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5 徽因见小曼
天才壹秒記住→網,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汉斯最终没能从美华得到氟利昂的技术,他有些失望。
在对上海印染染料市场的考察中,尤其是用途广泛的靛青一项,他发现美华化学公司垄断了这个价值数千万元的市场,可见亚洲印染市场的前景广阔。
然而,巴斯夫公司退出合资公司,相当于放弃了亚洲印染市场,将来再进入这个市场就太难了。
就像心头肉被挖去一块,汉斯出现在嘉道理花园的宴会上脸上表情闷闷不乐。至于规模庞大的化肥、火药市场,没有美华财团的支持,巴斯夫公司也不大可能在亚洲有所成就。
他还不知道美华实验室正在研发一种高效广谱杀虫剂——
汉斯不是今天的主角,所以他的情绪是廉价的,没人去关心他。
此刻耳边传来阵阵忧伤的音乐,弗拉明戈的节奏扫过,带来了伊比利亚半岛的伤感爱情故事,如泣如诉,抚平心灵的创伤。
这是司徒南的showtime,一把木吉他,一把椅子,面前一个麦克风,白色衬衫松开上面两个纽扣,淡蓝色牛仔裤,匡威板鞋,眼神微微闭着,似乎沉浸在某个往事中,只见干净修长的手指如同魔术师的手不急不缓地拨弦,美妙独特的音符涟漪一般扩散在嘉道理花园大理石建成的空旷大厅,引人入醉。
就连司徒南身后的乐队都安静地坐在一旁,静静的欣赏这极具个人风格的表演。
比起在商业上的作为,他更应该做个艺术家。汉斯心里评价道。
不少人也心有同感。
比如第一次走进嘉道理花园的陆小曼,开始她对这座富丽堂皇,富有艺术气息的建筑充满好奇,听到这曲子就深深地被吸引了。
要不是王庚提示,她无法想象不远处那个温良干净的男人居然拥有骇人的权势,这样一位大人物居然还有高超的艺术造诣?
艺术是相同的,尽管不太懂西洋乐,从没见过和听过木吉他。陆小曼唱戏是个好手,也算是中国好声音了,陆小曼听着司徒南的音乐别有感触,心想:他人虽在面前。心却随风追逐万里之外的往日时光。
自由浪漫,无微不至的爱情,不正是自己孜孜追求的东西么?
陆小曼沉入遐想中,以至于身旁的王庚目光停留在她脸上许久都没有发现。
曲罢,司徒南从隐隐约约的感伤情绪中抽离出来。抬起头,见周围人惊讶赞赏的目光,微微一笑,站起来手举着木吉他道:“刚才弹奏的曲子叫悲伤的西班牙,我手上的乐器叫木吉他,起于西班牙,广泛运用在蓝调、爵士、弗拉明戈等音乐上。在国内几乎不怎么传播,不过我相信日后它将是文艺青年们的音乐伴侣。”
说完,朝观众点点头,又对身后的一位中年小提琴手笑道:“到你了。我亲爱的总工程师。不过梁祝就不要表演了,来段茉莉花就好。”
司徒梦岩,江南造船厂的总工程师,同时也是嘉道理花园乐队的兼职小提琴手,微笑点头回应,缓步来到麦克风前,开始表演从司徒南那学来的曲子——真不知道司徒南哪来那么多好听曲子,却极少示人。( 800)
相比于司徒南,司徒梦岩在上海的名气响亮得多,很多人都知道这位江南造船厂的总工程师爱好乐曲。而且他们一家子都痴迷音乐。
“难不成姓司徒的人都是音乐奇才?”见司徒南走过来,王庚连忙携带妻子迎上去,笑着恭维道。
“碰巧罢了!”
司徒南淡淡一笑,回头看了看不远处正卖力表演的司徒梦岩。“那位司徒先生是位难得的知音,我很欣赏他的音乐。当然,如果他像我一样看好焊接工艺和分段建造工艺就更好了。”
司徒南说的是造船厂的事,王庚一时答不上去,见司徒南的目光落在身旁的陆小曼脸上,王庚便介绍道:“我太太陆小曼。喜欢唱戏和画画,爱和文化人打交道。”
“小曼,司徒先生才华无双,要不是无意张扬,早就名扬天下了。”
介绍司徒南的时候,王庚由衷地赞美道。
“北平校园皇后,当年我在法国时候就听顾维钧先生他们提及陆小姐的美名,像陆小姐这样智慧与美貌并存的女性可是凤毛麟角,今天见到本人我很高兴。”
司徒南笑道,主动伸手和陆小曼握手,养尊处优的王太太手感真不错。
“司徒先生过誉了,我这个小女人的丁点才气怎么能和你相比,刚才你弹的曲子真好听呢。”
陆小曼笑道,听到司徒南赞美她,她心里很高兴。
北平校园皇后,那是她最喜欢的称号,也是一段最灿烂开心的时期,在当时国内交际场上,陆小曼独领,真没有别女人能和她争鲜斗艳。
她也不会把心里的骄傲摆在脸上,只是脸上多了一份迷人又矜持的微笑,显得得体大方。官宦家庭出身的她明白,自己的名气在司徒南这样神秘的大人物面前不算什么。
司徒南和陆小曼聊了几句,发现这位名媛真有几分让人如沐春风的气质,大方开朗又不失礼貌,再加上美貌和不俗的背景,这样的女人很容易成为交际场上的宠儿。【△網w ww.aixs】
在陆小曼之前,司徒南认识豆蔻年华的林徽因,那位性子要多了些淡雅,少了媚俗,在朋友圈子里不如陆小曼受欢迎。
有趣的是,今天那位林才女也来了,和她一起来的是她的新婚丈夫梁公子。
“聊什么那么高兴呢?司徒先生。”林徽因走到司徒南面前,见了王庚夫妇,她又打了个招呼,叫了声“王师兄”,后笑对陆小曼道,“这位必然是王太太陆小曼吧?你好,我是林徽因,这是我丈夫梁思成。我一直听说朋友们提起王太太,今天终于见到本人了。”
梁思成亦步亦趋地跟在林徽因身旁,礼貌地和司徒南和陆小曼夫妇打招呼。
王庚算是梁启超的徒弟。因此双方的关系一直不浅,只是前些年林徽因梁思成留学海外,而王庚忙于事业,双方已经好几年没见面了。
而陆小曼还是第一次见到林徽因。见到林徽因,她有些惊讶,不由得打量起面前这个几乎和自己齐名的女人,齐耳短发,衣着朴素。棉质的衬衫搭上简洁的牛仔裤,这打扮单调之余又有些怪异,在这种场合,她不应该穿丝绸旗袍把自己衬托得大气高贵吗?
在社交场合上陆小曼还是第一次看见穿裤子的女人,留洋回来的人都是这样做派吗?
陆小曼尽管精通法语,也很擅长在外交场合上,但没留过洋,没真正见识过外面的世界,不太明白外面的作风,她接受的外交礼仪大多来自讲究优雅的法国传教士。不明白美国式的“粗鄙实在”的作风,因此觉得林徽因有些奇怪也就不奇怪了。
如果她少流连上海的所谓上流社会和文化名人沙龙,走进职场去打拼,就会发现如今的民国,干练耐用,讲究效率的牛仔、工装风格已经在社会中下层和少数上层人士中蔓延开了。
林徽因却没有被围观的觉悟,见陆小曼目光停留在自己衣服上,对自己的打扮诧异,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我和思成刚从事务所里出来就被司徒先生派人逮了过来,都没来得及换衣服。让王太太见笑了。”
梁思成笑笑点了点头,不太爱说话。
“不过司徒先生不会在意的不是吗?”林徽因微笑里露出可爱的小虎牙,有些狡猾,把话题引到司徒南身上。
转过头一看。原来司徒南的打扮风格和林徽因他们是一样的,衬衫牛仔裤,自由随和,这是美华系的一股潮流。
林徽因在美国留学,回国后又在美华系企业里工作,参与长江大桥建设。常年和建筑工人打交道,如今有进入建筑事务所,她习惯这样打扮也不奇怪。
“哈哈。当然不在意,见到林妹妹我就高兴,再说我们可是同道中人呢,思成你说是不是啊?”
司徒南笑着接话道,又补充了一句,“穿裙子的女人固然优雅娇美,穿裤子的女人可能更能干出事实,对社会贡献更大,所以我一向鼓励女性进入职场。没有经济独立的女人谈不上独立。”
他在那里,那里就是主场。
在嘉道理花园的社交场上,风格都是自由悠闲的,从来都不会是一板正经的严肃。
他的话却让人动容。
梁思成点点头,嗯了一声,美美地看了林徽因一眼,满是爱意,爱她在心口难开。
幸好知道眼前的这位司徒先生没别的意思,不然他每次见面都热情叫林徽因一声林妹妹,还不断地称赞自己的气质,自己可要担心了。
“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嫁给你几年,我感觉自己退步了,快不懂上海的潮流了。”陆小曼尴尬地笑了笑,若有所思道。
“穿着这样是因为我们常跑工地,久而久之就习惯了,在外面野性惯了,没司徒先生说的那么极端。呵呵!”
林徽因道,化解了陆小曼的尴尬。毕竟,身边的人就陆小曼是享福的少奶奶。
听她这样一说,陆小曼目光又回到林徽因脸上,对她多了些好感,觉得她顺眼了不少,林徽因长相不算娇艳,气质却是清雅,就是有点黑,皮肤有些粗糙,可能就是工地跑多了被风吹日晒成这样的,却这一点也没影响到她的自信。
“林妹妹和梁公子专注于事业,在武汉修长江大桥的时候,可没少吃苦头,真不容易,但你们最后办成了大事。我看啊,你们这对伉俪日后将留给历史一段佳话。”
司徒南没理会陆小曼的脸色,继续赞扬道。
还对林徽因夫妇竖起了大拇指,和刚才赞美陆小曼的客气不同,对林徽因他们态度是真挚的。
“司徒先生说得好,现在国家就缺少徽因思成这样的实干人才,老师为你们的成绩感到骄傲。”
王庚赞道。
司徒南眼角瞥了陆小曼一眼,见她脸色似乎不太高兴,就心想:这个女人性子要轻浮虚荣一些,反而没有林妹妹的踏实。这也造就了她们情路上的命运大不同,才华横溢的诗人无法打动林徽因,就只好把热情投向陆小曼。
司徒南隐约中还看到了二楼楼梯口上张幼仪的身影,她没走过来,见司徒南看过去,似乎有些心虚就躲开了,躲进许舟洋等美华系高管中探讨商业和政治之类的男人话题。
“我们只是进了自己的职责,在专业上我们还有很大不足。要说功臣啊,除了导师茅以升先生,我们更感谢司徒先生一路以来对我和徽因的帮助。
从威廉大学到长江大桥到如今的建筑事务所,虽然我们没见过几次面,但你一直都是我和思成的良师益友,谢谢你给我们机会,也谢谢你的热心慈善才让长江大桥这样浩大工程奇迹实现。”
林徽因的话颇有感触,话中似乎还有那么一丝对司徒南的崇拜?
因为她隐约知道,无论是蜚声国内外的威廉大学还是美华大学,长江大桥,大上海建设计划,宝山新港等重大事件中,都有司徒南的影响力,不少新颖的现代建筑都来自司徒南的灵感。
消息是从茅以升和别的美华系的人传到林徽因耳朵里的,虽未经司徒南证实,但林徽因深信不疑,因为在十年前在巴黎,她就见过司徒南了,她的父亲对司徒南评价很高,当时她就知道司徒南是个了不起的人。
当时还不太懂司徒南了不起在什么地方,不过在后来的岁月里,国内外发生的一切,南华和国内建立革命政权,工业大步发展,美华财团飞速膨胀,林徽因才慢慢意识到这些变化多么来之不易!
司徒南也不虚伪推辞,点点头,坦然一笑。
未卜先知,看清历史迷雾,体会名人命运真实存在又似乎在不经意间改变,这种感觉难以言表。
林徽因不知道的是,因为司徒南,他那颇有正义的父亲没去东北拉人头革命而被人打死,反而加入武汉政府,在法制方面工作起来颇有劲头。
原本也去东北任职的王庚没去东北,反而在南方获得更高的职位,可惜似乎还逃不过情场失意的命运!
想到这,司徒南心里暗暗感慨。
表面上,他和陆小曼、林徽因他们聊得还是很热情的,司徒南爽朗大方,谈吐幽默,赢得了她们的好感。当然,对这两位民国美女才女兼人妻,司徒南没什么歪心思。毕竟,谁都不是曹操和铁木真那样的变态。(未完待续。)
376 尴尬 之夜
天才壹秒記住→網,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800)对这两位民国美女才女兼人妻,司徒南没什么歪心思。【△網w ww.aixs】毕竟,谁都不是曹操和铁木真那样的变态,对人妻有特殊癖好,并且尤其喜欢用强。
为了逗陆小曼高兴,见司徒南放得开,没有反对的意思,王庚就把司徒南的光辉事迹抖了出来,把司徒南是美华基金会的创始人以及美华基金会推动拼音和文字改革,促进政府实施四年义务教育都说了出来。
文人对钱可能不太感兴趣,至少表面上不会热衷讨论钱,但对文字、作品天然敏感,王庚抖出司徒南的小秘密果然吸引了两位美人的注意力。
“原来大国崛起那本奇书是你写的?拼音和简体字也是你——”
陆小曼惊讶地看着司徒南,见司徒南点点头,她明媚的眼睛又睁大了不少,小嘴微微张开,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梁先生可没少骂简体字,我可不敢轻易露面哦!”
司徒南笑着摇摇头,看了看同样惊讶的梁思成,云淡风轻地道。
他只是做了一件穿越者基本都会做的事罢了,没什么好骄傲的,说白了还是因为自己不适应,反过头来改变社会,让它变成自己熟悉的样子。
梁思成有些不好意思,他父亲对简体字没好感,老一辈的文化人都讨厌和抵制简体字,这很正常。
然而,他们的抵制没有什么卵用,拼音、简体字、横向书写排版规范、白话文等一整套现代汉语已经在社会上普及开来了,司徒南和宋美龄控制的上海报业集团控制了全国几家大型出版社,在推广汉子普及和规范中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这事你怎么没告诉我啊?”陆小曼瞪了王庚一眼,有些埋怨道。
“因为司徒先生一向不在乎所谓的名声,也不喜欢出风头,名声飞扬反而会给他带来困扰和麻烦,所以认识他的朋友都不会和别人乱说。你经常和胡适见面,胡适不也没告诉你吗?”
王庚笑着解释道。
陆小曼还是有些不高兴,王庚从来不和她讨论工作上的事,她也不关心王庚的工作。但没想到王庚知道那么多东西却瞒着她,还是让她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哦!”陆小曼应了一声,却没把心里的想法露出来。
此刻身在富丽堂皇的宫殿一般的嘉道理花园,宾客们非富即贵。人物不多,场面也不喧哗,但都颇有背景,显赫无比,平时自己交的那些名人名流。和这儿的人物一比,似乎差了档次,就算自己在北洋政府税务部做官的父亲也未必有能耐进入嘉道理花园。
反而是王庚,他在这样的场合里如鱼得水,走到哪都得到别人热情的招呼。
司徒南无意炫耀什么,岔开话题,问起林徽因夫妇的工作状况。
林徽因告诉司徒南,他们夫妇平时除了忙于建筑事务所的工作,还抽时间去大学讲课。
国内建筑人才匮乏,建筑事务所的其他同事也有到学校兼职的经历。
“事务所接了很多重要设计项目。加班是常事,周末就到学校上课。( )”林徽因笑了笑,又感慨道,“本来在美国学建筑时就觉得功课很多,为了提高成绩就让自己忙碌起来,没想到回到国内工作,就忙了,甚至没时间给朋友写信。”
“今晚要不是司徒先生邀请,我和徽因可能还要在办公室加班,给一家学校设计图纸呢。”梁思成补充道。有点妇唱夫随的感觉。
“吟诗作对。把酒言欢,或许能留下几段佳话,但真正推动社会进步的还是做实事的人。恭喜你们,你们已经找到了实现人生价值的途径。”
司徒南立刻化身梦想导师。给林徽因夫妇灌上心灵鸡汤,毫不吝惜对这对新人夫妇的赞美,还有意无意地看了旁边的陆小曼一眼。
陆小曼心里很不舒服,司徒南的话似乎有含沙射影的意思,和忙碌的林徽因相比,她陆小曼不就显得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吗?
事实也是如此,司徒南、王庚、林徽因夫妇都算是职场的工作狂,唯独陆小曼没有工作。
陆小曼感觉自己被林徽因比下去了,却无从反驳,只能暗暗生气,原先对司徒南还有好感,现在反而觉得司徒南好为人师的面目可憎。
更让她生气的是,王庚居然附和司徒南他们的观点,一点都没留意到自己的妻子可能已经被他们几个工作狂无意中冷落了。
他们讨论建筑、工业、建设之类的话题,陆小曼并不感兴趣,却要保持耐心聆听,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
陆小曼的“煎熬”没持续多久,和司徒南的交谈就告一段落,转移到时下最时髦老少皆宜的话题上——电影。
司徒南见阮玲玉摆脱一个中年男人,来到自己身旁,而那个男人似乎不死心,还跟着过来,却给司徒南冷眼盯着,一时之间犹豫放慢了脚步,最后还是走了过来。
可是还没等开口,司徒南就冷冷道:“唐老板把茶叶生意做到上海最大不容易,一路以来多得贤妻帮忙才有今日成就,而我不喜欢有人把嘉道理花园的小公主卷入别人家的是非,打她主意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唐季珊一见面就被司徒南一顿训斥,脸上火辣辣的痛,又惊又怒。惊的是嘉道理花园的主人居然认识自己,却对自己态度反感,怒的是,他居然如此无礼,开口就训斥自己,自己怎么说也是上海滩有头有脸的人物,人称茶叶大王,却被司徒南视若无物,怎么不让他气恼?
唐季珊打心里很是仰慕阮玲玉的,看她电影就被她的风采迷得心痒痒的。好不容易挤进嘉道理花园,碰见阮玲玉自然要好好施展一下手段了。
可惜那小妞态度冷淡不说,还被嘉道理花园的主人打脸了!
更让唐季珊屈辱的是,司徒南不屑和唐季珊说话,说话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把唐季珊赶走。
司徒南太无礼了!也太霸道了!
林徽因和陆小曼惊讶地看着刚才一幕发生,心里细细回想,刚才司徒南冷眼看唐季珊的时候,那气势真的很吓人。和刚才和颜悦色,温良儒雅的表现形成强烈反差,没看唐季珊一句话都没说,就被吓跑了吗?
“刚才那是华茶公司的唐老板?”陆小曼拉了拉王庚手臂。小声问道。
“有几个臭钱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哼!”王庚摇摇头冷笑道,如果刚才唐季珊不识趣,他不介意出来教训他,好让自己有机会在司徒南面前表现一下他这位上海驻军司令的威武。
“那个家伙还敢纠缠你。你告诉我,我收拾他!”司徒南问阮玲玉,关心道。
“其实没什么,只说了几句话而已。”阮玲玉道。
心里暗暗奇怪,在见唐季珊前,司徒南就告诫过阮玲玉,如果他日碰到一个叫唐季珊的男人就不要理会他。阮玲玉听司徒南的话,只是没想到唐季珊今晚在家里,当唐季珊说出自己的名字时,阮玲玉态度就冷淡下来。转身离开,没想到唐季珊还是跟过来,结果惹怒了司徒南。
司徒南很讨厌唐季珊,阮玲玉不知道什么原因,司徒南不说,她也不会追问,更不想去逆司徒南的意。因为她相信,司徒南不会害自己。
“没事就好,你为人单纯,要记得。有点钱的中年大叔、游手好闲的富二代,这两种人最喜欢做的就是玩弄有点名气的女人,但是一有事,这些家伙个个都不顶用。我最看不起这些人了。”
司徒南告诫道。
当着别人的面说些话,阮玲玉感觉害羞,红着脸,点了点头。
命运真是奇妙的东西,有些人注定要命中相遇的,纠缠阮玲玉的唐季珊、张达民已经出现或者即将出现在司徒南的视野里。司徒南可不想悲剧重演,那会让他没面子。
“我不在上海,你多照顾她,免得她笨笨地被人欺负了。”司徒南不忘拜托王庚道。
“好。”王庚二话没说,应了下来。有司徒南吩咐,如果唐季珊或者其他什么人不识趣,不用王庚出手,要收拾唐季珊的人多得是。而且根本不用盘外招,用堂堂正正的商业手段就足以让唐季珊破产。
唐季珊那个所谓的茶叶大王,和在江浙赣粤湘滇数省经营茶叶种植、加工、运输、出口、销售一条龙的南华粮行相比,差距不是一般大。
阮玲玉暗暗感动,她告诉司徒南联华电影公司看好剧本一夜风流,拍摄电影一夜风流的资金也快准备好了,就不用司徒南投资了。司徒南无所谓,这只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的产物。
司徒南兴趣缺乏,关于电影的话题却引起陆小曼和林徽因的兴趣,她两向阮玲玉这位女明星询问拍电影的事。尤其是陆小曼,这个女人常无聊跑去戏院唱大戏,好消耗她富裕的情感,打发无聊的日子。
在台上唱大戏其实和拍电影没什么两样,都在演戏。
司徒南和王庚走开,离开那几个女人的中心话题,像他们这样的男人,不可能围着几个女人转,还要去应付其他宾客。
两人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司徒南看了看陆小曼和阮玲玉谈话满是兴奋的样子,笑对王庚道:“林小姐性格沉稳踏实,安静有主见,而陆小姐就活泼多了,偏偏碰上你这个沉闷之人,难免会被冷落。”
王庚脸上肌肉微微抽搐,有些事不用点明,只是没想到还传到司徒南的耳朵里。司徒南这样说,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尽管说得很委婉,却说出了他们夫妻性格不合的矛盾。
联想到司徒南一向有识人之明,王庚隐约意识到自己的婚姻要悲剧了。
“性格不合也可以说是性格互补,不完全是坏事。怕就怕一方不接受现实,不肯妥协,执意打破原有的东西,去追求她渴望而得不到的东西。”司徒南道。
王庚心中一沉,没有说话,长叹了一口气,幽幽道:“我不能围着她转,也不舍动手对付她。但愿还可以弥补,不然小人得逞。”
看来王庚还没有死心。司徒南心想道,也没鼓动他去收拾那个“奸夫”。王庚是君子,以他的智慧,他的手段,他的能力,如果他想,足以有无数种办法让某人身败名裂或者生不如死。
“胡适不地道,不够朋友,不敢来见我了。”司徒南笑骂了一句,心里还补充了一句,“差点没监守自盗!”
