在什么都没了,她身后最大的依靠全死了,她还能依靠谁?克善么?一个庶出的弟弟,真的能够成为她的依靠么?可现在她还有什么选择,也只能紧紧抓住“克善”了。
新月哭喊着向刘煜跑去,却看见这弟弟一转身将她抛到身后。新月心中凄苦,这已经刘煜第一次避开她了。也不知道这孩子被谁教坏了,不亲近她这个姐姐就罢了,还处处不尊重她,甚至还敢瞪她。
努达海瞥过来的满带不赞同的一眼,刘煜看得很清楚,他也不说话,只淡淡地在心里给这人记上一笔。懒得看新月在那儿表演,他转过身问老张话。若这女人真的关心端王府一众人,早早就问了努达海了,哪还用得着这会儿当众上演一出震惊、悲痛的大戏?!
不过呢,演戏在众目睽睽的当下还是很有必要的!问清了荆-州城的方向,刘煜转身噗通跪下去,重重磕了几个头。他虽然没把端王府当成自己的家,更没把端亲王当成爹,可不能否认他现在的角色是“克善”,本着演员的自我修养,这几个头磕得倒也毫无障碍。现在,这也是他唯一能为端亲王做的。其他的。比如护着新月,恐怕也只能让端亲王失望了。
新月也不好落后,跪在刘煜旁边,向着荆-州的方向磕头。才几天时间,她就从备受宠爱的王府格格,变成了孤女。命运,真是让人难以捉摸啊。此时,她只觉得自己已经身心俱疲,再也撑不住了。新月摇晃着倒下,晕沉间感觉到一个熟悉的怀抱。便放任自己昏过去……
端亲王一家的葬礼是在荆-州办的,并没有新月想象中的那么哀荣备至,这让她感到更加悲哀,一双美目哭得肿成了核桃样。既没有追封加谥,也没有御赐金被。规格甚至比不上一般的郡王。对于这一点,努达海感觉很抱歉。但是他不是能做主的那个人。
听着新月在耳边埋怨。刘煜在心中冷笑。这蠢女人还真把端亲王当成以身殉国的英烈了,她到底知不知道她爹是因为什么死的?亲王镇守地方,不说恪守职责,反而作威作福酿起民乱,朝廷能饶得了他才怪。端亲王举家求死,为的就是给无辜的小儿女求一条生路罢了。
既然是这样。还想要皇帝将他们一家当成英烈来对待,有那么便宜的事么?虽然无论在琼-瑶的言情小说还是金-庸的武侠小说中,乾隆都不算得是英明的,但刘煜可不会尽信书。这乾隆真要是一个抽风脑残的昏君,他的皇位怕早就坐不稳了。
对于端王的做法,刘煜说不上感激不感激,只是觉得奇怪。从这一点上看,端亲王并不是个没脑子的人,很懂得生存之道。但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将荆-州搞得民怨沸腾,被反清势力红花会抓住机会,差点颠覆了荆-州,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端王府一家略显冷清的葬礼之后,便是漫漫地上京之旅了。这一晚,他们在郊外扎营露宿,新月睡不着就出了帐篷……
天上有弯月如勾,在繁星点点的映衬下,却愈发显得孤寂。新月仰望着那孤伶伶的一弯残月,就仿佛是在看着自己。夜风虽然轻柔,而那如同被全世界抛弃了的孤寂感,仍然让她冷得抱住自己。好在,还有那在黑夜中跳动的火焰,陪伴了她却不能温暖她。
努达海走出大帐的时候,看到的是这样一副画面。是的,画面,美好的让他不忍打扰的画面。但是,他还是情不自禁地走过去。因为,他舍不得那个画中的少女,看起来那么脆弱,那么悲伤,那么孤单的少女。让他忍不住想要上前,温暖她,开解她,安慰她。
他取上的披风,动作轻巧地披到少女的身上,仿佛怕惊扰了她一般。可惜,就算是这样,他还是惊动了少女。看到少女蓦然回首的样子,努达海歉意地笑笑,在她身边坐下来。这几天,他一直都想跟这个强作坚强的孩子谈一谈,也许今天就是一个机会。
这一路上,这孩子有多伤心,多难过,他都看在眼里。而她强忍着泪水、故作坚强的样子,也让他万分万分怜惜。十七岁,这样的年纪还应该是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呀,就像是他的女儿珞琳一样。可这孩子却已经经历了跟家人的生离死别,还有承担抚养弟弟的责任。
在这一刻,努达海完全忘记了“克善”只比新月小几个月的事实。在他的眼中,整个端亲王府的重任都承担在新月稚嫩的肩膀上,而将会继承端亲王府的克善,却只是一个需要姐姐荫庇的无知小孩!
在努达海看来,这样的遭遇对于一个娇弱的女孩子来说,实在太过凄惨了,这样的责任也实在是太过沉重了。他实在不知道,这样的凄惨遭遇和重担会不会将这么美好的新月格格单薄的肩膀压垮。可是现在看来,她做得很好。她很坚强,哪怕是他能够看出来她的伪装,可她确实安定了弟弟的心。
也许也只有在这样万籁俱寂的夜晚,才能看见少女如此脆弱的样子吧。努达海看着少女来不及拭去的泪痕,一颗充满了爱的心被狠狠地触动了。这还是个孩子啊,一个应该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孩子啊。什么时候,她就连想哭都要偷偷躲起来哭了呢?!
肩上忽然坠落的温暖,让新月悚然一惊,可闻到那包围了自己的味道,却又让她感到安心。只是这个味道,就已经让她知道来的是谁。果然,当她回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那个英武无双却又温柔体贴的人,或者神。她就知道,他一定能感觉到她的悲伤与彷徨。
她知道,她对努达海的感觉很强烈,强烈到了已经无法忽视的地步。这个男人,在她最危急,最无助,最脆弱的时候,突然出现,给了她强大的依靠和力量。从那天起,她眼前就常常出现这男人的身影,他奔驰的样子,他拖住自己的有力手臂,他温柔溺人的眼睛……(未完待续。。)
第936章 教育脑残
在新月格格的心目中,努达海这个就好像天神一样救了她的男人,有着让她无法拒绝的温柔,也有着让她无法抗拒的吸引力。冥冥中,仿佛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她可以在他面前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可以在他面前尽情地哭泣,可以告诉他自己的悲哀、孤单和彷徨。
每当在她需要的时候,这个男人总是会及时出现,就像那天一样,就像现在一样。新月知道,他有家庭,有美丽的妻子,有可爱的儿女。她也知道,自己应该离他远一点,再远一点,才能不让自己的心沦陷。可是……她控制不住啊,她就是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他啊。
看见新月格格匆忙拭泪的样子,努达海温和地笑了。他将手臂搭在少女微颤的肩上,声线柔得能够滴水,“想哭就哭吧,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而且,也只有我能看见。你一直这样憋着,会憋出病来的。未来的路还长,你哭过了,才能好好地振作起来啊。”
“你也知道,我有个跟你差不多大的女儿,她可没有你这么坚强。每次受了委屈或者伤心了,就会钻到我怀里大哭一场。所以,现在你也可以将我当成父亲,在我怀里好好哭一场,不必隐藏自己的眼泪和悲伤。要不然,我们也可以谈一谈,你愿意么?”
新月抽噎着摇头,这男人就是这样的温柔和善解人意,让她怎么能够拒绝啊?她又抬头去看月亮,幽幽地说道:“我看见月亮,实在是太伤心了。我就出生的那天,天上就挂着这样的一弯月亮,所以我叫新月,阿玛也叫我月牙儿。可是现在。没有人会这么叫了……”
努达海心中有种冲动,不能让这女孩儿继续悲伤下去了,他要做那个人。他手臂一收,就将新月揽进怀里,口中轻轻地唤着,“月牙儿,月牙儿……谁说没人会这样叫你了,不是还有我么。如果你愿意,以后私下里我都这样唤你,好不好。月牙儿?”
天哪!新月觉得自己简直要被这一声声满含深情的呼唤融化了。她再也控制不住心中涌上来的悲伤和冲动,扑在努达海的怀里大哭。窝在他的怀抱里,就像还在阿玛的怀里。可是,又不一样,有一点是阿玛的怀抱也比不上的。那就是。努达海的怀抱,好像天生就该是她的一样。
两个依偎在一起的人。良久才略略分开。夜色更浓了几分。努达海劝解道:“好了,哭出来之后是不是舒服了一点?以后,要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也都可以来跟我说说,然后心里就痛快了。时辰不早了,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继续赶路呢。”
“啊……”两声惊叫几乎不分先后地响起,新月和努达海不由自主地分开靠在一起的身体。他们站起来本想往回走,一转身却发现身后竟然有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虚,总之两个人就是下意识地分开。也许。他们也知道,现在这样子不好,很不好。
新月和努达海坐在营地的角落里,身后也有营帐的遮挡,旁人轻易看不见。所以,直到回身两个人才惊讶地发现,他们的身后竟然有两个人。一壮实一单薄的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地站在那儿,就连努达海也吃了一惊,更别说新月了。缓了好半晌,她才认出这两人是谁。
刘煜带着张召重站在那儿,双手背在身后,眼神冷冰冰地看着前面的一男一女。从努达海坐下没多久,他就已经在这儿了,可沉醉中的两个人都没有发现。而他也没有惊动两人,只是这么冷眼看着。他想知道,这两个人什么时候才会发现他。
说实在的,这两个人的“演技”都不错,比电视剧中的演员都要好得多。男的英俊,女的娇柔,组合在一起的画面也很和谐。如果自己不是身在戏中,刘煜真想搬把椅子坐下来,好好欣赏一番。可惜,现在的他一点都没有这样悠闲的心态。
虽然是夜晚,可毕竟是军队营地,也有巡逻的队伍来往徘徊。努达海带的是镶白旗,其中也有不少来捞军功的贵族子弟。刘煜不禁讽刺地想到,他是不是应该感谢上天,幸亏这俩人还知道找个避讳人的地方,没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演?!
“克善,你怎么站在这里?很吓人的,知不知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觉,又不听话是不是?我们明天还要赶路,万一因为你起不来耽误了行程,会让将军为难的。咱们这一路上,已经让将军担待了很多,你不能再这么任性了,知道么?”
不知怎的,新月就是觉得不能让“克善”开口,不然一定会让她跟努达海难堪的。所以,她端起一副严肃的面孔,一叠声地说道。越说下去,她的声音就越大,越是觉得自己理直气壮。方才泛起的一点点莫名的心虚,也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是的,就应该是这样。
“没关系。小孩子嘛,总会有顽皮的时候。我家的骥远小时候,那才叫无法无天呐。不过,天色确实很晚了,克善真的该去休息了哦。”努达海也笑着摇摇头,脸上是包容宠溺的样子。他自己也觉得可笑,面前的明明是个小孩儿而已,他怎么可能会感觉害怕呢。
“说完了么?”刘煜笑了,目光在新月和努达海之间徘徊。这么喜欢情不自禁的两个人,他原以为他们是没有廉耻之心的,现在看来此时还是有的。至少,他们现在还知道自己的情不自禁是不能被人发现的。“我一直有些话想说,既然两位都在,那就趁现在吧。”
“他他拉将军,你带队救护我们姐弟于危难,我万分感激。虽然,这也只是你奉皇命而为。将军你英武不凡,坚强果敢,又细致体贴,我十分敬重将军的为人。听说。将军的家庭也是和睦万分,真是让人羡慕。只是……”看着努达海明显扬起的嘴角,刘煜话锋一转,“只是有些事,还请他他拉将军自重。我姐姐年轻不懂事,难道你人到中年也还不懂事?”对面的两个人蓦然变色,却不能阻止刘煜要说的话,“他他拉将军,你逾越了。”
刘煜盯着两人猛地难堪下来的神情,忽然间觉得很烦躁。明明已经下定决心并付诸行动要除掉的人,现在竟然还楚楚可怜地在他面前蹦跶。偏偏他现在的情况又很尴尬,自身的力量无法使用,手头上又没有任何可以掌控的势力,就连疑似引导者的张召重估计也不会帮忙。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话也许说得不对。可刘煜觉得这种枭雄似的人生信条很现实,至少能让人活得好一点。当然。为己也并不是说要损人利己。但绝不能被人坑害。什么坑爹、坑弟的存在,就应该早早地人道毁灭掉。而他,现在就面对着这样的情况,却无能为力。
在端亲王府,他没有机会;在荆-州城中,他没狠下心;在山谷大石上。他又没算对时间……这样的种种造成了他必须要直面惨淡的人生,他能在努达海的眼皮底下,假他人之手弄死他的“月牙儿”么?!
但是,刘煜也不能让这两个脑残在自己眼皮底下勾搭。中年“天神”跟泪包“月牙儿”的组合。一点都不符合他的审美。既然这样,那棒打鸳鸯的活儿,还是要做起来的。虽然,他自己都不看好自己的工作前景。所以,今晚他出现在这儿,第一次扮演捉奸者。
无视掉两人悲愤的脸色,刘煜背着手缓缓围着他俩转了一圈,才厉色道:“他他拉将军,我说你不懂事,是不是很生气?生气就对了,因为你的行为也让我很生气。不光是我,我想我黄泉之下的阿玛、哥哥们会更生气,他们恐怕恨不得从地下爬上来质问你。
我端亲王府的格格,就算不能说是金枝玉叶,却也不是谁都能招惹轻贱的。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身为一个外男方才做了什么?如此深夜,又是如此偏僻的角落,你们在这里的行为可合乎礼法?你是不用愁,妻妾成群、儿女双全的,我这位姐姐可还云英未嫁,她今后可还要不要活了?
未嫁女子最重闺誉,闺名除了父母兄弟,外人一概是不应挂在嘴边的,甚至连知道都是罪过,何况是那么亲密的乳名。他他拉将军,若是再让我听到你嘴里吐出那个称呼,就别怪我面见皇上、太后时,要为我端亲王府的名誉讨个公道了。
克善我年纪虽小,可也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之礼,七岁即不同席。所以,也请他他拉将军不要将端亲王府的脸面踩在地上,给我这姐姐一点体面吧。往后,请你再也不要接近她,离她远远儿的,省得自污又误人。”
刘煜瞪着努达海,差不多一字一顿地说着:“前日情况危急,将军为了救助姐姐,有些许失礼之处也就罢了,毕竟是情急之下。但我希望,像今晚这样的事情不要再发生。月下私会,投怀痛哭,轻呼乳名,这样的事情不应该发生在一个未嫁守孝的格格和一个年纪可以做她阿玛的外男之间。我说了这么多,他他拉将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一口气说这么长串话,刘煜微微有些喘,配合上他显得激愤的表情,倒是相得益彰。当演员也不容易啊,长台词什么的,其实很考验肺活量啊。怒瞪着努达海,刘煜觉得自己表现得不错,演员的自我修养真是做到了极致!
明白么?努达海怎么会不明白,这恶毒的孩子就差没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他努达海是个老不修,还是个想要攀附权贵,老牛吃嫩草的那种。他才多大啊,怎么就会有这样龌蹉,这样恶毒,这样阴暗的想法。努达海觉得自己被深深地伤害了,自己的一片赤诚被人侮辱了。
对于新月,他明明就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他只是单纯地怜惜着新月这样可人的姑娘,想要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地疼惜。在他的眼里,新月跟珞琳是差不多的。若非要说有什么不同,也只是新月悲惨的身世比珞琳更加惹人怜惜,更让他放不下罢了。
这样的心情,天地可鉴!他的心中坦坦荡荡。没有什么不可与人言的。可是现在,看看他努达海在这孩子的眼里成了什么?!一个觊觎格格身份美色的卑鄙无耻的龌蹉小人!天哪,单纯善良的新月竟然会有这样一个心思邪毒的弟弟。可怜的月牙儿,往后还要受多少苦啊?!
努达海真想一甩袖子走人,可当他猛然间看到了摇摇欲坠的新月,他踌躇了。他能一走了之,可是月牙儿怎么办?她是“克善”的姐姐,就算出嫁都不一定能摆脱这个混账弟弟。往后的生活里,还不知道月牙儿会被这个弟弟用怎样的恶意去揣测。她,怎么能受得了?!
这么能忍?!刘煜有些许吃惊。他说的话已经比较难听了,这男人难道就这么没脸没皮么?怎么还赖在这儿不走?好吧,应该是他的话太过委婉迂回,而且失去修罗之力的自己也没什么感染力和威慑力。
板了板脸,刘煜接着说道:“不过。不管你能不能明白,就照我说的做吧。你们俩不合适。别把你自己的人生和别人的人生一起毁掉。只为了那莫名其妙的情不自禁。我希望他他拉将军保持你的克制,保证你自己的人品,还有,保护你那美满的家庭。别让我……找到理由去毁了它。”
说到这儿,刘煜忽然住嘴了,他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不是因为努达海猛然爆发的气势。而是因为他忽然想起来,这男人真正在乎的好像从来都不是他那个看上去幸福美满的家,不是温婉贤淑的妻子,不是看上去聪明实则脑残的儿女。而是眼前这个女人跟他们所谓的爱情。既然人家都不在乎了,他再拿来用作威胁,好像有点对牛弹琴的意思。
新月简直不敢相信,那些恶毒的话都出自她弟弟的口中。天哪,“克善”怎么会这样的误会,怎么能这么说她跟努达海将军?他们只是单纯地聊聊天,说说心事,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啊。就算……就算她十分崇拜、仰慕努达海将军,可她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啊!
努达海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啊!新月永远忘不了那一幕,在她即将赴死的时候,就是努达海的身影让她看到了活的希望。也是他,在她即将落水的时候,一把将她抱住的。还是他,在她最悲伤的时候,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开解她,安慰她,给她一个可以痛苦倚靠的肩膀。
这样一个天神一样伟大的人,怎么能被人用卑劣的言语如此侮辱。克善,这是会遭天谴的啊!不,她不能再让克善说下去,这已经让她无言面对恩人了。新月在心中呐喊,阻止他,一定要阻止他继续污蔑他们!
“住口。”新月忍不住了,她猛地冲到刘煜面前,连肩上的披风掉了也顾不得。她高高地扬起手,想要给刘煜一巴掌,打得他不能再开口。身为姐姐,是她没有教好“克善”,现在就让她来纠正自己的错误吧。虽然打在“克善”身上,痛却在她身上,可她还是不得不教训这个已经走上了歪路的弟弟。
可惜,刘煜身后的张召重不是个摆设,他飞快地上前一步,一把抓住新月的手,然后毫不怜惜地将人甩开。刘煜也没有吃惊,他早防着新月这一手,这女人看上去是柔弱的,却是个爱动手的。他可不是那个懦弱的庶出原身,乖乖地站在那儿让脑残的嫡姐打,然后再被抱着哭!
“啊!”新月被甩地一个踉跄摔在地上,虽然张召重已经手下留情,但依旧让她半天爬不起来。努达海就在新月身边,怎么能不充当救美的天神呢?可惜,他没机会。
刘煜一个箭步挡在努达海面前,冷冷地睇视着他,“请他他拉将军自重,这是我们端亲王府的家务事。”
“将军,出什么事了?”
“格格,您怎么了?”
新月的一声尖叫,在寂静的夜里当然惊动了不少人,有镶白旗的军士,也有云娃和莽古泰。等人们赶到的时候,纷纷对看到的场面感到诧异。这大晚上的,这几位不老实睡觉,都跑到这儿来干什么?还有这位格格,咋就趴地上了?难道是……将军不小心撞着人家了?
