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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超脑暴君全文阅读

作者:燕赵猛士     三国之超脑暴君txt下载     三国之超脑暴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四章 震惊四方

    宛城被破?

    袁耀被生擒?

    一切,竟然是貂雄这个无名之辈,凭着两千兵马做到?

    咣铛!

    袁术惊得酒杯脱手而落,肥硕的身躯,一屁股跌坐了下来,整个人惊得僵硬如石像一般。

    然后,堂中就陷入了一片哗然之中。

    堂前文官们,一个个错愕震惊,议论纷纷,皆是不敢相信,这个不可思议的事实。

    董卓若是派别的大将也就罢了,偏偏是貂雄,这么个凭着“告密”才发迹的无名之徒,而且还凭着两千轻骑,就破了他们的老巢,这般惊人之举,如何能不叫他们匪夷所思。

    震惊,才刚刚开始。

    紧接着,又有亲军匆匆而入,惊叫道:“禀主公,北面传来急报,那貂雄拿下宛城后,连夜向北面诸县散播檄文,诋毁主公,博望、西鄂数县,已群起反叛,宣布归顺了那貂雄。”

    又是一道惊雷,劈入堂中,众人已是神色哗变。

    袁术的表情更是凝固在了惊骇的一瞬,脸上青筋涌动,鼻中气息愈重,震惊与愤怒的情绪,正如烈焰一般,在他心头越烧越旺。

    惊愤之下,袁术目光狠狠瞪向了杨弘,骂道:“宛城有精兵五千,你竟然不能辅佐耀儿守住城池,真是废物!”

    杨弘面色羞愧,低头唯唯是诺,不敢自辩。

    就在袁术气不打一处来时,堂外又有亲军入内,声称是貂雄派人送信前来,要袁术亲自过目。

    书信奉上,袁术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展开帛书,只看了一眼,袁术便勃然变色,一张横肉堆积的脸,气得扭曲变形,狰狞之极。

    那一封书信内容,自然是貂雄历数袁术的罪状,更以最后通牒的语气,警告袁术,想要活命就卷铺盖滚出南阳去。

    “区区一个无名之徒,竟然敢对我这般不敬,可恨!”

    袁术气得牙关都要咬碎,以他四世三公,袁家嫡子的身份,天下谁人敢不敬,哪怕是董卓和刘表这样的死敌,打仗归打仗,但在面上却也不敢太过诋毁于他。

    貂雄,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儿,竟然对他这般狂妄,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堂堂袁术,何曾受过如此的羞辱。

    再往下看几眼,袁术身形一震,蓦然间又认出了什么,瞬间气得满脸憋红,几乎要把眼珠子都要气炸出来。

    他认出,这封书信的字迹,竟然是自己儿子袁耀的笔迹。

    显然,袁耀是被貂雄所威胁,亲笔写了这封“诋毁”他这个父亲的书。

    这简直是在赤果果的打他袁术的脸!

    袁术怒了,彻底的被激怒。

    “貂雄小儿,我袁术不取你狗头,誓不为人!”

    他终于勃然大怒,愤然跃起,将身前的案几,狠狠的掀翻在地。

    盛怒之下,袁术愤然喝:“传令下去,即刻尽起新野之兵北上,我要夺回宛城,亲手把貂雄这个狗贼,碎尸万段!”

    ……

    长安城,太师府。

    堪比皇宫辉煌的金殿中,歌舞升平,酒香四溢。

    大腹便便的董卓,斜靠在黄金榻上,品着美酒,欣赏着殿前舞伎翩翩弄影。

    李儒陪坐在侧,却心不在焉,似乎在谋划着什么大计。

    董卓重武轻文,西凉军上下,也只有李儒眼光长远,能谋划些大计。

    脚步声响起,殿外董白嘟着嘴,没好气的闯入殿中。

    董卓一见宝贝孙女儿来了,便笑呵呵道:“白儿来啦,快过来坐。”

    董白一屁股坐在他旁边,小嘴嘟着,一脸不高兴。

    董卓脸色马上一沉,问道:“白儿,是谁得罪了你,告诉祖父,祖父要他的命。”

    “还不是那个貂雄。”董白没好气道。

    “貂雄?”董卓一怔,“他怎么惹到你了?”

    董白便嘟着嘴,将当日她在貂府中,如何受屈,貂雄姐弟,如何对她“不敬”之事,道了出来。

    言罢,董白又扁着嘴道:“我原本是不想跟他计较的,可我忍了许多天,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才来找祖父的。”

    显然,董白不关心军国之事,并不知道,貂雄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率军离开长安,前往了南阳。

    听得她这番抱怨,董卓还未开口,李儒已笑道:“原来是貂雄这小子得罪了白儿啊,放心吧,岳父他已经替你出了这口气,相信这个时候,那小子已经人头落地。”

    人头落地?

    董白身儿一震,俏脸是又惊又疑,茫然的望向了董卓。

    董卓便冷笑道:“那小子乃并州人,终究是个祸患,不久前他自不量力,请求带兵去打南阳,老夫便顺水推舟,只拨了他两千兵马,由着他去。以他的能力,只带区区两千兵马,如何是是袁术的对手,老夫正好借袁术之手,除掉这小子。”

    董白是自家人,董卓便也不隐瞒,向她道出了自己的谋算。

    董白听得此言,非但没有幸灾乐祸,反倒是身儿一震,脸色转眼变得苍白无比。

    眼见孙女这般表情,董卓不禁问道:“这小子得罪了白儿,祖父除掉他,不正好为你出一口气么,怎么,白儿你难道不高兴么。”

    董白这才猛然清醒,强作笑脸道:“高兴,白儿巴不得那小子去死,怎么能不高兴呢。”

    言虽如此,董白的声音,却隐约有几分沙哑,一双漂亮的眸中,更是悄然闪过几分失落。

    陪坐的李儒,掐指算了几算,捋着八字须,胸有成竹的笑道:“小婿掐指一算,貂雄被杀的消息,也该在这两天传回长安了。”

    话音方落,虎卫亲兵急入,报称南阳细作,有紧急军情送到。

    董卓微微点头,赞赏道:“文优果不愧我西凉第一谋士,当真是料事如神啊。”

    “岳父大人过奖了。”李儒拱手谦逊,眉宇间,却难掩得意。

    而董白的神经,却立时紧绷起来,呼吸也屏了住,那般紧张的样子,竟像是怕听到貂雄的死讯。

    “是不是貂雄那小子,已经被袁术所杀,念出来吧。”董卓漫不经心的一拂手,又端起一杯美酒,送往了嘴边。

    仿佛,他已经猜到,那一封情报,必是貂雄兵败身死的消息。

    “南阳细作急报,数日前,貂将军以轻骑奇袭宛城得手,大败袁家,生擒袁术长子袁耀。”

    一道惊雷,劈落大殿。

    董卓肥躯一震,送到嘴边的酒杯,剧烈一晃,美酒竟是洒了一身。

    原本笑眯眯,胸有成竹的李儒,笑容也嘎然而受,诡绝的狐目之中,瞬间迸射惊疑之色。

    唯有董白,却是俏脸中闪现喜色,更是暗松了口气,竟似她不希望貂雄死一般。

    惊喜只一瞬,董白立刻意识到自己不该有这样的表现,忙是故作惊怒:“怎么回事,那貂雄竟然拿下了宛城,竟还活捉了袁术的儿子?”

    砰!

    董卓将酒杯往案几上一砸,顾不得满身的酒水,怒望向李儒:“文优,你不是说那小子必死在袁术手上,现在是怎么回事?”

    李儒图谋失败,是又惊又愧,苦着脸道:“谁能想到,这小子竟然使出奇袭宛城之计,他应该没有这般谋略,此计一定是徐荣所出。”

    顿了一顿,李儒恢复了淡定,宽慰道:“岳父大人息怒,貂雄此役得胜,胜在侥幸,小婿料那袁术闻知宛城失陷,必尽起大军回夺,到时候正面交锋,貂雄焉能是袁术对手,早晚还是会死在袁术手中。”

    李儒这一番话,总算是平息了董卓的震怒,令他重新恢复了那无霸道的气势。

    他这才重新坐下,冷哼一声,向董白道:“白儿你放心,那小子只是侥幸胜了一场,早晚还是会死在袁术手中,你这口气,祖父一定会给你出。”

    “白儿当然相信祖父。”

    董白点了点头,万般期待的样子,星眸之中,不经意间,却闪过几分担忧。

    ……

    宛城。

    大街小巷中,已到处张贴了募兵告示,号召南阳百姓加入貂家军,抗击袁术的反攻。

    貂雄清楚,光靠两千兵马就拿下南阳,是远远不够的,他必须在与袁术主力交锋前,尽可能多的扩充兵员。

    南阳百姓恨袁术已久,在貂雄那道檄文的调动下,纷纷踊跃参加,数日时间里,貂雄竟招到了一千兵马。

    貂雄便将编练新兵之事,交给徐荣处置,准备接下来的大战。

    郡府内院,貂雄手捧着一小箱,前去看望姐姐貂蝉。

    箱中所装的,皆是从袁家那里缴获的金银珠玉首饰之物,袁术搜刮的这些财宝,如今却都落到了貂雄手中。

    貂雄说过,他要让貂蝉过锦衣玉食的好日子,哪怕现在大战在即,他也要尽可能的让姐姐享受。

    来到房门前,左右婢女匆忙参见,貂雄便问道:“姐姐在里面吗?”

    “小姐在里面,只是……”

    貂雄早已习惯自由出入貂蝉的房间,未等婢女们说完,便推门大步而入。

    外堂无人,却隐隐有水气从内室中散出。

    “阿姐,你猜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说着,貂雄也没多想,便转过了那道屏风。

    抬头一望,刹那间,他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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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姐弟情深

    房中水气氤氲,木盆之中,水声潺潺,烛影映照下,貂蝉露出盆外的上半身,在水气中婉约而动。

    那水葱似的玉臂,那雪白的背,尽入眼底,此情此景,不禁让貂雄瞧得一怔。

    正自沐浴的貂蝉,听到了动静,转头一瞧,正撞见了貂雄那异样的眼神。

    “阿弟,你怎么闯进来了。”

    貂蝉脸畔顿是绯红,眉目含羞,红着脸赶紧将身子,往水中缩了一缩,眼神中尽是娇羞尴尬。

    貂雄这才回过神来,忙着头转开去,背对向貂蝉,干咳着道:“我是来给阿姐你送些东西,我在外边等你。”

    说罢,貂雄大步而出,倒也表现得淡定。

    眼见义弟离去,貂蝉尴尬之情才稍稍缓解,暗暗的吐了口气,却发觉自己的脸蛋,竟是烫得吓人,呼吸也甚是急促。

    她的脑海中,无声无息间,竟还闪过一丝不该有的念头。

    旋即,她便自责道:“貂蝉啊貂蝉,你胡思乱想什么呢,不就是给阿弟误撞着沐浴么,有什么大不了的。”

    貂蝉自责着,强抑住乱跳的心儿,慌忙起身擦拭,着衣而出。

    片刻后,貂蝉深吸一口气,转出了屏风。

    貂雄抬头看去,只见自家义姐,虽满脸微笑,但眉目中,却略显着几分羞涩。

    再看她方才沐浴过后,全身的肌肤白里透红,身上还散发着袅袅水气,几许沾水的发丝紧贴着脸颊,眉间耳畔尚挂着几滴水珠,白绢所裹的雪峰,高高的隆起,双峰间挤出一道沟壑,若隐若现。

    眼前这佳人出浴之景,只令貂雄瞧得,心中为之怦然一动。

    貂蝉似乎看出他眼神有异,脸畔顿生晕色,便是轻咳了一声。

    貂雄蓦然清醒,意识到眼前这伊人,虽非自己的血脉之亲,但到底有义结金兰这层羁绊,岂可放肆。

    暗吸一口气,屏去杂念,貂雄笑道:“阿姐,我带了些首饰给你。”

    说着,貂雄打开了檀木盒,满盒精致的金钗银簪,映入了貂蝉的眼帘。

    “这些……这些都是给我的吗?”貂蝉一脸惊喜,望着那一盒华贵的首饰,不敢相信。

    出身婢女的她,何曾拥有过这等华贵的装饰,女儿家虽然爱美喜欢,但却想都不敢想。

    “当然,这都是给阿姐你的,今天还会更多,我说过,一定要让你享尽荣华。”貂雄郑重其事道。

    貂蝉这才敢相信,颤巍巍的伸出手儿来,轻抚着那一件件金银首饰,眼眸中涌动着感动的神采。

    最后,她拿起了一枚精致的金钗,把玩在素手中,爱不释手,便道:“阿弟,你给姐姐戴上吧。”

    貂蝉跪坐下来,面朝铜镜,背对貂雄。

    貂雄接过那金钗,单跪下来,望着铜镜中的貂蝉,轻轻的将那钗子,插在了她乌黑的秀发间。

    貂蝉左右扭动脸庞,打量着铜镜中的自己,越瞧越是喜欢,便问道:“阿弟,你看姐戴着金钗好看吗?”

    “好看,姐姐你有沉鱼落雁之姿,戴什么都好爱。”貂雄欣赏着镜中那张绝美的面容,由发自内心的赞道。

    女儿家,哪个不喜欢别人赞她美,貂蝉岂会例耳。

    貂雄的这番赞叹,只听得她又是羞涩,又是欢喜,心潮澎湃,花心荡漾,身儿情不自禁的向后靠去,靠在了貂雄的怀中。

    当世第一美人,那柔弱无骨的娇躯,浑身散发着慑人的体香,就那么软软的靠着自己。

    少年儿郎,正当血气方刚之时,此时此刻,如何能心头悸动。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停止了。

    “将军,徐将军有紧急军情求见。”房外亲兵的声音,却打破了这爱昧的安静。

    貂雄身形陡然一震,所有的杂念,顷刻间销烟。

    “阿姐,有军情要事,我先去了。”说着,貂雄头也不回,匆匆步出房外。

    水气朦胧的房中,只余下貂蝉一人,半晌后,方才从心神荡漾中清醒过来。

    手抚着发间那金钗,望着镜中的自己,貂蝉眉目中,流转过甜蜜与苦涩杂糅的复杂神色,却是悄然一声轻叹。

    院中,徐荣肃立,一脸凝重。

    眼见貂雄出来,徐荣赶忙上前,想要禀报。

    貂雄却一抬手,先道:“仲耀不必说了,定是那袁术已尽起大军前来。”

    徐荣一怔,奇道:“将军怎知?”

    “袁耀那一道书信送去,袁术不气疯才怪,我要得就是他因怒发兵。”

    貂雄冷笑一声,早有所料,却问道:“袁术此来带了多少兵马,以何人为将?”

    “回将军,据斥候回报,袁术率两万兵马前来,以纪灵为将。”徐荣答道。

    袁术麾下,共计有五万左右兵马,其中一万留守诸县,两万为孙坚率领,围攻襄阳刘表。

    这也就是说,袁术此来,已是动用了他手头所有的空闲兵。

    “两万大军,十倍于我军数量,袁术这是要来拼命,不可小视啊。”徐荣神情凝重道。

    貂雄却冷哼一声,不屑道:“袁术到底还是在小看我,他若以孙坚为将,我倒还忌惮三分,如今他以纪灵为将,亲自前来,纵有十万大军,又有何惧。”

    徐荣身形一震,吃惊的看向貂雄,眼神中闪烁的惊奇,明显是为貂雄这番豪气所惊。

    “话虽如此,但两万敌兵,确实不是个小数目。”徐荣提醒道。

    少年的脸上,却自信如火,嘴角扬起一抹冷绝的诡色,冷笑道:“传令下去,全军准备迎战,此番一战,我就让袁术真正见识我貂雄的实力!”