“说的也是。”王庚附和道,点点头也笑了。
然而,才稍稍疏解的心情很快就消失了,因为张幼仪和徐申如走了过来,双方见面,气氛显得有说不出来的尴尬。
徐家老爷心情不错,在张幼仪的引荐下,他刚才和美华电气的许舟洋进行一次短暂而友好的见面,还见到了上海市长杨永泰,徐家的灯泡厂报上了美华电气和市政府的大腿,生意会越来越红火。
张幼仪的心情就没徐老爷那么好了,尽管有些尴尬,她还是在司徒南和王庚面前露出笑容。
“你就是徐志摩的父亲徐家老爷?”王庚像是讥笑的问候道,他尽量把语气放得淡然,心底的厌恶还是压抑不住露了出来,好像在说“哦,原来你就是那个教子无法的某某啊!正好碰见了,我要好好跟你理论理论”。
“见过王将军,某便是徐申如。”徐家老爷心里气啊,或许是年纪大了,皱纹多,脸皮比较厚,给人的态度礼貌友善,被王庚呛了一句,脸上还是没露出火气来。
王庚不是尖酸刻薄之人,不为己甚,对司徒南点点头,“失陪”离开了。
他一走,气氛就轻松多了。张幼仪暗暗松了口气,帮着徐家老爷和司徒南搭话。
司徒南一直爱护张幼仪,虽然和徐家老爷没太多话题,却流露出对徐家的友好态度。
徐家老爷感谢司徒南上次送孙子的礼物,司徒南便问起怎么不带小朋友过来做客啊?嘉道理花园是欢迎张幼仪母子过来做客的。
有趣的是,今晚的嘉道理花园注定是个尴尬之夜。碰见陆小曼的时候,徐家老爷在王庚那受了冷脸,他又把冷脸甩给陆小曼。
陆小曼想讨好徐家老爷不成,却意外得到张幼仪的礼貌对待。张幼仪对陆小曼似乎没怨恨,却对林徽因态度冷淡。
而林徽因面对张幼仪似乎有些心虚,站在她身旁的梁思成及时给以妻子安慰。他扮演配角,角色虽安静,却有点渔翁得利的胜利快感。
这几家子,形形色色的面孔,错中复杂的关系,司徒南暗暗看在眼里,有些好笑,有些无奈,剧情够狗血,后来被人拍成电视剧,成为后世人津津乐道的民国往事。(未完待续。)
277 假面舞会
尴尬的时光毕竟还是片刻,更多的是欢乐。txt全集下载百度或者好搜“书荒la”
在司徒南的引荐下,市长和美华系的高官都热情地向林徽因、梁思成这对建筑界的伉俪打招呼,他们的名声更上一层楼。
林徽因夫妇性子安静,不太喜欢应酬,应付完宾客后便瞄上了司徒南的藏书。他们一直听说司徒南的藏书丰富,收藏中外大家名作不说,还有不少孤本古籍和古董珍品。
司徒南满足了这对才子佳人的要求,向他们开放嘉道理花园的图书馆,然后直到宴会散席,也没见这对夫妻出来,看来他们怡然自乐沉醉其中了。
喜欢热闹的陆小曼则是在音乐伴奏下翩跹起舞,水晶吊灯洒下金黄的光芒,大理石地板光亮可鉴,映着陆小曼美妙的身姿,身后便是欢快的爵士乐乐队。
跳跃的步伐,曼妙的身材,华丽的旗袍,脸上的红晕,五一不在告诉人们这是精灵在跳舞,昔日校园皇后的魅力不曾褪色,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受欢迎程度超过了上海本地的交际花——唐瑛。
只不过搂住陆小曼跳舞的王庚感觉小曼舞蹈动作热情,但没感受她内心的火热,和妻子跳完一支舞后,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后来又被司徒南叫上楼上的栏杆上,眼睛一直留意着下面舞厅热闹的人群中的那个瞩目的身影,时不时地滑过一丝丝失落。
“你是主人,不下去招呼下面的太太小姐们?”王庚问司徒南。
“站在楼上看风景,也是别有一番体会,能看到人性的华丽和虚伪。我早过了热情四射的年纪了,说不准我心理年龄已经四五十岁了。”
司徒南道。
王庚微微摇摇头,不太懂司徒南的话,司徒南不过三十多,此时说话语气却是老成。
实际他一直不太懂自己的老板——司徒南是个怎样的人,深不可测固然有,更多的是冷静。越是热闹的时候,他越显得冷静孤寂。
在王庚认识的人中,司徒南无疑和他见过所有的人都不一样,具体哪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
他相信司徒南,司徒南对他王庚好,对他王庚施恩,但也不怎么热衷拉帮结派,挟恩图报什么的。所以他王庚这几年坐镇上海,位子坐得稳,日子过得不错,他能回报的就是努力工作,兢兢业业,这也符合他王庚的性格。
“看到那个小姑娘了没?穿浅青色旗袍的那个!”司徒南道。
王庚低头一看,道:“唐家的小姑娘唐瑛,来过家里两次,和小曼关系不错。怎么啦?”王庚疑惑地看了司徒南一眼。
“北陆南唐,今天算是都见着了。”
司徒南点点头。一听唐家,他就知道是谁了。
唐家老爷子留洋学医,在上海颇有名气,为人清高,不热衷政治,但儿子唐腴庐却是个政治新星,受宋子文青睐,被放在上海做了副市长。
市长杨永泰不善于搞经济建设,大上海建设计划和上海宝山新港项目更多的还是唐腴庐配合美华财团做了起来,他的能力逐渐得到美华财团和致公党高层的认可。因此唐瑛出现在嘉道理花园也不奇怪了。
唐瑛的美貌不必说,十六七岁,正是豆蔻年华,身姿窈窕。在家里的培养下成了上海上流社会的有名的交际花,受人欢迎也是理所当然。
就像一个刚刚学会开屏的孔雀!司徒南暗地里评价道。当然,对于十几岁的中学生妹子,他基本是无感的,不管在这个时代别人眼里的唐瑛有多好。
难道司徒南对唐家小姑娘有兴趣?不然怎么会问起这个来?
王庚见司徒南的目光落在唐瑛上,心里不由得疑问。却听到司徒南幽幽的声音:“像这样一只学会开屏的孔雀鸟,如果被突然间关进笼子里,她会不会很难受,时刻想飞出去呢?毕竟她已经享受过受人宠爱的滋味,并且可能上瘾了。”
王庚不太明白司徒南为什么这样问,还是点了点头:“当然。( 800)”
“她会不会埋怨把她关进笼子的人呢?哪怕给她锦衣玉食,她也不会感恩,反而时刻想冲破牢笼,去外面寻找自由。哪怕结果未必是她所期待的,她没经历风雨,怎么知道哪里最安全可靠呢?”
司徒南又道。
楼上人看风景,楼下人看楼上也是风景。
陆小曼跳了几只舞,脸上微微有些汗津,在舞厅旁的座位坐下。正好唐瑛也过来坐下,她拉着陆小曼手小声道:“小曼姐,你注意没?王先生和楼上一位先生一直在看你呢?”说完悄悄往司徒南王庚方向指了指。其实她心里还有一句,王先生和楼上的那位先生不仅看陆小曼,也看自己呢,只是不太好意思说出来。
陆小曼抬头一看,正好看见司徒南和王庚说些什么,然后王庚若有所思,想到了什么,身子被定住了,接着司徒南就走开了。
“怎么?你对司徒先生感兴趣?那位先生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陆小曼转过头来调笑唐瑛道。
“哪有?”唐瑛分辨道,眼睛不由得又朝楼上看去,司徒南已经走开了,她有些失落,那位先生斯文俊朗,弹那个什么吉他琴的时候很潇洒迷人,总之比上海滩的那些只会吹牛吃喝嫖赌的少爷好多了。
司徒南来到一间会客室,正好看见德国人汉斯在纠缠张孝若,大生集团是亚洲最大的纺织集团,每年消耗数万吨各种各样的染料,巴斯夫公司想打进亚洲印染市场自然要纠缠张孝若了。
可惜,汉斯的热情被张孝若婉拒,相反张孝若向汉斯推销大生制造的新一代自动纺织机,巴斯夫虽然在亚洲市场遭到美华化学狙击,但在欧洲、南美等地,和当地的纺织企业关系不错,如果得到德国人的支持,大生织机将会从亚洲走到全世界。
汉斯随口应了下来,心里却不以为然。
看见司徒南进来,汉斯向司徒南抱怨道:“或许放弃合资公司股份是个错误,更是个痛苦。如果大生公司不积极响应巴斯夫,巴斯夫想和其他华资纺织企业合作就困难重重了。”
“你在抱怨美华不正当竞争吗?”司徒南开玩笑道,“或许你可以去问问申新纺织厂,他们是第二大华资纺织厂。”
“是吗?”汉斯点点头。心里记下了这句话。
心里却明白,早年还好,华资工业没什么竞争力,不过现在民国经济对外更加开放,但更多的市场份额都被美华财团垄断。德资企业本来在国际上就弱势。像在华和美华财团竞争,实在是越来越难了。
从美华财团收回合资公司的股份来看,中国人不愿意和外人分享国内的市场。当然,这国内主要指南方共同关税区,至于北方市场,日英华资本竞争激烈,汉斯不认为巴斯夫能插进去。
汉斯聊了两句便走开了。
张孝若对着汉斯远去的背影撇了撇嘴:“德国人异想天开,你觉得荣家会不会和他合作,进口德国染料呢?”
“你自己不就有了答案吗?”司徒南反问道。
两人相视一笑。
“也是。荣家若是吃里扒外,休想从美华系银行得到贷款。从大生织机得到纺织机,从邓肯商行得到进口棉花,从南星轮船公司得到货轮,从铁路公司得到货列,从美华电力公司得到电!”
张孝若随口就能列出在商业上打击敌人的手段,自信满满地说道。
说白了,上海荣家虽大,在纺织业、面粉业颇有影响力,但毕竟不是美华在经济领域有决定性的影响力。张孝若也是那么一说,真要出手打压民族资本企业。他也是顾虑重重,像银行、铁路等几家企业,他们独立运作,未必就轻易肯出手。
除非——司徒南开口。
司徒南问起大生集团的情况。张孝若告诉司徒南大生集团的纺织业务已经扩散到印度,印度一些企业居然从大生公司进口纺纱。
“不会吧?英国纺织厂还不跳出来反对?”司徒南惊讶问道。
“大生下面的工厂都采用我们研发的新型自动织机,效率提高了四五倍,加上本地人工便宜,纱锭出口到印度算上运费关税,比印度本地纱锭还便宜不少。”
说到这里。张孝若笑了笑,有些得意,“说来可笑,从我们进口纱锭的是怡和洋行,他们近年来没少把中国的商品贩卖到英国的地盘去。太古后来也加入了,你知道的太古在航运上比较强,看太古那么积极,我不得不把一些货运订单交给太古,为此南星轮船公司那边没少抱怨我呢。”
“做得好!纺织业可是英国人起家的法宝,大生能去抄英国人的老家真解气。”司徒南竖起大拇指赞道。
“我现在头疼要不要向印度那边出口织机呢?塔塔家族提出向我们购买自动织机,一出手就是500台,他们野心不小,我怕给了他们先进机器,反而对我们竞争不利。但是又想赚机器的钱呢。”
张孝若犹豫道。
想从大生织机购买纺织设备的不仅有外国人,也有民国的诸侯,比如正在东北搞实业的张作霖。他不仅从日本进口机器设备,也从南方进口各种各样的机器设备,兵工厂、火药厂,飞机大炮,不是来自外国列强,就是南方的敌人——致公党政府。
总之,你敢卖,我就敢卖!
张作霖要在奉天建纺织厂,张孝若毫不犹豫就向东北“出口”上百台织机,反正东北的纺织市场一向被日企垄断,大生一直都打不进去,何不培养张作霖和日本人竞争呢。
“这是幸福的烦恼。”
司徒南理解地点点头,看了张孝若一眼,要说大生集团的领导人不知该如何选择,司徒南不相信,大概是因为有人反对,张孝若想通过自己的嘴分担内部的反对意见罢了。
“大生虽然是纺织起家的,但总不能一直在低端产业徘徊不前吧?靠压榨工人能赚不少钱,但应该有更高的追求。我一直鼓励企业进军装备制造业,大生织机开了好头,还要大胆地往前走。如果某天大生变成福特那样制造汽车,我也不意外。”
司徒南鼓励道。
“汽车?”
张孝若眼前一亮,微微一笑道。“说来巧了,我正好也有关于汽车的计划......”
大生织机公司能发明新一代自动织机,领先国外的纺织装备企业,积累了不少制造机器的经验。再去张望福特汽车,也不是遥不可及的事。
除了大生,国内制造汽车的企业也有不少,如宋家的上海商业机器公司就一直从美国进口汽车在国内销售,为了降低成本也进口汽车零部件在国内组装销售。销量还不错。非常典型的买办。
和司徒南有点关系的武汉五斗拖拉机厂在拖拉机领域取得成功后,也不甘寂寞,进入卡车生产领域。
军工背景的南京金陵汽车厂也在生产汽车,包括其他和汽车相关企业,国内大概就十多家在做汽车,不过规模都不大,技术含量不高,数量、技术、资金等方面都和底特律没法比。
在司徒南有意无意的引导下,大生已经走上了丰田的路,张孝若在司徒南那里得到了很大的鼓励。
司徒南的建议张孝若带领大生的汽车项目组去美国考察。届时司徒南会联络克莱斯勒等汽车巨头和大生公司合作。
王庚回过神来,已经不见了司徒南。他收拾好心情,下楼来到陆小曼身边,见她旗袍肩膀处有些褶皱,轻轻地抚平,动作很是温柔。
陆小曼刹那感动,想说些什么,却忍住没说,微微别过头去,不去看他的眼。
他的好。自己不是不知道,只是——他太忙了!
“今晚气氛很好,你跳舞很好,人也很好。”王庚道。连续用了三个好字。没有华丽的修辞,却说出了真诚的欣赏。
“太久没跳了,动作都生疏了。”陆小曼微微摇摇头道。
“那我们再跳一支舞吧!”王庚微微躬身屈膝,伸手请求道。
“好!”陆小曼点点头,和王庚携手走入舞池。
此时音乐变得柔和,节凑变得缠绵暧昧。陆小曼搂住王庚的腰,把头轻靠在他胸口,不自觉地沉入某种气氛中,可是心里啊很不争气,居然浮现出另一个男人的脸,那时候,她和他也在美好的音乐伴奏下相拥。
司徒南从会客室里出来,心情不错,来到转弯处,不小心被一个娇软的身子撞了进来,很快又被弹开,摔在地上。
怕是刺客,他瞬间反应过来,右手握拳,集聚力量,发现原来是唐瑛。
“你没事吧?”司徒南问道,把她拉了起来。
“没。”唐瑛摇摇头,整理有些乱的衣服,抬头看司徒南,司徒南目光很平静,没有别的男子看她时候的热度。
“为了表示歉意,我请唐小姐赏脸和我跳支舞?”
司徒南笑问道。
唐瑛点点头,被司徒南拉进舞池,然后就感觉脑袋迷迷糊糊的,直到上了哥哥的汽车离开嘉道理花园才回过神来。
再见司徒南,已经是几年后的事了。
陆小曼上了汽车,王庚递给她几个薄薄的牛皮纸袋,打开一看,是黑胶唱片。
“见你喜欢今晚的那几支曲子,我就跑去司徒南的音乐室里偷了出来。”王庚笑道。
“啊?”陆小曼惊讶瞪大眼睛,“谢谢啊!”又有些担心问,“司徒先生不会找你吧?”
“没事!他那唱片多了去,好几百张少几张未必发现。”
王庚毫不在乎挥挥手,“你要是喜欢,我有空带你去。反正嘉道理花园接下来好几年主人都不在,平日就阮玲玉母女和仆人在家。”
“那倒不用了!”陆小曼道。
手里握着几张唱片,态度渐渐冷了下来,两人坐在车厢里都没说过一句话。
回到家,电话响,仆人说找太太的。
陆小曼立刻奔向电话,就听到电话里传来徐志摩的声音:“媚,我想你了,想你到无法入睡。”
“我也想你。”陆小曼背对王庚,小声说。时不时地回过头去看王庚,怕王庚过来。
“哼!”王庚见陆小曼似乎在躲着自己说电话,心里一阵烦闷,却装作没看见,用力地跺了跺脚,一言不发走进书房。
桌子上有个分机,王庚几次想拿起来,听陆小曼和谁打电话,又把电话放下。
电话那头,徐志摩问陆小曼:“媚,明天我们能见面吗?”
“可以。”陆小曼答应。
“那就早上,老地方见吧!”徐志摩道。
“早上不行,我得中午才起来。下午我去戏院找你吧。”陆小曼放下电话。
两人偷偷说了不少情话,她心里酥酥麻麻的,很是不错。哼起小调,跑去画室去画画了。
陆小曼喜欢画画,家里专门开了间画室,画画的朋友中刘海粟说她天分不错,就是少了些恒心,一幅画花了几个月都没画完。
第二天,徐志摩上午和胡适他们吃饭,得知林徽因和梁思成回上海一段时间了,只是一直在建筑事务所走不开,不过周末去大学上课。这才和文化节的朋友联系上了。
得知这消息,徐志摩患得患失起来。
到了下午和陆小曼见面后,纷乱的注意力才转移到陆小曼身上。
陆小曼没有告诉徐志摩昨晚见了林徽因和张幼仪,两人看完戏,在饭店吃完饭,在饭店房间里缠绵到晚上才出来。
“摩,我受不了了,我要离婚!”陆小曼盯着徐志摩的眼睛道。
徐志摩一愣,当年他可是中国离婚案的第一人啊!
点点头,坚定道:“好!太好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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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8 红杏出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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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王庚工作繁忙,怕陆小曼寂寞,便拜托好友胡适照顾陆小曼,而胡适又把闲的蛋疼的徐志摩拉来给陆小曼解闷。
这样两个人便认识了,开始时徐志摩只是受友人所托,给陆小曼解闷,没想太多,只是请陆小曼吃饭诳街,陪她去看戏。
陆小曼爱演戏,徐志摩为了逗她开心,尽管有些为难,在陆小曼的请求下,只好也上台和她搭戏。
日久生情、假戏真做,这两个词都可以形容他们的交往。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之。
当胡适出现在司徒南面前,说到王庚陆小曼徐志摩的三角恋时,司徒南批评胡适道:“你介绍的朋友不可靠,偷了另一个朋友的东西,这算是监守自盗吗?”
“哎,早知道今日,我就不介绍他们认识好了,现在我夹在中间挺为难的,有点对不起王庚,都不好意思见他面了。”
胡适叹气道,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倒不是觉得自己做了错事,只是不知不觉中做了媒人,却把朋友的家庭拆散了,扮演的角色尴尬。
“王庚是明白事理的人,不会怪你的,同样也不喜欢你。”司徒南评价道。
胡适点点头。
王庚和徐志摩两人同是梁先生的弟子,有头有面,陆小曼的名声也是众所周知,却发生夺妻之事,此后的风波啊,肯定是一波又一波了。
和王庚相比,胡适还是对徐志摩比较亲近些,毕竟两人志趣相投,都从事文化教育工作,接触的时间更多。
胡适回到家,徐志摩就找来了,把自己和陆小曼的感情告诉胡适。
“陆小曼准备要离婚,和我在一起。”
徐志摩停顿一下。点点头,“是的,我们不再偷偷摸摸,公明正大地追求我们的爱情。”
胡适没有惊讶。也没有反对,只是平静地看着徐志摩,见他眼神里有恳求,更多的是熊熊燃烧的爱意。
“我不反对你这样做,你比我有勇气。”胡适道。“你想我帮你?”
“嗯。”
徐志摩心情一松,就知道胡适会站在自己一边的。
胡适一时半会也没太好的办法,总不能冲到王庚面前跟他说“你老婆外面有人了,要和你离婚,你答应吧。”
“此事不要着急,要从长计议,把刘海粟他们找出来一起想办法吧。”
胡适建议道。
徐志摩眼睛一亮,怎么没想到刘海粟呢,刘海粟反对封建婚姻有经验,他为人也灵活。说不准能找到办法呢。
三人约在上海舞厅吃饭,那里是上海风流才子的聚集之地,像胡适、徐志摩这样有钱有才的人没少流连其中。
刘海粟穿着西装,有一头飘逸的长发,很符合他艺术家的气质。
只是坐下来,听徐志摩说陆小曼要离婚,刘海粟便惊讶地站起来,“这是真的?你不开玩笑吧?”
盯着徐志摩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又看了看旁边默不作声的胡适,心里一个咯噔。胡适的态度说明了此事是真的了。
接着,徐志摩便把自己和陆小曼的爱情告诉刘海粟,大有“她是我今生挚爱,没有她就不能活”的意思。
刘海粟暗暗感叹。徐志摩要玩出火了。作为朋友,他觉得徐志摩不够意思,便批评道:“我说,王庚这人不错,算是够意思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如果换做别人,他能放过你?还会——”
还会离婚。把女人送给你?
刘海粟尽管没说出来,但意思却很明白。
胡适低头喝酒,徐志摩脸有些红,却没有放弃,他分辨道:“我承认王庚是个不错的朋友,但他和小曼又是另一回事。婚姻让小曼痛苦,小曼已经不爱他了,为什么就不能追求自由和爱情呢?”
刘海粟不说话,心里想着徐志摩的话。
封建婚姻是这个时代新青年的痛,造成许多悲剧,见过世面的文化青年觉醒后,大多数都会把反对包办婚姻当成追求自由的战斗。
刘海粟、胡适、徐志摩自然不必说了,后来历史上的当政的或者开国功勋们敢说自己乡下没有小老婆的有几个?
总之,这是从封建婚姻制度过度到一夫一妻制现代制度的过度阶段的历史必然产物。
“当年你刘海粟为了反对包办婚姻,从家里逃出来,跑到国外留学,终于追求自己想要的自由和幸福。你也是过来人,应该明白我的痛苦,就不能帮帮我和小曼?”
