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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山河万朵     九棺txt下载     九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039章 人非草木!可,我要的是王寒

    诸行无常,是生灭法;生灭灭已,寂灭为乐。

    命运,也许真的就是一场梦幻。一起一落,一生一灭。所有的一切都会在光阴里荣枯,恰似凡之柳镇的一切。

    柳镇三十七年,初春。

    谁也不会想到,王雪的一场风寒,竟然迁延了一年有余。那最后竟是一种谁也看不好的怪病。

    外在看,就是风寒之症。可是,怎么用药也不好。王雪的咳却是日渐加重,甚至王家人都习惯了王雪的咳嗽声。

    柳镇、白庄、青庄的三位郎中都被阿木请来过。不同的方子,不同的药材,不知用了多少。

    可是,最多好转两三天,然后便是每况愈下。

    王雪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东厢内,王雪半倚在床上,沈烟正在帮其梳头。

    王雪的脸色,早已没有了当初的光泽,而且变得极为惨白。双目之中,虽有些光彩,但是早已不能和当初相比。

    浑身乏力,咳嗽不止。这一年来,王雪备受折磨,早已憔悴不堪。因为王雪的病,她和柳向的婚期只能延后。

    “娘,我还会好吗?”王雪的声音很轻。其实,同样的话,她问过沈烟很多遍了。

    “会的!雪丫头。”沈烟轻轻地梳着王雪的长发,重复着很多次的回答,“风寒而已,也许过了这个春天,你就好了。”

    “娘,我都病了一年多了!”王雪侧了身不再让沈烟给其梳头,而是顺势伏在了沈烟的怀里,“娘,我害怕!”

    “傻丫头,怕什么?”沈烟像小时候一样,轻轻地拍打王雪的身子。

    “我怕死!”王雪眼中滚下泪来。

    “怎么会?”沈烟强笑道,“你才多大?你爹没有你们的时候,病得比你严重多了。你看现在还不是好好的?是人,就会生病的。”

    “真的吗?”王雪不信,“娘,你就从来没生过病?”

    “娘还能骗你!不信,等你爹送棺回来,你问问他。”沈烟哄着道。

    “嗯!”王雪点头,“爹,最好了!”

    “娘不好?”沈烟玩笑道。

    “不是。爹娘都好!”王雪终于笑了笑。然后,她便感觉乏了,轻轻地闭上眼睛。一会儿,就在沈烟的怀里睡着了。

    王雪的身子极弱。

    沈烟轻轻地拍着王雪,嘴里哼着小调。那一刻,似乎回到了王雪小的时候。而如今,沈烟的两鬓已然见了不少白发。

    “二十年了!”沈烟含着笑,自言自语。可是,不由自主地,沈烟的眼中落下了泪。

    黄昏时,阿木和王青回来了。

    两个人,一脸的疲惫。王雪有病的一年多,阿木老得似乎快了些。照例,阿木先去王雪的房里看丫头,说了一会话。

    西厢。

    沈烟做好了饭菜,王青盛了一些,然后去东厢陪着姐姐王雪一起吃。阿木、沈烟老两口则在西厢。

    “吃呀!”沈烟给阿木夹菜。

    “嗯!”阿木应着,可是却根本不动筷。这样的情况常有,一年多来王雪的病成了压在阿木心头的大石。

    “雪丫头的病,明儿我再去找青庄的郎中来看看。上次,他不是说还有一个方子吗?或许能成。”阿木道。

    “行!你先吃饭。”沈烟宽慰道,“雪丫头年纪小,没事。你可别把身子弄垮了!”

    “嗯!”阿木再次应了一声。终于动了几下筷子,可是食之无味。

    “爹、娘!”就在这时,王青急匆匆地跑了回来。

    “怎么了?”阿木急问。

    “我姐她咳血了!”王青道。

    “什么?”阿木直接冲出了屋子。沈烟则有些茫然地站在屋内,然后是一声长长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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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花大如席,又是一年冬。

    咳咳咳——咳咳——

    夜晚,昏黄的灯光透过窗棂。东厢内,传来王雪一阵阵地咳嗽声。王雪的病日渐加重,最近半年多几乎没有下过床。

    咳血,已然成了一种常态。

    西厢内,阿木、沈烟、王青三口人均在,还有离水、梨若。

    “昨天,雪熊来退婚了!”阿木两鬓的头发几乎全白了,叹息着对离水、梨若说道。

    “嗯!”离水沉沉地点了点头,“雪熊家等了两年多,可是雪丫头也不见好,既然来退婚就这样吧!”

    “哼!”梨若冷笑一声,“这是落井下石。枉费了平日里咱们对雪熊一家不错。雪丫头这个时候,他们竟然有脸来退婚。”

    “就是!”王青也愤然道,“柳向也不是个东西,听说他早和白庄的一个姑娘好上了。”

    “算了!”阿木摆了摆手,无奈道,“咱们雪丫头命不好,也怨不得雪熊、柳向。”

    “雪丫头,知道吗?”梨若红了眼圈问。

    “没有!还是别告诉她了。”沈烟叹了一声,“雪丫头知不知道也没什么关系。柳向也很久不来了,她心里估计已明白了。”

    众人默然,沈烟说得有道理。

    梨若看了看沈烟,然后冲离水道:“离水,你和阿木师兄、王青看看雪丫头去吧!我和沈烟说几句话。”

    “嗯!”离水应了一声,看了梨若一样,然后拉着阿木和王青出了屋。

    屋里,就剩沈烟、梨若。

    一盏油灯,轻轻摇曳。窗棂上,映着两个女子的影子。半晌,梨若和沈烟谁都没有说话。

    梨若的眼睛,渐渐清亮起来。那是一丝仙者之气的流露。

    “沈烟师姐——”梨若终于打破了沉默。而这一声沈烟师姐,梨若已然二十多年未叫过了。

    沈烟一听,心下了然,不由苦笑一声。

    “梨若,你想说什么?”

    “雪丫头,可以不死的!”梨若道。

    “雪丫头?”沈烟的眼中闪过一道苦意与茫然,“梨若,你该知道。雪丫头,压根就不存在。”

    “可是——”梨若一时间有些语塞,不由眼圈红了,“沈烟师姐,这二十多年了。雪丫头……”

    “梨若!”沈烟看着梨若凄然一笑,“你忘了吗?柳镇也不过是一场梦,我们在陪着阿木做一场亦真亦假的梦。”

    “梦里,总会有人离去!”沈烟看着窗户上自己的倒影,缓缓道,“那又何必悲伤?雪丫头,原本就不是人。”

    “不!”梨若的泪顺着面颊流下,“沈烟师姐,你可以救雪丫头的?这个梦,可以不这样做下去。”

    “呵呵!”沈烟苦笑摇了摇头,“当初,我让王雪、王青来到柳镇,便说过任其生长,看看能结出怎样的因果,化出那些凡缘。你记得吗?”

    “我记得!”梨若点头应道。

    “所以,我不会出手的。”沈烟道,“师父说,一切从凡中来,必在凡中去。那就定然他的道理。师父死后,我再没有动用一丝一毫的仙术。一切,就让因果而定吧!”

    “雪丫头,恐怕便是阿木的劫!”

    梨若默然。

    “梨若!若我愿,我可以拥有千千万万个雪丫头,千千万万个青儿。”沈烟顿了顿,随即眼中闪过一抹冷意,“可是,他们能换来我一个完完整整地王寒吗?”

    坐拥亿万修罗,只为你执掌江山!沈烟曾经愿意为阿木一统修罗界。那眼中的一抹冷意,或许才是真正的鬼尊传人。

    “沈烟师姐,你不会再拥有一个同样的雪丫头了。”梨若还在劝说。

    “哪有怎样?”沈烟冷然一笑,然后看向梨若,“梨若,你懂吗?我要的是王寒!”

    “其它的,都不在我的心中。雪丫头,自有她的命数。她存在的意义,其实就是为了王寒。若她死了,能让王寒化凡,一切都值得!”

    梨若的神色有些木然,其实理智上她知道沈烟说得都是对的。王雪、王青本就不是柳镇的生命。

    换言之,柳镇上除了他们几个人,又哪有什么生命?柳镇的人,不过是人棺显化的魂。

    二十年,是自己入梦太深吗?还是,自己更本没有入梦。否则,怎么会想到以仙力重铸一切。

    “梨若明白了!”梨若长长地叹息。然后,她转身出了门。

    看着梨若出门,沈烟眼中冷意渐消,取而代之的是深深地无奈。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可是,沈烟终要自己的选择。

    一切生死,便由凡来决定。

    窗外,大雪纷飞。王雪的咳嗽声,偶尔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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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镇第四十年,三月十五。

    春暖花开,亦如当年。二十四年前,王雪、王青的啼哭打破了柳镇清晨的寂静。

    王雪的病,没有丝毫好转。

    只不过,这一日王雪眼中似乎有了一些神采。过生日,这是昨天就说好的事。同时,昨天又换了新药。

    所以,这一天王雪竟然勉力下了床,精神也不错。沈烟帮她换了一身新衣,整个人看上去好了很多。

    王青则早早出了门,说去善生湖打渔。今天他要给姐姐炖鱼汤喝。

    看着王雪好了点,阿木脸上的愁容也略微散了些。

    这一日,明媚无比,春意颇浓。

    日过午,王雪陪着母亲在院子里闲聊,脸上多了一丝笑容。阿木则在院中拾掇着一些旧物。

    其实,这样的场景在王家已经很久没有了。

    天伦之乐,是那么的熟悉而遥远。

    而就在这时,一声喊叫打破了一切。

    “阿木大伯——”同时,急促凌乱的脚步声传来。随即,王家的门直接被撞开了。那竟是一个青庄的相熟少年。

    “出什么事了?”阿木站起身。

    “王青哥……溺水了,恐怕不行了——”那少年急喘道。

    “什么?”阿木瞬间变了脸色。因为,王青的水性可是极好的。此时,不待多想阿木直接跟着那少年往外跑。

    而此时,王雪听见那少年的话,心中莫名的一痛。

    噗——

    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王雪身子一晃直接晕了过去。沈烟急忙扶住王雪,瞬间,眼中一片悲凉。

    因果来了,谁也挡不住!二十四年,青丝化烟。(未完待续。)

第1040章死亡的序曲!我为他而生,为他轮回,为他再来三界

    善生湖名曰善生,只因它一直滋养仙葬三村的百姓。善生湖深几许,没有人能说得清。三村村民只知道善生湖四季不冻,多鱼多虾,其味极美。

    夏日里,其实也曾有人在近岸处戏水玩耍。但是诸多年来,善生湖从未溺死过人。

    仙葬三村的村民,视善生湖如其母。

    谁也没又想到,王青竟然在在善生湖溺水。从来未有事,竟出在王家!

    当阿木赶到善生湖的时候,王青的尸体早已被打捞上多时。原本高大壮实的小伙子,已经身体僵直,脸色发青。

    此时,那只是一具尸体。

    王青的脚踝处,似乎缠绕着一些奇异的黑色水草,颇似一缕缕的头发。

    “青儿……青儿……”阿木声音颤抖,脚步踉跄,然后直接扑到了王青身前。一时间,声泪俱下。

    白发送黑发!

    阿木颤抖着手,摸了摸王青的脸。

    而此时,王青的身子早已冰冷。王雪一直有病,阿木其实有心理准备。可是,王青一直身子强健,无病无痛。

    “我的儿——”阿木老泪纵横。

    其实,这些年王雪有病,一家人都为王雪忙乎。王青生性敦厚淳朴,阿木平日里对他的关心较之王雪,差了太多。

    可是,王青懂事,一直默默地帮父母承担一切。没想到,为了给姐姐打渔,竟然溺死善生湖。

    “阿木哥,打渔时王青似乎捕了一条极大的大鱼。可是,收网时不知怎么得船就翻了。后来,我们都下去救。原本,青儿水性很好。今天也不知怎么回事,就……”旁边一个同来打渔的柳镇长辈颇为自责。

    阿木听了点了点头,再没有嚎啕大哭。但是两行浊泪,顺着眼角却是止不住地留下。

    “命!命!青儿、青儿……”阿木口中喃喃。然后,阿木突然感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直接昏死过去。

    “阿木——”

    “阿木大伯——”

    “阿木哥——”

    旁边的人,急忙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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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镇四十年,三月十五。王雪、王青整整二十四岁。

    黄昏时,王家老宅里里外外都是人。离水、梨若早来了,里面帮着沈烟忙活着。柳镇上相熟的乡邻也都来慰问凭吊。

    王家,再一次成了焦点。大家脸上都是一片愁容。谁也没想到,这样的事竟然出现在王家。

    其实,柳镇人一直对王家有一种特殊的感情。

    掌灯时分,人众渐散。只留下几个乡亲,帮着守灵。

    而此时,阿木竟然在西厢内悠悠醒来。这一次昏死,不过半日。

    “老头子,你醒了!”沈烟的声音传来。此时,沈烟的脸上还挂着泪痕。其实,她没想到阿木能这么快醒来。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嗯!”阿木挣扎着坐起来,面色苍白,但是比较平静。阿木抬手拍了拍沈烟的手背,似乎要说些什么,最后只有重重地一声叹息。

    “雪丫头,怎么样?”阿木终于开口了。

    “老头子……”沈烟紧紧握住阿木的手,并没有直接回答阿木的问题,而是悲声道,“你要挺住呀!”

    “嗯!”阿木似乎早就预感到了什么,微微点了点,“是不是——”

    “雪丫头……雪丫头和青儿一起去了……”沈烟低头道。

    “嗯!”阿木的眼睛微微一闭,然后再次点了点头。王雪的身子阿木心里有数,恐怕经不起王青死的打击。

    其实,在阿木问沈烟的时候,他的心里就有准备了。儿子死了,女儿也死了。这一刻,阿木心中空空。

    “整整二十四年……”阿木反握住沈烟的手,眼中滚落泪水,“老伴儿,孩子和咱们的缘分尽了,尽了……”

    “嗯!”沈烟点头落泪。阿木的话,真的没错。这一场因果,没有任何的外力干扰。王雪、王青和阿木、沈烟的缘分真的就是尽了。

    “也好!这样他们姐弟俩也是一个伴儿。同年同月同日生,同年同月同日死。可就是扔下咱们俩了!”阿木的声音哽咽。

    此时,阿木表现的是一个丈夫与父亲的坚强。醒来后,他一直尽里平复自己,同时安慰沈烟。

    “走!老伴儿,你陪我再看看孩子。”阿木勉力下了床,沈烟半搀扶着他。

    推开西厢门。院子里,赫然停着两具尸体,其上都罩着白布。阿木的脚步不由一顿,似乎迈不开一般。

    此时,离水、梨若带着几个乡亲守在院子里。可看见阿木、沈烟出来,他们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辛苦大家伙了!”阿木没有失礼数,哑着嗓子冲着院中的乡亲们一抱拳。大家也都只有拱拱手。

    “离水师兄,我们来看看孩子!”阿木道。

    “嗯!”离水重重地点点头,然后亲手掀开了王雪、王青的身上的白布。

    夜色里,灯火下。王雪、王青的容颜如初,看不出什么异常。那一刻,就像他们平日里睡着了一般。

    “儿呀……”阿木悲叹一声。同时,他紧紧握着沈烟的手,似乎这样才能得到最后的安慰。

    看着儿子、女儿,阿木眼中的浊泪,不由自主流下。

    黄梅不落青梅落,白发人送黑发人。那是凡尘至痛!

    “你们姐弟俩,相互照应着。”阿木颤抖着手,抹了一把眼泪悲声道,“你俩都好好的,爹和娘早晚找你们去!”

    一听此言,院中人无不落泪。

    沈烟听此言,亦泣不成声。只不过,这一刻不知沈烟哭得是儿女,还是阿木。

    离水过来,拍了拍阿木的肩膀。

    “阿木!”可是,只说了两个字,便不知说什么。梨若在旁边,哭得更是不能自已。

    王雪、王青都是好孩子。柳镇上下,没有人不喜欢他们。

    “离水师兄,三日后把他们兄妹合葬在师父旁边吧!”阿木控制住了情绪。。

    “嗯!你放心,一切我都会安排好的!”离水道。

    “嗯!”阿木没有再说什么,又看了看儿女,然后拉着沈烟便要回西厢。可是,他一转身的时候,再也控制不住胸口的抑郁之气。

    “咳咳——噗——”

    一口紫黑色的淤血,直接喷了出来,然后再次晕倒。此后,阿木的身子和精神都大不如前。

    柳镇阿木,终于进入了他生命的最后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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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荒,苦海。

    无忧岛千里之外,便是离梦仙岛。岛上,竹林、流水、拱桥、精舍,一切亦如当年。

    竹窗半开,一袭绿衣盘坐室内。

    佛女云散,自带淡淡佛韵,秀眉微蹙,轻轻抚琴。那琴声,悠悠扬扬,回荡在离梦岛上,亦回荡在无尽的光阴里。

    “君莫语,听我抚琴!——”云散的声音,飘忽而落寞。

    因为这一首曲子,她只弹给过阿木。云散的一切,都属于阿木。

    “何为假?何为真?生死万世,苦海月轮,可照妾之心。六道梦里,吾魂伴君魂。莫问前世多少情,只愿今生君无恨。沧海一曲,求不得!离梦岛上,断红尘——”

    沧海一曲,求不得!离梦岛上,断红尘——

    这最后一句,声声不息,回荡不绝。

    云散抚琴的手,微微颤动,妙目之中,晶莹闪亮。

    “为什么?为什么?”云散低声自问,“既然已经求不得,既然已经断红尘,为什么我放不下,亦忘不了?”