    ……

    两天后,宛城

    日当正午,宛城以南方向,已是密密麻麻,布满了袁军兵马。

    肥胖的袁术,驻马傲立,双目半开半阖,一派唯我猜尊的气势,冷冷藐视着敌城。

    身后的旗帜滚滚如浪,刀戟森森如林,两万大军气势滔天。

    远望宛城城头,却是旗帜零散,兵丁稀松,粗粗一扫,不过千余兵马而已。

    袁术冷笑一声,讽刺道:“区区千余兵马,就想守住宛城么,笑话。”

    此时,大将纪灵飞马奔来,大叫道:“主公,末将请率军攻城,夺还宛城,救出大公子,杀了那貂雄小儿为主公雪恨。”

    袁术一点头,扬鞭喝道:“去吧,速战速决,今晚我要在城中设宴,犒赏三军将士。”

    “诺!”

    纪灵领命,拍马直抵阵前,脸上傲然之色如火,战刀向着宛城南门一指,大声道:“全军,攻城!”

    号令下,各色的令旗如浪摇动。

    十余面牛皮大鼓,同一时间被敲动,隆隆的鼓声,如惊雷般一时皆起。

    一通鼓起,前军一万兵马立时肃然,赶紧握紧了兵器。

    二通鼓过,三千前阵攻城梯队,开始携着动梯,推着冲车之类的攻城器械,徐徐的向着宛城开进。

    其余掠阵的军士呐大喊大叫,杀声如潮起,以为攻城队助威。

    中军处,眼见己军这般气势,袁术眉宇间不禁流露出几分得意。

    “纪灵乃我麾下第一大将,有他出马,貂雄小儿,我看你能支撑多久。”袁术手捋着胡须,嘴角边不禁扬起一抹笑意。

    前军处的关羽,纪灵神色间的傲然也越重。

    他冷视着敌城,口中喝道:“全军进攻,取貂雄首级者,主公有重赏!”

    号令传下,袁军士气更盛,轰隆隆的向着南阳城推进而至。

    而在两百步外的宛城城头,貂家军却旗帜不整,军士无多,几百号西凉士卒零零散散的布在沿城一线。

    守军的羸弱,与袁军的强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见得如此形势,袁军士卒士气更盛,喊杀之声更是震天动地,片刻之间,前锋攻城队已逼近护城壕前。

    攻城,在即!

    突然间,那一道紧紧关闭的城门,竟是轰然大开,高悬的吊桥也徐徐放下。

    变化突然发生,袁术脸上顿生狐疑,纪灵也一时愣怔不解。

    如此形势,那貂雄难道还要反守为攻,率军主动出击不成?

    袁军上下的脑海中,不约而同的闪现同一个念头。

    可是,那貂雄不过区区两千兵马,能守住城池已是奇迹,主动出击,岂非自寻死路?

    就在袁术一众,都在狐疑之时,更加惊奇的一幕却出现了。

    城门处,一人一骑,缓缓而出。

    那少年雄健的身躯,坐骑西凉马,手提银枪,背后黑色的披风,随风飞舞,徐徐从城中走出,直抵吊桥。

    出城者,正是貂雄。

    一人一骑,傲对万军。

第十六章 片甲不留!

    貂雄单骑出城,那般气势,仿佛要以一己之力,战退万千袁军。

    这般胆色,震惊全场!

    成千上万正在推进的袁军,皆为貂雄的胆色所慑,下意识的放慢了前进的脚步。

    中军处,袁术亦是满脸疑色,马鞭一指,问道:“那小子是谁?竟敢单骑出城。”

    身旁杨弘眯起眼缝,仔细瞄了几眼,不由惊道:“主公,那小子就是貂雄,就是这厮率军袭破宛城,生擒了公子。”

    貂雄,他就是貂雄!

    袁术肥躯一震,先是吃惊,旋即勃然大怒,厉声骂声道:“卑贱的无名之贼,竟然敢单枪匹马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实在可恨,传令下去,大军继续进攻,给我将这小贼辗成粉碎。”

    “主公,此贼能奇袭宛城,说明他有点小聪明,如今又敢单骑出城,属下只恐他有诈,还当小心为妙。”

    杨弘赶忙提醒,他在宛城吃过貂雄的亏,险些丧命,至今心有余悸,当然会有些提防。

    袁术却正在气头上,哪里会有顾忌,傲然道:“小贼不过两千兵马,纵有诡计又如何,在我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诡计都不堪一击,进攻,给我进攻!”

    催战的号令传下,袁军之中,鼓声震天再起,号角声冲上九天。

    阵前处,闻知号令的纪灵,虽心存疑惑,却不敢不听令,当即下令,全军不可停步,继续向宛城南门稳步推进。

    横枪立马的貂雄,望着迎面而来的敌人,嘴角却扬起一抹冷笑。

    他单骑出城,当然不是单纯的示威,他是要激怒袁术,诱他不顾一切的攻城。

    因为,他已经为袁术,准备下了一份大礼。

    “区区一个貂雄,焉能阻我千军万来,传令全军继续前进,给我踏平此贼!”纪灵长刀一指,厉声怒喝。

    隆隆战鼓声再起,从震惊中清醒的袁军清醒过来,继续鼓起勇气喊杀而上。

    面对着滚滚而来的敌军,貂雄却无一丝惧意,甚至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巍巍而立,脸上一派从容。

    三百步。

    两百步。

    一百步。

    汹汹的敌军,已如野兽般推进至跟前。

    此时,貂雄嘴角扬起冷笑,缓缓将手中的银枪举了起来,微微一扬,发出了一个信号。

    那是计策实施的信号。

    哐哐哐!

    城头之上,锣声骤然响起,打破了守军的凝重气氛。

    只见宛城南门一线,突然间涌上了成百上千的人群,有老有幼,有男有女,趴在城头上,向着城外哭爹喊娘,呼儿唤孙。

    “儿啊,爹爹在这里,不要再打了。”

    “夫君啊,快回来吧。”

    “阿弟,我是姐姐啊。”

    ……

    震天的哭喊声,遍全数里,城外正在推进的袁军士卒,刹那间都傻了眼,一个个都本能的放慢了脚步。

    中军中,袁术则是肥躯一震,满脸的诧异,一时想不明白,貂雄这演得是哪一出。

    少年嘴角微微上扬,口中冷笑道:“袁术,我就不信,这一招使出,你的军心还不崩溃。”

    临阵乱敌军心,这就是貂雄的计谋。

    他此前已经调查过,袁术的军队中,有过半兵马,都是南阳人氏,其中光从宛城就强征了近三千的兵员。

    如今,宛城失陷,这数千袁军士卒的家眷,尽皆落入了貂雄的手中,他们的心情岂能不担心。

    貂雄便在开战前,将这些敌卒家眷,统统都请到了城门一线,只等着关键时刻,给袁术军心以致命一击。

    南阳百姓苦袁术久矣,许多士卒也是被强拉壮丁参军,前番貂雄历数袁术罪状,又在城中安抚百姓,收取人心,迅速的羸得了宛城百姓人心归附。

    城头上这些百姓,貂雄只是请他们前来,并没有用强迫的手段,这些人大多都是自愿前来。

    此招一出,城外袁军,转眼间军心便乱。

    “是我爹爹,是爹爹在喊我啊。”

    “阿姐,阿姐你还活着啊。”

    “我不打了,再打就要害死我娘。”

    在城头亲人的感召下,这些南阳籍贯,原本就斗志强的士卒,顷刻间军心瓦解。

    他们不但放弃了进攻,更纷纷连武器旗帜都丢下,哭喊着向着城头连滚带爬而去。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都反了吗?找死!”

    形势急转直下,前军领兵的纪灵,神色惊怒,连连喝斥,甚至是连斩数名逃兵,都扼制不住这军心崩溃之势。

    成百上千的袁军,放下武器,争先恐后的向貂军投奔而去。

    袁军攻势,已是土崩瓦解。

    中军处,观战的袁术,整个人已是呆若木鸡,满是横肉的颤抖抽动,眼神中迸射出匪夷所思的惊愕,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惊人一幕。

    气势汹汹而来的他,原以为仗着十倍的兵力优势,可以轻松的推平宛城,诛杀貂雄。

    他是作梦也没有想到,貂雄竟会用这等手段,转瞬之间,就让他的军心士气,土崩瓦解。

    “那小贼,竟然使出这等卑鄙手段,瓦解我军心!?”惊醒过来的袁术,愤怒的咆哮。

    他只顾骂貂雄卑鄙,却不认为,是他祸害南阳,人心尽失,才使得貂雄,只消略施小计,便叫他军心土崩瓦解。

    身旁杨弘,从惊愕中先清醒,急是劝道:“主公,我军军心已乱,今日不可再战,请主公速速下令收兵回营,再做打算吧。”

    军心已乱,退兵确实是唯一之策。

    袁术却更加恼羞成怒,拔剑大叫:“我堂堂袁术,岂能败给这么一个无名之辈,不许退,谁敢再退,杀无赦!”

    袁术咆哮之时,城门之下,冷冷注视眼前一切的貂雄,已再一次,缓缓的举起了手中银枪。

    “袁术,你作威作福已久,今天,就让你尝尝我西凉铁骑的厉害吧。”

    少年一声狂烈的长啸,手中银枪,向着前方狠狠划下。

    城头上的士卒,见得主将号令发出,急是将早就备好的三堆号火点起。

    三股黑色的狼烟,冲天而起,方圆十余里,尽皆可见。

    那是反击的信号!

    宛城东面方向,横刀立马的徐荣,抬头一望,正瞧见了那三道号火。

    “他的计策,竟又成功了?”

    这员幽燕猛将虎目一动,眼神中惊色立生,不由微微点头,脸上浮现出敬佩之色。

    “这个貂雄,智勇双全,当真是非同一般,你还有多少惊喜呀。”

    赞叹之下,徐荣抖擞精神,战刀一扬,大喝一声:“貂家军的勇士们,袁军已中貂将军的计策,尔等随我杀出,杀敌人一个片甲不留。”

    咆哮声中,徐荣纵马当先杀出。

    “杀!”

    杀声震天,身后近两千蓄势已久的西凉铁骑,轰然烈阵,狂杀而出。

    这一支铁骑之师,正是貂雄事先埋伏在侧翼,只等着袁术军心一乱时,再给其致命一击。

    两千铁骑,指向天空的长枪压下,森森锋刃,组成了天地间最锋利的一柄巨矛,以摧毁一切的气势,从斜刺里杀出,向着军心已乱的袁军撞去。

    这突然出现的两千西凉铁骑,如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顷刻间,将袁军残存的斗志,彻底击溃。

    “这小贼,竟然事先在城外已埋有伏兵!?”

    本是怒傲的袁术,惊得骇然变色,身形剧烈一抖,竟连手中马鞭也拿之不住,脱手跌落。

第十七章 哪里逃!

    就在袁术惊怖的转瞬,徐荣所率的铁骑狂流,已如黑色的巨刃一般,撞入袁军侧翼。

    铁骑过处,惨叫之声如潮而起,数不清的断肢在血雾中横飞。

    这些士气瓦解的袁军士卒,原本就战斗力不强,只是在袁术的强迫下,勉强一战。

    如今撞上貂雄铁骑的冲击,本就脆弱的斗志,转眼间便被击碎。

    军心瓦解,成百上千的士卒丢盔弃甲,不是投奔宛城方向,就是抱头逃窜。

    徐荣纵马舞刀,率领着铁骑长驱直入,径向袁术的中军处杀奔而至。

    此刻,貂雄也不再迟疑,银枪向前狠狠划下,大喝道:“全军尽出,随我战个痛快!”

    嗵嗵嗵!

    城楼上,战鼓声冲天而起,尖锐的号角声,撕破耳膜。

    貂雄纵马如电,当先杀出,布列于城门内的五百铁骑,还有一千多新募的南阳兵,尾随于后,轰然撞出。

    一千五百人的步骑混合军团,穿越城门,踏过吊桥,从正面向崩溃的袁军刺去。

    袁军,瓦解。

    前军纪灵抵敌不住,也顾不得许多,只得拨马而退,去与慌乱中的袁术会合。

    此刻的袁术,已完全乱了阵脚,眼见自己败军,被貂雄的骑兵肆意辗杀,已是慌到不知所措,哪里还有什么四世三公之风。

    纪灵撞见袁术,大叫道:“主公,我们中计了,西凉铁骑太猛,我们挡不住的,我速护主公撤退。”

    袁术慌不择路,这会也顾不上什么颜面,只得拨马掉头,在纪灵和百余铁骑的环护下,向着南面逃去。

    貂雄目光锐利,早已锁定袁术的所在,岂容他就此走逃,拍马纵枪,率军长驱直入,追着袁术杀去。

    斜刺里,徐荣也率一队铁骑,横着杀了过来,封住了袁术的去路。

    两军一顿乱杀,杀得人仰马翻,滚乱之极,袁术亲卫队被杀散大半,只有纪灵紧紧相随。

    慌恐的袁术,连剑都拿不稳,只得紧跟着纪灵,抱头狂逃。

    “袁术,哪里走!”

    暴喝声中,徐荣拍马杀到,舞刀径取袁术。

    眼见是徐荣,袁术吓得是脸色苍白,险些没能在马上坐稳,纵然是纪灵,眉头也深深一皱。

    徐荣可是西凉虎将,当年十八路诸侯讨董之战,许多诸侯们都吃过他的苦头,袁术自然深知这员幽燕猛将的厉害。

    纵然是纪灵,身为袁术嫡系第一大将,面对徐荣,也不敢有必胜的把握。

    猛虎拦路,后有追兵,纪灵只得一咬牙,大喝道:“主公,拿起剑来,你我二人联手杀退徐荣。”

    厉喝声中,徐荣已如狂风般杀至,手中战刀挟着狂烈之力,当头斩向袁术。

    “休得伤我主公!”纪灵一声大叫,长刀一抬,挡在了袁术跟前。

    吭!

    两刀相撞,火星四溅,金属激鸣之声,把近在咫尺的袁术,更是震得耳膜欲裂。

    一招交手,二将已判得对方,武道皆已到了用招的地步,放眼天下,也是强者的存在。

    “袁术,我要你的命!”