徐志摩恳求道。
情真意切的样子,话说到刘海粟心里去了,刘海粟很难拒绝。
他道:“王庚和陆小曼结婚虽说是包办婚姻,但陆小曼是同意的,王庚可没有强迫的意思。”
刘海粟语气有反驳的意思,却不太强烈,他已经动摇了,就差一个能让他下决心的理由。
“当年她不是少不更事么?陆家挑选青年才俊,选了王庚,当然,也没选错,王庚能给小曼荣华富贵的生活。但是小曼毕竟是活生生的人,她要的自由和呵护,王庚给不了她,只有我能给小曼炙热的爱情和浪漫。”
徐志摩大言不惭道,说到最后,估计他自己都有点脸红,不过为了爱情,一切都是值得的,脸皮厚,说几句稍稍过了的大话没什么大不了的。
刘海粟看了看徐志摩片刻,感觉要重新认识这人了,倒不是被徐志摩的豪情壮志打动,只是没想到平日温文尔雅的他此刻居然有这样的“舍我其谁”的爆发力。
爱情啊!
让人冲昏头脑!
“你就不怕他毙了你?”刘海粟严肃问道。
“怕!但我更怕小曼继续痛苦下去,我也跟着痛苦。”徐志摩毫不畏惧道。
话说到这,刘海粟不得不表态了。
“你不怕我还怕呢?”刘海粟笑着摇摇头。心想:到时候有胡适和大帮朋友在,王庚就算翻脸还不至于动手,自己的安全还得到保障的。如果不是,徐志摩早就被枪毙了,还能过来找自己帮忙?
放下酒杯,吞下嘴里的一块肉,思索了一会儿,他道:“既然如此。我就帮你这个忙,把话都说开了呗我找个时间做东,把朋友们和王庚小曼他们都叫过来吃饭,劝劝王庚。”
“太好了。那就这样说定了。”徐志摩激动地拉起刘海粟的手道。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徐志摩兴冲冲地打电话到王家,陆小曼不在,去了她父母家。
当陆家父母得知陆小曼要离婚时,陆家炸开了。头蒙了。
他们就一个女儿,当年为了给她挑选丈夫,他们可没少操心,挑中了王庚这个潜力股,说明他们眼光好。他们一直为此骄傲。
可是,陆小曼说要离婚?
这不是让他们两位老人头上打了个晴天霹雳?
离婚的女人就是弃妇,弃妇要招人唾弃,贬值太多,从明星股跌成垃圾股,陆家夫妇能接受?
“王庚他不要你了?他外面有人?”陆家母亲担心问道。
“没有。”
陆小曼摇摇头。陆家父母刚松了口气,马上又停在半空,“是我外面有人了。”陆小曼道。
“你——”
陆家母亲气得一下子站起来,手指着陆小曼道。
陆家父亲脸色一变,很是难看。
两老人就一颗掌上明珠,从小呵护有加,不舍得打骂半句,明明被气得半死,却不得不耐着性子。
“你别生气,听她慢慢说。”陆家父亲拉着母亲坐下来。
接着陆小曼就讲述了婚后这几年自己独守家中。王庚长时间在外应酬,对自己关心不够,自己和他形同陌路,已经没有感情了。
说到苦处。陆小曼眼睛湿润了,心里好难受啊,这些年来,只有摩闯进自己的生活,给自己呵护和安慰。
要是王庚在此,肯定大口喊冤。我早出晚归,星期一到星期六天天加班,但星期天基本空出来,留在家里陪老婆。
像我这样不嫖不赌,无不良嗜好,工作认真,对朋友热情,前途远大的男人,我太冤了。毕竟,我也累啊!
陆家夫妇还是不太理解陆小曼,但见她痛苦的样子,心里又是痛惜。
大概也明白事情缘由了,除了忙这点,人家王庚可没有做错什么,甚至可以反过来说,是你陆家的女儿不贤惠,做不了贤妻,还在后边拉后腿呢。
不同的立场,不同的道理。
父母没有指责女儿“出轨”,说不出那个什么水什么花的字眼,也不肯同意她离婚。尤其是陆家母亲,她一直很满意王庚,不像她父亲那样宠陆小曼。
“你现在年轻,考虑问题不周到,还是好好再想想吧!”母亲苦口婆心劝道。
陆小曼却不干了,她揪着胸口痛苦道:“我是认真的,受不了过那样的日子。就算不想死,也会被活活折磨死。”泪水漫出,在脸上滑落。
“你别拿死来要挟啊!要死啊,咱们大伙一块死!我跟你爹到地下一块伺候你,什么人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了?你睁开眼睛看看,谁不是把你捧在手心当成宝?我跟你爹是上辈子欠你的吗?你这样来折磨我们。”
陆家母亲很是生气道,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她太生气,太痛苦了,女儿太不懂事了。
陆家父亲一言不发,板着脸,心里也在生气。
作为一个男人,一个职场过来人,他明白其中的道理,也知道此事一开,外面的人是怎样看待陆家的。
但他作为一个父亲,他更多的是心痛。
“我不是要你们伤心,我真是怕自己快支撑不下去了。”
陆小曼紧紧地抓住手巾,很是委屈,怎么没人了解自己的痛苦呢。泪水啊,一直在脸上没有停过。
“你说你做司令夫人有什么不好?上海滩又是繁华之地,有什么玩乐你不能得到的?开开心心过你的日子不好吗?你过去是怎么过日子,现在就怎么过日子,有什么过不下去的?还有,把外面的花花草草都断了!”
陆家父亲拳头砸在椅子上,怒斥道。
“爹,我是身不由己,心不由己,实在过不下去了。”陆小曼哭道。
“说到底还是为了那个姓徐的,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简直不知羞耻啊你!”陆家父亲手指着陆小曼的鼻子道,一张老脸被气成酱色,很是精彩,多年养成的修养泰山不倒波澜不惊,在这一天被毁得七七八八。
“我是爱他!爱他!爱他!没有他,我活不了!”
陆小曼坚持道,“爱没有什么羞耻的,我是情不自禁,就像现在我心很痛,心跳很快,也不能让它停下来。我想跟随你们的心意,不想让你们伤心,可是我就是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我试过很多次,下了很多次决心,就是没有办法——”
陆小曼大声痛哭,手用力地摧自己的心,陷于痛苦而不能自拔,经受着无时无刻的煎熬,但是就有一股力量支撑着她没倒下。
终于,陆家父母动容了。
陆家母亲不敢出声,眼泪都快出来了,陆家父亲端起茶,手微微颤抖,低头喝了一口水。
然而,无论女儿怎么苦恼,他们都无法同意离婚这种荒唐的决定,因为这挑战他们做人的极限。毕竟陆家父母结婚时,朝廷还在,陆家是读书人,自然知书识礼。
然而,闹到这个地步,他们的心痛也难以言表,有说不出来的沮丧和失望。或许比陆家父母更痛苦和迷惑的,只有当年的徐家父母和张幼仪了。
一哭二闹三上吊,陆小曼倒没来的想上吊,心里的绝望让 她喘不过气来,一时感觉天旋地转,昏迷了过去。
“哎呀!”
“小曼你怎么啦?”
“来,快送人去医院!”
........
陆家父母终于被吓住了,见陆小曼倒下,他们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好像就快要失去女儿了。
府中一时手忙脚乱地,直到陆小曼躺在病床上,医生检查过,陆小曼一脸安静地睡去,他们才松了口气,悬着的心在落地,像是在地狱里走了一回似的。
王庚来了医院看陆小曼,在她床边坐了许久,她一直没醒过来,王庚走了,也没和陆家父母说什么,反而是陆家父母感觉惭愧。说起来,有些尴尬。
第二个来看望的人是胡适,胡适把陆小曼在医院的事告诉徐志摩,徐志摩着急得不行,但陆家父母守在医院,他一直在医院外面徘徊了许久才一咬牙进去。
陆小曼醒来第一眼就看到徐志摩,心情高兴,苍白的脸多了些红晕,连眼神都有神了,目光有了焦点,徐志摩就是她的焦点。
“你来了,真好!”陆小曼娇柔一笑。
“是的,我的心听见你在召唤我,我不得不来。”徐志摩拉起她的手,满脸柔情。
这温柔的背后也是有代价,徐志摩也在家中吵了一架,把希望和张幼仪复婚的徐家老爷狠狠地暴击一下,不过徐家老爷承受能力要强悍不少,把忤逆子训斥一顿后,自己又和张幼仪愉快地合作做生意去了。
好一对痴男怨女!
陆家父母看在眼里,却没有阻止,他们不敢再刺激陆小曼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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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我有冲动写一本言情小说,最好十万字以内,却要包含所有煽情狗血元素。字数太多,我怕写不完。
哈哈。
有一本黄书,作者想象力不错,很会歪歪女明星,写成了系列。我看了几章,功力比我强多了。不过,我不说出书名。
379 打脸
天才壹秒記住→網,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800陆家一场纠纷,传到司徒南耳里,还是某天王庚突然上门拜访,两人还在后院的篮球场上斗牛。
王庚心情不好,动作比平日凶悍,司徒南不得不让着他。
“啊!”
王庚咆哮一声,扔下篮球,朝司徒南摆手:“不玩了,累了。”
在球场上拼命发泄一通后,心情才好一些。
“你说她为什么要折辱我?”王庚满身汗水躺在地上幽幽地问司徒南。
司徒南捡起篮球,冲向篮筐单手劈扣,这才回头看王庚。
“因为你把她看得太重,爱得深,伤就越深。当然,未必就一定是爱,总是越是在意,反馈回来的情绪自然就越强烈。如果你有几个女人,一个出问题了,带来的伤害就只能是几分之一。”
司徒南很无良的笑道。
“这话说的是歪理。”王庚瞪了司徒南一眼。
见王庚脸上有怒气,司徒南只好纠正过来道:“如果是别人,刚才我不会那样说的。你就是人太好,又比较大度,所以别人很容易就忽略你的感受,别人知道惹了你,你也不会下手段报复。”
“你这样说,我不知道心情好还不是不好了。”
王庚叹了口气道。明白司徒南的意思,可是他就是下不了手啊!
“如果你觉得不解气,可以先下手为强嘛,把她休了,既可以随了她的愿,也能让你面子上好过。”司徒南笑道。
休妻?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能干这事?
岂不是像小孩子闹脾气吗?
除了表面上自我欺骗,让自己感觉有点,也没什么好处,反而成为别人的笑柄。
王庚摇摇头,有些难过道:“我发现今天来嘉道理花园就是个错误,还被你取笑。”
司徒南沉默了一下,才幽幽道:“别以为只有你是受害者,其实我也是。”
“啊?”王庚惊讶问道,不明白司徒南是什么意思。
“一个我觉得不错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拐走了。某种程度上,我们是同病相怜。”司徒南道。
“呵呵。我就说,今天你感觉怪怪,说话口气刻薄。原来也是——”
王庚点点头,一副我明白你的心情的样子。此刻,他心情好了些了。
不过,司徒南不像王庚,地位权势要高得多。王庚不知道到底是哪个女人那么有勇气,但可能造成的后果是很严重的。
根据王庚对宋ml、吴曼丽那两位的了解,司徒南把大量的资源放在她们身上,如果她们和司徒南分道扬镳,将对美华财团造成难以估计的动荡。
应该不是宋、吴那两位女强人,她们位高权重,政治娴熟,会权衡利弊,不会做出如此不理智的决定。反而是自己家里的那位文艺女青年,一直被所有宠坏了。才会不顾一切,不理会别人的感受,一心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虽然有些突然,但她去追求幸福,组建正常的家庭,也不是不可接受的事,毕竟她像朋友多过情人,而我对她也是如此。”
司徒南解释道。
没有说出名字,王庚也不知道是那个女人,但听司徒南不太难过的语气。他大概知道肇事者肯定不是亚洲的两位政坛御姐,也不是美国的那位正妻,最多不过是外面的夜莺罢了。 [800]
伤不了司徒南一根汗毛!
“渣男好运气,老天不公平。”王庚心里吐槽道。心情又不好了,为什么自己那么倒霉啊。
“我不会怪她,但那个男人就未必了,也许拿他来种人是个不错的注意。”司徒南淡淡一笑道。
王庚听了不寒而栗,望着司徒南没有说话,司徒南脸上表情淡然。眼神却有些冷,一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陆小曼回到家里,身体好了不少,和王庚的关系却是尴尬。
陆小曼没有告诉王庚在父母家发生的事,但王庚通过陆家父母还是知道了那场闹剧,然而他就是不说出来。
陆小曼知道他知道自己的心意,但是王庚不挑明,她也说不出口。如果她还有点脸面的话。
日子就这样拖着,过得很不是滋味。
爱情。
煎熬。
痛苦。
徘徊不前。
坚强面对。
……
在爱与痛苦中,诗人的才情被激发,写下了大量的诗作和日记,这就是后来有名的《爱眉札记》。
(如果有后来的话。或者后来不用于原来的后来,民国的飞机工业和飞行员素质大大提高了呢!)
让她窃喜的是,以死相逼后,陆家父母态度转变,徐志摩去了几次陆家,和陆家父母几次交谈。
为了增强说服力,还让刘海粟帮忙劝说,刘海粟现身说法,痛陈包办婚姻的给当事人带来的痛苦。
陆家母亲只好点头了,陆家父亲不置可否,大概心里也同意了,只是老脸还要端着,不能出面操办,只好把自己隐身起来。
王庚大概也感受到陆家父母态度转变,这让他感觉难受。他保持风度,没有上门去问候陆家父母,把他们的老脸撕下来。
为了照顾陆小曼,陆家母亲住进了王家。
直到某天,他接到刘海粟的请柬。刘海粟在功德林素菜馆设宴,请了王庚夫妇,王庚不知道,刘海粟还请了别人。
当他穿着一身笔挺军装出现在功德林饭馆,肩上的将星灼灼发光,却和饭桌上一圈的西装、长袍格格不入。
“来了不少人啊!”王庚平静道。
陆小曼坐在身边,旁边坐着陆家母亲,再过去坐着的就是徐志摩,在另一边,还有刘海粟、胡适、张歆海、唐瑛、唐瑛的哥哥腴庐和杨铨(杏佛)、李祖法等人。
还有张幼仪的两个兄弟,二哥张君劢和九弟张禹九。
开鸿门宴么?
王庚心中感到腻歪,感觉这帮人怪里怪气的,表面上显得很平和,知道该来的总是要来。
他彬彬有礼地与大家打招呼,也没忘了跟徐志摩握手。
“幼仪没来么?就差她了。如果她也在。还以为你们张徐两家在办家宴呢。”
王庚笑着对张家兄弟道,又看了看徐志摩,心里真替张幼仪不值得,这兄弟都不知道站哪边的?
被挤兑一下。张家兄弟脸上火辣辣的,做兄弟的居然和抛弃妻子的妹夫称兄道弟,如胶如漆好不热情,这能不让别人有看法吗?
像张家老四张嘉璈态度就鲜明多了,要不是张幼仪的面子。他主管的中国银行鸟都不鸟徐家呢。
当然,张嘉璈和王庚交往比较多,在嘉道理花园至少见过几次面,关系要好得多。
张家老二和老九有些尴尬,却不好向王庚发作。
他们不知道,就在他们房间不远处的一个房间内,张幼仪正和二哥张嘉璈请客吃饭。客人自然是司徒南。
看着不远处那个房间进去的那些人,司徒南心里暗自猜想:如果此事让张幼仪带着孩子上去,场面就更精彩了!
张幼仪感谢司徒南请客,司徒南随口说了功德林素菜馆。因为他没去过,在上海的日子不长了,就想去一次。
来了之后才发现,还真巧,让他碰上了王庚那一拨人。
心里藏着想法,司徒南却没有告诉张家兄妹,是的,他们也不知道两个兄弟就在隔壁不远处。
“这两三年内,大量资金投资到国内,拉动经济发展。银行大量放贷。国内的纺织、电器出口到外国,算是打开了欧美市场,局面还算不错。不过一个优秀的银行家不仅要看到利润,更要看到风险。”
司徒南道。大体评价国内工商业发展状况,非常难得的是,中国的橡胶工业、家电工业能从美国最繁华的三大产业中分到一份客观的市场,同时也因此带来不少风险。
司徒南有必要提醒张嘉璈和张幼仪,尤其是张嘉璈,他掌握的中国银行可是美华财团的支柱银行之一。地位大概和前世的宇宙第一银行——工行地位差不多。
张嘉璈有些警惕,把司徒南的话记在心里,毕竟司徒南提醒他注意控制风险,为几年后的经济动荡做准备。
尽管不太相信,看不到几年后那么长远,更难判断万里之外的美国,但不得不上心,因为那是司徒南说的,而且控制风险不是银行家的应有素质吗。
司徒南只是提了那么一两句,没有说太多,很快就转到其他话题去了,多少有些心不在焉的感觉。
……
“你常过来看望小曼,对她照顾细致,我要好好多谢你啊!”王庚盯住徐志摩眼睛道。
徐志摩虽是这次宴会的最初策划者,但在今天的场合上是不能太露脸的,他只是作为一般客人端正地坐在席上,等着刘海粟来唱主角。
却没想到王庚一上来就和自己说话,有些心虚不敢正面接触王赓的目光,应付道:“朋友啊,多关心是应该的。”
忍不住又偷偷看了陆小曼一眼,陆小曼知道今天宴会的用意,美慧聪颖的她非常沉得住气,端坐着不去看徐志摩,假装没听见。
她不刻意地去看志摩,不能让志摩太得意忘形,更不敢让王庚难堪。
王庚已经有怒火了,手枪还别在要带上,从家里出来时也没收起来。
她只是优雅而略带腼腆地和大家打招呼,坐下后就跟母亲讲些悄悄话。陆家母亲插了几句场面话,她年纪最大,王庚不好不给她面子,总算把场面缓和下来。
不然,饭还没吃就打起来了,那场面可精彩了。
见王庚坐下来,周围的人都在心底暗暗松了口气。
上菜了,刘海粟只是招呼大家吃。
众人心里藏心事,小心翼翼地吃饭,饭菜滋味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张歆海首先忍不住了,冲着刘海粟就问:“海粟,你这个‘艺术叛徒’到底请我们来干吗?你那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
刘海粟正愁不知怎样开口,张歆海的一句话正好引出了话题。
他端起酒杯说:“今天我做东,把大家请来,是纪念我的一件私事。当年我拒绝封建包办婚姻,从家里逃了出来,后来终于得到了幸福婚姻。来,先请大家干了这一杯。”
大家举杯共饮。陆老夫人紧张了,偷偷看了女婿王赓一眼,却见王赓不露声色,但腮帮子慢慢的鼓动着,动作很慢,力度却十足,一板一眼,慢慢地咬着,让人看不透他心思,但也感受到他的一丝情绪。
刘海粟继续说:“大家都干了这杯酒,表示大家对我的举动很支持。大家知道,我们正处于一个社会变革的时期,新旧思想和观念正处于转换阶段,封建余孽正在逐渐地被驱除。但是,”
刘海粟加重语气说,“封建思想在某些人的脑子里还存在,还冲不出来。我们都是年轻人,谁不追求幸福?谁不渴望幸福?谁愿意被封建观念束住手脚呢?”
他继续说:“所以我的婚姻观是:夫妻双方应该建立在人格平等、感情融洽、相互理解的基础上。妻子绝不是丈夫的点缀品,妻子应该是丈夫的知音,‘三从四德’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刘海粟越说越来劲儿,他又举起了杯子:“来,我们祝愿天下夫妻都拥有幸福美满的婚姻!干杯!”
大家为刘海粟充满激情的讲话所感染,纷纷站起来干杯。
王赓迟疑了一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看到大家都起来了,他才站起来,和大家一一干杯后,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对刘海粟说:“海粟,你讲的话很有道理。那么,破坏别人婚姻岂不是罪大恶极,对于这种人我是不是秉承正义把他一枪毙了呢?”
王庚拍了拍腰间,手枪就在腰间,此话一出,瞬间造成一吨伤害。
徐志摩身体一紧,把头低了下去,陆小曼母女脸色有些发白,胡适、张家兄弟、唐家兄妹一时都不敢接话了。
至于刘海粟,脸色更是像铺上了酱油,甚至有些害怕——婚姻幸福来之不易,那么破坏别人婚姻被枪毙了似乎也是应该的,而他自己似乎就是要被枪毙的那个人的同犯吧?
“那是,那是……呵呵!”刘海粟被呛到了,干笑几声,勉强地坐下来,还摸了摸耳后飘逸的长发,掩饰尴尬。
妈的,老子接了这让人分妻的差事,真是倒霉了。如果被王庚毙了,成了别人保卫家庭的反派,我冤不冤啊?
“火气不要那么大嘛!大家都想要美好的幸福,前提是自由和平等,如果勉强在一起,未必对两人都有好处。还是从长计议,考虑清楚,不着急下结论。”
胡适出来说道。
王庚看了胡适一眼,没有表情,不再揪着刚才的话题。
他笑了笑,又道:“胡先生的让我很受启发。来,我敬你一杯!我是个军人,追求荣誉和责任!”
“为了荣誉和责任,干杯!”
王庚举杯道。
众人不得不相应他,干了一杯。
王庚虽没有明说,却夹枪带棒,明里暗里,把一桌所谓的朋友打脸了个遍——你们这些人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胡适被打脸了,感觉丢了面子,心里自嘲一笑,看了看王庚旁边妖媚的陆小曼,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自己那么热衷此事,是不是潜意识里,也有某种想法?”
想到这,他晒然一笑,也不在意王庚的态度了。(未完待续。)
ps:写得急,赶在凌晨上传,待会再修改。
抄了百度一小段,别骂我骗子啦。
380 离婚
虽然把胡适、刘海粟这帮不要脸的家伙的脸打了,把他们危险的举动扼杀在萌芽之中,但王庚心里没有快感,反而感到挫败。txt小说下载/[. 超多好看小说]。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Щ. 。 [就上+新^^79小說^^奇^^中^^文^^网+
你陆小曼要和我离婚,为什么不敢直接和我提出来?反而联合外人给我摆下鸿‘门’宴?你这样算计我,是不是已经把我当成了敌人?