“云娃,带你家格格回帐。”看着新月被带走,刘煜才换上一张笑脸,四下抱拳道:“努达海将军,姐姐思念阿玛过度,深夜出来祭拜,影响了军营秩序,给将军和各位添麻烦了。克善在这里代姐姐向将军和各位致歉,也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听了刘煜的话,大部分人都将之当成,格格半夜在营地游荡,被将军发现,当成贼寇打倒。当然也有少数明眼人,能看出其中的不寻常。或者说,将军自从见到那位格格起,就变得有些不寻常。不过,这种事心里清楚就行了,没必要当面揭出来。(未完待续。。)
第937章 皇帝和太后
刘煜一进到新月的营帐里,就看见她负气地背过身去不看自己。他冷笑着,也不搭理这女人,直接来到云娃身边,一脚踹在她腿窝处,冷喝道:“给我跪下!”这一来,立刻惊住了三个人,尤其是莽古泰,如果不是张召重抓住了他的脉门,他怕是已经下意识的冲上来了。
云娃有些懵,不知道克善阿哥怎么冲她发起火来。好在她不像莽古泰那么无脑,还记得这也是主子,“噗通”一声跪下。不过,那一脸的宽容忍耐,明晃晃地在告诉旁人,她能容忍小阿哥的无理取闹。而新月则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仿佛不相信这是她的弟弟。
“你知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刘煜眯了眯眼,一巴掌扇在云娃脸上。不服气?好得很,他就是专治各种不服气的。“身为贴身侍女,主子半夜不见了,你倒还能睡得安稳。就这样,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做得很称职啊?云娃,你该有的警醒呢?”
“我是……”云娃想要说,这么些天连着奔波、惊吓,她实在太累了,是不小心的。但刘煜显然不打算听她辩解,又将矛头指向莽古泰,“你就守在帐外,在这满地都是大男人的军营,格格要独自半夜外出,你为什么不阻止?就不怕格格发生什么意外么?莽古泰,你的责任呢?”
缓了缓语气,刘煜又道:“就算什么都没发生,那格格的闺誉还要不要了?我端亲王府的脸面还要不要了?阿玛临终将格格托付给你们,你们就是这样照顾她的?让她名节全无,被人耻笑?你们两个扪心而问,对不对得起阿玛和福晋的托付,对不对得起王府众人的期望?”
提起了端亲王。云娃和莽古泰两个人似乎有些触动,都老老实实地跪在那里。不过刘煜知道,这两个基本也属于无可感化的人种,也不继续跟他们说什么,就那么由他们跪着。
“还有你,端亲王和王妃最宠爱的女儿,你又是为什么呢?亲人尸骨未寒,你又是为什么要给他们丢脸抹黑呢?让人认为端亲王家没教养,教出了个能随意向人投怀送抱的格格?闺名、乳名算什么?满大营的男人都叫起来,才能让你感到更亲切是不是?
姐姐。你可以把自己的名声扔地上踩,但你不能连累了先人!你趴在那个年龄能当阿玛的将军怀里时,听着他唤你乳名时,有没有想过被人看见会是什么下场?呵,也许你根本就不担心。端亲王府的名声,阿玛的名声。福晋的名声。亲人的名声,跟你有什么关系?反正他们都死了,对不对?”
新月木讷地看着面前的“克善”,耳边飘荡着他喋喋不休的声音,这还是她那个全没有存在感的庶弟么?还是她根本就没认识过这个弟弟?她只觉得刘煜语气中的讽刺都能化成实质,像刀剑一样在凌迟着她。让她鲜血淋漓痛不欲生,“不……”
刘煜瞪大眼,看着这女人大喊一声,然后翻着眼昏倒。这就晕了?抗打击能力太差了吧?不应该啊!她应该是个没脸没皮。强词夺理的角色啊。这他都还没骂过瘾,怎么被骂的就晕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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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紫禁城里,乾隆皇帝正在慈宁宫中与太后商议着,说的就是端亲王跟他两个子女的事情。端亲王是顺治时代册封的三个五代始降的恩封亲王之一,是顺治之后几任皇帝的心腹大患,从康熙到雍正,再乾隆,无不想着摘掉他们的王爵帽子。这次的荆-州民乱,其实也有乾隆听之任之,甚至是推波助澜的手段。
好在乾隆对大局的掌控力不错,民乱没有扩散开来,顺便还将背后煽动的反清势力红花会打击了一番。乾隆对这个结果算是满意的,唯一让他烦恼的就是端亲王留下的那对子女。端亲王已经战死了,甭管原因为何,若是亏待这一双遗孤,恐怕是要寒了八旗子弟的人心的。
那个女儿倒还好说,听说已经十七岁了,守完孝也就该嫁人了。反正每年蒙古求亲的折子多得是,随意挑个看得过去的就行。到时候认在那个妃子名下,封个公主什么的,往蒙古一嫁,那就完事儿。可端亲王偏偏还留下来一个儿子,这就不好办了。
有了儿子,端亲王的爵位就能传承下去,就算已经是第六代需要降一等袭爵,也还是多罗郡王。大清朝家大业大的,养一个闲散郡王乾隆倒不心疼。可是他不甘心啊!恩封亲王烦扰了他皇阿玛和皇玛法多久啊,好不容易被他设计了一番,可惜却没法子竟全功。不但生出一场民乱,甚至还叫端亲王混了一个“以身殉国”的英烈头衔,这事闹到最后,他还得替那厮养儿子,想想都觉得冤枉。可现在的情形看,不养着还不行。
“皇帝,和婉没几日就要嫁人了,哀家身边眼看就没个人陪伴了。等端亲王家的格格来了,就放在哀家身边解个闷儿吧。”太后见儿子发愁,自然要替他分忧的。她拍着乾隆的手,道:“而且,那孩子要守孝,正好我这里也有佛堂,方便一些。”
“嗯,这样安排很好。”乾隆点头,太后这样安排,他是求之不得的。蒙古求亲的人多,可皇家适龄的女孩儿却少。除了和婉,宫里也只剩下才四岁的皇四女了。端亲王家的格格出了孝就二十,正好用得上。而且,受过太后教养的女孩子,自然是让人没得挑的。
“还有,端亲王家的小阿哥,皇帝有什么打算?”太后也满意地点头,又笑着提议道:“听说那孩子跟永琪是一年生的,不如就让他跟永琪做个伴儿好了。正好永琪前两日还在说,自己身边的两个伴读不得力,还不如福家那两个哈哈珠子上进,就换了罢。”
“永琪的伴读不得力?”乾隆诧异地挑眉。这话他并不曾听说过。虽然政务繁忙,但他仍十分关注儿子们的学业,常常过问不说,还会亲自去察看,却并没有察觉。不过,这不是什么大事,乾隆摆手道:“既然永琪说福家兄弟上进,就让他们顶上去好了。”
太后听了这话脸色微僵,笑模样便敛了一些。皇五子永琪身边的伴读之一,原是钮祜禄氏的。算是太后的远房侄孙。太后这样说,分明是上眼药的节奏。可偏偏皇帝儿子就听了面儿上的意思,反倒真推了福家兄弟上位,这怎能不让太后暗气。
乾隆皱着眉头想事情,并没有看到太后的神情。说起福家兄弟。他觉得耳熟,好像什么时候听谁提过。可猛然间又想不起来。回想了好半天。乾隆才想起来,这两个原来是令妃魏氏的远亲,听她说也是极聪明上进的。等他回神的时候,才发现老娘的脸色不好。
略一闪念,乾隆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于是急忙补救。他赔笑着。说道:“皇额娘,端亲王的阿哥虽然也已经十七了,但他也要守孝,所以就先封做世子吧。等他出孝了。再做安排。至于,永琪那两个伴读,就先充作世子伴读。等过两年他们两个年纪稍大一大,再收做御前侍卫也好。”
乾隆显然是还有一些成算的,他可不想像顺治帝那样轻易的许下亲王、郡王,他暂时用一个“世子”安抚下端亲王的后人,准备坐等世子出现“意外”,到时候可就能真正的解决掉“端亲王”这块纠缠了三代皇帝的心病了!
太后仍然板着脸,不怎么搭理乾隆。她没想那么深远,只是单纯的觉得,区区一个世子的伴读怎么能跟得宠皇子的伴读比呢?!若不是看好永琪,她又何必将本家的孩子安排到永琪身边。皇帝现在的做法,难道是不满意了?想到这儿,太后心里猛地一紧,脸上不自觉就带出来。
看自家老娘这个样子,乾隆不用琢磨就知道,这老太太又胡思乱想了。不过,他也没出声劝慰,就让她这个误会吧。后宫女人为家族牟利,这是不可避免的,但是一切都要在他的控制之下才行。今天这事,就当是给太后提个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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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煜骑在马上,仰头望着前面的北-京城墙,暗自感叹一声。兜兜转转几个时空,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真实的老-北-京城呢!
城外驿站已经有人在等着,是皇帝派来的内监和嬷嬷。内监是来宣旨的,嬷嬷们是来教导规矩的。皇上命他们在驿站暂居一晚,明日一早由努达海领着入宫觐见。皇宫的规矩多,一个晚上也来不及教什么,大体上不错便够了,剩下的只能日后教导了。
努达海对这样的安排有些不满,却也只能在心中腹诽罢了。他本打算带着新月到自己府上停留一晚的,也好一圆新月对家人的期盼。对于自己的家人们,努达海是很有信心的,他们一定能够让新月感受到家人的温暖。可惜,皇上的一道旨意,让他的打算落了空。
第二天的觐见是在早朝之后,太后的慈宁宫暖阁中。因还有努达海这个大男人在,在场的就只有皇帝、太后,没有后妃们。刘煜微低着头进来,然后本着演员的自我修养行大礼叩拜,口称奴才什么的……
听到男人低沉的叫起声,刘煜缓缓抬头站起来,趁机扫了眼上面端坐的两位大佛。正中间的是崇庆皇太后,传说中的“老佛爷”,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看不出什么。稍侧的左边,坐的就该是乾隆了,一个面容清俊的中年人。
皇太后很亲切,将两人叫到身边,慈祥地问话,叫什么名字,年纪多大了,路上可吃苦了……新月觉得好幸运,她没想到皇太后居然是这样高贵慈祥的,一点也不严厉。这让她想到了自己的长辈,忍不住就趴在太后的膝上痛苦起来,想将自己一腔的委屈悲伤倾尽。
在新月没看到的时候,皇太后的脸色就难看了起来。这个新月是怎么回事。哭起来还没完了。宫里本就不许掉泪的,刚来的时候哭两下就算了,怎么还劝不听呢。而且,要哭也别趴到她身上哭啊,这眼看着衣裳已经湿了一片了,也不知道是眼泪、口水还是鼻涕,真是恶心死了!
可这时候,向来自诩慈爱的太后也不能生硬地将人推开,还得柔声劝着。乾隆自然看出来自家老娘的窘境,正想开口解围的时候。一把清冷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说话的是那个叫“克善”的遗孤,乾隆仔细打量了他两眼,就再也移不开眼睛。怎么会这么像?!
“姐姐快住了哭声吧。你这一哭,累得太后娘娘也跟着难受,实在是咱们的罪过了。”刘煜揪着新月的衣领将人拖开一些。让她不能再黏着太后。这女人没看见,他可看到了。太后的脸色都不好了。往后他还要在皇宫待着。得罪了太后可不行。
努达海站在一边,除了回皇上的话,他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那哭泣的月牙儿。自然也看不到太后的脸色,他只看到了刘煜粗鲁地拖拽新月。又是这个可恶的小孩儿!努达海忍不住想要冲上去,好在理智提醒他这是什么地方,只能憋屈地强自忍住冲动。
太后总算松了一口气。可算是脱身了。她刚想慈爱地摸摸这个懂事的孩子的脑袋时,突然对上了刘煜清冷无波的眼神,整个人顿时愣住了,失神的呢喃道:“四爷……”
这声呓语虽然轻微。但刘煜敏锐的五感还在,自然听在耳里,心中即可闪过一道灵光。
在乾隆皇帝的暗中提醒下,太后回过神来,定定的看了刘煜一会儿,转向乾隆问道:“皇帝,你看封他们个什么才好?他们幼年失怙,咱们也不能亏待了他们才是……”
乾隆认同的点了点头,拉着刘煜的手,笑道:“皇额娘说的是,皇家自然不会亏待有功之臣。新月就暂封个格格吧,至于封号就等出嫁前再册封。刘煜就封端亲王世子吧,等出孝了就不降爵的继承他阿玛的亲王爵位。”说完,乾隆又转向努达海,朗声道:“努达海,你一举平定荆-州战乱,此为功;未能解救端亲王一家,此为过。功过不能相抵,你说朕该怎么办?”
努达海立刻跪下请罪,乾隆刚要再说什么,却见新月猛地跪下。她先重重叩首,然后抬起脸梨花带雨道:“皇上,您不能降罪努达海将军啊,这不是他的错。他能救了奴才姐弟,奴才一家都是万分感激的。奴才相信,奴才的阿玛在天上也是感激努达海将军的……
在奴才最危急的时候,就是努达海将军赶到,让奴才看到了希望。虽然,他晚了一步,没能救下奴才的家人,可他已经尽力了啊。皇上,求求您,新月求您宽恕努达海将军。”她一边磕头,还想找个伴儿,扯住刘煜的衣角,“克善,你也一起求皇上,宽恕将军啊。”
刘煜有点想捂脸,这女人天生就是为了坏事而生的吧。看乾隆的意思,对努达海不过是打一巴掌给个枣,最终也少不了他的封赏。可她来这么一出,乾隆还能怎么办?别说封赏了,不罚努达海都是好的,现在他明显感到自己的手被越握越紧啊!
摇摇乾隆的手臂,演技爆发的刘煜故作懵懂地瞪大眼说道:“皇上,您也说了功过不能相抵,那不如就有功的赏,有过的罚,这样好不好?”有多少年没这么撒娇卖萌了,但总得给乾隆个借口,把红脸白脸的戏唱下去啊。
“嗯,克善说的不错。”乾隆和太后的眼睛均是一亮,直直的看着刘煜,就像是看什么意外的惊喜似的。好半晌后,乾隆皇帝才慈爱地拍拍面前的小孩儿,看向地下的努达海,说道:“有功则赏,有过则罚,正该如此。努达海,朕擢升你为内大臣,赐戴双眼花翎,穿黄马褂,这是赏;朕再罚你三年俸禄,这是罚。”
听着这样的结果,努达海松了口气,连忙跪下谢恩。他很感激新月,虽然她有可能帮了倒忙,不过那也是因为她担心自己,这个善良得有些傻气的月牙儿啊。但他一点也不感谢“克善”,谁知道这个恶毒的孩子在想什么,皇上英明的升了自己的职位,他应该很失望吧。
“奴才叩谢皇上天恩,亦甘愿领罚。圣恩浩瀚,奴才必竭尽股肱之力,肝脑涂地以报。”听到这样的话,乾隆满意地点头,不过刘煜就没那么乐观了。这男人说得好听,可惜荆-州之役就是他打得最后一场胜仗了。肝脑涂没涂地不说,皇家的面子可被他涂地了。
“好了,这该封的也封了,现在就剩下给你们安排个住处了。”太后赶紧说道,她的眼神几乎黏在了刘煜的身上,一副恨不得将他抱回家去的模样,“哀家这里已经收拾好房间,新月,让桂嬷嬷带你去看看。至于克善,皇帝,虽然阿哥所已经安排好院落,但哀家却有些不放心,必须克善是英烈忠臣之后,我们皇家可不能慢待啊……”(未完待续。。)
第938章 爱屋及乌,土着重生
就在乾隆皇帝赞同着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眼看新月将要被带走的努达海稳不住了,出声道:“皇上、太后,请听奴才一言……格格跟世子刚刚失怙,正是需要家庭温暖的时候,有一大家子包围着才好。奴才自荆-州护送他们上京相处月余,与格格、世子相处得很融洽。奴才恳请皇上、太后准许,让奴才一家照顾格格、世子。”
新月本就在难过,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努达海将军。现在一听他这样的请求,心中的喜悦无法言表。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是懂她的,他们果然是心意相通的。于是,新月连连点头,道:“这样好,这样好,我们愿意,愿意的。”
他们这厢高兴,余下的三个人就生气了。刘煜的小脸儿板着,狠狠瞪这两人一眼,就怕乾隆一个抽风,真让他如原剧一般的住到努达海那儿去。好在看这位“瞌睡龙”这会儿没有抽风,那黑沉的脸色应该是没那意思的。也是,正常情况下,哪有宗室住到奴才家的道理。
乾隆眯着眼看努达海,以前怎么没看出这厮这么不着调呢?!皇宫的规矩多且大,没什么家庭氛围,这他知道,可谁敢当着他的面提起来?呦,这努达海就敢!乾隆发誓,他一点也没有赞赏的意思。被奴才当面打脸,还赞扬他,当皇帝的没那么贱。
皇太后就更生气了,这个皇宫,她就是大家长。努达海就差明说皇宫冷冰冰的,不像个家了,这不是戳她脊梁骨呢么?还有这个新月,怎么回事?她还满脸赞同地点头。合着她也是这么认为的是吧?太后一转眼,就看向“克善”,想看看这进了她心的孩子怎么说。
“努达海大人说笑了,”被两位计划中要暂时抱住的“金大腿”盯着,刘煜顶着压力,磨着牙说道:“从现在起,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还要到哪里去体会家庭温暖呢?说句逾越的话,太后娘娘就像玛嬷,皇上就像阿玛一样。还需要被谁包围呢?皇上、太后娘娘,克善就留在这儿,好不好?”
得到满意的答案,两根金大腿笑着点头,也没人去理会满脸苦涩的一对男女。太后使个眼色。桂嬷嬷带着两个宫女半扶半拖地带着新月离开。在挥退了怅然若失的努达海之后,乾隆身边的吴书来奉旨亲自送了刘煜去阿哥所。
方才的突发状况。让皇太后也没心思去管刘煜的待遇了。她久居后-宫。阅人无数,怎么会看不出来努达海跟新月的神情不对劲儿。太后微沉着脸色,问乾隆道:“皇帝,这事你怎么看?”这两个人一看就是有了私情的苗头,只不知道发展到哪种地步。
乾隆也是一脸阴沉,沉声说道:“皇额娘放心。朕会让人调查的。不然,叫克善那孩子过来问问也好。朕看着那孩子虽小,可比他那个姐姐强得多了。路上有他看着,大约也不会出什么差错。咱们不是也没听到风声么。”一想起克善,乾隆又不禁笑了。
“是啊,克善必定是个好的!皇帝,哀家不管你想怎么处理那些个世袭的王爷,但克善你绝对不能动……”
看着皇太后郑重其事的样子,乾隆皇帝一笑道:“皇额娘,您放心,只看在克善跟皇阿玛那些相似的份儿上,朕就绝对不可能对他不好!没有皇阿玛的顾惜,朕绝对没有今日……”乾隆说着,脸上是情不自禁的感恩。他是真的敬爱他的父亲,敬爱那个为了他能顺利继位、坐稳皇座而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父亲!