    徐荣抖擞精神,精妙的刀法使出,重重刀影如狂风暴雨一般,再度斩向袁术。

    纪灵生恐袁术有失,只咬牙尽全力相抗,数招交手,已被徐荣全面压制。

    他二人武道虽不分上下,但徐荣处于胜势,气势如虹,助长了武力,这般狂攻起来,自是占尽上风。

    纪灵眼见吃紧,急叫道:“主公,快出手啊,你我合力,方能战退此贼。”

    袁术猛被喝醒,勉强握紧佩剑,想要出手相助纪灵。

    只是,出手瞬间,他却迟疑了,暗忖:“徐荣此贼武道不弱,即使我也出手,只怕还要跟他缠斗许久,倘若给貂雄那小子的追兵趁机追上,我岂非……”

    思绪飞转,袁术迅速的权衡着利弊,耳听背后杀声震杀,他狠狠一咬牙,做出了决断。

    他的决断就是,逃。

    舞出的长剑,半道一收,袁术一拨战马,趁着徐荣被纪灵缠住之际,拨马从旁抹过,夺命狂奔。

    “主公,你怎能——”

    纪灵大吃一惊,他原本指着袁术出手相助,共同战退徐荣,再共同杀出乱军,谁曾想到,袁术只顾着自己逃命,竟然弃他而去。

    生死之间,袁术却哪顾得许多,一面策马狂逃,一面叫道:“纪灵,你且拖住此贼,我先走一步,咱们在新野会合。”

    转眼间,袁术便已绝尘而去,消失在了乱军中。

    此刻,纪灵的心在滴血。

    忠心效命的主公,在危急关头,抛弃他,只顾自己逃命,这般做法,就算是再忠心的人,焉能不为之心寒。

    心神失落之下,纪灵刀法越显散乱,几招之下,完全落了下风。

    “纪灵,你也算是当世豪杰,袁术这样的主子,值得你效命吗,何不归顺我貂雄!”

    身后处,响起了讽刺的声音,却是貂雄拍马提枪,杀至了战团。

    适才那一幕,身在十余步外的貂雄,看得是清清楚楚。

    他眼见袁术不义,弃纪灵而去,立时便生了借机收降纪灵的念头。

    纪灵的名气,虽远不及魏之五子,蜀汉五虎,但好歹也是袁术座下大将,曾经的历史中,为袁术东征西讨,立下不少功劳。

    而今貂雄自立之初,最缺的就是文武人才,哪怕是纪灵这样实力的武将,若能收降,对貂雄来说也是不小的收获。

    只是,纪灵也算一豪杰之士,又岂是王霸之气一发,说收就能收的。

    耳听貂雄收降之言,纪灵反而被激怒,大骂道:“貂雄小儿,我纪灵七尺男儿,岂能降你这黄口小儿。”

    大骂声中,纪灵精神受到刺激,实力大增,反倒跟徐荣拼成了平手。

    纪灵的不屈,反倒让貂雄心生几分欣赏,对这个在演义中,几次三番被吕布和刘备羞辱之将,有几分刮目相看。

    只是,那又如何。

    貂雄冷哼一声,肃杀喝道:“不降是吧,很好,我逼你投降!”

    少年长啸一声,纵马舞枪,杀入了战团。

    银枪如电,配合着徐荣的刀锋,合力围杀向了纪灵。

    纪灵的武道,原本与徐荣难分伯仲,貂雄的加入,彻底的改变了战局,使战局一边倒的倾斜向他这一方。

    二人刀枪合力,十余招走过,纪灵已被压迫得手忙脚乱,穷于应付。

    二十招走过,纪灵已是破绽百出,败绩明显。

    “给我下马吧!”

    伴随着徐荣一声暴喝,他战刀刀背,狠狠的拍在了纪灵的背上。

    身受重击,纪灵张口狂喷一口鲜血,战刀脱手而落,诺大的身躯也被震飞出去,重重的摔落于地。

    当他口含鲜血,挣扎着爬起来时,貂雄已横成他面前,滴血的枪锋,直刺他的咽喉。

    只消轻轻一抖,他便能取了纪灵的性命。

    战败的纪灵,脸色惨然,又是愤恨,又是绝望,便是将眼一闭,咬牙喝道:“我纪灵岂是怕死之辈,要杀便杀,给我一个痛快。”

    “倒有几分血性,是条汉子……”

    貂雄微微点头,银枪一收,喝道:“来人啊,将纪灵给绑了,回头再处置他。”

    纪灵身形一震,猛的睁开眼,惊奇的望向貂雄,自以为必死的他,未想到貂雄竟然会留他一命。

    正自惊疑时,左右貂军士卒已一拥而上,将他五花大绑押走。

    生擒纪灵,少年横枪立马,傲视整个战场。

    放眼望去,只见貂视大旗,引领着铁骑左冲右突,如摧枯拉枯一般,将两万袁术军,杀得是血流成河,尸枕遍野。

    午后时,战斗结束。

    宛城往南十余里的旷野,到处是残落的尸骸,鲜血将沃野染成了大片腥红的沼泽,泥泞不堪,发出阵阵的恶臭。

    此役,大胜。

第十八章 降伏良将

    这一场仗,貂雄着实是大胜。

    袁术气势汹汹而来,却灰头土脸的大败而归,两万大军被击溃,死伤近三四千,降者亦达五千之众,所遗弃的兵器旗鼓,更是不计其数。

    而这归降的五千袁军,多为南阳土著,貂雄便顺理成章的收降他们,择其中精锐之众,编成了一支三千余人的步军。

    兵不在多,而在于精,似袁术那般,兵马虽众,却不堪一击,又有什么用。

    这一场仗下来,貂雄的手头已拥有三千余步军,以及原先的两千多骑,步骑总数已达到五千余众。

    得胜归城,貂雄酒肉大赏三军,万众欢腾。

    ……

    郡府大堂,貂雄高坐于上,豪饮美酒。

    收兵而归的徐荣,也来得堂中复命,貂雄便叫满上一杯酒,奉于徐荣。

    “仲耀,这一战可杀得痛快?”貂雄把盏笑问道。

    杀意未尽的徐荣,望着高坐于上的少年,脸上明显闪烁着敬佩之意,仿佛看到,那少年的身上,竟是隐隐散发着枭雄之气。

    他原以为貂雄为用硬碰硬的手段,跟袁术的两万大军去死拼,就算得胜,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会是一场惨胜。

    他却万没想到,貂雄会用这样的手段,轻松瓦解了袁术的军心,几乎兵不血刃,就取得了这场关键之战的大胜。

    上兵伐谋,这才是用兵的最高境界。

    “将军的智计,荣只能说……只能说是佩服之至,末将敬将军一杯。”徐荣由衷的感叹,举杯一饮而尽。

    一切,尽在酒中。

    貂雄哈哈一笑,遂也举杯豪饮而尽。

    一杯酒下肚,他想起了另外一件重要之事,便喝道:“来啊,把那纪灵给本将押解上来。”

    几名士卒将全身被绑的纪灵拖了过来。

    虽然灰头土脸,被绑得像个粽子一般,但纪灵却依旧一脸愤意,丝毫没有惧色。

    貂雄鹰目俯视,高声道:“纪灵,今你已被本将所俘,是生还是死,由你自己选择。”

    声如惊雷,回荡在大堂中。

    纪灵神色羞恼尴尬,面对着威慑凌人的貂雄,不禁陷入了左右两难之中。

    貂雄话已说得再明白不过,降就是生,不降就杀你。

    “袁公路啊袁公路,当时你若助我一臂之力,便能杀退徐荣,一起杀出去,你偏偏却独自逃走,分明是陷我于死地……”

    纪灵心中恼火不已,对袁术大为抱怨,说到底,他陷入这不利境地,可以说皆拜袁术所赐。

    可惜,现在沦为阶下囚,再抱怨懊恼也无用。

    纪灵只得一咬牙,纵马上前,厉声道:“貂子勇,你的智计的确了得,我纪灵佩服,不过,你想让我做叛贼却是休想!”

    纪灵豪情大作,那般必死的言语,竟是无惧生死。

    貂雄却从中,听出了纪灵的退缩。

    敌军上至袁术,下至军兵,皆称貂雄小贼,今纪灵却在众人之前,称自己“貂子勇”。

    称呼表字,本身就意味着一种尊重。

    纪灵或许是无心而言,但却透露出他内心之中,其实已有屈服之意。

    貂雄知道,纪灵虽为骄傲之辈,但却非是那种刚烈的忠臣。

    至少,就他所知的历史,纪灵虽是战死,却并未有什么忠心耿耿的美传。

    念及于此,面对纪灵的刚烈拒降,貂雄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皆乃讽刺意味。

    纪灵却一下愣住,茫然不解,不知貂雄为何嘲笑他。

    “纪子聪,你也算一条铁铮铮的汉子,是个明白事理的豪杰,难道你真甘心为袁术而死吗?”笑声收敛,貂雄沉声反问。

    纪灵浓眉浓凝,大声道:“袁公于我有厚恩,我为他尽忠赴死,乃人臣之道,有何不可。”

    “厚恩?尽忠?”

    貂雄冷哼一声,脸上浮现不屑,反问道:“之前一战,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袁术若跟你联手,尚有一起走脱的可能,可他却只顾自己,弃你于不顾,这就是他对你的厚恩吗?”

    纪灵身形一震,眉宇中闪过一丝苦涩,仿佛被貂雄戳中了痛楚一般。

    貂雄盯着他,语气愈烈道:“你纪灵也跟算袁术已久,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袁术何曾让你参与过军议决策,最受他信任的,反而杨弘这种庸碌无能,却跟袁术关系密切之徒,纪灵,你真觉得袁术重视你吗?”

    纪灵陷入了沉默,心中思绪滚滚,狰狞的脸上,隐约已现出阴怒之色。

    他的脑海中,不断的回放着,昨日袁术弃他而去的那一幕。

    越想越觉憋气,越想越怒。

    貂雄知道,他的话已深深触动了纪灵,现在就差最“致命”的一击。

    深吸一口气,貂雄厉声道:“袁术虽出身名门,但却昏溃无能,心胸狭窄,为人多疑,南阳百万丁口,富甲天下,他本可好好经营此地,成就一番霸业。可惜,他袁术只用了一年时间,就把南阳荼毒成这番模样,这样的昏庸无道,不仁不义之主,你觉得跟着他,会有出路吗!”

    纪灵陡然一震,神色剧变。

    貂雄最后这一番话,深深的触动了纪灵,仿佛一瞬之间,令他猛然惊醒。

    袁术,就像是一只蝗虫,走到哪里,哪里就赤地千里。

    如此所为,实非明君之道,纪灵虽非文士,但也粗通文墨,岂看不出来,跟着袁术必无前途可言。

    这也就罢了,最关键的是,袁术弃他而去那一出,实在是太寒他的心。

    纪灵不语,神情复杂变化,又岂能逃得过貂雄那锐利的洞察力。

    “袁术心胸狭窄,薄情无义,非是明主,纪子聪,你何不归顺于我,助我貂雄成就大业。”

    诸般铺垫之后,貂雄不再拐弯抹角,再次向纪灵招降。

    纪灵脸上的敌意已一扫,看看貂雄,再看看左右那些西凉虎士,越发的犹豫不决。

    这些西凉武士,个个凶目狰狞,蠢蠢欲动,只等着貂雄一声令下,就冲上来把纪灵撕成碎片。

    而再次招降过的貂雄,如电冷峻的眼眸中,凛烈的杀机也在凝聚。

    如果纪灵还不识相的话,貂雄宁可不要他这员大将,也要杀他以立威。

    权衡许久,纪灵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单膝跪下,望着貂雄便是一拜。

    “纪灵愿归顺貂将军,为将军效力。”

    纪灵,终于被说降。

    貂雄逼降纪灵,不禁大喜,一跃而起,大步下阶,亲手解开纪灵身上的束缚,欣然笑道:“我得子聪这等大将,当真是如虎添翼,哈哈——”

    兴奋的貂雄,放声大笑。

    如今的貂雄,麾下最缺的就是将才,纪灵虽只是二流武将,得他归降,对貂雄来说也足以称为雪中送炭。

    貂雄在畅快大笑,纪灵,却只是在苦笑。

    纪灵的面部表情,透过眼睛,进入貂雄的大脑,在智能芯片的辅助下,分析着他表情的含义。

    很快,貂雄就分析出,纪灵虽然归降,但多半是出于无奈,其内心中,并没有真心的归顺于他,对袁术还存有几分侥幸。

    “既然如此,我就彻底断了他对袁术的侥幸……”

    念及于此,貂雄回身上座,摆手喝道:“来人啊,把袁耀那厮,给本将带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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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一箭双雕

    袁耀?

    纪灵一时猜不透,貂雄把袁耀传上来是何意,便退在一旁。

    火把照亮整个厅堂,貂雄高坐于上,虎熊亲卫雁排两翼,徐荣和纪灵肃立于侧。

    脚步声响起,两名亲军连拖再架,把鼻青脸鼻肿的袁耀,无情的拖了上来,狠狠的扔在了堂前。

    袁家父子荼毒南阳,南阳人恨他们入骨,故被关在牢中这几日,袁耀没少听苦头,私下里挨了不少打。

    袁耀支撑着残躯,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抬起头,那填满怨恨的目光,正撞上了貂雄如刃的眼神。

    刹那间,袁耀感到令人窒息般的杀机,仿佛在一瞬间,把他的灵魂都被索住一般,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貂雄就那么冷冷的注视着他。

    袁耀则颤巍巍的立在那里,表情依旧充满怨恨,却不敢正视貂雄的目光。

    表面上,他虽依然傲慢肃厉,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经历了上一次的挨揍,他早已被打服。

    刃视他许久,貂雄冷冷道:“袁耀,你父袁术,已经率两万大军来攻打宛城。”

    纪灵站在阴暗处,袁耀并没有看到,而关在牢中,消息断绝,他也并不知外面战事如何。

    此时的袁耀,听得貂雄此言,还以为他的父亲,正率领大军来攻。

    顿时,袁耀仿佛得到了倚仗,底气立时又变得足了起来,重新抬起头,射向貂雄的目光中,重新燃起了几分高傲。

    “我早说过,我父亲大人会率大军前来复仇,貂雄,你现在放了我,乖乖的带着你的几千兵马退出宛城,还来得及。”

    袁耀不知其父已大败,以为貂雄这回召他前来,是心存忌惮,竟然再次威胁起了貂雄。

    左右徐荣诸将,皆在暗笑。

    就连纪灵,见得袁耀这般自以为的德性,也暗自摇头。

    貂雄冷笑不语,如看小丑一般,欣赏着袁耀的表演。

    袁耀尚未看出端倪,见貂雄不语,更加自信,索性昂起头,傲然道:“貂雄,你若是识趣的话,就放我离开,我惑许会去向父亲大人求情,准你全师退出南阳,否则,你就等着死无葬身之地吧。”

    “死无葬身之地吗,哈哈——”

    回应他的,却是貂雄的一声狂笑。

    狂烈自信,奔涌着讽意与自信,仿佛在听笑话一般,又仿佛将天下人的眼光,都视若无物。

    “你大难临头,有何可笑?”见得貂雄这般表现,袁耀自是满腔诧异不解,不明白到了这份上,貂雄怎还笑得出口。

    笑声骤止。

    貂雄目向纪灵,轻轻一拂手:“子聪,站出来见见你这位曾经的少主吧。”

    听得“子聪”二字,袁耀身形不由一震,急是顺着貂雄的目光,向着阴影处望去。

    纪灵既已归降,岂敢不听令,深吸一口气,缓缓的步出了阴影,站到了袁耀的面前。

    “纪灵,你怎么会……”袁耀神色大变,茫然震惊的惊望向纪灵,嘴巴缩成了夸张的圆形。

    显然,他脑子还没有拐过弯来,想不明白,纪灵身为他袁家大将,为何会出身在这里。

    纪灵俯视着袁耀,默默道:“袁公子,袁公路的两万大军,已经被貂将军所败,我纪灵也已归降了貂将军。”

    袁术大败!

