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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何常在     官运txt下载     官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515章 大事件

    (恭喜happy_星宝荣升为官运第46位盟主!)

    “散会!”

    话一说完,章系峰不顾众人的面面相觑,拂袖而去。

    “哐”的一声,章系峰摔门而去的声音久久回荡在会议室的角落,也回响在每一个人的心中。

    章系峰就任省委书记以来,第一次也是最严重的一次惨败,此败,将会对章系峰的威望带来重大打击。

    关允……不少常委在心中都默默地念了一遍关允的名字,牢牢地记住了关允,从此,关允就在省委十几名常委的心中生根发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常委会一结束,省委大院就风声四起。

    章系峰来到燕省之后,并非从未尝过一次败绩,在事关代家升迁之事以及几次重大决策后,他就先后遭遇到了几个常委的联合狙击,但在他担任了省委书记之后,他逐渐掌控了大局,牢牢地抓住了人事大权,并且稳稳地控制了全局。

    章系峰现在在燕省如日中天,尤其是木果法事件过后,人人都敬畏章系峰说一不二的霸道,正当所有人都认为章系峰省委一把手的权威无人再敢冒犯时,不料此次常委会事件,风云突变,让不少人看到了一个全新的利益同盟的形成——泛关允利益同盟体!

    没错,也不知是谁好事,起了一个古怪的名字——泛关允利益同盟体——言外之意是指这个所谓的同盟体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政治同盟。彼此之间的联系也并不密切,只仅限于宽泛的合作,也就是说,除非是在涉及到关允的利益时,同盟的力量才会发挥出来,在其他问题上。同盟还是各自为政,互不干涉,也不会异口同声地发出最强硬的声音。

    关允……一夜之间关允的大名传遍了省委,不但盖过了齐昂洋的光芒,也力压代家一头。让代家这个曾经的省委一秘的光芒黯然失色,就有人戏称,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胜旧人,市委一秘关允后来居上,要替代省委一秘代家,即将成为燕省又一颗政治新星。

    被人称为政治新星的关允。此时正躺在家中睡懒觉,在常委会过后,他和齐昂洋又坚持住了一天院就出院了,实在受不了医院的来苏水味道,再者在医院演戏的任务已经结束,关允和齐昂洋又没有对护士制服诱惑的爱好。

    各回各家之后,齐昂洋还好,他没有公职在身,可以随意安排时间,关允就不行了。还得向陈星睿请假。或许是听到了常委会上的风声,又或者是对关允被提名为直全县长人选的不满,陈星睿对关允的请假很是不满,在不轻不重地批评了关允几句之后,还是同意了。

    关允理解陈星睿的尴尬,本来陈星睿想以一个秘书一处副处长的职务来换取他对他的支持,想让他去说动夏德长提名陈星睿为直全县长。没想到,最终他被李逸风提名为直全县长了,陈星睿心里肯定不舒服,说不定还会怀疑他在背后做了手脚。

    算了,随他怎么想。关允也懒得去解释了,有些事情不解释最好,越解释反倒越心虚一样。再者他虽然被提名为直全县长人选,但最终能否成功还未可知。

    不过话又说回来,关允并不认为陈星睿谋求直全县长的努力会成功,在省委副处和处级干部太多了,人人都想外放,但外放成功者寥寥无几,谁都知道担任了基层一把手,只要政绩扎实,只要上面有人,很容易就升上来了,而在省委从事务虚的工作,想要升到副厅,难如登天。

    陈星睿为人还算可以,能力也有,只不过以省委目前错综复杂的局势,没有强有力的后台支撑,想要问鼎直全县长的宝座,可能性微乎其微,就算有夏德长力挺也不行,以夏德长的分量在高官云集的省委,还是太轻了一些。

    最主要的是,直全县归燕市管辖,燕市市委书记于繁然是省委常委,夏德长和于繁然关系一般,而直全县长的任命,没有于繁然点头,断然不行。

    对于于繁然在关键时刻力挺他的提名,关允除了对于繁然暗暗感激之外,心中也明白并非是他的面子够大,而是齐全的分量够重,或者说,是齐昂洋为他在于繁然面前美言了几句。当然,其中也不乏于繁然和齐全联手要撬动章系峰权威的政治考量。不管是基于哪一种出发点,关允都要感谢于繁然最后一句话近乎一锤定音的支持。

    至于最终能否成功上任直全县长,关允并不着急,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接下来就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了,他的提名,将会成为燕省省委一次高级别高规格的政治较量的支点。现在,他的支点作用已经完成,只等静观其变就可以了。

    请了病假,关允可不是为了偷懒,而是为了更好地进行下一步,他的目标依然很明确——他动了章系峰这座大山,那么就继续从代家身上打开缺口,继续深入挖掘代家的问题。

    不拿下代家这个燕省政治气候动荡不安的罪魁祸首,关允誓不罢休。代家不除,燕省不兴!

    戴坚强和屈文林的章程之行,收获颇丰,二人已经返回了燕市,现在正和楚朝晖碰头,商议下一步的动作,黄汉昨天也和关允见了一面,他也在按部就班地推动他的计划,据说,他的计划十分周密,洪天阔已经上钩了。

    常委会上,章系峰想借代家事件严惩关允和齐昂洋和阴谋没有得逞,同时,胡峻议借机提名关允担任直全县长的动议,也被搁置了,等于是打了个平手。会后,关允和齐昂洋出院,无人追究责任,而代家更是无人敢管,他好了伤疤忘了痛,脸上的伤一好,就又在外面公开露面,还放话说,早晚要关允和齐昂洋好看。

    代家却没有意识到,他不无威胁的言论,反而成就了关允和代家。尤其是关允和代家的第一次正面冲突,一时在燕市的交警队伍中传为美谈。谁都知道当年代家一口唾沫吐在交警脸上的嚣张往事,现在好了,终于现世报了,被关允一口唾沫也吐到了脸上。

    燕市所有交警几乎都对代家恨之入骨,关允等于是为他们报了一箭之仇,因此,关允成为了燕市交警心目中的英雄,交警之间就形成了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共识——以后见了关哥的汽车,一律敬礼放行。

    多少年来,代家在燕市横行霸道,从来没有一人敢正面和代家碰撞,要么忍气吞声,要么背后还手,关允是前所未有的敢和代家当面叫板的第一人。关允力斗代家,打得代家血流满面,并且在事后没有奈何关允半分,关允当为燕省当街暴打代家的第一人。

    一时之间,关允威名之盛,风头无两。

    处在风口浪尖的关允,心里清楚现在最好的做法是保持沉默,以沉默来应对流言,流言没有了市场,就会慢慢消停,而且他也知道,现阶段他不宜再抛头露面,躲在背后闷声发大财才是正理。

    和代家口出狂言不同的是,章系峰在常委会上败北之后,虽然没有拿关允开刀,却把气撒在了一些县委书记和县长身上,或许是胡峻议提名关允担任直全县长的动议刺激了他,他在会后不久就召开了一次全省小康工作会议。

    年初的时候,章系峰在全省推广小康村的建设工作,要求每个县在规定时间内必须完成一定数量的小康村的任务,仿佛他金口一开,就可以万丈高楼平地起,好象他大手一挥,就是敢叫日月换新天,不从科学发展为出发点,不实事求是地看待事情发展的客观规律,心血来潮,脑袋一拍就下了必须按时按量完成任务的死命令。

    结果许多县没有按期完成任务。

    毕竟,小康村不是说有就有的,要各项指标达标,要人人有房住、有饭吃、有衣穿,不是吹牛就能吹来的实实在在的东西,变都变不出来,章大书记却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想全面实现小康?站着说话不腰疼,有多少农民一年的收入还养不起他家的金鱼和名贵狗,还小康,天天吃糠还差不多。

    许多县委书记对章系峰颇不以为然,认为章系峰夸大其词,根本不了解基层工作的真实情况,结果在全省小康工作会议召开时,许多县委书记一碰头,发现不少人都没有完成任务,就都长舒了一口气。

    法不责众,许多县委书记认为正好借此机会向章书记提提意见,不要盲目地搞一刀切,县和县的情况差别太大,富县和穷县不可同日而语,都规定一样的小康村的数量,不科学。

    谁也没有想到的是,一开会,章系峰就大发雷霆,对于许多县没有如期完成小康村的任务,极度不满,当场拍了桌子:“都有哪些县没有完成任务,主动报名上来。”

    一共有二十个县没有完成任务,二十个县的县委书记认为这么多人没有完成任务,章大书记再有火气,也没有办法拿他们怎样,但谁也没有料到的是,盛怒之下的章系峰做出了一件轰动全国的大事!

第516章 威名

    燕省一共108个县,22个县级市,不算县级市的话,二十个县相当于全部县的五分之一数量。五分之一的县没有如期完成小康村的任务,章系峰却不认为是他制定的好大喜功的政策出现了偏差,反而认为他的话没人听,他的权威受到莫大的挑战,顿时勃然大怒。

    在常委会上被省委常委挑战权威也就算了,他没有权限摆布省委常委,但小小的县委书记也敢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都以为他这个省委书记当得窝囊?都以为他这个省委一把手连一个小小的处级干部的命运都左右不了?

    章系峰有没有想到关允事件不得而知,有没有因为关允被提名为直全县长而迁怒于在座的县委书记,也无人清楚,反正章系峰怒不可遏之下,声色俱厉地说道:“小康村的建设是一项感性指标,是一项政治任务,不许讲条件,必须按时完成。谁如果完不成任务,我就免谁的职。”

    钱县县委书记王伟波是燕市人,自认在省委和市委都有关系,而且钱县又是燕市的市辖县,在全省各县中,经济问题也名列前茅,他以为章书记只是虚张声势罢了,就不以为然地说道:“章书记,这小康村不是说有就有的,省里出台小康村的政策,我们基层干部也是举双手欢迎,但非要制定一个数量,就和当年严打的时候规定每个县要抓多少流氓、枪毙多少死刑犯一样。各地情况千差万别,能按一个套路下棋?当年严打有多少冤假错案我就不说了,枪毙了多少罪不该死的罪犯也不用提了,如果以后不反思以前政策的失误,往后国家还会出现严打一样的错误,当然。我就是打个比喻,并不是说一定会再来一次严打,而有可能是打黑,打黑变味了,就成了黑着心以权谋私地乱打。就是黑打了。”

    “在基层工作过的干部都知道,老农民自家养的鸡,两天到三天才下一个蛋,到冬天,几天都不下一个蛋。你非让它一天下一个蛋,就和让女人生孩子必须生儿子一样,这不科学!鸡没那天天下蛋的本事。你非让它下,是杀鸡取卵。女人也没有生孩子一定生儿子的本事,你非让她生,是故意刁难她。你说鸡想不想每天都下一个蛋?它也想,关键是它得有那水平才行。有的鸡个子大一点儿,下的蛋就大就多,为什么,因为它壮它有力气。你不能非让个子小的鸡下的蛋和个子大的鸡一样多一样大,是不是?女人也一样,有的女人壮实。生个儿子没事儿人一样,三天就下地干活了。有的女人娇气,生个闺女还得在肚子上割一刀才能生出来,割完后还得在床上躺上几个月都干不了活,这样的媳妇谁也不想娶,但问题是,天下不是所有女人都能生儿子并且还能干活。”

    “县和县的情况不一样。有的县大,有的县小,有的县富裕,有的县穷得叮当响,一刀切要求都建议小康村。这不科学!国家级贫穷县就和一个病鸡一样,它病歪歪的,走路都成问题,你还要求它一天必须下一个蛋,这是要蛋,这是要命。我媳妇给我生了三个儿子,我邻居家生了八个闺女,也没生出来一个儿子,所以说,人比人,气死人,鸡比鸡,气死鸡……”

    王伟波话粗理不粗,他的话一说完,顿时引发了哄堂大笑。

    章系峰一点儿不笑,脸色紧板:“说了一大堆,你的意思就是说,钱县完不成小康村的任务了?”

    “是呀,章书记,我是从基层一步步走上来的县委书记,了解农民的疾苦,知道基层工作的难做,小康村的建设是好事,如果让各县根据各县的实际情况制定小康村的目标,我个人认为才符合科学发展观。我还想提一个意见,小康村的建议不能规定数量,也不能规定时间,这事就和让女人生孩子一样,谁也不能保证什么时候一定怀上,更不能保证怀上了就一定是儿子。再说了,让一些穷得揭不开锅的村也建设小康村,就和让根本就没有生育的女人生儿子一样,她的地是贫地,连草都不长,你非让她给你当吨良田,这不是强人所难,这是无理取闹,这是胡闹台。”

    十几年后,王伟波的话都得到了应验,比如黑打,比如科学发展观,等等,如果到时王伟波还在人世的话,他当无比欣慰他以一个县委书记的眼光就能有这样的远见卓识,确实非同一般。但现在,他却不知道,他彻底惹怒了章系峰。

    “王伟波同志,这是在开全省小康村建设会议,不是你在基层召开的田间地头的会议,注意你说话的方式。”章系峰不满地瞪了王伟波一眼,没再理会王伟波,而是又问众人,“还有哪些县有困难?”

    “苦中县。”

    “远会县。”

    “远风县。”

    “牛县。”

    十几名县委书记纷纷举手,争先恐后地报名,都想借机让省里降低小康村的数量标准,也好让工作可以顺利开展。

    “一共二十一个县。”章系峰数了数数量,还用笔一一记录在案,等众人报完之后,他放下笔,一脸严肃地说道,“不要拿小康村建设这样严肃的政治任务和鸡下蛋、女人生孩子相提并论,这能一样吗?鸡每天下一个蛋,不是鸡不努力,是养鸡的人没有找到科学管理方法。同样,女人生孩子的问题,等医学发展了,说不定生男生女随便选,所以我要说的是,哪个县有困难,就是哪个县没有认真执行省里的政策,就是哪个县的县委领导能力不够,既然能力不够,就不要赖在县委书记的位子上了,是不是?”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大吃一惊,还有几个正犹豫要不要也报名上去的县委书记立刻一缩脖子,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还是算了吧,虽说完成小康村的任务困难不小,但好在还可以弄虚作假,只要糊弄过关就行,省得被章书记点名批评,再万一真被章书记就地免职就太冤枉了,小康村的任务实在完不成不要紧,不管怎样总能想办法过关,反正亏的不是自己,但因此丢了官儿,就亏大了。

    “刚才报名完不成任务的县委书记,全部就地免职!”章系峰“啪”的一拍桌子,呼地站了起来,“谁觉得如果完成小康村的任务有困难,可以主动请辞,让能者上。”

    一句话如晴天霹雳,顿时将王伟波震惊当场,堂堂的省委书记,高高在上的省委一把手,一言不和就意气之下当场罢免了二十多名县委书记,放眼全国,也是闻所未闻的大事件,章书记真是威风,县委书记在他眼里就不是官员?就说免就免,而且一次性罢免二十多名县委书记,章大书记想要立威,也不用拿在基层工作的县委书记出气不是?

    有多少人辛辛苦苦大半辈子才爬到县委书记的位子,被他一句话就一免到地,而且起因还因为一个不符合实际的小康村建设的政策,章系峰这个决定,绝对是全国独一无二的官场大事件!

    确实,章系峰一口气罢免二十多名县委书记的决定,在全国是绝无仅有的第一例,也让他的威名一夜之间传遍了神州大地,他的强势霸道的省委书记之名,也终于由此事冲出燕省走向了全国,从此,章系峰的大名人人皆知。一提起章系峰,官场中人无不竖起大拇指,含义丰富地夸上一句:“知道,章书记就是一口气罢免二十多个县委书记的全国最牛省委书记,可不是牛嘛,人家的后台硬,别说二十多个县委书记了,就是二十多个市委书记,不也是说免就免?”

    “牛吹得太大了吧?燕省一共才十几个地市,章大书记去哪里免二十多个市委书记?”

    “别急,以章书记的实力,早晚会再升上一步,等他担任了国家领导时,就可以一口气罢免二十多名市委书记了……”

    当然,此时此刻章系峰还没有听到以上的议论,他余怒未消,不理会台下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目光又落到了现场唯一一名县长的身上——远思县委书记生病了,没有与会,县长代劳了——他用手一指远思县长郑凯升:“郑县长,你说,一只鸡一年会下多少个鸡蛋?”

    郑凯升早就被章系峰的威风吓得战战兢兢,一听章系峰指名道姓问他问题,他一下就蒙了,当即支支吾吾地说道:“不,不知道,我没下过……”

    本来这样的话肯定会引发哄堂大笑,但会场上却没有一人笑得出来,因为章系峰当即变了脸色,一甩手中的本子说道:“你怎么当的县长?一只鸡一年下多少蛋都不知道,你还知道什么?就地免职!”

