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8、脑子进水还是要上天了?
交接了印玺,陈昱便安心的回彭城去了。毕竟如今那边现在才是正事,他也不担心泗阳这边会出什么问题,如今泗阳城已经被辰州军占据。而驻扎在泗阳的兵马幽州军连宜城都不到,幽州军的那些人就算还有什么想法,也闹不出什么大事。燕王虽然还昏迷着,但是战事却不会因为燕王的昏迷而停止。与之相反的事,敌人的攻击只会更加的激烈。
大帐里,卫君陌神色冷峻的坐在主位上,冷眼看着底下的众人。
“启禀卫公子,刚刚收到消息,朝廷再次增兵八十万,兵分两路朝着云都和颍川方向而来。”
卫君陌凝眉,淡然问道:“领兵的是谁?”
“颍川方向领兵的是鄂国公元春。往云都来的是扫北将军穆钊。”
卫君陌微微蹙眉,“穆钊是谁?”根本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下首,萧千炯道:“表哥,这个穆钊之前好像是跟着宜春侯北征的将领,宜春侯兵败之后他也跟着被一起招回去了。怎么又来了?”
萧千炯对面,萧千炜道:“或许领兵的人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这四十万大军跟南宫怀回合的话。加上原本的兵马,南宫怀可谓是如虎添翼。到时候,云都那边……”南宫绪一共也不过才带了十多万兵马,这种兵力悬殊已经很难用计谋去弥补了。更何况,谁也不敢说南宫绪的兵法就真的胜得过南宫怀。
萧千炽也有些担忧,“金陵那边肯定是知道父王受了重伤,突然这么多兵马压上来,咱们……”经过几年的扩张,除了驻守幽州个北方各地,幽州军现在能调动的兵马也不过才八十多万,加上辰州军三十万,一共也不过一百多万。但是那边却能够一次性压上八十万兵马。很显然,萧千夜是打算抓住这一次难得的机会将幽州军击溃。
“刚刚收到陈昱将军的消息,彭城那边也有异动。石敬襄和邵忠只怕也坐不住了。”
除了萧家三兄弟,其余的将领都没有说话。卫君陌身边的将领都被派出去了,军中的将领倒是多数都是幽州军的。这两天有了卫君陌坐镇,萧家三兄弟倒是难得的和平了许多,但是底下的将领却心中有不少将心中的不甘转嫁到了卫君陌的身上。面对此时的情形,倒是纷纷抱起手看起好戏来了。
卫君陌眉梢也没有动一下,只是淡淡道:“南宫绪还能那里还能支撑几天,先解决掉石敬襄和邵忠,然后全军增援云都。”
萧千炽迟疑了一下,问道:“那薛江军那边……”
“不用担心,我让商戎带兵去帮忙。”卫君陌道。
“归化将军商戎?”众人皆是一惊,商戎在大夏军中还是有些名声,单论声望还要比邵忠和石敬襄强上两线。只是自从三年前泰宁卫攻破信陵之后,商戎就下落不明了。朝廷也没有宣布他战死也没有说他投敌。不过暗地里猜测他在辰州的人也不少,只是没想到,卫君陌竟然真的已经收服了商戎。也难怪卫君陌敢抛下偌大的辰州带着几十万兵马出来。商戎就算不能做别的,守住辰州的底盘一段时间还是没问题的。
卫君陌微微点头,“还有什么问题?”
众人连忙摇头。卫君陌满意地点头,“没问题就好,传令下去,全军往彭城进发。”
“可是…公子,王爷怎么办?”燕王可还没有醒呢。
门外,侍卫急匆匆地来禀告道:“启禀卫公子,世子,王爷醒了!”
众人皆是一愣,很快又是大喜。不管之前是怎么想的,燕王能够醒过来确实是让许多人心中都不由得安定了下来。萧千炽三兄弟更是立刻站起了身来,卫君陌点头道:“都下去准备吧。”
卫君陌话音未落,萧千炯就抢先一步冲了出去。
“表嫂!表嫂!父王怎么样了?”萧千炯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门帘被掀起整个人如一道风一般的从外面冲了进来。
“小声点。”南宫墨正坐在床边替燕王把脉。燕王昏迷了整整三天多,刚刚醒过来依然十分虚弱。有些艰难地侧过头看着冲进来的萧千炯。萧千炯从小到大一直觉得父王就是一个谁也打不到的强者,从未见过他如此虚弱的时候。之前躺在床上仿佛毫无生气不说,此时醒过来看上去却越发的虚弱,眼睛一红眼泪不由得涌了上来。
“父王…父王…”
萧千炯跪倒在燕王榻边,放声大哭起来。
燕王有些吃力的伸手拍拍儿子的头,声音暗哑无力,“没事…哭、什么?”