    纪灵投降!

    纪灵之言,犹豫晴天霹雳,当头轰落。

    刹那间,袁耀脸色骇然剧变,所有的傲慢都一扫而空,被前所未有的震怖所取代。

    “不可能,不可能的,我父帅两万大军,怎么可能轻易被击败,绝不可能……”

    震怖之下,袁耀拼命的摇头,嘶哑的吼叫,一副打死也不肯相信的狂态。

    “袁公子,接受现实吧,你们父子把南阳人害得太苦,人心尽失,貂将军只略施小技,那些南阳藉的士卒就群起反叛,所以袁公路才会一败涂地。”

    纪灵用讽刺的口吻,冷冷的道明了真相。

    这残酷的真相,如刺骨的冰寒,转瞬间,便将袁耀冻僵在了原地,惊魂落魄,不知所以。

    貂雄的目光,转向了纪灵,拂手令道:“纪子聪,本将现在给你下达第一道军令,处斩袁耀,以泄南阳百姓之恨。”

    说着一个示意,左右亲兵便将一柄长剑递上。

    纪灵手拿长剑,却是一脸惊异,未曾想到,貂雄会给他下这样的命令。

    袁氏父子祸害南阳,貂雄要在南阳立稳脚跟,当然要收取人心,杀袁耀,正是他收取人心的手段。

    至于纪灵,貂雄看出他归顺之心不稳,对袁术还存有幻想,所以貂雄才要令他杀袁耀。

    只要纪灵宰了袁耀,就等于跟袁术结下杀子之仇,从此势同水火,只能死心踏地的为自己效力。

    “既收取人心,又能让纪灵死心归附,一箭双雕,这是枭雄才有的手段啊……”身侧徐荣,微微点头,暗自感叹。

    阶下处,纪灵拿起剑,缓缓的步向了袁耀,眼中杀机渐烈。

    他虽不情愿,但既称愿归顺貂雄,就不得不尊令,非要杀袁耀以表心迹不可。

    此时的袁耀,已从失神中清醒,瞧见纪灵逼近,不由是又惊又怒,朝着纪灵骂道:“纪灵,你个叛贼,我父待你不薄,你竟敢叛他,现在还要害我,你良心何在!”

    纪灵原本对袁耀还心存几分愧意,但当他听到“我父待你不薄”时,却不由怒从心中。

    他便怒视袁耀,骂道:“袁术这不义之徒,我纪灵对他忠心耿耿,他为了逃命,却弃我于不顾,若非貂将军手下留情,我早已丧命,你还好意思说他待我不薄,呸!”

    纪灵一口唾沫,狠狠的啐在了袁耀脸上。

    那一口唾沫,仿佛竟有大力似的,把袁耀震得一屁股坐倒于地,惊怒到浑身发抖。

    “貂雄,我父四世三公,名满天下,今日虽败,但只要他振臂一呼,就会有千军万马来归附,你今天若敢杀我,跟我父亲的仇就永远别想化解,他老人家早晚有一天,会把你碎尸万段,为我报仇雪恨!”

    袁耀声音沙哑的吼叫,气势虽凛烈,但颤抖的声音中,却已难掩惧意。

    貂雄却又是一声狂笑。

    随后,貂雄盯着他,冷冷道:“四世三公又如何,我貂雄早不知道怕字怎写,今天我先宰了你,他日袁术若还敢来惹我,我必叫你们父子在地下团聚!”

    豪烈无惧之言,如雷声般,隆隆回荡大堂之中。

    袁耀却已神色惊恐,惶然不知以应,原本肃厉狰狞的表情,已闪现出羞愧之色,仿佛貂雄的狂烈胆色,令他相形见秽。

    众人敬佩的目光注视下,貂雄向着纪灵一瞪,厉声道:“纪子聪,还不给我动手!”

    纪灵再不敢犹豫,如索命的死神,步步逼近袁耀。

    袁耀彻底的慌了。

    他拖着残躯步步后退,口中惊恐叫道:“貂雄,别杀我,有话可以好好说,我可以再写信给父亲,咱们两家就此言和……”

    袁耀已完全被吓破了胆,全然没有半分尊严,竟是奴颜婢膝的求饶起来。

    貂雄却无动于衷,对于这种怕死的软骨头,他更不会手下留情。

    纪灵再看一眼貂雄,见他确无回转之意,便再无犹豫,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奋然挥下。

    “不要啊——”

    慌恐的叫声,嘎然而止。

    只听“咔嚓”一声,袁耀,人头落地。

第二十章 强邻震惊,劲敌将至

    纪灵手刃袁耀,已是表明心迹,彻底与袁术决裂,从此往后,只能死心踏地为貂雄效命。

    貂雄心中一块石头落地,看着地上血淋淋的人头,倍感痛快。

    他便当即下令,将袁耀的人头,先挂于宛城城头悬示一天,再传遍新归顺的博望诸县。

    貂雄就是要用这颗人头,来收取南阳百姓之心,同时震慑那些对袁术心存幻想,暗存不臣之心者。

    号令传下,数日间,袁耀首级随着袁术大败的消息,遍传诸县。

    一时间,貂雄威名大涨,那些恨透袁氏父子的南阳百姓,无不欢呼相庆,对貂雄愈加的敬畏。

    而那些迫于形势,不得不表示臣服的袁术旧部,则深为震怖,不臣之心,渐为貂雄霸狠辣的手段所瓦解。

    不光是南阳,貂雄凭两千兵马,大败袁术两万大军的壮举,很快也四面八方,传往了天下各地。

    ……

    兖州。

    濮阳以东二十里,绵延数里的一支步骑大军,正缓缓而行,一面“曹”字大旗,随风飞舞。

    队伍的中央,一名身裹红袍,身形短小的男子,正策马徐行,黑眉深凝,眼眸中透射着深不可测之色,仿佛时时刻刻都在盘算着什么。

    这男子,正是东郡太守曹操,如今被陈宫等兖州士人,迎为兖州牧,正要前往濮阳赴任。

    曹操的左右,跟随着亲军统领典韦,还有他的首席谋臣荀彧。

    行进当中,曹操的目光始终不离濮阳方向,黄昏时分,当濮阳城的轮廓映入眼眸时,曹操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春风得意的笑容。

    “吁——”

    曹操勒住了坐骑,马鞭摇指东方,笑道:“文若,前方就是濮阳了,谁能想到,短短一年时间,我曹操就会成变一州之牧呢。”

    “主公连破黄巾军和黑山贼,威震兖州,除了主公,没有人能保得兖州一方平安,兖州士人除了迎主公做州牧,别无选择。不过,主公初得兖州,根基未稳,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

    荀彧手捋着几缕稀疏的胡须,语气平淡无奇,有种喜怒不形于色的气度。

    曹操微微点头,深以为然。

    便在这时,一员斥候由东飞奔而来。

    “报主公,南阳细作急报,不日前貂雄在宛城大破袁术,降其将纪灵,杀其子袁耀,威震南阳。”

    曹操原本意气风发的表情,陡然间微微一变,听到这个震惊消息的一瞬间,即使是枭雄曹操的脸上,也掠过一丝茫然与惊异。

    旁边,原本喜怒不形于色的荀彧,眼眸中也悄然闪过一丝异色。

    曹操不由奇道:“前番文若你判断,董卓是疑忌这个貂雄,所以才派他去攻打南阳,好借袁术之手除之。文若你还推测,这个貂雄不一月间,必死于袁术之手,不想如今却大破袁术,竟然连他的儿子也敢诛杀。”

    荀彧何等智谋,远在千里之外,却已猜透董卓的图谋。

    只可惜,他同样小看了貂雄这个异数。

    按下惊异,荀彧不由追问道:“这个貂雄,到底是如何击败袁术?”

    斥候遂将貂雄如何用计,与解袁术军心,再以铁骑埋兵,一举击溃其两万大军的情报,如数道来。

    曹操听罢,不由连连点头,啧啧称奇道:“没想到,此子出身无名,竟然智勇双全,能让文若你也看走眼,只怕将来必也是个人物。”

    荀彧亦暗自感慨称奇,不过,只片刻间,便恢复了运筹帷幄的气度。

    “这一次,彧确实是判断失误,不过这样也好,主公可修书与这个貂雄结好,利用他对付袁术,解除我们南面的威胁,等主公坐稳兖州后,再跟他翻脸,拿下南阳这块必争之地也不迟。”

    修书结好?

    曹操面露几分顾忌,“貂雄乃董卓部将,我当初可是以讨董起兵,如今却与董卓部将结好,这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荀彧却淡淡一笑,“此一时彼一时,今董卓退据关中,已无心中原,也就不再是我们的头号大敌。而我们与袁本初结盟,便与袁术是死敌,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道理,主公岂会不知。”

    沉思许久,曹操脸上疑云尽散,焦散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

    新野,县府。

    袁术枯坐于上,脸上余悸未尽,阶下文武也个个惊魂未定,显然还未从宛城大败的阴影中走出来。

    脚步声响起,杨弘步入了房中,面色凝重如铁,甚至还带着几分悲色。

    袁术猜想必是又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心头咯噔一下,立时紧张起来。

    杨弘深吸一口气,颤声道:“禀主公,细作刚到的消息,纪灵已投降貂雄,貂雄已令纪灵,把大公子给……给杀了”

    半晌,杨弘的嘴里,才终于吐出一个“杀”字。

    堂中,瞬间死一般的静寂。

    袁术呆呆的坐在那里,目光愕天,不言不语,整个人仿佛凝固了一般。

    “纪灵,你这背主之贼,竟敢背叛我,还敢杀我爱子,貂雄,纪灵,我袁术不把你们碎尸万段,誓不为人——”

    袁术刹那间爆发,怒气眼珠子都要炸出,声嘶力竭的大肆咒骂。

    堂下诸文武们,皆也匆忙附合,个个咬牙切齿,大骂纪灵不忠,大骂貂雄残暴。

    怒极的袁术,将案几一掀,怒叫道:“来人啊,速传我军令,调孙文台围襄阳之军前来会合,这一次,我非踏平那小贼,为耀儿报仇不可。”

    孙坚所部,正在围困襄阳,这才是袁术最强大的武器。

    先前他是小看貂雄,以为凭自己之力,就能击灭,到了这个份上,也只得调动孙坚回来。

    杨弘身形一震,忙道:“主公息怒,孙文台如今正在围困襄阳,旦昔可下,如今若是调他北归,岂非前功尽弃。”

    袁术却眼珠一瞪,厉声道:“先灭貂雄,再灭刘表,我心意已决,谁敢再劝,立斩不赦!”

    此言一出,杨弘等人皆知,袁术已是怒极,失了分寸,谁也不敢再作声。

    正当怒头上时,堂外亲兵却报称,粮官李严派人持手书前来新野,在外候见。

    袁术便叫传入,来人乃李严心腹部下,便将李严的亲笔书信奉上。

    怒气未尽的袁术,随手拆开一扫,不由又是勃然大怒,摆手怒喝道:“来人啊,把这厮给我推出去斩了!”

    这般命令一下,那信使大惊,连连叩首求饶,却被左右军兵无情的拉出去。

    杨弘等人,更是惊恐的望向袁术,不知袁术为何要对李严信使,这般怒下杀手。

    “我要给耀儿报仇,正是用兵之时,李严这厮竟然还敢自称为民请命,想要我减免诸县粮赋,耽误我用兵,实在是不知轻重。”

    袁术将书信一扔,大骂李严一通,却喝道:“命那信使的仆从,提着人头回去告诉李严,限期之内,不把粮草全数给我征上来,我就要他的命。”

    左右惶恐,不敢不从。

    袁术怒气这才稍稍平伏,一屁股坐下来,咬牙切齿道:“貂雄,这次我有孙文台相助,我看你还能挣扎几时,耀儿之仇,我非报不可!”

    ……

    数天后,宛城。

    军府大堂中,貂雄正与徐荣纪灵,商议着下一步的军略。

    这时,斥候急报,拱手道:“禀将军,南面细作传来急报,袁术已抽调孙坚率军北归,正调集粮草,准备再次北攻我宛城。”

    孙坚北归?

    听到孙坚这个名字,纪灵和徐荣二将,皆是神色微变。

    孙坚之勇,天下诸侯谁不畏惧,当年十八路诸侯讨董,谁都打不过董卓,唯有孙坚连战连捷,一路打到了洛阳,逼得董卓迁都于长安。

    纵然是貂雄,眉头也微微一凝,少年眼神中,闪过一丝忌惮。

    “原本的历史中,孙坚应该在这个时候,死在黄祖之手才对,没想到我的介入,无形中改变了历史,倒是救了孙坚一命,平添了一个厉害的对手,这个孙坚,可不似袁术那么好对付呢……”

    貂雄陷入了沉思,智能芯片开启,计算着诸般天时地利条件,琢磨着应对之策。

    正当无计时,纪灵却眼眸一动,拱手道:“将军,末将有一计,或可叫袁术军不战而溃,即使调回孙坚,也无济于事。”

第二十一章 断你命脉

    宛城以东百里,比阳县一带。

    微风拂面而来,貂雄似乎能从风中嗅到一股血腥的味道。

    身后,那一支千余人的西凉轻骑,策马飞奔,追随在他身后,一路沿着比水东行。

    斜阳已深,蓦然间,前方出现了兵马的身影。

    貂雄凝目远视,隐隐约约瞧见一车车的驴车,数以百计,正沿着比水向南徐行。

    车队的中央,一面“李”字大旗,依稀可见。

    “果然是李严押送的粮队,纪灵的情报当真没错……”貂雄精神一振,鹰目之中,杀机毕露。

    劫粮,这就是纪灵给貂雄献上的妙计。

    貂雄袭据宛城,宛城北面及西面诸县,不是归降于他,就是被他截断了与袁术的联系。

    而南面新野诸县,则因处于袁刘交战的区域,百姓流亡,户口尽失。

    这样一来,袁术就只能依靠宛城东面的比阳诸县,为其提供粮草。

    纪灵则告诉貂雄,袁术已令南阳本地的粮官李严,从比阳强征了十余万斛粮草,不日就将运往新野前线,请貂雄率轻骑前去劫粮。

    这十万斛粮草,可以说是袁术的救命粮,一旦这批粮草被劫,袁术就要陷入断粮的危机。

    粮草不济,袁军军心便将迅速瓦解,即使是袁术调回孙坚这样的悍将,也将无力回天。

    貂雄最擅长的就是出奇,当即采纳了纪灵的献计,留徐荣守城,却与纪灵率千余轻骑,倍道疾行,前来劫粮。

    眼前那连绵数里的车队,分明就是袁军粮队,事实证明,纪灵献计成功。

    杀机,已燃。

    貂雄奋然喝道:“纪灵何在!“

    “末将在。”纪灵拍马从后赶至。

    银枪一指前方,貂雄厉声道:“本将命你率八百铁骑,当先杀上,给我一举冲垮敌军的护粮军。”

    “末将遵命。”

    纪灵领命,拍马加速,赶到队伍前方,战刀一扬,大喝道:“前军听令,随我辗平敌军。”

    暴喝声中,迫切需要证明自己价值的纪灵,抖擞精神,拍马当先杀去。

    身后,八百西凉铁骑,轰然加入,如钢铁狂流一般,斜刺里扑向了袁军护粮队。

    迎面方向,一千袁军护粮军,眼见前方狂尘骤起,铁骑滚滚杀来,顷刻间,已是军心惶恐。

    粮官李严,凝目一扫,认出貂字的旗号,不由神色一变:“西凉铁骑,是貂雄的铁骑,这厮竟然率轻骑前来劫粮!?”