    章系峰的威名经此一事,传遍全国,有人夸他行事果断,有人骂他是鸡蛋书记,不管怎样,章系峰终于成功地扬名立万了。

    比起章系峰拿县委书记出气的做法,代家在和关允、齐昂洋的一战中,吃了暗亏,却有气无处发泄,他选择了另外一条出气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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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7章 搁置

    过秋风十里,尽杨柳青青,燕市北郊的清宁河畔,杨柳依依,秋风吹拂,远处芦苇飘荡,温地公园的美景点缀眼前,如诗如画。

    偶而有几只白色的不知名飞鸟飞过,如岁月的音符,奏响最清亮的乐章。

    “很美。”关允由衷地赞叹说道,“雨桂林、雾重庆、夜下江、秋京城,燕市虽然没有京城那么气象万千,但燕市最美的季节和京城一样,也是秋季。”

    “确实很美,景美,人更美。”齐昂洋的目光望向了远处,落在了几个女孩的身上,花红柳绿的女孩们,有人短靴长裤,有人长裙长发,有人短发长靴,各有千秋,在不远处的花间树下流连,如一只只穿梭的蝴蝶,美不胜收。

    “现在有京城三千金,你说以后会不会有人效仿,出来什么京城三公子、四美、五大王之类的?”关允一脸笑意,目光也望向了远处,远处,三个曼妙而熟悉的身影,让他心神荡漾。

    田家芍药弱无力,李氏芙蕖净少情。唯有金花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京城三千金,田家田将离,李家李梦涵了,金家金一佳,现在就在他和齐昂洋的眼前,花枝招展,各自展现生命中最怒放的一刻。田将离柔弱之态如风摆杨柳,李梦涵纯真无邪之态如十里秋风,而金一佳的雍荣华贵之姿如纯美的秋天的天空,明净而高远。

    “肯定会,京城三千金名气太大,多少年后会一直流传,以后肯定会有不少追随者和效仿者。”齐昂洋就势坐在了河边一块石头上,嘿嘿一笑,“现在京城不知道有多少世家子弟都我们恨之入骨,尤其是恨你,毕竟我还说,只占了一个李梦涵,你却想把牡丹和芍药都收入帐中。太贪心了,下次再去京城,小心点,说不定有人会找你麻烦。”

    “哈哈……”关允哈哈一笑,“不要乱点鸳鸯谱。田将离是一佳的闺蜜。她和我是纯洁的合作关系,你不要一见到美女就想收,女人有时候是收时容易放时难,就如苏墨虞……”

    “停。停!”齐昂洋怕了,忙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就知道你会提到苏墨虞,我一开你女人玩笑,你就拿苏墨虞将我的军。能不能有点新意?”

    关允摇了摇头:“我伤过夏莱,现在又害得温琳左右不是,而且又和一佳有了婚约,虽说人不风流枉少年,但身为男人,要有责任感,不要为了自己的纵欲寻找借口再去招惹别的女人,用一个女人一辈子的伤心来换取自己一时的欢愉,你说一个有心的男人。会干出这样的事情吗?田将离一看就是用情很深的女孩,别说她是一佳的闺蜜,就算她和一佳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会再去和她发生什么。不要让自己背负太多的情债,有些债。一辈子还不完,下辈子还得还。”

    “说得也是。”齐昂洋感同身受,“和墨虞的事情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男人有时候就得拿出男人的气概。不能婆婆妈妈当断不断,你说得对。做人就得有原则有底线,一个男人如果没有原则地见到美女就想上床,和动物也没有什么区别。”

    “错了,种马男人比动物还不如,动物一年只有有限的一个月是发情期,种马男人月月发情,天天发情,用郑天则的话说,只为一个下半身活着,哈哈。”关允哈哈一笑,心情和晴朗的天空一样舒畅,“不过话又说回来,在我看来,郑天则比不少贪官可是强多了,至少他有男人气概,几年时间都没有碰红颜馨,就这一点,就让人佩服。有多少有权有钱的男人,见到漂亮女人,就想用权用钱为交换条件来哄女人上床?”

    “说到郑天则,洪曦就比他差多了,同样是公安局长,郑天则在女人问题上,让人挑不出太多问题,洪曦就完全是色狼中的恶魔了……”齐昂洋言归正传,提到了洪曦。

    “黄汉的计划差不多该上演了。”关允点点头,从黄汉提供的情报显示,洪曦确实是色中饿鬼,只要是他视线之内的漂亮女人,他都要想方设法弄到床上,几乎达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据说,他连黑玫瑰刘文汶的主意都打,不过刘文汶到底有没有被他弄上床,就不得而知了。

    “我对黄汉的计划,兴趣不大,总觉得太悬了。”齐昂洋一提起黄汉就兴趣缺缺了,他用手一指清宁河,“以清宁河为界,河对岸就是直全县,你的直全县长之梦,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齐昂洋会不知道?他是明知故问,关允摇摇头,笑了笑,用手一指河对岸:“这么近,那么远……”

    上次省委常委会后,章系峰对胡峻议的提名不置可否,等于是搁置了,换了别人,肯定会揣摩上意,悄悄压下,胡峻议偏不,他很清楚章系峰是盛怒加反对的态度,但既然章系峰并没有明确表态,他就当章系峰默许了。

    随后,胡峻议就积极推动了关允的提名。

    省委组织部,下,有干部二处处长李逸风的力挺,中,有常务副部长夏德长的推荐,上,有部长胡峻议大笔一挥的同意签名,相当于省委组织部上下一路绿灯为关允放行。

    陈星睿尽管有一千个不愿意,但他也是聪明人,明白他就算拦着也无济于事,不但会得罪关允,还会得罪省委组织部由下及上的三剑客,于是,在省委组织部绿灯大亮之时,他身为关允的顶头上司,也乐得送个顺水人情,抬手放行了。而且他的想法是,以后关允真的走向了高位,他也算是扶了关允一程。

    本来一切顺利时,就等省办公厅放行,省委组织部就可以将资料转交给市委组织部,然后市委组织部就可以正式提名了,但在省委办公厅最后一关时,却被卡住了。

    压下关允不放的人正是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马晨琛。

    马晨琛是省委秘书长,同时兼任了省委办公厅主任,他虽然不是关允的直接顶头上司,但关允的人事关系却在省委办公厅。按说下面的手续全部走完,他身为主任,一次并不算重要的外放,他只需要签字同意就一切过关了,但他就是没有签字,而是假装忘记了这件事情,将关允的调动手续轻轻地放到了一边。

    这一放,就是半个多月没有动静。

    谁都看了出来,马晨琛采取的手法是拖字诀,究竟他想拖上关允一两个月,还是想拖个没完,就不得而知,不过人人清楚的是,马晨琛是在等章系峰放行的暗示。

    作为省委秘书长,马晨琛到底是不是章系峰一条线上的人,省委许多人都不是十分肯定,但可以肯定的是,在一些并不重大的问题上,马晨琛确实处处维护章系峰的权威。木果法的前车之鉴必须记在心上,省委秘书长如果不是省委书记保持一致,各项工作也就不好开展了。

    从常委会结束到今天,转眼过了二十天有余,关允的提名还是没有丝毫动静,悬在了半空。谁也不好催促马晨琛,毕竟是马晨琛职责之内的事情,胡峻议也好,夏德长也罢,如果当面去问马晨琛这件事情,有越位之嫌。

    结果,事情就一直拖到了今天,没有丝毫要解决的迹象。

    对此,关允也是没有办法,确实,直全县距离燕市也就是十几公里的距离,驱车过去,不过十几分钟,现在站在清宁河畔,河这边是燕市,河对岸,是直全,近到他从桥上走过就进入了直全境内,却又远到咫尺天涯。

    “要不,我让我爸过问一下?”齐昂洋也替关允不值,“马晨琛是想找不自在了。”

    “其实也不怪他,他身为省委秘书长,如果不揣摩章系峰的心思,他也怕下场和木果法一样。”关允倒不是替马晨琛开脱,而是充分理解人在官场的不易,有时候有些事情即使不想做不愿意做,也必须违心去做,“就别让齐叔叔出面了,这点小事儿也惊动他,以后再有大事,就不好支他人情了。”

    齐昂洋呵呵一笑:“你倒是聪明,人情确实有用尽的时候,不过那是针对别人,就凭我们生死之交的感情,我爸就是不爱表露情绪,其实他心里也当你是半个儿子一样。我告诉他,你救过我的命,他当时就动容了,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是记下了。”

    关允笑了笑,算是承了齐全的情,但还是不想让齐全为了这点小事出面,就说:“其实也不用急,事情很快就会有眉目了。”

    “怎么说?”齐昂洋一愣。

    “这件事情,还得落在你不怎么相信的黄汉身上。”关允神秘地一笑,“或者准确地说,会落在代家和洪天阔身上,等黄汉的计划顺利实施的时候,就是章系峰主动暗示马晨琛放行的时候。”

    齐昂洋兴趣大增:“到底是什么计划,说来听听。”

    “良辰美景,又有美人当前,就不说煞风景的事情了。”关允哈哈一笑,向前大步走去,“走,去陪陪几位美女。”

第518章 代家的劫数(求月票!)

    关允和齐昂洋是秋风十里,美人如玉,良辰美景,正在享受人生中应有的快乐,代家此时却气急败坏,火冒三丈,对拦截他的汽车的交警破口大骂。

    本来代家最近一直气不顺,被关允和齐昂洋联手阴了一道,却没有讨回公道,结果现在燕市到底都在流传他被关允力压一头,怎不让他气愤难平?以他在燕市纵横多年的性格,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

    代家就一直想再找关允正面过招一次,却被童系峰暗示,最近最好不要再招惹关允,避避风头,过段时间再找关允算账不迟。代家无奈,只能咽下了心中恶气,但总有一股邪火无处发泄,他就经常对身边人发火,谁惹了他,他就非要谁好看不行。

    代家还专门找算命先生又算了一命。

    算命先生闭上眼睛,摇头晃脑地算了半天,对代家说了三句话:“一,你在38岁之前,你的汽车不能被拦下八次的说法不能破,一破,你就过不去38岁的坎。二,你命中有贵人,贵人就有章书记,不过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命中有贵人,就必然有小人,小人就是关允。三,关允命硬,天生克人,而且他的运气很旺,他的命数和你的命数正好相克,你不能正面和他交锋,要从背后下手。”

    算命大师故弄玄虚的话,在代家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如果说以前他天不怕地不怕,放眼整个燕省,除了章系峰老大之外,他就是谁也奈何不了的二书记,但现在却被算命先生的话吓倒了,再也不敢去找关允的麻烦了。

    不敢去找关允的麻烦,但心中恶气难消怎么办?好办,身边有太多可以被他蹂躏的下属,看谁不顺眼就踩谁一脚好了,于是。代家身边的人算是倒霉了,最近一段时间来,经常被代家莫名其妙骂得狗血喷头,却又敢怒不敢言。

    代家蹂躏够了身边的下属,又觉得没有意思。就想随便找外面的人欺负欺负。人都有喜新厌旧的毛病,就连欺负人也是一样,毕竟总欺负身边唯唯诺诺的人,也没有什么成就感。

    但让代家郁闷的是。几天来,他总是找不到理由去欺负别人。

    功夫不负有心人,想要装逼的人,总能等到打雷下雨的一天,想要欺负别人的人。也总会有人送上门来。今天是周末,代家下班后,开车去吃饭——他一直保持了自己开车的习惯,虽说有规定不让正厅级官员亲自驾车,但在燕省之内,任何规定在他身上不过是一纸空文,主要是代家总认为38岁是他的人生门槛,而00038的车牌也是他的命运数字,必须由他开车躲过八次被查的咒语才算有效——路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正好遇到了红灯。

    代家本来不想闯红灯,但旁边一辆挂了燕市公安局牌照的宝马跑车却停也未停,电闪一样冲了过去,视红灯如无物,他一下就火起了。还有人比他还牛气冲天,他顿时斗志昂扬,脚下油门一点,也箭一般跟上去。

    不料。宝马跑车闯了红灯,交警视而不见。他的车才越过斑马线,交警就火眼金睛地发现了他,一个箭步冲到他的车前,伸出右手,做了一个禁止通行的姿势。

    由于交警出现的速度过快,代家猝不及防之下,差点没撞上交警,幸好刚起步时的速度不快,他才一脚刹车踩死,停在了交警一米开外。

    敢拦他的车?代家火冒三丈,不,应该说怒火冲天,算了算,这是他的汽车第五次被拦,继续八次被挂的界限,就因为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交警的阻拦而只剩下了三次!

    上一次他的汽车被拦下,他一口唾沫吐在了对方脸上,这一次他直接下车,三步并成两步来到交警面前,气急败坏地说道:“敢拦我的车,你知道我是谁?”

    “同志,请出示行车本和驾照?”交警二十岁出头,身材标准,还没有走形脑满肠肥的地步,显然还是交警新人,他先是敬了一个礼,然后彬彬有礼地请代家出示证件。

    “你知道我是谁不?”代家红着眼睛,鼓着腮帮子,差点没气得暴跳如雷,不过他仍然努力克制了情绪,想起了章系峰的话,就想抬出自己的名头吓退交警。

    不料交警理也未理代家,继续说道:“同志,请出示行车本和驾照?你刚才闯红灯了,按照规定……”

    “我是代家,听说过没有?”代家用力压下心头越烧越旺的怒火,“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想和你计较,你现在马上让开,否则,你和下场会和邢宝一样。”

    当年拦下代家专车被他吐了一脸唾沫的交警名叫邢宝,事后,代家也没有放过邢宝,而是通过关系找到了邢宝的上司,非要开除了邢宝。

    邢宝的上司念及邢宝年少不懂事,找一份正式工作不容易,就表面上答应代家要开除邢宝,却暗中将邢宝调到了边缘部门。

    “邢宝是谁我不知道,同志,请您出示行车本和驾照,如果再不出示,我会按照规定将您的车拖走……”交警再次敬了一个礼。

    若是平常,代家早就一脚飞出踢在交警身上了,今天他忍了再忍,想了又想,最后还是一咬牙:“好,你等着。”

    转身回车上取驾照的时候,代家无意中一抬头,发现不远处停着一辆熟悉的汽车——街上车来车往,看到熟悉的汽车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代家一眼就认出了停在路边的宝马跑车就是刚才闯了红灯的宝马——他顿时一愣,心中一个念头一下冒了出来:对方是什么意思?

    宝马跑车就停在过了路口的路边,距离代家不过几十米之遥,车窗打开了一条缝,由于贴的膜很深,看不清里面的情形,但对方举动却很明显,似乎是故意停下看笑话一样。

    看谁的笑话?当然是代家的笑话。

    代家努力克制了半天的情绪终于失控了,原来对方是故意挑衅他,想起在省委门口他被关允和齐昂洋联手算计的惨痛经历,旧仇新恨一起涌上心头,他顿时暴发了。

    “凭什么你只拦我不拦他?看到没有,那辆宝马跑车也闯了红灯,你怎么就不敢拦我?以为我好欺负是不是?”代家没拿行车和驾照,转身对交警一顿狂轰乱炸,“是不是因为他是公安局的牌照你就不敢拦,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的车牌号是00038,全省排名前三十八名的省委领导专车,你也敢拦?瞎了你的狗眼!”

    代家以为他一耍威风,交警就会被吓得望风而逃,不料交警又敬了一个礼:“对不起,同志,我刚才只看到你闯红灯了,没看到别人闯红灯。你的车牌是省委领导的牌照,但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要拦下你的车……请出示行车本和驾照!”

    代家发狂了,更让他暴怒的是,远处的宝马跑车故意嚣张地油门轰鸣,似乎是告诉代家,他比代家嚣张多了,代家算老几,闯个红灯还要被查,他闯了红灯,停在路边不走,交警也不敢理。

    代家终于忍无可忍了,理也不理故意和他过不去的交警,转身上车,发动汽车就要逃逸。交警也不肯退让,站在车前伸开双臂,意思是有种就撞我身上。

    代家怒不可遏,猛然大脚轰了一脚空油门,汽车轰鸣,犹如雷震,吓了交警一跳,不过交警还真敬业,硬是没有让开。

    代家头一热,挂了档,猛然向前一冲,一下就交警撞翻在地,然后又迅速倒车,一打方向,从交警的身边驶过,他打开窗户,冲倒在地上的交警吐了一口唾沫,骂道:“有眼不识泰山的狗东西,给你脸不要脸,滚蛋!”