你徐志摩想夺人妻子,为什么不敢当面和我对质?却一直不说话,好像这场宴会不是他策划似的,一点魄力也没有,很难让人看得起。
王庚越想心里就越气愤,不想再多看这帮人的嘴脸一眼,越看就越觉得这帮人面目可憎。
“今天就到这,我还有事,先走了。”王庚搁下一句话,站起来,就要离开。
陆小曼无奈,只好默默地跟着站起来,和王庚一起走了出去,回头还歉意向徐志摩打了个眼‘色’。
刚才王庚发火的时候,她一句话都不敢说,真怕他掏枪出来,被吓着了,因为以前王庚总宠着她,很少批评她,她一直没怎么体会到家来那个男人在外面执掌兵马,金戈铁马的杀气!
看着陆小曼离去的身影,徐志摩心里不舍,情不自禁地伸手好像要抓住什么,却没有上前去阻拦他们,只得坐下来一脸颓然。
走出房间,王庚一言不发,陆小曼在身边亦步亦趋,他们没走出饭馆,就被司徒南请进房间。
“你怎么也在这?公权(张嘉璈)和幼仪也在啊!”王庚惊讶,看见司徒南,心情却放松下来。
“是啊,好巧!我和幼仪请司徒先生吃饭,向他请教银行的问题,没想到碰到王将军。”张嘉璈道,招呼王庚夫‘妇’坐了下来。
他们兄妹不知道家里的两个兄弟就在几米之遥的另一个房间里,也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
王庚没说,司徒南却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毕竟王、陆、徐三人那一顿饭后来被写进书。大肆宣扬了一番,成了功德林饭馆的一个卖点。
司徒南不会说破这点,别有意味地看了看陆小曼几眼。
陆小曼坐在张幼仪旁边,心里有些别扭。默默地坐下。更让她不适应的是司徒南有意无意的目光,他好像知道了什么,自己在他面前好像被看穿了,这感觉不好。
司徒南目光落在陆小曼的肚子上片刻,旗袍勾勒出陆小曼腰身窈窕。看不出肚子里有没有动静。陆小曼体格纤细,娇小动人,林徽因也是这种类型,不太符合司徒南的审美,和她们相比,宋ml和吴曼丽身材要高挑健壮些。
如果记得没错的话,陆小曼和王庚离婚时候,就已经怀孕了,不过为了离婚,她偷偷做了手术。没想到找来的德国医生是个二把刀,和前世那些所谓从韩国来的二把刀整容医生类似,手艺不好,孩子是流掉了,也落得后遗症终身不育,为日后徐陆两人婚姻失败埋下‘阴’影。
“司徒先生看什么,我脸上有‘花’吗?”陆小曼问道,心情不好,笑容有些勉强。
“‘女’人如‘花’‘花’似梦,说的大概就是小曼这种美‘女’吧!”
司徒南没有正面回答。( )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只是微笑着摇摇头,一脸坦然道。
他赞美陆小曼如‘花’般美丽,同时也说这美丽像一场梦,而梦是不真实的。
司徒南的表现让王庚有些奇怪。刚刚经历了一场急停保卫战,他对觊觎自己妻子的行为是异常敏感的,不过放在司徒南身上,他就没有担心了。
“刚才还没尽兴,我敬你一杯!”王庚对司徒南道。
司徒南碰了王庚一杯,一饮而尽。两人看了对方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张幼仪似乎对陆小曼没什么芥蒂,对陆小曼态度礼貌热情,两人很自然就谈起衣服、化妆,香水这些‘女’人话题。
云裳服装公司成了她们不得不提的话题,陆小曼很是好奇,张幼仪如何把这家服装公司做得那么大,那么时尚?
她现在穿的这一身就是云裳服装公司的出品,只不过是价格昂贵的高档货罢了。两人聊了起来,陆小曼心里的一点芥蒂慢慢就消失了。
对于张幼仪独立自强,陆小曼很是敬佩,换做自己,她可做不了张幼仪的成绩。
同样出身大户人家的小姐,陆小曼似乎生来就是享受的,很受男人宠爱,而张幼仪更富有创造‘性’,像男人一样拼搏,做出比男人更出‘色’的成绩。
司徒南更欣赏后者,而不是陆小曼这样的‘花’瓶。他可以接受张幼仪成为自己的合伙人,却没有‘精’力去呵护陆小曼这样的‘花’瓶。
张幼仪问陆小曼知不知道有人要建一家叫百乐‘门’的舞厅,超过夜巴黎,正向上海有钱人招股募资。
陆小曼摇头不知道,心想:建成后去那里跳舞感觉肯定很好,上海的娱乐设施比北平好太多了,在上海住了几年的这位昔日北平‘交’际皇后评价道。
“还有人敢抢夜巴黎的生意?我们在租界的警察就没上去敲他一笔?”司徒南笑着对王庚道。
“那老板不知道怎么搭上了盛家的关系,盛家还入了股,他们应该还找过张小姐入股吧?”王庚问张幼仪道。
张幼仪点点头:“我推了,‘女’子银行参与到舞厅生意不太好,何况我们资源有限,万一失败了,客户要损受多钱的。”
“宋子文也不管管?”司徒南撇撇嘴道,盛家虽没落了,但盛七小姐嫁给了宋子文,她可是做生意的好手,只是做舞厅生意名声不好。
司徒南摇了摇头。
“夜巴黎那边不也没意见吗?王亚樵心里的算盘可‘精’明呢。”王庚笑道。
他这样一说,司徒南大概明白了,原来还有情报局的影子,也难怪百乐‘门’还没建成就名声在外了。
一顿饭下来,司徒南再没有注意陆小曼,默默地陪王庚喝酒解闷,时不时聊到国内局势和上海的趣闻。
他们都没说得太清楚,透‘露’的信息却很重要。
“杜月笙把招商局打理得不错,还主动承担向南华运送灾民的任务,运了好几万人下南洋。武汉和新唐山两边都对他印象不错。”
王庚笑对司徒南道。
“嗯。那家伙是个人‘精’!”司徒南点点头,没有评价太多。
青帮本来就是漕帮,做水上生意的,如今杜月笙带领他们去海上谋生。也是理所当然的。如今水手的待遇比上海工人强好多了,却一直供不应求,可见中外贸易旺盛。
陆小曼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上海滩有名的大亨杜月笙收敛了鸦片生意,大量投资航运、银行和房地产。背后得到中国银行的支持,税警团扫了青帮很多货,却对杜月笙在江湾、宝山搞房地产强拆强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这背后若是没有和上海驻军司令王庚搭上关系,陆小曼是不相信的。
沉溺在和文化界人士‘交’往的她,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自己的丈夫在外面有那么大本事。
陆小曼没想过参与进去,只是听司徒南他们说起来有些好奇。仅仅是好奇而已。
如果历史没有改变,司徒南继续冷眼旁观的话,陆小曼往后的命运将继续是悲剧。
要不要‘插’手呢?
司徒南有些犹豫,没拿定注意。他心里是愿意给陆小曼教训的。对陆小曼的悲剧一点都不同情,但又希望王庚不要那么悲剧。
王庚离开时已经有了醉意,上了汽车,外面下着大雨,夜空挂上厚厚的雨帘,压在人的心头,汽车的灯光只能穿透十几米的距离,看不清前面的路,只能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扛着压力往家里的方向开去。
陆小曼坐在车里,双手抱‘胸’。默默地看着窗外的大雨,感觉有些凉意,今晚的经历让她沮丧。
‘精’心策划的一个局,没想到三两下就被王庚化解了。
如果王庚大声呵斥。甚至把自己打一顿,或许自己回好受些,但他偏偏一言不发,就这样僵持着,让陆小曼不上不下,好像感觉一切都是她的错。
此刻她感觉天地间的压力四面八方地涌过来。自己只能困在小小的车厢内,压抑得喘不过气来。在外面她可以强颜欢笑,或者说尽情地玩,玩得高兴,但回到两人的世界,她感觉自己失去了活力。
这一切,王庚都看在眼里,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说两人‘性’格不合。他爱小曼,不愿她痛苦,也舍不得让她离开自己。
在功德林时,他的心是硬的,面对陆小曼,他的心是软的。
“在刚才的战场上,我是胜利者,但在感情的战场上,我输了。”
王庚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叹了口气道。
“是我不好,我自己有了想法,不是你的问题。你是好人。”陆小曼道。
“我不能给你幸福,你觉得徐志摩能么?”王庚问道。
我能你最好的享受,宠着你,而他徐志摩呢?一个教授能有多少钱供你挥霍?为了满足你的挥霍,他还不是要到外面忙碌挣钱?这样一来,他和我有什么分别?
王庚了解陆小曼,她不像张幼仪那样坚强,要时刻被人供着宠着,现在她头脑发热,要追求幸福自由,未必结果就能如她所愿。毕竟,谁都不能靠空气活着,不是吗?
这个道理,家道中落,靠读书考上清华,再到国外留学,又投笔从戎,经历过巴黎和会,在北洋任职,再投入到如日中天的致公党,几起几落,王庚看问题要长远得多,也实际得多。
然而成熟稳重的他碰上天真烂漫,任‘性’自‘私’,头脑发热的陆小曼,也无可奈何,黯然神伤了。
“他能。”陆小曼坚定地点点头,脸上流着泪道,“我不能控制我自己,没有他,我过得不开心,他能带我出火海,给我幸福。”
王庚脸‘色’狰狞,心很痛,自嘲:“我越是爱你,似乎就越让你痛苦,这样的夫妻关系,你说好笑不好笑?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是这样罪大恶极呢?哈哈!”
说完推‘门’下车,站在家‘门’口仰天长啸。
大雨淋湿了他脸庞,王庚抹了抹眼眶,不知道湿漉漉的一片,不知道是泪还是雨。
陆小曼看见王庚走进雨里,狼狈不堪的样子,才明白自己伤他有多重,他从来没这样失态过。她感到愧疚,但这愧疚并不动摇她的决心。
功德林一事冷却下来,慢慢地变成了几个当事人心中的刺。被警告后,徐志摩不敢再跑到王家,但和陆小曼的联系一直电话联系。
满腔热情得不到释放,诗人心里痛苦不已,只能诉之于笔墨上,达到一生创作中的高峰。
在胡适的劝说下,徐志摩决定出洋游学,回到母校剑桥。
离开上海的那天,陆小曼去送别,两人你侬我侬,依依不舍。
王庚心中暗爽,但陆小曼在家里郁郁寡欢,半生不死的样子,又让他的一点喜悦‘荡’然无存。
直到有一天,他从嘉道理‘花’园回来,脑子里还回想起司徒南唱的那首歌——输了你赢了世界又如何?
歌,司徒南唱给另一个世界的人听的,王庚跟着吼了一通后,心结被打开了。
是该放手了!
这天晚上,两人吃完一顿沉默的晚餐,似乎和平日一样,又是一个沉默的夜晚。
陆小曼爬上‘床’,准备睡觉,感觉自己就像一根木头,王庚在旁边躺了下来,她也没半点反应。
终于,还是王庚打破沉默,他伸手去搂陆小曼,陆小曼本能抗拒,却听到王庚道:“就让我好好爱你一次,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陆小曼转过头来,惊讶地看着王庚。
“最后一次。”王庚诚挚道,轻抚陆小曼的脸,心中有无限的柔情和感慨,“既然你要走,我不放你走,你就会死掉。我再不舍,也只能放手了!”
这一夜,陆小曼特别动情、热情。(这样写,点娘会跳出来干涉吗?最近很多书喜闻乐见的情节都没了,呵呵。)
王庚和陆小曼离婚了,远在英国的徐志摩正沉醉在康河的柔‘波’里,写下了不朽的诗篇。
司徒南早些年小范围里也剽窃过这首诗,不过传播范围极小,加上他刻意低调,不会夺取原作者的光荣。
接到陆小曼的电报,得知陆小曼自由了,徐志摩喜出望外,就马不停蹄往回赶。
陆小曼从王家搬了出来,回到娘家住。
然而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怀孕了!
381 再起波澜
天才壹秒記住→網,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阅读本书最新章节,请搜索800】“娘,怎么办才好啊!”陆小曼只能求助于母亲,也不敢让爹知道,更不敢让王庚知道,这才离开王家几天啊?
王庚知道此事,肯定不会罢休,还不会把自己抓回去?
这是个难以启齿的麻烦,说不准也成为自己和徐志摩结合的障碍。如果让徐志摩知道,不知道他会不会有看法?
母女商量一番,决定瞒着所有人把孩子拿掉,上海就有一些小诊所专门帮人解决这种麻烦的,不过他们的顾客大多是从事无烟工业的职业女性,来头没有陆小曼这样大,陆小曼也不敢贸然去做。
徐志摩没有回来之前,胡适和张歆海两人没少往陆家跑,一坐就好几个小时,陆小曼的魅力真无法抵挡,她似乎又成为昔日众人追捧的明星了。
只不过,这些男人体会不到陆小曼的难言之隐,为了应付这些人,陆小曼的演技提高了很多。
宝山港码头,司徒南背后就是即将的威廉号。
没有礼炮,没有欢呼的人群,来送别的只是区区几个人,他们是林一民、小嘉道理、许舟洋、刘鸿生、王亚樵、王庚和孙立人,以及宋子良。
“走了!”司徒南拍了拍宋子良的肩膀,宋子良会意地点了点头,明白司徒南的嘱托自己照顾好三姐,司徒南才开心一笑,没再多说什么,和张孝若一起上了威廉号。
和威廉号一起的还有南星轮船公司的两艘两万吨的货轮,上面载满茶叶丝绸瓷器,也有服装、鞋帽、冰箱、纺织机械、收音机、轮胎等工业品,目标是加州长滩。
许舟洋朝大海比划中指,这些人中也就他这样的老资格敢这样对司徒南“无礼”,哈哈大笑,豪气地招呼众人:“那家伙拍拍屁股就走了,倒是潇洒,我们这些给他打工的苦命人难得一聚,今天要不醉不归。”
王庚吃喝玩乐一顿。还不满足,拉着孙立人回到王家,喝了一夜酒。
第二天孙立人离去后,家里变得冷清。哎,陆小曼才离开几天,就让他感觉生活一下子空了下来。
让他意外的是,张幼仪突然打电话给他,说有东西给他。
来到张幼仪的家里。和王家一样,儿子被徐家接走了,张幼仪自己住的宅院也有些空阔,不过家里的角落不时散落各种玩具,说明这个人口稀少的家庭并不缺乏生气。
“其实我也不太明白,东西是嘉道理花园送来的,让我亲手交给你。”张幼仪开门见山,把表面空白的信封递给王庚。
她也很疑惑,司徒南怎么把信给自己,要通过自己的手交给王庚呢?
王庚拆信。里面只有短短的几行字,用英文写的,准确滴说是用打字机打出来的英文,上面看不到任何笔记。
王庚知道,肯定是司徒南写的,他认识的人中,只有司徒南热衷于打字机,据说键盘给司徒南的感觉特别好。【△網w ww.aixs】不过王庚私底下认为,可能是司徒南的字不够雅观,不好意思拿出来献丑。才用打字机来掩饰自己。
张幼仪好奇里面什么内容,礼貌没去打听,当然,她也看到了几行洋文。
王庚看了信后。正好碰上张幼仪好奇的目光,张幼仪微微一笑,别过头去不再触碰王庚的眼神,过儿一会儿,她发现王庚的眼神还停留在自己脸上。小说/“上帝关上了一扇门,又打开一扇窗。最美好的风景就在你眼前,或许她就是最适合你的。”
看完信,王庚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张幼仪,一时没有说话。
“看什么?他说了什么让你怪怪的?”张幼仪白了王庚一眼,这家伙有点不礼貌了哦。
王庚笑笑,摇了摇头。
司徒南大概也觉得滑稽,不好意思向自己开口,故意挑了这种方式,是恶作剧呢,也是用心良苦吧。
王庚心里暗暗好笑,又有些感动。
越是对比,他越觉得司徒南的话说到自己心里去了,只是他不能承认。
“他,说了什么?”张幼仪见王庚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便问道。
王庚才醒过神来,笑笑道:“没说什么,他只是安慰我几句。”
“哦!”张幼仪点点头,想到最近王庚的遭遇她有些明了。
挺好的一个男人,怎么就没人珍惜呢?
张幼仪心里想道,暗暗为王庚不值。
“离婚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不也走过来了吗?说不准你会找到更好的女人。”张幼仪见王庚情绪不高,以为他心里还想开,便安慰王庚道。
“谢谢。”王庚道,眼前的女人以过来人的经历安慰自己,自己可不是经不起的风雨的小年轻,肯定能扛过去的。不过,有人安慰自己,还是感动心暖。
“徐志摩那书呆子任性惯了,不太理会别人感受,其实本性不坏,没什么恶意去害人,你能不能不跟他一般见识?”
张幼仪担心道,用恳切的眼神看着王庚。
那家伙真是好命,还有个女人为他求情,王庚心里有些妒忌。
本来就没有要对付徐志摩的想法,王庚点点头:“放心吧,我还不至于下作和他一般见识。如果要收拾他,早就出手了!”
张幼仪听了松了一口气,连忙又谢谢王庚宽宏大量。
多明白事理的女人啊!
王庚不得不高看张幼仪一眼,离开的时候,见张幼仪站在门口送别的身影,脑子里浮现起司徒南信中的话,忍不住回头多看了一眼,陆小曼从来不会这样细心的关心自己。
当阮玲玉出现在王庚面前时,又拿出一个信封在王庚面前摇晃,一脸古灵精怪的样子,王庚才意识到:司徒南的捉弄还没停止。
“他叫你来的?又玩什么把戏?”
王庚有些气愤地问道。
“是啊!”
阮玲玉笑了笑,尽管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按照司徒南的吩咐问王庚:“王大哥,少爷问你看了第一封信,认不认同他的观点。如果是,那么就把第二封信给你。”
王庚打开信一看,这次司徒南认真了许多。用中文写了一个字——种!
种?
王庚大为不解。
突然又听到阮玲玉道:“他还说如果你不明白,去看看我拍的电影就知道了。”
“你拍的什么电影?”王庚随口问道。
“一夜风流!”阮玲玉道。
“哦!”王庚陷入了思考中,感觉司徒南像是在给自己暗示什么。想想这些日子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还有那天在功德林饭馆相遇,王庚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呆若木鸡,好像被晴天霹雳五雷轰顶。突然一下子蹦了起来。
“司徒南,我顶你个肺!”王庚一边大骂,一边往外冲出去,急急忙忙地发动汽车出去了。
“快快!”副官和司机连忙开另一辆车在背后追赶。
王庚飙车,不一会儿便来到陆家门口,以什么名义进去呢?万一她不承认怎么办?不行,还是先弄清楚事情再说。
想到这,王庚立即掉头往回赶。
陆家仆人听到汽车声,出门一看,正好看见车屁股远去。很是疑惑。
“谁啊?”陆家母亲问道。
“好像是姑爷的车,我没看清楚,车子就走了。”仆人回答道。
“哦!”陆家母亲淡淡地应了一声。
王庚还是有他的办法的,在情报局特工友情加班的帮助下,不到两天就把陆家的情况全都搞明白了。
陆小曼最近几天去过一趟医院,从医院回来后,陆家母亲又偷偷去了一个德国人开的小诊所,那小诊所干什么的呢?
王庚一打听就知道了,心里已经坐实自己的怀疑。
能让陆小曼打掉自己的骨肉吗?
不能!
王庚发誓道。
就像输红眼的赌徒被人从赌场里赶出来,发现口袋里还有一块钱。正好有人要夺走这一块钱,他能不拼命吗?
这一块钱太重要,是给人带来希望的东西,能不珍贵吗?
王庚不动声色。正打算暗中派人监视陆家,突然接到消息,陆家母女去了德国医生的诊所。
“dog日的!”王庚吸了一口冷气,一股寒气从脊椎往上冒,惊叫出来,“来人!”
躺在小诊所简陋的手术台。忐忑不安配合那个脸上有点脏的德国医生做残忍的事情时,小诊所的门嘭的一声被人踹开,外面冲进来一群荷枪实弹的军人,杀气腾腾。
不,应该说是租界的中国人的警察,税警团的那帮人。
“嘿,你不能——”德国医生连忙上前阻止,却见一个高大的将军瞪了他一眼,看着医生手里还拿着一把明晃晃的钳子,那将军拔起手枪直接顶在医生脑门上,医生一下子叫不出声来了,吓得浑身直发抖。
“将军,上面没血!”眼看那医生就要被毙了,副官上前拉住王庚的手,提醒道。
“滚!”王庚一枪托砸开被吓坏的医生,径直往手术室进去。
幸好来得及时,王庚见陆小曼躺在手术台上,手术还没开始,看见王庚进来,手里拿着手枪,杀气腾腾的样子,陆小曼又是惊讶又是害怕,别过头去,不敢看王庚,眼泪啊,就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王庚很想抽她一巴掌,刚才进来的时候,他几乎有毙了她的冲动,不过看见她躺在那泪流满面,一句责备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回家吧!”
王庚抄起陆小曼往外走,出来的时候还不忘吩咐:“砸了!让他滚出上海!谁敢动我王庚的儿子,我杀他全家!”
此言一出,别说上海的医生不敢再帮陆小曼流产,就算是陆家也掂量掂量后果。陆家母亲闻言不由得颤抖,见陆小曼被抱进汽车,她想跟上去,又迟疑着不敢跟上去。
诊所被砸得砰砰响,好像一顿拳头砸在周围的人心上,谁也不敢阻止。
尤其是陆家母女,似乎被吓到了,脸色发白,嘴皮子哆嗦。
王庚不经意间皱了一下眉,又来到德国医生面前,把他提起来。
“别,别杀我!”医生求饶道。接了一单生意,却惹来一个杀神,他发誓以后听上帝的话,再也不做流产手术了。
“我这人最公道了,砸坏东西自然要赔偿,一万元够了吧!”王庚问道。
“够了够了,不用那么多。”医生连忙道,一万元可是一笔大钱啊!
“哦!”王庚淡淡一笑,突然一巴掌甩过去,把医生打飞了,撞到墙角晕了过去。“多出来的钱就买你一个耳光!哼!”
王庚冷冷道,扔下一张支票,整理微微有些褶皱的衣服上了车。
“从前那个温文儒雅的男人已经变了,变得狰狞、暴力。”陆小曼心里想道,王庚的变化她都看在眼里,让她害怕,让她忌惮。
陆小曼不敢指责王庚,和王庚的怒火相比,她就像小偷被人抓了正着。
意外的是,王庚没有带她回王家,而是送回了陆家。
陆家父亲见三人进门,很是奇怪,得知事情原委后,勃然大怒,拍桌子呵斥陆家母亲道:“女儿糊涂,你也糊涂,你们母女怎么那么狠心要做掉我的外孙啊!”