    “将军,是西凉铁骑啊,咱们都是步军,哪里挡得住,快弃粮撤吧。”身边副将已是吓得肝胆俱烈。

    李严却是剑眉一凝,面露怒色,咬牙喝道:“我李严岂非不战而逃之辈,传令全军,速速速结阵,给我拼死迎敌。”

    关键时刻,李严倒是极有勇气,竟是打算拼死迎击。

    李严的这份斗志,稍稍感染了军心慌乱的士卒,慌乱中匆匆结阵,勉强鼓起勇气准备迎战。

    迎面的八百铁骑,却已冲至百余步之距。

    纪灵纵马如飞,,手中战刀直指向前,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极是威风耀眼。

    八百西凉铁骑,嘶吼着,咆哮着,追随在纪灵身后,汹汹如黑色的潮水一般向前扑卷而去。

    “弓弩手,放箭!”李严扬刀大喝。

    袁军阵中,弓弩手急是匆匆开弓放箭,只是铁骑来势甚快,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去瞄准,只能仓促之际随手一箭。

    零零落落的箭雨,散漫随意的向着疾冲而来的貂军铁骑射去。

    在丧失了齐射的机会之下,这般散乱而至的箭矢,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杀伤力,一波箭矢倾至,命中者不及十之一二。

    临阵不过三发,更何况是现在,一轮箭袭过后,袁军的弓弩手便再无放第二箭的机会。

    那支巨大的黑色巨矛,以风一般的速度,挟裹着毁灭一切的力量,无可阻挡的射了过来。

    五十步……

    四十步……

    三十步……

    伴随着震天动地的隆隆巨响,那锋利无比的巨矛,生生的撞入了袁军阵中。

    纪灵一马当先,战刀舞出道道白光,四面八方激射开来。

    在一阵兵器碎裂和肢飞血溅中,匆匆结阵的袁军,如稻草人一般被轻易的撕成碎片。

    身后的铁流滚滚,如决堤的洪水从缺口处涌入,刀枪无情的斩向左右慌乱的袁军。

    这一柄巨大的利矛,中央冲破,瞬间贯穿了袁军脆弱的防线,将一千多袁军,从中撕成两半。

    这般旷野开阔之地,步兵遇上骑兵冲击,兵力不占优势,士气也低落,纵使李严颇通用兵之道,又焉能挡得住骑兵的冲击。

    铁蹄所过,混乱中的袁军士卒们,不是被铁蹄辗碎,就是纷纷退逃溃散。

    骑兵的强大冲击力,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纪灵一马当先,杀破乱军,直取李严所在,舞刀大喝:“李严,我家将军铁骑无敌,你还不下马归降,更待何时。”

    李严也是有血性的,耳听纪灵招降,心中更生愤意,怒道:“纪灵,我李严焉能跟你一样做叛徒。”

    纪灵听得李严出语相讽,不禁勃然大怒,怒啸一声,拍马便杀了上来。

    李严无惧意,纵马舞刀来战,两骑转眼便战在了一团。

    残阳之下,但听金属激鸣之声不绝于耳,火星四面飞溅,两人各是施展生平刀法,战得是昏天黑地。

    历史上,李严的武道,可是能与黄忠一战,武道达到了内壮的实力。

    只是,那已是刘备入蜀,十几年后的事情,如今的李严年纪尚轻,武道还没有锤炼到那个地步,只还是用招的境界。

    若论武艺,此时的李严,与纪灵不分伯仲。

    刀影重重,转眼数十招走过,二人战得难分胜负。

    李严够凭着一己之力,跟纪灵硬拼下去,他麾下的那些部卒们却是不行。

    这一群护粮兵,本就是郡兵,实力比袁术的正规军还要差,当此败势,而今半路上突然遇上铁骑冲击,转眼间便即军心溃散。

    八百貂军的虎狼之士,扑之而上,如切菜砍瓜一般,肆意的收割着人头。

    李严战数十回合,眼见左右士卒越战越少,情知再这般死扛下去,他就要陷入全军覆没的绝境。

    “我军太弱,抵不住敌骑冲击,走为上计。”仓促激战中,李严思绪飞转,很快就做出了决断。

    念及于此,李严一声暴喝,奋起虎威猛攻数招,瞅得一处空隙来,拨马跳出战团,急是向北退去。

    纪灵岂容他走脱,当即招呼兵马,挥军掩杀。

    可惜,李严所率,皆为步军,又岂逃得出去。

    就在他刚逃出不足百步,正前方向,突然间狂尘大作,数百铁骑如神兵天降般,从北面杀至,封住了他的去路。

    如血的残阳映照下,那一面“貂”字大旗在傲然的飞舞。

    “李严,既然给我撞上了,岂会让你走脱。”横枪傲立的貂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李严却已是大惊失色,这时才知貂雄早料他抵敌不住,会往北逃,竟是亲自率军绕往北面堵截。

    震惊之下的李严不及多想,急是拨马转身,想再望其他方面逃去。

    便在这时,震天的喊杀声从身后袭来,纪灵率更多骑兵杀来,转眼间便将李严和他百余孤军团团围住。

    李严惊愕的环顾四面,但见到处是貂军的铁骑马,绕着他四面飞奔,自己竟已陷入了四面楚歌的绝境之中。

    “难道,我李严今日就要亡命于此吗……”

    李严仰天叹息,惊诧的脸庞上,已流露出绝望的神色。

第二十二章 枭雄气度

    李严已是身陷绝境。

    但令李严感到奇怪是,四面围逼而来的敌人,却并没有即刻发动进攻,辗平他和他的百余残兵,只是将他做困兽一般围了起来。

    随后,貂军的骑兵阵,裂开了一道口子,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身披玄甲,手拖银枪的缓缓的步入围阵中来。

    身后,那面“貂”字大旗,猎猎飞舞。

    李严一眼认出,这少年武将,不是那个威霸南阳的貂雄,还能是谁。

    貂雄横枪立马,高声道:“李严,你已无路可走,下马归降,我貂雄留你一条性命。”

    貂雄之所以没有赶尽杀绝,就是要招降李严。

    他太需要人才了,尤其是李严这样的文武全才,远胜于纪灵。

    他熟知历史,当然知道,历史上的李严,不但武道不凡,更难得有治政之才,不然又岂会被刘备选中,同诸葛亮一道成为托孤之臣。

    刘备虽在文韬武略不怎么出色,但看人的眼光,却还是很毒的。

    只是诸葛亮权欲太重,利用政治手腕将李严逐渐架空,最终才使李严做出了后来的荒唐事,招至晚节不保,终身没有再得重用。

    除了才华,貂雄还看重李严的身份。

    李严乃南阳豪强出身,虽然年轻,但却颇有名望,不然袁术也不会拜他为粮官,负责征调南阳东面诸县之粮。

    貂雄招降了李严,就等于结好了南阳豪强,获得了南阳地方势力的支持。

    此一举数得之妙,为什么不招降呢。

    貂雄声若洪钟,声音盖过了四围的喧嚣,方圆几十步都清晰可闻。

    浓眉微微一凝,李严拨马上前,横刀道:“貂将军,你用兵如神,前败袁公路,如今又奇袭我粮队,李严甘拜下风,你想要取我的首级,尽管纵兵过来便是。”

    李严言辞神态刚烈,一副决死一战的意思。

    只是他口称貂雄为“貂将军”,却显示他对貂雄并无多少敌意。

    貂雄便一声狂笑,讽刺道:“李严,你也算是南阳本地豪杰,坐视袁术荼毒你的家乡,不敢反抗也就罢了,如今还想为袁术殉节战死,你们南阳人难道就没有丁点血性吗!”

    一席话,如一把刀子,狠狠的戳中了李严的痛处。

    李严身形一震,瞬间被堵得哑口无言,那双黯然的眼中,更是悄然掠过一丝异色。

    貂雄知道,自己已说动了李严。

    说到底,李严并非是袁术嫡系亲信,只是因为袁术占据南阳,为了利用他的名望给自己征粮,才强行征辟他为官卖命。

    李严为袁术做事,本就是不得已而为之。

    而且,貂雄事先已打听过,李严曾几度为南阳百姓请命,请求袁家父子减赋,却皆为袁家父子所斥。

    貂雄便猜想,李严的心中,早已藏有对袁术不满的种子。

    他缺的,只是一个爆发的机会。

    眼见李严已动容,貂雄便趁势又道:“李严,我貂雄欣赏你,今天不会杀你,还要放走你,但这批粮草我是一定要带走,以袁术的性子,你若失了这批粮草,你以为,他不会杀你吗。”

    李严的脸色微微一变,眉宇间顿时闪过几分惧色。

    他想起了前番他派使者,前去向袁术请命,结果却被袁术一怒之下斩了信使,还威胁他说,若限期内不强征到足够粮草,连他也一并斩杀。

    今粮草失陷,就算貂雄不杀他,袁术也非杀他不可。

    想想他几番进言,先后被袁家父子斥责,想想袁术父子对家乡的荼毒,李严是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不值。

    “袁术无道,把我南阳祸害得这般惨烈,这个貂雄虽然出身卑微,却是智勇双全,更难得善待百姓,月余间就深得南阳人心,归顺于他,倒未尝不可……”

    李严陷入了沉默,久久不语。

    许久之后,李严深吸一口气,弃刀下马,向着貂雄伏身拜去。

    这般表现,不是要投降,还是什么。

    貂雄心中暗喜,正要说话时,李严却道:“我李严可以归顺将军,不过,还得请将军答应我一个条件。”

    条件?

    貂雄微微一怔,拂手道:“正方有何条件,但说无妨,只要我貂雄能做到。”

    李严便站起来,指着身后那些粮车道:“这十万斛粮草,乃是比阳数县几万百姓的活命口粮,严不得已才奉袁术之命强征上来,没了这笔粮草,不知有多少百姓要饿死。所以严恳请将军,能将其中三成粮草留下,让严退还给诸县百姓,才好让他们熬过秋收。”

    原来如此。

    貂雄也不犹豫,手一挥,欣然道:“三成太少,这十万斛粮草,我只带走一半,其余五成,你统统带回去退还诸县百姓便是。”

    此言一出,李严身形剧烈一震,猛抬起头来,以惊喜的眼神望向貂雄。

    那般神态,仿佛不敢相信,貂雄竟这般大度。

    当此乱世,哪路诸侯不把粮草视为命根,巴不得能从百姓那里搜刮得越多越好,李严提出这个请求,本还担心貂雄不准。

    他却未想到,貂雄不但准了,而且还这般大方,直接留了一半粮草给他。

    这简直令李严喜出望去,刹那间,对貂雄不禁肃然起敬,更是感激不已,忙道:“严代数万百姓,多谢将军仁德,活命之恩!”

    面对拜谢的李严,貂雄只是微微一笑而已。

    他也并不是什么慈善家,粮草有多重要,他当然清楚。

    只是前番拿下宛城,缴获了袁术不少存粮,而他兵马不多,又不似袁术那般骄奢,故对粮草的需求,远小于袁术。

    所以,夺回五万斛粮草,已经算是极大的收获,留下一半给南阳百姓收取人心,何乐而不为。

    况且,他要据南阳为根基,将来还要靠这要百姓供养军需,若是百姓都饿死了,打下整个南阳又有什么用。

    他有一颗雄心,可不似袁术那般见识浅薄,对南阳竭泽而渔。

    当下他便将李严扶起,坦然道:“谢可以,仁德什么就不必说了,我貂雄也不是那种假仁假义之人,我只是懂得不可竭泽而渔的道理,南阳每一个丁口,都是我宝贵的财富,我岂能让他们轻易饿死。”

    听得这坦坦荡荡之词,李严又是一震,眼神之中,更添几分惊奇。

    “这个少年,倒是坦荡直率,不是个虚伪之人,而且小小年纪,就懂得不竭泽而渔的道理,竟有几分枭雄之姿,了不起,了不起啊……”

    暗自称奇之下,李严拱手又是一拜:“将军坦荡,严佩服。若将军信得过,严请护送这批粮草回乡,三日后必亲往宛城为将军效力。”

    此言一出,纪灵忙向貂雄做暗示,示意不可答应,以免李严有去无回。

    貂雄却毫不迟疑,豪然笑道:“好,正方你去吧,本将就在宛城摆下酒宴,等着你前来痛饮千杯。”

    李严遂是拜别,带着几百残兵,拉了五万斛粮草北还而去。

    望着李严离去,纪灵却担忧道:“将军就这样放李严离去,难道就不怕他是诈降,有去无回吗?”

    貂雄一笑,淡淡道:“我貂雄向来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料这李严必然是真降,你无需担心,咱们就还往宛城,坐等李严来归吧。”

    说罢,貂雄拨马一转,扬枪喝道:“弟兄们,把余下的粮车都拉下,回城。”

    千余铁骑之士,立刻忙碌起来,押解着五万斛的粮车,意气风发的回往宛城。

    纪灵跟随于后,回想着貂雄方才所说,不禁暗暗点头,叹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等气度,实在是……”

第二十三章 卷铺盖滚蛋!

    四天后,宛城。

    郡府之中,酒气飘香,好酒好肉皆已上齐,徐荣和纪灵等皆列席。

    酒香已勾得这些人馋虫大作,他们却只能干瞪着眼吞口水,无人敢动筷子。

    因为高坐于上貂雄,还在闲翻着兵书,丝毫没有开吃的意思。

    纪灵瞟了一眼门外,忍不住道:“将军,眼下已近晌午,四天期限已至,末将以为那李严应该是失信,不会前来了。”

    “急什么,再等片刻”貂雄却气定神闲,头也不抬,分出手端起一杯酒,浅饮一口,继续研读兵书。

    徐荣与纪灵等相视一眼,皆暗暗摇头,神情是尽是疑色。

    不知不觉,正午已至。

    席间的众人都饿到肚子咕咕叫,貂雄却依然淡然闲定,大有等不到李严就一直让他们饿下去的意思。

    便在这时,军士来报,言是一个叫李严的人,正在府外求见。

    大堂之中,立时哗然。

    “他竟然真的来归顺了!”纪灵瞬间满脸惊讶,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望向貂雄。

    貂雄却一点都不感到意外,书简一放,只摆手道:“快李正方进来吧。”

    接着,在众人惊讶于目光中,貂雄起身下阶,出得堂外。

    面对李严这样的人才,下阶相迎,方能体现出他求贤若渴,礼贤下士的明主之风。

    片刻后,李严步入院中,貂雄笑道:“正方,你来得正好,酒已温好,就等着你了。”

    李严眼见得貂雄下阶相迎,不禁有些受宠若惊,忙是紧走几步上前,拱手便拜,口中道:“严押粮回往比阳后,就日夜兼程赶来,若是来迟,还请将军恕罪。”

    “不迟不迟,来得正好。”貂雄哈哈一笑,携着李严一同入内。

    身后的纪灵与徐荣二将,相视一眼,眼神中皆是钦佩,显然是佩服貂雄的识人之能。

    大堂中,主臣坐定,未等貂雄开口,李严便先端起酒来敬向貂雄。

    “将军智勇双全,气度非凡,实是当世英雄,严能受将军看重,实在是万分荣幸,从今往后,严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李严面色诚恳,言语决毅,再次表明归降之心。

    貂雄心中大快,举杯道:“能得正方这等虎将,本将何愁大业不成,咱们干了此杯。”

    主臣二人一饮而尽,两人都是豪爽之士,美酒饮罢,不禁都相视大笑。

    当下貂雄便开宴豪饮,庆贺李严的归顺,徐荣和纪灵等将,惊叹于貂雄的识人之能,也纷纷敬酒赞叹。

    这一场酒宴的气氛,自是十分的快活。

    酒过三巡,李严移座近前,问道:“袁术失了十万斛粮草,必然军心大乱,严有一策,可叫将军不费一兵一卒,便叫那袁术无法在南阳立足,让他卷铺盖滚蛋。”

    李严果然非一般的武将,方才归顺,就向貂雄献破敌之策。

    貂雄心中大喜,当即问李严有何妙计。

    李严遂将自己的计策,诿诿道来。

    听罢李严的计策,貂雄神色越来越兴奋,最后猛一拍案,狂笑道:“很好,就依正方之计行事,也该是让袁术彻底滚出南阳的时候了!”