    话说一完,代家一脚油门踩下,汽车发出不可一世的轰鸣声,轮胎猛烈打滑,伴随着一股黑烟,汽车从倒在地上的交警身边趾高气扬地飞驶出去。

    交警被撞得不轻,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代家飞驶而去,眼中蓄满了不甘和委屈的泪水。

    代家的车一动,停在路边的宝马跑车也在轰鸣声中,迅速启动,将代家甩在了后面。代家心中大概明白了对方就是故意要他难堪,就咬死对方不放,他就要看看,对方到底是谁。放眼整个燕市,有谁敢和他较真?

    交警不认识他也就算了,燕市凡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谁不会给他三分面子?敢玩他,活腻味了。

    代家的车虽然表面上是1.8的奥迪,实际上先后又花了上百万进行改装,是4.2的发动机,上头规定什么级别配备什么排量的专车,下面有的是应付的对策。

    4.2大排量的汽车,一般情况会秒杀大街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汽车,但代家却发现,不管他怎么踩油门,就是追不上前面的宝马跑车,宝马跑车就是百分之一。

    而宝马跑车明显有挑逗代家之意,眼见要消失在代家的视线之外时,就又减缓速度,停下来等一等代家,一连过了三个路口,宝马跑车始终领先代家百十米的距离。

    眼见到了最繁华的山中大街和华中大街的交叉口时,黄灯闪烁时,宝马跑车猛然加速,再一次闯了红楼。

    代家见状,一发狠,一脚油门到底,也要再闯红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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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0章 请君入瓮

    这一次,宝马跑车似乎犹豫了一下,速度没有原先那么快,在红灯刚刚亮起的时候,才冲过斑马线,此时,代家已经逼近了宝马跑车车后十米之内。

    十米,也就是两个车身的距离,以他的4.2排量的强大的马力,也就是瞬间的功夫。代家大喜,脚下用力,眼见距离前车只有不到一个车身了。

    此时,东西方向是红灯,南北方向是绿灯,东西方向的汽车都停在了线内,南北方向的汽车已经起步,越过了斑马线,而宝马跑车和代家的奥迪,正好在路中央。

    一般而言,以宝马跑车和代家奥迪的速度,南北方向起步的汽车,断然不可能和二人撞在一起,毕竟刚起步的汽车和高速行驶中的汽车,有一个不小的速度差,而且汽车提速也需要时间,以路口只有十几米的宽度,想要在路中间撞在一起,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偏偏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宝马跑车时速在60公里以上,代家奥迪的时速超过了70公里,突然,宝马跑车在刚刚过了路中央的时候,来了一个紧急刹车!

    刹车也就算了,还故意向左猛地一打方向盘——代家正在左侧超车,车头已经越过了对方的车尾,对方速度陡降,同时又向左打方向,他就被别了一下,急忙也向左猛打方向。

    代家虽然挺喜欢自己开车,但开车的技术实在一般,他万万没想到对方会别他,紧急之下才打了一把方向,尽管同时猛踩刹车,汽车还是失控了。

    好在速度不是很快,在眼见要撞到路中间的交通岗时,汽车堪堪停住了。代家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平常天不怕地不怕。却很清楚汽车和人不一样,在人前可以耀武扬威,但汽车出了事故,可不管他是大人物还是无名小卒,一律都有性命之忧。

    代家一向深信他的00038牌照的专车会为他带来好运,不但可以保他高枕无忧,还可以让他逢凶化吉,青云直上。算命先生所说的金口玉言他一起牢牢记在心上。不但在38岁之前不能被拦截8次,而且不能遇到一次车祸。

    如果在38岁之前,他的00038牌照的汽车发过一次车祸,就等于代家的好运戛然而止,预示着代家的命运会发生不可逆转的转折。

    “砰!”的一声巨响传来,代家感觉汽车猛然原地打了一个转,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出车祸了!

    确实是出车祸了。

    南北方向的绿灯一放行,排在最前面的一辆马自达就一马当先冲了出来,日本车的特点是车身轻,起步快。在市区代步比欧美车系都轻巧,马自达或许起步太快。虽然注意到了代家的车闯了红灯,却没有想到代家的车会突然失控,还在路中间来了一次原地大旋转。

    马自达刹车不及,重重地撞在了代家奥迪的尾部,撞击力度虽然不大,但马自达的车头还是彻底撞毁,而代家奥迪汽车的尾部。也被撞得稀烂。

    代家被撞得晕头转向,由于他开车没有系安全带的习惯,头重重地和方向盘来了一次亲密接触。当即撞得头破血流。

    离上次在省委门口和大树进行了一次亲密接触并撞得满脸开花相比,时间才过去没几天,没想到又一次血流满面,代家疼痛难忍之下,心中的怒火冲天而起。

    宝马跑车故意挑衅他,已经让他忍无可忍了,马自达撞了他,终于让他出离了愤怒,他抬头一看,宝马跑车和上一次闯了红灯时的表现一样,再一次停在了路边,还打开了窗户,似乎是故意看他笑话,从车窗中探出一个人头,一副玩世不恭的笑容,外加三分戏谑四分嘲讽,不是别人,竟是洪天阔!

    怎么是洪天阔?

    代家大吃一惊,洪天阔和他关系还算不错,好好的,洪天阔怎么会算计他?这不科学!

    不管科学不科学,代家都不得不承认的一个事实是,洪天阔是故意为之,因为他注意到了洪天阔还冲他摆了摆手,露出了意味深长的一丝笑容,然后一脚油门踩下,扬长而去。

    洪天阔,你等着,别以为你爹是洪曦,你就可以在我面前耍威风!代家咬牙切齿地发了狠心,转身来到马自达面前,伸手拉开驾驶门,抬腿一脚就踢在了司机的腿上。

    “瞎了你的狗眼,谁的车也敢撞,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马自达司机是一个二十多岁出头的小年轻,本来就被代家不但闯了红灯还在路中间刹车的举动弄得火冒三丈,现在又被代家反咬一口,他没系安全带,也撞得满脸是血,而且胸口还隐隐作痛,顿时就发作了,扬手抄起车锁,下车后毫不犹豫朝代家头上就来了一下子。

    他的车锁两尺多长,少说也有一公斤重,一下砸在了代家的右肩上——还是代家情急之下歪了一下头,否则非得砸在头上不可——当即砸得代家眼前一黑,感觉肩膀上一阵巨痛传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差点没有昏迷过去。

    上次代家砸了关允一砖,也是砸在了关允的左肩膀上,现在被人一锁同样砸在左肩膀上,再加上今天破了38岁之前不能撞车的禁忌,代家坐在地上的瞬间脑中还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说,一报还一报,报应来得这么快?

    关允真是他的命中克星?

    只是暂时先不管关允是不是他的命中克星,马自达男的嚣张行径,彻底让代家失去了理智。马自达撞了他的车,等于是毁了他精心维护00038牌照不被拦截8次或是不被撞车一次的记录,换句话说,如果关允是他的命中劫数,那么马自达就是他的命中恶鬼,是来索命的牛头马面。

    代家一个打滚从地上跳了起来,三步并成两步跑到自己车前,从车上拿下一件武器,二话不说朝马自达男就下了手。

    一阵电光火花闪过,马自达男不敌十几万伏的高压电击,顿时浑身颤抖,如跳骑马舞一样,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不停地抽搐。

    代家还不解恨,上去马自达脸上猛踢几步,踢得马自达男嘴歪眼斜,然后他又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骂道:“不长眼的混账东西,等着,老子非得让你一辈子翻不了身。”

    代家行凶时,无数路人纷纷驻足旁观,等交警冲过来时,代家还在疯狂地狂踢马自达男,大有不把马自达男打死誓不罢休之势,交警也怒了,上来毫不客气地一把推开代家,吼道:“够了,你闯红灯,出了车祸,你是百分之百责任,结果你还打人。你真不是东西!”

    按照规定,交警不允许骂人,但代家实在太狂妄了,交警忍无可忍了。

    “请你出示行车本和驾照!”交警一边说,一边伸手拨下了代家汽车的钥匙,同时呼叫支持,“山中大街和华中大街发生车祸,需要拖车……”

    代家最忌讳别人碰他的汽车,因为00038牌照寄托了他对他命运的全部希望,现在倒好,不但车被撞了,还要交警拨了钥匙,而且还要拖走他的汽车,他疯一样冲了过去,扬手举起手中的电棍,电在了交警的身上。

    交警也浑身颤抖倒在地上,代家踢了交警一脚,从他手中夺过钥匙,上车之后,迅速驶离了现场。

    代家的行径,完全激怒了燕市的所有交警,在接到通报后,所有路口都如临大敌,全城搜捕一辆00038牌照的奥迪汽车——代家成了过街老鼠。

    就在代家疯狂逃窜的同时,宝马跑车逃离现场之后,来到了一处休闲会所。悠然自得地从车上下来,洪天阔在一名旗袍女服务员的带领下,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了会所里面一个十分隐蔽的雅间。

    推门进去,他哈哈一笑:“黄局,代家可是被我害惨了。”

    雅间布置得相当奢华,金碧辉煌就如皇宫一般,或许有人就喜好金光灿灿的色彩,亮晶晶的水晶吊灯映衬得房间纸醉金迷。

    “天阔,代家以后恨你入骨的话,你可别怪我多嘴。”黄汉大有雅兴地正在品茶,透明的水晶杯中,飘浮着细小如针尖一般的绿茶,正是十大绿茶之一的信阳毛尖。

    “怎么会怪你,黄局,我谢你还不来及呢。”洪天阔大马金刀地坐在黄汉对面,端起一杯毛尖,一饮而尽,“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代家一直在背后算计我。今天戏弄了他一回,我算是解气了。你不知道,代家今天算是丢了大人了,哈哈。”

    一边笑,洪天阔一边说起代家连闯两个红灯并且被撞了车的经历说了出来,说到兴奋处,他高兴得手舞足蹈:“代家今天晚上,肯定睡不着了。不过话又说回来,黄局,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不怎么办。”黄汉小口地抿了一口茶,似乎很回味茶的味道一样,微微眯了眼睛,“等着代家找上门来了就行了,你要做好准备,代家必定会不懂一切代价要找你算账。”

    “尽管放马过来。”洪天阔冷冷一笑,“别人怕代家,我可不怕,代家身上的泥巴太多了,他惹急了我,我都给他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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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1章 何大师

    “不急,不急。”黄汉笑眯眯地说道,又为洪天阔倒了一杯茶,心中却腹诽洪天阔的牛饮糟塌了好茶,“你报一箭之仇,就是要给代家一个警告,不要让代家暗中黑了你,还得意忘形。但你也不有和代家硬拼到底,毕竟代家后台太硬,万一真的惹急了他,影响到了洪局的前途,就得不偿失了。”

    洪天阔重重地点了点头,伸手一拍黄汉的肩膀:“黄局,不,黄哥,你是我哥,是我亲哥。来,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你对我真好,我以后拿你当哥对待。”

    黄汉和洪天阔碰了杯,叹息一声:“咱们关系当然没的说,可惜的是,洪局对我有成见……”

    “我以后好好劝劝我爸,他对人总是戒心太重,不过对你,他看是看走眼了。”洪天阔说道,“不过不管我爸对你是什么看法,我们的关系牢不可破。”

    “好兄弟,来,再碰一个。”黄汉凝重,肃然说道。

    洪天阔和黄汉又碰了一杯,想起了什么问道:“黄局,你怎么知道代家在背后打我的主意?”

    黄汉神秘地一笑:“这事儿,要从代家认识何大师的时候说起,其实早在代家认识何大师之前,我就认识何大师了。”

    何大师就是代家最信任的算命先生,在燕省高层圈子内,是一个极有分量的高人,他一度被燕省数名副省级官员奉为贵宾,曾经有一名副省长对他的话言听计从。

    代家认识何大师,也是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当时何大师正和林副省长来往过密,而林副省长正是在代家的一手推动下,才走向上了副省长的高位。林副省长和代家的关系,密切到了非同一般的地步。

    正是因此,林副省长才介绍了何大师和代家认识。

    代家和何大师的认识,是他好运的开始,也是他恶梦的开始。好运的开始。是指他在何大师的指点下,接连走了几步好棋,进一步赢得了章系峰的信任。恶梦的开始,是说何大师点出了38岁是人生一个门槛的劫数,从此。38这个数字就如一道阴影一样。牢牢地在代家脑中生根发芽,并且生长成了一棵茁壮的大树。

    何大师不仅仅告诉了代家38岁的门槛,还告诉了他必须时刻提防身边的小人。有些人是小人,会故意败坏代家的好事。有些人是代家的命中克星。会无意中破坏代家的好运。

    小人好除,克星难防,小人在明处,克星在暗处。

    在何大师为代家开出的小人和克星名单中,小人的人名中。赫然有洪曦。而克星的名单中,洪天阔也名列其中。

    洪家父子,从此成为代家的心腹大患。

    换了别人,代家会不惜一切代价除掉他的命中小人和克星,但洪家父子却除不得,不但除不得,连动上一动都很难,原因有二,一是洪曦是燕市的公安局长。是市长崔观鱼的嫡系,洪曦在燕市势力庞大,而崔观鱼在燕市虽然有于繁然压制,却紧紧跟随章系峰的脚步,为章系峰燕省最大包工头的事业。贡献了最大的支持力量,他想动洪曦,过不了崔观鱼一关。想碰崔观鱼,章系峰不但会明确反对。章羡太也会十分不悦。

    毕竟,燕市的城中村改造是在崔观鱼的大力推动之下才得以实施。而村中村改造的最大收益者是北城二建,北城二建的最大后台是谁?章系峰和章羡太!

    洪曦也是城中村改造得以顺利进行的关键人物,城中村改造,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利益,尤其是城中村的村民的利益。城中村的村民,自恃土著的身份,再加上素质不高,总是惹事生非,也只有洪曦有本事压制城中村村民的闹事,换了别人,谁出面都不行。

    当然,洪曦之所以可以让燕市城中村的村民对他畏惧如虎,也并非是他多有威望,而是在于他牢牢控制了燕市的三大帮派。而城中村的村民或许不怕警察,不怕政府,但在拆迁改造的过程中,凡有钉子户,只要三大帮派出面,绝对无往而不利。

    洪曦的重要性也正在于此,他才会成为崔观鱼的得力助手,并且也被章系峰高看一眼。

    代家很清楚章系峰的底线,虽说他深受章系峰的喜爱,但章系峰的两个原则问题,他也不能碰,一是能为章羡太带来利益,二是紧紧跟随章系峰的脚步。动了洪曦,就等于触动了章系峰两个原则问题的第一个,章系峰绝对不允许他这么做。

    他再得章系峰的宠爱,他也比不过章羡太在章系峰心目中的位置。

    明知洪曦是小人而洪天阔是克星,却不能对二人下手,这种欲求不足的感觉让代家几乎发狂。在经历了一段心理折磨之后,他终于说服了自己——他可以不和洪曦明着作对,却可以对洪天阔暗中下手,再如果他行事手法隐蔽一些,神不知鬼不觉,完全可以让洪天阔在不知不觉中倒霉。

    小人好除,克星难防,洪曦是他的命中小人,他要预防洪曦对他不利,容易,而洪天阔是他的命中克星,他想要防住洪天阔,难。所以,如果暗中让洪天阔生意失利,自顾不暇,他就不会对他造成了什么不利的影响了。

    代家主意既定,就开始暗中行事,他先是通过关系,私下将洪天阔几桩眼见就要到手的生意搅黄,又抓住了洪曦和洪天阔父子都喜欢刘文汶的秘密,将事情捅破,导致洪氏父子因为刘文汶而心生嫌隙。

    不过,代家并不知道的是,他有意对洪氏父子横插一手的做法,正好帮了刘文汶,让刘文汶因此而逃过了洪氏父子的魔爪。否则,说不定刘文汶这朵神秘而个性的黑玫瑰就会惨遭洪曦或洪天阔父子其中一人的毒手。

    正是因为事情摆到了明面上,洪曦再是色中恶鬼,也不好意思抢儿子的心头好,洪天阔再垂涎三尺刘文汶的细腰,也没脸和老爸抢女人,结果二人都不约而同地后退了一步,反而让对洪氏父子早就无比厌恶却又无可奈何的刘文汶暂时得以保全了清白之身。