想起雍正皇帝,太后也不禁用帕子拭了下眼角,她怅然道:“方才哀家看着克善,隐约间就像看见了四爷。那相貌,那神态,就连声音都觉着相像。当年四爷和我一见钟情,甚至甘愿以亲王之尊纳我这个四品典仪的庶女为格格……为了在波澜诡诈的后宅之中保护我,四爷更是将年氏树立成靶子,如果不是四爷的未雨绸缪,年氏几个早夭孩子的命运就该落在我儿的身上了……四爷,我的四爷,你怎么就那么狠心,早早的就弃我而去……皇帝,你说,克善怎么就能和四爷那么相似?克善是不是就是四爷的转世之身?可是,四爷为什么要这么早就转世?他叫我怎么办……四爷,缘分是何等的奇妙,茫茫人海之中,我们也能相遇。可世事又是何等的残酷,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乾隆皇帝的面皮不受控的抽了抽,扶着太后的手臂,努力的管理表情,劝慰道:“不管怎么说,这都是皇阿玛跟咱们的缘分……皇额娘,您也累了一上午了,快去歇一歇,等会儿儿子过来陪您用晚膳,可好?桂嬷嬷,快服侍皇额娘歇着去。”
太后也算是“奇女子”,极快的收敛好了情绪,无奈地笑着摇摇头,就着桂嬷嬷的手歇息去了。
慈宁宫的后续,刘煜并不知道,可也大约能够猜到。努达海跟新月都表现得那么明显了,那两跟“金大腿”怎么可能看不出端倪。只要这两位上心了,新月又居于深宫,应该也弄不出什么幺蛾子。现在更重要的,是了解这个皇宫,这儿将是他在这个世界建立势力的起点。
“世子,咱们现在去的是南三所,皇上特意命奴才们将头所给您收拾出来。”吴书来笑嘻嘻地在前面引路,顺便跟这位小新出炉的亲王世子搭话,“那边已经不再内宫范围,正好适合您入住。而且南三所的院子也大,离着尚书房更近些。您过去看了,哪里不满意,奴才们立刻就改。”
身为乾清宫总管太监,吴书来本没想着跟端王遗孤打好关系。可等看到这位世子的时候,他就改主意了。他伺候在皇帝身边多年,对雍正也是不陌生,更是清楚太后和皇帝对先帝爷的感怀。他知道,只要一眼,太后和皇帝绝对会喜欢这少年。果然。原本在皇帝的计划中只是一个生死未定的过渡型世子,转眼间就变成了无需降爵又必然会袭爵的端亲王世子了。
“皇上对克善的关怀真是无微不至,克善感激不尽。”刘煜朝着养心殿的方向拱拱手,才转回来跟吴书来说话,“也劳烦吴总管了,刘煜这里谢过您。对了,吴总管,不知道南三所里还住着哪位皇子?克善初来乍到,应该前去拜见才是。”
“世子折煞奴才了,咱家可不敢当。”对方如此客气懂规矩。吴书来笑得就更灿烂了,向刘煜解释道:“南三所啊,现在就住着您一位主子。大皇子、三皇子已经离宫了,四、五、六三位皇子都住在北五所,等过几日您进了尚书房。就能见到了。”
刘煜默默点头,算算时间大阿哥永璜差不多该没了。三阿哥永璋也被彻底骂废了。如今在尚书房的阿哥。就是永珹、永琪和永瑢。其他两个都不需在意,唯有这个永琪,刘煜决定好好观察一番。不知道这位五阿哥,会不会就是《还珠格格》里面的那个叉烧五。
说话间,就来到了南三所,里面早有掌事太监带着嬷嬷、宫女、太监们候着。一见到刘煜就跪下请安。也算是认主了。伺候的人并不多,一个掌事太监,两个教养嬷嬷,四个宫女并几个洒扫做粗活的太监。刘煜不知道亲王世子的定制。但肯定不止这些人。
看来,乾隆原先并没有打算如此册封,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改了主意……也许是因为皇太后脱口而出的那句“四爷”?!不过,不管是因为什么,刘煜知道对自己有好处就行了。有了终极boss的青眼相看,这对抱大腿是有着积极作用的。剩下的,就看他能不能始终投其所好了。
在失去了力量有没有人脉的本世界,刘煜必须要放低姿态,如果还要拿刘氏家族少主、元蒙汗王、魔门共主以及传奇高阶修行者的身份自傲,那应该活不了几天吧?!虽然刘煜十分确定,号称绝对没法子给他提供帮助小莲在他遇到致命危险时能够将他带离这个世界,但相对的,他也将失去“召回”主神的资格!对于这一点,刘煜是绝对不能允许的。
所以,刘煜才会放下高傲,跪抱大腿,至少在本世界的任务完成之前,他是绝对不会作出“出格”的事情的!如果他能顺利的“通关”,那么他说不定会为了发泄一番伏低做小的恶气,而去反清复……复什么复啊,干脆自己当皇帝,霸占了这个世界好了!
将人带到了,吴书来也没急着走,亲自引着刘煜在南三所参观了一番。当然,他的这一番作态也是故意为之。皇宫里也是个捧高踩低的地方,吴书来担心这些小的们怠慢了世子,惹得皇上动怒,特意以此提醒他们一番。咱家都这么卖力太好了,你们还不着紧着点?!
还没等他们逛完,乾隆的赏赐就到了。一溜儿的宫女太监,端端抬抬地送来许多东西,从金银珠玉到摆设医疗样样俱全,累得唱名的太监嗓子都有些哑了。刘煜跪下谢恩之后,又命人打赏一番,却见这些人并不离开,就看向宣旨的太监,“这位公公,可还有什么事?”
“世子,这是奴才带的小徒弟,您叫他小林子就行。”吴书来在边上说道。他虽知道皇上定会喜欢世子,却没想到会如此得宠。不用说,这些赏赐都是皇上送来给这位世子撑腰的。且看着吧,不多会儿各宫的赏赐就该陆续到了。
“奴才小林子给世子请安。”没了宣旨的差事,小林子笑着给刘煜打了个千儿,又解释道:“世子爷,皇上吩咐了,您这里的奴才不够数,这些个宫人们就派在您这儿当差了。另外,太后娘娘那边也正在为您挑选教养嬷嬷,明儿就能给您派过来。”
刘煜诧异地张了张嘴,又向着养心殿的方向叩谢一番。这一群宫人,差不多都有二十个了吧?再加上原本就有的这些,一下子就有三十多号。刘煜有些不明白了,乾隆这到底是想干什么?恐怕北五所的那三位阿哥,身边也没有这么些人伺候吧?!
虽然心中疑惑,刘煜仍淡笑着送走了吴书来和小林子。他刚打算坐下,皇太后的赏赐也到了。于是又是一番折腾。紧接着,继皇后、纯贵妃、嘉贵妃、愉妃、令妃、舒妃的赏赐流水一般到来。余下的嫔位、贵人们也都有礼品送过来,却不能说是赏赐了。
刘煜这边忙活个不停,努达海家门前也热闹得很。不过,等努达海赶到的时候,雁姬已经差不多把事情解决了。原来,努达海的一个部下叫温布哈的去世了,其妻嫉妒一个名叫甘珠的小妾得宠,煽动族人要让甘珠殉葬。甘珠偷跑出来,被雁姬藏了起来。
温布哈的妻子带着族人来闹事的时候。正是将军府忙着准备迎接男主人的时候。前面一闹哄哄起来,雁姬便冷着脸带着府里的侍卫、下人堵住门口,但凡有人敢冲上来,下手就绝不留情。几次下来,温布哈的家人便不敢放肆。只离着远远地叫嚣。
“我知道你们今日为什么来,甘珠我买下了。你们回去吧。”雁姬冷眼扫了一圈。最后将视线定在温布哈妻子身上。她甩手扔出一锭银子,“至于活人殉葬的事情,圣祖爷十二年已经下明令禁止,你们若是再敢提这事,那咱们就往都统衙门里走一遭。”
雁姬向来都是温柔贤淑的形象,此时这样刚毅果敢的一番话。登时镇住众人,就连他他拉府上的人也对她另眼相看。看到温布哈家的人都没了声响,雁姬一甩袖子,“好了。今日我们府上事忙,就不留诸位了。你们看着府门,若有人胆敢乱闯,全捆起来送衙门去。”
两方僵持了一会儿,温布哈家的人便顶不住了。这事本就是他们家没理,禁止殉葬的法令他们也知道。原先想的是民不举官不究罢了,可现在看来将军夫人好像不是那么好说话的。而且,弄个女人殉葬,他们又捞不着一点好处,还要得罪人,何必呢?!
等努达海回来的时候,将军府门前的人群已经散得差不多了。他诧异地看向雁姬,不知道为什么这群人披麻戴孝地在他家门前,多晦气啊。这雁姬是怎么办事的?这时候,他倒是嫌弃人家披麻戴孝了,可对上他那位月牙儿的时候,却一点不觉得忌讳。
这人怎么是自己回来的?雁姬诧异地成大眼,旋即又垂下目光。对了,那个贱人应该是等在后门的。马上,她们就要见面了。天上的新月格格啊,您准备好接受自地狱归来的冤魂的报复了么……
然而让雁姬失望的是,他他拉努达海竟然真是独身回来的,并没带着端亲王府的遗孤。是什么让事情起了变化呢?在老夫人、骥远、珞琳欢喜地围着努达海说话的时候,雁姬在默默地观察着他。还好,这男人一点都没变,就算月牙儿没跟来,可他还是每句话都要提起她。
雁姬忽然有些迷茫,那个贱人若是不出现的话,那她重活一回还有什么意义?难道要告诉自己,前生的一切都还没发生,她还有机会挽回。也许,她这辈子能够挽回丈夫的情爱,挽回儿女的敬爱,挽回婆婆的慈爱,让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不再发生?!
呵,别傻了!一个被所有亲人背叛,伤得心都死了的女人,怎么还可能会天真地抱有那样的奢望?!让这些人都去死,才是她应该做的。她要笑着,看到他们的结局。那一定会是十分悲惨,百般绝望,生不如死的结局。不就是因为有这样的执念,才支撑着她熬过了十八重地狱之苦,重返世间的么?!
重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人的命都只有一条,这是天道。想要罔顾天道而行,总是要付出些代价的。雁姬的眼瞳黑而幽深,仿佛又看到了那血色阴森的炼狱——那个让她受尽折磨,险些灰飞烟灭的地方。现在,她挺过来了,从深渊里爬出来的感觉,真好啊!
“雁姬,你明日该去求见太后娘娘,一则是给娘娘请安,二则也去看看新月格格,看看她好不好,在宫里住得惯不惯,有没有人欺负她。把她孤身一人留在皇宫里,真是让我十分担心。她那样一个单纯善良的少女,我真怕她受了委屈,也找不到人诉说。”
努达海柔和低沉的声音里,满是对新月的担忧。他的话让雁姬回神,她不着痕迹地勾了下嘴角,抬起眼冷冷地瞪着努达海,道:“将军慎言。皇宫里住着的是这天下间最尊贵的,可不是什么龙潭虎穴。你这话若是传了出去,他他拉家有几个头够皇上砍的?
况且,端亲王的遗孤是功臣之后,皇家怎么会怠慢了,任由他们被旁人欺负呢。你这是不信任皇上呢,还是不信任太后娘娘,抑或是不信任后-宫主子们?那位格格只要是个谨慎守礼的,皇家只会给她尊荣,不会让她难堪的。难道,那位格格有些不知礼?”(未完待续。。)
第939章 阳谋,时疫
看着雁姬冷冰冰的样子,努达海觉得好陌生。雁姬对他从来都是温柔如水的,就算生气也只是娇嗔几句,却不改笑模样。而且,每次他出征回来,她都对他嘘寒问暖问个不停,有时候让他觉得挺啰嗦。可这次却不同,这还是雁姬今天第一回跟他说话。
听了雁姬的话,努达海也觉得自己有些失言。但他并不在意,反正他也只是在家里说说,身边是他的妻母儿女,没有外人不虞被人听去。他以为雁姬在使性子,刚想笑着安抚时,竟然听见雁姬怀疑新月的品行,这怎么得了。雁姬说他可以,他却不能让雁姬如此揣测新月。
“胡说什么!你知道些什么,就敢说新月不好。新月是个难得的好女子,纯真善良温柔孝顺,天生高贵却平易近人。她身世孤苦却不怨天尤人,反而坚强得让人敬佩,孤身护着不懂事的庶弟逃难,保全了端亲王的血脉和爵位。这样的美好女子,怎么可能不知礼?!雁姬,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这就失望了?那真是太遗憾了,更大的失望还在后头呢。雁姬冷冷地勾了一下嘴角,勉为其难地说:“也许吧。”说完,便不理会那个怒发冲冠的男人,转头询问管事中午的筵席准备得如何了。那老太太喜欢食肉,可得多为她准备一些花样才行呢。
“哈哈,额娘难道是吃醋了?”珞琳此时还是很会看脸色的,觉得厅中的气氛太尴尬,便打哈哈地说道。她小跑到雁姬的身边,想要搂着她摇晃,口中还在说:“额娘放心吧,阿玛跟您这么多年恩爱。阿玛才不会有旁的心思呢。不过阿玛,我对那位新月格格也很好奇呢。”
雁姬不动声色地移开手臂,让珞琳扑了个空。珞琳却没在意,她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了新月格格的身上,又跑回努达海身边,“阿玛,新月格格真的那么特别么?能让阿玛您有这样高的评价,把我都不知道比到哪儿去了。哎呀,我真想见见她啊……”
有了贴心小棉袄的解围,努达海的脸色好了起来。他拍拍珞琳的肩膀。笑呵呵地说:“会的,会有机会的。这样,明天你跟你额娘一起进宫,不就能够见到了。你们的年纪相当,新月在宫中想必寂寞。你正好能去给她解解闷儿。你若能有这样一个朋友,阿玛就放心了。”
“唉。珞琳就好办了。进宫就能见到。我就惨了,恐怕是见不到那么特别的格格了。”骥远一脸的遗憾,光是听听他阿玛的形容,骥远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见识一下新月格格了。可惜,他不能进出内宫。骥远仰天长叹一声,“唉。缘悭一面啊!”
“这有什么好遗憾的。”看孙子那遗憾的样子,他他拉老太太不干了,大包大揽地说道:“那位格格总是要嫁人的,等明儿玛嬷进宫去相看相看。若真是个好的。等她出了孝,让你额娘去替你求回来便是了。到时候,你不光能见到,连人都是你的了。”
“额娘慎言。这样的话怎么能说,不是凭白污了新月的清誉。新月出身高贵,是皇上亲封的格格,哪是随意能够求娶的。骥远若想尚主还差得远呢,既无官职又无功绩,哪里配得上格格。”这话不是雁姬说的,说话的人是怒大海,满面怒容的努达海。
老太太听了这话心里不痛快,可这是儿子说的,她不能扫了儿子面子,只能忍了。哼,这若是雁姬说的,她早就甩媳妇脸子了。同时,老太太心里还较劲儿。不就是个格格么,她还非得促成这事不可了。反正雁姬跟太后同族,就让她豁出面子去求一回,总能办得成。
被自己阿玛这样评价,骥远也挺不满意。他有没有那么差啊,怎么阿玛就是这样看他的?他自认也算勤奋,从小便跟着他阿玛习武,大小也算个高手。没官职、没功绩,那不过是他年纪小没机会罢了。若是让他有了机会,哼哼……
他他拉府的主子们各有心思,中午的接风宴草草结束。此时,南三所里,刘煜也迎来了他在紫禁城的第一顿晚膳。看着桌上大大小小盘碟盅碗,足有三四十个吧,他不禁咽了咽口水。倒不是馋的,而是吓得,这么奢侈,真的好么?他也是当过皇帝的,可那时候他身为皇帝的定制也没有这么好啊!果然,乾隆皇帝就是一个败家子……
“爷,可是不合胃口?”看他不动弹,管事太监萨福鼎凑过来,“因您还在孝期,皇上特地吩咐了御膳房素局的大师傅,轮番儿地给您上拿手菜。若是这些不合胃口,就让御膳房重做。”说着,看刘煜仍不吭声,便打算吩咐小太监往御膳房去。
“不,这些就很好。”刘煜摆摆手拦下来。这么些菜还不满意,那是恃宠而骄的节奏啊,很容易失宠的。他其实就是在疑惑,就算乾隆皇帝性喜奢侈,可有必要给一个亲王世子这么高的份例吗?眼神闪了闪,刘煜摆出一副感慨的模样,叹息道:“果然不愧是皇宫大内啊,连我一个世子也有这么好的待遇,真真是天底下最富贵的地方!”
“看您说的,哪能呢。您的份例是完全比照皇子的,可不是谁都能比的。”刘煜的演技还是经得起考验的,萨福鼎全然没有察觉到不对劲,很自然的就笑眯眯地回道:“还有这几样菜品是皇上和太后娘娘赏赐的,说句逾矩的话儿,就是皇上的几位皇子,也……”
他的话虽然未尽,刘煜却明白他的意思了。他笑笑不语,在宫女的伺候下开始用膳。御膳房出来的,果然都是精品,刘煜本来就喜好享受,上京的这段时间又确实吃了些苦,一时间吃的倒是颇为尽兴。
一顿饭吃完,桌上过半的菜都没动过,动过的也就是几筷子而已。刘煜指指那些没动过的,对身边伺候的人道:“你们几个也没用饭呢吧。若是不嫌弃都是素的,就把这些拿下去添菜吧。”他倒不是想邀买人心,而是实在不习惯这样浪费粮食的场面。
“我家的那三个下人带来了么?”漱口净手之后,刘煜端着杯清茶坐着,悠悠然问道。今日他们进宫,张召重他们就等在驿站。如今他跟新月都住在宫里,也得给她们安排个去处。云娃是个丫鬟还好说,扔到新月身边就行。张召重和莽古泰两个大男人,就比较麻烦了。
不一会儿,萨福鼎领着张召重等三人走进来。还没等他说话。云娃就急慌慌地跑过来,握住刘煜的肩膀,大声问道:“世子,格格呢?怎么只有您一个,格格去了哪里?”她的身后。莽古泰也四下张望,也在找他家格格。张召重则不声不响地将云娃的手拨开。站到刘煜身后。
“这里是阿哥所。她自然不能住在这里。太后娘娘怜惜她,留她在慈宁宫了。”刘煜将晃洒了的茶放回案上,接过萨福鼎递上来的帕子擦干手。又将帕子扔到云娃脚下,“我们如今住在宫里,你们进出也不方便,本世子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
一是就此脱籍。本世子会送你们一笔银子,你们想去哪就去哪。再就是云娃入包衣籍,进宫当宫女;而莽古泰是男人,就只能净身进宫当差了。这样一来。就没那么多忌讳了,你们还能伺候在格格身边,我也放心些。”刘煜玩味地看着色变的两人,他们会作何选择呢?
抛下格格从此远走高飞,自诩忠仆的两个人自然是不愿的。可是,做宫女、太监,这也太……云娃倒是不排斥做宫女,反正她以前就是做这个的,现在只不过是换个工作地点。可是她不愿让莽古泰净身,进宫当太监啊。若是这样,她还怎么嫁给莽古泰啊?!