    ……

    新野城。

    军府大堂中,袁术正设下酒宴,款待新从襄阳北归的大将孙坚。

    自从与刘表开战以来,孙坚是连战连胜,一直从新野打过汉水,把刘表包围在了襄阳城中。

    孙坚的回归,让袁术信心倍增,仿佛夺还宛城,辗杀貂雄,只在旦昔之间。

    “文台,此番北征,你打算怎么拿下宛城。”袁术摆手发问,那副口气俨然对宛城已唾手可得。

    形容冷峻的孙坚,沉吟片刻,却道:“貂雄之兵虽少,却为骑兵,对付骑兵切不可贸然急进,当步步为营兵临城下,再依靠我们兵多的优势,将宛城团团围住,再想方设法破城。”

    袁术却笑了笑,不以为然道:“文台你击败了多少西凉之将,连董卓都忌惮你三分,对付貂雄这个小儿,文台你的策略,怕是太过谨慎了吧。”

    说着,袁术随手拿起酒杯,浅浅一饮。

    话音方落,一名亲军急匆匆而入,惊慌道:“主公,比阳方面急报,貂雄几日前率轻骑劫我粮道,粮官李严投降貂雄,十万斛粮草,尽落入了貂雄之手。”

    咣铛~~

    手中那酒杯,脱手跌落。

    听到这个惊天消息的一瞬间,袁术慌了,慌到连酒杯都拿不住。

    酒杯落地,内中还有些烫的酒洒了一手,直把袁术烫得直抽凉气。

    不过只转眼间,袁术手上的痛苦,就被那紧随而至的震惊为之取代。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是真的,揉了揉耳朵后,厉声叫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亲军也是一抖,赶紧将那情报又重复了一遍。

    这一回,袁术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落。

    没错,貂雄确实是劫了他十万粮草,还逼降了李严这员南阳将军。

    那可是十万斛粮草,在这个粮草短缺的时刻,何等的重要,等于是要了他们的命!

    左右袁军将领,听得这不可思议的消息,皆是惊得目瞪口呆,纵使是孙坚,此刻冷峻的脸上也浮现一丝诧异。

    “此人之强,出乎我的意料……”孙坚喃喃自语道。

    “粮草尽失,现在……现在该如何是好?”

    惊骇莫名的袁术,目瞪口呆了半晌,方才从牙缝中艰难的吐出了这一句话。

    众将也不敢多言,皆自沉默不语,彼此相望,神色间涌动着惶恐与惊悸。

    他们谁都没有想到,事态会发展成这般地步,那个不起眼的貂然,非但一再的击败他们,最后竟又断了他们的救命粮草。

    粮草被劫的消息一传出,全军军心必然大乱,别说夺还宛城,只怕连能否守住新野,都成问题。

    纵然是勇猛无双的孙坚,面对这等困境,此刻也是剑眉深凝,连连摇头,一筹莫展。

    正当袁术主臣,一片惶然无措之时,亲军再入,又送来另一个坏消息:

    襄阳刘表,已率军北渡汉水,以蔡瑁黄祖为将,起三万大军,向新野反攻而来。

    晴天霹雳,堂中众人的情绪,瞬间跌落谷底,由惶然变成了恐怖。

    袁术更是惊怒万分,骂道:“刘表这厮,一向是缩头乌龟,只守不攻,如今竟然敢反守为攻,想趁人之危!”

    长史杨弘急道:“这必是那貂雄的奸计,想要联合刘表,南北夹击我们。”

    “貂雄,又是貂雄,可恨啊!”袁术咬牙切齿,恨得眼珠子都快气炸。

    北有貂雄据宛城,南有刘表反攻在即,而粮草又尽失,此时袁术一众,已是被困在了新野,进退不得。

    形势,已是到了无法扭转的地步。

    这时,沉吟半天的孙坚,终于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主公,大势已去,南阳我们是无法立足,再逗留下去只怕会全军覆没,唯今之计,也只有让城别走,另觅立足之地了。”

    “另觅立足之地?”袁术一震,“去哪里?”

    孙坚站起身来,移步地图前,指着东面道:“南阳残破,本就已不适合立足,为今之计,主公何不移师向东,经由汝南去往寿春。九江淮南,并未遭受战乱破坏,乃富庶之地,且又无什么强大的诸侯,主公何不占了这块膏腴之地,再图成就大业。”

    “夺取寿春……”

    袁术喃喃自语,目光紧盯着地图,陷入了犹豫不决的境地。

第二十四章 我要宰了袁术!

    宛城。

    郡府后院。

    枪风呼啸,白光如电。

    诺大的院中,貂雄正舞动银枪,上下腾挪,苦练着武艺。

    借助着智能芯片对身体的加速优化,貂雄已在半月之前,完成了健体最后一步的练骨,冲上了练力境界。

    这个境界,最主要的就是增强力量,练习发力的技巧。

    原先他使用的银枪,除了枪头,其余皆为木杆,重量只有**斤左右。

    这样重量的枪,对付那些只有健体实力的小卒,自然是绰绰有余,但若遇上练力,甚至是更高实力的武道,就没什么用了。

    试想一下,对手握着五六十斤的兵器,而你拿得是七八斤的兵器,对撞上去,对方不需要发力,光靠兵器的重量,就能够轻松的把你压倒。

    兵器越重,威力也就越大。

    相反,如果兵器很重,使用者自身的力量不够,就会影响到出招的速度,反而会露出破绽,为人所趁。

    力量与速度,完美的结合,以血肉之躯,自如的舞动百斤以上的兵器,这才是练力的最高境界。

    枪影重重,四面八方飞射开来,舞若漫天梨花雨点。

    貂雄手中这柄银枪,已不是原先那柄,而是经过加重,已重达二十斤。

    “给我破!”

    少年厉啸声中,猿臂带风,灌足了力量,银枪电射而出,狠狠的刺中了院中那颗桃树。

    枪头深深穿破坚厚的树皮,整个枪头就刺没于其中。

    十斤以上的兵器,能够破穿树木,这是突破练力第一重,十斤兵器的表现。

    “成了,我终于突破了练力第一重境界,二十斤的兵器使将起来,举重若轻,哈哈……”

    貂雄银枪一收,兴奋难抑,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一旁陪伴的貂蝉,虽不懂武道,但见弟弟这般开心,自也跟着开心,忙是上前,将准备好的水递上。

    貂雄大口灌水,貂蝉却摸着桃树上的窟窿,花容惊异,啧啧奇道:“阿弟,你好生厉害啊,一枪竟然扎了这么深一个洞。”

    “这算什么,我若练成练力最后一重,舞动百斤以上的兵器,一刀下去,可以直接把这棵树削成两半。”貂雄笑道。

    貂蝉身儿一颤,明眸中闪过几分惧意,“真的么,那样的力气,也太可怕了。”

    “没有可怕的力量,如何能叫人畏惧,怎么能叫别人服我。”

    “可是,我先前老听人说,仁义才能叫人心服,靠暴力是不行的。”貂蝉眼睛眨巴着,茫然的样子。

    仁义。

    貂雄冷笑一声,不以为然道:“仁义只是口号罢了,喊喊也就够了,想靠它在乱世中生存,只有死路条,唯有拳头够硬,才是王道。”

    貂蝉沉默了下来,眸中闪烁着灵光,她冰雪聪明,显然貂雄这番话,让她有所领悟。

    半晌后,貂蝉又道:“阿弟的话倒也有理,不过姐瞧诸侯们都标榜自己仁义,阿弟你对南阳百姓,不知比袁术好多少倍,何不也宣扬一下自己的仁义呢。”

    貂雄不屑一笑:“根本没那个必要,这些百姓所图的,无非是有口饭吃,我只要给他们饭吃,就算我自封暴君,他们也会追随于我;若是让他们饿了肚子,就算我天天喊仁义,他们早晚也会群起反叛。”

    貂蝉不语,到底是女儿之辈,一时还理解不了貂雄这些话的深意。

    不过,她却惊奇的望着貂雄,似乎不敢相信,从自家阿弟嘴里,竟能说出这般“高深”的道理。

    那双水灵灵的眸中,毫不掩饰的闪烁着一种崇拜之意。

    “将军深明仁义的真谛,这份见识,当真是了不起,严佩服。”身后响起了李严的声音。

    貂雄回头,却见李严不知何时,已站在了院门处。

    李严便上前参见,拱手道:“严适才前来求见,恰好听到将军说这一番关于仁义的高论,见解独到,却是说到了根子上,严不得不说一声佩服。”

    李严是什么样的人,那可是历史上,刘备选中的托孤之臣,今虽年轻,但见识也远非徐荣这样的纯武将可比。

    能得到李严这样的评价,实属不易。

    少年心中得意,却也不假装谦逊,哈哈一笑,方道:“若无这点见识,也不佩让正方你这样的豪杰归顺于我麾下了。”

    貂雄的坦率直白,再次让李严眼神微微一动,似乎对这个少年新主,越发的刮目相看。

    貂雄穿上了外衫,一面步入堂中,一面道:“正方你此来,莫非是你的计策功成,有好消息吗。”

    “将军说对了。”李严兴奋起来,手指向地图,“南面传来消息,刘表已起荆州之军北上,向新野进军。我们的细作传来情报,袁术已采纳孙坚之计,弃了新野,率数万兵马家眷,向汝南方向移动,想经由汝南,去往寿春。”

    砰!

    “袁术这厮,终于要卷铺盖滚蛋了。”貂雄拳头狠狠的击在墙壁上,眼眸中涌现丝丝兴奋的火焰。

    李严向貂雄所献之计,正是修书与刘表,邀其发兵北上,南北夹击袁术。

    刘表倒也不蠢,抓住了这个时机出兵,由南面进攻新野。

    粮草被断,被南北夹击,军心惶恐,到了这般困境,袁术就算是再狂,也只有滚蛋一条路可选。

    “袁术既然决定要走,我们便坐守城池,等着他滚蛋便是。”李严语气轻松道。

    貂雄眼眸杀机吐露,却道:“袁术想走,可没那么容易,我要趁着他逃跑之际,将他一举诛杀,不然如何能扬名天下!”

    李严身形一震,惊异的望向貂雄,仿佛不敢相信,这少年竟有这么大的口气,要直接灭了袁术。

    要知道,袁术可是仅次于袁绍,关东第二大诸侯!

    貂雄却灭的就是他这第二大诸侯,灭了袁术,他貂雄的威名,就将震动天下,令世人侧目。

    威名,乱世称雄不可少的资本,自然是越大越好。

    震惊半晌,李严才缓过神来,却顾虑道:“袁术虽然落魄,但麾下尚有兵马两三万,咱们凭眼下的兵力,想要灭掉他,似乎有些力不从心。”

    貂雄沉吟不语,目光盯着壁上的地图,智能芯片开启,大脑飞速运转,思想着万全妙策。

    半晌后,貂雄的脸上,燃起了冷绝肃杀的诡笑。

    “袁术想去汝南,其军必要经过比阳县,正方,我需要你即刻回比阳去准备……”

    貂雄不紧不慢,将自己的布局,道与了李严。

    李严听罢,眼中不由表露惊喜兴奋,连连点头,兴奋道:“将军此计倒是一招妙招,如若成功,未必不能取袁术性命,那末将这就去了。”

    李严当即告辞,拜退而去。

    大堂中,只余下了貂雄和貂蝉。

    望着一身杀气的义弟,貂蝉不禁叹道:“阿弟,姐虽听不大懂你们说什么,但好像你又要去打仗了。”

    “嗯。”貂雄点头道:“这一次,我要灭了袁术,只要除了此贼,咱们就在在南阳站稳脚跟,从此往后,天下人谁都不敢再小瞧我貂雄。”

    “阿弟你越来越强,姐自然是高兴,可你每回上战场,姐总是担心吊胆的,生怕你有个闪失。”

    貂蝉幽幽叹息着,绝美的容颜间,悄然浮现了丝丝担忧关怀的情愫,纤纤素手下意识的伸出,轻轻的按住了貂雄的手。

    那素手柔弱,让貂雄感到痒痒的,心中不由一荡。

    他便将貂蝉的手儿,紧紧的握住,豪然笑道:“放心吧,阿姐,为了你,我也绝不会有事,我说过,我还要让你过皇后般的日子。”

    这般手手紧紧相握,发着誓愿,俨然如心爱的郎君,向自己的心上人表明心迹。

    貂蝉心中感动,更觉一股莫名的酥痒,从自己被握的手儿上传来,只搅得自己心猿臆马,莲花般雪白的脸畔,不由悄然隐现几分晕色。

第二十五章 燃烧吧,复仇的怒火!