    刘文汶被洪曦看中,哪里肯愿意将身子献给一个老头子,但洪曦是公安局长,不但她得罪不起,她哥哥刘文超更是不敢说半个不字,而且刘文超还软磨硬泡,非要她答应委身于洪曦,气得她差点远走高飞,但又不能走,因为哥哥说了,如果她敢走,他就没有活路了。

    刘文汶左右为难,既担心哥哥的未来和命运,又不想让洪曦糟塌了她的清白之身,差点没有崩溃,甚至有一次冲动之下,她想到了关允,想去求关允帮忙。

    还好,就在刘文汶差点去找关允时,事情却不了了之了,她还奇怪,老色鬼洪曦怎么就良心发现放过了她?她哪里知道,其实是代家暗中救了她一次。

    当然,代家的出发点可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自己。但不管怎样,代家的举动让刘文汶保住了清白之身。

    以上的轶事,也只有黄汉才能打听得一清二楚,换了别人,怕是很难将洪氏父子的隐私全盘掌握。而且黄汉最大的本事在于,他就如一股无处不在的阴风,才来燕市不久,就差不多摸到了燕市形形色色的各个势力的内幕,就连何大师这样一个在燕省政坛隐藏至深的人物,也被他发觉了。

    一般人都不知道何大师的存在,何大师只服务于燕省正厅以上级别的高官,寻常人等别说想和何大师见上一面,就连何大师的名字都没有听过。黄汉却在才来燕市不久就知道了何大师的存在,而且他还制造了一个机会和何大师得以见了一面。

    只见了一面,黄汉就和何大师一见如故。

    和何大师一见如故的人太多了,但能让何大师一见如故的人,就少之又少了,但黄汉不但让何大师一见如故,而且还让何大师相见恨晚。

    放眼整个燕省,能让何大师高看一眼的人物,一把手都数得过来,黄汉能有如此礼遇,到底是他自身本事过硬,还是他天花乱坠的口才征服了何大师,又或是何大师慧眼识珠,发现了黄汉的不同寻常之处,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一个让人不得不佩服的事实是,黄汉和何大师之间的友谊迅速升温。

    在取得了何大师的信任之后,黄汉从何大师口中得知了许多燕省的官场秘辛,有一些甚至是不传之秘,由此,黄汉才得以从中发现了机会……

    当然,以上秘密黄汉只是简略一说,才不会透露最核心的部分给洪天阔,只说了可以说的一小部分。也正是因为从何大师之处得知了代家对洪氏父子的出手,然后他因势利导,在接近了洪天阔之后,含蓄地透露出代家对洪天阔的黑手,顿时惹怒了洪天阔。

    盛怒之下的洪天阔本想当面找代家对质,又被黄汉拦下了,黄汉如此这般地对洪天阔说出了代家最忌讳的事情是什么,洪天阔听后大喜过望,当即亲自出动,去戏弄了代家一番。

    “接下来该怎么办?”洪天阔现在对黄汉言听计从。

    “接下来嘛……”黄汉微微一笑,“接下来就该你再去闯一次红灯了。”

    “为什么?”洪天阔十分不解。

第522章 有一套

    “因为你再闯一次红灯,才能让代家相信你并不是故意戏弄他,而是你酒后驾车,就是无意识地在面飙车。”终于到了为洪天阔挖坑的时候了,黄汉心中无比激动,表面上却表现得十分平静,而且还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代家吃了大亏,肯定会认为你是故意在黑他,他肯定会找你来对质,到时你又单独闯了红灯,而且还一副醉醺醺的样子,他就算再怀疑你是故意戏弄他,也无话可说了。”

    洪天阔一咧嘴:“妈的,仗着是章系峰的一条狗,在燕市人模狗样这么多年了,就真没人治得了代家?我就不信了,让他找我来好了,我就明确地告诉他,就是我故意挑衅他了,他能怎么着我?”

    “意气之争要不得。”黄汉语重心长地说道,“洪老弟,你总要替洪局想一想,代家为人太霸道,又有章系峰这座大靠山,当年木果法不也栽在了他的手中?所以,凡事要看长远,不能逞一时之勇。再说,代家在背后阴你,你是明着阴他,却让他有苦说不出,不是更好?玩人的最高水平不是当面打脸,而是背后踹他一脚,等他回过头来的时候,你笑着说不是你干的,让对方有苦说不出。”

    “高,实在是高!”洪天阔哈哈大笑,拍手叫好,“这么说,我听黄哥的,黄哥怎么说,我怎么做,要玩,就好好玩代家一次,让他打碎牙齿向肚里咽。”

    “你这么着……”黄汉心中暗喜,事情进展顺利,他就继续深挖,“喝到七八分醉,开车出去,再闯一个红灯,故意让交警拦下,这样就有了证据,代家找你理论的时候。你一句话就可以搪塞过去——对不起代局长,我喝醉了,你说的什么别你的车、闯红灯,我都不记得了,要是有得罪的地方。等我酒醒了再向你道歉……”

    “哈哈哈哈……有一套。黄哥,你真有一套,兄弟服了。”洪天阔大喜过望,大喊一声。“服务员,来两瓶茅台。”

    “两瓶,是不是太多了?”

    “不多,我酒量大,没问题。今天我高兴,要喝就喝一个痛快,要醉就真醉,装醉不算好汉。”

    “不过我担心万一你被交警查出了,会不会过不了关,毕竟你是酒后驾驶?”黄汉假装关心洪天阔。

    “我过不了关?公安局长的儿子酒后驾车会过不了关?黄哥,你想多了,燕市公安系统谁最大?我爸。哪个交警敢不给我爸面子,开玩笑。我一句话就开除了他!”洪天阔一拍桌子,“喝!”

    “喝就喝。”黄汉眉开眼笑,“我陪你一瓶。”

    二人打开了两瓶茅台,要了几样小菜,你一杯我一杯。推杯换盏,喝得不亦乐乎。

    在黄汉和洪天阔对酒当歌的同时,代家正一路狂奔,直奔市公安局而去。他压抑不住胸中冲天的怒火,要找洪曦当面问个明白。

    与此同时。秋高气爽的清宁河畔,关允和齐昂洋正与美同行,畅游清宁河。

    不过说是与美同行,关允却受到了冷落,齐昂洋和李梦涵、田将离有说有笑,而金一佳却噘着小嘴,背着手,一边走,一边不时地白关允几眼。

    关允陪着笑,小声地说道:“一佳,你别生气了。”

    “我没生气。”金一佳回身看了关允一眼,“我高兴得很,哪里生气了?你哪里看到我生气了?哼!”

    十月末的燕市,天高云淡,正是最清爽最舒适的时节,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在明净远的天空下,难得的一个轻松惬意的周末,金一佳却偏偏不给关允面子,非要不理他。

    关允知道错在了哪里,但不管怎么解释,金一佳就是不听,他也没有办法,只好亦步亦趋地跟在金一佳后面。男子汉大丈夫,有时在自己女人面前表现得殷勤或谦下一些也没什么,他就继续说道:“一佳,我也不是非要瞒着你,实在是当时情况很复杂,一言难尽……”

    “没关系,反正我不是你什么人,是不是?你爱不爱告诉我,我都没有资格要求你。”金一佳不消气,伸手摘路边一朵花,“谁知道你心里有谁……”

    关允嘿嘿一笑,急忙伸手替金一佳摘了花,递到她手里:“我不是怕你担心嘛,再说也就是肩膀上挨了一砖,又不是头上,我从小就皮实,打架打惯了,皮肉之伤,不算什么……”

    “还算头上挨一砖?”金一佳伸手推开关允的花,“要是你头被人砸破了,你还不告诉我,我,我以后不要你了。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受伤了不第一时间通知我,你还想通知谁?我……我都被你气死了。”

    说着说着,金一佳眼圈一红,眼泪掉了下来,一拳打在关允的胸膛上:“你气死人了,真不让人省心。”一边说,一边轻轻抚摸关允的肩膀,“还疼不疼?”

    “早不疼了,都好了。”关允将金一佳揽在怀里,“这点小伤都要让你从京城过来跑一趟,我也太没出息了,是不是?”

    “是什么是,坏蛋!”金一佳钻在关允怀中,“我是你媳妇,必须要随时知道你是好是坏,你不告诉我,就是没当我是你的媳妇。

    感受到金一佳浓浓的爱意,想起当年在黄梁医院时她寸步不离对他的照顾,关允心中一阵感慨,人生在世,有两三知己足矣,同样,人生在世,得妻如金一佳,夫复何求?

    “你不是还没有进门吗?等你进了关家的门,你就是我一辈子的媳妇了。”关允抚摸金一佳乌黑的头发,“我不想惊动你,是不想让金伯伯知道,万一金伯伯知道了要插手这件事情,就显得我好像要借助金家的影响力一样,你也知道,我这人脸皮薄……”

    “噗哧……”金一佳破涕为笑,“你还脸皮薄,我见过京城那么多世家子弟,都没有一个人有你脸皮厚。不过话又说回来,要不是你脸皮够厚,我也不会喜欢上你。”

    “这么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还真是真理了?”

    “也不是,所谓的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是说男人在女人面前,要拿得起放得下,要有担当,该强势的时候,必须强势。”

    “说得好。”关允俯身下去,用力在金一佳额头吻了一下,“今天晚上你要敢和我住在一起,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金一佳受惊一样跳开:“你干什么?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多人,你注意一下形象。”

    “就是,关大秘请注意一下形象,大庭广众之下,不要搂搂抱抱,更不要接吻。”齐昂洋哈哈大笑,“有碍观瞻,有伤风化……”

    关允扬手朝齐昂洋扔了一个东西:“你少说几句!”

    齐昂洋伸手接住关允扔来的东西,转身递到李梦涵手中:“来,我借花献佛,送给我最爱的人李梦涵小姐。”

    “受不了了,真肉麻,我真不该来,成了天大的灯泡了。”田将离嘻嘻一笑,跳到了一边,捂上了眼睛,“关允、齐昂洋,我警告你们,你们要是再做出亲密的动作,我马上就走。”

    田将离虽然在京城三千金中排名第三,但论姿色,她不比金一佳和李梦涵差上多少,只不过相比之下,她更淡泊或说更名声不显罢了,当然,有时也确实人如其名,芍药比不上牡丹的雍荣华贵,也比不上芙蓉的落落大方,但女人的柔弱之美,也很容易激发男人的怜香惜玉之心。

    如果说金一佳是仪态万千而李梦涵是亭亭玉立的话,那么田将离则是绰约绚丽,其弱柳扶风、柔弱无骨般的阿娜之姿,羞涩、浪漫、含蓄而多情,最令人心生向往。作为六大名花之一的芍药,开在春天之末,犹如春天的最后一杯美酒,甘美而纯香。

    关允没什么表示,齐昂洋哈哈一笑:“怎么了将离,你是嫉妒了还是羡慕了?羡慕的话,来,到我的怀中来,我的胸怀宽广博大,可以容下你受伤的心。如果是嫉妒了,请到关允的怀中去,关允的胸怀十分博爱,可以收留许多少女的情怀。”

    结果齐昂洋结结实实挨了李梦涵一顿粉拳,关允也差点被金一佳耳提面命教育一番,田将离则在花丛之中笑得前仰后合。

    奔流不息的清宁河,在几人欢笑声中,滚滚向前,历史的车轮就如时间的洪流一样,永远不会停下前进的脚步,浪花此起彼伏,就如一个又一个遗落的梦境。

    关允久久无语地望着清宁河对岸的直全县,作为距离省会最近的一个郊县,直全县有着许多天然的地理优势,如果他真能主政直全县,在他的设想中,直全县会是他政治生涯中第一个实现为国为民的梦想的地方。

    更不用提直全县曾经是文远曲的政治发迹之地,有着异乎寻常的政治意义了。

    只不过,咫尺天涯,什么时候才能跨越清宁河,一步迈入直全呢?

    正心思渺茫时,忽然手机响了。

    是黄汉来电。

    黄汉的电话很简短,只有一句话:“洪天阔出事了,可以放风筝了。”

    ps:感谢一直坚持为官运打赏的几位好兄弟们!

第523章 疯狂之路

    秋季可不是放风筝的季节,黄汉所说的放风筝,是指戴坚强和屈文林手中掌握的关键证据。

    戴坚强和屈文林的章程之行,收获颇丰,一来戴坚强和屈文林特种兵出身的身手,确实让人防不胜防,二来也是章程卷烟厂厂长代中远确实身上有事,而且还不止有一件事情。

    代中远和代家同姓,又同是章程人,二人早年就认识,在代家调到省委之后,不但没有断了联系,反而关系得到了进一步加强。在代家从中牵线搭桥介绍了代中远和章系峰认识后,善于察颜观色的代中远立刻就敏锐地发现了自己政治生涯中的机遇。

    章系峰当时正为儿子章羡太谋求生财之道,卷烟厂向来是利税大户,在全国无数不要命的抽烟爱好者的支持下,卷烟厂的利润高达百分之几百,一盒市场上售价十元的香烟,成本不过一块钱!

    章系峰介绍了章羡太和代中远认识,对代中远说道:“太太刚刚出校门经商,你要多帮助帮助他,支持支持他。”

    太太可不是章系峰的夫人,而是章系峰对章羡太的昵称。

    代中远闻弦歌而知雅意,很快就支持了章羡太十几万元的广告费,至于是用在了哪里的广告费,就天知地知了。

    儿子收了好处,章系峰也算仗义,当即打电话给代中远说:“中远,你放心,只要我在位,你就不存在退休问题。”

    作为最早一批帮助章羡太在燕省大肆搜刮民脂民膏的官员之一。代中远不但和章系峰关系密切,和代家来往过密,也和章羡太关系非同一般,当然,他关系最近的一人还是代家。

    也正是因为代中远的特殊之处,他几年来和代家、章羡太交往,手中掌握了大量代家和章羡太的秘密,而且代中远有一个特点,就是他经手的每一笔帐目,都会记得清清楚楚。他随后携带一个十分机密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载了他近年来送出的每一笔赃款,不但有数额,还有准确的时间和地点,以及当事人。

    戴坚强和屈文林拿到了代中远的笔记本后,复印了一遍,又物归原主,放回了原位。如果让代中远发现原件丢失,势必会打草惊蛇。

    当然,只拿了代中远的笔记本还远远不够。戴坚强和屈文林在章程停留了一周,暗中走访了许多地方。在楚朝晖的指引下——楚朝晖身为国安人员,他可以以涉及国家机密为由暗中动用国安力量为戴坚强和屈文林铺路,而且还不会被当地公安机关察觉——顺藤摸瓜,终于掌握了代中远贪污受贿的大量证据。

    许多人都以为查处贪官污吏是纪委的功劳,当然,也不能否认纪委也确实主动查处了一批大案要案,不过真要实话实说的话,许多贪官的下马,还是广大人民群众坚持不懈的举报的结果。

    代中远虽然只是一家地级市卷烟厂的厂长。不过才处级,但位高权重,手中大笔一挥,就可以随意调动几千万甚至上亿的资金。卷烟厂财大气粗,向来不差钱,也正是因此,他才得以进入了高高在上的省委书记的视线。

    能进入章系峰视线的人。只有两种,一种是能在经济上支持他的儿子章羡太的企业家或大财主,一种是能在政治上和他完全保持一致,除此两种人之外。都难入了省委书记的法眼。

    作为燕省最早进入章系峰视线的企业家,放眼整个燕省的官场和商界,代中远或许不值一提,但对章系峰和代家而言,代中远却是一个无比重要的人物。也正是代中远的重要性不可替代,关允才派出戴坚强和屈文林,下大力气深挖代中远身上的事情。

    若要请走章系峰这尊将燕省搅得乌烟瘴气的瘟神,从代家入手是最好的切入点,代家如果被中央纪委正式立案的话,就意味着章系峰政绩上失分政治上失势的开始。而要扳倒代家这个燕省的搅局者,除非章系峰倒台,但章系峰在燕省如日中天,在中央后台强硬,如此一想,似乎成了一个死局。

    其实不然,任何死局都有漏洞可以利用,代家和章系峰的死局看似是一个闭环,也确实,章系峰为人虽然跋扈霸道,但他在经济上不贪,在作用问题上清白,他的高明之处就在于他躲在幕后,将所有的利益都给了儿子,不过只要有私心杂念,就会有以权谋私的事实,章系峰的软肋是代家,代家的死穴是代中远。

    因此也可以说,代中远若倒,代家必倒。代家若倒,章系峰必定受到牵连。

    于是,代中远很不幸首当其冲成了许多人眼中的炮灰。

    在之前有没有人暗中调查代中远,关允不得而知,他只是知道的是,他让楚朝晖坐镇指挥,让戴坚强、屈文林亲自出马的调查工作,行之有效,最终的收获比他期待中还要好上许多。

    戴坚强和屈文林的调查结果,不仅仅有代中远和代家、章羡太之间的经济来往,还包括章系峰几年来为儿子四处打通环节,亲自出马,不惜降低身份,四处批条子打电话,终于将燕省经营成他为儿子谋取私利的自留地的翔实资料。

    为了让章羡太在经商领域快速成长,章系峰在章羡太从代中远手中掘了第一桶金后,决定请一个燕省商界的高才教导儿子怎样更好地学好空手套白狼,怎样充分将手中的权力转化为不花一分钱却能赚取大钱的影响力,在这种大私无公拿国家和人民的钱随便装进自己口袋中的指导思想的指引下,他为儿子引荐了布言。

    提及布言,在燕省赫赫有名,号称燕省首富!