    云散就是佛尊,可是她自己也没有答案。

    倏忽光阴,海荒时间已然又快二百年。天洲柳镇的一切,云散全都不知。天地大禁内,别有世界。

    其实,三界的一切,如今的云散亦不知。不是不能知,而是不想知。

    当年,天洲封魔之战,阿木除了沈烟之外,忘记了一切。云散肝肠寸断,曾言阿木若记起自己,记起二百年,便可来离梦岛找她。

    从此,云散再不问三界世事。

    可近二百年了,阿木并没有来。二百年的光阴,对于云散其实并不长。可是,云散却感觉比两万年还久。

    “阿木还会来吗?”云散心中常常问自己。

    叹息一声,云散轻轻起身。长发如瀑,圣洁胜莲。佛尊的美,毋庸赘言。

    离梦岛外,潮涨潮落。

    此时,一个声音传来。

    “云儿——”那道声音回荡在离梦岛上,如似来自天外。

    “父亲!”云散站在竹屋之中,神色平静。那是千里之外无忧岛主的传音。虽然是绿魂觉醒转世,但是云散一直念无忧岛主的父女之情。

    “云儿,回岛吧!”无忧岛主的声音,充满一个父亲的慈爱与无奈。

    云散淡淡地一笑。

    “父亲,云散已然不问三界事,自然更不会回无忧岛!乐土一切,与我无关。”云散声音平静而淡漠。

    “唉——”虚空中,无忧岛主一声长长地叹息,“云儿,你该明白没有你哪有无忧仙岛?又何为乐土一脉?”

    “父亲!”云散摇了摇头,“那是绿魂的因果。可女儿,已然不是绿魂!”

    “何苦?”无忧岛主道,“云儿,你为了那沧海传人,竟然放弃了所有?纵使他真能逆转一切,又能怎样?因果,也许就是一场轮回。从起点到终点,都是宿命!”

    “父亲,我是为他而生,为他轮回,为他再来三界的!无论是轮回还是宿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唯有他!”云散的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可是,他已然不记得你!”

    “那有怎样?”云散虽然如此说,但是眼中还是闪过一抹深深的忧伤,“我可以在离梦岛等!”

    “等不到呢?”无忧岛主道。

    “等不到?”云散苦笑一下,然后决然道,“那三界之内,便再无佛尊!”

    沉默!无忧岛主的声音没有马上传来。

    “云儿,你别忘了苦海之下还有龙涎鬼棺。”无忧岛主声音微沉,“他若出,乐土便是浩劫。无忧岛上,谁也挡不住他。”

    云散挑了挑眉。

    “父亲,不必再说了。乐土有命,生死在天。”云散轻轻地一声叹息,然后声音微变,“不过,无论什么情况,无论是谁都不能踏上离梦半步。否则,杀无赦!包括父亲。除非,那个人是……阿木!”

    佛尊的话,冰冷刺骨。乐土存亡,真的早已不在她心中。

    苦海上,风浪渐大。风浪之中,尽是死亡的序曲。(未完待续。)

第1041章 紫衣混沌!三界之内,谁是天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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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镇四十五年。

    柳镇郊外七里,王雪、王青的墓伴着王绝之墓。阳春三月,岁月匆匆。王雪、王青死去已经整整五年。

    墓前,站着两个老人。

    沈烟的头发已经花白。那一身紫衣,已然洗得泛白。阿木的头发则完全白了。其面上,皱纹颇多,老态尽显。

    这五年,阿木衰老得很厉害。何况,按柳镇的年龄,阿木也已经年过花甲。

    墓前,依旧有酒葫芦,有果品,还有一大碗鱼汤。这些年,一直如此。铜盆内,纸燃正旺,细灰点点随风飞扬。

    沈烟挽着阿木,阿木的身子已然有些佝偻。

    看着师父和儿女的墓,老两口谁都没有多说话。

    五年了,他们该说的话都已说了。老两口谁也都没流泪。人,一旦上了年纪,很多事大概都看开了。他们只是来看看。

    “走吧!”阿木拍了拍沈烟的手。

    “嗯!”沈烟点头,一直挽着阿木。老两口回身,向柳镇的方向走去。

    三月,绿草萋萋,小径有踪。阿木的身子骨明显不如沈烟,走得颇为缓慢。沈烟半搀扶着阿木,亦步亦趋。

    此时,已是午后。

    两轮白日,刚刚交错。阿木、沈烟的影子,合一又渐渐分开。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似乎都在认真地走路。阿木、沈烟在柳镇一起生活了四十多年。很多话不必说,便已经明白。

    “咳咳——咳咳——”时而,阿木停下脚步,微微气喘咳嗽。沈烟便轻轻地给他拍背,揉揉前心。

    这是阿木的老毛病了。休息一会儿,两个人便继续走。

    七里路,不短不长。但是,老两口却走了近一个时辰。

    双日偏斜。柳镇外,老两口的影子渐渐变长。沈烟的手一刻也没有离开阿木。阿木老了,沈烟怕一松手,阿木就不见了。

    “老头子,晚上想吃什么?”沈烟问。

    “老样子吧!清淡点好。”阿木又习惯性地咳了一声。

    “嗯!好。”沈烟点了点,没有再说话。

    王家老宅,青砖灰瓦依旧,只是看上去更旧了些。王雪、王青死了之后,阿木、沈烟也真的就是无欲无求了。

    这五年,王家似乎冷清了很多。老两口,相依为命。离水和梨若倒是常来,可王家还是感觉空空。

    这几年阿木还在坚持做棺。而且,这几年三村的人死去的相对较多。所有的棺,都是阿木亲手在做。

    生死,阿木已然看得很淡。但是,这算是阿木再为三村尽自己最后的心。

    柳镇四十五年。

    王家老宅后院,还是如同另一个世界。王绝死后,无人来过,无人打扰。黑白之棺,在紫潭中浮浮沉沉。

    只不过,此时柳镇上正有一丝丝极不意觉察的气息,向王家后院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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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罗魔洲,战之星域。

    茫茫星海,无尽浮陆。龙涎修复鬼棺后,修罗世界的时间已然开始变慢。但是,较之海荒、天洲还是要快上数倍不止。

    海荒、天洲近二百的岁月,修罗界早已过了上千年。

    此时,茫茫星域中一道灰光划过,如似闪电。其实,那完全是一种空间的跳跃。

    一瞬间,便是万里。那至少是原仙级的修士。而原仙级的修士,在修罗界里已然是一种主宰似的存在。

    毕竟,修罗魔洲只有一个牧云山庄。

    可是,此时那道灰影竟然被一道紫光追袭。一灰一紫,瞬息百万里。若不是修罗星域勘称无尽,恐怕都不能成就这一场逃亡与追袭。

    可谁又知道,这一追一逃其实已经持续了上百年。战、残、斗修罗魔洲的北部三大星域,都已经跑遍。

    而此际,前面的灰影终于停在了一处二级浮陆上。那道紫光,也停在了数里之外。

    前者是一个灰衣老者,衣衫邋遢不整,看上去颇为寒酸。此时,他面色疲惫,手里掐着三张仙符。

    那不是别人,正在修罗魔仆画魂老人。而追他的则是一个脚踏紫云的紫衣男子。

    两个人,遥遥相对。数里的距离,根本不算什么。

    当年,阿木和沈烟离开了修罗界,画魂便恢复了自由浪荡的生活。整个魔洲世界,除了那些顶级的大能认识他的人少之又少。

    游戏风尘,浪迹修罗。魔洲时间,倏忽近万载。直到,百余年前这个紫衣男子找到他。从此,画魂不再安生。

    原仙三重境!这是画魂的境界。要知道,画魂的境界早已不会再晋升。以原仙之境,能过万万岁月,依仗的是魔仆身份及阴魂鸟王特殊体质。

    可是,画魂垂垂老矣。他,毕竟只是观看棋局的人,而非对弈者。

    “画魂,怎么不逃了?”那紫衣人声音平静,似乎丝毫不因画魂飞逃而动怒。

    “老人家我累了!”画魂苦笑一声。其手中的仙符,微微摇动。

    “阴魂鸟王也有今天?”紫衣人冷笑一声。

    “你是慕王吗?”画魂眯了眯眼睛,尽全力想要看透紫衣人。可是,以其原仙三重的境界画魂什么都看不透。

    “你说我是慕王吗?”紫衣人的声音突然一变,与方才的声音完全不同。那紫衣下,似乎瞬间变了一个人。

    “我是无魂无道人而已!”紫衣人的声音恢复如初,“是谁又有什么关系?”

    紫光不改,紫云缭绕,但是那紫衣下似乎瞬间换了一次灵魂。画魂老人的眼中心中尽是惊异。

    无魂无道!他只是听白眉说过这个名号。

    修罗界内,他知道的这是第二次出现。上一次,血月寒吉大战紫衣人曾出现过,但是被凤凰传人逼退。

    “你要什么?”画魂缓缓道。

    “哦?”紫衣男子不由轻笑一声,“你居然知道我有所求?”

    “嘿嘿!”画魂老人一笑,“否则,以你的境界何必追袭我百余年。”

    “沧海的人似乎都很聪明”紫衣男子脚下的云微微滚动,“所以,你一直带我在修罗界北部的三大星域兜圈子。”

    “嘿嘿!”画魂老人再笑,同时扫了一眼茫茫星域,眼中神色微微复杂,“我这老鸟,偷得万万年光阴。仙尊陨落后,我一直在魔洲浪迹,说有根亦有根,说无根亦无根。你一出现,我便知自己劫难已来。呵呵!所以,不该好好看看这三大星域的旧物风光吗?”

    紫衣男子冷笑一声。

    “阴魂鸟王,本就是无数死魂所化,竟然还有如此情怀?”

    “情怀!哈哈——”画魂老人不由大笑两声,然后眼中显出一丝追忆的神色,“我有情怀。因为,我属于沧海一脉!”

    那一刻,画魂鸟王的身上散出淡淡的青辉。那是三界之内,属于沧海一脉的一种气息。

    “沧海,沧海!”紫衣男子的声音带着莫名的情绪。为什么?每一个沧海的人都那么特别。

    沧海仙尊的确是三界内最不可琢磨的人。

    “画魂,看来你不会给我我需要的东西了是么?”

    “你要什么?”画魂老人手恰仙符,似笑非笑。

    “你该知道,我要什么?”紫衣男子冷笑道,“画魂,三界之内知道那个秘密的人并不多。否则,你根本不会在修罗北域兜了百余年的圈子。你在试探我。对吗?”

    “呵呵!”画魂不置可否,只是冷笑两声。

    沉默!两个人的沉默,像冷寂的星域。

    半轮白日消失,半轮黑日当空。

    此时,画魂不再逃,因为逃已没有意义。他手中的三道仙符,如午夜里的灯焰一般摇曳不定。

    紫衣男子则负手而立,似在掌控一切。

    “画魂!”紫衣男子终于缓缓开口,“告诉我,三界之内到底还有谁是天魂?”

    “天魂?”画魂老人瞳孔微微一缩,随即嬉笑一声,“你终于说出了心中所想,慕王!不过,你怎么可能在我这里找到答案?”

    呼——

    与此同时,画魂老人的仙符已然出手。一道仙符,化出百丈芒尾,如电如光,直接破开茫茫星域虚空,袭向紫衣男子。

    曾经,画魂曾言一道仙符,可灭天仙九重。

    此时,那仙符的威势的确非凡,整个二级浮陆似乎都在颤抖。阴魂鸟王原仙三重,但是他的真正战力,绝对在原仙五重以上。

    一道仙符出,原仙之力搅动虚空。

    可是,这道仙符要对付的可是无魂无道人。画魂老人身上的灰衣,已经开始片片零落,无尽的黑雾开始升腾。

    无论怎样,画魂还是欲要一战。

    哼!

    那紫衣男子立在虚空,身子压根就没有动,只是轻轻地挥了挥手。一股暗劲,如水纹散开。

    紫衣男子脚下的紫云翻滚,无声无息。

    嘭——

    画魂的第一道仙符在紫衣男子身前百丈处,便轰然炸开。黑日当空,那仙符如同地狱里的烟花。

    同时,画魂的第二道仙符随之而来。那轨迹和第一道仙符一般不二。可是,紫衣男子依旧是挥了挥手。

    轰——

    情况和方才如出一辙。

    画魂的两道仙符,根本近不了紫衣男子身前百丈。这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战斗。

    “永境?”画魂老人凄然一笑。他知道,今天自己必死无疑。

    呼——

    第三道仙符,再出。

    轰——

    那道仙符依旧在紫衣男子身前百丈炸开。

    “阴魂鸟王,何必负隅顽抗?告诉我,三界之内还有谁是天魂?”紫衣男子好整以暇,站在二级浮陆的虚空。可是,他的声音不容置疑。

    “嗯?”可就在这时,那虚空中依次炸开的三道仙符之中竟然亮起一道黑白之光。那黑白之光,如剑。

    三道仙符,只为祭出这一道光。

    幽冥之光!

    紫衣男子“咦”了一声,似乎也没有想到画魂老人的三道仙符竟然暗藏变化,而且那竟然是幽冥之物的克星。

    而修罗界内应该唯有一人拥有幽冥之光。那便是,白眉守墓人。阴魂鸟王,竟然也拥有幽冥之光?

    只不过,这道幽冥之光还不能把紫衣男子如何。

    “散!”紫衣男子低喝一声。

    呼——

    幽冥之光,紫衣男子不敢硬撼。可是只见紫云翻滚,那紫衣男子竟然瞬息间一分为二。虚空中,突然出现了两尊紫衣人,便似镜像一般。

    幽冥之光,从其间一穿而过。

    而其中一个紫衣人微微一探手,其手中竟然拿着一件白色古幡。那古幡素然,不见丝毫杂色图案。可是,一道灰朦朦的光浮在白幡之上。

    呼呜——

    古幡轻摇,直接卷向那幽冥之光。

    而另一个紫衣人,轻轻一步,便到了阴魂鸟王近前。

    此时,阴魂鸟王周身黑雾腾起,背后两道黑色的硕大羽翅如似鲲鹏。无尽的死气,散布整个虚空。

    万千的阴魂,爬满了虚空。

    画魂老人,已然要显出自己的本相。要知道,任何一个阴魂鸟王都是无数的阴魂汇集而生。

    而奔画魂而来的紫衣男子一挥手,手中显出的赫然是一件黑色古幡。

    “阴阳混沌幡?”画魂老人眼中显出惊骇之色,“你不是慕王——”(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042章 生死人!紫幽城,天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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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阳混沌幡!

    白幡主生,黑幡断死。那是万万年前,一件尊者神兵级的三界异宝。只不过,能驾驭它的人早已死去。

    那件神兵,随之消失。

    谁没想到,阴阳混沌幡今日重现三界。阴魂鸟王活过了万万年,否则绝对不会识得那件宝物。

    三界慕王,痴心于剑,绝对不会手持其它法宝。何况,能驾驭阴阳混沌幡的三界之内唯有那一个奇人。

    “你是生死人!”画魂老人大惊失色。同时,他的身形急退。其后背的阴魂羽翅早已展开,延展数十丈。

    而此时,画魂老人的下半身已然完全异变。

    画魂,已经是半人半鸟之身。他的身形向后的时候,双翅一抖。瞬间,黑雾腾腾,便是万千阴魂。无尽嘶嚎声,响彻整个星域。

    那一刻,似乎地狱之门被画魂大开。阴气,如同洪流。冥音,穿透星海。

    可是,这一切都挡不住那紫衣男子的黑色古幡。

    呼——

    黑幡过处,卷动星域,所有阴气阴魂尽数消散。阴阳混沌幡,可算阴魂鸟王的克星。而且,那紫衣男子明显留力并没有想马上置画魂于死地。

    呼——

    而此时,不远处的手持白幡的紫衣男子已然收了那道幽冥之光。随即一步踏来,他竟然直接和手持黑幡的紫衣人融为一体。

    “生死人!没错。”三界之内,唯有生死人拥有这样的本事。

    传说,生死人本是孪生兄弟。可是,哥哥英年早逝,阴差阳错竟修冥魂大成。兄弟情深,哥哥寄主于弟弟之身。

    兄弟二人修不世奇功,号称生死人,术法通天。万万年前,阴阳混沌幡一出,三界颤抖。

    此时,画魂老人的眼中已然显出冷然的绝望。

    这只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阴阳混沌幡下,永境也要退避三舍,画魂鸟王根本不能逃出生天。

    “阴魂鸟王,告诉我三界之内,还有谁是天魂?”生死人合一,其声音似有回音,便似两个人先后说话一般。

    “嘿嘿!”画魂冷笑不已,“沧海之人,可以杀,可以死。但是,不要奢望我会说什么。天魂,就在三界。如果可以,你就一个个找吧!我这老鸟活了万万年,今日能死在你生死人的手里也算殊荣。”

    “死在我手上?哈哈哈——”生死人紫衣猎猎,笑声回荡,“看来你只闻我生死人之名,不见我的手段。今日,我让你阴魂鸟王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呜呼——

    不知何时,那黑帆已经是一面为黑一面变白。生死人一摇手中古幡,竟然散出无尽的灰气。

    同时,生死人左手结印,一点紫光化为万千光轮直接锁向画魂。他要活捉画魂。

    画魂老人,原仙三重境,纵横修罗魔洲万万年。其仙符无敌,手段诸多。可是,那要看和谁对敌。

    永境面前,原仙只不过是大个的蝼蚁,只能被碾压。

    阴魂、仙符、甚至原仙的顶级术法在生死人面前都统统无用。而此时,画魂老人如鲲鹏般浮在虚空,已然决定不再逃脱。

    万万年,其实画魂老人不是贪恋生,而是不知如何死。

    “仙尊,老仆终于要追随您而去了!”画魂老人鸟身上的黑气缭绕,但是人身上泛起的却是一轮轮的青光。

    那是沧海一脉的颜色,甚至那是一道尊者之气。

    “偷活万万载,不过老仆不辱使命!”画魂老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着生死人,“沧海一脉,三界无敌!我岂能受辱于你?”