陆家是计划生育的典范,只有一个女儿,可想而知,陆家父亲听到这个消息是又惊又怒,悲喜交加。
“那叫她怎么办?带着一个拖油瓶还能嫁人吗?”陆家母亲叹气道。
“这事我不同意,得把孩子生下来。”
陆家父亲坚持道,见王庚坐在一旁不做声,又问王庚打算怎么办。
“我还是那句话,谁动我儿子,我杀他全家!绝无二话!”
王庚冷笑道,看了看楚楚可怜的 陆小曼,心里一阵厌烦,这个女人,他算是死心了!“至于陆小曼,她以后爱怎样就怎样,随便!”
说完就走,看也不看这一家三口。
“这——”陆家父亲看着王庚离去,没想到他会这样威胁自己,很是生气。
陆家母亲便告诉他刚才王庚带兵砸了诊所的一幕,说王庚差点就把那医生打死了。
“还好来得及时,如果把孩子流掉,说不准他拿我们母女怎样呢?多半我们母女回不来了!”
陆家母亲心有余悸道。
王庚表示不纠缠陆小曼,也让陆家松了口气,喝了口茶对陆小曼:“孩子还是生下来,我们帮你养。如果他不接受你,就证明他口口声声说爱你是骗你的。”
“孩子是陆家的还是王家的,还不一定呢!”陆家父亲小声嘀咕道,见陆小曼不太情愿,陆家父亲又生气道,“人家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了,你还想怎样?难不成我们两把老骨头和我们的外孙一起下地狱吗?”
陆小曼心乱如麻,百感交集,此刻她明白,只能把孩子生下来,不然不用王庚出手,家里的老爹第一个就倒下了!
只好点了点头!只是想到徐志摩,她又担心他会不会不喜欢自己了。
一时之间,患得患失起来。
陆小曼怀孕的消息很快传开,原先三头两天就往陆家跑的胡适、张歆海等人热情一下子受到打击,不怎么往陆家跑了。(未完待续。)
382 幸福
天才壹秒記住→網,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徐志摩回到上海,时间已经过去三四个月,王庚和陆小曼的离婚风波已经告一段落。【△網w ww.aixs】
离婚后的陆小曼在陆家“宅”了起来,很少往外面跑,大戏院的舞台已经看不到她的身影了。
票友们渐渐忘了那位喜欢唱戏的王司令太太,把热情投向另一位真正的名伶大家——东皇孟小冬。孟小冬的风头不亚于梅兰芳,招商局的老板杜月笙就很喜欢孟小冬,一有时间就赶到戏院,把孟小冬的戏包场。
然而,孟小冬似乎更倾心于同道中人的梅兰芳,但杜月笙没有放弃,穷追不舍。
一个有才,一个有财,但都是已婚人士,因此这东皇要嫁做人妇没那么容易,少不了一场场的波折。
民国年间,那些人那些事,纷纷扰扰,离离合合,好不热闹,总不会让报纸少了头条,让闲人茶余饭后少了谈资。
陆小曼深居简出,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行动越来越不方便。见到徐志摩的时候,眼泪一直不停地流,心里的委屈都化作泪水,一股脑地倾泻出来。
“我没有办法啊,我没有办法。我曾经跑去做了它,但他们都阻止我,我被困在这里,心里一直想着你,只有你能把我救出这苦海。”
她不想要这个孩子,但找不到帮她流产的医生,此前那个“倒霉”的德国医生早就消失在上海滩,回德国老家了。
“别哭,我回来了,一切有我呢,我是赶来拯救你的天使。”
徐志摩在陆小曼耳边呢喃道,两人耳鬓厮磨了一番,心情才平静下来。
“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徐志摩问道。
陆小曼擦了擦眼泪,把事情经过告诉徐志摩。
“会不会孩子是我们的?”徐志摩问道。
“肯定不是,我记得日子呢。”陆小曼惋惜道。
尽管两人离婚前早有**,但时间不符合。这点陆小曼是清楚的,不然就不用偷偷地跑去做人流了。
“哦!”徐志摩有些失望,一时之间心中五味杂陈。
“爱人怀孕了,孩子不是我的”。他千里迢迢地赶回来就是要迎娶爱人,没想到现实开了个小小的玩笑,不得不感叹命运弄人。
要当接盘侠么?
徐志摩一想到这,心里就别扭。
“不能流产么?”徐志摩低声问道,用不太肯定的语气问陆小曼。
“恐怕不行。都六个月了。如果流产,大人也危险。”
陆小曼低沉地答道。八零电子书/抚摸着肚皮,似乎感受到里面生命在跳动,他是多么可爱,是像他那木讷的父亲呢还是像自己一样美丽动人呢?
如今的心态有了改变,她再也狠不下心去杀死他。
“那就生下来吧,孩子是无辜的,不要被大人的恩怨牵连。”徐志摩道。
现实如此,那也只能接受了。如果自己再舍她而去,那么自己追求的自由灵魂的爱情将是个笑话。自己能做第二次忘恩负义的事么?
徐志摩很快就想通了。尽管有些难受,有些意外,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毕竟自己是爱她的。
“爱你不仅爱你的容貌,更爱你高贵的灵魂,爱你的全部。”沉默了一会,徐志摩动情道。
“爱一个人就爱她全部?摩,我爱你!”
陆小曼看着徐志摩真挚而坚定的眼神,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她一直担心徐志摩会嫌弃自己,然而他终究还是能担当的。心中的石头总算落地了。
“关于孩子,我已经安排好了。它出世后就送到他父亲那边,由他父亲养大,不会麻烦我们的。”
陆小曼微笑着解释道。看着徐志摩,憧憬道,“再过几个月,我就自由了,再也没有人阻碍我们了。”
她没告诉王庚的态度是,孩子出世后就和陆家没有关系。陆小曼最好永远也不要去打扰他。这种事根本不用告诉徐志摩,徐志摩也乐得轻松。
听说陆小曼不用带孩子,将来两人可以享受二人世界,徐志摩心情果然好了起来,脸上笑容越发灿烂起来。
一连几天,徐志摩都腻在陆家,好好解了一番相思之苦。
陆家父母担心徐志摩变心,忍不住让徐志摩表态。【△網w ww.aixs】
“你可想好了?虽说出了状况,不会影响你们将来在一起,但这总归不是小事,不能忽略。我们做老人的,自然要知道你的态度会不会变,你应该理解我们的担心。”
陆家父亲问道。
“我对小曼矢志不渝,是的,我要娶她。”徐志摩肯定道。
陆家父母吃了一颗定心丸,看徐志摩的越发顺眼了,态度越发亲热起来,几乎把他当成女婿了。当然,对陆小曼他们更是小心翼翼的呵护。
陆小曼这边是没问题了,那么自己家里那边呢?
一想到家里,尤其是父母对张幼仪的态度,徐志摩隐隐头疼,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回家。
幸好的是,陆小曼怀孕的消息只有少数人知道,事关重大,知情者都没有往外说。
张幼仪是知道的,但她没有告诉徐家。
徐家父母热情欢迎了徐志摩,这孩子跑到外国就是好几个月,可吃了不少苦头,当他回家的那一刻,纵有再大怨气,也只能放在心里。
张幼仪回徐家接儿子,正好碰见徐志摩,只有两人的时候,她问徐志摩:“你想好了?”
“嗯。”徐志摩道。陆小曼的麻烦解决,他心里高兴,但说话的对象是前妻,他又不好表现自己的高兴,因此两人的气氛有些尴尬。
张幼仪把徐志摩的表现看在心里,大概明白他的想法,心中突然有点压抑不住的失落。
你对别人矢志不渝啊!捡了别人的破鞋当成宝,甘之如霖,可我才是对你付出最多的人!
出了徐家门口,风一吹,那淡淡的失落便像风一样吹散开了。
张幼仪再也不和徐志摩说话,也不看站在门口送别的徐志摩,抱着儿子上了汽车,头也不回就走了。往后啊。这徐家,她牵挂的东西已经不在了。
……
上海到武汉有固定的航班,坐飞机成了时髦,新富起来的new money 越来越觉得从上海飞到武汉广州等大城市做生意。效率提高很多。
当然,乘客中也少不了一些高级公务员。
“好巧啊!你也去武汉?”王庚笑问张幼仪。
张幼仪没想到在机场也碰见王庚,距离上次送信后两人已经好几个月没见面了。
“是啊,好巧。女子银行在武汉的业务要我跑一跑,顺便也向武汉那边的股东汇报银行的业务。”张幼仪解释道。
“明白。我的老板也在武汉。”王庚笑道。
上了飞机,他特意换了位置,坐到张幼仪旁边。飞机在长江上空翱翔,有些乘客吓得脸色发白,紧张得跺脚,但张幼仪安然自若,一点都不胆怯,有几分巾帼豪情,王庚赞赏不已。
陆小曼向男人撒娇的时候,眼前的女人已经飞到世界各地。在商场上和国内外的大鳄们掰手腕了。
两人在飞机上相谈甚欢,短短四个多小时便从上海飞到武汉。
下了飞机,“千里江陵一日还,也不过如此。”
张幼仪感慨道。
空中相遇的缘分很难得,下一次王庚就算坐飞机,也不会做美华航空的飞机,而是军方的飞机。
王庚笑笑点了点头,看见接自己的汽车来了,他告别道:“这是我在武汉的电话,有需要尽管开口。”
“我会的。”张幼仪不客气道。
到了武汉。张幼仪考察完女子银行汉口分行,又马不停蹄地过江到武昌拜访银行的几位大股东。
然而,当她来到已经改名为美庐的司徒公馆,一连几天上门拜访都吃了个闭门羹。
直到一个星期后。宋ml才有时间接见张幼仪这位合伙人。
宋ml气色不太好,精神却是兴奋,听张幼仪汇报女子银行的业务时状态心不在焉,对张幼仪口中可观的数据没有太多兴趣,只不过例行公事罢了。
根据张幼仪在武汉得到的消息,宋ml几个月前已经不再出现在公众视野。也极少去打理外交部的事务,她在政府的事务已经交给别人了。
民间传说,宋家兄妹争权,宋子文把妹妹职务罢免了。
张幼仪大概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在宋ml脸上看不到一点失落,反而多了柔和慈爱气质,少了往日的咄咄逼人。
“尽管辞去政府的职务,我还是一如既往支持女子银行发展,你放心,不会有人敢对女子银行下绊子。银行交到你手里,我是放心的。”
宋ml道。
对女子银行交给张幼仪打理,宋ml比较满意,张幼仪有野心却不桀骜不驯,宋ml有信心控制张幼仪和女子银行不脱离自己的控制。
“那,宋姐往后岂不是有更多时间打理生意了?”张幼仪问道。
“生意是没时间打理了,我要操心的事比生意和政务更麻烦。”说到这里,宋ml幸福地笑道。
见张幼仪疑惑,她也不解释,突然问她,“当年你一个人在德国生下阿欢,一个人带他很不容易吧?你教教我带孩子?”
宋ml诚恳地问道。
教你带孩子?
张幼仪睁大眼睛,惊讶地看着宋ml,大量起宋ml的微微发福的身材,若有所悟。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你的意思是……”
“事到如今,也不对你卖关子了,我带你去看看我的宝贝。走!”
宋ml兴奋地把张幼仪拉到一个房间,房间里摆着一个婴儿床,上面躺着一个可爱的婴儿,安详地睡着,奶妈和老妈子就在旁边照看婴儿。
“宝贝,妈妈带张阿姨来看你了。”宋ml俯身轻轻亲吻了一下婴儿,压低声音,一脸幸福道。
张幼仪恍然大悟,怪不得宋姐说没时间理会别的事,原来她也做了母亲!
看着一脸幸福的宋ml,也为她高兴,作为过来人,她深深明白宋ml的心情。
“宋姐,我敢说你有了他就有了全世界。”张幼仪笑道,仔细端详那婴儿,婴儿眉宇之间隐约看到司徒南的影子。
“是啊!有了他,我就满足了,懒得理会那个负心人。”宋ml道。话是这样说,语气还是有些埋怨的。
不过想到保险箱里,司徒南划给自己代管的10%的美华银行的股份,宋ml郁闷的心情又好转起来。(未完待续。)
383 宋家女人都不简单
天才壹秒記住→網,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八零电子书/“取名了没?”张幼仪问宋ml。
“取了,小名叫小宝,大名叫宋青峰。本来我打算取宋青书,他不同意,说宋青书这名字不好,便改成宋青峰。”宋ml道。
让儿子随母姓,一般人过不了心里那关,也就司徒南乐意这样做。并且早有惯例,吴曼丽生下的儿子就叫吴思楠,就没跟司徒南姓。
见张幼仪有些不解,宋ml笑了笑,解释道:“他那人在孩子跟谁姓这方面看得开,吴曼丽、何仙姑她们的孩子都没跟他姓跟母亲姓,青峰也不例外。”
原本在孩子跟谁姓这件事上,宋ml开始不在意,后来就很在意,感觉自己得到了很大弥补。这一举动,也赢得了宋老太太和宋家的好感,老太太和二姐宋ql已经在美庐住下了,一起帮忙照顾宋ml母子。
触动最大的还是宋子文,这些天没少往家里跑,一边看外甥,一边和宋ml谈论宋ml代管的美华银行的股份。
不过宋ml还没想好如何和宋子文谈这笔股份。
可以肯定的是,美华银行的股份不会落在宋家手里,只能是宋ml这一支后代继承。如果继承人遭遇不测,那么股份将会直接捐给美华基金会。
司徒南在回美国之前,已经对名下的美华银行的股份进行分割,吴曼丽、何仙姑、宋ml都能得到10%美华银行股份的代管权,代替他们和司徒南的后代持有这笔庞大的资产。
虽然三个女人的保险箱里都有司徒南亲手签下的协议,她们都不约而同的把这笔股份委托给美华基金会打理,不会直接干预美华银行的事务。
同时,宋ml和吴曼丽本身是武汉和新唐山的高官,她们的职务和美华银行密切往来,足以保证她们在致公党和政府内的影响力。
张幼仪不知道眼前小小的婴儿居然和国家民族命运联系在一起,除了宋子文,宋家其他人也不清楚这幕后的交易,但不妨碍他们喜欢上这个司徒南寄以希望的小宝贝。
张幼仪传授宋ml育儿经验。宋ml认真去学,两个女人的关系一下子拉进了很多,几乎成了无话不说的闺蜜。
宋ml在育儿方面没什么天赋,在“新手村”没什么机会刷经验。反而是宋家老太太和姐姐宋ql成了照顾婴儿的主力,一直沉浸在幸福和兴奋里的宋ml只好分出一部分精力处理外面的事务。
宋家,这天只有宋子文和盛爱颐、宋ql在家,大姐宋霭龄、宋老太太还有宋子安、宋子良都留在美庐没回来。
谈起美庐那边的热闹,盛爱颐说了一句:“三妹这回成了宋家的大功臣。老太太和兄弟姐妹们可比我当年生孩子那会积极多了。”
宋子文不做声,宋ql听着弟媳嘴里的醋味觉得好笑,拉着盛爱颐的手:“你啊,别说得那么委屈,家里兄弟姐妹哪个不敬你爱你?子文可疼你了,没说过你一句重话,不是吗?就别吃三妹的醋了!她那边的情况你是知道的。”
盛爱颐有点不好意思,也觉得自己有点小气,分辨道:“平日家里多热闹,现在冷冷清清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子文经常不在家,我有点不习惯。”
“过段时间,等新鲜劲过了,家里不就热闹起来了吗?我就怕闹的我头疼呢。”宋子文笑笑安慰道。对妻子的小醋,很不以为然。
家里的女人众多,妯娌之间难免看不顺眼,大姐、二姐都是大度的人,脾气比较好,大家都尊敬她们,倒是宋ml和盛爱颐关系比较冷淡。
盛爱颐出身盛家。能里能外,有自己的主见,性子坚韧,宋ml更是有过之无不及。两个骄傲的女人碰在一起,难免看彼此不顺眼。
盛爱颐认为宋ml装腔作势,作风霸道,暗暗看不起宋ml做别人的情人,未婚生子。宋ml觉得大嫂不知好歹,打着宋家的旗号帮娘家做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事。盛家的那些兄弟只会吃喝玩乐,黄赌毒无一不沾,要不是宋家庇护,不知道被人收拾多少遍了。
然而他们却不知收敛,一有事,盛爱颐就出面捞人,败坏宋家名声。
上一次,盛爱颐的哥哥被人当成幌子走私大烟,结果被税警团抓进牢里,为了此事,宋ml和盛爱颐在家里大吵一架。
宋子文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在宋ml的坚持下,政府严惩走私,枪毙了十几个情节严重的鸦片商人。盛爱颐的哥哥差点吃了子弹,在牢里熬了几个月后才被宋子文派人悄悄保了出来。
盛爱颐从此记恨上宋ml,又忌惮宋ml,经此一事后才知道宋ml不是宋家的花瓶,她的权势不逊色于哥哥宋子文多少。
而宋ml的权势多少来自司徒南,因此盛爱颐更不敢拿宋ml和司徒南的关系说话。
所以宋ml尽量不过来宋子文这边,盛爱颐也很少过去美庐那边。
宋家人劝了宋ml和盛爱颐几次都无果,也只好认了。除了她们两个,其他人关系都很好。
不过今天宋ql找宋子文可不是为了说些鸡毛蒜皮的事,她是另有目的。
盛爱颐走开后,宋ql便问宋子文:“拖了那么久,北边的事情总该有个说法了吧?”
宋ql微笑地看着宋子文,好像在说:“看你找什么借口?”
原先反对态度最强烈的宋ml现在无心政府职务,外交这一块落在了宋子文手里,不乘此机会催促宋子文更待何时?
相比于固执的宋ml,宋ql认为宋子文要通情达理多,态度不像宋ml那样强硬。【△網w ww.aixs】
宋子文一阵头疼,还是为了中苏建交的事,苏联人急需打破国联的封锁,最好的办法就是和周边的邻居建交,和越多的国家建交就越好,就把注意打到中国。
“姐,此事还是从长计议吧!虽然我们致公党政府实力和实际控制范围要强于北京那边,但好歹人家是中央政府,和俄国人打交道的事还是交给他们吧。”
宋子文敷衍道。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上次你也是这样说的。这明明是对双方都有利的事,你为何犹豫不决呢?”
宋ql生气道,看了宋子文一眼,“你就不能给我一句准话?”
宋子文沉默。由于外债和清政府留下一大堆条约,在中国,谁做中央政府谁就倒霉,南方关税同盟区还是在英美的默许下成立的,和苏联建交固然能得到一些好处。但为此得罪英法美就得不偿失了。
和苏联人的生意可以偷偷摸摸甚至公明正大地做,美国人也在和苏联人做生意,但人家不会跳出来和苏联建交,我宋子文就没那个能耐帮着俄国人去扇英国人的耳光了。
二姐都生气了,不好再敷衍她,便道:“我们和俄国的贸易不是一直没断吗,上个星期就有500吨橡胶卖到海参崴去,他们何必急着要名分呢?这不是逼着我们和英国人翻脸吗?
和英国人翻脸后果很严重,国内的工业品才刚刚打开英国的市场,英国人在国内的投资额度仅次于美国。英国一旦撤资,关闭市场,那么国内很多工程项目将会停顿,成千上百家企业倒闭,这么大的损失俄国人能赔?
南华那边的态度也要靠虑到,英国人一旦在南洋闹事,那么南华国家安全受到威胁不说,国内数百万灾民也无法下南洋谋生,他们滞留在国内,不是饿死就是闹事。
我可不想看到农民起义。乱子一起,说不准给人浑水摸鱼的机会呢。”
宋子文坦诚其中的利弊,其中不乏夸张成分.
宋ql听出来了,宋子文说了那么多。就一个理由,现在我们实力不足以和英国人翻脸,为了俄国人和英国人翻脸更不值得!你还好死了心吧!
宋ql想到宋家早年靠英美关系起家,现在宋家产业更是丰厚,和英美经济界政界有广泛联系。宋家不仅代表宋家一家,也代表南方十三省大大小小靠工商业起家的家族们的利益。
致公党内就以这种思潮为主。打着实业救国、工业强国的旗号,实际上是满足于经济利益,无意背上北洋政府的烂摊子,不然何来解释致公党的军队都推进到河南、山东了,为何不再加把力北上就能推平北洋政府,统一全国呢?
这是他们鼠目寸光,没有魄力吗?
宋ql心里有这样的想法,但这几年南方工商业发展迅猛,一天天地强大起来,给了她希望,这也是事实。
“难不成就这样拖下去?要知道英美可不善良,不会让我们轻易强大起来的,相比之下,俄国人态度还是比较诚恳的,总理生前也说过要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政策……”
宋子文听着心里不以为然,国民党内的实力派都被致公党政府收编了,那些实力派才不会联俄联共扶助农工呢,他们态度恰好相反。
你们自己人都搞不定,怎么要求别人办到呢?
只有少数理想主义者才会继续秉持二姐夫的那一套,不过他们没实力,也没人,围在二姐身边的也就一些文人,翻不起风浪,不然二姐不会跑来劝说自己和苏联建交了。
宋子文没有反驳,二姐一直是理想主义者,对于坚持自己理想的人,宋子文保持尊敬态度,更何况是自己的亲人呢。
“二姐啊,此事你就别参合了,就算你把我说服了也没有,党内的同志不同意,我也没办法。不过,大家都愿意学美国人那样私底下和俄国人做生意,前提是不把英国军舰招惹过来。”
宋子文规劝道。
没能劝服宋子文,宋ql有些遗憾,却没有太多不高兴,毕竟弟弟还把自己当亲人,把实话都告诉自己了,也不好再为难他了。
看着宋子文鬓角的白发,容颜苍老了许多,宋ql暗暗痛惜,这些年他可没少操劳啊!欣慰 的是,兄妹之间的情谊不会因为政见不同而反目成仇。
转而问道:“既然你不反对和苏联贸易往来,他们加大从我国进口的橡胶、工程机械、医药等领域的商品和技术,他们用矿产、木材来支付,这个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宋子文一口答应,又补充道,“橡胶可能有点麻烦,毕竟国内的工厂还要和南洋的工厂争抢橡胶资源,同时还要满足对欧美的出口,卖给俄国的数量肯定不会太大。我尽量吧。”
结束和宋子文的谈话,宋ql又去和弟媳盛爱颐拉家常,劝她多为宋子文考虑。
盛家原本从盛宣怀开始屁股就不干净,盛宣怀死后,后代又不争气,如果还不小心做人,下场不会太好,你盛爱颐护得了兄长一时,护不了一世,宋家对盛家的情谊总有透支完的一天。
并点出宋ml在宋家的地位,非原则问题,尽量不要和宋ml针锋相对。
盛爱颐不知是否听进去宋ql的劝,还是碍于面子,决定和修复和宋ml的关系。
两人联袂去美庐看望宋ml,还给婴儿带来的礼物。
面对嫂子释放的善意,宋ml积极回应,表现出自己的大度,知道盛爱颐的哥哥盛家老四喜欢跑马,宋ml特意挑选四匹汗血宝马通过盛爱颐送给他,表示上次把他弄进牢里的一点歉意。
中国的军马场的马还是司徒南特意引进的,司徒南名下有不少的宝马,但司徒南不太热衷跑马,所以那些宝马大多落在喜欢骑马的宋ml手下。
送给盛家几匹马,给盛家面子,修复和大嫂的关系,也是值得。
为什么是四匹马,四这个不太吉利的数字呢?