    布言是南方人,从沿海下海经商几年后,转战到了燕省,还当了几年某国家级报社驻燕省记者站的站长。身高不足一米六的布言,能说会道,和人说话时口若悬河,能一口气说上两个小时不停嘴。从南方一路北上到燕省,他一路成立了108家公司,号称个人资产超过30亿,来到燕省之后,本来还想北上京城,但在结识了章系峰之后,就留在了燕市,自称燕市首富。

    如果说起身为南方人却是燕市首富的布言的发家史,完全就是一部空手套白狼的诈骗史。

    小个子布言,个子虽小,心眼却多,他最早是靠女人发家的,确切地讲,是靠他的情人给他的十万元,在南方某地注册了一家公司,然后利用做假帐的手法,让公司的资产扩大。扩大之后的肥皂泡公司,账面数据不错,再向银行抵押肥皂泡公司申请贷款。

    当时的国家政策是鼓励贷款,只要公司的帐面上有钱,银行就会批准相应数额的贷款。布言打通了银行高层的关系,将肥皂泡公司抵押之后,成功地从银行贷到了300万的贷款,而他的公司实际上只有10万元的资金。

    布言就充分利用国家银行贷款政策的漏洞,贷款成功之后,又注册了另一家公司,再做假帐扩大帐面数据,再贷款……最后如法炮制,一路注册了108公司,共向国家银行贷款3亿多元。

    最后布言又让一百多家公司相继宣布破产倒闭,银行收购并进行拍卖,共拍了1亿多元,如此,2亿多元的银行贷款就此成了死帐坏账,国家因此遭受了巨额损失,而布言却将国家的钱据为己有,摇身一变成了亿万富翁。

    国家损失的钱,反正最终有埋头苦干的老百姓用辛苦一辈子赚来的血汗钱抹平,银行高层好处收了,又不用承担任何决策失误上的风险,只需要大笔一挥将贷款做平就行,2亿多元的损失究竟损失的是谁的钱?

    毫无疑问,是每一个自力更生的穷苦大众的血汗钱。也许有人说,银行损失的钱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这只是一厢情愿的自我安慰罢了,无数银行贷款的死账坏账,无数国有资产流失的巨大亏空,最后还是平摊到每一个人的人头上。

    如果非要具体到对现实生活的影响的话,从93年之后几乎失控的物价飞涨就是。物价飞涨的直接后果就是收入大幅贬值,无数财富在物价上涨中无形地消失了。同样的钱买到的东西越来越少,背后由于政策或个人原因而造成的巨大亏空,就此悄然地被百姓降低的购买力抹平了。

    布言一路从南到北,靠骗贷空手套白狼积攒了巨额财富之后,在燕市落地生根,开始了第二次空手套白狼的创业。燕市,成就了他燕市首富的名声,也让他在燕市市长崔观鱼的介绍下,认识了省委书记章系峰,然后进一步认识了省委书记公子章羡太。

    从此,布言的人生打开了另一扇更光明的大门。

    布言第二次空手套白狼的创业,是和崔观鱼的城中村改行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房地产行业,或者说,也是和燕省最大包工头章系峰支持的北城二建的兴起密不可分,由此,布言成为章系峰系中在经济上最有发言权的一名要员。

    也正是在布言的指导下,章羡太在燕省开始最疯狂的空手套白狼的敛财阶段。

第524章 空手道

    布言来到燕省之后,先是结识了崔观鱼,然后他敏锐地发现了燕市城中村改造的巨大商机,由此开始了他的第二次空手套白狼的创业期,也正是在崔观鱼的力挺下,他终于成功地登上了燕市首富的宝座。

    章系峰对布言在燕市的成功之路非常推崇,他让儿子拜布言为师,誓要把空手套白狼的手法学以致用,让章家从此过上富裕生活。

    布言对章系峰父子也算仗义,对他的发家之路毫无隐瞒地和盘托出,当然,也是他心里清楚,他的手法见不得阳光,如果有所隐瞒的话,被章系峰发现的话,章系峰想要查他,易如反掌,所以不如实言相告以征得章系峰对他的绝对信任。

    布言第一次空白套白狼的手法是骗贷,第二次空手道的招数是权力变现,所谓权力变现就是如何充分地将领导手中的权力变现为资本力量,最终为他所用。

    其实说来也不难,就是他看中了哪一块地皮,就找领导签字,以极低的价格拿下地皮——如何用极低的价格拿下地皮,就是一门学问了,对他来说是以钱开路,但对章系峰来说,就是以权开路了——然后交少量的预付金后拿到土地证,土地证到手就可以设计图纸了,图纸设计好后,就开始出售楼花。

    所谓楼花,就是空中楼阁,就是画饼充饥,就是拿一栋房子给消费者,但在房地产市场初步兴起的初期,消费者不但不够理智,而且还被开发商玩弄于股掌之间,都纷纷掏钱买空中楼阁,如此在楼层还没有盖起一层,甚至地基还没有打好之时,或许几百套房子就已经卖出了。

    布言就只靠领导的一张批条,花几百万就办成了几亿元的事情。房子还没有盖,就已经稳赚不赔了。

    在听布言传授了空手道的秘诀后,章系峰大喜,连连说道:“好,好,好!我让我儿子也搞房地产,布总,你教教他。扶他上马,怎么样?”

    布言是在一家宾馆为章系峰上课的,听了章大书记的指示精神,他当即拍着胸膛说道:“章书记请放心,不把羡太带出来,我自己滚出燕市。”

    “言重了,言重了。”章系峰笑逐颜开,没想到布言这么上路,他紧紧握住布言的手说道,“以后你在燕市。尽管放心大胆地去干。”

    在布言的启发和帮助下,章羡太在短短时间内就在燕市注册成立了三家房地产公司。从此,章羡太开始了在燕省的疯狂敛财之路。

    成立房地产公司之后,章羡太第一个涉足的房地产项目是卫马库超市。

    “卫马库超市的情况,我也听说了。”齐昂洋一直在听关允关于从代中远到代家,再到章系峰父子之间的隐蔽联系,以及章氏父子近年来大肆搜刮燕省民脂民膏的发家之路,本来他一直静静地聆听。等听到卫马库超市时,终于忍不住发话了,“当初。卫马库超市资金短缺时,牛卫马还找我谈过合作,被我拒绝了。”

    卫马库超市的投资商是牛卫马,所以超市的名字就叫卫马库,虽说名字很怪,在兴建初期,谁都不看好卫马库超市项目,但现在卫马库超市已经成为燕市最有影响力的本土超市。

    “要是当时你和牛卫马合作了,就没有章羡太什么事情了。”关允笑了笑,又看了看坐在旁边的金一佳、李梦涵和田将离一眼。

    几人在河边玩累之后,就找了一家临河的餐厅坐下吃饭。明是吃饭,其实是为了敲定下一步。

    黄汉的电话,来得很及时,现在局势僵持,洪天阔和代家上演了一场刀光剑影,正是借机打开局面的最佳时机,局面一开,关允的主政一方之路,也会随之豁然开朗。

    在关允向齐昂洋讲述由戴坚强、屈文林从章程卷烟厂得到的内幕消息,从而引出了章氏父子的发家史之时,齐昂洋听得津津有味,完全沉迷其中,而三女却是表情各异,金一佳不管是政治斗争还是经济较量,她都双手托腮,听得入神,田将离却是只关心经济事务,不关心政治斗争,只有涉及到经济问题,她才认真聆听,一说到政治,就眼神跳跃,明显走神了。

    最有意思的是李梦涵,不管政治还是经济,她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完全不过于心,要么伏在窗户上向外东张西望,要么专心致志地对付桌上的小吃,不多时就留下一桌的狼籍。

    关允暗笑,李梦涵真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女孩,除了吃喝玩乐之后,几乎对什么事情都不上心,也许在她的人生中,就是追求简单、快乐,从来不知道生存的艰难,也没有什么人生目标,更不会去深思人生的意义。

    人和人的境界相差确实很大,不过也不必勉强,世间万事万物皆是如此,佛法还讲因缘,只渡有缘之人,所以,不必强求每个人都对生活理解很深,许多人一辈子只是蜻蜓点水一般活着,浮光掠影,刹那芳华。

    “我对投资超市不感兴趣,所以当时才没有接受牛卫马的提议。牛卫马资金缺口很大,他也是病急乱投医,才会主动去找章系峰,想利用章系峰的权力为他解决资金缺口,结果资金缺口解决了,却引狼入室,让章羡太一分不投入就占了卫马库超市一半的股份。”齐昂洋摇头一笑,“要是我能做到和章羡太一样厚颜无耻的话,别说燕市首富了,就是燕省首富对我来说,也不在话下。”

    “不义之财,不要也罢,就和有些看着好看的食物一样,好吃却难消化。”关允点点头,他之所以和齐昂洋成为莫逆之交,也是他看重齐昂洋的人品,齐昂洋经商以来,几乎没有打着齐全的旗号谋过私利,每一个项目的运作成功,都是从市场的角度安全按照市场规则办事,正是因此,他对齐昂洋一直十分欣赏。

    也对齐全的为人高看一眼。

    相比之下,章氏父子就是没有原则没有底线地疯狂捞钱,或许章系峰北方南方的地域划分,就已经表露了他的心思,反正他在燕省为官,不为政绩,只图实惠,燕省又不是他的家乡,只要家乡人念他的好就行,所以拼命地在燕省大肆捞钱也没什么,等他走后,谁管燕省是洪水滔天还是国富民安?

    燕省人民的死活,和他又有什么相干?他又不是燕省人,退下后,又不会在燕省养老。

    不管关允对章系峰的猜测是否正确,总之章氏父子自从结识了布言并且成立了三家房地产公司之后,疯狂敛财之路,让人瞠目结舌。

    先是卫马库超市。

    牛卫马通过中间人写了一封信给章系峰,希望章系峰支持他的超市项目,当时他资金缺口很大,超市的基建工程处于停工状态。

    章系峰接到信后,当即和牛卫马见了一面,肯定了卫马库超市项目,并将儿子介绍给了牛卫马,说道:“羡太也在做房地产开发,你们可以加强合作,共创美好明天。”

    牛卫马自然明白章书记的暗示,当即说道:“能和章总合作,是我的荣幸。”

    牛卫马原以为章羡太虽然是省委书记公子,但既然他也成立了公司,想要做出一番事业,肯定也会按照规矩办事,不料章羡太胃口很大,吃相也很难看,直接提出以两家公司折价入股卫马库,并且占股百分之五十。

    章羡太的两家所谓折价入股的公司,其实是空壳公司,全部资产加在一起也不过几万元,却折价几百万,牛卫马有苦说不出,迫于章系峰的权力,只好答应。

    章羡太分文未出,就空白套白狼夺取了卫马库超市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章羡太入股卫马库超市的事情,影响很大,不少人一直在向中央反映问题,省委也有许多不和谐的声音,据我猜测,章羡太快要退股了。”齐昂洋喝了一口茶,笑道,“以目前卫马库超市的市场表现,章大公子要退股的话,少说也要套现一千万左右。一分不投,不到两年就空手套了一千万,你说,这空白赚的钱,是谁的钱?”

    “那还用问?当然是国家的钱了。”田将离气愤难平地说道,“太黑心了,简直就是一帮蛀虫。国家就算是一栋一百层的高楼,这样的蛀虫多了,也早晚会轰然倒塌。”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权钱交易,确实是腐蚀国家基石的最大隐患。”关允摇头叹息,“国家的钱是谁的钱?是老百姓的钱。不过现在许多为官者没有这个意识,认为国家的钱是自己的钱,可以随便花,随便装进自己口袋。等什么时候为官者都清楚为国为民是一体的时候,国即是民,民才是国,才是法治的开始。”

    “这么说,你是赞成以法治国了?”齐昂洋第一次听到关允对执政理念的理解,“你的想法和我爸的想法,不谋而合,我爸经常说,法制不健全,制度不改革,以国人的小聪明小心思,想要发展成超级大国,永远没有可能!”

第525章 万事俱备

    “经过五四和文革,中国的传统美德和道德信仰被扫荡一空,以德治国对现在的国民素质来说,是空中楼阁,我觉得,或许在以法治国严格约束人心百年之后再提以德治国,才符合中国的实际。”关允微微点头,“上次老容头对我说,十年浩劫,让中国的发展倒退三十年,但十年浩劫对思想的禁锢,会让中国一百年不出大师,对中国复兴的影响,甚至更长远。”

    “说得也是。”齐昂洋也一时感慨了,“一个国家和一个民族,没有自己的文化体系和道德体系,永远成不了超级大国。文化,是一个国家屹立在世界之巅的根本,文化的渗透力比任何经济的渗透力都更持久,更惊人,唐朝之时,四海臣服,看看周边的小国,从韩国到日本,再到东南亚,有多少国家到现在还保留着唐朝时的遗风?这就是文化的魅力和魔力。中国不解放思想,不开放文化传播,想成为世界强国,只能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梦——中国梦。”

    “你们别讨论严肃的话题了,快接着说章羡太的发家史,我正听得入神。”金一佳打断了关允和齐昂洋的热烈讨论,不耐烦地说道,“你们两个人,一个是小小的副处级干部,一个是商人,谈什么忧国忧民的话题,中国要走一条什么样的发展道路,哪里轮得着你们指手画脚?”

    关允哈哈一笑:“一佳,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位卑未敢忘忧国,如果都和你一样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都觉得贪官污吏贪的是国家的钱,不是自己的钱,都认为别人的事情不是自己的事情,事事都是打酱油的态度,那么中华民族的复兴之路,永远只一句空谈,在世界飞速发展的今天,在能源争夺、粮食粮食争夺甚至以后会是阳光、空气争夺中。中国就一直打酱油下去?一个人打一两次酱油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只打酱油而不干正事。”

    “就你能说。”金一佳被关允反驳得哑口无言,只好耍赖,“小关子,赶紧说下去好不好,我想听。”

    “小关子也是你随便叫的?”齐昂洋一瞪金一佳,“为妻之道,三从四德,金一佳。你的中华民族妇女的传统美德哪里去了?”

    “李梦涵,快要管管你家齐昂洋。真事儿妈!”金一佳直接喊了李梦涵。

    李梦涵闻言,来到齐昂洋面前,伸手去揪齐昂洋耳朵:“怎么着了,想不自在了,是不是?”

    “哎哎哎……有人在,你给我留点面子。”齐昂洋被李梦涵拎了起来,连忙求饶,“梦涵,为妻之道。三从四德……”

    “从你个大头鬼!”李梦涵抬腿踢了齐昂洋一脚,“想要娶一个三从四德的媳妇,可以,大街上多得是,你随便找,但你找了我,对不起。我还真不是三从四德的媳妇,你爱娶不娶。”

    “娶,坚决娶。”齐昂洋嘿嘿一笑,“只有娶了不是三从四德的媳妇。才会让男人永远对万恶的旧社会充满了向往。不过说到万恶的旧社会,我就又有话要说了,全国人民都被伟大领袖愚弄了,都异口同声地大骂万恶的旧社会,却忘了一件事情,没有万恶的旧社会,哪里会有伟大领袖和我们这帮愚民?骂旧社会,不是和骂自己祖宗一样吗?”

    李梦涵松开了齐昂洋,若有所思地说道:“对呀,你的话很有道理,骂人最恨的莫过于问候对方的祖宗十八代,谁都没有低头想一想,在每一次说万恶的旧社会的时候,其实就是自己问候自己的祖宗十八代了……哎呀,我以后再也不说万恶的旧社会了,愚民政策害死人。”

    “噗哧……”田将离乐不可支,笑得直不起腰,“梦涵,你太逗了!”