    望着貂蝉那绯红的脸蛋,貂雄心头一荡,那种异念,无法克制的如火悄生,他只觉自己的身体,忽然间变得燥热起来。

    一股雄性炙烈如火的阳刚气息,扑面而来,竟是压迫得貂蝉喘息不过,高高耸起的双峰,跌宕起伏,愈加有种惊心动魄之美。

    蓦然间,貂蝉从恍惚失神中,清醒了过来。

    “阿弟,差不多该是用晚饭的时候了,我去催促他们弄些好菜。”

    清醒的她,忙着故作无事的勉强一笑,将手儿抽了回来,转过身去,脚步匆匆,如一朵娇羞的莲花,盈盈远去。

    倩影远去,只余丝丝缕缕的余香。

    一股晚风吹过,凉意抚身,貂雄打了个冷战,原本火热的头脑,方始冷静了下来。

    “貂雄,你想什么呢。”

    他敲了敲脑壳,自嘲的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极力屏去那些男女间才有的杂念私情,目光再次移向地图。

    少年的鹰目间,杀机凛烈。

    ……

    两日后,貂雄留徐荣守城,以纪灵为将,自率三千步骑,望东向比阳县而去。

    若论统领骑兵,徐荣的实力自在纪灵之上,他本该以徐荣为将出征。

    只是,眼下貂雄身边缺将,像宛城这样的根本要地,只能以最信任的大将守备,他也只有徐荣这一个选择。

    三步千骑倍道而行,不出一日便进入南阳东面诸县范围。

    比阳一县,位于南阳郡最东面,乃是东往汝南郡的必经之地,袁术想要东迁,必经此地。

    貂雄原先估计,袁术为了尽快撤离南阳,必定会急速行军,所以他生怕袁术走脱,便昼夜兼程的赶路。

    但行不出百里,所见所闻,却令貂雄大感意外。

    这一路经过数县,十几座的乡时村落,所过之处竟是尸横遍地,一片焦土。

    貂雄向幸存的村民一盘问,才知袁术的大军经过之时,一路是烧杀抢掠,乡中百姓无论老幼,统统诛杀,一应财货,抢掠一空。

    得知真相,貂雄勃然变色。

    他知道,袁术这厮是打不过自己,又怪南阳百姓背叛他,所以才要屠民,进行最后的疯狂报复。

    “袁术这是迁怒于南阳百姓,临走之前,要屠杀报复,没想到,袁术竟然真下得了手。”震惊的纪灵,亦是满脸惊怒,仿佛直到今天,他才看清了袁术的真面目。

    “袁术,袁术……”

    貂雄拳头紧握,骨节咯咯作响,鹰目四下环望,看着那浓烟滚滚的村庄,看着那被悬吊在树上,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胸中,无尽的怒焰,几如火山般喷发冲天。

    他的怒火,已是燃烧到了极点!

    “大军给我加快进行,一定要赶在敌人出境前,赶到比阳城,袁术,你这个狗东西,老子一定不会让你活着离开南阳,我们走!”

    少年再无迟疑,所有的愤怒,都转化成了复杂的杀机,拍马飞驰而去。

    纪灵等将士,个个也愤慨难当,挟着满腔怒火,追随而去。

    这一支军队之中,已有半数乃南阳土著士兵,他们亲眼目睹,自己的家乡被袁术烧为灰烬,自己的乡亲被袁术无情的杀害,谁不是愤怒万分,恨不能把袁术千刀万剐。

    愤怒的他们,现在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杀袁术,复血仇!

    挟着这冲天的复仇怒火,次日午后,貂雄率领着步骑精锐,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比阳城的北面。

    貂雄且按兵不动,登临一座土山,举目远望,果然见数以万计的袁军,正缓缓的从比阳城东南面经过。

    此番袁术东迁,追随他的都是他汝南老家的嫡系人马,兵马不到两万,但家眷却有数万之众。

    除了家眷,还有袁术这一年当中,从南阳搜刮来的财富,数量有两百余车之多,连绵数里不绝。

    挟带着这么多家眷,还有这么多的财货,袁军当然行军不快,何况一路上还要烧杀抢掠耽误时间,走了数天才到比阳地界。

    望着那旗帜凌乱,拥挤缓慢的队伍,貂雄的脸上,扬起了一抹讽刺的冷笑。

    “将军,袁术军容混乱,咱们趁势出击,必可大破其军。”纪灵已跃跃欲战。

    貂雄却冷静道:“袁术不堪一击,但他军中却有孙坚,此人不可小视,咱们兵马不多,若此时硬冲,遇上孙坚军难有胜算。”

    “那怎么办,难道就坐视袁术扬长而去吗?”纪灵有些急了。

    “袁术今天走不了!”

    貂雄斩钉截铁,眉宇间,浮现诡绝的冷笑,喝道:“来人啊,速速点起三堆号火。”

    号令传下,军士们立刻在土山上,点起三堆狼烟。

    黑色的浓烟冲天而起,方圆十余里清晰可见,比阳城和城外经过的袁军,统统都看得见。

    纪灵却一脸疑色,不知貂雄安排了什么妙计。

    貂雄的目光,却望向比阳城,口中自语道:“李严,接下来,就要看你的了。”

    数里外,比阳城。

    城池南门一线,李严握刀而立,默默的注视着城前,耀武扬威而过的袁军,脸色阴沉如铁,咬牙切齿,恨意如火。

    比阳乃是李严的家乡,而今却被袁术军烧杀抢掠,疯狂的报复,不知杀了他多少的乡邻。

    李严虽恨极了袁术,但他麾下只有不到千余,战斗力低下的郡兵,勉强保得比阳县城不失还行,根本没有能力出城击敌,为死去的乡邻报仇。

    “袁术狗贼,没想到你竟这般残忍,连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都不放过,我李严真是瞎了眼,当初才在你手下做官,早知如此,我早就该反了你!”

    李严脸上青筋突涌,咬牙欲碎,恨不得立刻率军出城,跟袁术决一死战。

    可惜,力不从心。

    而且,貂雄先前早有交待,令他严闭城门,不可出战,只等着貂雄率主力来援。

    眼看着袁军不断从城前经过,却不见貂雄旗帜踪影,李严的心情愈发的急切,口中喃喃道:“貂将军啊,你的兵马在哪里,你若是再不来,我只能眼睁睁的让袁术从我眼皮底下逃……”

    “快看,北面土山上升起了三道狼烟!”

    哨兵的尖叫声,打断了李严的思绪,他猛然抬头向北望去,果然见三道狼烟,冲天而起。

    那是貂雄此前跟他约定好的信号!

    瞬息间,李严精神大振,战刀一扬,喝道:“速速打开南门,把准备好的诱敌之物,给我放出去。”

    号令传下,城门立刻大开,出城的不是军兵,而是成百上千头的牛羊。

    这么多牛羊一放出,从城前经过的袁军士卒瞧见,眼睛都绿了,成千上万号人不顾行军命令,一窝蜂的扑将上来,争吵起了这“意外之财”

    转眼间,上万号便拥挤在一起,你争我夺,呼喝喊骂声此起彼伏,甚至他们还为争夺几袋粮草,自己跟自己人打了起来。

    土坡上,貂雄冷冷的俯视着袁军混乱场面,剑眉一挑,嘴角掠过一抹肃杀的冷笑。

    这正是他的破敌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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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袁术,你的末日到了

    袁术放纵士卒烧杀抢掠,其军纪必然差到了极点。

    貂雄此计,就是利用这些牛羊,摧垮袁军的队伍,让他们陷入争抢的混乱状态中。

    这时,貂雄才好纵动铁骑,发动致命一击。

    一支陷入混乱的军队,哪怕有百万之众,定然也是一击必溃。

    就算有孙坚在,以他一人之力,又岂能挽救袁军全军崩溃的败势。

    “原来将军派李严先行往比阳,竟是早就安排下了破敌之策,这等诱敌之计,实在是……”纪灵望着混乱的敌军,又惊又喜,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评判袁方的深谋远虑。

    “该是复仇的时候了。“

    貂雄冷笑一声,银枪在手,厉声喝道:“南阳的儿郎们,是条汉子的就拿出你们的血性来,为你们死去的亲人乡邻报仇雪恨,随本将辗平这班匪军,诛杀袁术!”

    “杀袁术!”

    “杀袁术!”

    雷鸣般的暴吼声,由近向远,如波浪一般扩散开来,须臾间遍传全军。

    三千精锐貂军,齐声怒吼,隆隆的杀声震天动地。

    “杀!”

    貂雄厉啸一声,当先冲下山坡,隐藏在坡后的三千貂军轰然现出,纷纷从土坡上冲杀下去。

    铁骑当先,步军随后,挟着无尽的怒火,如泥石流般,向着混乱的袁军,狂辗而去。

    ……

    比阳城南面,大道之上,袁术那堪比皇帝御辇般华丽的车驾,尚在众军的拥护下,缓缓的行进。

    车驾纱帐中,不时传出男人的喘息,还有女人低泣声。

    马蹄声响起,孙坚策马飞奔而来,直抵车前,听得车里的靡靡之音,不由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深吸一口气,他强行屏散那丝厌恶,拱手沉声道:“主公,末将孙坚有事求见。”

    车中靡音骤止,半晌后,袁术的肥躯才从车帐中挪了出来,衣衫不整,一脸的不高兴。

    “文台有什么事,说吧。”袁术的语气,显然也有些不高兴,暗怨孙坚搅了他的兴致。

    孙坚一脸忧色,沉声道:“我军带着这么多家眷,还有这么多的财货,行军太过缓慢,为免夜长梦多,请主公下令弃却那些货车,轻军加快行进。”

    一听到弃却财货,袁术脸色马上不变,断然道:“这些财货都是辛苦所得,岂能说弃就弃,不行。”

    孙坚无奈,只得又道:“那就请主公下令停止屠掠乡野,全力东迁,如此也可加快行军。”

    “不行!”袁术拒绝的更干脆,咬牙切齿,恨恨道:“南阳这些贱民,竟然敢背叛我,跟着李严投降貂雄那卑贱的小贼,实在是可恨,我若不屠尽他们,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我袁术的威名何在!”

    孙坚的表情,愈加难看,忧虑道:“主公执意如此,我军行军缓慢,倘若给那貂雄以轻骑追至,岂不形势危矣。”

    袁术一声冷笑,不屑道:“有你孙文台在,有什么好怕的,那小贼不追便罢,若是敢追来,你正好给我狠狠教训教训他。”

    话音方落,忽然间,后方队伍喧哗声大作,原本行进在大道上的士卒,成百上千的向着比阳南门一线涌去。

    孙坚深眉一凝,举目远望,很快就发现,比阳城赶出了千余头牛羊,那些贪婪的士卒们,正是冲着那些牛羊而去。

    先是一怔,旋即孙坚猛然变色,急道:“不好,这是那貂雄的诡计,故意想扰乱我军,他的骑兵一定已经杀到,请主公速速下令军士回来,不得争抢,准备结阵迎敌。”

    孙坚这边焦急难当,袁术却还是一脸茫然,没有瞧出门道。

    就在他迟疑时,北面方向,尘雾大作,数不清的铁骑,已挟着排山倒海之势,轰然杀来。

    那一面“貂”字大旗,傲然飞舞。

    貂雄,是貂雄铁骑杀至!。

    袁术骇然变色,这才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又中了貂雄的计策。

    惊愕之下,急是颤声大叫:“文台,速速带兵去阻挡小贼,速速……”

    孙坚深通兵法,不用他命令,早已策马而去。

    袁术则仍慌张万分,想起前日宛城之败,险些被貂雄追死,早是心有余悸,当下也顾不得许多,急是钻进了车帐中,喝令亲卫队驱车疾行,向东逃窜。

    北面方向,貂雄一马当先,已扎入了混乱的敌群中。

    身后铁骑洪流,追随杀至,如数千头凶狼,扎入了惶恐的羊群中。

    貂军铁骑突然杀至,那成千上万正抢得热火潮天的袁军,顿时就傻了眼,第一反应就是拔腿而逃。

    可惜,为时已晚。

    最先看到貂军的袁卒转身就逃,可惜后面的同伴却还在哄抢,前后顿时就撞在了一团,上万多号人,彼此间你挤我掇,互相倾压,非倒没办法逃走,反而越来越混乱拥挤。

    当先的一千铁骑呼啸而至,貂雄纵马舞枪,势不可挡的将袁军拦腰撕为两截。

    随后纪灵所率步军汹汹扑来,手中的刀枪无情的斩向那些惊惶的袁军。

    复仇的狂杀,就此开始。

    这些愤怒的南阳士兵,将挟满怒火的战刀,无情的砍向贪婪的袁军士卒,顷刻间,便将成百上千,双手染满了他们乡亲鲜血的敌人砍翻在地。

    片刻间,袁军便被杀得血流成河,鬼哭狼嚎,全面崩溃。

    崩溃的袁卒们,丢盔弃甲,望东夺命而逃。

    而此时,孙坚则带着他数千精锐的长沙军,方才赶至战场一线。

    以孙坚的用兵之能,即使在步军对上貂军铁骑,也完全有能力一战,只可惜,这些袁术战斗力低下的溃卒,却拖了他的后退。

    成千的溃卒蜂拥而来,根本不听从孙坚镇压的号令,非但没有停下败逃的脚步,反而将孙坚的部卒冲垮,令他们无法结阵。

    而在溃卒之后,貂字大旗狂卷而至,一道道的铁骑队,如钢铁战车般追辗在后。

    转瞬间,铁骑撞至,孙坚的长沙军,在友军和貂军铁骑的双重冲击下,就此瓦解。

    纵然猛如孙坚,步阵无法结成的情况下,又焉能抵挡凶猛的西凉铁骑。

    望着崩溃的兵阵,望着那飞舞的“貂”字大旗,孙坚长长一叹,默默摇头道:“我孙坚与西凉军交手,未尝一败,不想今日,却会败在貂雄这个后起之秀手中,唉……”

    孙坚叹息时,身边老将韩当,急是劝道:“袁公路不听劝告,才会遭至此败,主公,眼下大势已去,咱们还当保存实力为上,撤吧。”

    孙坚身形微微一震,环扫周遭形势,沉吟片刻,长声一叹,然后,他毫不犹豫的拨马回头,飞驰而去。

    精锐的长沙军一撤,余下的袁军更是不堪一击,如羔羊一般,只能任由貂军铁骑辗杀。

    长长的血路,从比阳一直向东延伸,连绵十余里不绝,沿途是数不清的袁军尸体,还有无数的旗鼓,以及满载着财货的马车。

    貂雄已是一身是血,杀得何其痛快,不知有多少袁卒,死在了他的枪下。

    他却一步不停,鹰目始终锁定袁术车驾方向,这一次,他非要袁术的老命不可。

    从午后追至黄昏,在比阳东面三十里的地方,貂雄终于追上了袁术的车马。

    此时,那辆原本众军环护的华丽车驾,已是从叛亲离,只残存十余骑亲卫,还在死命追随。

    貂雄纵马而上,练力一重的武道施展开来,二十余斤的银枪左右开弓,接连将数名敌骑刺于马下。

    车驾只差一个马身,貂雄厉啸一声,纵身一跃,飞跳上了马车。

    一枪刺倒车夫,狂奔的马车,终于停了下来,车帐之中,传来惶恐的尖叫声。

    哧啦啦!

    貂雄银枪一扫,便将那车幔撕碎,一具衣衫不整,满脸惶恐惊怒肥躯,映入眼帘。

    “袁术,你还往哪里逃。”少年的嘴角,扬起一抹肃杀的冷笑。

第二十七章 少 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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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貂……貂雄!”