    呼——

    阴阳混沌幡,直接罩下。可是,在这之前,画魂老人已然结成了一道术。

    那是沧海仙尊,亲传之法。

    那是沧海仙仆的秘传,三界之内能结成这道术法的人屈指可数。那道印法,一生只能结成一次。

    随着画魂的印法,其眉心处便似裂开了一道天眼。一道白光,冲天而起。那道白光不是冲阴阳混沌幡而去,可是白光余威便已然把其定在了虚空。

    “嗯?不好!”生死人一惊,“天魂?天光!”

    紫云翻滚,紫衣生死人猛然一抬手。祭出一道灰芒,那是一道石碑,想要追袭那道天光。

    可是,此时画魂老人的半人半鸟身猛然被无尽的青光、黑气充斥。整个星域的去路,暂时都被其封住。

    一道尊者之气,死死镇住一切。

    轰轰——轰——

    阴魂鸟王的两道羽翅,第一时间炸开。

    无尽的黑云,卷动着千万的能量。

    自爆!那样,便没有了轮回。永远的道消魂灭,画魂赌上了一切。

    原仙自爆,一瞬间堪比永境之力。那是画魂老人唯一的主动性的选择,否则生死人真的有能力让其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生死人,一直游走于生与死之间。

    “哈哈哈——”画魂老人仰天大笑,“仙尊,愿棋局可破,愿因果可变,愿众生皆得自由,愿三界之人懂仙尊之心,愿白山外真有千千世界……”

    画魂的话,回荡不息。

    但,三界之内没有几个人能听懂画魂的话。可,那是画魂之心,亦是沧海之心。画魂仙仆,他懂沧海。

    那不是不甘之心,而是心中所愿,甘之如饴。一个人,总有些事是心甘情愿的。

    轰——隆隆——

    画魂人身,亦完全炸开。那便是一个宇宙的炸开。

    方圆万里,所有的一切荡然无存。所有的浮陆,瞬间化成飞烟。星域之中,似乎卷起一场无尽的能量风暴。

    万里星域,空空如也,皆被肃清。

    呼——

    唯有画魂最后祭出的那道莫名白光,直接冲出星域,不知所踪。

    紫衣生死人受了画魂最后的阻挡。其祭出的天碑,没能追上收取那道白光。但是,画魂的自爆并不能把他如何。

    阴阳混沌幡化成结界罩住其身,生死人紫衣依旧,安然无恙。

    结界外,雾气滚滚,能量如海。紫衣生死人缓缓探出一只手,竟然伸出了结界外。那手心处,赫然有一枚类似太极图的图案,只不过没有阴阳鱼眼。

    那图案旋转,如似一只眼。

    再看,画魂老人自爆后产生的能量,在狂暴中竟然汇集成河流,然后直奔那黑洞而来。所有的能量,都在被生死人通过那只手中的眼汲取。

    那是一道堪比永境的力量!

    紫衣鼓荡,如似鲸吞。那也是颇为诡异的一幕,生死人的修炼之法似乎与三界内的任何一人都不同。

    那是化一切死的能量为己所用吗?

    不知过了多久,虚空中能量尽数在吸取。阴阳混沌幡,悄然散去。紫衣、紫云渐渐平息。

    “唉!”那紫衣男子竟然没有太多喜悦,而是一声长长地叹息。

    冷冷虚空,无尽星域。紫衣男子,独立在那里,竟然给人无尽的落寞孤寂之感。

    “慕王,我们还是失败了!”紫云滚滚,紫衣轻荡。紫衣男子似在自语,只不过那是生死人的声音。

    “呵呵!”紫衣下慕王的声音响起,“生死人,咱们都是无魂无道人,其实又有什么失败可言?”

    “那道天魂跑了!”生死人怅然道,“若是步妙天在,定然能封住整个星域手到擒来。三界鬼才,咱们还是比不上他!”

    “能血洗牧云山庄,能不受天碑束缚,能不惧赤子脱紫衣而去。步妙天,当然非你我能比。万万年以来,除了上邪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挣脱了一切吗?”

    “三界鬼才!唉!”生死人一声不甘长叹,“可惜了。赤子答应了咱们,一道天魂换一人自由。”

    “若是天魂易得,咱们便不会是无魂无道人了!”慕王苦笑一声,“何况,赤子的话,不可深信!”

    “呵呵呵!”生死人苦笑不已,“慕王,你的话没错!是我,执着了。”

    紫衣动了,步步远去。

    “慕王,我沉睡了。你可以去血月大陆了。修罗宫、无恨谷都不需要我出手了。画魂,该是魔洲的沧海第一仙仆。天魂,应该都不在那里。”生死人的声音里满是疲惫。

    “嗯!”慕王的声音,“咱们无魂无道,各有不甘。我不求天魂……”

    紫衣渐远,化为流光。

    ~~~~~~~~~~~~~~~~~~~~~~~~~~~~~~~~~~~~~~~~~~~~~~~~~~~~~~~~~~~~~~~~~~~~

    天洲,仙葬。

    柳镇虚空,天地大禁。青魔子、刑飞盘坐,冥然不动。

    突然,一道白光破空而至。天地大禁,竟然没有挡住那道光。而那道白光,竟然盘旋在柳镇虚空,嗡鸣不已。

    那一刻,便似离家的孤子,无家可归。

    青魔、刑飞同时睁开了,眼中都闪过一抹哀伤。

    “谁的?”青魔竟然问刑飞,问得似乎无头无脑。

    刑飞一探手,那道白光飞入刑飞掌心,便似一道细小的白蛇在其掌心盘旋。

    “是画魂的那一道!”刑飞挑了挑眉,叹息了一声,“没想到,画魂竟然是第一个陨落的。”

    青魔子眯了眯眼睛。

    “画魂万万年无恙,看来定然是有知道天棺秘密的人觉醒了。否则,画魂不会被杀死的。”

    “紫幽城!”刑飞皱了皱眉,“三界之内,我想不出其它力量。仙墓之内,有太多的秘密。”

    “哼!”青魔子冷笑一声,“沧海的人,不会白死的。只要阿木醒来,其它的都不是问题。紫幽城,呵呵!”

    刑飞点点头,看着掌心的白光,微微合拢手掌。可是,那道白光却直接飞出了刑飞之手。

    “青魔,我收不了它!”刑飞摇了摇头。

    青魔子苦笑一声。

    “它该回归魔郎令。可惜,阿木的一切都被封印了,它回不去了。姑且就让它浮在这天地大禁之中吧!”

    此时,乃是柳镇五十年。一切都快结束了,一切也都快开始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043章 最后的棺!愿天佑王寒!愿其伴我万万年!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昨日我去了王家,沈烟师姐只字不提仙凡之事。阿木的身子更是一天不如一天。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离水问。

    “只不过,我看见阿木师兄眉心处那道叉形的封印,似乎又出现了,但是很淡。”梨若道,“离水,我记得那道封印只是在他刚刚苏醒后出现过。那以后到了柳镇,就莫名的消失了。”

    “嗯!”离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是佛、妖双棺的封印!它的任何异动,都不可以小视。可惜王绝前辈不在了,否则定能解释一二。青魔前辈,可有消息透露?”

    梨若摇摇头。

    “柳镇化凡以来,师父从未传递消息于我。高天之上,他老人家是不是忘了我这个徒弟?”

    梨若仰天抬头,不由得撇撇嘴。

    “呵呵!”离水一笑,“怎么会?多半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让你安心陪着化凡,或许有大机缘。”

    “明日,我去看看。阿木的凡或许就要圆满了!没准一切都是咱们多心了。”离水嘴上这样说,可是他的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要知道,阿木的体内可是封印着三界外的恶魔。佛、妖双棺的封印再现,离水总感觉和封印的恶魔有关,而不是什么凡劫圆满。

    此时,离水心中一动,不知为什么竟然想起了他拜入玄天门下时的誓言——

    仙身永在,不坠魔道!三界为本,苍生为魂。若生魔念,自断轮回,永不超生!

    ~~~~~~~~~~~~~~~~~~~~~~~~~~~~~~~~~~~~~~~~~~~~~~~~~~~~~~~~~~~~~~~~~~~~

    黄昏,王家。

    小院内,依旧堆放着木料、漆油,还有各种做棺的工具。只不过,所有的东西都略显杂乱,不似当初井井有条。

    木香仍有,但是却似乎少了一些当年的味道。此时,两轮白日东西沉落,小院内暮色斑驳。

    衰败!这是如今王家小院给人的感觉。

    阿木竟然在院子中间。一身旧衣,还算干净,但是沾染了颇多的木屑,还有几处浆洗不掉的漆油。

    白发苍苍,身子佝偻。其实,如今刚刚入秋,但是阿木已经穿上了一层棉衣。他看上去,比当年的王绝老丈还要虚弱衰老。

    老态龙钟,似欲行将就木。

    “咳咳咳——咳咳——”阿木咳嗽着,这是多年的老毛病了,根本不会好。

    而此时,院中竟然并摆着两口棺,都是半成品,此时都架在做工的石凳上。

    一口棺,是青木棺。青木,那是仙葬雪山里能够找到的颇为常见的一种木料。不算特殊,材质一般。

    柳镇人其实很少用它做棺。一般只是特别贫寒的人家才用这种劣质的青木。不知道阿木这口棺是给谁做的。

    另一口棺,竟然是紫木。这种紫木却是极为罕见的。阿木在柳镇做棺几十年,其实这是做的唯一的一口紫木棺。

    据说,这种紫木不惧水蠹,千百年不腐,甚至天火难伤。这一口棺的材料,可是阿木几十年的搜集,才够做成一口。

    两口棺,大小一致,样式颇似。而如果懂王家棺的人,便能够看出来这是一对阴阳棺,又称结发棺。

    那是夫妻先后生死,才会用到的棺。

    而此时,阿木正在精细地打磨那口紫木棺,然后他准备雕刻上精美的花纹。至于王家的符印,在阿木手中已经失传了。

    王家的棺,已然多年没有所谓的符印了。但王家的棺,从选材到工艺一直与众不同。阿木的手法,毕竟是王绝亲传。

    阿木打磨得很认真,虽然他的眼睛早已发花,手上的力气也不是很足,甚至有时候打磨一会儿,就要歇一会。

    咳咳咳!咳咳!他还在不足地咳嗽。但是,阿木是用心血在做这两口棺。

    只不过,做着做着,阿木的眼中落下眼泪。那是一滴浑浊的老泪,滴在紫木上,很快就浸入不见了。

    阿木知道自己不行了。可是,他还有不舍。他不想留下沈烟一个人。

    唉!阿木抹了一把脸,叹息了一声。收拾情绪,回身,阿木再打磨那口青木棺,同样地精细打磨。

    两口棺,一左一右,相似躺着的两个人。

    阿木几乎是同时在做这个两口棺,这也是第一次。阿木的态度,认真地有些可怕。每一个细节都一丝不苟。

    虽然王家做棺,其实一直如此。但是,对于这两口棺,阿木已然完全超出了做棺的范畴。

    用阿木自己话说——这是他这辈子,做的最重要的两口棺。

    因为,青棺属于阿木,紫棺属于沈烟。

    柳镇五十年,不离不弃,生死相依。最好的爱,是陪伴。师父死了,儿女死了,所有的记忆不见了。

    唯有沈烟,一直在阿木身边。

    其实,阿木大概也从未想过一个问题:那么美的沈烟,为什么一直只属于他。

    紫衣,那是阿木唯一的记忆。其实,不需要理由。沈烟,本来就是阿木的一部分。所以,这个问题根本不必想。

    可是,最近阿木似乎感觉到了。沈烟可以陪着自己五十年,甚至更久,但是自己未必还能陪着沈烟走下去。

    凡人,总是要死的!

    所以,阿木要为自己和沈烟做好最后的棺。

    暮色渐浓,阿木缓缓地点起了灯。小院内,略微明亮了一些。咳咳咳!阿木依旧咳嗽,但是他还要继续做一会儿。

    其实,有时候,阿木的心是矛盾。他既想早点把这两口棺做好,心中又有些怕把两口棺做好,貌似两口棺做好了便是大限一般。

    咳咳咳!阿木突然猛烈的一阵咳嗽。

    一口鲜血,竟然喷了出来,溅在了紫棺之上。这已经不是阿木第一次咳出血了。阿木苦笑一声,然后轻轻地擦拭着。

    那些血,最后也会浸入棺木之中。

    其实,那已经不是单纯的棺,那是阿木的泪、阿木的血、还有阿木的爱。

    两口棺里,有沈烟与阿木五十年的长情陪伴,五十年的相依为命,五十年的凡意凡心。如果有可能阿木愿再有五十年。

    可是,那不可能。阿木的身子,衰弱得已经极为厉害。

    而此时,西厢房内,沈烟正站在屋内透过窗棂看着一切。

    沈烟,紫色布衣,头发花白。此时,她的脸上尽是泪水。

    沈烟的心很复杂,她没有去阻止阿木做棺,也没有过去帮忙。因为,阿木说过这两口他一定要亲自做好。

    平日里,忙碌的时候,无论离水、沈烟、甚至梨若都可以帮忙。但是,这两口棺的一木一漆阿木绝不假别人之手。

    其实,这两口棺阿木做了整整一年了。一是最近一年,三村需要的棺比较多,阿木忙不过来。二是,阿木对这两口棺要求太高。

    “王寒!”沈烟心中默念那个属于她的名字。

    “唉!老头子!”沈烟又道了一声近二十年的称呼。仙与凡,沈烟都与阿木共度了,应该无憾。

    看着阿木给自己两个人做棺,沈烟心中是一种极为复杂的情绪。

    这两口棺是阿木坚持要做的。

    阿木说,要把一切提前准备好。他的身子骨,再过些日子怕是不能做棺了。所以沈烟,便由着他。

    只要阿木愿意,沈烟都可以。

    阿木的大限将至了吗?沈烟根本看不透。

    但是,沈烟本能地感觉到阿木身上的生机越来越少,而且他眉头的封印不知何时竟然渐渐显现出来。

    仙、魔、凡,沈烟都不知道阿木会走向哪里。

    仙,阿木会恢复一切吗?魔,阿木会被恶魔附体吞噬吗?凡,阿木会无声无息地死去吗?

    谁有答案?

    沈烟双手合十,默默祷告:愿天佑王寒!愿其伴我万万年!(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044章 红衣笑靥,紫衣婆娑!那是不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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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渐深,寒气减重。

    王家小院内,却依然灯火闪亮。阿木似乎还在做那两口阴阳棺。沈烟终于走出了西厢,手里拿着一件有些破旧的大氅。

    “老头子,今天就到这吧!棺不是一天做的。夜深了,天冷了,你别染了风寒。”沈烟一边说着,一边把那大氅披在阿木身上。

    “嗯!”阿木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刻刀又看了看今天的成果,然后满意地点点头,“再有个二三日,便差不多了!这两口棺,咱们将来一定躺得舒服。嘿嘿!”

    “棺材,谁急着躺?”沈烟笑着埋怨道,“就是你总急着做,是不是不想让我陪你了?”

    “呵呵!怎么会?”阿木拍了拍沈烟的手,“老伴儿,你得再陪我五十年,陪我一辈子。哈哈——”

    沈烟挽着阿木,脸色尽是笑容。甜蜜的话,其实无关年纪,无关岁月。只是,看是谁说给你听。

    随即,阿木提起灯,老两口相互搀扶着,说笑着回了西厢房。

    这一夜,星河闪亮,天地寂寂。

    西厢内,沈烟伺候阿木洗漱一直到躺下。也许是做棺太累了,阿木躺下没多久便沉沉地睡去。

    沈烟给阿木掖了掖被子,自己却没有入睡。

    这样的睡眠,其实对于沈烟来说可有可无。这一年来,沈烟其实都没有真正地入睡,她一直守着阿木。

    “王寒,吾爱!”沈烟低唤着阿木的名字,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然后用手轻轻地捋了捋阿木两鬓的苍苍白发。

    怜爱之情,满眼满心。

    柳镇五十年,阿木垂垂老矣!