听了燕王的话,萧千炯更加忍不住了,“呜呜…父王,你终于醒了,孩儿好害怕…”
卫君陌三人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萧千炯跪在床榻边毫不羞耻的哇哇痛哭着,卫公子只觉得那声音仿佛魔音穿脑,连太阳穴都忍不住跳了两下。走过去将萧千炯拎到一边,“闭嘴。”
萧千炯委屈地住了口气,泪眼汪汪地望着卫君陌。
南宫墨叹气,揉了揉额头道:“千炯,你从哪儿学来这么有杀伤力的哭声?我听了都觉得头疼你觉得舅舅现在受得了么?”
萧三公子眨巴了一眼眼睛:我哪里有学?一直都是这样啊。
“父王。”
萧千炽和萧千炜两兄弟也上前,齐齐跪倒在了燕王榻边。燕王微微点头,没有说话。他现在无论内伤外伤都非常严重,即便是说句话也很是吃力。
“父王,你终于醒了。”
卫君陌看了看燕王,坐到一边问道:“无瑕,舅舅的伤怎么样了?”
南宫墨叹了口气,道:“非常严重,外伤至少两个月才能愈合,要完全康复至少需要半年。还有内伤……”燕王这身体也算得上是多灾多难了,南宫墨可以很肯定的说,燕王就算内伤外伤甚至是中的毒都好了,毫无疑问也是会影响寿数的。习武之人一般身体都不错,鄂国公年近八十依然还是龙行虎步,身康体健。但是燕王以后只怕只能细心保养,绝对不能再上战场了。
这话,南宫墨自然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
卫君陌微微点头心中有数,现在最要紧的是保命,至于寿数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萧千炽问道:“那表嫂,现在父王能够移动么?”
南宫墨想了想,道:“这里条件太过简陋偏僻,如果能够移到好一点的地方去自然更好。不过…十天之内我还是不建议随便移动。现在…舅舅依然没有过危险期。”
闻言,萧家三兄弟脸色又是一白。
卫君陌淡然道:“也好,等到打下了彭城,在移动舅舅过去。”
听到他们说起战事,燕王原本无力的战事也明亮了许多。不过卫君陌新显然没有细说的打算,只说了这么一句就不在开口了。燕王瞪着卫君陌的眼神有些不悦,见状南宫墨不由得一笑,“舅舅,您现在…真的不能在太耗费心神了。”
燕王轻哼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闭上眼睛不再理会众人。
萧千炽三兄弟站起身来,萧千炽对着南宫墨拱手道:“多谢表嫂救了父王,这段时间也还要辛苦表嫂了。”
萧千炜萧千炯两兄弟也跟着拜谢,南宫墨淡然微笑道:“不必如此。”这次这三兄弟倒是都是真心实意毫无虚假的,不管怎么争权夺利,至少对于燕王这兄弟三个都还是真的孝顺的。
“公子,郡主。”从燕王帐中出来,一个黑衣侍卫匆匆而来,拱手行礼。
卫君陌微微点头,黑衣侍卫沉声道:“启禀公子,发现海日古的行踪了。”
卫君陌眼神锋利,“既然找到了,杀了他便是,何必再来禀告?”
黑衣侍卫道:“海日古身边…有大批高手相互。我们的人暂时无法接近。”如今,他们也是严重缺人。一部分人留在了辰州,一部分人必须要驻守在军中保护燕王的安危。还有一部分跟着南宫绪去了云都。依靠紫霄殿的情报系统找到海日古不难,但是他们暂时却没有力量去杀了他。
闻言,萧千炯立刻跃跃欲试,“表哥,我去!”他自然知道海日古是北元第一神箭手,更是射伤了父王的人。想到能够亲手替父王报仇,萧千炯就不由得热血沸腾。
卫君陌连一个眼角都没有给萧千炯。萧千炯这两年的武功确实是进步了不少,但是要是跟水阁的高手对上,只怕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南宫墨挑眉道:“我去吧。”正好当初她也跟海日古有一面之缘,还有一点小小的恩怨呢。虽然那一箭之仇她当场就报了,但是谁让女人都是小心眼儿呢。
“无瑕?”卫君陌皱眉道。
南宫墨笑道:“怎么?不放心我?还是觉得我的本事不如你?”