    袁术从牙缝里,颤抖的挤出了他的名字,眼神是又怕又怒。

    貂雄目光如刃,冷冷的瞟了袁术一眼,只见袁术衣衫不整,身后还蜷缩着一个同样衣衫不整的妙龄女子,正在惶恐如受惊的小鸡般,颤抖啜泣。

    “袁术,你倒是很会享受,逃跑的路上,都不忘寻欢作乐。”貂雄冷笑一声,神色言语间,毫不掩饰讽刺之意。

    袁术肥脸一红,横肉上挤出几分尴尬,却佯装镇定,冲着貂雄叫道:“貂雄,你想怎样,我袁公路是什么身份,我袁家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你敢对你不利,天下人会群起围攻你,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一声不屑的冷笑。

    可笑袁术,到了这个份上,还敢在貂雄面前,摆什么四世三公名门的谱。

    他的身份,换作别的诸侯,可能会有顾虑,碰上貂雄,只能说是自取其辱。

    银枪缓缓举起,瞄准了袁术,少年鹰目中,杀机凛烈如火。

    “貂雄,你想干什么,住手,给我住手……”袁术慌了,以为貂雄要杀他。

    貂雄一步步逼近,脸上尽是厌恶和仇恨,口中一字一句,冷冷道:“堂堂关东第二大诸侯,打不过我貂雄,却迁怒于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大肆屠杀妇孺老幼,袁术,这就是你们袁家四世三公的家风吗。”

    袁术肥脸愈加的羞愧,一个劲的往后挪,甚至想把身后的女子,拖到前边来抵挡。

    “你的部下在外面杀老子的子民,你却在这里寻欢作欢,很好,老子我就让你永远都无法再享用女人!”

    愤怒的啸声响起,貂雄猿臂一抖,手中银枪愤然刺下。

    噗!

    鲜血飞溅。

    “啊——”袁术一声杀猪般的惨叫,肥躯滚倒于地,双手死命的捂向双腿之间。

    只见袁术的下体,已是一片鲜红,裆部地方淌出一大摊的鲜血,迅速把车板染红。

    貂雄这一枪刺下去,并没有取袁术的性命,而是一枪剁了他的山根,直接把他给阉割!

    袁要罪大恶极,杀了他还便宜了他,先阉掉他,只是对他先小施惩罚。

    “貂雄,你个残暴的狗贼,你个卑贱的狂徒,你竟敢这么对我,我是袁家嫡子,我名满天下,你竟敢这样羞辱我,我不会放过你,不会……”

    趴在地上的袁术,捂着淌血的裆部,声嘶力竭,羞愤万分,疯了似的嚎叫怒骂。

    袁方却无动于衷,冷笑一声,跳出车驾,喝令随军将袁术绑了,给他止血,先不容他死,留着以后再处置。

    几名军兵忙跳进车中,见得堂堂袁术,竟然被割成了阉人,众兵们自是又惊又喜。

    喜的自然是袁术这个祸星,遭此惨烈报应,实在是活该解气。

    惊喜却是,自家貂将军手段不同寻常,竟然会用阉割这种手段来惩罚袁术。

    “貂雄,你个狗贼,我不会……”

    袁术歇厮底里的嚎叫声,很快被抛在了身后,貂雄已翻身上马,继续挥军追杀。

    生擒袁术还远远不够,貂雄还需要更多的战利品,更多的俘虏,来充实自己的军队实力。

    袁术虽然号称关东第二大诸侯,其实只是外强中干,实际上却是草包一个,真实实力在汉末诸侯中排倒数几名。

    曾经的历史上,袁术打不过曹操,打不过刘表,吕连布和刘备也统统打败过他。

    貂雄自然深知,这些诸侯才是真正的对手,何况,现在他搅乱了历史,董卓和孙坚未死,将来这二人也极有可能成为自己的敌人。

    击灭袁术,只是开始,路还长着呢。

    盘算间,貂雄枪下已不知杀了多少敌卒,数以百计的车马战利品,都被他收入囊中,成百上千的袁卒,还有那些家眷,统统都伏地请降。

    正杀得兴起时,前方十余步外,却让他眼前一亮。

    只见乱军中,一名红衣少女,正纵马舞枪,跟他的几名骑兵缠斗。

    那红衣少女的年纪,看起来不过十岁左右,一杆枪却使得极好,竟是接连将数名骑兵,刺于马下。

    “小小年纪,还是个女流,竟有这般武艺,必是将门女子,有意思……”

    貂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纵马舞枪杀上前去,大叫一声:“统统让开,我来收拾这小丫头。”

    一众骑兵,纷纷退下。

    其中有人大声提醒:“这丫头很是厉害,将军千万小心。”

    貂雄适才杀至前,已看破那少女武道虚实,虽然不弱,却不过是健体第三重练骨的实力。

    如今他已是练力第一重的实力,舞动二十斤的兵器,举重若轻,又岂会惧她。

    长啸声中,貂雄策马如风,须臾间已杀至那红衣少女跟前,手中战枪挟着狂澜如涛之力,呼啸而出。

    红衣少女正杀得兴起,却不料突然有强敌杀至,开始还以为只是普通军兵,不屑一顾,但当貂雄那一枪汹涌袭至时,她才意识到来敌的强大。

    凛烈一枪,尚未袭至时,她便感觉到一股不容小视的压迫感,急袭而来。

    “来一个,我杀一个!”红衣少女却立刻屏去惧意,反是高傲一喝,双臂举枪反手挡去。

    锵~~

    金属激鸣,如春雷惊响。

    火星四溅中,红衣少女只觉一股大力,顺着兵器直灌入身体,直撞得她血气翻滚,微微昂起的小胸脯,也跟着一颤。

    “练力一重的武道?你是谁?”

    两骑错马而过,红衣少女回身喝问,稚嫩的俏脸上涌现一丝惊色,显然是惊于眼前这少年,年纪长不了自己多少,武道竟然在自己之上。

    正自惊异时,貂雄双腿一夹马腹,纵马舞枪,再度杀至。

    第二枪,破空而至!

    红衣少女不想他说动手就动手,来势这般快,眼见枪锋撞而来,只得双臂一抖,竭尽身平之力抵挡。

    吭!

    貂雄这一枪下去,红衣少女直被震得气血翻滚,握枪的一双素白的手掌,赫然已虎口迸裂,鲜血浸出。

    巨力的撞击之下,红衣少女竟是没能坐稳马上,身形一斜,若非双腿死命夹住马腹,已被震下马去。

    这少女武道虽然不弱,但到底差了貂雄一个境界,光手上的兵器,就要比貂雄轻十几斤,更何况是出招的力量。

    两招交手,强弱立判。

    两招走过,两骑错身而过。

    貂雄勒马横枪,高声道:“我就是貂雄。”

    名号报出,那少女脸色一变,再次上下打量貂雄,似乎不敢相信,眼前这少年,竟然就是连败袁术,威震南阳的那个小将貂雄。

    “小丫头,你又是谁?”貂雄银枪一指,反问道。

    少女脸色惊色转瞬即逝,转眼已涌满了自傲,俏鼻一扬,冷哼道:“小贼,你不配知道姑奶奶的名字,我要你的命!”

    此言一出,貂雄怒了。

    他本是不屑于跟女人动手,但这个小丫头,竟然敢这么不把他放在眼里,非得出手教训不可。

    貂雄正自怒时,那红衣少女明知武道不济,竟不知死活,反是催马先杀了上来。

    “不知死活的小丫头,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貂雄剑眉一横,猎猎杀气燃起,银枪如风般递出。

    金属嗡鸣,火星四溅中,两骑再度交手。

第二十八章 不听话的小野马

    武道相差一个境界,便有鸿沟之别,这红衣少女虽然傲气,却又焉能是貂雄对手。

    转眼,十余招走过,本是狂傲的她,已深深的为貂雄的武道所震惊。

    “这小贼武道,当真在我之上,我不是他的对手……”她傲色渐失,眸中已闪过忌惮之色。

    貂雄却并未出全力,而是借着跟她交手这际,学习着她的武道。

    因为貂雄发现,她虽只是健体的实力,但出枪之时,竟隐隐有几分“用招”的痕迹。

    她火候未到,即使使出招式也无多大威力,只是这招式却颇为精妙,连貂雄这个未达到“用招”境界的人,都看出这是一门极厉害的枪法。

    那红衣少女发觉貂雄并未倾全力攻击,却以为在有意戏耍于她,自尊立刻大受刺激,令她以为这是对方在羞辱自己。

    恼羞成怒的红衣少女,非但没有退走之心,反而更加狂烈的攻杀而来。

    她的不知好歹,终于是彻底惹火了貂雄。

    貂雄不屑于跟女人打斗,虽没打算下杀手,却又岂容一个丫头片子,在自己的面前逞强。

    是时候给她点颜色了!

    二十余合走过,貂雄手中力道陡然猛增,十成的力量毫不吝啬的使出。

    转眼间,红衣少女便感压力倍增,被攻得喘不过气来,破绽百出。

    五招走过,红衣少女背后破绽显露,貂雄敏锐的抓住了这一瞬的破绽,银枪穿过枪影,直抵她的后背而去。

    红衣少女招式用老,惊异之下,急是回枪相挡。

    只是她勉强回招,力道不济,貂雄低喝一声,银枪顺势一挑。

    哐——

    红衣少女手中之枪,竟是拿捏不住,被貂雄脱手挑飞出去。

    紧接着,貂雄反手再是一磕,枪杆正中其背。

    红衣少女痛吟一声,身儿便被震得失去平衡,跌落马下。

    她方自落地,还不及爬起来时,貂雄已纵马而过,猿臂将她的纤腰揽住,顺势一捞便将她提了起来,横放在了自己身前。

    生擒!

    眼前自家主将,轻松的生擒了那厉害的红衣少女,左右将士皆是大喜,无不欢呼大叫。

    那趴在身前的红衣少女,却羞痛难当,小脸气得通红,拼命的挣扎,口中怒叫道:“小贼,快放我下来,你这般辱我,我爹爹饶不了你。”

    这小姑娘看来是出身娇贵,都成了俘虏,竟然还敢耍小姐脾气,敢威胁貂雄。

    貂雄却不吃这套,管你爹爹是谁,就算是皇帝老儿又如何。

    他便眉头一凝,喝道:“给我老实点,休要再吵闹,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小贼,快放开我,不然我杀了你。”红衣少女非但不听话,反而叫嚷的更厉害,拼命的挣扎。

    甚至,她竟然张开口,贝齿般的两排小牙,疯了似的咬向了貂雄的大腿。

    貂雄吃了一惊,急是伸手一按,摁住了她粉白的脖子,骂道:“好个野丫头,竟然还敢咬人,你是小母狗么!”

    这红衣少女倒也长得清秀,虽仍稚气未脱,倒也生得一副美人胚子,貂雄是着实没有想到,长着这么一副可人的脸蛋,竟然会用“咬人”,这种乡野悍妇才会用的招数。

    “小贼,我不会放过你的,放开我……”红衣少女被按住了脖子,动弹不得,却依旧骂个不停,毫无停止反抗的征兆。

    貂雄火了,他本还有几分怜香惜玉之心,但那是对温顺的女人,面对这样性情火辣的小野马,岂能再手软。

    “小野马,看来我不用点非常手段,是治不住你了。”

    貂雄冷哼一声,猿臂抬起,大巴掌一抡,照着红衣少女的屁股就拍了下去。

    啪!

    这一巴掌,清脆响亮,就像拍在了一团鲜嫩的肥肉上一样,只见那一对翘臀也如波浪似的,被震得上下抖动。

    这红衣少女虽只十岁左右,发育尚不完全,但看她骑术精湛,显然是自幼习武骑马,天天坐在马上,生得一对超乎她年龄该有的肥臀却也难怪。

    他这一巴掌,实在是太出人意料,把左右的军兵们都看傻了。

    红衣少女更是瞬间惊得哑口无言。

    她本以为貂雄发了狠,要取她的性命,再不济也会狠狠的打他,她却万没有料到,貂雄没杀她也没有打她,而是在她的屁股上,狠狠的拍了一巴掌。

    惊愕一瞬,她猛然才意识到,貂雄这是在有意羞辱于她。

    瞬间,一张俏脸羞恼到面红耳赤。

    大巴掌下去,貂雄却冷笑道:“小小年纪,倒是长了一对大屁股,现在还咬人乱骂吗?”

    此时的红衣少女,已是恼羞成怒,一对杏眼仿佛都要气炸一般,冲着貂雄大骂:“下作的小贼,我要扒你的皮,把你碎尸万段!”

    眼见她依旧叫嚷,貂雄冷冷道:“小野马,你还不服是吧,很好,你再敢骂我一句,我就扒了你的裤子,直接抽你的屁股。”

    “小……”

    一个“贼”字未及出口,红衣少女身形一震,后面的话,硬生生的给貂雄堵了回去。

    她扭过头来,杏眼愤怒的瞪着貂雄,那般眼神,好似如果有可能的话,她都恨不得把貂雄直接给生吃了。

    只是,她却终于闭嘴,再不敢骂半个字,只能那么恨恨的瞪着貂雄,空有一腔的羞恼,却不敢再出言不逊,也不敢再挣扎。

    她终于畏惧了。

    她已知道,这个叫貂雄的敌将,年纪虽轻,却绝对是个说到做到的狠角色。

    若是再激怒了他,惹得他真的扒了自己的裤子,让自己的身体,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羞也羞死。

    红衣少女虽然刚烈,但到底还是个丫头片子,岂能不惧这等毁损名节之事。

    “这一招还真是管用,这小野马终于闭嘴了。”貂雄这才满意,微微点头。

    其实貂雄也只是吓吓她罢,岂会真当着这多人面,撕一个姑娘的裤子,就算真要撕,也不会是在这里。

    耳根总算清静下来,貂雄抬头远望,只见四野只余下稀稀落落的袁兵士卒,大部分的敌卒,不是投降,就是被歼灭。

    前方已近汝南地界,这场追杀战,也该收关了。

    貂雄正打算折马而归时,忽然间,东面方向尘雾大作,百余袁军骑兵,竟是逆着败势,折返杀回。

    当先那面“孙”字大旗,飞舞在前。

    是孙坚!

    环视左右,身边有五百铁骑之众,就算孙坚杀回来,也不足为惧。

    当下貂雄也不退兵,喝令铁骑结阵,静观其变。

    迎面处,敌骑已近,当先纵马如飞者,正是孙坚。

    眼见前方貂军拦路,孙坚也不敢贸然发动攻击,马上放慢了速度,勒马结阵。

    两队骑兵,相隔百步,形成对峙之势。

    貂雄凝目远视,于众敌之中,寻找那个传说中,江东第一名将的身影。

    正当这时,趴在他跟前,原本闭嘴的红衣少女,却突然间激动的叫道:“阿爹,是我,我是香儿,快来救我!”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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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超脑暴君介绍:
大脑中植有智能芯片的少年军校学员貂雄,穿越三国,成了貂蝉的义弟。
此时,貂蝉正要被牺牲去实施美人计,被董卓和吕布糟蹋,将来还要沦为曹操的玩物,甚至被关羽玷污。
为了拯救貂蝉,为了在这群雄争霸的时代生存下去,貂雄只有不断的变强,杀出一条血路,一步步踏上暴君的皇座。
……
董卓:我以为暴君之名,非我莫属,面对貂雄,我却自愧不如。
吕布:我不就是想纳你姐姐为妾,你为何就残暴如此,把我逼上绝路。
曹操:我这一生最大的错误,就是对貂蝉心生觊觎,惹火了貂雄这个暴徒。
关羽:貂雄小儿,你残暴不仁,杀我大哥,夺我所爱,我关羽死不瞑目。
貂雄冷冷一笑:谁敢觊觎我姐姐,我就灭谁!我是暴君,我为自己代言。
继《三国之暴君颜良》和《三国之生化狂人》后,猛士第三部三国铁血大作,暴君回归,再燃热血!三国之超脑暴君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超脑暴君,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超脑暴君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