因为盛家老四排行老四,酷爱4这个数字。上海第一辆进口奔驰汽车就是他买的,还专门配上车牌号码4444!这家伙绝对是个极品。
“我替我哥谢谢ml了!为了他啊,我和母亲没少操心,他为人鲁莽,常被身边的小人骗,就拿上次和人合伙做大烟生意来说吧,盛家不缺钱,但他挨不过别人的面子,被人灌了迷魂汤才干出糊涂事来。”
盛爱颐由衷地感叹道,这话是在暗示宋ml,我哥是个浑人,你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
不过她也不能批评宋ml,接着又道,“让他吃一段时间牢饭也好,长长记性。出来后,性子沉稳了不少,不再沾染大烟生意,也不抽大烟了,正在上海和人合作开夜总会,搞得还不错。”
宋ml看了看盛爱颐,见她说这话态度是真诚的,语气里似乎没有记恨自己的意思,或许是掩饰得太好,盛爱颐这样说,宋ml也不会泼她冷水,说盛家老四有学识有文凭,改掉任性的性子,将来能做番事业,把盛家发扬光大云云。
本性难改,话说这样说,宋ml其实不太相信盛家老四能改掉穷奢极欲,挥霍成风的性子。(未完待续。)
384 每人10%美华银行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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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峰也是含着金钥匙出身,比盛家老四有过之而不及,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过于优厚的环境未必有利于孩子成长。
宋ml暗暗告诫自己,也想到自己父亲对宋家兄妹从小严苛要求,大姐十四岁孤身一身漂洋过海留学美国,自己和子文哥哥也是十几岁就被送到外国留学,举目无亲,靠自立自强才成长起来。
如果没把孩子教好,将来没脸见司徒南了。
对宋家的家教,司徒南似乎乐观,乐观得不负责任,让宋ml又爱又恨。
这天,宋子文看完外甥后,趁宋ml心情不错,随口问道:“职位虽然辞掉了,我还是想知道你的想法,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好心里有数。”
“三五年怕是不行,七八年也有可能,一切都得看小家伙的情况。什么时候我放心了,才有精力重返政坛。”
宋ml答道。
见宋子文松了口气,脸色有些高兴,宋ml取笑哥哥道:“这下如你愿了,少了我和你顶牛,你的心情还不舒坦?”
心想:也就是自己哥哥,才能容下自己这样的“反对派”,很多时候,自己顶得他下不了台。
“瞧你说的,都当母亲了,还那么任性。在我眼里,你就是一小孩!”
宋子文故作生气,在宋ml额头上敲了一下,宋ml难得没有躲开。
“我虽然没时间插手政府事务,但还是抽出一点时间过问产业,在经济上支持你这个大总理。”
宋ml又道。
宋子文抬起头,看了看宋ml ,开玩笑道:“看你底气十足的样子,司徒南把美华银行的股份转到你名下了?”
“又不是转给我的,我还不是帮人家保管的?”宋ml淡淡道,心里却是得意。
10%美华银行股份不仅代表天文数字的财富。比整个宋家的财产加起来都多得多,更代表在美华财团和致公党内的权力。
美华财团的核心是美华银行,为美华银行为纽带,控股国家铁路、美华钢铁、美华石油、美华化工、美华电气、美华橡胶等命脉企业。还和中央银行一起控股中国银行、交通银行、农业银行等大大小小十几家银行,可以说美华财团已经和致公党政权绑在一起,到了大而不能倒的地步。热门小说
宋子文怎么会不关心宋ml手中的那份权力呢?
宋ml暂别政坛,但宋子文一点都不敢小看这个妹妹。有她的支持,自己的位子就更加牢靠。
“股份虽然不属于你。但投票权在你手里啊,这有什么分别吗?”
宋子文笑了笑,点破宋ml 那点矫情。
“大姐、大姐夫、子良、子安他们不清楚美华银行的底蕴,但像你我这样的知情者,一般人谁敢说自己不会生出觊觎之心?
不过想也没有,谁敢伸手占为己有,下场肯定不会好。苦艾、林一民、司徒勇、李宗仁、就不说了,谁知道你的那位在党政军方方面面埋下多少人呢?
至今,我都不知道美华基金会一年收养了多少青少年,又有多少进去社会的各个单位。”
宋子文郑重道。皱了皱眉头,对于司徒南,他态度是复杂的。你说他没有政治野心,他却把一个一个大人物推上台面。
宋子文也是这样被推出来的政治明星,心里肯定是既忌惮又感激司徒南的。
宋ml不说话,盯着宋子文,心想: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想翻脸自己干?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正如他所说,司徒南不显山露水,却偏偏喜欢“埋人”,据说手里有一份名单。上面的名字都很可能是各行各业大人物。
难道说宋子文没有安全感,总感觉自己的权势随时被人拿掉?这可以理解。宋家是司徒南的傀儡,这种说法比较过分夸张,却未必没有道理。最准确的定义是代理人。
不过,如今自己为司徒南生下儿子,宋家和司徒南关系锁死,宋子文应该高兴,而也不是这样妄自菲薄吧?
宋ml心里藏着想法,继续听宋子文道:“那家伙也是妙人。把美华银行的股份一分,你、吴曼丽、何仙姑各得10%,你和吴曼丽天各一方,互相提防,一般不会合在一起,何仙姑没有野心,这让美华财团的其他合伙人放心,也看到了扩大自己影响力的机会,因此他们不会反感司徒家族,而是欢迎司徒家族的股权分散开来。
拿南华那边来说吧,何仙姑的股份估计要算在何家,何家对上吴曼丽占有优势,但和其他家族相比又处在弱势,所以不得不和吴曼丽联合起来,保证何家和吴曼丽组成的司徒系联盟占有优势,牢牢把持南华政权。
当然,让其他合伙人放心的前提还是司徒南不站到台面,抢占别人的戏份,而司徒南正好一直以来已经起低调神秘的形象,就算把他挤出去了,谁也不敢保证威廉财团不会反攻倒算?总之,他的地位是超然的。”
“照你这样说,他家伙原来是这样阴险,心机似海啊!”
宋ml笑道。心里认同宋子文的说法,宋子文说的那些她也懂,但她更愿意相信这是司徒南性格疏懒的结果。
见宋子文没有“危险”的想法,宋ml放心了,宋子文还不至于那么不智。
宋子文告诉宋ml自己和二姐的谈话,宋子文有意加大中苏贸易,宋ml无可无不可。通过第三国,俄国人在欧洲不是买不到机器设备和敏感物资,只是在中国这边比较便宜,苏联在远东地区的工业设备相当数量来自列强眼中落后的国家——中国。
宋ml产子的消息传到南华,吴曼丽开始有点不爽,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同时,也在家中接见剿匪能手蒋伟记。
“在第三期治安运动中,军方、内务部、警察、司法等多部门联合行动,共清理15个反动部落以及消灭312个反动组织,打死匪徒10508人,逮捕、判决、流放54.6万人。没收非法田产25万公顷,捣毁、改造非法建筑(多为清蒸寺)86所,基本肃清新唐山、万隆、三宝垄等西爪哇地区的匪患。
本着治病救人的原则,同时开发苏拉威西岛。除少数罪大恶极的匪徒被枪毙后,大部分犯罪分子被流放到苏拉威西岛接受劳动改造。有意伐木业国内商人和香料种植业的荷兰商人联合参与到苏拉威西岛开发计划来。”
蒋伟记一脸兴奋地对吴曼丽汇报道,脸上洋溢着红光。
几次治安运动下来,爪哇
岛的土著被他清理了一遍又一遍,他声名鹊起。成为党内有名的剿匪能手!党内的元老对他称赞不已,有消息说要给他加担子。
“我们的目标是在第二个五年计划内,保证华人成为本岛的第一人口大族,比例还要过半,你的任务还任重道远。”
吴曼丽一脸淡然道,没有一丝兴奋。
除同化外,南华政府不得不提前开发苏拉威西岛,把本岛的巽他人、爪哇人一批批地流放到苏拉威西岛,同时从中国移民填补本岛人口损失,数量不少于50万每年。
这还是爪哇岛。苏门答腊岛和婆罗洲岛每年的华人移民数量也不能低于这个数字。
这是一桩浩大的工程,造成无数悲剧,不过谁在乎呢?
英国人美国人?他们只看到了一个迅速壮大的市场,并且参与投资,南华的粮食、橡胶、香料、棕榈、木材、矿产,换成勤劳的华人开发后,效率比懒散的土著人不知要高多少倍。
吴曼丽的态度让蒋伟记把兴奋的心情收敛起来,他用坚定的语气保证道:“下一步我们将继续对东爪哇地区进行治安作战,坚决打击匪徒的嚣张气焰,保证国家安全和经济建设。争取到1930年建立一个没有爪哇人的爪哇岛。”
“没有爪哇人的爪哇岛是不可能的,美国不是还有很多印第安人吗?”吴曼丽轻声笑道,看蒋伟记的眼神多了赞赏,这话说到她心里去了。虽然不切实际,但很满意蒋伟记有这样的决心。
“希望你再接在励,下一届说不准你能入阁,我看好你。”吴曼丽给蒋伟记许下承诺道。
蒋伟记一听脸更红了,兴奋得眼光灼灼,几乎不能自已。
他那么拼命剿匪。不就是为了入阁吗?比起事业的进步,再多的农场、矿产已经不能让他兴奋了。
“谢吴大人的栽培,卑职没齿难忘。”蒋伟记立正敬礼道。
“以后没有人的时候叫吴姐,懂吗?”吴曼丽态度和蔼道。
“是,吴姐!”蒋伟记立刻乖嘴道。
又听到吴曼丽道:“治安作战先放一放,你回去准备准备,和我出一趟远门。”
“出远门?”蒋伟记问道。
“去武汉,总理(何文秀)要北上访问,我也去。和那边商量加快大陆向南华移民,也让他们派兵加入治安行动,弥补我军人数不足,不然空出来的田地怎么办啊?”吴曼丽解释道。
“说起来,我们也算为大陆解决了麻烦。与其让大陆的灾民刁民祸害乡里,还不如把他们组织到南洋和土著争夺生存空间。”蒋伟记点点头。
吴曼丽对蒋伟记道:“治安行动卓有成效,离不开官兵们的努力奉公,所以官兵享受成果也是应该的,原则上允许官兵们低价拍卖没收上来的非法田产土地,比例就在三分之一吧!”
也就是说,三分之一的田产土地将被参与的官兵们以象征性的低价分到了?
对于吴曼丽的大方,蒋伟记拍了一通马屁,况且吴曼丽把此事交给他负责,这中间丰厚的油水不说,他可以拿去做人情,从白衬衫(政府公务员)到绿皮(军方迷彩服是绿色)再到算盘(商人),他可以笼络多少人啊!
吴曼丽却没有蒋伟记的兴奋,蒋伟记离开后,她朝北喃喃道:“宋ml啊宋ml,这么多年终于让你得逞了,你现在应该很得意吧?”(未完待续。)
385 过南海
浩瀚南海,风平浪静,难得好天气。碧波万顷,像快广袤的镜子铺开,螺旋桨搅起白的浪,荡起阵阵波浪,在阳光下照耀下波光粼粼,一直扩散到看不到边际的水平线。
海鸟在天空翱翔,成群结队,鱼儿在水里遨游,各色各样,还有丰茂的海底动植物,形形色色,构成难得的资源宝库。
这是一支船队,一艘巡洋舰带领一艘驱逐舰在前,上面悬挂着黄蓝两色的南华海军旗帜,跟在他们身后的是一艘大型邮轮,上面同样悬挂南华国旗。
还有一艘驱逐舰跟在邮轮后面。
经过几艘渔船时,上面的渔民看到军舰经过,脸上浮现出凝重的神色。在南海国际海域捕鱼,不仅要面对海上风浪的风险,还可能被其他国家的军舰调戏。
万一碰到某些缺德的家伙,状况就很倒霉了。
黄蓝两色旗迎风飘扬,渔民松了口气,感到亲切。在南海,在中国渔民看来,看到黄蓝两色旗就看到了自己国家的国旗。
一艘巡洋舰,两艘驱逐舰组成的护航舰队看起来有些寒酸,也是南华海军比较拿得出手的家当,难得的是,这几艘军舰都是南华国产的战舰。
跟在护航舰队后面的还有七八艘轮船,吨位在两万吨到三四千吨,大小不一,有从唐山港、巨港、泗水等南华几大港口北上运送客、货的轮船,也有从马六甲海峡过来的欧洲商船。
最大的两艘吨位都超过两万吨,一艘是巨港出发的油轮,上面载满了巨港炼油厂生产的汽柴油,另一艘同样来自苏门答腊岛,不过载的不是石油,而是苏门答腊岛出产的煤矿。
美华矿业公司每年都从海外进口大量的石油和矿产等大宗商品,供应资源缺乏的珠三角、长三角工业区,因此在南海上看到美华的油轮和矿石运输船一点都不奇怪。
吴曼丽在甲板上站了一会,海阔天空。让人心旷神怡,目光时不时地落在旁边正在写生的小男孩脸上,看他专心致志的样子,她的目光很是温柔慈爱。
“小楠画的像模像样嘛!”何文秀走过来看了看吴思楠的画作。笑呵呵的评价道。在他身后的还有好几个人,都是随行的人员。
吴曼丽笑着迎上去,摸了摸儿子的头,有些得意道:“他在这方面有点天分,不过画画不能当饭吃。闲时消遣一下就够了。心思还得放在学习上。”
“你啊,把孩子管得太严了。”何文秀摇摇头,吴曼秀没有接话,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何文秀也不好再说什么。
“前面就是永兴岛了?”碰见陆地,心情一阵振奋,何文秀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岛屿道。
岛上比较荒凉,隐约几间临时搭建的草屋,没看见什么人,倒是鸟比较多。在上面飞来飞去,好不热闹。
“没错!就是永兴岛,南海最大的岛屿。”蒋伟记趁机答道。
“哦?你倒是知道得清楚啊!说一说?”何文秀回头一看是最近立功不浅的蒋伟记,笑问道。
“卑职几次南上北下,经过这个小岛,听别人谈起过,也就记得了。可惜一直没机会上去看看。”
蒋伟记谦虚道,“不过倒是知道岛上的一点情况,岛上没什么人,上面都是鸟。日积月累下,岛上鸟粪非常多,日本商人就偷偷跑上去采集鸟粪。
后来南星轮船公司得知这一情况,把日本人赶跑了。组织工人上岛采集鸟粪运回本土。这生意做得还不小,我家新开的庄园就用上鸟粪来肥田。”
南华经济种植业发达,华人又热衷经营土地,像蒋伟记这样热衷仕途的人也不例外,再说华人一边开垦庄园,一边从土著人那掠夺土地。拉动肥料市场。
美华化学公司大力兴建化肥厂是一个解决办法,而缺乏实力但嗅觉敏锐的商人就把目光放在海岛鸟粪,南星轮船公司只是恰逢其时,永兴岛正好处在南星轮船公司的航线上。
“南星轮船公司几次打报告要在南海航线上做点事情,建灯塔,建航标什么的,不过南海不是我国领土,要开发南海,还是要和武汉那边商量再说。”
何文秀道。
“宋子文要搞金融改革,整顿税务,发行货币,都离不开我们的支持。他们没办法开发南海,西沙群岛都落在法国人手里了,还不许我们热心一点?”
吴曼丽自信道。
“说的也是,毕竟这次我们可是带了大礼物的。他们求我们,比我们求他们要多。”
何文秀笑道。
回头看了看身边的随从,何文秀小声对吴曼丽道:“船上运的东西可要看好,保密也要做好。”
“没问题,我亲自到船舱检查过,里里外外都安排了人。”
吴曼丽点点头。
“那就好。”
苏门答腊岛也叫金岛,盛产黄金,这次北上访问舰队里就有从南华秘密运送到中国的大量黄金,规模达到100吨!
为了支援武汉的货币改革,南华可是出了大血,这也是为什么何文秀说带了大礼过去。
船队北上遇到不少外国战舰,有英国的远东舰队,也有日本的军舰,所幸没发生意外。到了海南,海南岛对面的广州湾的南海舰队派出军舰迎接,一路护送到广州南沙港。
船上载着那么多黄金,为避免经过台湾海峡,黄金就秘密在南沙港装上铁路,走粤汉铁路送到武汉。
接替宋ml的外交部长伍朝枢在广州隆重迎接了南华总理何文秀一行人,并陪同他们坐上北上的豪华列车。
宋子文一直忐忑不安,得知黄金上岸后欣喜若狂,在办公室里一个人好好地高兴一通。
何文秀走出武昌车站,看了看周围一圈,点了点头,对吴曼丽道:“这车站比唐山站还要大。”
“中华地大物博,人口众多,美华在中国铁路总公司的投资比爪哇铁路多十倍呢,而武昌站正是中国铁路网络核心枢纽。比唐山站大也是应该的。”
吴曼丽羡慕道。
提醒何文秀南方铁路网络可是了十亿美元的超级工程,如今的武汉铁路,规模足以把奠基者张之洞从地底下吓出来。
“也是,祖国大陆的底蕴可不是南华能比的。但是我们也有我们的长处,我们没有历史包袱,资源丰富,可以任意规划发展方向。我们的海运发达,造船业也比这里发达嘛。”
何文秀道。
没等何文秀走过来。宋子文、林一民等人就主动上前去。某种程度上说,南华过来的不像是国家领导人,而是美华的“同事”。
双方不仅认识,而且还比较熟,更有外有难以理解的紧密关系。
何文秀、吴曼丽都是宋子文的亲戚,和何文秀一起过来的南华交通部长黄仲涵和林一民是翁婿,而林一民和司徒南又是主仆、朋友兼合伙人——这帮人是一伙的。
“何总理,总算把你盼来了,到了武汉,一定要好好招待南华的朋友们。”
宋子文热情地拉着何文秀的手道。
“多年未见。子文还是急性子,一点没变。我叫你子文,你直接叫我何大哥也可以嘛。”何文秀笑道。
宋子文笑着点点头回应。
双方像老朋友一样寒暄后,宋子文感慨道:“最近和洋人打金融战 ,武汉、上海等大城市的黄金被一些洋行兑换走,何大哥这次可是给我们送来宝贵的弹药,很及时啊!”
“投机分子哪儿有,早几年南华也是这样过来的,那些跳梁小丑翻不了天。”何文秀豪气道。
一边走出火车站,何文秀不由得赞叹武昌车站。顺便也赞扬武汉政府在交通基建做出的成绩。交通部长黄仲涵更是拉着中国铁路总公司董事长张静江的手赞不绝口,交流火车集装箱的经验。
“长江大桥建成后,原本叫武汉站的车站改名武昌车站,几次扩容后。规模可容纳上百个火车头,连最近流行的集装箱也能日装载2000多个。下关、宝山、南沙等几大港口码头我们已经和正在装备新型龙门吊,通过集装箱把水运和铁路连接起来,这是伟大的创举。”
黄仲涵接着张静江的话道:“是的,是的。我们南华铁路也在努力,和南星轮船公司合作。把中国的集装箱送入南华的铁路网络,还可以把南华的集装箱送到美国加州。南星轮船公司和加州海运公司合作,合资在旧金山和长滩建设可装卸集装箱的码头。”
黄仲涵的作态让一旁的林一民看了直摇头,虽然你是南华铁路的大股东,份额仅次于司徒南,但这会你能不矜持一些啊!
老岳丈不像是威严的政府高官,而像是铁路公司的老总,他和张静江两人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林一民听司徒南说过,在美华财团和政府的支持下,南华和中国实现了海陆联营,运输效率大大提高,还搞了集装箱实验,似乎已经成功了,但集装箱这种模式受限于机械设备和世界工业发展水平,要想大范围铺开,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铁路之后,美华财团和致公党政府达成共识,把更多的资源投入到公路运输领域,一是修路,二是发展汽车工业。
心里藏着这种想法,林一民和老岳丈打了个招呼后,注意力转移到吴曼丽,准确滴说是转移到吴曼丽身后,被蒋伟记牵着小手的吴思楠身上。
“嫂子,难得见面,这次一定要和小少爷到家里住一天,好让我尽地主之谊。”林一民尊敬地对吴曼丽道。
“好!”吴曼丽笑道,招呼吴思楠过来,“这是林叔叔,以前抱过你的林叔叔,快向林叔叔问好。”
“林叔叔好!”吴思楠认真地向林一民问好,还微微鞠了一躬。一点都不怕生,有点少年老成的风范。
“小楠好!叔叔家里有很多好玩的玩具,还有好吃的东西,就等你来了!”