莽古泰的脸色更难看。能伺候在格格身边,他是毫无怨言的。可是,他是男人身也是男人心,当太监什么的,真的接受不能啊。一边是他暗恋的格格,一边是他男性的尊严,莽古泰纠结了。他不是个善于掩饰的,脸上的神情变来变去,让恶趣味的刘煜看得很是愉快。
“要知道,皇宫可不是个什么安生地方。”看他们下不了决心,刘煜慢悠悠地添上一把火,故作惆怅地说:“格格那样单纯的性子,若是没个自己人护持着,说不得什么时候就得让人生吞活吃了。可惜啊,这里离慈宁宫太远,我也不怎么能照顾得到,真是发愁啊。”
“我愿意。”果然,莽古泰听不下去了,莽声莽气地喊道。为了格格,他愿意做任何事,哪怕是,哪怕是去做太监。本来,他对格格的那一点奢望就不可能实现,倒不如就这样守在格格身边,看着她,护着她。在爱的力量下,莽古泰坚定了,“世子,我选进宫伺候格格。”
“很好!你果然是端亲王府的忠仆,阿玛没看错你。将格格托付给你照顾,本世子总算能放心了。”刘煜赞赏地对莽古泰点点头,又转向云娃。这女人正一脸震惊崩溃地望着莽古泰,小心肝儿都碎了一地吧?!他笑着问道:“云娃,那你呢?要不要入宫?”
莽古泰的话像晴天霹雳一样炸在云娃身上,让她暂时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她一直以为这个男人喜欢的是她,可现在看来不是这样。莽古泰,喜欢的是格格。那他为什么对她的示好全然接受,为什么从不对她说明白,为什么任由那些暧昧存在?
云娃不傻,或者说现在不傻了。他接近她,就是因为她是格格的贴身侍女,那样他也能离格格更近。对吧?!少女的爱情还没正式开始,就已经碎得七零八落了。刘煜唤了两声,云娃才回过神来。她极力勉强自己不要哭出来,点头道:“奴婢愿意……伺候格格。”
“很好,你们果然没有辜负阿玛的信任。”刘煜一拍手,毫不吝啬自己赞许的目光。然后,他转向萨福鼎道:“我初到宫里,这些事情也不熟悉。老萨,你可知道该找谁去办?这两位都是跟从我端亲王府出来的,都是难得的忠仆,也是格格用惯的人。”
萨福鼎方才一直敛着头站在一边,此时才上前一步。凑趣道:“请爷放心,这些都是小事。吴总管已经吩咐过了,您有什么事奴才办不了的,都回了他去,不用怕麻烦。有了这句话,奴才这就给吴总管添麻烦去。您就请好儿吧!”随即,萨福鼎便领着两人离开。
虽然不明白主子为了什么,可这一手玩得好啊。不动声色间,这两个仆人就已经起了嫌隙,而且两个人还毫无怨言。也不知道吴总管听了这事。会不会也笑一笑。皇上他还够不着,能逗吴总管笑一笑也是好的。说不得,还能传到皇上耳朵里呢。
“这些你拿着,到外面先置办个宅子,然后就在京城里随意逛逛。先了解一下京城的上下形势吧。等我什么时候得空,再去找你。”刘煜将一个扁方的匣子递给张召重。玩笑道:“若是你等不得了。看什么喜欢的带走便是,我不会让人去追赃的。”
张召重瞥他一眼,无声地走了。刘煜望着他的背影,也无声地笑了。虽然到现在为止还不清楚这位极有可能是《书剑恩仇录》大反派的张召重是不是引导者,在失去力量的情况下也没有其它的强制手段来确定他的忠心,但刘煜却能因敏锐的感应力而肯定。最起码在现阶段,张召重对他的命令还是不会违逆的!
乾清宫里,乾隆也在笑,而且笑得很开怀。他就说嘛。那么像皇阿玛的孩子,果然是聪明果断的,能把阴谋玩成阳谋……于是,皇帝陛下大手一挥,萨福鼎很快就办好了差事,云娃送去内务府调-教,莽古泰则进了西华门外的厂子。
新月归太后调-教,云娃去学规矩,去势的莽古泰还在挺尸,刘煜抱着只胖嘟嘟哈巴狗,惬意地半躺在竹榻上纳凉。前日他微感不适,他便在尚书房请了假,小狗是乾隆派人送来给他解闷儿。他也没什么大毛病,就是有点拉肚子,喝了药便觉得好了些。
不过,刘煜心里有些忐忑。要知道,克善在原著中可是有一场伤寒的,也不知道这是否就是前兆。他特意问过太医,得到了否定答案;也让人打听过,城里也没大面积流行伤寒。这让刘煜心里略微安慰一些。
刘煜并不是畏惧伤害,原身都能够熬过去,没理由身体更加健壮的他熬不过去,他只是担心自己会因为伤害而遵循原著发展被迁到他他拉府,他真心不想跟脑残发生联系。
两天了,病情没什么反复,刘煜才彻底放下心来。手里顺着哈巴狗的皮毛,感觉到那小胖身子的起伏,刘煜有些遗憾。这样悠闲的日子就要一去不复返了,明日又得摸黑上书房,该想个什么招儿来免了早起学习呢?
刘煜果真没有再去上书房,不是他找到了办法,而是他的担心成了现实,伤寒虽然没有找到他,但时疫却找上门来了。那天夜里便开始发热,昏迷起来。太医看过之后,确诊了是时疫。萨福鼎吓得不轻,他常跟在刘煜身边,没敢亲自去养心殿报信儿,打发了个小太监去找吴书来。
今晚乾隆倒是没翻牌子,此时还正在御书房里用功。吴书来听了信儿,也吓了一跳。然后就是感叹,这世子还真跟先帝爷像得很,连生的病都一样。一抬头就看见皇帝正看向自己,他连忙凑过去,小声地把事情回禀,然后束手等着皇帝的命令。
时疫这病是能要命的,而且还很能传染。恐怕这宫里世子是呆不下去了。就是不知道皇上是个什么章程。吴书来也有些同情,才十几岁的孩子,刚刚家破人亡,好容易到了宫里安顿下来,竟又染上了时疫,真是……唉,只希望皇上能看在先帝爷的份上,多看顾一些了。
吴书来这边感叹,乾隆却已经呆住了。当年,他皇阿玛也是这样,偶染一点伤风,谁都没怎么在意。可忽然间,伤风就变成了时疫。现在,克善那孩子竟然也是这样。难道真的是皇阿玛转世?
乾隆握着拳,强忍着激动的心情,猛地站起身,迅速地向外走去。
“皇上,您这是要去哪儿?”吴书来一惊,连忙不着痕迹地挡在乾隆身前,边说边退。看皇上这意思,倒像是要去世子爷那里,这可不行啊。时疫传染,皇上也没得过这病,若是去了有个万一,那他多少颗脑袋都不掉的。所以,一定得拦住皇上才行啊。
乾隆根本就不跟他搭话,大踏步地向前走。他心里现在就一个念头,当年皇阿玛得时疫时,他还没出生,不能亲身侍奉,现在一定要体现他对皇阿玛深沉的敬爱才行。从来都是皇阿玛无条件的给予他关爱,那种深沉的满满的爱让他无从报答,现在好不容易看到了一个极有可能是皇阿玛转世之身的“克善”,他一定要像皇阿玛爱自己一样去爱他,让他感受到皇家的亲情,让他感受到深沉的能让心荡漾起来的父爱……
由此可见,这的确是一个脑残的世界,就连之前看似正常的乾隆皇帝竟然也是个如此情绪化的冲动型人物。该说这个世界具有适合脑残生长的土壤吗?!(未完待续。。)
第940章 剧情不可逆?
“皇帝,你站住,你要去哪里?”乾隆都已经快走去宫门了,正好撞见急急忙忙赶过来的太后。宫中出了疫情,是必要报给她知道的。又是时疫,还是发生在刘煜身上,太后也如同皇帝一样生出了刘煜就是四爷的念头。可是,她到底经过的事情多,相对而言又比较“正常”,很快就收敛了情绪,想到儿子一直感叹没有向父亲尽孝的机会以及他想什么就做什么的冲动性格,于是匆忙赶来,恰好拦住乾隆。
“皇额娘,我……”看见太后,乾隆冲动的心冷静了些。不过,如今满腔都是孺慕的他还是没改主意,想要往外走,却被太后的眼神止住。乾隆烦躁地摸了摸脑门儿,在原地来回地趟步,“皇额娘,朕不过去,但是让那孩子就在南三所医治吧,左右那边也没旁人,宫里怎么也方便一点……”
看着儿子焦虑的样子,太后很想答应他。可老太太还是摇摇头,劝道:“皇帝,祖宗规矩不可废。就连当年圣祖爷出痘,都要离宫的。你皇阿玛得时疫时,也被禁闭在行宫……克善这病,不能留在宫里,咱们也只能寻一家亲贵妥善地安置。等他病好了,再接回来便是。你要相信他,他如果真的是你皇阿玛的转世之身,就一定有龙气护体,就一定吉人天相,就一定能够熬过这一关!”
乾隆愣怔了半天,才好像缓过口气似的,有些无力地道:“来人,立刻去内大臣他他拉努达海府上传旨,端亲王世子克善明日起前去养病,命他们好生伺候看顾。让他们连夜准备,明日一早就。就将世子送去。吴书来,你亲自去安排妥当的人手,不要委屈了那孩子。”
“等等,”乾隆又叫住要走的吴书来,说:“让人告诉那孩子,就说等他病好了,朕接他出宫去玩儿。等过两个月巡幸塞外,若他乖乖地好了,也带着他去。还有……就这些吧,你去吧。”乾隆颓然地闭嘴。转身往回走。
太后这边刚刚放下心来,那边自己的老巢又起火了。慈宁宫里的嬷嬷来报,新月格格不知道从哪听说了克善世子生病,正哭着喊着要去亲自照顾呢。听到又是这个新月生事,太后的脑袋一抽一抽地疼。这才几天。老太太都快让新月折磨地神经衰弱了。
一回到慈宁宫,太后就看见新月趴跪在地上。一边哭一边磕头一边还苦苦哀求着:“求求你们。让我去看看克善吧。他就是我的命,他没了我还怎么活啊?他现在病着,我一定要去亲手照顾他。请你们行行好,放我出去吧,新月给你们磕头了。”
慈宁宫的宫人们大都躲得远远的,让一位格格给自己磕头。他们不够资格啊。还有两个死命地想将新月搀扶起来,可惜两个看起来颇是健壮的中年嬷嬷愣是拉不动一个貌似柔弱的格格。这样的场面看得太后头发懵,厉喝一声:“闹闹哄哄地,成何体统!你们。还不赶快将她拉起来。”
“太后娘娘,新月求求您……”看见太后,新月像看见救星一样,猛地挣开身边的嬷嬷,想着太后就扑过来,想要抱大腿。在她心里,太后是最仁慈不过的,一定会同意她去照顾克善的。不过她扑空了,老太太早防着她这一手,生怕再沾上什么恶心东西,躲她远远儿的。
“新月,你再闹什么,谁也没说不准你去照顾克善啊?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那还有点格格的风范吗?真真离疯婆子也差不远了。你们几个,还不赶紧带她下去梳洗一番,然后送到阿哥所世子那儿。”太后实在不能看那张涕泪横流的脸,说完后跟鬼撵着似的回了寝殿。
他他拉府的主子们深夜被吵醒,多少是有些不满的。而且,塞个会传染的病人过来,真是晦气呢。可是人家传的是皇上的旨意,不但不能不满,还要磕头谢恩。端亲王世子明日一早就要来,从皇宫里出来布置的宫人络绎不绝,倒也让这府里的人吃了一惊。这位新封的世子还真得宠啊!
相比于他他拉老夫人的难看脸色,雁姬冷着的脸总算有了点表情。没办法,她实在是太开心了。那个贱人终于要来了,她可还等着看贱人跟怒大海的孽恋情深呢,少了旦角儿怎么行。她可得好好安排一番,总要让戏子们尽情发挥,才对得起这几位大角儿啊。
望着那边的望月小筑,雁姬忽然觉得身体里充满了活力。小筑啊小筑,你终于要完成自己的使命了——成为一场荒诞大剧的主场地。放心吧,我会将你好好装扮一番的。让你能够在最灿烂的时候……死去!
刘煜虽然烧得昏睡着,但还没完全失去。身边的人做些什么,他都大约知道,却无法做出反应。萨福鼎在他耳边絮絮地说道着,皇上的旨意,皇上的传话,太后的旨意……听了半天,刘煜只记住一件事,那就是怎么到了还是得往胖大海府上走一遭啊?!这到底是世界意志的修正之力,还是主神在其中搞了鬼?否则以他被存在之力进化了无数次的身体,即便没有力量的加持,也可以说是百毒不侵的,怎么可能被区区时疫打倒?!
在他他拉府养病的日子很漫长,也很短暂。十来天过去,刘煜最危急的时候已经过去,剩下的便是对症下药彻底除根罢了。这些天他虽然总是昏睡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可该撞见的奸-情却一点都没落下。每当那两个在他病床边腻歪的时候,刘煜都恨不得戳瞎五官。
因着新月也要侍疾,努达海便谎称自己得过时疫,也混进了为世子侍疾的队伍。雁姬在旁边很大方,面不改色地替努达海做了伪证。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得努达海脖子后面直冒冷气。不过,他现在也顾不得了旁的了,只有可怜的月牙儿才是最重要的。
张召重也在第二天进了望月小筑,他是萨福鼎派人请来的。萨福鼎也是没办法。新月格格在这儿帮不上什么忙,倒是添了不少乱。他们都是奴才,没资格说她,他他拉将军又是什么都向着她的,萨福鼎没法,只好请了这位据说对世子爷绝对忠诚的随身侍从。果然,效果相当好。
新月格格好像有些怕张召重,每当碰见的时候总是躲躲闪闪地。而张召重也一概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他只做自己应该做的。只要有他在世子身边,就绝对不会有格格的位置。倒是省了宫人们不少力气。而新月好像也挺喜欢这样,常常跟努达海凑在一起交谈。
那一日,刘煜熬过最危险的一夜,大家都松了口气。新月自告奋勇要留下来照看刘煜,让大家去休息。努达海自然不会留佳人独守。也留下来陪着。陪着陪着,两个人就情不自禁地互诉了衷情;诉着诉着。两个人又难以自制地搂在了一起;搂着搂着。就亲上了……
当那时,刘煜已经不止想戳瞎五官了,而是要戳瞎一百遍,戳烂为止。还有没有廉耻了,有没有公德了,不知道病人需要休息么?!妈-的。千防万防还是让这两个贱人搞到一起了;妈-的,乾隆皇帝是瞎的么,把他送到这里受这份罪。这个罪他受了,这份仇他记了。日后若有机会,相关人员一个也跑不了,他统统都要报复回去……
刘煜的病情一日日好转,望月小筑也终于解了封。乾隆听到消息大喜,命小林子又送来许多药材、补品,并叮嘱他好生调养,等再好些就接他回宫。刘煜要下床谢恩,也被小林子连忙拦住了,说是皇上特别吩咐了,免了这些繁文缛节。
经过这一场时疫,刘煜现在已经有点儿明白过味儿了,乾隆怕是真的在他身上找到了些先帝爷雍正当年的影子。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他区区一个亲王遗孤居然会备受荣宠。对他来说,这是个大机遇,可也并非就能一帆风顺了。影子毕竟是影子,一道背阴处就看不见了。
不过,有句老话叫“习惯成自然”,人都是惯性动物。当宠信一个人成了习惯,想要不宠不信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就算是乾隆皇帝也不该例外。在这个并非正史的世界,只有拥有了皇帝的宠信,很多出格的事情就都能轻易的去做,刘煜现在要做的,就是让乾隆把宠信变成习惯,也好让他有充足的时间借势,积累起能保证他“通关”的人、物资本。
这一日天气不错,刘煜在床上躺得乏了,就让张召重扶着自己到院子里走走。萨福鼎跟在他们身后,小声汇报道:“爷,方才格格身边的宫女来报,说是他他拉家的公子小姐怕格格烦闷,邀格格到郊外骑马散心去了。他他拉大人怕他们出事,也跟着去了。”
“那女人呢?她说没说什么?”刘煜“大病”初愈,脸色还是病态的苍白,虽然是盛夏的天气,身上却裹着厚厚的披风。早知道有这一出,他一点也不意外。反正不作死就不会死,还是让他们更作一点吧,什么时候作到头了,也就不用活了。
“格格……格格没说什么,挺高兴的样子,也没叫奴才们随侍伺候,自己就跟着去了。”萨福鼎暗中撇撇嘴,那位格格高兴着呢,哪还记得说什么。他看看世子爷淡定的脸色,轻声问道:“爷,要不要派人去看着些,毕竟格格是个姑娘家,又还未出孝……”
未出阁的格格,又还在守孝,跟着些男男女女出去纵马游玩,总有些好说不好听的。努达海大人也就罢了,都能做她阿玛的年纪,应该不会有什么风言风语。可那位骥远公子可是正当少年,若是有个什么不好听的话,那可是连世子爷带皇家的面子都丢尽了。
“用不着,死不了人。”刘煜摆摆手,冷冰冰的语气彰显着他的不悦,“老萨,派个人到前面看着,那几个人都是不让人省心的,说不定就会弄出什么事来。等那女人一回来,不管发生什么事,立刻将她带回来找个屋子看住,不必理她,直接扔本孝经给她抄。”
正说着。前面便热闹起来。听着那吵吵嚷嚷的声音,刘煜皱眉,看来是已经入原剧情般摔马回来了。这么大的动静,不知道的还以为摔死一个两个呢,其实不过是脚踝脱臼而已,那叫骥远的也是个怂货。刘煜冲萨福鼎抬抬下巴,示意他照自己的吩咐去做。
新月这些天虽然觉得辛苦,可也沉浸在幸福之中。原本,她是为了离开囚笼一样的慈宁宫,才自请照顾克善的。可没想到命运给了她这么大的惊喜。皇上居然命他们移到努达海家里,而努达海更自愿与她一起照顾克善。想到这些天的朝夕相处,新月就不禁由衷感谢上苍。
虽然觉得很愧疚,可新月还是十分庆幸克善得了时疫这样的传染病,不得不从宫里出来养病。这样才让她来到怒大海的家。认识了他的家人们,威严慈爱的老夫人。勇武开朗的骥远。活泼爱娇的珞琳,以及……端庄冷艳的雁姬。她好喜欢每个人,也希望每个人都喜欢她。
今天外出骑马散心,她骑在雪白的努达海专用战马身上,听着珞琳那酸酸的话语。新月虽然嘴上谦虚着,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自己心中的得意。努达海待她的特别。让她那么窝心。她满含情意的目光不自禁地望向努达海,发现他也正望向自己。他们,果然是心意相通的。
可是珞琳的一鞭子,为这快乐的一天蒙上了阴影。为了救她。骥远摔伤了腿。虽然新月知道不是自己的错,可还是觉得万分愧疚。而更让她难受的是,老夫人好像极力在划清她跟他们一家的界线,这让新月无法释怀,她是真的想跟努达海成为一家人啊。
雁姬冷眼看着躺在床上哀嚎的骥远,不说话也不靠前,任由三个老少女人对他嘘寒问暖。等到大夫为骥远接上脚踝,问请没有大碍之后,才怒其不争似的开口,“闭嘴!身为男子汉受这么点伤,就大呼小叫的,还能指望你什么?!你这样的人就算进了军营,也只会是个逃兵的料。”
全家人连带新月都是温情地安慰,猛地听到这样的话,骥远脸色难看的愣住了,含在嘴里的呼痛声也被噎住。骥远印象中,额娘总是温柔包容的对他,何曾如此疾言厉色过。更别说他现在还伤着,额娘不心疼安慰不说,竟然还挖苦讽刺他?!