卫君陌想起当年第一次遇到南宫墨之前,那个死的无声无息地色鬼。说武功,南宫墨可能确实是不如卫君陌。但是说暗杀,只怕卫公子也未必比得上南宫墨。卫公子天生奇才,靠着绝高的武功出入任何地方都能够如入无人之境。在技巧方面确实不如前世被各种高科技淬炼又在今生重操旧业了许久的南宫墨。但是…卫君陌还是摇了摇头,想了想道:“一起去。”
南宫墨点头,在紫霄殿杀手和燕王府侍卫的和十多万大军的重重保护下,燕王如果还能出问题,那只怕他们亲自保护也未必就能够好很多了。自己的请求被表哥无声的拒绝了,表嫂却轻而易举的就能够跟着一起去,萧千炯有些郁闷。但是想想表嫂的武功,再想想自己,也只能蔫蔫地耷下了头。
海日古一箭射伤了燕王之后并没有离开离开泗阳回北元去。一是没有确定燕王死了,他心有不甘。另一方面确实卫君陌第一时间就封锁了泗阳各处的出口,海日古一群北元人长相显眼,即便是有水阁的杀手陪同也不是那么容易混出去的。在发现各处大小路口都被封锁了之后,他们只得选择走渺无人烟的深山老林。在等到被紫霄殿的杀手盯上了之后,就连这条路也被堵死了。紫霄殿的人虽然人手不多一时杀不了他们,但是却一直不远不近的缀在他们身后,隐藏在他们不知道的角落。只要他们打算往外跑,立刻又会缠上了。几次之后,海日古火气渐生,想起被南宫墨和卫君陌杀死的同胞兄长,干脆不走了。
他要杀了南宫墨和卫君陌替哥哥报仇!
一处不起眼的小村落里,有些昏暗的房间里,几个黑衣男子正有些不悦地看着对面的几个身形魁梧一看就不像是大夏人的彪形大汉。
为首的北元男子一身精悍之气,一双眼睛却是格外的锐利明亮。只是此时他的眼中满是轻视和不屑,“那卫君陌有那么可怕?王上还说水阁中人多么了不起,我看也不过如此!”
对面的黑衣男子忍住怒气,咬牙道:“海日古,阁主吩咐过了,动手之后无论成败立刻离开中原!”
海日古不以为然,“姓宫的是你们的阁主,可不是我的。北元男儿,只听王上的命令!”
黑衣男子冷笑,“北元王命令你听阁主的安排。”
海日古也不傻,当即反驳道:“既然这样,你让宫驭宸出来啊。”
黑衣男子气结,“你明知道阁主不在此处,海日古,你也是北元军中高手,军令如山总该听说过吧?”
“你说什么都没用,你们那个姓宫的阁主整天鬼鬼祟祟脸个脸都不敢露,谁知道是什么鬼东西?只会将手下人推出来送死,自己却躲在暗地里算计着。我北元男儿光明正大,最讨厌这种鬼鬼祟祟的人了。”
“放肆!”几个黑衣男子同时拔出了佩剑,齐刷刷地指向了海日古,“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阁主不敬!”
海日古身边的几个北元男子也毫不示弱,抽出佩刀指向了对面的人。眼看着一场内乱就要起了,领头的黑衣男子头疼的咬了咬牙,沉声道:“够了!现在不是自己起内讧的时候!海日古,你不是中原人不知道紫霄殿绝杀令的厉害,绝杀令出,这么多年除了阁主没有任何人还能够活得下来。”
“哈哈,宫驭宸连脸都不敢露,不会就是因为被那个什么绝杀令吓的吧?”几个北元男子纷纷嘲弄地望着对面的人大笑起来。什么绝杀令?中原人就是喜欢取一些听起来吓人的名字。北元勇士岂会放在眼里。
黑衣男子眼底闪过一丝怒色,若不会阁主又吩咐这个海日古箭法如神还有大用,他早就一剑将人给杀了。真是不知死活。
等到海日古觉得嘲笑够了中原人,才慢慢收起了笑容,沉声道:“我兄长被卫君陌和南宫墨所杀,既然来了中原,我就要替他报仇。谁知道这两个人还能不能活到以后再见?”