    永境,其实乃是绝对的不老之身。可是,三界之内有几人能想象出阿木竟然有这样衰老的样子。

    这五十年,其实很平淡。但是,阿木感悟了太多的生死。他衰老的其实不是容貌,而是那颗凡心。

    如果不是沈烟的静心照料,阿木恐怕早已挺不住了。

    “师父,你预料到一切了吗?”沈烟低声问,却无人答。

    一切从凡中来,必在凡中去。王绝的话,沈烟一直记得。

    ~~~~~~~~~~~~~~~~~~~~~~~~~~~~~~~~~~~~~~~~~~~~~~~~~~~~~~~~~~~~~~~~~~~

    阿木睡得很沉。

    不知不觉,阿木感觉天亮了。貌似,这一觉睡得颇为畅快。阿木觉得身上满是力量,便似回到了十七八岁。

    “老伴儿!”阿木本能地唤了一声,却无人应答。

    “沈烟——”阿木又唤了一声,还是没人说话。阿木只好自己起了身,推开西厢门到了院中。

    “嗯?”阿木一愣。因为,昨天的青木棺和紫木棺竟然不见了。院子里干干净净,似乎有人刚刚打扫过。

    可是,看着院子,阿木总感觉那里不对劲,但一时间却想不起来。这小院怎么这么熟悉又陌生呢?

    “哥,你醒了?”突然,一个快活的声音传来。

    与此同时,一个红衣的女孩,俏生生地立在阿木身前。

    那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但是姿色过人。肌肤雪白,容颜极美。尤其是那一对眸子清亮如水,却又幽深无底似有万千魔力。

    那样的眸子,阿木还是第一见。阿木愣愣地看着红衣女孩,因为他压根就不认识那个女孩。

    “呵呵!哥,你怎么了?”红衣女孩伸手在阿木眼前晃了晃,笑嘻嘻地样子。

    “你是谁?”阿木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

    “哥,你傻了!我是你妹妹羽儿呀!你发烧了吧?”羽儿抬手摸了摸阿木的额头,一脸不理解的样子。

    “羽儿?”阿木一皱眉,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妹妹?

    “哼!装神弄鬼。”王羽摸着阿木不热,不由撅了撅嘴,想起哥哥以前也逗过自己,不由一脸不高兴,“哥,爹在后院等你,告诉你醒了就去!小心又挨打。”

    说完,王羽一转身便不见了。

    “羽儿?爹?”阿木突然感觉自己有些头疼,但不知怎么地就转到了后院。

    后院,在阿木的记忆中他从未来过。这里不是王家的禁地吗?

    九口残棺,一位老人。那正是王绝。

    “师父!”阿木心头一紧,一阵莫名地兴奋。师父不是死了很多年吗?原来,师父竟然没死。

    “阿木,棺做得怎样了?”王绝劈头就问。

    “呃?棺……”一时间,阿木还在想师父生死的问题,不知如何作答。

    “又偷懒了吧?”王绝冷笑,根本没有等阿木的回答。

    再看,王绝单手一挥,便是一道黑光。

    黑藤条!阿木从来没有见过。

    啪——啪——

    还没等阿木反应过来,那黑藤条已经落下。抽打声不绝于耳,但是阿木竟丝毫不感觉疼痛。

    只不过,阿木看见青衣乱飞,再自己的裸露的身体竟然真的恢复了十七八岁时的样子。

    “师父!”阿木大喊。可是,王绝根本不听,依旧抽打不断。

    这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阿木脑中一片混沌,如坠云雾。

    突然,耳畔有风。

    “阿木,那便是我北寒宗所在!”阿木感觉竟然站在了虚空,身侧一个白衣中年修士正遥指远处。

    遥遥群山,四座高峰如剑耸立,其中一峰凸起,三峰环绕。雾气氤氲,云烟缭绕,隐然仙境。

    “北寒宗?这是神仙住的地方吗?”阿木心中微动。

    可是,自己怎么来了这里?这白衣中年男子是谁?阿木刚要问。可不知何时那白衣中年男子竟然不见,而阿木已经落在了一处小院之中。

    眼前是一个白衣少年,其身子单薄,面目清秀,只是脸色苍白,像是大病初愈一般。

    “阿木……师……师兄……”那白衣少年紧张地看着阿木。

    “离水?离水师兄,你怎么在这里?”阿木有些紧张和兴奋,因为终于看见了一个认知的人。

    只不过,眼前的离水看上去太过青涩。这个样子的离水,阿木还是第一次看见。

    “呃?”离水明显很紧张,似乎在看阿木的身侧。可以,阿木看了看左右,他的身侧一个人都没有。

    阿木不知道离水在看谁。

    “离水师兄?”阿木急问。可是,离水并不回答。

    “离水师兄,你怎么不说话?”阿木急了。

    可是,瞬间离水化作轻烟不见。一个黑衣老人竟然端坐在院中的大石上,悠哉悠哉地拿着一个酒葫芦。

    “堪笑一场颠倒梦,千载悠悠似浮云!尘劳事,何须问?看日月,东西沉!访遍忽忽滔滔处,我乃仙中独一人!”

    那黑衣老人半卧在大石上,喝着酒翘着二郎腿,口中唱着曲子词。一副天地间谁也奈何不了我的架势。

    “好词!”阿木脱口而出。

    “嘿嘿!阿木,你回山了?这次给没给前辈我带醉仙酿呀?”黑衣老人戏谑道。

    “前辈?”阿木再次愣了愣,“老人家,您认识我?”

    “认识你?”黑衣老人握着酒葫芦,脸上带了一分怒气,“臭小子,我苦心子能不认识你?没有我,谁引你入魔之道?嘿嘿!”

    苦心子?入魔之道?

    一时间,阿木脑海之中,似有大浪翻腾。眼前,小院旋转,群山乱动。

    场景再变。

    “宗主,紫玉愿代阿木出场,不死不休!”

    “宗主,离水愿代阿木一死!”

    两个声音,在阿木的脑海里回荡。可是,这个时候阿木只感觉天旋地转,便似从高山上大头向下坠落一般。

    朦朦间,似乎看见一个紫衣女子的身影,还有一个是衣衫破烂,满身尘土的离水。

    紫衣?

    那件紫衣,让阿木心中猛然一震。那一刻,便似一般匕首插进了心脏。

    嘭——

    猛然间,虚空摇动。血光迸溅,那紫衣女子似乎受了重创。

    阿木本能地想要一把抓住什么,可是那紫衣女子的样子瞬间变了。阿木竟然拉住了另一个紫衣女子的手。

    “走,看我去杀人!”阿木并没有说话,可是不知为什么,这句话响彻在虚空之中。阿木脑中又是一阵翻腾。

    “阿木,你不会死!除非我死了,我们都死了!”那是紫衣女子说的一句话。

    血光,厮杀,漫天的光华。阿木似乎看见一个身穿黑袍的自己,立在虚空,诸多金色的蝌蚪般的文字绕其飞转。

    “魔者,天地之不屈之人!魔意,万古之不甘之念!魔道,三万万大道之通天之路。魔修,不违本心踏血而修。仙挡杀仙,佛阻灭佛,唯吾魔道,万古独尊。……”

    一个声音,如同来自天外,轰轰回响。

    那一刻,阿木感觉心口发闷,肚脐下面一阵阵灼热,便似火烤一般。

    魔!魔!魔!

    轰——

    猛然间,一口黑色地棺材悬浮在虚空。那口棺,比阿木做得任何一口棺都要大。黑沉沉,暗森森。

    那口棺的四周,环绕着无数的血红色的符印。而此时,另一个阿木直挺挺地躺在黑棺之上,生死不知。

    “祖师,可否让我看他一眼!”紫衣女子跪拜在茫茫寒原之上,泪眼婆娑,遥望祈求。

    “唔!”阿木一捂胸口。因为,那里有一种刺骨的痛。

    为什么是紫衣?

    “沈烟、沈烟!”阿木不由大声喊叫。而空荡荡的寒原之上,唯有回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

    虚空中,似有一道红花时隐时现。红花之上,一个黑衣老者盘膝而坐。黑白之光,幽幽浮浮。

    瞬间,阿木感觉如似梦魇。

    而此时,虚空中的那口黑棺,竟然充斥了整个虚空。猛地,黑棺从天而降,直压阿木,似欲镇死于他。(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045章 油尽灯枯!第八个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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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什么时候打过你?他老人家,可舍不得。”沈烟不动声色,“那你还梦见了什么?乱喊乱叫的。”

    “我还梦见一个红衣小姑娘,说是我妹妹,叫羽儿。还有离水、还有一个黑衣老人什么苦心子,乱七八糟的。对了,还有两个紫衣女子……”

    阿木当笑话一样简单地讲了讲自己的梦,只不过有的梦境阿木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最后,我看见一口黑棺,从天而降。嘿嘿,我这把老骨头,可能要交代了。棺材都给我准备好了。可是,我还是用我的青木棺吧!”

    阿木苦笑一声,然后起身开始穿衣,准备活动活动筋骨。

    那个梦境,在阿木醒之后似乎对其没有什么影响。但是,沈烟知道那一切都不是梦,而是阿木曾经真实的经历。

    “阿木在觉醒吗?”沈烟心中思量,眉头微微一蹙,“可是,这种觉醒到底会带来什么?为什么,方才那封印处有淡淡的黑气散出?”

    沈烟不解,喜忧参半。

    一个清晨无话,用过早饭,阿木依旧开始做棺。沈烟则一直留心阿木的一丝一毫地变化。

    整体看来,阿木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沈烟发现阿木总是有些失神,有的时候还会有意无意地揉揉眉心。

    沈烟蹙眉,心中无底。

    辰时左右,宅门声响,进来的乃是离水、梨若。如今,离水、梨若两个人都年过花甲,头发已经花白,但是精神都不错。

    看上去,他们比阿木健康太多。

    “你们来了!”阿木停了手中的活,看着离水、梨若笑了笑。这个时候,他似乎想起了那个梦中的青涩的离水。

    “怎么样,阿木,这两口棺快成了吧?你自己成吗?用不用帮忙?”离水说着家常。可是,离水的眸子里却清晰地倒映出阿木眉心的那枚叉形封印。

    梨若说得不错。那枚封印,果然出现了。

    而梨若更是心中一动。因为,她看得清楚,那枚封印似乎比昨天更加清晰了一分。

    “快了!就这一二天的事。咳咳咳——”阿木咳了几声,“离水师兄,梨若妹子你们先进屋,我把这点漆完,也进屋休息一会儿。”

    “好!”离水没再客套。沈烟则拉着梨若。三个人进了西厢房。

    咳咳咳——咳咳——

    三个人进屋后,院子中就剩了阿木。阿木的眼神竟然微微一黯。不知为什么,自从昨晚的梦境之后,阿木就感觉自己的头一阵阵地发胀。

    其实,此时阿木的整个身子都是酸疼的,脐下三寸处时而如同刀绞。那种痛,阿木之前从来没有过。

    “我命不久!”阿木心中叹息。但是,阿木在沈烟面前还在力争保持常态。因为,他要把青木棺、紫木棺真正地做完。

    咳咳咳——咳咳——

    阿木猛地几声咳嗽,体内如翻江一般,竟然连喷了两口鲜血,溅在在阴阳棺上。阿木急忙擦拭,然后用木漆涂遮。

    无论如何,拼了最后的命阿木要把最后的两口棺做完。

    屋内。

    阿木的一举一动,其实都在沈烟、离水、梨若的观察之下。此时,沈烟早已把阿木的情况说了一遍。

    离水、梨若心中一惊,可也都是喜忧参半。

    如果阿木能恢复当然是好事,但若是恶魔随之复苏,又该怎么办?王绝已死,云散自称不问三界事,谁能再次封印恶魔?

    纵使能封印恶魔,那么阿木会不会再次被封印所有?

    这些问题,谁也说不清。

    “阿木,果然有异样。”离水负手站在屋内,其圣莲仙体对魔气更为敏感,“他身上的魔气似乎已经开始外泄了,只是微乎其微。不过——”

    离水的话,微微顿了顿。

    “不过,阿木身上的生机几乎全无。可谓,油尽灯枯!”沈烟眼神一黯,替离水说了出来。

    “是的!”离水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如今,阿木的身上竟然感受不到一丝生机,若以凡人之身来推测,阿木随时可能死去。

    “今晚,我来守着阿木吧!”离水又道。

    沈烟却是摇了摇头。如果阿木真的死去,那么沈烟定然要在其身边。

    “离水,今晚我们在院中打坐吧!”梨若提议道。

    “嗯!也好!”离水点点头。沈烟也点了点头。

    三人商议已定,过了片刻,阿木进屋子休息。四个人便恢复往日情形,闲聊家常,说些凡情俗事。

    午后、黄昏、入夜。

    这一日和前几个晚上,没有什么不同。

    院中的两口棺,就差最后的涂漆工序。阿木这一日,似乎感觉有些乏累,早早地睡下。沈烟这一夜,根本不没有伏案,而是直接在阿木的身边盘膝而坐。

    这样的情况,还是五十年来的第一次。

    离水、梨若两个人都没有离开。阴阳棺旁,两个人分别打坐。

    星光黯淡,天洲的星海,竟然有些无光。

    这一夜似乎有些不寻常。

    西厢内,沈烟目不转睛地看着阿木。可是,阿木并不见异常,呼吸均匀气色正常,可谓睡意正酣。

    不过,沈烟毕竟进入不了阿木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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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雾蒙蒙的世界,昏暗无光,让感觉极其压抑。

    这是哪里?阿木独立在一道河边,茫然抬头四望。可是昏昏暗暗迷迷蒙蒙,他什么也看不清。

    “这位兄台请了!”眼前突显一个紫衣女子。其一身紫衣,面罩鬼脸,气质冰冷。可是,紫衣女子的声音极为悦耳,只是微微带着一丝阴森的鬼气。

    “沈烟!”阿木一眼便看穿。什么鬼脸遮颜,什么术法掩饰,或许对于阿木来说都没有意义。

    纵使阿木是一个凡人,他也能认出仙者般的沈烟。因为,他记着的是她的灵魂。

    我又开始做那么莫名的梦了吗?阿木心中思量。

    “……只要王兄能助我取得‘三世梦魂花’,其它的一切随王兄挑选,小妹愿全力帮助王兄!”沈烟的声音回响。

    三世梦魂花!

    这一次,阿木没有听见自己的回答,也没有看见另一个自己。阿木清楚自己在梦中,便似看戏一般,默然不语。

    可是,阿木感觉自己的头再一次地发胀,便似有一股力量向外涌动。

    骤然间,一切大变。

    一个绝美的白衣修士出现在远方。无尽的白骨,漫天的黑雾,极为骇人。那一刻,阿木心中一紧,颇为恐惧。

    “在下萧落!一介散修!”白衣修士脸色苍白。他的头顶,悬着一口黑色的钟。

    呼呼——轰轰——

    阿木感觉地动山摇,万千雾气、霞光,晃得阿木头晕目眩。电闪雷鸣,狂风肆虐。那是阿木从未见过的末日之相。

    虚空中,有人在飞。

    “桀桀桀——桀桀——”鬼叫惊天,紫衣白发。数道人影,在虚空中战斗。无尽的玄光,仙魔之气纵横。

    “沈烟!”阿木愣愣地看着,心中惊骇莫名,魂悸魄动。

    梦!是梦!阿木不停地告诉自己。可是,那种视觉和心理的冲击让阿木极为痛苦。

    呼呜——桀桀——

    “王寒,不要——”梦中的沈烟撕心裂肺地喊。

    “沈烟,你我有缘,还会再见!今日情谊,莫失莫忘!”阿木听见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

    那是他自己的声音。

    “沈烟!”阿木想在梦中大喊,可是他喊不出声,亦听不见。

    咚——咚——当——

    突然,一口古钟的声音回荡不息,如似魔音。然后,阿木感觉自己陷入了无尽的漩涡。

    ~~~~~~~~~~~~~~~~~~~~~~~~~~~~~~~~~~~~~~~~~~~~~~~~~~~~~~~~~~~~~~~~~~~~~

    王家。

    锵——锵——咚——

    子夜。

    柳镇长街上,传来几声清脆又刺耳的锣声。

    沈烟微微一蹙眉。因为,这锣声代表着柳镇上又有一个人死了。沈烟看了看阿木,见其似乎微微皱了皱眉头但并无异动。

    然后,阿木翻了一个身。

    院中。

    离水、梨若对视了一眼。

    “这是今年死的第八个!”离水皱着眉,“还差一个竟然就到‘九’之数了。这还是柳镇第一次一年之内,死了这么多人”

    梨若听了点点头。“九”这个数字,对于他们来说似乎都有别样的意义。柳镇,这一年太不寻常。

    同一时刻,王家后院内,紫色潭水微微泛起涟漪。黑白之棺,竟然微微一闪,似乎有什么气息欲将其点燃。(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046章 终现二百年!最美的女,最贤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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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见风,也许是向往自由;那我梦见你,又是因为什么?