一句话就让房间里冷了场,雁姬却不管那么多,仍旧斥道:“你阿玛的年纪日渐老了,难再有精力征战沙场,往后这个家就该由你来支撑。像你现在这样,受了一点小伤就呼天抢地的,谁敢把责任交给你扛,就算不怕压垮你的脆弱的肩膀,人家也怕你误了战事!
不过就是脚踝脱臼而已,接回去就是了,看你喊得像是腿被砍掉了一样。日后若是上了战场,真被人砍上一刀,你是不是也要哭着喊着回来找玛嬷,找阿玛,找额娘?就这样还整日吵着要做御前侍卫,皇宫的安全要是交给了你这样的,贵人们怕是连觉都睡不安稳了。”
这些话说的又快又毒,简直将骥远贬进尘埃里,也让一家人都反映不过来。雁姬虽然不溺爱孩子,可也从来不会说句重话的,今日说得这样难听,震住了他他拉家的所有人。懒得对着这些人,雁姬一甩帕子就走。她要做的事情还很多,没功夫陪他们煽情。
等雁姬的背影消失,他他拉老夫人才反应过来,她不敢置信地指着雁姬消失的方向,向努达海问道:“这……这是当额娘该说的话?你媳妇是怎么回事?骥远伤成这样,她不心疼就罢了,你听听她的那些话,那是人话么?还有,你倒是给我说说,骥远到底是怎么伤到的?”
几个人正在愣怔中,老老实实地就将骥远受伤的原因招了。老夫人一听就更怒了,她本就被雁姬气得不轻,这下找到宣泄口了,对着珞琳不依不饶地要动用家法。看到努达海为难的样子,新月看不下去了,她决定挺身而出,跪下为珞琳求情。
新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话语还没说完,刘煜派来的人正好赶来。萨福鼎亲自带着几个粗壮的宫女,身后还跟着两个御前侍卫。一眼看见跪在地上的新月格格,萨福鼎的脸也是一黑。自家爷也是个明白人,怎么就有个这么不着调的姐姐,身为皇家格格,这膝盖骨未免也太软了吧?!
萨福鼎又扫了一眼他他拉府上的人,竟没一个人觉得被格格跪折寿么,就那么心安理得的受着?皇家格格向他们下跪,也没一个人拦着,他们就不怕皇家怪罪么?在宫中长大自认伶俐的萨福鼎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还是赶紧离开好些。于是一挥手,身后的宫女上前强拉起新月就走。
“月牙儿……”努达海一惊,急忙想要追上去,却被萨福鼎带着侍卫拦住。萨福鼎冷笑一声,“努达海大人,世子爷寻格格有话说,请您止步,不要让咱家难做。另外,府上的规矩让咱家开眼界了,回宫之后咱家定会如实禀报给皇上、太后的,您就放心吧。”(未完待续。。)
第941章 血色的反转
新月被堵着嘴带进来的时候,刘煜正倚在软榻上,手里拿着本书翻阅。他也不理会不停挣扎的新月,慢悠悠地翻着手中书,直到看完之后才抬眼,甩手将书扔到新月脸上。书落到地下,露出封皮,这是一本孝经。刘煜轻咳一声,示意宫人将新月的嘴放开。
“克善,你做什么?我正在跟老夫人求情,你让人拖我回来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因为我的关系,骥远的脚受了伤,珞琳要被请家法。快让她们放开我,我要去看看结果才放心啊。”嘴一获得自由,新月便大声喊道,身体挣扎得更加剧烈。
“你今天跟他们去骑马了?是不是玩得很开心?开心得都忘了你的阿玛、额娘、哥哥才死不到三个月?是不是还忘记了你有一个弟弟仍卧病在床?更忘记了你是一个未出阁的女人?行了,我懒得跟你说那么多,自个儿反省去吧。”刘煜疲惫地挥挥手,示意人把她带走。
当然,这并不是要放过新月的节奏。刘煜已经提前安排好了,宫女们将新月推进一间空荡荡的小黑屋,锁了门就不管了。不管里面有什么动静,不管新月是哭是求都没人搭理她,头一天更是连水都不给。第二天开始每天给一顿饭,一碗水,直关了五天才将人放出了。
被放出来的新月就有些神神叨叨的,像怕光的老鼠一样怯怯的,看谁都有一种偷偷摸摸的感觉。刘煜也不管她,扔过去一套女四书,派人看着她抄写。他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乾隆已经连着催他回宫了。刘煜也回了日子,正是八月初三。
八月初三是新月的生日,新月曾经跟努达海提过一次。他便记在心里了。努达海一直记得,新月提起往常生日时热闹情景时的神情,那样的悲伤和无助。当时,努达海就记住了,也在心里承诺,就算月牙儿没了亲人,他也要给她一个更加难忘的生日。
不过,努达海是个大老粗,家里人过生日也不过是摆宴唱戏罢了,没什么新意不说。也不适合守孝中的新月。他拿不定主意,便问到了两个儿女那里,三个人商量着给新月过生日。雁姬看在眼里,却什么也不说,除了不准他们支使自己的心腹之外。便大开方便之门。
骥远为了讨好新月,挖空心思地想要准备一份难得的礼物。而且还真让他碰上了。那是一串月牙儿形状的项链。样子很漂亮,价钱更加漂亮,居然要两千两。为了体现自己的诚意,骥远连价也不还就要买下。可惜,他囊中羞涩,只能想办法筹钱。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克善”。身为新月的弟弟,难道不该为了姐姐的生日出把力么?骥远兴冲冲地往望月小筑去找刘煜,可惜刚到门口就被侍卫们拦住了。没有世子的召见,他他拉府之人不得擅闯。看着侍卫面无表情的死人脸。骥远就想冲上去揍人,可他不敢。
这明明是他家的地方,现在反倒成了不得擅入,骥远边往回走,边骂骂咧咧个不停。刘煜的主意没打成,他就得想想其他办法了。先去跟珞琳商议一番,珞琳虽有些私房,可也是杯水车薪。骥远没法子,心思慢慢地就转到了偏门上。在无意中听到仆妇们的闲谈后,他决定,拿手里的银子去赌一把。
“骥远输了多少?”雁姬用手指轻拨面前托盘里的散碎银子,这些都是骥远输掉的,但却不是全部,骥远还欠着赌坊不少银子。雁姬自重生以来,就通过娘家哥哥盘下了一家赌场,为的就是今天这样的情况。骥远会想到用“赌”来筹集资金,也是她派人引-诱的,能不能借此掏空那老太太的私房,可就要看骥远的本事了。
“三千两?他可真敢啊。告诉下面,不要再借给他银子了,开始追债。”雁姬冷笑,真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少爷,他知道三千两是多少银子么?她顿了顿,又道:“让跟着的人告诉他,房契、地契什么的最值钱,而且老夫人也不常查看,拿出先抵了,日后赎回来便是。”
事情照着雁姬的剧本进行,很快一张房契两张地契就摆在了她面前,骥远用它们抵了六千两银子。少说价值万两的房契地契就这么到手了,雁姬笑得像哭,“过两日就是八月初三了,那条项链再给我涨价,少了三千两不卖。这时候了,就算赶制新的也来不及了。”
八月初二晚上,努达海亲自来请新月姐弟,说是为给他们践行,府上特地摆了酒宴。刘煜很爽快地答应了,带着新月去了前院,身边只跟着张召重和萨福鼎,旁人都留在小筑里收拾行装了。萨福鼎明显是乾隆的人,今儿这事回避了他还真不行。
今晚,想必那场月牙灯火舞就要上演了。他他拉家闹出来的事,总不能让他刘煜来买单,有萨福鼎这个证人在,也能说得清楚。至于瞒着乾隆什么的,刘煜从来没想过。在这个君权至上的时代,皇帝想要知道的事情,就没有能瞒得住的。先把自己摘干净,才是正途。
新月很开心,一方面她又能见到努达海了,另一方面是终于不用再抄书了。这些天刘煜把她折磨得不轻,关小黑屋的恐怖经历她已经不敢再去回忆,光是不眠不休抄书的日子也不堪回首。等回到慈宁宫,她一定会向太后哭诉这几日的经历,请太后为她做主的。
望着努达海,看到他想自己温柔地点头,新月心中喜悦,而更让她开心的是那一场灯火表演。听珞琳说,这是努达海亲自指挥排练的,比指挥打仗还要认真。新月充满感情地看向努达海,眼中再也容不下任何人。谢谢你,努达海;谢谢你,我的天神。
骥远也趁机送上那条精致的月牙儿项链,期望可以博得美人一笑。可惜,美人的心思都放在他阿玛的身上。项链美人很喜欢。送项链的人就有些差强人意了。不过,在这样的气氛中,也没人在意,他们现在只需要快乐就好。
“萨福鼎,”就算是听到了那声“万寿无疆”,刘煜也只是嘴角抽了抽,脸色还算平静。虽然早就知道这不是正史,可当真的有一位满清大臣做出这样的事,刘煜还是有些接受不能。他看了惊诧中的萨福鼎一眼,吩咐道:“立刻叫人过来。将这院子给封了。”
刘煜的声音不大,没有惊动正处在欢乐中的几个人,反倒是雁姬略带诧异地看向他。那些对不上的事情,也许岔子就出在这位世子身上吧。前世的克善,就是个懵懂无知的小孩儿。现在这个却完全不一样,不但年纪大上一些。就连主意也是很正的。
他他拉家的人都疯了吧?萨福鼎的脑海里还回荡着那一声万寿无疆。同时用呆滞的目光盯着那些仍在欢笑的人们。这普天之下,能够称得上万寿的,就只有皇上、太后了。就连皇后生日,也只能叫千秋节。什么时候一个亲王格格都能“万寿”了,就不怕折寿么?!
还是世子爷的一句话提醒了他,甭管怎么样。先把这院子看起来再说。这事说小不小,说大却也不大,就看皇上怎么看了。若皇上轻拿轻放,也不过是打杀了这些小人。省得事情泄露出去罢了。可若是皇上怪罪了,那他他拉氏抄家砍头灭九族都有可能。
萨福鼎默默地去了,等他回来时整个院子已经被原先守卫望月小筑的侍卫们团团围住。侍卫们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这不妨碍他们按命行事。来之前皇上有命,一切听从端亲王世子的安排。不过他们也不怎么好奇,做侍卫好奇心少些,才能活得更长久。
直到一队侍卫带着许多太监闯进来,将在场的下人侍女都堵上嘴困了,欢乐中的新月等人才安静下来。他们惊讶地看着侍卫们的举措,一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样子。新月此时的反应倒快,直接将矛头对准刘煜,“克善,好好的你又要做什么?还不快点放开他们。”
“为什么你总是在大家开心的时候搅局呢?你得了时疫,努达海一家能够接纳我们,这已经是多大的恩情了,你又要恩将仇报么?算上这一次,努达海已经救了你两次了啊。咱们要离开了,努达海还为咱们送行,准备得这样周到,你到底有什么不满?”
每次看到努达海,新月都像打了鸡血似的,充满了勇气。本来已经对刘煜有些惧怕的心情,也都被她抛到脑后,勇敢地冲到刘煜面前指责。自家主子身子尚弱,张召重跟萨福鼎护小鸡似的挡在刘煜前面。刘煜隐晦地翻个白眼,推推堵在面前的两堵墙。
“本世子奉旨在他他拉家养病,这是皇上给他们家的信任和恩典,说到哪儿去他们这群奴才也不能称作本世子的恩人。伺候得好,那是他们的本分;伺候不好,那就是罪过。”刘煜瞪新月一眼,“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咱们还是说说怎么处置这些下人吧。”
“他他拉福晋,这事出在你们府上,参与的也都是你府上的人。你倒给本世子说说,接下来是个什么章程?”刘煜看向雁姬,从方才他就觉得这女人的眼神不对劲儿,特意这么问她。雁姬,原该是个以夫为天的柔淑女子,可不该有那冷冰冰、遗世绝立的眼神啊。
雁姬在心中挑眉,一甩帕子便跪下请罪,“奴才有罪,没能提前制止这等荒唐事,牵连了世子、格格,实在万死难辞。奴才这就挨个拷问,将知情者全都看起来,等待皇上的旨意。到时是打是杀,奴才等听凭皇上处置。也请世子放心,这事您并不知情。”
“嗯,那你就去吧。”刘煜点点头,转向萨福鼎,指着新月道:“老萨,这事不便外泄,明日一早你亲自进宫,将此间之事禀明皇上。‘万寿无疆’之词虽非出自我等口中,却是因她而起。请你代我向皇上请罪,如何处置,听凭皇上旨意。”
这话虽然说得大义凛然,刘煜却笃定了乾隆不会从重处罚,最起码不会一棒子将人打死。毕竟。努达海此时还是乾隆看重的武将,而且又事关端王府遗孤,乾隆不会将事情弄得人尽皆知。最大的可能,就是将知情者尽数打杀,再寻个理由狠狠敲打努达海一番。
直到此时,努达海等人才惊觉犯了何事。以前他们光顾着讨新月欢心,却忘了什么话是能说的,什么话是不能说的。有人点出来了,才惊觉已经犯了忌讳,而且是能掉脑袋的忌讳。这才害怕起来。
一群人干坐着直到天亮,萨福鼎则早早就等在宫门口,一开宫门便去见了吴书来。发生这种事,吴书来也觉得很无语,往常没发觉他他拉努达海是这个风格的啊。他那常胜将军的名号虽然有些水分。毕竟没打过什么打仗嘛,可也不是凭白得来的。不像是没脑子的啊。
吴书来在心里摇头。这事不是他能置喙的,还是赶紧进去禀报给皇上。乾隆正在用早膳,刘煜熬过了时疫,这让皇帝的心情不错。想着那孩子今儿就回宫了,乾隆连粥都多用了半碗。心里琢磨着“克善”也不知道瘦了没有,病了一场可得好好补补才行。
听了吴书来回禀的事。乾隆愣了愣,继而笑着说:“这些都是小事,都交给克善处置吧,抹干净就行了。另外让人告诉他。别为了那起子不晓事的费神,自有朕替他料理。再一个,朕等着他用晚膳呢,让他早点回来。”努达海真是昏了头,为了个女人脑子都不清楚了。
乾隆略一停顿,又摆摆手道:“算了,今儿叫小林子跟着朕,你亲自过去,给那孩子撑撑腰,省得旁人不拿他当回事。你去了也看着他些,别让他在外面贪玩,处置完了直接带回来。早知道那府上不清净,朕就不送他过去了。这病才刚好,又碰上这样的事,也难为他了。”
这才是真宠啊!吴书来无语地退出来,默默地将世子的重视程度再调高一挡。他出来将话跟萨福鼎一说,萨福鼎才放下心来。皇宫里不好混,跟错了主子可是会要命的。他原先还担心主子被皇上厌弃,现在看来不但没有,反而不是一般的得宠啊。
因为院子被封着,不许进也不许出,所以等吴书来到时,刘煜还没能用上早膳。昨晚的筵席虽然还有剩,可盛夏的天气,一个晚上足以让菜肴变馊了。就算没变质,那些金尊玉贵的人也不稀得将就。或者说,他们已经没心思去想什么早膳了。
外面的守卫已经被吴书来带的人接手,刘煜也终于吃上了迟来的早餐。听到乾隆让他酌情处理的话,刘煜笑了,其他人也笑了。不过很显然,他们笑容的含义并不一样。刘煜笑是因为有了折腾人的权利,而其他人则是觉得万事大吉了。
“克善”是什么人,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孩子,而且又是新月的弟弟。皇上既然全权交给“克善”处理,那就说明皇上没有在意这件事,这就是轻拿轻放的意思啊。从表情上就能看出来,他们彻底放松了。可很显然,放松得太早,是注定会造成悲剧的。
终于填饱了饥饿的胃,刘煜看向跪了一地的下人侍女,眼中闪过一丝可惜。都是娇花儿一般的年纪,却偏偏跟错了主子,自己也是不省事的,“万寿无疆”什么的是能随便说的么?刘煜指指这些人,“吴总管,着人杖毙吧。至于他们的家人,就请他他拉福晋妥善安置了。”
一声令下,整个院子都有些乱了。侍女们觉得很冤枉,她们不过是听命排演舞蹈,为格格庆生而已,怎么就把自己的命丢了。那生日贺词又不是她们想出来的,凭什么这样对她们?虽然被堵着嘴,可她们还是拼命挣扎,有的磕头求饶,有的想要逃跑。
那些昨晚在院子里伺候的下人就更觉得冤枉了,他们不过是旁观了一下,就得付出生命的代价,太不值了啊。原本一件喜事,他们凑趣过来伺候指望着讨赏呢,可现在竟连命都不保,这叫什么事儿啊。明明是主子们犯的错,凭什么单让他们去死?!
可宫里的人不管这些,吴书来一挥手,便有太监上前将人拖走行刑。刘煜一挥手,制止道:“不用换地方了,就在这里行刑,也让这府里的主子们长长记性。这些奴才们,全是因为你们的无知而送命,他们这一条条性命都要记在你们身上,且让你们看着吧。”
这太可怕了!从努达海、新月到骥远、珞琳,全部都瞪大眼睛看向刘煜,仿佛不认识一般看着他。这个单薄的身板里,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心思。这是几十条人命啊,他怎么能够眼也不眨地夺走。而且,他竟然还更加残忍地让他们眼睁睁地在这儿看着。
“住手,住手啊!克善,快让他们停下,我们不能这样做,这太残忍了,会遭天谴的啊。”新月不可自制地摇着头,眼泪不住地滑落。她跪坐在刘煜脚边,拉着他的衣摆,“这本就是我们的错,不让让无辜的人送命,放过她们吧。我们的罪,我们去求皇上原谅啊。”(未完待续。。)
第942章 和疑似女主拉关系
刘煜不理会新月的哭诉,一个眼神过去,有点忠犬架势的张召重便领会的一把将人拖到一边。看到新月被如此粗暴的对待,努达海父子都义愤填膺,再加上自家的仆人正在受刑,更加忍不住了。
只是,这对父子虽然有些勇力,但大多是骑射功夫,论及武艺那可谓是拍马也不及有着“武当俗家第一高手”称号的张召重。仅是一手基础的武当绵掌,就让这对暴躁的脑残父子难越雷池一步。无奈之下,这两个男人只得一左一右地护在新月身边,对着刘煜怒目而视。
无可否认,新月格格是善良的,她怎么能忍心看着旁人无辜送命呢。眼看着哀求“克善”不成,她又把目标放到了吴书来身上。这位公公是皇上的心腹,他一定能阻止这么可怕的事发生。吴书来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磕头哀求的格格,默默地侧了侧身,却什么也不说。
发现自己的求情没有任何效果,新月觉得心都死了。怎么会有这么冷血无情的人呢?那即将消逝的,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啊。只是说错一句话而已,为什么要这样小题大做呢?看着地面被血染红,新月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一定要做些什么才行。
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新月已经扑到了一个侍女的身上,想要以自己娇弱的身躯护着她。新月知道,自己是个格格,又是“克善”的姐姐,只要有她护着,太监们是不敢动手的。虽然她的力量很小,可她也只有这个办法了,能救一个是一个吧。
珞琳被眼前的一切吓得说不出话来,躲在雁姬身后瑟瑟发抖。可当新月勇敢地扑过去的时候。她仿佛看到了榜样一样。那里面还有自幼服侍她的丫鬟,她怎么能坐视她们去死呢。于是,珞琳也勇敢地扑过去,将一个丫鬟护在身下。一副要打死她,先打死我的坚决。
动刑的太监果然停住了,无措地看向吴书来。吴书来也不知该怎么办,又看向悠闲坐着的刘煜。刘煜皱着眉,不耐道:“打啊,看本世子做什么?谁愿意挡着也由她,只管朝死里打。万事都有本世子呢。”他看死人一样盯着新月,眼中没有一点感情。
按说今天这事错的是他他拉家,刘煜跟新月是受他们连累。可偏偏他们家的人还不着急呢,新月这个蠢蛋倒蹦得欢。好在刘煜早知道这女人是个什么货色,也不震惊失望。直接下令照打不误。若真是个死心眼儿的,这回能一顿打死也好。省得丢了端王府的脸。
看到吴总管点头。太监们才不管是不是格格,板子毫不留情地挥下来。等板子打到了身上,新月才觉得什么是疼。她没想到,“克善”真的敢让人打她。他难道不知道,不敬长姐是个什么罪名么?新月知道“克善”不太喜欢她,可没想到“克善”竟然敢这样对她。
心上人和女儿(妹妹)被打。他他拉家的两个男人怎么能忍住,怒吼着就要扑上去救。刘煜也不管他们,反正他也不能这样当众打死新月,让她挨几下先解解恨好了。然后。可笑的事情就发生了,两个男人都扑向新月,都想把身为他们亲人的珞琳交给对方。
当时的情形,看得刘煜嘴角含笑,他不由地看向雁姬。果然,这位传说中的好妻子、好额娘脸上挂着冷笑,对这些荒唐事冷眼旁观,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真有意思!虽然不知究竟,但这个雁姬肯定不是原装的了,就是不知道是重生还是穿越?!