黑衣男子眼底闪过一丝嘲弄,这北元蛮子真的以为自己箭术厉害就天下无敌了?若不是他们牺牲了两个高手挡住了卫公子的剑,他能不能碰到燕王的衣角还要两说呢。想起那两个被卫君陌一剑劈成了两段的同伴,黑衣男子冷声道:“难道那天在战场上,你没有看到卫公子的武功么?”
海日古顿了一下,他确实看到了。不过也只是一转眼的功夫罢了。而且隔得有些远,只感觉卫君陌确实是厉害,但是到底有多厉害却也没有底。更何况,海日古素来眼高于顶,黑衣男子越说卫君陌厉害,只怕他也是不会听。
很快,海日古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现在卫君陌已经将出关的路都堵死了,你想走也走不了,还吵吵什么?有那个功夫不如来跟我们一起想想到底怎么样才能杀了卫君陌或者…那个星城郡主也可以。”想起那日在战场上那个徒手接了自己一箭,还让自己吃了个大亏的蓝衣女子,海日古眼中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你们中原的男人,连女人都不如。”
黑衣男子道:“就算出不了关,我们也有地方可以暂时隐蔽起来。等到幽州军放松了戒备我们再走。至于你说的卫公子和星城郡主,阁主没有吩咐,请恕我们不能同意。”
“那就算了,我们自己来。”海日古轻哼一声道,他也不是很看得起水阁的人。在北元军中,水阁的人就十分的特立独行。一身黑衣,这头蒙面的看不清模样。这种被海日古称之为鬼鬼祟祟的模样恰巧就是粗犷的北元人十分不喜欢的。不仅是北元军中的将士,就连普通的北元人对他们也是敬而远之。偏偏北元王不知为何又对宫驭宸言听计从,宫驭宸说的话很多时候比北元的将领说话都管用。原本就讨厌中原人的北元将士自然更加排斥水阁的人了。水阁的人自恃武功高强,只奉宫驭宸为主,自然也不会将那些北元将领放在眼里。原本也没什么,但是像现在这样一起执行任务的时候问题就暴露出来了。
其余几个北元人也被海日古说得跃跃欲试。北元人推崇勇士,最看不起畏首畏尾的人。海日古重伤了燕王,自然是天大的功劳。如果能够杀了前两年在关外在场上让北元人闻风丧胆的卫君陌,同样也是天大的功劳。
被抛在一边的几个黑衣男子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嘲弄和厌烦。就凭这区区几个人就想要杀卫君陌和南宫墨,海日古是脑子进水了还是以为伤了燕王他就要上天了?
还没想出办法阻止的时候,几个北元人居然已经商量好了所谓“万无一失”的计策。看着几个北元人得意洋洋的模样,众人不约而同的在心中想着:不知道现在抛弃这几个蠢货,回头再回去向阁主请罪行不行得通?
“哈哈,就这么定了。我倒要看看,那什么紫霄殿有多了不起!”
突然,一声冰冷的轻哼声透过紧闭的木门从外面传了进来。
“紫霄殿怎么样,你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房间里的众人皆是一愣,几个黑衣人脸色都是一边飞快地抽出兵器占据了房间里最有利的位置。海日古等几个北元人也是一愣,显然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快就找到这里来了。他们特意挑了一个偏僻的小村子,整个村子也不过七八户人家。未免走漏消息,还特意将这些人全部灭口了。
“怎么办?”
外面的人淡然道:“出来,否则我也不介意一把火烧了这里。”
一个人从门缝里往外看,顿时大惊失色。外面的人果然都握着火把将小院团团围住了。南方的房子多事木头建造的,干燥易燃。若是一把火燃起来,他们谁也逃不掉。
海日古轻哼一声,“出去便出去,怕他不成?”
当先一步,推开门走了出去。
院子外面,一群辰州军的士兵将整个院子都围了起来。为首的一男一女正是南宫墨和卫君陌。只是此时,两人的神色都不太好看。这村子里只有二十多口人,但是现在却一个不剩了。时隔三十多年,在大夏的腹地居然还有大夏百姓因北元人而死!