    不知多少年后,阿木回忆起自己曾经的这一场梦,才发现他梦到的都是抹不去的人、还不了的债、忘不了的情。

    而那些匆匆过客,根本进不了他的梦。那些梦,在让沧海传人一点点地觉醒。

    ~~~~~~~~~~~~~~~~~~~~~~~~~~~~~~~~~~~~~~~~~~~~~~~~~~~~~~~~~~~~~~~~~~~~~

    “日月星辰起洪荒——”一个周身泛着寒气的白衣少女出现在一个小店,“你不是沧海传人!”

    “我是复仇者——”

    “我是慕容海清!”

    …………

    “五千灵币,王兄真的放人?”

    “好!王兄爽快!区区五千银级灵币,绛雪阁虽小,但还是能凑得出的!”那是一个蓝衣女子美目流芳。

    “我不恨你!但是你要记住我,我叫东方欢!”

    …………

    强烈的白光,卓然刺目。

    光团散开,一个小家伙身长不过一尺,全身红磷,四蹄如马,蜷缩着身子,抬着拳头般大小的龙头。

    一对大眼睛,茫然地看着四周,憨态可掬。那是荒魂兽。

    …………

    “红衣如血,白发如霜;千花婆婆,纵横海荒!婆婆我的修为,也就纵横海荒而已!”一个红袍婆婆白发凌乱,但是看着阿木的眼神却尽是慈爱。

    婆婆!

    梦中的阿木,不由自主地唤了一声。那个婆婆其实阿木并不认记得,但是看见那个婆婆阿木心中就有一种莫名的暖流。

    那是阿木生命中缺少的一种爱。

    …………

    万千宫殿,彩花漫天,人呼如潮。

    一个少女外罩红色大氅,红衣红裙,红纱红靴,浮在虚空恰似一朵红云。

    “羽儿?”阿木记得那个双眸幽深的女孩。昨日的梦里,她出现过。

    “羽儿,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羽儿,和哥哥回家!”

    “今日,敢有助纣为虐,阻我阿木者!我阿木将来定要灭他仙门,不死不休!”梦里,阿木听见另一个自己的声音不住地回荡。

    厮杀,血光。红衣婆婆似乎掌控着一切。

    “阿木,你确定她是你妹妹!”貌似红衣婆婆问。

    “不会有错!轮回三世,也不会忘!她是我妹妹!”梦中的阿木,脑海之中竟然回荡着这样一句话。

    “没有条件!只要你离开黑水!”此时,一个身穿黑袍带着斗笠的修士沙哑着声音。

    沈烟!阿木再一次一眼认出。

    “失去她,毋宁死!”阿木的声音决绝。

    战斗!

    一个青衣修士,骤然出现。云淡风轻,不可一世。

    “我可让幽冥山倒,黑水河干!”

    “忘川之泪?忘三世三生往事,断今生来世情缘?”阿木又问道。

    “此术可解否?”

    “无解!”沈烟的白发,晶莹而刺目。

    那一刻,即使是梦境,阿木也感觉自己的心猛地一缩。那种痛,阿木陌生又熟悉。脑海之中,似有万千剑流直穿而过。

    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为什么要忘记我?

    小轿、风铃,无尽杀机弥漫。

    阿木看见那青衣男子一化为七,那是梦幻般的感觉。可是,小轿飞过瞬间两道陨落。那是绝对的碾压。

    紫衣猎猎,鬼面遮颜。

    阿木看见,沈烟的至尊鬼神脸显出无尽的狰狞。整个天空,都是无尽的风暴。

    “我愿意为他而死!”

    “你若死,我便不独生!”

    “我只能听从鬼尊的教诲——宁要美人,不要江山!”沈烟的声音,回荡不息。

    哗——

    那些曾经的誓言,如一道道闪电划破黑暗的夜空。阿木的脑海本来是巨浪滔天,可是那巨浪并没有方向。

    此时,那紫衣如光,似乎正在给这个世界一个缺口。

    什么东西,在苏醒?

    轰——

    整个梦境,一团迷蒙。阿木看见一道天外飞光,那竟是一把匕首。那把匕首阿木是那么地眼熟。

    噗——

    神秘匕首,直入眉心,依旧没有任何地痛感。

    瞬间,阿木感觉六道光华闪现在自己的周围。金青红黄白黑,六色光华成轮状扩散,生生不息,幻生幻灭。

    …………

    大海翻浪,阿木不知那是何地何方。可是,阿木感觉自己被无尽的海水托起,如同浪里升起的一道白莲。

    远处,一处孤岛。一位绿衣女子,手持古伞,俏然而立,佛韵尽显。

    “万万年,是你归来吗?告诉我,当年为什么?”那绿衣女子嘴角尚有一丝血渍。美目之中,两行泪却滚滚而落。

    “谁也不要过来,违者!杀!”绿衣女子身上迸射出万千杀机,站在阿木身前,独对仙岛。

    可是,岛上茫茫。阿木什么也看不见。

    猛然间,一口白色的棺,浮在虚空。绿意女子的长发散开,凛冽的杀意,如同大海的怒潮。

    绿衣女子的眉心,一道莲花绽放。但是,那是杀戮而不是慈悲!

    为了你,我和可以与乐土一战!那一刻,恍恍惚间阿木似乎听见了一道来自绿衣女子心中的声音。

    “云散!”梦里,阿木竟然不由自主地喊出了这个名字。阿木心中的有一种痛,挣扎了万万年。

    记忆为梦,八苦封印。终于,要开启那尘封太久的二百年。

    ~~~~~~~~~~~~~~~~~~~~~~~~~~~~~~~~~~~~~~~~~~~~~~~~~~~~~~~~~~~~~~~~~~~~~

    一切如同隔世,前尘多是旧梦。

    这是阿木忘记的二百年,这是阿木一直想要知道的二百年。

    无忧仙岛外,有岛曰离梦。

    翠林碧竹,拱桥精舍。一盏靑灯燃亮,朦胧而美。阿木眉心的那把神秘匕首,已经被云散取出。

    “二百年,这会是我们的家!”云散把阿木放在竹榻之上,轻轻地整理了一下他的衣衫,神色极为温柔。

    从六道中来,阿木还在昏迷。那八苦封印,何等得厉害?

    云散一直在床边,含笑看着阿木,满眼柔情。这是沧海欠绿魂的二百年光阴。云散倍加珍惜。

    “阿木,你终于来了!”云散抚摸着阿木的面颊,有些陶醉。

    “呃?”恍恍惚惚间,阿木感觉自己又看见了六道之光,然后一切渐渐地清晰,随之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个绿衣女子。

    “我是谁?你是谁?”阿木看着云散问道。

    “呃?”云散微微一愣。这一切和她推测的不一样,阿木并不是完全的觉醒。他忘记了很多,今生甚至前世。

    “我会让你知道,你是谁,我是谁!”云散看着阿木,幽幽道,“我叫云散,你叫阿木。”

    “云散?阿木?”苏醒的阿木,脑中一片茫然。仙鬼宗的一场大战,那天外飞来的匕首,一切的一切他完全都不记得。

    但是,云散知道发生的一切。

    阿木没有了记忆,这是偷来的二百年吗?云散心中微微有些苦涩。

    “阿木,你受了伤,慢慢就会想起一切的,以后这里便是你的家。”云散安慰阿木,然后脸色微红,“我是你的女人!”

    “我的女人?”阿木感觉自己脑海、丹海尽是空空,眼前的女子,温柔貌美,气质超凡。他似乎曾经见过,但是不知几生几世之前。

    说不清,道不明。

    “阿木,去给你煮一碗药粥!”云散转身出去。

    阿木挣扎着起身,看看四周。

    翠竹精舍,雅致非常。

    墙壁上,有古画点缀。角落里,有淡淡熏香。案几上,一张古琴,无音而生韵。窗棂边,一株仙草,未绽却含情。

    眼前的一切,让阿木倍感亲切,甚至生出一份乐而忘忧之感。这是不是自己前生前世的归宿。

    “粥来了!”此时,云散端着一个托盘,像一个小丫鬟的样子。托盘上面,一盏青瓷碗。碗里面,香气缭绕,沁人心脾。

    “好香!”阿木赞道。

    “当然了!”云散笑靥如花,“这里面诸多仙药灵草,喝下去你的伤很快就会好的。我喂你吃!”

    阿木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云散执意如此。

    一口香甜,一口爱恋。

    那药粥果然不一般,一碗粥下去,阿木便感觉丹海处热浪袭袭,一股气旋在丹海深处升起。

    瞬间,四肢百骸充满了力量。随即,便是一场大汗。阿木感觉自己的毛孔内都有丝丝的仙气。

    “怎么样?”云散一笑,拿起一条汗巾,给阿木擦了额头的汗水,“一会儿,我给你准备水,你该沐浴一下。”

    “呃!谢谢!”阿木略微有些尴尬。

    “和我还客气什么?我不该这样吗?”云散笑了笑。其实,又有谁知道,来自佛女的那种笑容,三界内唯有一个人看过?

    那是来自灵魂的欢快!

    云散是大能仙者,其实,所谓的药粥、汤桶。这些生活起居的杂事,她只要挥挥手,便可完成。

    但是,云散没有。她尽心地为阿木准备一切,亲力亲为,甚至乐此不疲。云散,像凡妇一样。

    可,那是最美的女,最贤的妻。因为,那是源自心底的爱。

    光阴忽忽,便是数日。

    阿木的伤,在云散的静心照料下,早已完全好了。只不过,阿木还是想不起来曾经的一切。

    但是,有云散,一切足矣!

    开始的时候,阿木还是有些顾忌和迟疑。可是,后来他完全放下了那一切。因为,云散把一切做得都勘称完美。

    阿木所想、所爱,尽在云散心中。那种近乎完美的契合,让阿木有一种久违的共鸣。

    “阿木,我是你的女人!”云散曾经依偎在阿木的怀里,轻声地呢喃,“很久很久以前就是了!”

    “是吗?有多久了?”阿木打趣道。

    “比一万年还久!万万年前,我就是你的女人!”云散把脸贴在阿木的心口,语气真诚。她的眼中隐隐有泪光。

    因为,云散说的都是真的。

    “哈哈!”阿木一笑,其实万万年对于当时的阿木来说,还是一种神话。不过,阿木还是揽住云散的香肩,柔声道,“好!我信。”

    “阿木,相信我!”云散娇声道。

    “嗯!”阿木在云散的额头爱怜地轻吻。

    然后,阿木轻轻地楼主云散,吻过云散长长的睫毛,吻过云散含情的双眸,吻过云散的粉色的双颊,吻过云散柔嫩的双唇……

    云散回应着,不曾有丝毫地躲闪,甚至比阿木还要热烈。

    云散紧紧地搂住阿木,闭着眼睛。因为,她眼里有泪。

    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只有二百年光阴!

    那一刻,她嫌沧海当年欠她的太少。若可以,她宁愿沧海负其一生,然后换万万年后三生三世的痴缠。(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047章沧海曲! 浮尘有尽,流年光阴,谁可称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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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梦岛上,惟愿不计光阴,让一切刹那化为永恒。琴起剑落,绿裙青衣。相恋相守,不枉此生。

    竹舍窗开,月光洒落。

    青竹案几上,珍馐美味。云散轻举酒杯,妙目含情。阿木青衣不改,精神极佳。五十年,便是修魂高阶大圆满。

    这样的境界进益,绝非常人可比。

    天边皓月,耳畔潮声。

    “阿木,若是可以,你愿不愿意陪我在岛上一辈子?”云散突然问道。

    “哦?当然愿意!为什么不愿意?”阿木应道。

    “嗯!”云散默默地点点头,然后淡淡一笑,“阿木,我不会束缚你。因为,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什么事?”阿木笑道。

    “沧海的事,三界的事。”云散心里回答,嘴上却是没有说出来。云散轻轻起身,坐在阿木身侧,很自然地依偎在阿木的怀里。

    那一刻,月光正好透过窗棂落在两个人的身上。

    不知为什么,云散的心情似乎有些低落。月光下,杯中酒色潋滟,香气四溢。云散看着那轮圆月,慢慢地把手中的酒饮尽。

    “阿木,有朝一日,你会不会忘了我?”云散再问。

    “忘了你?怎么会?”阿木轻轻搂住云散柔声道,“阿木愿忘记所有,惟不忘云散!”

    “当真?”云散如孩子一般坐起身,满脸笑意却又认真地看着阿木。

    “岂能不当真?”阿木笑着摸了摸云散的脸颊。

    “阿木,愿你记得今日之语!”云散过来,轻轻地轻吻阿木的面颊,然后顺势搂住阿木的脖颈。

    云散靠在阿木的肩头,抬头看天边的皓月。

    “若有缘,它日重聚,你我对月共饮,再倾心二百年!”云散的话像是梦的呓语,然后缓缓闭上的眼睛。

    阿木轻轻拍着云散的肩头。

    “好!不过,二百年太少,我愿为你倾其一生一世!”然后,阿木把自己杯中的酒一口饮尽。

    那个时刻,阿木心中乐而无忧,真心实意。而云散却在阿木的肩头摇了摇头。

    …………

    相识、相知、相恋。

    阿木在离梦岛上,留下了另一个世界。

    岁月忽忽,六道轮回。

    阿木从六道之光之中来,或许一切都是一场偶遇、一场修行。

    那一日,有同样的月光。

    云散盘坐在竹舍内,轻轻抚琴。那古琴上,散着淡淡光华。云散亦带着淡淡佛光,十指如葱根,白皙如玉

    月光倾洒,如诗如画。

    散魂中阶大圆满!

    阿木坐在云散的对面,含笑听琴。此刻,云散是阿木心中最美的女子、最美的一切。

    浅笑嫣然,明言不可方物。乐土佛女,少了一丝圣洁,多了一分尘俗之意。不冰冷,而柔情。

    铮铮琴声,如水流淌。那曲子,是阿木的最爱,让其如醉如痴,如梦似幻。

    云散朱唇轻启,和琴而歌。

    “沧海心,歌一曲,道不尽,千重意。茫茫三界,谁知白山外。无量渡口,可有一叶轻舟起?

    “修长生,问天道。可笑!风轮之上,莲花梦里。劫缘真有数?默默痴无语。君知否,因果何在!

    “浮尘有尽,流年光阴,谁可称无敌?”

    万千隐言,缠绵有恨。

    那一首曲子里,真的是道不尽三界万生的无量光阴。三界内,能听懂沧海曲的人寥寥无几。

    迷醉,梦幻。

    其实,那首曲子阿木在万万年前,便该听过。只不过,一切不复记忆。

    铮——

    那琴声戛然而止,余韵却是绕梁不绝。

    “怎么样?”云散笑道。

    “好曲,好歌!”阿木点头赞道。

    “离梦岛上,倏忽百年!”云散笑道,“阿木你的境界渐升,修为大进。这首曲子,却是百听不厌。”

    疏忽百年!光阴,最是无情。云散淡淡一笑,对着月亮摇了摇头。二百年,已过一半。可是,一切就似昨天刚刚开始一般。

    再见云散单手一招,虚空中竟然现出一个白玉酒壶,两枚酒杯。云散亲自起身,拿过酒盏,然后各自斟满,送到阿木面前。

    “对月共饮,与君相倾!”云散媚然一笑。

    那杯中酒,酒色潋滟,香醇浓郁。

    “有卿为伴,此生无憾!”阿木笑着接过酒杯。

    啪——

    两个人,酒杯轻撞。

    此时,海浪声声,风吹竹动。竹舍窗前,一对玉人。一个玉树临风,一个绝世佳人,临窗望月。

    那酒,很香,很醇。

    其实,这样的场景在百年来或许重复了无数次,但是两个人一直乐在其中。每一日,都似初逢;每一次初逢,却又如故。

    那种味道与感觉,唯有阿木与云散明白。

    连饮了三杯,两个人有短暂的沉默。那一刻,光阴与爱恋似乎溶在了酒里。

    “阿木,再过百年你就该走了!”此时,云散眼望夜空,幽幽而语。

    “为什么?”阿木问道。其实,阿木对云散偶尔会提起的二百年,没有太多概念。

    毕竟,有些事,阿木真的不懂。

    其实,有的时候阿木是莫名的不想去懂。乐而无忧,何必自苦?所以,阿木似乎在回避很多东西。

    云散嫣然一笑,转头看着阿木,“因为,那一世,你迟来两日。这一生,你要还我二百年!可是,仅仅二百年!这是你曾经欠我的!”

    云散的眼中现出狡黠的神色。佛女的样子,竟然也可以那样娇蛮可爱。

    “呃?”阿木微微一愣。因为,他压根就听不懂云散的话,不由苦笑一声。常常,云散的话有些莫名其妙。

    “咯咯咯!”云散笑声如银铃,似乎喜欢阿木傻愣愣的样子,然后再次把酒杯斟满,“阿木,你听不懂我的话吧?”

    “我不用懂!”阿木似乎回过了神,含笑道,“因为,我懂你便好!”

    我懂你便好!这定然是世界上最动人的情话。心有灵犀,胜万千言语。云散听了再次一笑,默默点头。

    三界之内,懂佛女的唯有一人。那个人,曾经叫沧海。

    “万万年,因果变了!”云散的声音,微微有些低沉。

    那一刻,她或许想起了那道紫衣。黑水之上,白发如魔。宁要美人,不要江山。为了阿木,那道紫衣可以抛弃所有。

    为什么,那样的人会出现在轮回之中?云散轻轻地斜靠在阿木的身上,她似乎有些累了。

    阿木唯有默默地搂住云散,心思突然有些飘渺而茫然。

    云散单手旋转酒杯,一时间泫然而泪,然后轻轻地如同自语:“阿木,你不是沧海!”