话说,怪不得之前看到新月和努达海的时候,觉得他们身上的“天命”很稀薄呢,当时还以为是因为这是一个“综武侠+综琼-瑶”的原因,毕竟主角太多,各自能够分摊的“命运眷顾”自然也就单薄不少。
可现在看来,应该不是那种原因,至少主因不是那样!刘煜眯着眼想:照雁姬的改变来看,这个世界很有可能是以同人小说为背景的呢!也许这关键人物雁姬就关乎着我的通关任务,得关注一下了……
宫里出来的人,又是行刑的老手,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收割了几十条性命。所在的这所院落,不说是血流成河,却也染红了地面。新月和珞琳挨了几下板子,正抱在一起哭泣,努达海父子护在她们身边,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样子,俱都狠狠瞪着刘煜。
处置完下人,就该轮到主子了。刘煜微垂着眼睑,道:“皇上虽命本世子全权处理,可他他拉大人是朝廷命官,福晋也是诰命之身,本世子不敢擅专,你们二位即刻入宫向皇上、太后请罪吧,请吴总管派人为两位带路。
至于府上的公子和姑娘,本世子原不该置喙的,奈何皇命在身,少不得要插手教训一番了。按说两位的年纪也不小了,言辞却如此不谨慎,实在是不通规矩。本世子回宫之后,便会向太后娘娘请旨,派人来好生教导两位,免得耽误了日后的仕途和婚嫁。”
当天,太后斥责骥远、珞琳的懿旨便到了,随同而来的还有八个教养嬷嬷,兄妹俩一人四个。自此,骥远、珞琳不但身陷水深火热之中,更是沦为八旗贵族的笑柄,就连正在相看的婚事也都没了下文。谁家的哥儿、姐儿的,到了十七八岁还重学规矩的?!
“世子爷,眼看就晌午了,皇上还等着您用膳呢。”咱们是不是赶紧回宫啊?看事情弄得差不多了,吴书来小声催道。对这样的处理结果,他没什么异议,反正回宫肯定要原样回报给皇上的,端看皇上满不满意了。不过,以吴书来看,皇上一定会满意的。
新月浑浑噩噩地被扶上马车,浑身不自禁地打着颤。她不是没见过死人的,毕竟是遇过兵灾逃过难的。可是,当这几十条性命在自己面前消失的时候,她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死亡。“克善”说,这些人都是因为她而死的。真的是这样么?不,不对!是“克善”,都是因为“克善”。
她从来不知道,自家一向躲在角落里的庶弟,竟然是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角色。这时候,她甚至有些暗恨端亲王。只让她一个逃出来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带着“克善”呢?她才是阿玛最疼爱的珍宝,不是么?为什么让她处在现在的困境,为什么让她受制于“克善”?
还有努达海,他们刚刚互相表明了心迹。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们还能继续下去么?“克善”给努达海添了这么大的麻烦,努达海会不会迁怒到自己呢?一想到努达海,新月的心就如小鹿乱撞一般,半是喜悦半是忐忑。可是,她就要回到皇宫那个大囚笼了。她该怎么办?
原本是一件小事,努达海也不知道怎的就成了大祸。他既能官居一品。就不是个头脑简单的武夫。可是。为什么那句要命的贺词会出现呢?进宫请罪的路上,努达海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然后,他找到答案了。就是骥远和珞琳,若不是他们撺掇,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想到这个,努达海又不禁怨恨雁姬。他常年征战在外。两个儿女都交托给雁姬教养。可看看雁姬现在教出来的一对儿女,简直是不知所谓,连“万寿”什么的都能乱说?若自己的妻子是新月,定然不会出现这样的事吧。月牙儿啊。我怎样才能将高挂天上的你摘到手中啊?
雁姬是跟着刘煜一道入宫的,被刘煜邀到同一辆马车上。两人说了些什么,外人不得而知,却显然已经结成同盟。看着眼前十七岁大的孩子,听着略显苍白的唇里吐出的话语,雁姬忽然觉得自己果然是不够长进。即便是经历了十八重地狱的锻炼重来一次,她也没想到那么多折腾人的法子呢。
不过,雁姬看着这孩子就是喜欢,能怎么办呢。其实刘煜也在暗自咋舌,这女人恨起人来,可真是不得了,连亲生儿女也不打算放过啊。或者说,雁姬最恨的,就是她的那一对儿女吧?不过管她的呢,只要抓住了这个疑似同人世界复仇女主的雁姬就好,至少她身上的“天命”比新月和努达海浓郁多了!
要知道,想要在一个世界过的顺当,莫过于和“世界之子”建立良好关系。虽然雁姬未见得就是这个综琼-瑶又乱入了武侠的世界的真正主角,但她身上所凝集的“世界意志的眷顾”却要比《新月格格》主角新月和努达海浓郁多了,和她拉上关系总是没害处的!
骑着马的努达海,最先到达宫门外。他没等来皇上的召见,只等到了一道斥责处罚的圣旨。传旨太监就站在宫门口宣读圣旨,乾隆没什么废话,只不过让努达海将大清律例抄写百遍而已。只是,没抄完之前,他就不用出门了,更加不用当差了,这就是变相地紧闭和去职。
宫门口来往的人并不多,可消息传得却快。况且,皇上让人这样光明正大的宣旨,明显就是不给他他拉努达海体面。所以,侍卫们传起消息来,也一点也不担心上面追究。虽然不知努达海怎么得罪皇上了,圣旨上也语焉不详,不过他们只要知道努达海失了宠信就够了。
努达海觉得委屈,他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要向皇上解释和忏悔。可现在连皇上的面都见不着,就受到了严厉的斥责和处罚。努达海就明白了,皇上一定是事先听了谗言,才会有这样的圣旨。努达海忧伤了,他觉得自己的一片丹心被忽视了,冤屈比海还深。
而且,大清律例是那么好抄的么!?努达海不知道大清律例到底有多少字,但是总共四十卷的律例,就算一天能抄一遍,也得三个多月。况且,他一天肯定抄不完一遍。这不就是说,他至少三个月不能出门,不能办差了么?这还不重要,重要的是没面子了啊。
努达海虽然是武将,但却自认文武双全、人品贵重,颇有些孤高自赏的意思,看不上那些粗鄙武夫和贪官污吏。而且,这次救援荆-州回来,努达海升了内大臣。算是进入皇帝近臣行列了。所以,努达海近日来越发地目下无尘了。只要想想会被那群老粗、奸臣看了自己的笑话,努达海就有种永不出门的冲动。
愣怔地在宫门前站了半天,努达海垂头丧气地回头,正碰见刘煜他们进宫的马车,这让他一下明白了是谁进的谗言。努达海冲着密封的马车运气,他早在荆-州时就知道“克善”是个邪恶的孩子,现在看来更加冷血无情,简直是十恶不赦的存在。可怜的新月,现在心里还不知怎样难过呢……
吴书来出示了令牌。马车畅通无阻地进了皇宫,将努达海抛在身后。刘煜和雁姬都没有看他一眼的欲-望,新月虽然想要看看她的天神,却被身边的嬷嬷看得严实,根本就不给她抛头露面的机会。连最后一眼也没能看见。月牙儿抑郁了,越发觉得皇宫就是个无情的囚笼。
养心殿跟慈宁宫在一个方向。刘煜临进养心殿的时候。别具深意地注视了新月一会儿。他的眼神并不冰冷,却意外地让新月胆战心惊。那眼神,完全就是在看陌生人,但新月却敏感地发现了其中的恶意。是的,那刺骨的恶意,根本就是毫不掩饰地扑面而来。
乾隆马上就要出巡塞外。恐怕没时间处理这个东西。刘煜可没忘记,在他“病重危殆”的时候,这东西却在跟努达海互诉衷情、表明心意。既然他们已经这样迫不及待了,那他怎么能够不成全一二呢?!而且。已经确定是重生的雁姬还在等着月牙儿入府,也好施展她在地狱中孕育了无数个日子的报复手段呢!
“克善回来了,快过来让朕看看。”吴书来带着刘煜进来的时候,乾隆正在来回踱步。一看见吴书来身后略显单薄的少年,便紧走两步迎上去,一把抱住了他。怀里的触感比想象中硬很多,是骨头吗?乾隆有些不满意,决心要好好给这孩子补补。
碍于祖宗规矩,乾隆从不曾抱过儿子,包括曾经的端慧太子永琏。可是他知道,永琏是希望他这个阿玛能抱抱他的,就如同他特别希望皇阿玛能抱抱自己一样。没有机会得到这种父爱的表现,乾隆便把遗憾都补在了刘煜身上。
反正,“克善”不是他的儿子,谁也不能再拿祖宗规矩说事了吧。而且,抱着这个形貌气质像极了他皇阿玛的孩子,能让乾隆皇帝在弘扬“父爱”的同时也幻想着是雍正在拥抱他,这样的感觉让乾隆觉得很满足。
“皇上,这不合规矩,奴才还没给您行礼呢。”忽然被个老男人拥抱起来,刘煜的脸不自觉地抽了抽,他实在无法适应这种程度的亲近。轻轻挣扎两下,想让乾隆将他放开,结果是被抱得更紧。
“行了,你身子弱,就不必在乎那些繁文缛节了。”过了一把“父爱”瘾的乾隆终于放手,他拍拍刘煜的背,示意他坐在自己身边的锦凳上。
刘煜很专注地看了看乾隆,更加确定自己正在扮演一个人的影子。对于成为替代品什么的,他倒是不排斥,反倒有些感谢那位长得和自己颇为相似的雍正先帝爷。毕竟,这可省了他老大力气了,他借此便利应该很容易就抱上太后和皇帝的大腿,然后建立能够帮助自己完成通关任务的势力。
虽然对小莲的作为有些不满,但刘煜始终相信她不会害自己。既然她说完成了这个世界的通关任务后对自己有极大的帮助,那就绝对不会是虚言。
至于为什么直到现在还没有明确的任务出现,以刘煜的猜测,很有可能就是因为自己现在既没有实力又没有势力,即便任务早早的出现,也不过是徒增烦劳而已。甚至还有可能,那个“通关任务”是有时间限制的,小莲是为了增加自己的把握,这才压着主神,不让它这么快的发布任务……
故而,刘煜才会舍下脸面讨好皇帝和太后,想要在这个世界建立势力还有比获得两个最大权贵支持更便捷的吗?刘煜不是不想提升自己的实力,但也许是限于通关规则,他的力量并不被允许使用。注意,他的力量不是废掉了,而是被封印了,所以也没有办法重修回来……
面对乾隆皇帝关爱的眼神,刘煜腼腆地笑着,“奴才谢皇上。奴才此番能熬过时疫,全赖皇上的关怀和福泽,实在感激涕零。”
“好了好了,不要跟朕奴才来奴才去了,朕当你是自家子侄,称自己名字便好。”说完,也不给刘煜反对的机会,一击掌,大笑道:“吴书来,传膳吧。忙了一上午,克善应该饿了。”
虽然有着满值的“演员的自我修养”,但刘煜也很是不耐对别人自称“奴才”,所以根本就不打算拒绝乾隆皇帝的这个提议,甚至还在私心里希望乾隆皇帝更进一步的废除他跪拜的礼仪。诚挚谢恩后,刘煜把注意力放到膳桌上,竟然发现是一桌子素菜,他不由诧异地看向乾隆。(未完待续。。)
第943章 脑补帝,告御状
“少年雍正”的懵懂姿态让乾隆的爱心泛滥,他自觉慈祥地拍了拍刘煜的脑袋,也不用宫人们伺候,亲自给刘煜布菜,满满地堆了一碟子,口中催促道:“快点趁热吃,跟朕用膳就是这点不好,总吃不上太热乎的。”
不管乾隆是不是把自己当成了雍正的影子,就冲着今日这一桌子素,刘煜就决定要对老乾好一点。至少,在乾隆偶尔抽风的时候,多少拽着点他,省得让人看皇帝的笑话,暗骂皇帝脑残。本着演员的自我修养,心里那一点点的感动,到了面上却已经被放大了不知道多少倍,有刘煜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为证。
“朕原想着,努达海自荆-州以来,跟你们相处月余,又曾主动请旨照顾你们,该是上心的。你病着的时候,朕便没多想,将你送了过去。谁知道,他是个不清楚谨慎的,竟让你遇上那等事,无辜受累了。”用完膳,乾隆牵着刘煜的手在养心殿里踱步消食,口中略带歉意地解释道。
“那一句话原是小事,可若传出去终是个祸端。你这次能够做到这种程度,朕很满意。克善,你是个明事的,也懂规矩体统,可你那姐姐却不同。这些天,朕也查到一些东西,却不知道克善你了解多少?对那个新月,克善又是怎么打算的?”乾隆站定,自上而下地俯视着刘煜。
雍正传下来的粘杆处不是摆设,新月和努达海也没有刻意隐瞒,自然是该查到的都查到了,包括那些发生在望月小筑里的事。对一个不知廉耻的格格,乾隆没什么特别想法,更不至于为她动怒。因为不值当的。若非新月跟克善有一份血缘在,她早就被消失了,哪还能活着回宫来。
从这些日子的观察来看,“克善”的年纪虽小,却是个有主意的,行为处事都有章法。从之前的几件事,乾隆觉得这孩子不但长得像自家皇阿玛,就连行事也足够狠辣。这也就让有着恋父情结的乾隆皇帝更加愿意给予他宠爱,有关端亲王一系的事也愿意跟他商量着来。
说到新月,刘煜不得不跪下请罪。却被乾隆拉住。他象征性地挣扎两下便放弃了,板着脸正色道:“回皇上话,新月努达海的私情,在进京的路上已有端倪,当时克善特意警告过他们。之后。在严防之下,他们二人并未曾过分亲近。克善便以为此事了了。
可谁知。在望月小筑封禁之际,这两人竟然死灰复燃。克善在望月小筑养病之时,昏沉之中也对他们二人的事有所知觉。当时克善病重在床,实在无力阻止,请皇上降罪。”说着说着,刘煜便红了眼眶。妈-的。让你们在老子“生病”的时候膈应老子,现在坑不死你们。
“小小年纪,苦了你了。”乾隆摸摸刘煜的光脑门儿,怜惜之情涌上心头。这孩子生命垂危之际。唯一的亲人却忙着跟男人卿卿我我,让他伤心了吧。乾隆的目光转冷,就想要开杀戒,“罢了,这事克善就不用过问了,自有朕为克善料理了他们。”
努力的忽视自己半秃瓢的造型,刘煜狡黠地笑道:“皇上,何必为了他们脏了您的手。有情人终成眷属,咱们还是不要棒打鸳鸯的好。不过,亲王家的格格是不能给人做妾的,给人做妾就不能是王府格格。不如,就请皇上将宫女月牙儿贬入辛者库,再择日赐给努达海为妾吧。”
“至于克善的姐姐新月格格,为了照料亲弟,不幸感染了时疫,不久即将病逝了。待风声过后,想必也不会有人对他他拉府上的一个小妾感兴趣。”看着乾隆明显不赞成的神色,知道他是不想轻易放过这两人,刘煜又道:“而且,女人的事情,还是由女人出手才更……”
刘煜的话虽没说完,乾隆却已经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他也是从康熙年间的雍王府后院过来的,到如今的后-宫广大,当然知道女人收拾起女人来,阴损的法子多着呢。不过,克善小小年纪,竟然也清楚这些阴-私,可见没少在端王府受委屈。端亲王那个死鬼,真是个有眼不识珍珠的,连皇阿玛的转世之身也敢怠慢,死了活该!
脑补着“克善受虐史”的老乾爱心泛滥,心疼的看着刘煜道:“克善受苦了。你放心,往后朕定不会再让克善受委屈。这件事就照克善说的办吧,左右人都放在眼皮底下,有什么不妥到时也来得及补救。”
这是怎么了?不知道乾隆皇帝脑补过的刘煜自然是不懂乾隆怎么冒出这么句话,他们刚才不是在说怎么处置新月么?怎么又跑出来句“他受苦了”?不过,这位帝王的抽风个性他算是领教了。“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可真不是一句玩笑呢!
养心殿里刘煜跟乾隆很和-谐很温馨,慈宁宫的气氛就没那么轻松了。雁姬跟新月到的时候,皇太后还没来得急用膳。等见了她们,特别是听过新月格格的哭诉之后,老太太更是没胃口用膳了。连生气带恶心地,谁还能吃的下去啊?!