    “我逗吗?”李梦涵一点儿也不笑,一脸严肃,“我说的是正事。”

    “梦涵说得确实对,我赞成。”关允插嘴说道,“现在,言归正传,继续说章羡太的发家之路。”

    章羡太在房地产项目上赚到的第二笔钱,是通过畿辅市民营企业九通集团得以实现的。

    九通集团是民营企业,老总张金通过关系认识了章系峰,随后又认识了章羡太。章羡太成立房地产公司时,需要五千万的投资款,就找到了张金,希望张金帮忙解决。

    一开口就是五千万,狮子大张口,好象五千万是五块钱一样,张金却不敢说半个不字,既然章羡太冲他要钱,他一个民营企业家总不能从自家公司出钱,公司的钱就是自己的钱,银行的钱和财政的钱,不拿白不拿,不过鉴于他的集团贷款过多,不好再从银行拿钱,他就向章系峰打了个报告,以集团某项目发展需要资金为由,希望章系峰从财政上解决资金缺口。

    “民营企业向财政要拨款,我没听错吗?”金一佳瞪大了眼睛,“开什么玩笑,根据国家相关政策,财政周转不能拨款给民营企业,只能下发给国有企业。”

    “你说得对。”关允笑着点了点头,“如果从银行贷款,显不出来张金的本事,也显不出章大书记为儿子谋福利的决心。”

    田将离摇摇头:“腐败,太腐败了,无耻,太无耻了,章氏父子简直就是一对搜刮民脂民膏的败类。”

    “何止是败类,完全就是混账王八蛋!什么东西,把燕省当成他们的提款机了,要是我是中央领导,先打他几个大耳光,然后撤职查办,再把他绑到车上,在京城的长安街上游街示众!”李梦涵本来不太关心政治,不过听到章氏父子的所作所为越来越肆无忌惮,终于忍不住了。

    “你狠,要是你当国家领导人,我估计什么英国的铁娘子在你面前也得俯首称臣。”齐昂洋乐了,第一次见到李梦涵咬牙切齿的样子,三分可爱四分嚣张,“要不,你现在就和我一起会一会章大公子,当面骂他几句?”

    “去就去,谁怕谁!”李梦涵说走就走,拉开门就要出去,被齐昂洋一把拉了回来。

    “我就是说说而已,对付章大公子和代家,有我和关允就足够了,如果还用得着你们女人出面,我和关允岂不是太无能了?”齐昂洋笑眯眯地说道,“坐下,继续听关允说下去。”

    “就是,关允,你快说,我今天就想看看能有多气人。”李梦涵坐回到了沙发上,抓起一个苹果,拿起水果刀一刀切成两半,“先拿苹果当章羡太出出气。”

    关允笑道:“梦涵嫉恶如仇,巾帼不让须眉,是个好妹子。”

    “不用你夸,我知道我的好。”李梦涵不领情,白了关允一眼,“还不赶紧说?”

    关允哈哈一笑:“好,这就接着说。”

    张金向章系峰打的报告很简单,就一句话:“恳请章书记批转省财政厅,在预算外资金中解决5000万元人民币。”

    这样的报告不但不合乎规范,而且通常情况下按照规定,不可能呈报到章系峰的案头,不过张金和章系峰是什么关系?他的报告直接经章羡太之手就摆到了章系峰的眼前。

    章系峰身为省委书记,当然清楚财政拨款不能向民营企业下发的规定,他却还是毫不犹豫就提笔批示:“请财政厅xxx同志考察、研究!”

    熟悉章系峰批示的官员都知道,一旦章系峰用了“研究”的批示,并且加了感叹号,就是强调必须办理的意思,省财政厅接到批示后,左右为难,按照规定,这事儿不能办,但联想到章系峰的强势和霸道,如果不照办,怕是头上的官帽难保。反正花的是国家的钱,不是自己的钱,为了国家的钱而毁了自己的前程,不划算,再者就算自己不批,换一个厅长还得批。

    最后万般无奈之下,省财政厅之好批了这笔款项,是以借转的方向直接转给了畿辅市财政局。畿辅市财政局分两次将五千万的款项转拨给了九通集团。

    九通集团到手之后,立刻将五千万之中的三千万转给了章羡太。章羡太又通过章系峰的权力,将财政内资金转出——按照相关规定,财政内专项资金专款专用,不得套出——马上转到了国外的帐户上。

    一年后,等五千万的财政拨款到期时,九通集团拒不还款,财政厅也拿九通集团没有办法。

    章氏父子如法炮制,短短几年时间就在没有投入一分钱的情形下,迅速积累了巨额财富,差不多将整个燕省的地皮都搜刮了一遍,章羡太名下在燕省有十几家公司,总资产超过30多亿元。

    “既然资料这么翔实了,这个风筝,该怎么放?”齐昂洋斗志昂洋,双手攒拳,“一定要把章氏父子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关允微微一笑,拿起了电话,拨出了一个号码。

    “朝晖,准备得怎么样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好,让戴坚强和屈文林开始放风,你随时做好放风筝的准备。”关允下了命令,“另外,随时防范三大帮的异动。”

第526章 东风

    就在关允下达了命令的同时,洪天阔正在和代家进行第二个回合的较量。

    洪天阔听信了黄汉之言,喝了一斤白酒之后,开车上路,要再闯一个红灯。其实他也不是没有想过黄汉的提议似乎有点不太着调,但也不知何故,他对黄汉就是无比信任,黄汉不管说什么,他都觉得是为了他好,在一斤白酒下肚之后,他就更加激情似火了,哪里还顾得上再去深思黄汉为什么要处处为他着想,他一脚油门踩下,汽车轰鸣,一路横冲直撞,就来到了一处重要的十字路口。

    此时天色已晚,将黑未黑之际,正是一天中最危险的时候,人的视力在此时最模糊,也就最容易出事故。

    洪天阔来到的路口,也是一处交通十分繁忙的十字路口,虽说现在私家车还没有兴起,远不如后世交通堵塞,但燕市毕竟是省会,又是下班高峰,东西和南北方向,车水马龙,排起了长队。

    闯红灯也不是想闯就能闯的,要在红灯刚刚亮起的时候正好排在路口第一个,否则排在几辆车后面,想闯也闯不了。

    这一次洪天阔就不很幸没有排在第一个,前面还停了一辆出租车,他心中郁闷,等一下一变绿灯,他就只能乖乖地遵纪守法通过路口了,怎么办?难道要等下一个路口?

    酒劲上涌,洪天阔想起本来他应该排在第一个,就是出租车抢了一把,才挡住了他的去路。可恶的出租车,从来都不遵守交通规则,乱蹿乱跑,随便加塞胡乱停车,今天得好好教训一下。

    眼见南北方向的汽车几乎全部通过了,东西方向的红灯大概还有十几秒的时间,洪天阔动了——宝马跑车猛然朝前一顶。一下就顶在了出租车的尾部,出租车没有防备,顿时向前冲出几米远。

    出租车大怒,被追尾了不说,还害得他闯了红灯,后车是怎么开车的?出租车司机是一个30出头的光头壮汉,他怒气冲冲地停下汽车,正要下车找后车理论时。却发现后车油门轰鸣,闯过了红灯,就要逃走。

    肇事逃逸?壮汉更加火冒三丈,也不下车了,一踩油门一打方向,车身横了过来,直直挡住了宝马路车的去路。

    洪天阔完成了闯红灯的壮举,正要开车准备见缝插针地一路潇洒离去时,冷不防出租车司机不要命一样挡住了他的去路,他哪里会想到出租车会如此疯狂。就一下刹车不及,重重地撞在出租车的侧面。

    轰的一声巨响。宝马跑车车头尽毁。

    洪天阔被撞得晕头转向,勃然大怒,下车之后气势汹汹来到出租车前,一脚踢在出租车车门上,骂道:“你不要命了?是命重要还是钱重要?妈的,狗东西!”

    在公安局长老爸庇护下的公子哥,从小衣食无忧。虽说开了公司,但从来不按市场规矩办事,向来是权钱交易。钱来得容易,洪天阔哪里知道普通百姓生存的艰难,况且出租车司机起早贪黑,每天累死累活,一天才赚多少钱?对出租车司机来说,出租车就是命根子,撞坏了,就算保险公司支持维修费用,可是时间耗费不起。

    所以有时候对于挣扎在底层的百姓来说,在某种意义上,钱确实比命重要。

    壮汉见洪天阔撞了他的车还冲他凶,心中的邪火就冲天而起,一把推开车门,下车后一脚就踢在了洪天阔的膝盖上。壮汉常年开出租,在没有助力的桑塔纳车上早就练出一身的力气,一脚下去,差点没踢得洪天阔粉碎性骨折。

    洪天阔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当即就摔了一个仰面朝天。

    本来洪天阔就有了七八分醉意,而且他原本就是银样蜡枪头,平常威风八面,不过是仗势欺人罢了,如果说平常耀武扬威的仗势是他的局长老爸,那么在市里横行霸道的依仗就是宝马跑车,价值百万的宝马跑车总给无形中给他增加心理优势。

    现在老爸不在身边,又下了车,他就被打回原形了。只一个照面,就被出租车壮汉打得没有还手之力。

    不过习惯了欺男霸女,洪天阔又酒壮怂人胆,一个打滚又从地上爬了起来,一低头就朝出租车壮汉撞去:“你娘的,我撞死你。”

    也许是开车横冲直撞久了,洪天阔在酒劲的刺激下,真以为他的头和宝马跑车的车头一样硬,可以直接撞开身前一切阻拦的东西。

    不过话又说回来,人的头总比肚子硬,出租车壮汉猝不及防,没想到开宝马跑车的上等人打架的时候也跟无赖一样,他躲闪不及,正被撞中肚子,当即被洪天阔撞得摔倒在地。

    洪天阔一击得手,哈哈大笑,上前抬脚就要再狠狠踢出租车壮汉几脚,脚刚抬起,交警赶到了。

    交警上前一把抱住洪天阔,用力一个摔背,将洪天阔狠狠地摔在地上,怒道:“你又撞人又打人,我执勤这么多年,还第一次见到你这样嚣张的人。”

    交警名叫简长良,干交警十几年了,见多了闯红灯、耍牛b和装腔作势的人,还是头一次见到顶着前车闯红灯然后又撞车又打人的货色,就再也忍不住了。

    简长良二话不说,刷刷几笔就开了罚单,又见洪天阔醉醺醺的样子,就知道他是酒后驾驶,准确地讲,应该是醉驾了,当即呼叫了拖车。

    在简长良检查宝马跑车的撞毁程度时,发现车牌有几分面熟,仔细一想就回忆起来了,宝马跑车挂的车牌分明是市局一位副局长的车牌,而副局长的车是奥迪,很明显,这辆宝马跑车是套牌。

    好嘛,简长良几乎出离了愤怒,套牌、闯红灯、撞车、打人,谁这么嚣张?他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没想到燕市还有比代家更嚣张的人物,想当年代家的车虽然闯红灯,可也不是套牌,更没有撞车打人。

    洪天阔从地上爬了起来,摇摇晃晃地来到简长良面前,伸出一根手指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简长良没有理洪天阔,径直打开宝马跑车的车门,从里面找行车证和驾照。

    洪天阔火了,一把推开简长良:“你娘的少碰我的车,碰坏了,你一年的工资不够赔一个零件的,赶紧的,告诉我你的名字。”

    简长良怒极,用手一指洪天阔:“怎么着,刚打了出租车司机,还想打交警?”

    洪天阔一拳就砸在了简长良的脸上:“打的就是你,让你知道老子是谁,以后见你一次打一次!”

    “打人了!”

    “宝马司机打了出租车司机,又打交警了。”

    “真狂呀,这人是谁,怎么连交警都敢打?”

    “不知道,肯定是有一个有本事的爹了,要不怎么敢无法无天?”

    周围围观者纷纷起哄,指责洪天阔的嚣张行径。

    洪天阔圆睁双眼,用手一指周围不明真相的群众:“你们这些看热闹的刁民,都给老子滚远点,这里没你们的事,老子这是执行家法!”然后他回身又指着简长良的鼻子说道,“我是你们局长洪曦的儿子,我给你们支队长打电话。你,赶紧的,把事情做圆满了,要不,老子要你好看。”

    原来是局长公子,简长良鼻血横流,被洪天阔一拳打得满脸开花,心中闪过一丝犹豫,他一个小小的交警,可惹不起堂堂的市公安局长,要不,这事儿就这么算了,不忍气吞声又能怎么办?他胳膊怎么能拧得过大腿。

    围观群众听到洪天阔原来是公安局长的儿子,一部分人见势不妙,闭口不言,转身溜了,也有一部分人继续起哄。

    “原来是局长公子,那你们继续打,这是狗咬狗。”

    “怪不得说是执行家法,确实是执行家法。打,接着打,我们看热闹。”

    “打得好,交警没几个好东西。”

    “洪公子,我代表广大人民群众,支持你为民除害。”

    洪天阔没听出来起哄是嘲讽,是反话,他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震慑了刁民,回身一把夺过简长良手中的罚单,三下两下撕得粉碎,哈哈一阵狂笑:“不服是不是?不服你再开罚单。你的罚单在我眼里,连废纸都不如,顶多就是擦屁股纸。”

    简长良彻底被洪天阔的不可一世激怒了,当即重新开了罚单:“我就不信了,今天非给你开了罚单不可。拖车也马上到了,不管你是谁,你都要为你的违法行为付出相应的代价!”

    “好呀,我等着。”洪天阔得意洋洋地说道,还抱起了双肩,一副不以为然的屌样。

    不多时,警笛声声,拖车没来,来的是几辆警车。从警车上下来几名警察,一脸严峻,二话不说就来到了简长良的身边,两个人一左一右将简长良包围在中间,其中一人小声说道:“请跟我们走一趟!”

    “你们是谁?”简长良意识到事情严重了。

    “别管我们是谁,跟我们走就是了。”二人不多解释,架起简长良就走,显然有要胁制简长良的意思。

    “敢跟我做对,有你好果子吃。”洪天阔无比嚣张地说道。

    “出了什么事情?”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一人越众而出,施施然来到洪天阔面前,“洪天阔,你也有今天……”

第527章 更美好的蓝

    代家怎么来了?洪天阔眯着眼睛,见代家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心中莫名其妙跳了一跳,代家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他大打出手的时候出现,是什么意思?

    不过想起了黄汉的交待,洪天阔又冷静了几分,嘿嘿一笑:“代局长,这么巧?你也闯红灯了?”

    代家心中有气,他本来就被洪天阔害得够惨,没想到洪天阔不但说得轻描淡写,而且还有嘲笑的意味,不由怒道:“洪总,你还好意思说,我闯红灯不是都拜你所赐?你害得我撞了车,自己却跑了,没想到一报还一报,你也撞车了,嘿嘿,老天开眼了。”

    代家出了车祸从现场逃走之后,将车开到了修理厂,然后没事儿人一样又换了一辆汽车去赴宴。说来也巧,他吃饭的地点离洪天阔撞车的地点很近,从他坐在位置向外一看,就可以看清路口发生的事故。一开始代家并没有在意,以为只是普通事故,不想事情越闹越大,他就不免多看了几眼,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大喜过望,原来肇事者不是别人,正是洪天阔。

    代家惊喜之下,饭也不吃了,下楼直奔而来,他要当面向洪天阔问个清楚,同时也想看看洪天阔怎么过关。

    “我怎么害你撞车了?代局长,你得把话说清楚。”洪天阔装傻,想起黄汉的交待,心里得意,他闯红灯出车祸正好被代家看个正着,代家想怀疑他也没有理由了。“我今天喝醉了,闯了几个红灯都不知道,我又怎么害你撞车了?”

    “你真不是故意别我的车?”代家不太相信洪天阔的话,“我的00038牌照的汽车,你不会不认识,就在华中大街的路口,被你别了一下,然后撞车了。”

    “真的?”洪天阔越演越觉得自己会演戏,心里得意无比,“我今天闯了几次红灯撞了几辆车。我都不记得了,哪里还记得00038的车牌?代局长,你肯定误会我了,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像是故意害你撞车吗?”