林一民蹲下去把吴思楠抱起来,亲了他小脸蛋一口。
吴曼丽站在微笑地看着,爱屋及乌,对吴思楠,林一民是发自己内心的喜欢。
不仅林一民,宋子文等人都很喜欢吴思楠,赞扬吴曼丽教育得好,吴曼丽下了火车,脸上骄傲的笑容一直没停过。
一个下屁孩那么受宠,这让随行的蒋伟记很是羡慕,他马上又想到了蒋jing国,心里就升起无尽希望,儿子跟在吴思楠父亲身边,将来也大有前途。(未完待续。)( )
第744章 386 地下金库
税警团武汉总部异常忙碌,这支隶属于财政部的武装力量如临大敌,在南华总理访问武汉的时候,他们要把从南华运来的百吨黄金送入中央银行各地的金库,其中吨存在武汉中央银行金库,吨存在上海、南京两大华东城市,吨存在广州分行。
上海是远东金融中心,汇聚国内外金融企业数百家,广州比邻香港,香港经济发达,英资银行和华商银行众多,这两地每年都有大量的金融和贸易往来,给武汉中央银行带来很大压力。
中国本土缺乏金银,为了应付大宗贵金属交易带来的压力,就向南华“借来”百吨黄金来稳定法币汇率,保障金融秩序。
说白了,也就是加强政府的金融控制力,从外资银行那里收回金融权力。
税警团的汽车往返于金库和火车站之间络绎不绝。
林一民身为财政部长,亲自督办黄金入库,走进武汉中央银行金库查看黄金存放情况。
连宋子文也不例外,百忙之余,他也抽出时间到金库看看。
走入地下金库,就走进一个金灿灿的世界,黄金被压成金砖,一块块地垒起来,整整齐齐,金光闪闪的一片,让人看了震撼。
“原本金库存有黄金吨,大半属于中央银行,一小半属于美华银行和中国银行、交通银行、工商银行、农业银行等国内几家大银行,基本占了武汉地区络和旗下的几大支柱实业。”
“有道理,美华系的企业是在太庞大了,要不是我们也是其中的一员,别人坐在我们的位置上恐怕会恐惧,不是被美华征服就是鱼死网破,两败俱伤。”
宋子文点点头,心想:随着国内工商业快速发展,涌现出一批颇有实力的企业,上海、广州等地一些企业联合起来,形成了好几个财团,从美华财团手中抢走不少市场,但还不能挑战美华。
假以时日,或许他们会联合起来抗衡美华,但那也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又听到林一民道:“金库我看过不少,最让我震撼还是在美国,在旧金山富国银行总部金库,那里存有的黄金比这里要多得多了,美联储在西部地区的分储行的黄金主要来源就是富国银行和美国银行这两家大银行。前者被威廉金控控股,后者股权表面上分散在十几万小股东手中,但实际上也差不多被威廉金控和几家公司暗中控股。
淘金热虽然已经过去了,但加州和周边几个州黄金产量一直不低,每年产出的黄金主要还是存进富国银行,富国银行和西部的矿主、农场主关系一向不错,在东部银行西进之前,富国银行就在中西部扎牢了根。
我听少爷说过,早年南华刚建国那会,就得到来自美国的黄金的支持。”
“没想到这背后还有这些秘辛,没听你见过,要不是在这地下金库估计你也不会跟我说了。你藏得很深啊!”宋子文听着有趣,不忘调侃林一民道。
脑子里情不自禁地臆想苏门答腊岛和西海岸那些金矿不为人知的背后一年从地下挖出多少财宝啊!
也难怪英国人执意要灭了布尔人,可见南非的黄金比苏门答腊、加州更多了。
这才是帝国主义!
和他们一比,武汉政府就是一穷人。虽然原本颇有家底,但破落多年,要赶上外面那些富起来的列强,还要多多努力。
“也是,要不是今天在这满目黄金的地方,我有感而发,不然想不起以前的一桩桩事。毕竟那些事也不敢拿到外面去说。”
林一民感慨地点点头,见宋子文听得津津有味的样子,神秘地笑了笑,又继续道,“关于黄金的故事,最惊险的还是早几年,苦艾道长带人去西伯利亚那一趟。”
“西伯利亚?”宋子文有些疑惑,皱着眉头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时也抓不住思路,突然灵光一闪,西伯利亚的黄金不就是传说中的沙皇黄金吗?
“你是说俄国皇帝逃难到东方,中途丢失的那匹黄金?”宋子文惊讶地看着林一民,见林一民笑着点了点头,他不由得瞪大眼睛,看着林一民平静中又有点得意的眼神,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一双眼睛背后还藏有多少故事呢?
“啊!”宋子文感叹一声,看了看林一民,好奇道,“沙皇的黄金传说纷纷扰扰,真真假假,有人说日本人得手了,日本人不承认。也有人说存在伦敦,英国人独吞了沙皇皇室最后的荣耀,英国人也矢口否认。
我原本也以为应该落在西伯利亚冰雪中,如果真的存在的这个黄金传说的话。没想到啊,站在我面前的似乎就是惊天秘密的知情者?”
宋子文眨了眨眼睛,好像在对林一民道:“你还不快说?”
林一民回头看了看,空阔的金库里,这会只有他和宋子文两人,其他人都被他们俩支出去了。
慢慢道:“我没有具体参与其中,没去西伯利亚吃冰雪,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也不知道少爷从哪得来的消息,那一年秋天还没到冬天的时候,苦艾道长就秘密带了一批人去了北方,里面有洋人,嗯,估计是俄国人,也可能是向导或者知情者,也有我们的人,数量在好几百呢,这些人可不是我们现在培养的特工、精兵,而美华财团和威廉财团最核心的力量,就算是我也知道他们情况不多,总之是一群神秘强大的人就是了。”
宋子文点点头,每个势力都有一些隐秘力量,当时自己还没做总理,忙着打理武汉工业集团,还没机会接触这高级机密。
林一民是司徒南的秘书助理,他就不同了。至于苦艾道长,那个穿着西装的假道士,更是宋子文不轻易招惹的存在,谁知道他在南华、中国埋下了多少台面下的力量呢。别的不说,军方的几位将领崛起前就一路得到苦艾那些人的培养支持。
“树倒猢狲散,逃难路上人心惶惶,运送黄金的那些人心思各异,有一小部分黄金被人带出来,后来落到了日本人手里,只是数量不多。
所以说人家说日本人吞了沙皇黄金,冤又不冤。大部分黄金没能转移落在杳无人烟的西伯利亚的冰天雪地,极个别知情者侥幸逃出来,又不幸落在了少爷手里。于是有了后来不为人知但惊心动魄的黄金争夺战。
美华公司把黄金存进纽约那些大银行的金库,换取美国对南华**的支持,这才有了今天的南华。
后来黄金又从纽约转移到南华,我不知道少爷如何从摩根那些人手里把黄金赎回来的,不过从威廉财团的石油、钢铁、电气、汽车等几大支柱公司都引来摩根等东部银行入股来判断,他们应该交换了利益吧。
说不定,我们眼前的这些金砖有些就来自西伯利亚呢。”
林一民笑了笑,摸了摸一块金砖,感觉冰冷冰冷的,又补充道:“至于英国人,俄国人一战前存在伦敦更的东西还少吗?现在不都便宜了他们。
我看他们卖力封锁苏俄,说不定是因为心虚,怕人家要回东西呢。”
“换成我是英国人,我也不会把吞进去的东西吐出来,而且这还是无主的财宝,就更不可能了。”
宋子文道。
“有主无主的黄金不好说,东西要出去才是你的,老存着未必就是你的。作为统治者有时候要舍得,像沙皇那样东西还在,但权力没了,命没了,有什么用呢?”
林一民摇摇头,又用赞赏的语气道,“斯、大、林就不同了,为了筹集工业建设资金,他把沙皇的那些珍宝不要钱地往外卖,这才是办事的人。”
“你对他评价那么高?除了l,你可是反对和俄国人交往的第二人啊?”宋子文调侃道。
“这不矛盾。”
林一民摇摇头。
“你可能不知道,要不是怕有些珍宝卖掉就买不会来了,少爷的收藏的那些东西卖掉没准能让你这个总理一年半载不缺钱呢。”
林一民淡淡笑道,再起勾起宋子文的兴趣。
“那还不赶紧——”
没等宋子文开口,林一民大概明白他的意思,又道,“有机会你去美华银行的保险库看看就知道了,绝对让你目瞪口呆。
上次你不是好奇我为什么突然对河北的小军阀孙殿英感兴趣吗?情报局那边还给他送了不少军火。
他可在皇陵里挖出来不少东西,幸好苦艾道长派人盯着,把那些字画古董都保存下来,损失的只是一些金银珠宝。
那些金银珠宝什么的,也大多被我们用军火和法币换回来了!”
( )
第745章 387 大盗成大地主
“天啊,这可是件大事!我怎么一点消息也不知道!”宋子文有些生气,又有些庆幸,苦艾和情报局那些人办事还算得力,没把消息走漏。
“没走漏消息是好!不过挖人家祖坟,这事……”
宋子文不知该如何评价了,微微蹙起眉头,有些麻烦。
北方还有不少满人,遗老遗少中不少人都有钱有势的,让他们知道皇陵被人盗了,闹起的风波肯定不小,说不准会影响将来致公党在北方的统治,到时候少不了要找替死鬼出来祭刀!
他不知道历史上孙殿英无组织无纪律的挖皇陵闹得多大,满人的情绪固然是个问题,但问题不大,可惜的是那些目不识丁的匪兵把乾隆的殉葬字画毁了,这损失要比丢几块金银珠宝大得多。
然而,在情报局的幕后指使下,有组织有纪律,有预谋的盗墓,损失要小很多。
大多数珍宝都保存好,没被损坏,也没被卖到外国,只是转移到距离宋子文脚下金库不远的美华银行的保险库里。
尽管有些生气,宋子文也认为这买卖做得好,只是不好说出来。
“东西也在美华银行的保险库里,待会带你去见识一下。”林一民笑道。
又加了一句,“我已经得到皇陵宝藏的处置权,你要是不反对的话,我准备匀出一部分宝藏给南华,抵消欠他们的黄金。”
“好!我同意。”宋子文点点头。
“今天你可让我长了见识啊!收获不浅,收获不浅哦!下次碰见司徒南,我要问问他,还有哪些财宝他藏着没告诉我。”
他笑着埋怨司徒南。美庐也好,嘉道理园也好,还是司徒南平日穿戴,宋子文无法想象这家伙私底下藏有那么多宝藏。
要不是林一民提起,宋子文还蒙在鼓里呢。既然林一民告诉自己,自然也得到了司徒南的授权。想到这,宋子文又不好生气了。
惊讶之余,宋子文也不得不回过头来重新认识林一民这个人。
“你这些年可真沉得住气啊!”宋子文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林一民,他有着一张比自己更年轻的脸,身高模样都不算出众。
“我又没想贪一分一毫,又不爱穿金戴银,有什么压力呢?你觉得那些所谓的珍宝在我眼里,比得上一条机器生产线,国内制造的一台冰箱,一个有好几家工厂的兴起的小县城?”
林一民摇摇头,不屑道。林一民深受司徒南影响,没学到司徒南的艺术鉴赏水平,在工业党倾向上一点都不比司徒南差。
“嗯。”
宋子文点点头,他也不是贪财之人。
在林一民身上,他再一次强烈的感受到司徒南的气息。
是的,林一民一直在学习甚至直接说在模仿司徒南,低调深邃,以致人们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这个风光无限的总理上,却常常忽略了林一民这个财长兼央行行长。
原本民意不应该忽略林一民这个位高权重的家伙的,但这个家伙偏偏做到了,一般报纸媒体上看不到林一民的新闻,民间传说也更多地讨论他宋子文的新政,办了多少事,出了多少风头,林一民出现的地方也多以财政部和银行官方机构的名义出现,很少讨论他个人的表现。
所以,人们一说到林一民,除了知道这个人名字,有很大权力,但更多的卦新闻就说不上来了,完全不像宋子文和他们宋家那样耀眼,容易出新闻,上头条。
“做人低调,像我这样的事务性官员怎么能抢子文你的风头呢?不说百姓盲目,没见识,只是他们层次低,接触信息不多,只能了解表面的社会上广为传播的信息,他们的观感对你这样做领导人代表政府脸面的人很重要,但像我这样管理财政,制定政策的官员,主要在于能做多少事,把你描绘的场景做给他们看。
普通人看到的只是结果,多少人能了解背后的运行机制和决策、执行的人呢?你不也说,我藏着秘密太多了吗?也只能把你推到前面,掩护我们这些不太耐光照的人了。”
“有了这些黄金,我心里就有底了,政府就可以发行更多的法币,国内的建设项目就有足够的资金进行下去,也有足够外汇进口外国的机器技术。”
宋子文点点头,伸手摸了摸金砖,感觉沉甸甸的,非常厚实,让他感觉心安。对普通人而言,黄金意味着诱惑,容易失去理智。对超越财富的统治者来看,这些黄金只是一笔资源,一股能让他们做更多事的力量。
国际黄金价格三十多不到四十美元一盎司,一吨黄金价值也就是一百几十多万美元,约合两三百万法币,吨黄金也就不过两亿多不到三亿法币,不足以让宋子文林一民他们疯狂。
但黄金毕竟是黄金,代表的意义远不止两三亿法币那么简单。有了这批黄金,财政部可以发行多几倍的货币,再修几千公里的铁路或者再建几个汉阳铁厂这样的钢铁联合体,把国内钢铁产量再提高一百几十万吨,最后反应在gp上,至少也有二三十个百分点。
金融的力量不就是一块钱当十块钱来用么?
“虽说借来的东西还是要还的,不过这次南华真帮了我们大忙,我们欠了大人情了。”宋子文感慨道。
“所以啊,我们也要尽量回报他们,最好他们把那些老古董都挑走,我们就不用还他们黄金了。”林一民笑道。
“美华银行和小嘉道理那边有什么要求吗?”宋子文问道。
……
宋子文果然不太放心,也有些好奇,从金库里出来后,又去了美华银行的地下保险库,在那里果然被狠狠地刺激了一番。
汉口的一家茶楼里,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麻脸大汉悠然地听着收音机里传来的戏曲,不时捻起生米再喝一口小酒,好不优哉游哉。
他就是孙殿英,由于最近做了一桩买卖,发了大笔财,他心情很好。
他还记得当年父亲为乡里出头和满人争辩,结果被抓进牢里弄死,这仇恨一直都忘不了,这不?自己刚刚报了杀父之仇。
朝廷没了,从前高高在上的满人一个个都没乱用了,谁还敢和孙大帅理论理论?
孙殿英抿了一口烈酒,火辣辣的,心中很是解气。
不过,这里是武汉,武汉政府又把前线推进中原,拿下了河南,河南是孙殿英的家乡,作为一名小有名气的军阀,他驻军在河北,怎么不为自己的前途担心?
万一哪天一不留神,南方佬打过黄河,把河北给占了呢?自己改何去何从呢?
说实在的,他一直看不懂武汉这帮人怎么想的?
如果是自己,趁着兵强马壮还不度过黄河,把北方的张大帅、冯大帅、阎大帅都灭了,好称王称霸?
婆婆妈妈成不了事!
孙殿英撇了撇嘴,很是不屑,不过一看见戴春凤那张阴柔白净的脸进来,他态度马上热情起来,把腰都弯了下去。
“戴处长你看这事?”酒过三巡后,孙殿英开口问道,不忘剖开心扉表明心迹,“兄弟我可是实心实意为革命办事的,我老孙原为王师打头炮,没二话说的。”
“行了,孙大帅你就别说这客套话了!我们这边你也清楚,编制管得太死,要真按照我们的规矩把你收编了,估计你也不乐意。”
戴春凤摆摆手,戳穿孙殿英的心思,就你孙殿英手下那些人还想捧革命军的饭碗?不是给革命蒙羞么?
“过了过了,戴处长,我老孙可是一门心思革命的,上次不就听苦(苦艾)大人的吩咐么?老孙给革命政府办事可是没打一点折扣啊!”
孙殿英不乐意了,故作不高兴道。
“那事你还是烂在肚子里比较好,还有看好下面的人,不然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你!”
戴春凤瞪了孙殿英一眼,目光冷然,警告这家伙不要找麻烦。
“是!听你的。老孙绝不胡说道。”孙殿英保证道。正如他所言,事情一旦爆开,倒霉的肯定是自己,至少自己的名声臭大街,万一武汉这帮孙子卸磨杀驴,自己可就难受了。
“上次你的表现不错,上峰满意,我也跟着沾了光,对你可是要钱给钱,要枪给枪,一点都没亏待你。就我们送给你的那些军火,足够你逍遥很长一段时间了。”
戴春凤笑道,敲打孙殿英一下后,又对他展露笑颜,不过始终都没有答应给孙殿英编制。也就是说孙殿英投靠无门。
戴春凤告诉孙殿英,政府看上了河南的煤铁,无意继续北扩,让他安心,就算听北边的张大帅的话,跟张大帅一起打革命军,也没关系,革命军的炮弹管够,让你们来多少留下多少。
孙殿英被说的且惊且喜,半信半疑。
却没怀疑戴春风吹牛,这几天他去过汉阳兵工厂,见识到南方佬造兵器厉害。
孙殿英收获也不少,部队更新装备不说,他自己还在美华银行存了万元!
可惜盗墓买卖只能干一桩,不然他孙大帅日子过得可肥了。
“还有个事,好事,看乐不乐意了?”戴春凤朝孙殿英挤了挤眼,笑容里有些神秘。
“且说!”孙殿英微微一笑,把脸凑了过去。
“知道南华吧?那边缺人手,土地又多,去年你老家河南就有十万人下了南洋务工,不少人都分了土地。那边地又多又肥又便宜,最近南边那些人又抢了土人不少土地,我认识南洋的一位朋友,他手里就有几万公顷土地,正在找国内的买主呢?”
戴春凤道。
“几万公顷?那得多少亩啊?我读书少,你帮我算算?”孙殿英瞪大眼睛,很是吃惊。
“一公顷亩,一万公顷就是十几万亩。”戴春凤淡淡道。
“我的乖乖啊!从前的旗人大爷抢汉人的也没有那么多土地啊!”
孙殿英心里暗暗计算,汉人下南洋种田他知道,只是知道不多,被戴春凤带来的消息吓了一跳,能一次抢人家几十万亩田地的狠人孙殿英想见识见识!一般人干不了这事。
也想派人去看看,如果土地不错,那就买一些呗。
“老孙,看你挺仗义,兄弟我给你个忠告,该为自己留条后路。无论是我们得了天下,还是别人得了天下,将来都没有你的份,毕竟你手下的那些人太粗鲁了,说得不好听就是上不了台面。要不是上次我派人盯紧,挖煤那事就差点搞砸了。何不趁现在机会来了,给自己置办些产业呢?”
戴春凤语重心长道,暗暗留意孙殿英的表情,见他动心了,心想:介绍这笔买卖,自己也能赚不少提成吧。
赚钱不是主业,但不妨碍戴春凤做一做一举两得的事。
在戴春凤的搭线下,孙殿英见到了蒋伟记,开始为蒋伟记的身份惊讶,得知蒋伟记的剿匪事迹后,更是佩服。
你好我好大家好!
蒋伟记面对孙殿英这个大客户,态度很是热情,兼职做了孙殿英的投资顾问,为孙殿英讲解南华土地投资最热门最有潜力的橡胶种植园。
孙殿英也不客气,派人去了一趟南华考察回来后,果然一口气吃下了一万公顷也就是万亩的土地,成了名副其实的大地主。
他的手下也不例外,也跟着孙大帅在南洋置业,把老家人亲戚朋友送到南洋去管理庄园。
“兄弟啊,这一桩买卖下来,老子在银行里的钱还没几天就空了,连手下那些混账东西心也散了,兄弟的部队都缩编了不少,你说这叫什么事呢?”
再次见面,孙殿英肉疼地拉着戴春凤的手道。
“这不很好嘛,你老孙也不想当大王,做什么丰功伟绩,拿条命出来拼不就是想办个丰厚的家业吗?也为手下的兄弟谋个生计,现在你都做到了。”
戴春凤笑咪咪道,继续循循善诱,“干脆在武汉上海做寓公算了,有空就出洋看看收成,日子过得多好啊!不瞒你说,北洋的军阀、满清的遗老遗少,都在我们这边和南洋置办很多产业。”
“老弟你这嘴啊能说死人,明知道你不怀好意,我怎么听着舒服呢。”孙殿英手指了指戴春凤笑道,放弃军队去做富家翁?他还不舍得。
什么时候革命军北上把自己“灭了”,自己心服了,没准就一咬牙去南洋做地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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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6章 388 吴曼丽见宋L
秋天的东湖,树木染上了一点黄,湖水清冷,比起丰茂的夏季,别有一番景致。
湖的一边是热闹的,武汉大学、美华大学武汉分校、中央军校、师范大学等几所高校相继落户东湖湖畔,连成一片成了大学城,给这个宁静美丽的湖畔增添科技和人文魅力。
连美华实验室也利用东湖大学城的人才资源,建立武汉分部,成了有志于科研的毕业生最向往的单位,这几年国内在电气、食品化学、医药等科研领域取得一系列成果。
先是味精,后是氢氟酸、氟利昂、冰箱等诸多发明成果,让美华实验室蜚声国内外,提升了民族自信心。
至于铁路、机械、造船、汽轮机发电等大型项目,和普通人生活不直接接触,普通人对美华实验室在重化工领域的感触不怎么深。
但大学城里的那些师生,他们可不是信息蔽塞的普通人啊。
如果说大学城是热闹充满朝气的,那么对岸的中央办公区就是严肃大气了,也是中国的心脏地带,政府机构坐落于此。
美庐和其他一些致公党高层的府邸常被人当成权贵的象征,林一民的宅院距离美庐不远,不到一公里,吴曼丽住进去已经两天了,林一民和妻子黄慧兰给了吴曼丽母子宾至如归的感觉,对东湖的美景赞不绝口。
说起来,黄慧兰也是美庐的常客,从她口中,吴曼丽知道宋l就在美庐,美庐原本是司徒公馆,东湖权贵区最好的房子之一,不过后来改名成美庐。
也是改名成美庐后,因为宋l的名气,美庐的名声渐渐传出去,以致很多人都不知道它从前的名字叫司徒公馆。
吴曼丽站在二楼阳台,可以看见不远处美庐的一角,美庐掩映在一片湖光山色之间,真是人间美景。
吴曼丽对美庐感兴趣,来到武汉两天了,此前一直出席政府间的宴会、会谈,可惜一直没见到宋l,此刻有时间闲下来,吴曼丽打算去拜访她。
宋l肯定知道自己来了,并且住在林一民家里。来到武汉的第一天,宋l就派人送来请帖,邀请吴曼丽到美庐住。
不过吴曼丽先答应了林一民,接受林一民邀请,住在林家,只要婉拒宋l。
宋l后来也没消息了,或许是身体不方便,刚生完孩子,或许是不愿意让自己太热情,显得自己低一头似的。
到底是什么心思,只有这两个女人自己心里知道了。
无论是宋子文还是林一民,都小心翼翼在两个女人面前避谈对方,既有些期待,但又不会刻意把两个女人召集在一起,谁知道她们会不会打起来呢?