刘煜的时疫好了,太后也是高兴的。当年四爷的时疫全靠了她的照料,如今她更是觉得“克善”能康复也是托了她的福佑。虽然太后的这种心理有些往自个儿脸上贴金的嫌疑,但无可否认,她对刘煜的观感愈发的好了,甚至暗自决定,以后要对那像四爷的孩子多宠爱一些。
雁姬是太后本家的晚辈,算来应该叫太后一声姑姑的。太后十三岁就嫁了当年的四爷,那时候雁姬还没出生,要说感情真没多深。不过随着努达海的官职上升,雁姬也常常进宫给太后请安,渐渐地也就亲近起来。所以,看见雁姬进宫,太后还是挺高兴的,一脸的慈祥。
看到太后那样温暖慈祥的笑脸,新月却以为是对着她来的。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主心骨了。新月对太后的印象很好,也觉得老太太很疼爱她,是个能为她做主的人。于是,原本就噙在眼眶中的泪水滑落下来,她也不行礼,委屈地拖着长声唤道“太后……”就扑过去。
她还在守孝,所以是一身素白的打扮,白花花的一团扑过去。太后本看着雁姬高兴,正要免了她的礼,冷不丁就被新月扑住。这让太后一下子想起之前的事。那种黏糊糊、湿哒哒的感觉,她老人家再也不想尝试了。太后冲身边的嬷嬷使眼色,让她们赶紧把这女人拉开。
其实用不着太后示意,桂嬷嬷已经紧走两步,半强迫地将新月格格拉开。有些话太后不方便说。可她却能说。桂嬷嬷把新月塞给两个宫女,又斥道:“下面人是怎么做事的?教导了格格这么多天。怎么还什么规矩都不懂?让格格见了太后。也不知道行礼,真是该罚了。”
“太后娘娘,新月只是见到您太开心了,所以才忘记了行礼。请您不要怪别人,她们也是无意的啊。”新月仿佛被桂嬷嬷吓着了,腿一软就跪倒。抹着眼泪说道:“太后,克善今天在怒达海家做了天大的错事,新月身为他的姐姐,却也不敢包庇。请您降我们的罪吧。”
确定了自己的衣服没沾上什么恶心的东西,太后才松了口气,不想去看新月那张涕泪横流的脸。至于什么克善做了错事,老太太才不相信呢。不说克善规矩的行止,单就以他那刚刚病愈的身子,打碎个杯碗儿的力气有没有都不一定呢。
太后一转眼,才发现雁姬仍跪着,赶紧叫了起,让她坐到自己身边来。她拉住雁姬的手,故意嗔道:“你这也有日子没进宫了,怎么,可是嫌弃哀家这老太婆了?说起来,你的气色也没往常好了,可是遇上了什么事?跟哀家说说,万事都有哀家给你做主呢。”
说着,太后的眼神有意无意地掠过新月。能让雁姬难过的,也只有这个不知羞耻的东西跟努达海那个老不修了吧?!太后虽然坐在深宫,可乾隆查到的这两个的事也没瞒着太后。毕竟,后-宫女眷是她老人家的势力范围,这些事终是要让太后出面处理的。
两世以来,这还是雁姬头一次听到有人说,会给她做主的。即便以她此时冷硬如铁的心境,也差点落下泪来。好在她如今的自控能力超强,只是略微哽咽,道:“奴才谢太后娘娘了。不过,今儿奴才不是来请娘娘做主的,是来向太后娘娘您请罪的。”
没人理会,新月觉得自己好寂寞,于是不甘寂寞地道:“雁姬,不要请罪,我们没有错啊,错的是克善。他杀了好多人,那可都是一条条活鲜鲜的人命啊。太后娘娘,克善他竟然只因为一句话,就那么残忍那么无情的让人杖毙了所有的奴才。那场面,真是太可怕了,到处都是血,到处都是尸体……”
这件事太后倒是还没听说,所以她诧异地看向雁姬。看到雁姬欲言又止的样子,太后朝两边挥挥手,除了桂嬷嬷之外的宫人们便都退了出去。这宫廷里,消息灵通很重要。可更多时候,知道的越少,却能活得越长。太后拉住要跪的雁姬,问道:“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
太后虽然不让跪,雁姬却还是强跪了下去,“娘娘,真是家门不幸啊。事情是这样的……克善世子听了那贺词之后,便赶紧下令将院子封起来……等杖毙了所有知情的下人之后,克善世子便让奴才跟努达海分别来向您和皇上请罪。娘娘,奴才请您责罚。”
万寿无疆?!他们还真敢说啊。太后冷淡的眼神扫过一脸激愤的新月,这样的东西能承受得起么?明明还在热孝之期,阿玛、额娘、哥哥没了才不到三个月,这东西就有心情为自己庆祝生日了?太后又在心里自嘲,哼,都能跟男人卿卿我我了,还有什么不敢干的?!
不要脸的东西!太后不再去看新月,怕脏了眼睛似的。她对着雁姬摇摇头,语重心长地说:“不说哀家说你,你家那两个孩子实在是有些不像话。那话是能浑说的?这好在听见的都是自家人,若是旁人听了参上一本,后果可不是努达海他们能受得起的。
往常哀家总让你多管教那两个孩子。你却总说有你婆婆管教着,放心得很。这下子,你可是知道能不能放心了?!你那个婆婆小门小户出身,也就是你当她是个懂规矩的。不行,哀家得替你好好管管那两个孩子,不然你后半辈子靠谁呀。”太后没好气地点点雁姬额头。
雁姬当然听懂了太后的潜台词,那就是努达海是个靠不住的,往后她还得靠儿女。可雁姬早就知道她那一双儿女已经歪得正不回来了,哪还会对他们抱有奢望。不过太后的好意,却让雁姬感动。前后两世。这是唯一一个为她着想的贵人了。
“桂嬷嬷,等会儿你亲自去挑选几个教养嬷嬷,要那些规矩严谨,性格严厉的,让雁姬带回去。”太后又转回来。对雁姬说:“哀家知道,你是个慈母。可慈母多败儿。对儿女的管教。不能一味的柔和。这回带了嬷嬷回去教导他们,你可不给哀家心疼。”
是啊,慈母多败儿!雁姬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若有人早早教给她这句话,她也不会落到那样的下场吧。但她很快将眼泪收拾好,她允许自己一时的软弱。却不能让自己一直软弱下去。
雁姬诚心诚意地叩首,“奴才谢太后恩典。不过,奴才还有一事请求。请太后下懿旨,斥责奴才和奴才的儿女。有些事。还是吃了亏才能长记性。奴才的那两个儿女,都是记吃不记打的,不给他们一记狠的,怕是不会放在心上。”雁姬说完,又重重地叩首。她从来没忘记自己历经万般痛苦重生回来的目的,不是挽救,而是毁掉。
太后硬是把雁姬拉起来,满是不赞同地说道:“又说傻话呢。哀家若是下了旨意斥责,那事情就严重了,对往后他们的前途、婚配都有影响。小孩子不懂事,再教就好了,哪用得着这样郑重。”可看雁姬一脸恳求,太后不由问道:“你真的要哀家这样做?”
“雁姬,你不能点头啊,你这样会毁了骥远和珞琳的。”看到雁姬坚定地点头,太后还没说什么,新月就叫唤上了,“我知道,你是在生我的气,是不是?你认为,是因为我才惹上这样的事,对不对?可是,我求你,请你不要因为我而迁怒其他人啊。”
虽然已经决定无视,可当雁姬听到新月这样说的时候,仍控制不住地扭头瞪向她。那冰冷的眼神,像是凌迟的刀片,又像是吐信的毒蛇。但她很快就将目光收回来,现在还不是收拾这贱人的时候,等她落到自己手里,有的是时间算她们之间的帐。
在雁姬的坚持下,太后最终还是摇着头下了一道斥责骥远、珞琳的懿旨,连带着教养嬷嬷一起送到他他拉府上。刚处理完这件事,就听外面一声通传之后,乾隆牵着刘煜的手走进来。他俩商议定了之后,就来跟太后请示汇报,顺便请太后帮忙完善计划的。
看见乾隆,新月又兴奋了。在太后这里没得到认同,她觉得皇上一定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草菅人命这种事,当皇帝的怎么能够接受呢?于是,新月忽然充满了勇气——她要大义灭亲的告御状了!
“皇额娘,儿子带克善来给您请安。”乾隆带着刘煜一同行礼,又将刘煜拉到太后面前,“您快看看,这孩子是不是瘦了很多。刚经历了大难,便又大病一场,真是苦了克善了。儿子平日事多,想着还是将克善交给您才能放心,咱们可得好好给他补补。”
太后慈祥地将刘煜拉到身边,笑道:“可不是,这样小的年纪就遭了这样大的罪,就是皇帝不心疼,哀家也要心疼的。皇帝尽管放心,哀家定会将克善养得白白胖胖,小孩子就是要胖嘟嘟的才可人疼呢。”
这是要把咱往胖子上养的节奏吗?我已经十七岁了,可不是只有七岁啊?!刘煜微微抽了下嘴角。他虽然对自己现在略显单薄的身板儿不太满意,可对胖子什么的更加无爱啊。不过刘煜很识相地保持着傻笑,跟爱心泛滥的老女人较真,实非智者所为。
“皇上,请您为努达海将军做主啊。”看着前方和乐融融地“祖孙三代”,新月的眼睛瞬间红了。对新月来说,从小到大十七年了,她所受的委屈都没有这两三个月的多。从一个备受亲人宠爱,在端王府说一不二的尊贵格格,到现在除了努达海无人疼爱的境况。
这样的落差,让新月心理有些扭曲,她从心里拒绝接受这样的遭遇。她也拼命告诉自己,她还是那个被阿玛捧在手心里的月牙儿,她一点都不凄惨。可偏偏有个以前毫不起眼,现在却被皇上太后宠爱的“克善”,让她不得不正视自己的境遇——她根本没有想象中得皇家宠爱。(未完待续。。)
第944章 处置新月
自懂事以来,新月就高高的挂在天边,让人仰慕却又只能仰望,她想破自己的脑袋也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她呢?!最后也只能归结为皇上和太后被刘煜蒙蔽了。就算不为了她自己,而为了大清江山、黎民百姓,新月也觉得自己不能坐视,一定要揭穿自家这个庶弟残暴恶毒的真面目才行。
“皇上,虽然奴才是克善的姐姐,也是他唯一的亲人了。但就是因为这样的身份,奴才更不能看着他错上加错。”新月扬起自己比巴掌大的脸,脸上是自然而然地悲悯神情,她已经被自己感动了,“皇上仁德,为了努达海将军府上的几十条人命,奴才恳请皇上降罪。”
从新月一开始说话,慈宁宫中的几个人就都看向她,只是目光各有深意。但不约而同的是,他们都有一种看戏的心情。反正现在刚用过膳,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是看乐子了。新月却很喜欢这样被人瞩目的感觉,她对上乾隆看似温和的目光,越发觉得皇上也在鼓励她。
“昨日,努达海将军为奴才姐弟送行,因为今日是奴才的生日,所以还特意为奴才准备了灯火歌舞。奴才看了之后,觉得好欣慰、好温暖、好开心。虽然端亲王府没了,可还是有人记得奴才的生日,精心地为奴才准备,奴才心里不知道有多么感激。”新月陶醉道。
“可是,克善偏偏在这个时候跳出来,要问罪整个将军府,理由竟然是区区一句生日贺词。其实,那不过是随口说说,并没有影响到谁。更没有不尊敬皇上太后的意思啊。可克善只是为了一句‘万寿无疆’,就把所有参与知情的人都杀了,这样太残忍了。”
悲天悯人的神情,悲愤难抑的语气,新月深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皇上您以仁孝闻名天下,枉杀人命这种事情,您一定也不能容忍吧?!可克善却做出这样残暴的恶行,他给您的圣名抹黑了。皇上,奴才惭愧。没有教导好弟弟,对不起死去的阿玛,奴才请您责罚。”
“你的确该受责罚,”乾隆一直在注意着刘煜,见他没什么难过的样子。才放下心来,向新月瞪着眼说道:“却不是因为没教导好弟弟。其实。朕更应该感谢你。多亏了你没教导克善。他他拉府上的事,是朕命克善全权处理的,这样的处理结果也是让朕满意的。唯一让朕不满的,就是克善怎么没将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一起杖毙呢?!
‘万寿无疆’这是一句连皇后都不得使用的祝词,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就成了能随便说说的话?即便这样,你也认为自己对皇室存有尊敬之意么?这件事若非是克善也在场。换做朕亲自去处理的话,就不是死几个奴才的事,整个他他拉府从主子到奴才一个都跑不了。
而且,热孝之期。不伤心父母亲人去世,你倒还有心情过生日,可真是端王的好掌珠呢。”乾隆轻蔑地睇了目瞪口呆跪在地上的新月一眼,继续道:“不过这也没什么,你都敢趁着克善病重的时候勾引有妇之夫了,过个生日能有什么,对不对?”
“不,我没有!”新月下意识地向雁姬看去,口中已经辩驳道。她不明白,明明她跟努达海才刚刚表明心迹,为什么皇上就已经知道了。而且,还当着正室雁姬的面被揭发出来,这太突然了。对于雁姬,新月多少是有些心虚的,所以她第一时间看向她。
雁姬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毫无震惊的意思,只是目光冰冷地俯视着新月。难道,雁姬也早就知道这件事了?新月不由回想,到底是哪里露出了马脚。在望月小筑的时候,每当克善房里没有旁人的时候,她和努达海才会表现亲密。所以……又是克善!
新月愤怒地瞪着刘煜,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拖后腿的恶毒弟弟。看到她这样子,乾隆把刘煜拉到身边,随手将吴书来手里的折子甩到新月跟前。那上面记录了新月跟努达海之间的一切,什么时候说了什么话,什么时候拥抱,什么时候接吻,比她自己记得都清。
“这,这不是……”新月想说这不是真的,可乾隆等人的冷眼下却说不出来。她干脆豁出去了,重重叩首道:“太后,皇上,奴才这也是情不自禁啊。自从被努达海救了之后,奴才的心里就再也放不下别人。我们本想克制着自己,不想伤害任何人,可是……”
“皇上,太后娘娘,请准许克善跟她单独说话。”赶在这女人说出更多废话之前,刘煜跪下叩首请求道。他需要跟新月单独谈谈,而乾隆也需要跟太后单独谈谈。毕竟,处理一个亲王格格却不跟太后商议,这样说不过去不说,也很容易得罪这惯于自以为是的老太太。
太后跟乾隆对视一眼,便点头同意,吩咐桂嬷嬷给两人安排一个房间。刘煜的年纪小,乾隆有些不放心,便吩咐吴书来跟着伺候,也防着新月那女人发疯伤了刘煜。被带到房间里,新月还有些晕晕的,不知道“克善”跟自己有什么可说的。
“可是当那么‘美好’的感情发生的时候,你就一切都顾不得了。顾不得尸骨未寒的亲,顾不得时疫的弟弟,顾不得旁人的美满家庭,更顾不得皇家宗室的体面。”刘煜冷哂一声,将新月的未尽之言补充上,“只要自己幸福了,别人怎么样都无所谓,反正你也只是不小心才伤害到别人的,对不对?
亲王格格的身份又怎么样,阿玛临终的托付又能如何,哪里比得上你跟努达海的那份情不自禁的真爱?你是不是还想说,若能与努达海相伴,即便是为妾为婢,你也甘之如饴。你一点都不在乎名分,也不在乎努达海的儿女都比你年长,你只要有努达海就够了。对不对?”
刘煜每说一句,新月就泪眼婆娑、心碎欲绝地摇头,嘴里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难道要说,刘煜说的每个字都正中她的心思么?虽然,在雁姬面前被揭穿心事,让新月愧疚地不敢看她。可也不由得在心里幻想,也许……善良美好的雁姬会理解她和努达海呢?
空荡荡的宫室里,只有刘煜清冷的声音,“或者,你根本就不在意努达海还有个妻子。反正你贵为格格。不能屈居人下,那就只好让努达海的原配给你让位了。反正,努达海说过,他的福晋是个善解人意、温顺贤淑的女人,一定会玉成你们的美事。是吧?”
听了这话,新月的眼神不觉地亮了一下。刘煜却又狠狠地打击道:“可惜啊。你打错了主意。就算是皇家。也没有夺人夫婿的道理,更何况雁姬福晋与努达海结发二十年,毫无逾矩之处。而且,你还不知道吧,雁姬是太后的本家侄女,跟太后的关系可比你亲近多了。
而亲王家的格格身份贵重。也没有与人为妾的道理。即便这个格格是个寡廉鲜耻的,也不能让她一个丢了整个宗室的颜面。你说说,你一个品级不明的格格,凭什么觉得皇室会让自己的名誉为你陪葬?还真以为你是天上的月亮。人人都要捧着么?
怎么办?左看右看,你和努达海都是毫无希望啊。”刘煜围着新月绕了一圈,鄙夷的目光像刀子一样,“不过,念在你现在还是端亲王的女儿,而我身为阿玛的儿子,为你办最后一件事。我方才已经求了皇上,会将你赐予努达海为妾。月牙儿,你高不高兴?”
“没错。”乾隆扶着太后推门进来,微笑着说道:“不过,祖宗礼法不可废。从此,你便不再是端亲王府的新月格格了,跟克善也没有任何关系,朕给你一个新的身份——辛者库罪奴月牙儿。”
新月傻在了那里,一边是失去高贵的身份,一边是能够和天神在一起,她该怎么选择?她并不知道,乾隆根本就是在通知,而非要她做选择,她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权利。在乾隆的话出口之后,她已经背上了罪奴的身份,现在就算想反悔了都不行。
皇上一挥手,吴书来就立刻叫人将新月格格……将罪奴月牙儿拖出去,根本不给她反应的时间。当然,为了不打扰到主子们,吴总管还贴心地将月牙儿的嘴堵上,省得她制造噪音。挣扎着的新月,猛然间看到了雁姬的笑容,那样明艳柔和的笑,却吓得新月连挣扎都忘了。
“太后娘娘有没有生克善的气?”刘煜怯怯地望着板着脸的太后,又眼巴巴地看看乾隆。将新月送给努达海,太后肯定不高兴,一则她跟雁姬更亲近些,怕雁姬吃亏;二则这样处置王府格格,多少让人觉得丢脸。现在,哄了太后开心,是重中之重。
“行了,你们三个都商量好了,哪还有哀家生气的余地。”太后没好气地捏捏刘煜的小脸,就这小子的鬼主意多,偏偏还长了一张让她舍不得惩罚的脸,让狠不下心来。不过,她又愤声道:“那两个实在不成体统,你们可要给哀家好好收拾他们,别到时候手软才是。”
太后钮祜禄氏从来都不是个善人,作为雍正皇帝后院的最终胜利者,即便是吃斋念佛了十几年,可也成不了真的佛爷。新月和努达海的作为,已经触犯了这老太太的底线,自然不会对他们轻拿轻放。不过这两个人并不能让太后放在心上,左右有的是人收拾他们。
八月底是乾隆到木兰秋狝启程的日子,承德避暑山庄专为太后修建的松鹤斋也完成了,正好请太后去看看。刘煜回宫之后也没去上书房,除了偶尔被乾隆唤去用膳游逛,就在阿哥所里休养。十来天之后,便是御驾离京之日,刘煜也包袱款款地被乾隆带上了御辇。
这样的宠爱让人为之侧目,特别是随行的两位皇子阿哥。此次随行的是皇四子永珹和皇五子永琪,剩下的皇子不是夭折了,便是被厌弃,再不就是年纪还小,都不在随行之列。身为皇子都享受不到的待遇,却落到了一个亲王的遗孤身上。怎么会不引人瞩目呢?!
至少,永琪就很不服气。此时的永琪年纪尚小,不见乾隆多加偏爱,也还不是《还珠格格》中那个堪称隐形太子的五阿哥。只是,他年纪虽小,心气儿却不低。也不知是谁灌输给他的信念,让永琪认定自己聪慧不凡、博学多才,是乾隆最宠爱的儿子。而现在,他自觉地位受到了挑战。
本来,永琪也不太在意。刘煜又不是他皇阿玛亲生的,就算再得宠能怎样?皇阿玛总不会一昏头,让刘煜去继承皇位吧?!他想表现得大度些,可奈何新的伴读福家兄弟总在耳边扇小风,渐渐就觉得不能容忍了。当然。这也跟刘煜总对他不巴不结有关系。
乾隆却不管儿子们私底下的不平与纠结,他很忙。即便是出外行围。也有着一大堆的折子政务在等着他处理。将刘煜带上御驾。乾隆唯一的目的就是,在忙碌完之后能够看到那张酷似雍正的脸上露出赞叹称许的表情。当然,明面上的原因,是因为时间仓促世子的车架还未完成。
木兰围场早已经有不少蒙古王公迎驾,皇帝大队人马到达的第二天,随着乾隆射-出第一支箭。木兰秋狝正是开始开始。刘煜骑在一匹大宛马上,紧紧跟在乾隆身边。这也是这位端亲王世子,第一次正式出现在一众王公大臣面前。
年幼的皇子们和新上位的臣工们不清楚,可老一辈的王公和历经两朝的重臣们却都明白了这位世子忽然得宠的原因。那孩子生生长了一张跟雍正先帝爷相似的脸。难怪……难怪皇上到哪儿都带着。这是在怀念往昔岁月啊。娘的,这真是生得好不如长得好,长得好不如长得像啊!