    阿木一皱眉,依旧听不懂云散的话。可是,云散的一滴泪落入酒中。散开,相融。然后,云散把其一饮而尽。

    “一百年,二百年?其实,一切足矣。我还要什么?”此时,云散转头,深深地依偎在阿木胸前。

    话语,如同梦呓。

    “云散!”阿木感觉云散,霞飞双颊,眼色迷蒙。

    “阿木,那一世,我们错过;这一世,让我们无憾吧!”云散的长发,轻轻荡起。那绿色的发带,骤然飘落。

    淡淡的佛光,似乎有些黯淡。

    红尘里,纵使是佛也要欢喜。绿色的衣裙,正在旋转飘起,然后一件件如蝶散落。

    云散的身子,曼妙无尽,晶莹如羊脂白玉。

    玉臂轻抬,云散勾住阿木的脖颈,抬头,深深一吻落在了阿木的唇间。

    “阿木,一切都是你的!三界,九棺,当然还有我……”云散的声音,有些飘忽,有些幽怨,更多的则是动情。

    阿木紧紧地抱住云散,激烈地回应。

    肌肤胜雪,美人如玉。

    佛与魔,其实一切都从红尘起。灵与肉,都在结合。珠纱幔帐,低喃轻语。淡淡幽香,无尽春意。

    苦海、月光,定然见证过这样旖旎的夜晚,永恒的夜晚。

    “阿木,我是你的……我是你的——”云散的声音销魂媚骨,但是却来自灵魂。

    片刻已承,一世之欢。

    须作一生,尽君所爱。可有悔?可有恨?哪怕弹指一挥即成往事,哪怕因果轮转,命轮里你不在把我刻印,那我也要成为你的人。

    那一夜,苦海的浪涛,高一声,低一声。

    ………………

    二百年,终有尽时。阿木的境界,已然从散魂直奔水劫境。云散眉眼间的忧虑与落寞却与日俱增。

    那一夜,有风!海浪阵阵,波涛怒卷。

    那一夜,无月!乌云团团,雷电不息。整个乐土海域,正有一场飓风来临。

    竹林舍内,靑灯乱闪。

    阿木盘膝而坐,云散抚琴而歌。阿木的神色,没有太多变化。可是,云散眼底深处,颇有隐忧。

    只不过,以阿木的境界,还完全看不透云散的掩饰。

    六色光华,正从苦海的深处渐渐地升起。一切从六道中来,亦要到六道中去。阿木离去的日子到了。

    大海飓风,电闪雷鸣。三个人缓步而来,凝然如山。

    为首一人,一身白袍,神容潇洒,正是无忧岛主。其后两人,灰帽灰袍,不见容颜。可是,他的手中各提一盏靑灯。

    六道忘魂灯!

    三个人立在离梦岛外。

    竹舍内的阿木,没有丝毫的感知。但是,云散已经了然一切。按琴起身,云散笑着走到阿木身前,轻吻阿木的额头。

    “我去去就来!”阿木点头。

    可是瞬间,阿木便昏然睡去。云散不想让阿木有任何的痛苦,其眼中闪过一抹凄然,单手轻轻地拂过阿木的面颊。

    “我的爱,二百年已满。这一日终于来了!”然后,云散身影一动,已在离梦岛外。

    所有的凄风苦雨,让我一人承担。

    离梦岛外,大浪滔天。

    “云儿!”乐正云羽神色从容,看着云散,微微含笑,“二百年,时间已到。今夜,为父接你回岛,同时也来送送你的朋友!”

    ……

    “你曾说三界因果已变,万一六道轮回光不起,为父借此灯焰,可以拟生六道,送其轮转而去!”

    ……

    “云儿,那沧海传人,绝不能带着这里一丝一毫的记忆。我会用这灯焰,抹去他这二百年的记忆,而且永不复生。”

    ……

    “时辰到了!”乐正云羽声音平静。因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云散所有的回答,似乎都消散在大海的夜浪中。但是,即使无忧岛主也不能让云散主动低头。

    金青红黄白黑,六色光华,在海水中幻光迷离。苦海之上,扬起水浪,瞬间荡起如墙。整个离梦岛,全部被包围。

    昏迷的阿木,从屋舍飞出。云散的眼神,凄然而凛冽。

    泪水滚落,随风而干。

    二百年光阴已过。从六道光来,便要重归六道,再次漂泊。这一切,云散都明白。离梦的一切,阿木都会忘记。

    其实,还有一场云散与无忧岛主的大战,只不过阿木的梦境里已然不再清晰。

    乱糟糟,尽是碎片。

    六道光中,阿木的身子渐渐消失。

    六道轮回,七劫浮梦,八苦封印。阿木的路,还有很长。

    “阿木,你是我的求不得!”云散站在离梦上,凄然孑然,“但,我无恨无悔!”

    “云散、云散!”梦中的阿木似乎在一遍遍地呼唤。

    那一刻,撕心裂肺。

    ~~~~~~~~~~~~~~~~~~~~~~~~~~~~~~~~~~~~~~~~~~~~~~~~~~~~~~~~~~~~~~~~~~~~

    海荒,苦海无忧岛。白日。天洲封魔之战,已然过去近三百年了。

    不知是巧合,还是感知到了阿木的梦境。云散,竟然再一次缓缓睁开了眼睛。

    “阿木、阿木!”云散的眼,一片茫然。她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刺痛了。

    而就在这时,苦海之上,大浪奔涌分开。海底深处,一个长发修士盘坐在一口红棺之上,渐渐升腾而起。

    那一刻,苦海动摇,海荒动摇,三界动摇。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048章 桃夭!白小七,听调不听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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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冥界,黑色大泽。

    冥尊仍盘膝在白色孤岛之上。幽冥世界自成一体,谁也不知这里过了多少岁月。冥尊妖异的容颜依旧,更胜萧落。

    只不过,冥尊的眼神更加深邃悠远。那似万古的幽潭,神秘不可测。

    此时,白流苏一袭白袍,面带小丑笑脸,垂手站立在冥尊身前不远处。

    “流苏,小七醒了吧!”冥尊淡淡一笑。

    “是的!”白流苏微微一躬身,“三十年前,小七醒来。略微养神休整,如今一切恢复,甚至更胜当年!”

    “呵呵!”冥尊笑着点了点,“那个小丫头还是那个脾气吧?不肯来见我。”

    “呃?”白流苏语气当中似乎有些尴尬,“的确还是那个样子。不过,小七感念冥尊再生之恩!”

    “哦?”冥尊看了看白流苏,苦笑一下道,“流苏,这恐怕不是小七的原话,而是你的意思吧?”

    “圣尊英明!”白流苏恭声道,“不过,我们彼岸连心,无论是不是小七的原话,心意都是一样的。”

    “呵呵!”冥尊再次点头,然后目光中显出一丝追忆的神色,“其实,我不怪小七。当年之事,我亦有过!”

    冥尊沉吟了一下,白流苏躬身未语。

    “流苏!”冥尊的话语少有地颇含感情。

    “流苏在!”

    冥尊抬头望了望灰蒙蒙的冥界,神色复杂。

    “混沌未开,先有我,再有三界。彼岸花,与三界同生,曾开在我的脚下。”冥尊的声音如同圣训一般,回荡在整个幽冥世界。

    “最初一朵,汲取万世精华,修成人身。我赐其名曰‘素’,素再化七身,才有你们兄妹。所以,我视你们兄妹,一直如徒如子!”

    “流苏明白!我们兄妹亦视圣尊如师如父!”白流苏道。

    “当年的情况,我若留下素,则你们兄妹必死!而,我若保你们,则素必亡。你们和素同为彼岸,已经不能共存。”冥尊微微一声叹息,“我,没有选择。素,定然也要保全你们兄妹。所以,她陨落了。”

    白流苏默然点头。那些往事,其实他们都知道。唯有白小七,对此事耿耿于怀。

    “听调不听宣!万万年,一直未变。”冥尊再次苦笑,“小七的性格,正直、刚烈、重情,她这也最像素。其实,她来不来又怎样?既然听我号令,又何必不来见我。况且,三界之内我可知过往、未来,观望诸相。她又怎么躲过我的目光?”

    “呵呵,拥有近乎尊者的力量。可是,还是一个小丫头。”冥尊的眼中少有得有了一丝柔情。那一刻,便像父亲想起了顽皮的女儿。

    “圣尊有令,我定然传达!彼岸诸兄妹,愿为圣尊效死!”白流苏单膝跪倒在地,声音恳切。

    “死?”冥尊摇摇头,淡淡一笑,“流苏,只要我在,你们便是永生!你看——”

    说着,只见冥尊单手在虚空轻轻一挥。白色的小岛上,冥尊身前三尺之地,一道冥气回旋,然后白岛上冒出一丝绿芽。

    绿芽生长,开花吐蕊,白光淡淡。一朵晶莹白花,渐渐绽开。

    那一刻,白流苏的身子有些僵直。

    因为,那是一株彼岸花,而且那绝对不是一般的彼岸花。白流苏感觉自己正与那朵新生的彼岸共鸣。

    呼——

    冥尊轻轻地吹了一口气。

    再看,那朵彼岸花,瞬间光芒大展。

    无尽的白光之中,竟然孕育出一个白衣女子。那白衣女子的身子渐渐清晰,高挑妖娆。她的脸上,竟然带着一张素然的白色面具。

    “小六?”白流苏惊唤一声。

    没错!那重生的彼岸花,便是被乐土渔童在苦海上斩落的白小六。白小六重生,白流苏心中一阵激动。

    冥尊不死,彼岸不灭!这句话,绝对没有错。

    再看,小岛上的彼岸花瓣,飞散而起。白小六轻轻一扬手,那些花瓣尽收其体内。

    “白小六,拜谢圣尊再生之恩!”白小六跪在冥尊面前,声音清新悦耳。

    冥尊微微颔笑点头。

    “我在,你们便在。小六,一会儿和流苏走吧!没有你,你们兄妹就不完整!”冥尊一挥手,然后又道,“流苏!”

    “在!”白流苏瞬间收拾心中的激动之情。

    “我要你们兄妹办两件事!”冥尊的语气有些肃然。

    “圣尊请讲!”

    “紫幽赤子已经开始收集天魂,只不过还没有得手。据说我所知,尚有两道天魂在天洲青、白两家。你们替我收来。记住,散落的天魂宁归沧海,不能给紫幽。否则,紫幽城是个麻烦!”

    “圣尊放心!”

    “第二件事,便是去三界圣山走一遭。若能带回离恨肉身最好,若不能也要最大限度地牵制沧海一脉的力量。”

    “流苏领命!”白流苏声音坚决。因为,他明白冥尊真的开始有所动作了。

    “告诉小七,保重!”

    冥尊最后一句嘱咐,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挥了挥手。

    “是!”

    白流苏、白小六再次施礼,然后一个化作白光,一个变成花瓣。瞬间,两个人消失不见。

    黑色大泽,白色孤岛。

    一时间,似乎空空荡荡。冥尊目视一切,眼中却是没有丝毫的落寞。因为,只要他愿,整个幽冥瞬间便可瞬间生机无限。

    白岛外。

    魔、鬼、妖三座小岛高矮不一,但各散光芒。那已然足够了。

    “沧海传人,时辰差不多了吧!”

    冥尊嘴角浮起一抹微笑,他的眼中倒映出的竟然是天洲柳镇。只不过,他只能看见外围的天地大禁。

    谁也不能进入阿木的梦境。

    但是,冥尊自信可推衍三界内过去与未来。他相信,一切还在他的掌控之中。随即,冥尊结了一道印诀。

    一道冥音,直透海荒世界苦海。

    “龙涎,帮我取乐土佛光归来!”

    如今,这是最好的时机。

    ~~~~~~~~~~~~~~~~~~~~~~~~~~~~~~~~~~~~~~~~~~~~~~~~~~~~~~~~~~~~~~~~~~~~

    天洲柳镇,万丈虚空。

    这一夜,青魔、刑飞都没有瞑目打坐。那道天魂,还似游鱼一般在天地大禁内游动飞窜。

    “青魔,那两个山庄都没有用了吧?”刑飞道。

    “嗯!”青魔点点头,“是福,是祸,恐怕不日便可揭晓!看阿木的样子,这一场凡已然到了尽头。”

    说着青魔子一挥手,再看柳镇三十里外的青庄,直接化作一道青光失。刑飞一挥手,白庄则化作一道白光。

    而那善生湖,只不过是青魔子用一片雪花变化而来。

    仙葬雪山乃是天洲禁地,原本就是茫茫一片。万里方圆,其实唯有一座说不清是实是幻的柳镇。

    “一切,终有尽头!”青魔子俯视柳镇,“只愿,阿木能挺过这最后一场劫便好了。”

    “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刑飞苦笑一声。

    “该来的总会来,咱们两个人守住这柳镇就好。其它的,只能看阿木的造化!”青魔子嘴角一弯。

    永远的云淡风轻!

    “其实,我倒是想看看,万万年后三界之内谁还能破了咱们青白之光!”青魔子的眼,散出不可一世的光芒。

    “哈哈哈!”刑飞大笑。那一头银发,如龙般飞扬。

    青白之光,曾助沧海无敌!

    而柳镇外,仙葬深处,依旧死寂无声。

    ~~~~~~~~~~~~~~~~~~~~~~~~~~~~~~~~~~~~~~~~~~~~~~~~~~~~~~~~~~~~~~~~~~~~

    魔洲,血月大陆。

    亿万里虚空遥望,血月大陆真的便似一弯红月,挂在虚无。紫衣人脚踏紫云,缓步走在茫茫星域内。

    血月大陆,便是他的下一站。

    “慕王,马上要到了吧?”紫袍下,居然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

    “嗯!不过数步之遥。”慕王的声音响起。

    “无恨谷的老头,也活得够久了!”那女子娇笑一声。

    “呵呵!”慕王冷笑,“但愿他还记得我说的话——我等再现,必是最后一战!无数万年黑暗,我们不求长存,只为化解不甘!”

    “不求长存,只为化解不甘!”紫袍下女子的声音重复了一笑,然后“咯咯咯”长笑。只不过,那声音在星域中回荡,让人感觉阴森发冷。

    慕王又道:“魔洲永境,都已经被鬼才扫荡。除了那牧云山庄,整个修罗界内,已经再无永境。”

    “修罗宫苍梧楼第四十九层也是人去楼空了吧?”那女子问道,声音中竟然隐含落寞。

    “黑白无常早已不知所踪。天洲无量山,岂能任其来去?不自量力,他们恐怕早已真正地死去了。”慕王的声音倒是平静。

    “呵呵呵!”那女子的轻笑几声,“黑白无常不见了,阴魂鸟王死了,鬼才步妙天走了,马上还有人会死去。无论敌人,还是朋友,万万年前的人一个个都在真正的死去。慕王,你感不感觉寂寞?”

    “寂寞?”慕王哑然失笑,“桃夭,咱们被封在天墓之中,享受无边万万年的黑暗。现在,你竟然还能感觉到寂寞吗?”

    “我当然能!”女子似乎媚笑了一声。

    “呃?哈哈!”慕王似乎愣了一下,然后不由大笑了,“桃夭,我忘了你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已经上了花轿艳胜桃花的新娘子。可惜,你这个女妖,没有嫁出去——”

    “哈哈哈!”慕王大笑,“不甘心!哈哈,其实咱们都一样!”

    “咯咯咯!哈哈哈——”桃夭亦跟着大笑,笑得那样毫无道理。

    似乎,万万年之前他们都没有这样的大笑过一般;似乎,他们说了一件三界内最好笑的事。

    其实,无魂无道人唯有他们之间,最懂得彼此!

    此时,若是有人能够看见紫衣人的眼睛,便会发现那笑声里的双眸竟然全是泪水。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049章 白金丝雀!见证沧海的无数传奇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我要自由,仅此而已!”

    “这一切,与爱无关。我不是寒冰依,不是沈烟,也不是云散!我只是一只自由自在落在你肩头的鸟!”

    那些话,在梦境中重现。那一句句,便是万年不变的誓言。不知为什么,梦中的阿木眼中竟然噙满泪水。

    没错!

    鸦儿和所有的人不同,因为鸦儿做的一切从不以爱为名。她要的是自由,她要的是主宰自我。

    鸦儿的黑裙开始零落,漫天的黑羽,如梦如风。

    那个场景,其实永恒地刻在了阿木记忆的深处。只不过,它们被尘封了。

    梵天寺前,夜色阑珊。

    美丽的乌族公主,为了自由,黑羽漫飞,永远化成一只乌鸟,落在那个最后成为三界至尊男人的肩头。

    “我以我血,发此诅咒。凡我族类,爱妖者,皆得永爱!凡我族类,爱魔者,生死无缘!凡我族类,爱人者,万载同哀!魔妖之恋,夜夜泣血,凄凉万古。人妖之恋,一生为奴,其族必灭!”