    难道洪天阔真的喝醉了,不记得了?代家心中疑惑,又一想,不管洪天阔是真醉还是假醉,他是他命中克星的事实却是注定了。如此良机不加以利用,他白在官场混上一场了。如此一想,代家心中突然冒出一个绝妙的主意。

    “你真的喝醉了?醉酒驾车?”代家特意强调地问了一句。

    “哪还用说,喝了一斤半白酒。”洪天阔当着几名交警的面,口无遮拦地说道,“所以代局长,如果我真的不小心别了你的车,你别往心里去,我肯定是无心的。”

    “好,我不往心里去。”代家嘿嘿一笑。看了周围的几名交警一眼,心想洪天阔当着交警的面承认醉酒驾车,等着,这事儿肯定会发酵,“醉酒驾车很麻烦,你能处理干净不?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我爸已经出手了。一会儿证据就会全部抹干净,放心吧代局长,不会有事。”洪天阔以为代家小瞧他的能量,忙不迭说道。“就不麻烦了代局长了。”

    “好,我就先走了。”代家向前拍了拍洪天阔的肩膀,以示亲热,“以后有机会一起坐坐。”

    “好说,好说。”洪天阔见代家被他哄得团团转,不由心中乐开了花,就无比感激黄汉的手段。

    代家见洪天阔对他的话信以为真,不由心中暗暗鄙视洪天阔的智商,他眼睛一扫,将现场几名交警的样子记在心中,心里就有了主意。

    代家说走,转身走进了人群之中,却并没有离开,而是躲在人群后面关注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几分钟后,又有几名神秘男子出现,身穿便衣,不过表情肃然,明显是警察,几人先是控制了现场,又控制了出租车司机,还将现场所有的交警都聚在一起,另外有人出现接触围观群众,和目击者沟通并且做工作,要求目击者统一口径。

    一场密不透风的大网在洪曦的权威下,从天而降,开始了善后事宜。权力意志转化为具体的行动,表现出的强大的控制力,让人震惊。

    先是路口的即时路况监控被全部删除,并全部排查附近监控设备,随后,简长良及其同事被以谈话为由,软禁在了市公安局一处秘密据点,同时,市局下发秘密命令,洪天阔闯红灯一事,不许任何人对外人提起,谁敢透露,以违纪论处。

    力度之大、风声之紧,堪比燕市以往发生的任何一起大案要案!

    整个燕市的公安系统全速运转起来,只为了掩盖洪天阔醉酒驾车以及殴打交警的真相,实话实说,以洪曦在燕市公安系统的影响力,再加上他和崔观鱼的关系,想要替洪天阔遮盖事实并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而且基本上可以预见的是,一切会十分顺利,就算简长良再心存不甘,他不过是一名小小的交警,有心反抗也无力回天。

    但事实偏偏会朝着反方向发展,因为……因为代家横插了一手!

    代家的意外出现,不但打乱了黄汉的计划,也让黄汉预期中的事情发展,有了不可逆转的转折……不过还好,代家的意外插手,反而推动了事情向前迈进了一大步,等于是说,黄汉原来只是为洪氏父子挖坑,没想到代家反倒帮了他的大忙,也跳进了火坑。

    一个坑坑了三个人,黄汉当欣慰矣。

    当然,更欣慰的应该是关允,关允在等黄汉的破局,以便好及时趁着秋风浩荡的旱季放飞风筝,结果,黄汉点燃的导火索比他预想中还要快,而且还是双管齐下,也让关允喜出望外。

    一个人努力,总是有单枪匹马的疲惫,有齐昂洋和他同行,有黄汉为他打头阵,再加上背后有几位重量级领导的暗中支持,关允在燕市的开局,比在黄梁时顺水顺风多了。

    一周后。

    金一佳、李梦涵和田将离离开了燕市,回了京城,三千金刚走,苏墨虞和红颜馨联诀来到燕市,就公司下一步的发展规划,征求关允的意见。

    对于公司下一步是继续投资金融还是实体,红颜馨倒没太多的想法,她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让资金升值最快利润最大,至于是做金融还是实体,她并不在意,哪一行利润回报率高,她就投资哪一行。

    不过相对来说,她个人还是比较喜欢风险投资,只从投资层面控股几家大型公司,做幕后的隐形掌门人,当然,这也和她的性格有关。苏墨虞则喜欢投资实体,想冲锋在商场第一线,攻城掠地,以占领的形式来彰显自己的实力和成功。

    如果出于为关允的考虑,实际上还是红颜馨的思路更隐蔽,更有保护色。

    “领导,你怎么看?”苏墨虞扒了一小口米饭,又夹了一根青菜放到碗里,笑意盈盈地问坐在对面的关允。

    “两条腿走路比较稳妥。”关允撕了一张饼,轻轻放到嘴里咀嚼,他先是看了苏墨虞一眼,又看了看坐在下首的红颜馨一眼,笑了,“你走你的阳关道,红颜馨走她的独木桥,从现在起,分家。”

    “分家?”苏墨虞没想到关允又想让她和红颜馨分家了,之前明明是他非要强行让红颜馨和她组成团队,现在说分又分了,也太反复无常了,就不满地说道,“我才刚刚和红颜馨建立了信任基础,正合作愉快的时候,你又让我们分家?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

    苏墨虞和红颜馨来燕市,关允没有和她们在酒店或宾馆见面,而是请她们来家中作客。

    本来关允在省委只有单身宿舍,后来齐昂洋实在看不过,非要借一套房子给他住,正好房子也在省委2号院宿舍,离省委很近,步行上班就可以,美其名曰让关允替他看管房子,否则房子一直没人住缺少人气,会有不好的影响,关允无奈,只好被迫接受了齐昂洋的两室一厅的房子。

    房子不是很大,八十多平方米,关允一个人住却是足够了。平常他也很少动火做饭,要么和同事一起去吃食堂,要么跟随领导去参加饭局,总之,他住进来后,虽然厨房设施一应俱全,却除了开过几次冰箱门外,连一次火也没有点过,更没有买过菜。

    如果不是苏墨虞和红颜馨的到来,关允的厨房说不定在他搬离之前,都不会开火。

    “此一时彼一时。”关允笑道,“当时人在黄梁,局势如火,现在人在燕市,局势如水。”

    “水火两重天,呵呵。”苏墨虞大笑,“这么说,水比火好了?”

    “跳进火里,必定会烧死人,而掉进水里,不一定就会淹死人。”关允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如果我估计没错的话,我的直全县长的任命,快要下来了。任命一下,我跳出了燕市,要去地方上执政一方,就和在黄梁市委以及省委又是截然不同的环境,环境不同,心境不同,那么相应的,许多事情都要为之改变,再说,现在红颜馨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也可以单飞了。”

    窗外夜色如墨,关允和两位美女共处一室,为明天规划了更美好的蓝图。

第528章 秋雨夜

    关允之所以决定让红颜馨和苏墨虞分道扬镳,倒不是他不信任苏墨虞对市场的把握能力,不想将红颜馨的钱放到苏墨虞的实体之中升值,而是想让红颜馨继续投资金融业务。

    直觉告诉关允——当然其中也有老容头的功劳,老容头不止一次和关允说过,投资实体固然是生财之道,但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金融投资或说对冲基金,才是资本运作的最高境界,类似于高手的化骨绵手,挥手之间,不见刀光剑影,不动一兵一卒,却杀人于无形之中——未来几年,随着经济的进一步发展,股市、基金和投资控股公司,将会逐渐形成气候并且占据至高点,成为资本运作市场的主力。

    “是不是觉得我的钱终究不是你的钱,而红颜馨的钱,说到底就是你的钱,所以,你才让我和红颜馨分家?”苏墨虞放下了筷子,微微流露出不快的神色,“你还是不信任我。”

    今天的饭菜,一半是苏墨虞的功劳,一半是红颜馨的功劳,二人都亲自下厨,一人煮饭,一人炒菜烙饼。说来苏墨虞和红颜馨都是南方人,出乎关允意料的是,红颜馨不但米饭和面食都喜欢,而且还会烙饼。

    苏墨虞就不同了,来北方时间也不短了,不但没有习惯北方的面食,也不会做北方的饭菜,或许这也是齐昂洋对她爱不起来的原因之一。所谓人生是一粒种,落地就要生根。不管是南方人到北方,还是北方人到南方,最快适应当地气候和饮食的人,才是入乡随俗随遇而安的人,才具备了成功的初步基础。

    红颜馨的适应能力就比苏墨虞强多了,适应能力强,生存能力就强。不管走到哪里,都可以很快地适应环境并且调整自身习惯,这样的人不管走到哪一步,都不会怨天尤人。

    怨天尤人要不得。天之道,不争而善胜,只有放正心态,正视到自身的不足和缺点,努力改正,才能不断地进步和发展。失败之后,不知道从自身找原因的人或企业,永远走不出失败的阴影。

    同理,天灾也是一样。天灾之时。怨天尤人不但无济于事,反而会带来更严重的后果——人祸。天灾虽是从天而降的灾难。但其实也是人心感召,如果不从自身上寻找原因,只知道指天骂地或是坐等救援,那么下一次天灾或许还会到来。

    人自救,人恒救之,最永恒的真理就是,求人不如求己。

    关允不是不信任苏墨虞,他对金钱的渴望也不如苏墨虞想象中那么强烈,尽管他从小并非生长在富裕家庭。但一个人是不是富有并不在于金钱的多少,而在于内心的满足感。再者说实话,关允家中珍藏的名贵字画,价值连城,随便拿出一幅或许就够他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当然,关允不会去打字画的主意,字画是老容头的宝贝。如果他需要钱,他会自己去赚。苏墨虞说得也对,如果非要分得彼此的话,苏墨虞的钱确实和关允无关。而红颜馨的钱,关允却完全可以自主支配。

    “不信任你,我就不会准备让你来直全县投资清宁河项目,也不会准备在燕市大力扶植一家房地产公司了。”关允站了起来,背着手在客厅走了一圈,“你和红颜馨,各有所长,分别去做自己喜欢的人,才是长远的发展之道。而且,接下来如果你愿意全力以赴地帮助我的话,你会很忙,如果抽光了你的资金来运作实体投资,红颜馨在实体运作上又没有什么经验,她只能做一些后勤的事情,对她来说,也是一种才能的浪费。与其绑在一起投资实体,不如让她去发挥她的所长,也好做到人尽其才……”

    关允解释得够有耐心,也够详细了,苏墨虞却还不是心存疑惑,她来到关允身边,抓住了关允的胳膊:“关允,你说的话,我都答应,但我还是觉得你对我的信任不够,你说,怎么样才能让你对我百分之百信任呢?”

    “很简单。”红颜馨掩嘴一笑,“你要是送股份给他,他肯定不要,但如果你连人都送给了他,你的不就成了他的,他对你别说是百分之百信任了,说不定还言听计从。”

    苏墨虞顿时红了脸,回头呸了红颜馨一口:“你要是想上他的床就明说,我假装看不见就是了。”

    “我才不想,我不用上他的床,他就会十分信任我。所以,我不用献身。”红颜馨嘻嘻一笑,也撕了一块饼放到嘴里,“我适应能力比你强,所以,你得向我学习。”

    “上床、献身……”苏墨虞咬着嘴唇,双眼如雾,脸颊绯飞,飞了关允一眼,“我倒不怕,就怕他不敢。”

    关允吓着了,忙跳到一边:“别,别,还是保持纯洁的友谊比较好……”他又瞪了红颜馨一眼,“还有你,红颜馨,没事你瞎起什么哄?”

    “呀,一个大男人还怕女人主动献身,领导,你是不是男人?”红颜馨平常不敢在关允面前放肆,今天喝了一点儿红酒,或许又有夜色迷离的作用,她也大了胆子开起了关允的玩笑,“要是我也主动献身,领导敢不敢要?”

    “敢,怎么不敢?”关允怒了,堂堂的男人被两位美女挑逗,他如果再无动于衷,确实就不是男人了,他向前一步,一把拉住了红颜馨的小手,用力向怀中一拉,“走,今晚你就陪我一夜春宵。”

    见关允一动真格,红颜馨胆怯了,往后一退,一脸羞涩:“对不起,领导,我不敢了。”

    “我敢!”苏墨虞上前抱住了关允的脖子,“你要是不敢,你就是小狗。”

    “好。”关允一弯腰抱起了苏墨虞,径直走向了自己的卧室,“宁当男人,不当小狗,送上门的美食再不吃,就太没出息了。”

    “啊!”红颜馨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惊讶地看着关允抱着苏墨虞进了卧室,然后紧紧地关上了房门,过了半天她才长出了一口气,“要来真的?这也太羞人了。”

    夜里忽然下起了雨,秋雨缠绵,声声如泣如诉,窗外没有芭蕉,却有高大的杨树,雨滴敲打在杨树的树叶上,叮咚作响,虽没有雨打芭蕉的意境,却也是别有情调的沉静。

    秋雨夜,红颜馨孤枕难眠,翻来覆去难以入睡,不时支起耳朵聆听外面的动静,心中却不无羞涩地想,关允和苏墨虞真的去做……那种事情了?

    肯定是了,否则也不会进了房间这么久也没有出来,可是,为什么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又一想,她又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怎么可能?关允是很正派的一个人,他有了金一佳,怎么还会碰苏墨虞?好吧,就当关允是一时男人的性冲动,男人嘛,都是一个德性,在女人面前永远不会知足,但关允也不至于渴望到非在她的眼皮底下和苏墨虞上床?

    太没领导风范了,太没形象了,红颜馨越想越生气,也不知气的是什么,是气关允和苏墨虞不当她存在,还是气关允和苏墨虞的苟合,又或者是,她是嫉妒关允对苏墨虞的好了?

    这么一想,红颜馨忽然感觉浑身发热,心中一阵阵荡漾,有一股潮水般的激流在体内流淌,让她几乎不可抑制地想要抱住什么东西,想要全身心地投入,想要渴望一个宽阔的胸膛……

    也不知什么时候,她又睡着了。

    半夜里忽然醒来,红颜馨发觉身边多了一人,睁眼一看,苏墨虞侧着身子在她身边睡得正香,曲线起伏的身材由于侧卧的原因,更显玲珑,在一层薄被之下,她虽然瘦削却不失性感的躯体若隐若现,引人遐想无限。

    红颜馨凝视了苏墨虞半天,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推醒了她:“虞姐,你和关允到底有没有……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苏墨虞翻身坐起,身上只穿了一件睡衣,里面真空裸露的山峰似乎在向红颜馨展现傲然雄姿,她吃吃一笑,眼睛眨了一眨:“你说呢?难道我们只是坐在床上谈人生谈理想?难道他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红颜馨心中有三分失落四分失望,淡淡地“哦”了一声,没再说话,侧身躺下了。

    苏墨虞也躺下了,望着红颜馨曼妙的身躯,她心中闪过一丝无奈和苦涩,关允是一个正常男人,只是他为什么对她就不感兴趣,只知道和她兴致勃勃地探讨下一步的投资方向,却没有要碰她的意思,难道是她的魅力不够还是他心中忌讳她和齐昂洋曾经的过往?