刘煜虽然跟着乾隆,眼睛却没闲着,跟身边的侍卫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侍卫是乾隆派到他身边的,刘煜也不在意他目的何在,该问什么问什么。那是哪家的王爷,他是哪位大人……最后,刘煜指着一个方向,问道:“跟四阿哥、五阿哥他们一起的都有谁啊?”
侍卫顺着指示看过去,正有一群少年聚在一起,不知道是在说话还是争执。他只瞟过去一眼,便尽职地介绍道:“骑白马的那位,是硕亲王家的嫡长子完颜皓祯阿哥;旁边是他的庶出弟弟完颜皓祥阿哥,再边上拽完颜皓祥阿哥辫子的,是简郡王家的小阿哥多隆。”
硕亲王?完颜皓祯?多隆?刘煜控制不住地揪了把马毛。这里果然是综琼瑶的世界!得益于超级记忆力,即便只是被三姐刘雅丽和妈妈唐和萍拉着看了几集剧情,刘煜也能从那几个关键词上得出结论,这个世界不但包含了《新月格格》和《还珠格格》以及《书剑恩仇录》,还有《梅花烙》呢……
“哈哈……克善喜欢什么动物,朕亲手猎来给你。”乾隆刚刚射中了一只鹿,周围是一片阿谀之声,兴致正高。一回头,却发现身后的少年竟然有点心不在焉的。乾隆有些抑郁,拍拍刘煜的肩膀问道。这被端亲王苛待的孩子估计是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有些震惊无措了。
虽然真的是被震惊了,但很显然两个人的思想没在一个频道。不过,说到猎物,刘煜内心阴暗地勾起嘴角,“克善谢皇上赏赐,不管是什么动物,只要是皇上猎到的,克善都喜欢。不过,克善想要自己猎一只白狐,求皇上成全。”
“好,那咱们就猎白狐去。”乾隆很高兴,不过他又故作轻视地看了看刘煜略显单薄的身板儿,戏谑道:“克善,狐狸可是狡猾得很,动作也快。你这样的小身板儿,能不能拉得开弓,射的到狐狸,朕很担心啊。”
“不是还有您嘛,皇上。”刘煜眨眨眼装乖,一副撒娇的小模样,“克善猎不到的话,就求皇上帮忙。一只白狐而已,皇上您一定能猎到的,对不对?”罪过啊罪过!刘煜在心里安慰自己,咱这也是因为演员的自我修养,不是故意卖萌,一切为了利益,。
此话一出,果然龙心大悦。皇上都这么开心了,下面的人自然也上心。早有人吩咐下去,在围场里寻找些白狐出来,都往皇上这边驱赶。一阵不为人知的鸡飞狗跳之后,不少人都在犯愁。为啥?今年这围场也不知怎么了,竟然一只白狐都看不见。
难道那个完颜皓祯不是在这儿碰到白狐的?刘煜也有些疑惑,往周围看看,却发现完颜皓祯等少年已经不在人群中了。他正郁闷,忽然听前面有人喊道:“白狐,那边有白狐”。乾隆猎了不少猎物,却没找到克善想要的白狐正觉遗憾,忽然又峰回路转,高兴地带着刘煜策马过去。
很可惜,等乾隆带着众人赶到的时候,连只白狐的毛都没见到。额……也不对,他们其实见到白狐毛了。硕亲王家的完颜皓祯阿哥手中握着的,正是一撮雪白的狐毛。他空着的一只手正向远方挥舞着,口中喊着,“白狐,要藏好,别再被人抓到了……”(未完待续。。)
第945章 白狐事件,交恶永琪
经过侍卫在耳边禀报,乾隆才知道详情。原来,完颜皓祯首先发现并捉到这只白狐。不过完颜皓祯觉得那白狐似通人性,居然对着自己作揖求饶,一时心软便将之放了,只取其尾上一发留念。而且据说,白狐跑走的时候,竟然还恋恋不舍地三回首呢。
没想到自己的意思被人阳奉阴违了,乾隆看向硕亲王父子的脸色就有些晦暗不明。他在意的并不是一只白狐,而是硕亲王父子的态度。他这个皇帝在这边大张旗鼓地要猎白狐,那边硕亲王之子却因仁慈将白狐放掉,这硕亲王父子是想做什么?暗示他是个残暴无道的昏君么!?还是说,这父子俩已经不满足于亲王的身份,还想要更近一步呢?
不要说这事只是完颜皓祯的主意,跟硕亲王完颜岳礼没关系。哼,儿子都是当爹的教出来的,也可见有什么样的儿子就有什么样的爹。乾隆是不太信完颜岳礼敢有不臣之心,只不过看来完颜岳礼来到京城后有些飘得太高,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这样也好,多惯惯他,让他们自取灭亡,除去大清皇帝的一块心病!
要知道,这个世界的硕亲王是铁帽子王,据说第一代王爷是努尔哈赤册封的,为的就是奖励金国嫡系完颜氏对爱新觉罗氏的大力支持。自努尔哈赤以降,历代清朝皇帝莫不是打算摘掉硕亲王头上的那顶铁帽子,只是可惜,完颜氏底蕴深厚,在关外影响力极大,而历代硕亲王又都小心谨慎,让顺康雍乾有点老鼠拉龟无从下手的感觉。
不过。八年前继承硕亲王爵位的完颜岳礼却是个糊涂的,不但内院不靖,而且为人颇是自大清高。在乾隆皇帝的试探邀请之下,完颜岳礼竟然一反祖上的低调作风,欣然举家迁来京城生活。
当时的乾隆皇帝还觉得完颜岳礼是很识趣的,知道自己对硕亲王一脉的忌惮,为了安抚皇帝之心,才抛弃了在关外的根基,迁到京城来,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当一个只有富贵而无实权的闲散王爷!可是现在看来。完颜岳礼也不是那么有智慧的人啊……
“好,完颜皓祯善心可嘉,朕心甚慰。”乾隆看着完颜皓祯笑了,用马鞭子点点他,其实他是想用抽的。“完颜皓祯,自明日起。你便不必参加行围了。去给朕写一份今日的心得体会,待到回京之后上交。”乾隆说完,又看向硕亲王,“完颜岳礼,你也不必跟着伺候了,看着儿子去吧。”
在场众人。大多面无表情,心中却各有千秋。不过明眼人都知道,硕亲王父子恐怕是要失宠一阵子。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牵连到那位一脸遗憾的端亲王世子呢?
“皓祯谢皇上夸奖。定不负皇上期望。”完颜皓祯一点也不觉得气氛不对,反而一脸喜色地抱拳谢恩。
听到完颜皓祯这样恬不知耻的话,刘煜明显看见乾隆在马上栽歪了一下。他在心中暗笑,乾隆身边的人精儿太多了,恐怕是到现在才知道,世上还有这种听不懂人话的。
在所有人,包括自己阿玛的诡异目光中,完颜皓祯侃侃而谈着说道:“皇上,那只白狐是孤单单一只母狐,猎来也没什么大用。而且,阿玛曾经说过,祖先有‘留母增繁保护兽源’的规矩,皓祯不敢乱了祖宗规矩,才将那只白狐放归山林了。这种小事,实不敢当皇上夸奖。”
硕亲王本来很紧张,可听了完颜皓祯这头头是道的话,立刻放松下来。他这个嫡子向来聪慧过人,深得他的宠爱。没想到就连面对皇上,完颜皓祯也能如此稳重大方,将心中所想一一表述,果然是不枉他一向的教诲。很显然,硕亲王将完颜皓祯先前的行为当做是吸引皇上注意的一种方式。
朕其实根本没在夸你,好不好?!被完颜皓祯这么一说,就连乾隆自己都有点弄不清了,难道他刚才的语气真的像是在夸人?还有,别以为扯上祖宗规矩什么的,就能将朕糊弄住,祖宗规矩可没让你单放一只白狐。或者这厮就是在暗示,朕是个不遵循祖宗规矩的?
乾隆忽然有种被人欺负了的感觉,他下意识地看向身后的“皇阿玛”寻求安慰。刘煜正坐在马上翻白眼,他现在深深觉得对付这种不懂人事儿的脑残家伙,虐心什么的根本就没效果,因为人家根本就不懂。必须要从虐身入手,直接拖下去将人打个半死,他们估计就能听懂人话了。
“皇上,好可惜啊,克善本来打算把白狐送给太后娘娘做袖筒的……”刘煜听见乾隆磨着牙说出来的话,又听着完颜皓祯的大言不惭,强忍着才没笑出来,艰难地维持着自己脸上遗憾的表情。
乾隆估计被完颜皓祯打击得不轻,不过刘煜也不会真的同情他,毕竟这也算得上是身为帝王的一种经历。如果连这点打击都扛不住,在几年后,乾隆面对亲生儿子叉烧五的忤逆,还不得当场吐血身亡啊?!
不过,这句“善心可嘉”,难道就是捉放白狐事件四处流传的原因?乾隆这么着夸他两句,还真当补药给吃了啊?皇帝这么明显地讽刺,难道硕亲王父子都是聋的,还是已经脑补到无可救药了呢?这些官场中人,不应该是各个老奸巨猾,听句话都要拐十来个弯儿的么?
“既然这位完颜皓祯阿哥放走了白狐,那就请他从自己的猎物里,选一只送给克善吧,好不好,皇上?”看看这位爷阴沉下来的笑容,刘煜又笑嘻嘻地添上一把火。不管是自己猎的还是有人帮忙,完颜皓祯的猎物可真不少的。若放了只白狐就是善心可嘉,那这些猎物又算什么?
是呀!说什么祖宗规矩,那么多猎物都不适用,偏偏就是朕要只白狐就犯了祖宗规矩?乾隆内心阴暗的小人儿冷笑着,面上却越发地和蔼,“嗯。完颜皓祯果然猎了不少猎物,可惜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克善也不用羡慕他,朕既然答应了你,定会将那白狐猎来。”
唉哟,连“上不了台面”这种大煞面子的话都说出来了,这下完颜皓祯父子总不会再误会乾隆是在夸人了吧?不过考虑到这爷俩的智商,刘煜真有点担心他们还是听不懂。于是,他重重地点头,“皇上说的正是呢,上不得台面的人。可不就只能打些上不得台面的猎物,克善才不会羡慕。”
“嗯,”被人理解的感觉,真好!乾隆觉得自己被“皇阿玛”治愈了,满意地点头。“来人,好生护送硕亲王父子回营帐去。他们住得偏远。要安排好营帐的守卫,别让他们遇到什么危险。”那意思就是,给朕把这两个丢得远点,再给看好了,别特么让他们在朕面前晃悠。
完颜皓祯的那些深明大义之言没能感动乾隆,却感动了乾隆的儿子。五阿哥永琪觉得。仅凭着这件事、这些话,完颜皓祯就堪称他的知己。可皇阿玛的反应却让永琪颇为失望,只是为了那个“克善”的一句话,就劳师动众地搜捕白狐。真是……真是劳民伤财啊!
身为永琪的伴读,福家兄弟也在随行之列。不过,此时福伦的官职尚低,这俩还没有日后那么得瑟,老实地跟在永琪身边。乾隆对刘煜显而易见的宠爱,最看不过眼的其实是这两个兄弟,尤其是福尔康。自傲到没有尊卑观念的福尔康咬着牙瞪着刘煜——凭什么你小子就能比我风光?
福尔康自认各方面都不输人,说长相他也是玉树临风,在宫里很是吸引了几个小宫女的目光;论学识他也是满腹经纶,就连上书房的师傅教他都勉强;比武功那就更不用说了,他是打遍上书房无敌手啊。所以,福尔康实在不明白,皇上到底看上了刘煜那个病秧子哪里?!
从刘煜刚进上书房开始,福尔康便觉得看这小子不顺眼。明明是个没爹没娘的亲王遗孤,偏偏是皇上亲自送到上书房的,就连皇子也不一定每个都有这样的待遇。可偏偏他自己的身份只是个伴读,没资格名正言顺地找刘煜这个亲王世子的麻烦。所以,福尔康便处处挑拨煽动着永琪。
可惜,还没等他们出手,刘煜便染了时疫,看就是个没福气的。这要是一命呜呼倒好,也省了他们的力气,可刘煜偏偏就挺过来了。在一边看着刘煜荣宠有加,福尔康心里就更不平衡了。被一个处处不如自己的人比了下去,看着他人站在高处而自己只能仰望,这种感觉实在是憋屈。于是,福尔康便分外地厌恶刘煜,恨不得他一头从马上摔下来栽死。
福尔康总觉得自己即便不是皇子皇孙,可在皇帝眼中也该是不同的,这是已经被证明过的。就比如,他和尔泰明明是包衣籍,阿玛的身份也不够高,却被皇上超拔为永琪的伴读。这不正说明,皇上对他是另眼相看的?!至于尔泰,那也不过是沾了他的光而已。
当然,还有一个不能启齿的原因,是福尔康深埋在心底的,那就是因为新月格格。往日,他跟随永琪到慈宁宫请安的时候,曾经有缘见过那位娇柔美丽的格格。每次看见她,总是满腹悲伤,欲语还休的样子。福尔康便知道,定是刘煜这个当弟弟的没照顾好她。
对于新月格格,福尔康其实是有些心思的。一则,他本身就偏好这类型的女子;二则,是他们家想要抬旗,尚主就是最快捷的途径了,可宫中却没有合适的对象。新月的出现,让福尔康看到了希望,虽然她比他大了几岁。可这也没什么,民间不是有句俗语叫做“女大三抱金砖”吗,等新月格格守完孝,她也就二十了,这个年纪可是不好指婚给真正的贵族,配他岂不是正合适?!
骏马的奔驰中,刘煜仍能够感受到那满带恶意的注视。回头逡巡一圈,很自然便发现了差点被淹没在人群中的福大鼻孔。刘煜戏谑地一笑,他原本还在考虑要不要避开这些人,可现在看来,人家根本就没给他躲避的机会。瞅瞅那邪恶的小眼神儿,都快比得上刀子了。
安营暂歇的时候,五阿哥永琪带给福尔康和福尔泰突然挡在了悠闲散步的刘煜面前。
“有事?”刘煜挑眉。似笑非笑的看向表情严肃的三人组。
永琪和福尔康似乎都不屑于和刘煜说话,头仰得高高的,只有福尔泰语气不善的道:“无事,只是有句话想告诉你。”
“哦。”刘煜微微点头,嘴角一勾,再无下文。注意,这个“哦”是平声,不是上声,不表疑问。
福尔泰还等着他追问自己要说什么,没想到他只似是而非的轻应一声就闲闲的站着。没下文了,好像一点好奇心也没有,做足了气势的福尔泰就像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全没了他设想的装13效果。
见福尔泰陷入窘境,永琪不得不亲自出马:“尔泰是想告诉你。为人要有自知之明,不要仗着贵人们的宠爱就胡作非为。克善世子日后当好自为之。”
“我知道了。”见五阿哥终于自己站了出来。刘煜眼底悄然滑过一抹嘲讽。他拱手回话,语气虽然恭敬,但那浅浅笑容不变,仿佛两人在谈论天气般云淡风轻。
“你听明白了?”五阿哥见刘煜在自己如此明显的警告之下还能维持住这么淡定的表情,颇为怀疑他没弄懂自己的意思。
“听明白了。五阿哥想让我给你解释一遍吗?”刘煜勾唇,恶劣的笑。眼神却是要多纯良有多纯良。
“你,不知好歹!尔康尔泰,我们走!”五阿哥终于看出来了,不是刘煜没听懂。而是他根本没拿自己的话当回事。有心教训,但细思两人对话经过,又捉不到他一点错处,只能愤而甩袖离去。
待三人走远,刘煜轻蔑一笑,连忙朝正远远站在一边,正向他看来的乾隆皇帝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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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怪,接下来的几天,多少人满围场地找白狐,却愣是连根毛都没看到。答应了的事没办到,乾隆脸上不好看,这两天都有点儿躲着刘煜走。直到围猎的最后一天,才笑哈哈地回来献宝,“克善,快来看看,这只白狐的皮毛可得你心意?”乾隆将手中的笼子递到刘煜面前,里面是一只毛色如雪的狐狸,正瞪着黑溜溜的眼看过来。
若不是为了坑完颜皓祯一把,刘煜哪至于跟只白狐较劲啊。而坑完完颜皓祯之后,刘煜早把白狐什么的扔到九霄云外了,乾隆冷不丁地塞给他一只,倒让他愣了愣。他伸手拽拽狐狸尾巴,“克善谢皇上。这只狐狸的毛皮真漂亮,太后娘娘一定会喜欢吧?”
乾隆又带着刘煜出了大帐,外面还有一溜好几个笼子,里面关着大大小小十来只白狐,甚至还有刚出生不久的小奶狐。刘煜看着它们有些黑线,乾隆这是把人一家子给连窝端了啊?真是太狠了!不过,也从此可见乾隆皇帝对白狐的怨念多么深重。
这边正说着话,太后派人请乾隆过去,说是有事相商。乾隆也没多问,留刘煜在这儿处理狐狸们,他则去了太后的营帐。刘煜对着一堆狐狸也发愁,皇帝亲手逮的猎物,那哪是能随意处理的。可是,他要这些狐狸干啥,他又不是完颜皓祯那个白目……
不过,刘煜也没很放在心上,一股脑交给萨福鼎去办,这老小子已经从南三所管事太监正式的调任为他身边的大太监,日后端亲王府开府,萨福鼎也会跟着他离宫。这萨福鼎很是不错,不但个性伶俐,还通晓一些武功,算得上是全能型的人才。
据萨福鼎自己说,他年幼时拜了宫中一位老太监为干爹,在为其送终后,在其遗物中发现了一本康熙朝时期著名的逆贼、天地会总舵主陈近南手书的一本基础内功心法,因为怕但上干系,萨福鼎并没有将那本被他干爹温有道收藏的极为隐秘的武功秘籍上缴,而是偷偷留了下来,抽空也悄悄的修炼。二三十年下来,虽然算不得是高手,但也身轻体健,内功底子打得极牢。
当刘煜听了萨福鼎这个“之前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起过的秘密”之后,心中是有些疑问的,他不明白为什么身为乾隆皇帝亲信的萨福鼎会暗中向他投诚,甚至不惜暴露出他自己和前朝叛逆有牵连的把柄?!
总不至于说,是因为他每次看到萨福鼎时,都在心中yy着这个乾隆皇帝的耳目全心全意的投靠他再帮着他反过来蒙蔽乾隆的好事吧?!如果他真有这份心想事成的能力,那还不得早早的通关离开了啊?!
不过好在,在刘煜的感应中,萨福鼎的变化虽然有些突兀,但却并不是虚假的,他是真真正正的将忠心交到了自己手里。就像张召重一般,即便感觉非常奇怪,可却是绝对值得信赖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