    万古妖尊的诅咒声回荡不息。

    梦里,阿木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肩头。可是,他的肩头空空,竟然什么都没有。

    “嗯?为什么乌鸟又不见了?”阿木蹙眉,心中无尽空落。

    可是,就在这时,无尽的白光亮起,刺得阿木一闭双目。

    再睁眼时,阿木便看见无数灰白色的群山,如龙蜿蜒。氤氲的仙气,从自己的脚下蔓延所有地方。

    而他自己正站在最高的一处山巅之上。这一座高峰,散着乳白色的仙佛之气,领袖诸峰。

    眼前,三间茅屋,平淡无奇。一洼水池,其内诸色彩光迷离。阿木看见似乎无数金色的莲花,在水池中轻轻摇曳。

    无量第一峰!

    可惜,阿木不复记忆。

    呜呼——桀嗷——

    阿木正在思量间,天地猛然变色。虚空中,一道暗影遮天蔽日。那竟是一种巨硕无比的鸟,完全遮住了天空。

    那一对羽翅,阿木根本望不见尽头。

    那双足带着鳞片,便是擎天之柱。而羽翅下,竟然各有两对利爪。利爪上,赫然滴滴答答往下滴血。

    血滴只要落在无量山上,便是一道血池,腥气弥漫。

    阿木根本就不看见那巨鸟的头颅,只能感觉到无尽的血腥之气。甚至,那山巅水池中的金莲都被其染了血色。

    呜嗷——桀桀——

    不住地怪叫,那巨鸟盘旋在无量山巅。一声声刺耳如雷的嘶鸣,让人心魂震颤。

    未名鸟,生于三界之前。法力通天,强大无比。不敬天,不畏地,不服三界众生。

    残杀成性,罪孽极深。

    “吾是众生之祖,吾在仙佛之上。三界一切,尽可为吾之食。神魔鬼妖,吾可断其生死。”

    一道似人非人,似鸟飞鸟的声音回荡在虚空。

    未名鸟!即使阿木不失去记忆,他也没有见过。这是谁的记忆?

    呼呜——桀嗷——

    未名鸟羽翅一扇,无量山脉间便卷起咧咧飓风。虚空中,未名鸟嘴一张,便似开了一道血色之门。

    无尽吸力,卷起巨木万兽。

    无量山间,不知多少生灵,尽遭涂炭。

    “唉!”

    此时,无量山巅响起一声悲悯地叹息。再见,三间茅屋的门一开,里面走出一位青衣男子。

    可惜,阿木看不清他的一切。那只是一个仙意无尽的身影。

    “未名,你既称三界之祖,本该护佑三界。又何苦造万千杀孽?今日,我不收你,怕是妄称仙尊!”

    呼呜——桀嗷——哗——

    再看,虚空之中,黑色旋风起。未名鸟羽翅下的利爪,直接发出千万的闪电,直劈向那三间茅屋外的青衣修士。

    “孽障!”青衣修士轻喝一声。双手结印,万千青芒升腾而起。

    那似乎是一场大战,地动山摇,天地无光。

    最后之间,青衣修士背后升起一青一白两光。

    呼——

    瞬间困住未名鸟,使其不能挣脱。

    “未名,你若痛改前非,我赐你不死!”青衣修士喝道。

    “呼呜——桀嗷——”那未名鸟嘶嚎不已,根本不服教训。

    “也罢!恶性不改,我便镇你百万年!”青衣修士手中印诀一变,再看虚空中,竟然落在无尽的灰白色的大山。

    轰轰——轰——

    桀——嗷——

    未名鸟惨叫不已,可是还是被压在无数灰白大山之下。

    忽忽光阴,不知岁月。阿木只看见,三间茅屋的门开开关关几次,几处灰白山峰偶有起落。

    哗——

    猛然间,天池荡漾,金莲盛开。天地间,一声清脆的鸟鸣,无比悦耳。

    一只白金丝雀,从天池中冲天而起。然后,它轻轻地落在了那青衣修士的肩头。

    “沧海仙尊,我愿洗去未名之恶。不问轮回,不问死生,生生世世,奉你为主。”白金丝雀轻轻拍打翅膀,那是一个女子悦耳的声音,“只愿落君肩头!”

    幻光迷离,景色变幻。

    不知多少岁月里,青衣男子带着金丝雀走过多少尘世。高山、大河,海荒、修罗,甚至那浮尘的尽头。

    白金丝雀,见证了沧海的无数传奇。

    ~~~~~~~~~~~~~~~~~~~~~~~~~~~~~~~~~~~~~~~~~~~~~~~~~~~~~~~~~~~~~~~~~~~~

    天洲,柳镇。

    此时,已然临近五更,夜色阑珊。沈烟一直守着阿木,可是这一夜阿木似乎异常地平稳。只是,偶尔蹙眉,时而翻身。

    离水、梨若一直在王家小院中。梨若亦感觉毫无异样,但是离水却眉头微蹙。因为,他体内的千古圣莲,不知为什么渐渐地不安分起来。

    似乎,愈近黎明,愈加危险。

    呀呀呀——呀呀——

    突然,柳镇长街上,传来乌鸟鸣叫。

    扑棱棱——

    一只乌鸟,直接飞进王家。离水、梨若不由微微一愣。因为,柳镇五十年,鸦儿一直杳无踪迹。

    西厢内,沈烟亦知道鸦儿归来,不由面色微变,然后长长地叹息。

    因为,乌鸟有一种特质,就是能嗅到死亡的气息。

    阿木,命不久矣!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050章 圣莲封魔!我会让这一场凡劫圆满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西厢内猛然一道黑气冲天。

    那道黑气,便似大幕一般,直接挡住了所有棺魂的去路,而且似欲吞噬那些棺魂。

    魔气!而且,那不是一般的魔气。

    离水暗叫一声,他担心的事情终于出现了。阿木的恶魔封印,果然已经松动。再看,离水已经猛然飞起,没有任何的犹豫。

    其手掐印诀,头顶仙光一现,一盏青莲直接显化。

    千古圣莲!那是离水的本命。

    青白色的仙气四溢,那一刻柳镇虚空便似仙之海洋。西厢内,散出的魔气为之一顿。

    封!

    离水手掐印诀,轻哼一声。那道仙术,那乃是玄天亲传。青光如同华盖,罩住那黑**幕。

    嗤嗤嗤——嗤嗤——

    仙魔之争,青烟黑烟四散。夜色里,尽是无尽的电弧。

    “离水!”梨若叫喊一声。可是,那魔气与仙气尽都是永境般的力量,梨若根本插不上手。

    嘭——轰——

    此时,王家西厢的门窗,被完全鼓荡飞散。要知道,王家的宅子可不是一般的古屋,其上都有王绝当年布下的符印禁图。

    再看屋内,阿木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面容苍老,脸色惨白。可是,他眉心处竟然有一道黑色的气旋,正扶摇而上。

    那道黑幕,便缘于此。

    而沈烟端坐在阿木身侧,手中结了一道奇异的法诀。此时,阿木的身上,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机。

    沈烟的术,正在把自己的生机注入阿木的体内。

    阿木的额角竟然不住地往下滴汗。可是他的双目紧闭,便似死了一般。其实,这个时候,阿木已尽算是一个死人。

    只不过,沈烟没有放弃。

    呀呀呀——呀呀——

    此时,鸦儿一展羽翅。无数的青芒在其身上亮起。鸦儿的头顶,再一次出现了一个黑裙女孩的轮廓。

    那黑裙女孩,开始结了一道繁复地术法。

    那是一道妖尊之术!

    嗤嗤嗤——嗤嗤——

    随着鸦儿的那道术法,阿木眉心处青芒频闪。那是妖棺之力,鸦儿乃是真正的雪影传人。此时,它似乎正在加固妖棺的封印。

    阿木眉心的魔气,略有收敛。

    呼呜——

    虚空中,似乎有恶风。

    离水面色凝重,他头顶那千古圣莲不住地摇曳。所幸,阿木身上的魔气其实只是一丝外泄,否则离水绝对抵挡不住。

    饶是如此,离水亦不敢掉以轻心。

    此时此刻,柳镇的数百道棺魂,浮在虚空,便似无家可归的游子。左突右撞,不得出路。它们与紫光之间,隔了仙魔之气。

    王家后院有人棺,这些魂再次入人棺,便可能人棺圆满。离水知道一切不能迟疑,否则随时可能生变。

    可是,离水只能暂时压制魔气,却不能把其消灭。

    而且,随着这魔气的外泄,阿木随时可能出现极端的情况。道消魂灭!

    离水挑了挑眉。

    这一刻,他不能迟疑。

    “阿木,我们是兄弟!”离水嘴角一弯。手中印诀,瞬间一变。再看,他头顶的那盏青莲花瓣竟然瞬间大开。

    万千仙光,如似仙灯。袅袅仙气,沁人心脾。

    那一刻,整个柳镇充满了奇异的香气。

    “收!”离水轻喝一声。那圣莲花瓣,猛然飞出。一瓣瓣,如似小舟,直接散出黑幕之中。

    哗——呼——

    舟引洪流,再看那道魔之黑幕,竟然化为一道黑流,随着那片片花瓣,直接灌入千古圣莲的花蕊之中。

    离水神色坚毅,唯有这样他才能封住阿木的魔气。魔气入圣莲,圣莲之心淡淡黑色缭绕,但是仙光不灭。

    封!

    离水手中印诀一变。

    瞬间,那些莲瓣闭合,所有的魔气都被封在其中。同时,离水手中打出一道玄光,直奔阿木的眉心。

    黑裙少女手中的印诀,也似乎一变。

    呃——

    夜色里,似乎有有一声无名不甘叹息。再看,阿木的眉心处的那道黑色气旋,越来越小,直到虚无。

    “哎——呀——”

    西厢内的阿木,骤然发出一声衰老的长叹。直挺挺地身子,猛然一动,有了一丝生机。

    沈烟长出了一口气,额角竟然尽是汗水。

    鸦儿、离水两个人,联合阻止了这一次魔气外泄。有惊无险!

    可是,离水把恶魔之气封在了千古圣莲内。

    虚空中的圣莲法相,渐渐消失。

    离水神色如常。

    那一刻,所有人都是一惊。梨若,目瞪口呆。虚空中,没有出手的青魔、刑飞亦是吃了一惊。

    “千古圣莲,不负阿木!”青魔子缓缓闭上了双目。他知道,暂时无事了。

    “可叹可敬!”刑飞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那一刻,他们似乎都想起了离开凤凰山时,离水的誓言、

    若生魔念,自断轮回,永不超生!不知道,一切会不会应验。

    呼呼——呼呼——

    虚空中的那些柳镇棺魂,瞬间归位,直入紫光。

    可是,并没有产生什么太大的异常。那道紫光收了棺魂后,迅速收敛。王家后院,亦完全恢复了平静。

    黑白之棺静浮,紫潭水流无波。

    咯——咯咯——

    柳镇长街上,突然传来一声长长地鸡啼。

    东西方,各现曙光。两轮白日,喷薄欲出。西厢内,阿木缓缓睁开双目。同一时刻,沈烟单手一挥儿,整个西厢门窗恢复如初。

    一切的一切,就似什么都没有发生。只不过,如今的柳镇已然空空荡荡,除了王家院内,一个人都不没有了。

    “老头子,你醒了!”沈烟柔声道。

    “嗯!”阿木打了一个大大地哈欠,“唉!一夜好睡。”

    “昨晚,你没有做恶梦吧?”沈烟笑着抱怨道,“我看你一夜睡得倒是很安稳,可却害得我几乎一夜未眠。”

    “哈哈!没有,一夜无梦。”阿木笑着拍了拍沈烟的手背安慰道,“辛苦了,老婆子!”

    “没事就好了!起来吧,我给做你最喜欢的甜粥。”沈烟起身,很自然地出屋给阿木准备净面水及早餐,就像无数个凡劫的普通日子。

    呀呀——呀——

    沈烟出门的时候,鸦儿则正好飞了进来。

    此时,阿木半倚在床头,还未完全起身。鸦儿径直落在阿木的肩头,小脑袋不住地磨蹭阿木的面颊。

    “呵呵!”阿木的眼中显出一抹柔光,“鸦儿,你回来了!”

    呀——呀咿——

    鸦儿伏在阿木肩头,竟然是发出悲鸣似的声音。乌鸟,对死亡有天生的敏感!

    “呵呵!”阿木淡淡一笑,然后用手轻轻地抚了抚乌鸟的羽毛,“鸦儿,没什么?谁都会陨落,不过我会让这一场凡劫圆满!”

    “五十年,辛苦了!沈烟、离水师兄……”阿木心中默念,眼中显出颇为复杂的神色。

    ~~~~~~~~~~~~~~~~~~~~~~~~~~~~~~~~~~~~~~~~~~~~~~~~~~~~~~~~~~~~~~~~~~~~

    凤凰山巅。

    玄天、星辰的脸色都有微微地变化。

    “柳镇内似乎有异动!”星辰道。

    “嗯!”玄天点点头,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单手在虚空一点,便是一道镜像,只不过那镜像内竟然只是一道青莲。

    千古圣莲!那是离水的本命。

    “圣莲内有魔气?”星辰惊道。

    “唉!”玄天叹息了一声,“看来,我担心的事情还是要发生了。当年的封魔之印,怕是已经松动了。魔气外泄了。”

    “离水会入魔吗?”星辰道。

    “暂时还不会,但是——”玄天眉头一蹙,“恶魔若是醒来,圣莲必然第一个被吞噬。得万尊之身,再得圣莲,恶魔无敌矣!”

    “这——”星辰挑了挑,“那我们只能……”

    星辰欲言又止。

    玄天仰天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

    “沧海,这还是你当年布下的局吗?为什么会这样?”玄天眼中无尽痛苦,双手成拳,骨节泛白。

    “恶魔若出,三界无存!”玄天面颊紧绷,看向妻子道,“星辰,如今我们只能选择一条路——杀阿木!”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051章 白流苏!白家无天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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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呼——

    万千玄光归拢,那白家老奴在其中瞬间化为一团血雾。不过,一道虚影却直接脱逃而去。

    “第三魂!呵呵。”白流苏一阵冷笑。这白家老奴,若不是还有一魂,这一次便是永恒地死亡了。

    白流苏没有追袭,只是从容地站在白云山外。似乎,对于他来说,踏入白云山都有失自己的身份。

    他知道,灭了永之三重的一道魂,应该很快就会有白家真正的人物出现。

    果然,此时整个白云山的白家人,几乎都知道发生了的情况。

    虚空中,人影幢幢,仙气纵横。同时,整个白云山的东西南北四方,亮起无数的玄光。四件奇异地如同大鼎的法宝,直接悬空而起。

    每件悬鼎,都散着五色霞光。

    白家,有星河船队,富家天洲。若论法宝,无人可敌。

    那四件悬鼎,号称镇天轩鼎。虽然不敌九棺,但是亦都是尊者级的神兵。四鼎一出,便可封住整个白云山。

    白流苏带着小丑面具,可是从其姿态和气息来看,根本没有把白家的法宝放在眼里。

    白家为首的正是白子修,不过白子修的境界只是原仙三重而已。倒是,他的身后有两名永境的老者。

    可是,亦不过永境二重境。

    永境六重!白家人拥有天洲最毒的眼。此时,只要是原仙之上者,都可以一眼看穿白流苏的修为。

    “你是什么人?”白子修境界不高,但是沉着冷静,完全不失大家风范。

    “让白家老祖,前来见我!”白流苏还是那句话。

    白子修一挑眉,却是没有言语。因为,他们方才都看见了白流苏的手段。一言不合,便灭永之三重大圆满。

    “老朽在此!”此时,那白云楼上的白家老祖已然下来,身形显化,站在白家人最前面。

    “白家老祖,永之四重大圆满?”白流苏的语气似乎有些质疑。这似乎和他想象得不太一样。

    “怎么?”白家老祖冷笑一声,“白云山上,哪个人还敢冒充白家的老祖不成?”

    “呵呵!”白流苏亦冷笑,“或许,白家老祖的确无人可以假冒,但是你竟然不是我要找的人!”

    “哦?”白家老祖微微一愣,“阁下乃是彼岸冥修。幽冥世界与天洲无量,乃是井水不犯河水。方才你灭我奴仆一道魂,总要有个交代?否则,纵使你是永境六重,恐怕也不好走出这白云山!”

    “白云山?”白流苏轻笑一声,“只要我愿意,这白云山我可以把它夷为平地。白家,也可以在天洲除名。”

    白流苏语气自然,完全不似吹嘘。所有白家人都是心中怒气冲天,可又绝对不敢轻举妄动。

    “我要藏在白家的一道天魂!”白流苏不愿废话,直接点名来意。

    “天魂?”白家老祖微微一愣,神色有些茫然。

    “天魂,便是天棺之魂!”白流苏道,“你身为白家现任老祖,莫非不知道吗?”

    “呃?”白家老祖微微一挑眉。因为,他真的不知道什么天魂。其它所有白家人更是一脸未知。

    白家,什么时候有天魂?

    看诸多白家人,不似作伪。白流苏不由轻轻一叹。

    “我本不欲造杀孽。只是,如今看来,白家若是拿不出天魂,那么我只要杀了所有白家人,一一找寻!”

    “白家灭,天魂自然出!”