    不管关允是基于哪一种理由而没有和她成就好事,苏墨虞心中的失落却如窗外的秋雨,缠绵而凄苦。迷迷糊糊中,她忽然又重新鼓起了勇气,怕什么,一次失败没什么,大不了从头再来,不信她的真心打动不了关允的铁石心肠。

    这辈子,认定关允了,管他对她是冷淡还是敷衍,如关允一样可以托付一生的男人太少见,既然遇到,就一定抓住,否则会误了平生。

    次日,雨过天晴,秋光大好,中午时分,省委风声大起,有人将洪曦包庇儿子洪天阔醉酒驾车并且殴打交警的事情,捅了出来……

第529章 节点

    坐在省委办秘书一处的办公室内,可以一眼看到窗外高大的白杨树落叶纷纷,尽管天气晴朗,阳光大好,但昨夜一场秋雨,还是打落了不少落叶。

    深秋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关允莫名又想起了远在美国的夏莱和温琳。

    夏莱是他的初恋,温琳是他的青梅竹马,也许初恋是回忆中最甜蜜的回味,而青梅竹马却是整个童年最神采飞扬的一段旧时光,如今,生命中两个至关重要的女人都和他隔了千山万水,让他在最容易感伤的秋天,格外地想念远方。

    一早,苏墨虞和红颜馨就返回了京城,临走的时候,苏墨虞有些许落寞,而红颜馨有几分不自然,关允也没有过多解释什么,有些事情说多了会显得多余和做作,他早就对苏墨虞说过,要做无关风月的红颜知己。

    苏墨虞想要和他的关系更进一步跨过男女之间最后的界限的想法,他可以理解,女人的想法有时很简单很固执,总是以为男女之间发生了关系才会是真正的亲密无间,诚然,男女如果突破了最后界限,确实会比无关风月的纯洁友谊更有了命运一体的感觉,但实际上,男女之间如果一直保持了适当的距离,不远不近,心灵默契而无关肉欲,才是真正持久的合作之道。

    男人女人,一旦突破了最后一道防线,反而就有了更多的感情纠缠,不利于在合作中做出理智的判断。从而有可能会带来不可预期的偏差。说实话,关允很欣赏苏墨虞的精明能干,也喜欢她的美貌和青春,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如果有一次不用担心会有后遗症的艳遇,通常情况下,男人都没有多大的自制力,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美艳的女子。

    只不过关允还是克制了内心的欲望,从夏莱到温琳,再到和他生死相依的金一佳。生命中已经背负了太多的情债,一个男人,如果只为了肉体的纵欲而背叛深爱他的女人,这样的男人既没有担当,又道德低下,不配坐在高高的台上高谈阔论。

    学高为师,身正为范,官员应该和教师一样,以身作则。至少先从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要求自己。

    关允发了半天愣,长叹一声。希望苏墨虞能记住他对她说的话,心正则笔直,身直则品高,他和她,如果只是正常的合作关系,他尽最大努力帮她,外人也不会说什么闲话,如果他和她有了男女关系,他哪怕在政策允许的范围之内帮她。也会惹人非议。

    处理好男女关系,是为官者第一基本。一个官员如果连男女关系都处理不好,随随便便被妓女勾引上床,甚至还被人录像,很难想象这样的官员坐在台上,堂而皇之地大讲特讲什么道德文明建设,还自称要代表广大的党员干部。这样的官员是毁掉百姓对党员干部信任基础的老鼠屎。

    近一段时间来,关允每天上班就是处理处理文件,然后大部分时间闲来无事,他就坐在座位上看书看报。似乎丝毫不为明天担忧一样。陈星睿对他和以前一样,不冷不热,不过还好,倒是不再刁难他了。

    或许也是意识到了他的上升之势不可压制,陈星睿在和他说话的时候,有时会不由自主流露出几分酸溜溜的语气,也可以理解,谁在自己的属下有望一步跃居到自己的头上之时,都会有几分尴尬。

    平常,陈星睿如果没有正事,他很少会和关允说话,或许是觉得语气太高高在上了,等以后关允飞黄腾达了,会让关允记恨他。但如果说话口气太随和了,又显得他似乎刻意巴结关允一样,所以,在尺度不好掌握的情形下,他只好采取避之不及的策略。

    和陈星睿认为关允的直全县长的提名虽然暂时搁置,但最后还会通过的远见不同的是,秘书一处的副处长马大盛却怎么看怎么觉得关允不顺眼。

    现年40多年的马大盛好不容易熬到了副处级,最后论资排辈安慰奖一般让他当上了秘书一处的副处长,本来他一直在秘书一处自我感觉十分良好,在许多40多岁依然是普通秘书的人群之中,他就颇有一种鹤立鸡群的自我满足感,但关允调来之后,一切美好感觉全部消失不见了。

    原因无他,只因关允太年轻!

    关允24岁就是副处级秘书,虽说还不是副处长,但在级别上和他已经平级,只要一见到关允,马大盛良好的自我感觉就会被关允年轻而青春的脸庞冲刷得干干净净,他就对关允越来越不满。

    等到关允被提名为直全县长后,本来这件事情和马大盛八杆子打不着,但马大盛却感觉如同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一样,顿时感觉人生前景黯淡,前途一片灰暗,关允才24岁就有望担任实权正职正处,他都40出头了还是副处长,岂不是说,他一辈子也很难混到副厅级了?

    关允……真是一个败兴的东西,好端端的为什么非来秘书一处显眼,在他的眼皮底下晃来晃去,天天刺激他脆弱的神经,让他找不到人生的希望和幸福的满足点。

    等关允的提名被搁置之后,马大盛差点乐得合不拢嘴,才知道关允被提名为直全县长,原来是当了政治牺牲品,好,真好,太好了,看关允还有什么话说,看他还得瑟不?

    实际上关允从一开始来到秘书一处,到被提名为直全县长的风声传出之后,他别说得瑟了,从来都是一副与人为善的面孔,虽说在秘书一处他级别不低,但年龄最小,就承包了办公室的杂活累活,天天打扫卫生和打水,毫无怨言,是一个勤快低调的年轻人,赢得了不少人的一致认同。

    不过即便关允如此低调做人勤恳做事,还是经常被马大盛无缘无故点名批评,关允也知道马大盛看他不顺眼,他也没理会马大盛的鼠腹鸡肠,哪里都会有类似的小人存在,如果认真,就输了,随他去,爱怎样怎样,反正马大盛决定不了他的命运前途。

    今天上午本来没什么事情,关允做好手头的工作后,直觉感觉,今天会有事情发生,估计会在下午传出消息。

    中午时分准备下班时,马大盛推门进来,气势汹汹地拿着一叠资料摔到了关允面前,怒气冲冲地说道:“关允,你瞧瞧你干的是什么事情?”

    正要下班的同事见有了突发事件,就都停下了脚步,各怀心思地袖手旁观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正好,陈星睿因为有事也在综合办公室内——秘书一处处长和副处长有单独的办公室,关允当然不够级别单独一间办公室,他所在的办公室有五六个人——他正在和一人小声地说着什么,听到马大盛突然发作,不由惊讶地抬头一看。

    看了一眼之前,他微一迟疑,还是没有上前一步制止马大盛的粗鲁,他是处长不假,但副处长在权限之内的工作,他也不便干涉。

    关允拿起资料,翻了几眼,不慌不忙地问道:“怎么了,马处长?”

    “怎么了,你瞪大眼睛看看,你整理的资料上面有多少错字,还京城大学的高材生,我都怀疑你是怎么毕业的。”

    错别字?关允愣了愣,他一向校对认真,对错别字很在意,身为秘书,必须保证语句没有病句文字没有错字,一篇稿子他都会校对三遍以上,怎么会有错别字?

    翻看看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哪里有错别字,就只好问道:“不好意思马处长,错别字在哪里,我没发现。”

    “你……”马大盛被气坏了,一把夺过资料,用手点在上面,“你瞧瞧,你看看,甘拜下风的拜是失败的败,不是拜托的拜,你是什么名牌大学生,怎么会犯这样的小学生的低级错误……”

    马大盛话未说完,陈星睿忍俊不禁,笑出声来:“呵呵……”

    “谁在笑?”马大盛刚才进来时,太气盛了,没有注意到陈星睿也在,他以为是谁在嘲笑他,就很不满地回头说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难道不是……”

    话说一半才注意到笑他的竟然是陈星睿,他顿时吓了一跳,急忙闭嘴。

    马大盛是半路出家的秘书,论笔头和功力,他在秘书一处排名最后,他是靠能说会道和资历才爬到了副处长的位置,可不是靠真本事。

    他是闭嘴了,办公室内却是笑声一片,有一个平常没少被马大盛批评的秘书不无嘲讽地说道:“马处长才高八斗,在下甘败下风,甘心失败在马处长的下风口……”

    “哈哈……”办公室内顿时笑声一片。

    在笑声中马大盛手足无措:“怎么了?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了?”

    正当陈星睿要为马大盛解释几句时,门一响,一人推门进来,对关允说道:“关允,你到组织部去一趟。”

    一见来人,众人都大吃一惊,竟然是堂堂的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马晨琛。

    马晨琛亲自通知关允前往组织部,莫非是说……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

第530章 平衡被打破

    (恭喜妞妞小姐荣升为官运第四十七位盟主!)

    马大盛的汗一下就流了下来。

    先是从众人的哄笑声中,他意识到他犯了一个自取其辱的错误,还没有想到怎么收场时,马晨琛亲临秘书一处亲自通知关允前往组织部,个中意味不言而喻,关允被搁置的直全县长提名,就要正式获得通过了!

    谁都知道,关允的提名被卡在了马晨琛手中,马晨琛以亲自通知关允的举动向关允示好,等于是说,关允的上升之势势不可挡了。

    马大盛差点没有一屁股坐在地上。

    自取其辱也就算了,还赶在关允即将展翅高飞的节骨眼上,他怎么这么不长眼?他怎么这么笨?他怎么这么蠢?

    所有人都鄙夷而可怜地看着马大盛。

    反倒关允只是轻描淡写地笑了笑,悄悄冲马大盛点了点头,然后回应了马晨琛:“谢谢秘书长。”

    马晨琛点头微微一笑,转身走了,他的背影意味深长,让在场的众人无不心中猜测,风向,怎么说变就变了?

    是呀,风向说变就变了,被马晨琛拖了一月之久的关允的提名,突然出现的惊人的转折,并非是陈恒峰的大力推动,也不是齐全开口催促,更不是胡峻议向马晨琛提了提意见,而是代家和洪曦的交手导致形势险些失控!

    是的,代家向洪天阔的出手,正中洪曦的命门。洪曦恼羞成怒,誓要与代家周旋到底,结果引发了章系峰一系的内讧。

    不管是代家还是洪曦,都是章系峰一系中的支柱力量,谁都具有不可替代性,章系峰最见不得身边人的内斗,大怒,要求代家放手。

    代家平常事事听从章系峰的吩咐,但这一次他事关他命中的劫数,他固执地认为。只有除去了洪曦和洪天阔父子,他才能破解38岁的魔咒,才能化解00038专车被撞毁而引的他的命运恶运,所以,他表面上答应要在洪天阔的事情上放手,暗中却推波助澜,一步步把洪天阔的事情闹大了。

    并且闹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先是被洪曦控制住的交警简长良,在市公安局秘密据点,突然被省公安厅的特警接走。事先没有接到通知的警察也没敢阻拦,等人被带走之后才通知洪曦。当即气得洪曦暴跳如雷,打电话向省公安厅问个清楚,结果得到的答复是,省公安厅并没有派人带走简长良。

    省公安厅没有带走简长良,又能是谁?如果不是同系统的上级,市局的警察会放人?洪曦无比恼怒,却又无可奈何,上头答复他没有带人,他不可能再刨根问底。上面的答复不管是真不知道还是敷衍,他再多问一句就是不懂规则了。

    肯定是被人算计了,洪曦一问才知道,原来是洪天阔挑衅代家在先。再追问下去,洪天阔说出了黄汉为他出谋划策的真相,洪曦一听,气得差点没踢洪天阔一脚。大骂洪天阔蠢笨如猪,上了黄汉的当,中了黄汉借刀杀人之计。

    洪天阔还不肯相信黄汉骗他,还想和洪曦据理力争。洪曦终于忍无可忍打了洪天阔一个耳光,骂道:“人头猪脑,黄汉处处和我做对,他还真心为你着想?他是想利用你对付我,你倒好,惹谁不行,非惹代家,代家现在是要向死里整你!”

    “怎么会?”洪天阔还委屈加纳闷,“我和代家也就有一点小过节,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代家不用非得和我拼一个你死我活吧?”

    “你等着,我问问。”洪曦想了想,也觉得洪天阔的话有几分道理,他拿出电话打了几个电话,绕了一个大弯终于问到了真相,顿时懊恼无比,“糟了,代家这人最迷信了,他听信了何大师的话,认定我和你是他的命中克星,想当初木果法被他认定为命中克星,结果被他弄得丢了省委秘书长,现在我们爷儿俩被他盯上了,而且你又撞到了他的枪口上,他不整死你,他就不是代家。”

    “他这一次恐怕不止是想整我,还想整你,爸,你得狠狠还手,不能让代家得逞。”洪天阔急红了眼,“还有,等这事儿过去后,我再好好和黄汉算算帐,娘的,敢算计老子,老子让他知道知道厉害。”

    “行了,别说大话了,赶紧想想怎么善后吧。”洪曦忧心忡忡,“你这一关,能不能过去还两说。要能过去了,一定得整死黄汉,不能让他再祸害燕市公安系统了。”

    “真有这么严重?”洪天阔不以为然地说道,“不就是酒后驾车吗?屁大的事情。”

    “屁大的事情?”洪曦差点没气笑,“你是醉酒驾车,而且还殴打了交警。”

    “打一个交警,打就打了,还能拿我怎样?难道要我去坐牢?”洪天阔一撇嘴,“爸,你怎么越来越胆小了,不是你的风格呀?不就是一个代家,他再折腾,能折腾出多大的风浪?大不了,抛出他的黑材料,大家一拍两散,要死一起死。”

    “胡说八道!”洪曦抬腿踢了洪天阔一脚,“代家是谁?是章系峰最信任的人,你动了他,就等于动了章系峰,章系峰在燕省一手遮天,如果我和代家闹起来,他要处理其中一个的话,你说他会处理代家?肯定是处理我。我一倒,你还有好日子过?你呀,怎么就不长长脑子?”

    “那怎么办?”洪天阔慌了神。

    “只有我出面去找代家求情了,多送点钱,求他高抬贵手。”洪曦低头了,他在燕市还真没有向谁低过头,现在终于在代家面前服软了,“破财消灾吧。”

    洪曦原以为他低声下气去求代家,同时暗示要送上厚礼,代家怎么也会给他三分满面,不料代家不接他的电话,等他上门的时候,闭门不见,摆出了一副不对话不谈判的高姿态,就是明确无误地告诉洪曦,想和解?没门。

    洪曦没招了,只好去求崔观鱼。

    崔观鱼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不能任由代家和洪曦斗下去,内斗最伤团结,也最容易让队伍出现分裂,他就立刻找到了章系峰,想要章系峰出面调和,因为放眼燕省,只有章系峰发话代家才服从。

    章系峰听取了崔观鱼的情况汇报后,也意识到事情再不加以控制,就有可能出现不可控制的后果,他当即找来代家,让他见好就收,不要再纠缠下去。

    代家表面上对章系峰的指示表示绝对服从,实际上却认为是洪曦到章系峰面前告他一状,心里更加痛恨洪曦父子,他从章系峰办公室出来后,就立刻打出了一个电话。

    随着代家电话的打出,由简长良口述、围观群众补充并且无数交警作证的一份翔实的材料就汇总成形,再加上市公安局部分警察证实,洪曦为了掩盖洪天阔醉酒驾车并且殴打交警的事实,不惜动用公安局长的特殊权力,倾全市公安力量之力销毁证据为洪天阔开脱罪名,洪曦滥用权力的罪名就坐实了。

    其实说白了,洪天阔的事情不是天大的事情,就算洪曦不替他兜着,他大不了拘留半个月就没事了,结果倒好,洪曦爱子心切,动用公安局长的特殊权力为他开脱,就落了滥用权力的口实。

    滥用权力的罪责,可大可小,就看背后推动的巨手的力度了。

    换了别人,或许多少会为洪曦留几分情面,或是手法稍微温和几分,可惜代家不是别人,更可惜的是,代家从来不会在意别人死活,于是,洪曦滥用职权的事情,就如啤酒的泡沫一样,短短时间起就风声大作。

    先是有部分交警到市委请愿。

    交警作为受公安局管辖的一个分支机构,敢出面向市委请愿,想都不用想,背后肯定有人支使,如果没有政治力量的支持,有哪个交警敢向市委反映市公安局长滥用权力?

    交警向市委请愿也就算了,算是人民的内部矛盾,容易化解,但一旦有市委主要开始关注此事,并且要求召开市委常委会进行讨论,事情就由人民的内部矛盾上升到了政治斗争阶段——市委副书记姜照先是和市委书记于繁然通了气,然后提议召开市委常委会研究讨论洪曦包庇儿子滥用职权的问题,于繁然默许了。

    市委书记和排名第三的市委副书记联诀提出动议,洪曦事件就迅速升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迸发了冲天的火焰!

    姜照推动,于繁然默许,即使崔观鱼想阻止也力不从心,市委常委会如期召开。

    会上,关于洪曦事件的定性,分成两派,一派坚决要法办洪曦,一派要大事化小,上演了一场针锋相对的争论。争论不休时,于繁提议暂时休会,崔观鱼地意外提出了另外一个动议——关于关允提名为直全县长的任命,是不是可以讨论通过了?

    于是,市委常委会的风声,终于吹动了省委的一池秋水,马晨琛迅速批准了关允的调动,将关允的手续转到了组织部。

    关允从秘书一处出来,大概猜到了是洪曦事件的升温导致了现在的局势平衡被打破,他跟在马晨琛后面,心中蓦然闪过一个强烈的念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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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运介绍:
官运之道,三分运气,五分背景,七分运作。时运有高低,官运有浮沉,但若是悟性通达,运作通透,时运必然好运,官运自然亨通。已完本作品《官神》、《人间仙路》。
官运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官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官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