黄慧兰在吴曼丽身后,见她看着美庐的方向入神,连自己来到身旁都没发现,心想:此刻她的心情应该很复杂吧。
“东湖这边景致很不错吧!”黄慧兰上前,和吴曼丽并肩站在一起,对她笑问道。
“很不错,景色美,有安静,出行也方便。”吴曼丽回过头来,对黄慧兰微微一笑,“来到这里两天,我就感受到大陆季节变化分明,不像新唐山那边天气热,老下雨。我从上海过去的时候,很不习惯那里的气候,吃了不少苦头呢。”
“是啊!新唐山这会儿正是要进入春夏季,而武汉这边都已经快中秋了!”
黄慧兰附和道,她从南洋长大,很熟悉南洋的气候,还好武汉也算是南方,如果到北方去生活,她就更不习惯了。
“曼丽姐,说你可能不相信,东湖这一片还是司徒先生早年规划下来的,对岸的大学城也是他出的主意。他这人可能折腾了,随手画下大框架,就把其他人都装了进去。
为了完成他的规划,这几年我们家一民没少往对岸跑,好不容易有点时间,他到对岸大学城工地的次数比回家的次数都要多呢。”
黄慧兰笑着抱怨道,算是在吴曼丽面前告了司徒南告了一状。
“这点我深有体会,司徒南那人天马行空,一般人抓不住他的心思,偏偏他又能闹出那么多事,动动嘴皮子开了个头后就把摊子甩给别人,自己跑去潇洒了。”
吴曼丽附和地点点头,数落司徒南一把,又拉起黄慧兰的手亲切道,“幸好有一民、子文这些志同道合的朋友帮忙,把他的那些鬼主意落实下来,不然致公党和美华公司不会有今日的风光。你这个贤内助帮了林一民很大忙,他的功劳有你的一半。”
吴曼丽不吝惜对黄慧兰的赞美,林家、黄家都是司徒南的盟友兼合伙人,在党内、美华公司影响力很大,不管是吴曼丽还是宋l都不遗余力地拉拢他们。
比起宋家,吴曼丽更能和林一民夫妇亲近,当然,这也和她要得到南华的本土派黄仲涵黄家的支持分不开。
至于宋家,某种程度来说,他们是吴曼丽的竞争对手,不管是争男人,还是争夺美华致公党内的影响来,还是争夺美华财团的资源分配。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功劳还分我一半呢?我能有什么功劳,就是不给男人添堵,做力所能及的的小事罢了。”
黄慧兰谦虚道,作为经常出现在美华基金会慈善活动的重要女性,她力所能及的的小事其实也不简单,帮助了不少的人,只是在吴曼丽这个女强人面前,她没法骄傲。
“曼丽姐才是我们新女性的楷模,我看啊,还是靠曼丽姐、l姐、碧城姐你们这些大姐大为我们女人争了光。你们就是巾帼英雄,小女子我跟在你们身后做小兵小将。”
黄慧兰笑道,一脸佩服地看着吴曼丽。
吴曼丽微微一笑,坦然接受了黄慧兰的称赞,再谦虚就虚伪。有多大的名声,也要干多大的事,如果光有名声,做不了实事,名声就华而不实。
如今华人世界里,吴曼丽和宋l是名声最大的两个女人,人称南吴北宋。
至于文人墨客口中的交际场上的两朵金——南唐北陆,和吴宋两女一比,简直小巫见大巫。
再说,最近陆小曼离婚风波闹得沸沸扬扬,舆论对陆小曼已经没有好名声,上海报业集团旗下的大公报、时务报两大报纸罕见地评论陆小曼离婚风波,两家报纸立场不同,前者保守,后者开放,对陆小曼褒贬不一,暂且不说,关键是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是塑造王庚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功劳的好男人好丈夫形象。
在王庚的好、无过错的映衬下,陆小曼在街边小报和坊间长舌妇的口中,得到怎样的评价就可想而知了,简直潘金莲再世啊!
这也是为什么她现在躲在陆家,再也不轻易抛头露面的原因之一。
黄慧兰也有卦之心,武汉的圈子里也没少讨论上海滩的那些事。上海滩的圈子看不起武汉,觉得内地土,而上海才是最好的城市,武汉的圈子则认为自己是天子脚下,高贵无比。两帮人互相看不起,基本和后世差不多。
倒是另一大城市——广州基本没太多可供人消遣的谈资,老广一向默不作声鸡贼赚钱,他们更喜欢美食和大保健,对上海、武汉等地的争风吃醋的事不感兴趣,就算卦,他们更多的卦某某家的在南洋发了财,是南华那边经营庄园赚钱呢还是去上海、武汉开工厂比较好呢?
离开上海多年,没想到如今国内那么热闹啊!
吴曼丽听了黄慧兰一番卦后,心里暗暗感慨。
尤其是听到宋l暗中控制的上海报业集团,下面的报纸、电台有意无意地把陆小曼三角恋推波助澜一番,她心里暗暗猜想,宋家的那个女人是不是有些妒忌别人,怕别人抢了她的风头,她要让人知道,她才是国民女性呢?
同样以女强人形象示人的吴曼丽深有体会,多少明白宋l的心思,她那样做,既打击了陆小曼,未必也没有向王庚示好的效果。
心里有这样的想法,却不好说出来,反而露出有兴趣倾听黄慧兰的表情。在黄慧兰口中,吴曼丽得知一个名叫张幼仪的女人,在商界大出风头,尤其是这个女人隐约还和司徒南有的关系,这引起了她的兴趣。
虽然女子银行新唐山开了分行,吴曼丽也入了股,一直听说张幼仪这个女人,但她还没见过那位合伙人。如果有机会,就想见识见识她。
黄慧兰高兴,把吴曼丽当成了知己,两人女人感情迅速升温。
“思楠呢?”吴曼丽在阳台上说了一通,吴曼丽突然问道。刚才聊得兴起,差点忘记儿子了。
住进林家后,她忙于公事,开会、参观考察等活动一直没停,无暇照顾吴思楠,就把吴思楠交给黄慧兰带。期间除了蒋伟记过来向吴曼丽汇报工作,除了林一民夫妇,武汉这边的人都没机会接触司徒家的二公子!也是美华财团最可能的继承人之一。
“早上他自个在后院球场打篮球,出了一身汗,吃完饭洗完澡后去睡午觉了。”
黄慧兰道,悄悄看了吴曼丽一眼,看吴曼丽没什么反应,似乎早已习惯了吴思楠会这样,又道,“这孩子真乖,一点都不黏人,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懂事自律的孩子。
相比之下,孔家的那几个孩子就调皮多了,没少惹事。曼丽姐你真是教子有方,我服了,你要传授我几招经验才是。”
黄慧兰可能对孔家孩子印象不好,吴曼丽对孔家夫妇比较熟,对孔家孩子没太多印象,也不会去说别人家孩子的是非。
“哪有什么经验,我只是对他要求严格罢了,平日里没太多时间陪他,说起来,有点对不起孩子。不过,我这么辛苦,还不是为了将来把基业交给他。”
吴曼丽心中感慨,一眨眼,吴思楠都上小学了,时间过得真快。
“还好,这孩子性格好,聪明自律,喜欢打篮球,身体也比一般孩子健壮。这点像他父亲。”
吴曼丽又道,嘴角一抹笑意,幸福又骄傲。
“那时,有其父必有其子嘛。我们家一民也喜欢篮球,特意在家里做了篮球场,但我看他啊,水平也就那样,还没思楠耍得好看。”
黄慧兰笑侃道。
回到客厅,当黄慧兰拨起美庐的电话时,吴曼丽脸上轻松写意不得不收敛了起来。
“三姐啊……是,曼丽姐在我身边,我让她和你通话。”
黄慧兰让出位置,把电话递给吴曼丽。
吴曼丽在电话里客套寒暄了几句:“思楠啊,他挺好的,刚睡了。待会我就带他过去……待会见。”
吴曼丽放下电话,见黄慧兰刚才看自己打电话时有些紧张,电话打完,几句话和宋l约定见面,黄慧兰似乎又觉得太过简单了。
“就这样?”黄慧兰看吴曼丽眼神有点奇怪。
“你以为我们会吵起来?哪怕打起来,也得见了面不是吗?”
吴曼丽微微耸耸肩,淡淡一笑道。
“哪有啊?”
黄慧兰呵呵一笑,口是心非道,“就算你们两打起来,我不也站在你这边不是吗?”
“滑头!”吴曼丽白了黄慧兰一眼。
至于和宋l见面会不会有火光,吴曼丽一点都不担心,她和宋l虽然见面极少,但对对方了解挺深,双方都有很高的情商,口才交流都是一等一的。
宋l是留洋高材生,通晓外语,擅长和洋人打交道,回到国内,在致公党内颇有威望,我吴曼丽也不差,不然能把蒋伟记这样的野心勃勃的家伙压得服服帖帖的?
除了出身不太好,吴曼丽自认为自己做事又红又黑,身娇肉贵的宋l未必能做到。
况且自己入门早,还生了长子,怎么也比宋l资格老吧?
吴曼丽潜意识地把美国那边排除,美国那边继承司徒南在美国的事业,威廉财团的规模和影响力比美华财团还要大,亚洲这边自然由自己、宋l和何仙姑三支继承了。
这样说来,我吴曼丽岂不是正房嫡子呢?
可恨司徒南那没良心的家伙,把美华银行股份一分为四,三家各得%股份,剩下的%多点由他本人持有,当时也早已安排好,这%多的股份不会留给任何人,只会捐给美华资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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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7章 389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美庐。
宋l放下电话,坐在椅子上神思不属,大姐宋霭龄就问:“怎么啦?谁的电话?”
“吴曼丽!待会她就要过来。”宋l笑了一笑,有些勉强,“本来前两天我们就该见面的,不过我辞职了,刚生产完,走不动。她也挺忙的,南华访问团规模不小,方方面面都要照顾到。嫂子早上过来时还抱怨子文这两天都没回家了。”
宋霭龄见宋l没有直接谈论吴曼丽,把话扯到子文身上,大概是她心里不太舒服,兴致不高。
这个妹妹是多心高气傲的人啊!
一般的青年才俊她都看不上眼,还能忍得下做别人的第几个女人?
全世界也只有司徒南那个奇葩能让她接受这不太满意的待遇。
如今吴曼丽上门,自然挑起宋l心中的刺,宋l多少有些别扭。
不是说宋l对吴曼丽有意见,宋l对吴曼丽没什么意见,两个隔得老远,不常见面,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说,也是吴曼丽对宋l有吧。
宋l就是心里不舒服,这是她自己要选择的路,也不能怪司徒南,因为现实就是这样。
“你多宽心,别想太多。吴曼丽那人嘛,我和她打过交道,她是挺有手段的一个女人,一般人难跟她打交道,倒不是因为她骄横跋扈,而是她这个人比较神秘,一般人接触不到她,这可能是工作使然吧。”
宋霭龄分析道。她们家老孔在南华美华石油公司呆了几年,自然知道吴曼丽不少事,和吴曼丽打交道不多,也没什么矛盾。
宋l点点头,露出一丝欣赏神色:“一个女人搞情治,把下面那些野心勃勃心狠手辣的家伙压得服,肯定不简单了。”
“笼络人心,无非就是恩威并施。拿吴曼丽那个姓蒋的手下来说吧,他现在在武汉到处兜售南洋土地,把武汉那些人的心都挑拨起来了,南洋的土地又肥又便宜,橡胶又好卖,都五六万元法币一吨了,不少人都蠢蠢欲动,想去南洋种橡胶呢。”
宋霭龄淡淡一笑,评价道,“姓蒋哪里那么多土地呢?还不是从土人那抢来的?抢来的东西又是无本买卖,而中国人谁不想做地主呢?人家转手一卖就是一本万利。
吴曼丽把这事交给姓蒋的,他还不装肥了?干活还不往死里出力?”
宋霭龄说到这里,脸上露出的羡慕掩饰不住,把蒋伟记的底细打听那么清楚,看来她一直都在关注此事,身在国外,却对南华那边的商机一点都没放松。
“人家工作勤奋到了大姐这里就成了拍马屁狗腿子了呢?这是什么道理?我看大姐你是惦记人家手里的土地啊?”
宋l笑笑调侃道,戳穿了宋霭龄的心思。
宋霭龄也不恼,笑笑没有否认,理所当然地道:“我又没偷没抢怎么啦?不瞒你说,待会见到吴曼丽我还真要向人家讨个人情。”
又听到宋l好奇问:“橡胶国际市场价格真有五六万一顿那么贵?”
“南洋那边的人都说美华橡胶集团这几年赚得盆满钵满,都不知道赚了多少钱。”
宋霭龄点点头,用惊羡的语气道:“十亿美元肯定有,金光公司几十万公顷的橡胶大多卖给美华橡胶公司,美华橡胶公司自己加工橡胶制成工业品不说,还一船船的把橡胶卖给美国和欧洲的汽车公司。
至于金光公司啊,表面上看和陈嘉庚、李光前两翁婿比较贴近,实际背后也离不开吴曼丽和蒋伟记那些人参与。不然,金光公司怎么从吴曼丽那些人手里买到那么多的土地,几乎白捡了。
我和你姐夫本来也看好这桩生意的,后来回到武汉,这事一直没办成,现在也就从别人的漏缝里抠到一点点橡胶卖到国内,赚了点小钱。”
说到这里,宋霭龄情绪有些遗憾,小小的叹了口气。
宋l有些诧异,随口问了一句,没想到引来大姐如此大的感慨。
原本在宋家做三小姐的时候,她吃穿不愁,不太关注商品价格,后来自己做了生意,才对商品信息感兴趣,慢慢地锻炼出对大宗货物价格敏感的能力。
司徒南告诉过她,国际局势,国家大势的走向都会在经济数据上体现出来。一国经济如果突变,被腰斩的话,那么这个国家局势动荡随之而来,要么这个国家咬紧牙关内部改革,要不这个国家就会发生战乱,不是和外国打仗就是本国内战。
“姐你还不知足,你赚的一点小钱说出去都不知道吓死多少外面的普通人呢。”
宋l打趣道,“不过汽车工业那么兴旺,都把橡胶价格拉得那么高,你动心也在所难免的。你要便宜买地种橡胶,我想吴曼丽会给你面子的,毕竟她和咱们也算是亲戚吧!”
宋l没有给宋霭龄什么承诺,她话却让宋霭龄宽了心。
宋霭龄脸上果然浮现起笑意。
“对了,你姐夫看好航运市场,准备成立七星航运公司,已经找了一些武汉、上海的朋友入股,港口经营权也有了眉目,要不你也意思意思一下,帮帮大姐?”
宋霭龄问道。
“我就算了吧!免得人家说我们宋家贪得无厌,与民争利。再说,我一向支持你的,有我参与和没我参与,对你而言有什么区别吗?”
宋l摇头婉拒道。
她知道大姐一家生财有术,到处倒腾东西,基本什么生意都做,司徒南和子文可能不太青睐大姐夫,不过大姐夫他们凭借多年在南华、中国经营的关系,把南华的矿产、橡胶、黄金倒腾到国内,又把国内的丝绸、茶叶、服饰等物资倒腾到南洋甚至欧美,还是混的如鱼得水的!
可能生意做大了,跑货量一多,大概就想自己开轮船公司了吧?
但轮船公司是轻易开起来的吗?在长江上小打小闹也就罢了,如果插足国际航运,苦头有他们夫妇俩受的。
宋l不认为自己出面就能让南星轮船公司、招商局、太古、怡和、日清等国内外航运巨头怪怪的让出市场,这几家正激烈竞争呢,根本没有外人插足的机会。
别的不说,单是组织商船船队就够让人头疼的,国内、南华的航海学校的毕业生还不是没出校门就被人预定了呢?
心里暗暗有些担心,看着大姐信心满满的样子,宋l不好泼她冷水,大姐他们家摊子铺的那么开,不吃点苦头不能让他们清醒。
别玩了,姐夫还在经营国家石油公司,在江汉平原开出石油,生意做得红火,同时也坐着美华石油有关的生意,还不知足么?
和自己把生意交给专业管理人员打理不同,孔祥熙夫妇喜欢亲力亲为,真够他们忙的了。
宋l正想提醒大姐两句,便听到婴儿房传来响亮的哭声,心马上就揪了起来,连忙往屋里走去。
“哦哦哦!宝贝别哭,妈妈在这呢。”宋l手忙脚乱地抱起婴儿,温声哄道,却没有用,哭声反而更响亮了!
急的宋l团团转,这事她没经验啊,“姐你看,这家伙——”宋l求救于宋霭龄。
“让我来吧!看你笨的。”宋爱玲白了宋l一眼,熟练地接过婴儿,摸摸婴儿屁股,好歹是几个孩子的妈,嫁给老孔生活在山西那些年,她可是一边到自己建起的学校上课,一边生儿育女,这样的女人岂是普通意义上的能干?
“要换尿片了!”宋霭龄边说,便给婴儿换好是尿片,哄了婴儿几下,小家伙果然哭声弱了下来。
“来,妈妈抱抱!”宋l再次接过婴儿,学着大姐的样子哄婴儿,小家伙不哭了,宋l正得意,马上哭声又起,她头立刻大了!
怎么哄也哄不住,不得不期盼地看着大姐。
“存心跟我过不是是吗?!”宋l。
“你啊,没经验,好好学着。”宋霭龄好笑白了宋l一眼,解释道,“拉了一泡,大概肚子饿了。”
“饿了?好好好,我知道了!马上喂他!”宋l连忙道,接过婴儿,刚要揭开上衣,眉头一皱,表情有些尴尬,“我奶水不够,还是让奶妈来吧!”
婴儿的哭声早已惊动美庐,奶妈几乎同时和宋家姐妹来到婴儿身边,宋l和大姐轮流把持婴儿,奶妈刚才来不及帮忙。
这会终于轮到她们表现了。没错就是她们,为了照顾婴儿,宋l找了三个奶水足的良家妇女轮流照顾婴儿,并给她们家人安排了工作。
奶妈们可不敢怠慢小主人,打骂小孩的保姆估计以后也不会出现,因为不仅她回倒霉,全家都会遭殃。
不仅是宋l和大姐,连在后院休息的宋老太太和二姐宋ql都过来了。
看见孩子被奶妈抱在一旁喂奶,宋l这个妈妈帮不上忙,都忍不住不轻不重地数落宋l一两句。说不喝她的奶,孩子以后跟她不亲什么的。
宋l有些介意,其实心里更注意保养身材,就没把善意的提醒放在心上。
在黄慧兰的带领下,吴曼丽牵着吴思楠走进美庐,就看见盛装打扮的宋美龄从里面迎了出来。
两个女人互相看了一眼,那瞬间,眼睛里都是对方,都在打量对方,都从对方身上看到了自己。
像,两个女人从身材、衣着、气质上都很相似。
都是身材高挑的女人,都穿着旗袍,都有着雍容华贵的气质,都惊讶地看着对方,却都是脸上波澜不惊。
年纪也差不多,三十来岁,有成熟之美。
要细比较的话,可能也就穿着紫黑色丝绸旗袍的吴曼丽容貌更妖媚冷酷,穿着暗绿色旗袍的宋l更大气方正一些。
“我一直盼着你来,今天我们姐妹总算见面了。吴姐姐啊,这次一定要在我这里好好住一段日子,顺便传授我一些经验。”
宋l主动上前去,热情地拉着吴曼丽的手,爽朗地笑道。既显示主人的热情,不是礼节,叫她一声吴姐姐,也不会让自己低人一等。
“我也一直想和宋家妹子见见面呢,你不嫌我烦,我们姐们两就好好唠叨唠叨。”吴曼丽笑着回应道,伸出另一只手搭在宋l手上,好不亲热。
又摸了摸吴思楠的头,笑道:“这是宋阿姨,向宋阿姨问好。”
“宋阿姨好!我是吴思楠,读小学二年级,请多多关照。”吴思楠站直身子,看了宋l这个和妈妈有点像的女人一眼,一点都不怯生,然后微微躬身点头问好。
宋l微微一愕,看了看小大人一眼的吴思楠,大眼睛,挺鼻子,眉宇之间多少有点司徒南的影子,不过更像吴曼丽,模样似乎要比俊俏一些。
穿着一身牛仔服,却一点都不狂野,反而很礼貌规矩,还请自己多多关照呢?
不由得呵呵一笑,亲昵地摸了摸吴思楠的头:“思楠你好,来到阿姨这里就跟自己家里一样,不用客气,知道吗?想吃什么,阿姨叫人做去。”
宋l笑了笑问。
吴思楠看了看吴曼丽,见她点头,便问道:“我想吃武汉鸭脖子可以吗?友兰上次跟我说鸭脖子好吃。”
“友兰是谁?”宋l疑惑地看了吴曼丽一眼,一边对吴思楠道:“没问题,除了鸭脖子,阿姨让吃好吃的,玩好玩的玩具。你可以告诉阿姨友兰是谁吗?”
“友兰是我同桌,每次到家里都会给我带好吃的。”吴思楠得意地抬起头道。
“阮友兰是南华富商阮友好的女儿。阮家在安南经营煤铁矿和开贸易公司,和美华商事等公司合作紧密。这小子没太多玩伴,阮友兰是其中之一,所以常把小学同学挂在嘴边。”
吴曼丽解释道,看着虎头虎脑的儿子,微笑地摇摇头。
“哦是这样啊!”宋l笑着点点头,一边招呼吴曼丽母子进屋,一边羡慕滴对吴曼丽道,“思楠这孩子礼貌懂事,不怯生,有气场,长大后肯定了不起。吴姐姐你是教子有方啊!”
吴曼丽听了很高兴,连忙恭喜宋l得子。
宋l笑脸以待,吴曼丽也释放自己的善意。
“好了,两位姐姐,你们就别在互相拍马屁了,我可在这里站了半天,脚都累了哦。”黄慧兰此时插话道,还装作劳累的样子,一边抱怨一边轻轻敲打后腰道。
还没等宋l和吴曼丽说话,吴思楠就忍不住嚷道:“宋阿姨,妈妈说你生了弟弟,我要看弟弟!我给弟弟带了礼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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