    白流苏声音依旧平静,但是若是了解白流苏的人就该知道:白流苏几乎是一个永远平静地人。

    彼岸七兄妹中,白流苏为长,所以极少出手。但是,只要是白流苏出手,便绝无生还者。

    很多人,都认为白小七境界最高半步踏尊,白夜影、白疏影乃是彼岸中的最佳杀手。可是,很少有人知道白流苏的凌厉无情。

    冥尊有令,不得有失。彼岸七兄妹如今在分别行动,否则白流苏恐怕不会亲自来天洲白云山。

    “白家无天魂!”白家老祖道。

    “也罢!”白流苏根本不愿多说,浪费时间。白袍微动,其身上瞬间便散出无尽玄光,那一刻便似虚空中又多了一轮白日。

    刺目光华,让白子修等原仙人物均不敢直视。

    白流苏双手结印,其头顶显出一朵巨硕无比的彼岸花。晶莹洁白,观之忘忧。

    “彼岸,华盖!”白流苏轻吐真言。再看,那彼岸花瞬间化为千千万,遮天蔽日。那白家四口镇天轩鼎,直接被无数彼岸花簇拥。

    所有白家人,都感觉到无形的威压。天,似乎正变成一个牢笼,让其不得脱身。

    永之六重的无差别攻击!纵是镇天轩鼎能够挡住一时半刻,但是这一次白家也是在劫难逃。

    “子修,快走!”白家老祖脸色骤变,一抬手便是一道法宝。

    迎风而涨,那竟是一道小舟。银白闪亮,熠熠生辉。那是白家特有的法宝,其速度堪比域门。

    今日,白云山遭劫。但是,白家的船队,还在星海游弋。白子修只要一入星海,便是尊者想要杀他也难。

    此时此刻,白子修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纵入飞舟。而其他的永境则全力,挡住白流苏。

    呼——呜——

    白流苏不为杀人而来,他只为天魂。但是,他不会让任何一个白云山的人走脱。那些永境虽然全力,但是没有逆天法宝,怎么能够越级挡住永境六重?

    “散!”白流苏一声轻喝。

    轰——咔——轰——

    再看,那漫天的彼岸花,竟然瞬间完全炸开。那一刻,虚空动摇,白云乱散。白子修的飞舟,直接被大力牵制,根本不能穿行。

    白流苏如同神灵一般,站在白云山外。

    彼岸花炸开后,竟然化作万千黑色地火焰,直落白云山上。

    呼——呜——

    万千火焰,腾腾而燃,整个白云山如似地狱火海,黑焰千重。白家,不乏永境修士,但是亦有成千上万的低等修士,甚至凡人。

    那是白家的末日。拥有第三道魂的白家人,尚能残存。而已经是第三魂的修士,则道消魂灭。

    那是一场屠杀,便似步妙天灭牧云山庄一般。

    此时,白云山深处,一处极不起眼的洞府内。

    一个白衣白衣的女子,不由轻轻一叹。

    白流苏,竟然是你!白家,末日来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052章 重逢!白云深处,佳人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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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云山,一片灾难。

    白流苏把自己的冥术,发挥到了极致。此时,两轮白日渐渐交错分开,可是白云山便是一个炼炉,黑焰滚滚。

    万千杀气,纵横如风。哭喊声,直冲云霄。那一刻,这里如似地狱。

    天洲白家,屹立天洲不知多少万年,今日竟然有如此浩劫。

    其实,青、白两家已经联姻,但是不知为何青家没有任何来援。此时,无数的魂气正随着黑焰消失。

    白家已经有上千的修士损了一魂,还有数百修士完全道消魂灭。

    这样的重创,可谓万万年未有。

    “白家老祖,给我天魂,我给你白家留点香火!”白流苏脚下显出无尽的黑雾,周身上下漂浮无数的彼岸花瓣。

    那黑雾滚滚,是冥界的力量;而那每一枚花瓣,都是杀人的利器。

    可是白流苏的声音却是异常地平静。

    那种冷漠,让人不寒而栗。白家老祖,撑开防御,数件法宝祭在虚空,但是也仅仅能暂时护住方圆数里的区域。

    白家的核心人物,尽在其中。白子修压根就没有走了。这一日,无论结果如何,白家恐怕都是一蹶不振。

    白流苏对白家的打击是毁灭性的。

    “白家没有天魂!”白家老祖的回答不变。因为,他说得根本不是谎言。可是,白流苏更相信冥尊的话。

    青白两家,各有一道天魂。

    所以,白流苏不再多说,双手印诀一变。其脚下黑雾翻腾,整个白云山上的火势更胜。同时,白流苏单手一扬,祭出一件一枚黑色石头。

    眼见,那黑色石头,迎风就涨。瞬间,化成一座高山。

    幽冥山!

    那黑色大山,一分为四,直接压向那四口镇天轩鼎。

    嗡嗡嗡——嗡嗡——

    那四口镇天轩鼎,已然有些支撑不住。若是那四口鼎落,白云山很快便会真的夷为平地。

    白流苏加紧了攻势,他的身上有一种极为奇异的力量。双手一扬,便似有万千仙剑,从天而降。

    彼岸冥修的力量,与一般的修士完全不同。

    啊——噗——啊——

    白家老祖的防御,已然护不住那些族人。

    数声惨叫,几个原仙高阶,甚至一个初永级的老者,竟然都在那光剑中陨落。

    这就是一个家族的悲哀。平日里,家族势大,无人敢惹。

    可是,今日白流苏境界高绝,只身一人,可以毫不顾忌,痛下杀手。而白家人口上万,白家老祖便是想自爆与白流苏同归于尽,也要投鼠忌器,不敢一搏。

    偌大一个家族,反而成了一种拖累。因为,任何一个白家人都不会拿整个白家为赌注,暂时惟有任人宰割。

    啊——噗——嘭——

    不住地有白家高等的修士陨落。天空中,尽是白花、血雾。红白交融,血艳长空。

    轰——咔——嘭——

    最西方的悬鼎,似乎抗住不住那彼岸花瓣的反复冲击及那幽冥山的压迫,竟然被打碎了一角。

    呼呜——

    瞬间,白云山的整个防护便似撕开了一道口子。那便似黑洞一般,永之六重的冥修之力,直接落在白云山上。

    轰——咔——轰——

    一处山峰,直接化为灰烬。这比那落下来的彼岸花冥火,可怕百倍。只那一道幽冥之力,便有上百白家人直接陨落。

    永境六重的冥力,如似天河泻落,不可阻挡。

    白子修牙关紧咬,可是毫无办法。白家老祖与其他几位永境,亦是目眦尽裂,苦苦支撑。

    可是,那种境界的绝对差距,根本不能弥补。白家在白流苏面前,亦没有任何的法宝优势。

    这一刻,不知道多少白家人痛恨自己平日里没有好好修行。没有永境高阶的大能,纵有万千财富法宝又有何用?

    个人战力,是最原始的手段。

    白家人,没有青家人那样的战力;亦没有慕家剑神慕倾城那样超然的存在。如今,便是待宰羔羊。

    彼岸冥修白流苏的情绪似乎不见任何的波动。术法谨然,没有任何漏洞。四座幽冥山,封住一切。

    白家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可是,他丝毫不为所动。

    冷静、镇定、无情,这就是白流苏的可怕。今日,若不得白家天魂,白流苏不介意灭了白云山万千生灵。

    冥修的眼中或许没有死亡。

    而就在这时,白云山深处,终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白流苏,够了!”

    嗯?那一声并不响亮,便似凡人的声音一般,但是白流苏及白家的诸位大能都听得真真切切。

    那是一个女子的声音,甚至不带任何的仙气。

    白流苏小丑面具下的双目微微一蹙。因为,三界之内能叫出他名字的人,屈指可数。

    万万年以后,莫不是还有故人?

    白流苏的术法略停,白家大能们也是心中一惊。白云山上,是谁能唤出那彼岸冥修的名字?

    再看,白云山深处,赫然升起一团白云。那白云飘飘荡荡,如似一件法宝。而那白云上端坐一个白衣女修。

    其雪白的长发,随风而动。

    可是看其年纪,那女修不过二十三四岁的模样。但是,那白衣女修的眸子深处,却蕴含万万年的沧桑。

    所有白家人都是一愣。

    因为,没有任何一个白家人识得这个白衣女子。这一点有些说不通,因为理论上白云山乃是白家私地。

    这里的一草一木尽在白家掌握之中,何况一人?

    可是,这个白衣女子到底是谁?真的没有一个人认识她。

    白家人心中不解,而此时白流苏却是身子微微一震。因为,无论如何他也没想到今日竟会在这里见到这个女子。

    白云飘忽,白衣女子渐近。若论容貌,那是一个并不惊艳但是十分耐看的女子,那种美或许唯有日久才能发现。

    那白衣女修有一种别样的味道。

    “流苏,好久不见!”白衣女子看着白流苏含笑道。只不过,那笑容里有夹杂太多太多的意味。

    白流苏半晌没有说话。

    白衣飘飘,彼岸花瓣飞舞。小丑面具,依旧嘴角微扬嘲笑这个世界。

    可是,白流苏一直默然。

    那一刻,整个白云山似乎万籁无声,几乎让人忘记方才的一场屠杀。这个世界,总有一些时刻让你失神,让你恍惚,让你心在天外。

    静默!因为,这是万万年后的一场重逢。

    “好久不见!”终于,白流苏缓缓开口。那一个瞬间,似乎又过了万万年。

    一句好久不见,不知道到底包含着什么?两个人,两颗心,还有可能是已经湮灭的不能复原的故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053章 最后的礼物!不负沧海,亦不负君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白云山内,一件白衣。相隔万万年,两个人重逢,可却是相顾半晌无语。

    岁月、光阴,到底带走了什么?

    “流苏,你为我而来?”白衣女子看着白流苏,再次淡淡一笑。

    “不!”白流苏轻轻摇摇头,“我为天魂而来。遇见你,只是一场意外。真没想到,你竟然也能熬过这万万年的光阴!”

    “哦?”白衣女子看着白流苏很是温柔地一笑,“流苏,那你还是为我而来的!”

    “嗯?”白衣女子的话让白流苏微微一愣。小丑面具下,白流苏的双目瞬间闪过一抹奇异的光华,再次看向白衣女子。

    此时,白流苏双眸之中倒映出的竟然不是白衣女子,而是一道跳跃的白色的火焰。那便是一道天魂。

    “你……是天魂?”白流苏的语气充满了不可思议。

    “呵呵!”白衣女子苦笑一下,“流苏,你没有看错。你该想想,我曾经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天洲女修,若不是天魂宿主之身,怎么可能还能与你在此相见?”

    “也对!”白流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能熬过万万年光阴的人,都必然有非常的际遇与手段。可是,你——”

    白流苏似乎目不转睛地看着白衣女子。因为,此时此刻,白衣女子在白流苏的眼中竟然是一个凡人。

    那只有两种可能。

    白衣女子眼中显出一抹悲哀之色。

    “没错!流苏,你没有看错。我不是境界已登尊境,而是我如今乃是一个凡身。我一身的修为,尽数随着光阴流逝了!否则,纵有天魂在身,我也早已陨落。一切,真的太久了——”

    “可惜,我不是合格的沧海仙仆!”白衣女子轻轻地叹息。

    “沧海仙仆?”白流苏一听不由冷冷一笑,“可惜,沧海死了!”

    “仙尊死了又怎样?”白衣女子淡然一笑,“一日为仆,众生为仆。我乃天魂宿主,自有自己的使命。只不过,我今天怕是保不住这道天魂了。”

    “沧海仙仆的使命,可笑!”白流苏冷然道。

    “冥尊仆人的使命,不可笑吗?”白衣女子反问。

    “冥尊永生!”白流苏语气冰冷,“我视其如师如父!”

    “仙尊对我来说亦然!”白衣女子语气决然,“没有仙尊,我只是天洲蝼蚁罢了。任人欺凌,猪狗不如!”

    “所以,知遇之恩,你不能不报。于是,你弃我而去,不给理由。”白流苏的语气渐渐平静下来。

    “道不同,不相为谋!当年,你既然知道你是彼岸化身,冥尊所属,我只能自断情丝!否则,你我定然刀兵相见。”

    “哈哈!”白流苏仰天大声冷笑,“云沐瑾,你好一个自断情丝,刀兵相见!”

    白流苏的衣衫猎猎而动。他身侧的彼岸花,急速地飞舞。饶是,白流苏此时此刻,亦不能瞬间平息一切情绪。

    他们的过往,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白家是你的后人?”白流苏再问。

    “不?”白衣女子凄然一笑,“流苏,我终生未嫁。何来后人?白家先祖,乃是我的徒儿!整个白家,便是他的后裔。”

    说着白衣女子单手一抖,一枚令牌浮在虚空。那令牌,那是一块白玉,上面什么字都没有,唯有一组奇异的花纹。

    “啊!白令!”

    白家老祖等人一见令牌,无不变色。因为,那竟然是白家世代供奉的先祖令。相传,白家先祖令,一共有两块。

    白家祠堂内,供奉一块。另一块,一直不知在哪里。

    白家先祖有祖训——白令一出,莫有不从。问死则死,欲生则生!

    “叩拜圣祖——”

    “叩拜圣祖——”

    白家人跪倒一片,山呼如潮。只不过,此时白云山满目疮痍,血雾残尸,颇显悲凉。

    “不必了!”白衣女子苦笑一声,“什么圣祖?如今,我除了还能驾驭这道云,我只是一道凡身罢了!其它的什么都不是。”

    白家人默然。

    终生未嫁!这四个字,或许让白流苏心神微震。

    “沐瑾,你随我回幽冥吧!我求冥尊赐你永生。”白流苏道。

    “永生?呵呵!”白衣女子摇了摇头,“流苏,我要永生何用?万万年来,我只为守护天魂活着。白家人,都不知道我的存在。今日,我云沐瑾还能再见你一面,更是死而无憾了。我不要永生,更不可能卑躬屈膝于冥尊。”

    白流苏未语,只不过他的双手紧紧地握了握,骨节微微泛白。

    忠诚!无论对于错,正与反。

    白流苏已然做了让步,可是,这便是当年一样。两个人,不会并肩。

    “沐瑾,你知道,我要天魂!”白流苏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

    “我知道!”云沐瑾一笑,“我不能守住天魂,愧对仙尊。不过,我求你留白家人一条生路。”

    “你该明白,宿主不死,天魂不出。若取天魂,我只能杀了你!”白流苏的声音再次起了一丝波澜。

    “我知道!不过无妨,我算死得其所!”云沐瑾依旧笑着,她已然看淡生死,“流苏,我还有一个请求!”

    “说!”白流苏道。

    “我想再看看你的样子!”云沐瑾温柔地一笑,眼中显出追忆的神色,“当年,你的样子真的很英俊。我对你是一见倾心!只不过,我们——”

    云沐瑾没有再说,只不过他们属于不同的战壕,宿命把他们硬生生地撕裂。

    “好!”白流苏没有犹豫。

    “杀了我吧!没有人能阻止你,得到天魂。”云沐瑾无畏地笑着,“流苏,你不会背叛冥尊,就像我愿为仙尊一死!咱们没有谁对谁错,但是我们是一场错误!”

    “好!”白流苏再次应道,语气决然。那一刻,他似乎变回了真正的白流苏。谁,都有自己的信仰。

    可惜,白流苏、云沐瑾他们的信仰不同。

    白流苏的手微微抬起,诸多彼岸花瓣,瞬间化成一道长剑。那一刻,白流苏的手居然微微颤抖。

    举剑!白流苏的脸上面具,渐渐退去。

    云沐瑾眼中显出期盼热切的光芒,因为白流苏的样子万万年来一直刻在她的心里,不曾忘记。

    可是,骤然间云沐瑾脸色一变。

    小丑面具消失。

    那还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但是两道长长的交叉疤痕,让白流苏显得有些面目狰狞。彼岸冥修,其实完全可以重铸肉身。

    但是,没有几个人知道为什么白流苏要这个样子,甚至其它的兄弟姐妹都不明白大哥为什么要自毁容貌。

    唯有白流苏的一对眼睛,依旧清澈如水。那是一双让人看了一眼,便不会忘记的双眸。那和万万年前一模一样。

    白流苏的确是三界内第一流的男子。

    “流苏,为什么?”云沐瑾惊道。

    呼——

    白流苏没有回答。虚空中,只见彼岸剑光一闪。白流苏身子微动,一剑便刺穿了云沐瑾的前心。

    那一刻,白流苏眼中终于有泪落下。

    “沐瑾,没有你,我要容颜何用?忘记你,我用了万万年!”

    云沐瑾眼中重现笑容,然后白衣渐渐消散。那是云沐瑾的最后一道魂。

    呼——

    一道天魂飞出,竟然直接落在白流苏的手中。白流苏,痴愣愣地站在虚空。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最后一道天魂没有逃脱。

    哈哈哈——哈哈——

    白流苏突然仰天长笑,泪如雨下。

    唯有他明白,那是云沐瑾送给自己的最后的礼物。不负沧海,亦不负君!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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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棺介绍:
仙寂魔灭、佛涅妖亡。茫茫诸界,唯有九棺万万载永存!一个小小的棺材店学徒,坐拥魔棺,踏血而修,开启无尽轮回之门。
九棺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九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九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