“怎么?萧攸还没死么?”海日古站在墙边,望着卫君陌放肆的笑道。他的箭有多大的威力他自己自然知道,虽然现在还没有传出萧攸的死讯让他有点意外。但是就算没死燕王伤的也绝对不轻。
卫君陌看着他,面无表情,“燕王会不会死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现在就得死。”
“哈?北元没有怕死的汉子。”海日古道:“可惜没能一箭射死萧攸,没能杀了你们替我兄长报仇。”
“你现在就可以去向你兄长请罪了。”卫公子冷然道。不再给海日古说话的机会,手中思归剑银虹闪烁,剑锋直刺海日古而来。海日古也不是寻常庸才,手中早就握着弓箭,卫君陌一动他立刻就飞快地向后退去,同时开弓搭箭,毫不犹豫地一箭射了出去。
羽箭破空的气劲让卫君陌手下微微停顿了一下,却依然一往无前的朝着海日古刺去。海日古连连后退,同时连放了好几箭整个人也退入了身后的院子。旁边的几个黑衣人立刻就先要扑过去阻拦卫君陌,却被站在一边的南宫墨拦住了去路。只见南宫墨浅笑温婉,“海日古就交给君陌好了,各位就不要插手了。”
379、北元第一神箭手之死
几个黑衣人对视了一眼,一言不发地朝着南宫墨冲了过去。事到如今…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不过是最后的挣扎罢了。南宫墨脸上的笑容微敛,难得的没有用惯用的匕首,而是抽出了腰间的鞭子对敌。这两年闲来无事的时候南宫墨也研究过一些别的兵器,毕竟她也不怎么做杀手了。老是用短兵相接的打斗方式,让卫公子十分不高兴。最后学了好几种之后,还是觉得更喜欢鞭子一些。横竖她永远也练不成卫公子那样的绝世武功,那就选个自己喜欢的来学着玩儿好了。
一条长鞭被南宫墨甩地如灵蛇飞舞。仗着高明的身份即便是好几个人围攻也丝毫沾不到她的一脚。反倒是被她的鞭子抽的不轻。
“无瑕,别玩了。”身后,传来卫君陌的声音。南宫墨挑眉,只见卫公子已经站在了院子的矮墙上,随手将手中的东西往地上一扔,正是海日古的头颅。这才不过片刻之间,号称北元第一神箭手的海日古在卫君陌跟前竟是毫无还手之力。当然,近距离的情况弓箭对上长剑确实是不占上风。而海日古的实力在卫君陌面前,连挣扎的资格都没有。
水阁的众人一看到海日古的人头,心中顿时一震。再看看站在墙头上冷眼看着他们的卫君陌以及手中把玩着长鞭的南宫墨。还有周围虎视眈眈的辰州军士兵,哪里还能升得起半分斗志?
南宫墨自然也看得出来他们的颓然和绝望,挑了挑秀眉收起鞭子走到了一边。她没有对完全失去了斗志的人出手的爱好,这些人自然会有人去处置他们。抬头看向站在高处的卫君陌,南宫墨嫣然笑道:“咱们走吧。”
卫公子点点头,飘然落到南宫墨身边,“走吧。”
海日古的头颅还沦落在一边的尘埃里没有人理会。满是尘土的头颅上还带着临死前的惊骇和恐惧的神色。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里,方才还自得意满的北元第一神箭手已经成了一举身首分离的尸体。再也看不到他所以为的荣耀和胜利。等待他的只有默默无闻的陨落在这距离北元几千里外的大夏腹地。或许,卫君陌心情好的时候会让人将他的头颅送回北元。
带着海日古的人头回到原地,原本暗中对卫君陌不满的人顿时变得更加低调起来。不过对此,无论是南宫墨还是卫君陌都并不怎么在意。也没有多少心思去关注,因为彭城那边终于打起来了。
或许是有了朝廷骤然增加的兵马做底气,或许是实在被陈昱困得有些烦了。一直坚守彭城不出的邵忠和石敬襄开始频频挑衅陈昱。虽然被困在彭城许多日子,但是他们手中的兵马实质上并没有什么损失,反倒是幽州军因为之前泗阳之战损失了不少,又因为燕王的重伤士气多少还是有些影响的。
卫君陌留下了南宫墨和萧千炯照顾带人照顾燕王,就将连同萧千炽和萧千炜在内的一干全部拎去了彭城助战。虽然这两天萧千炽和萧千炜都还挺老实的,但是谁知道后面会不会又抽起来了?燕王现在重伤在身若是被气出个什么好歹,杀了这两兄弟都没用。
等到卫君陌带着人走了,军营中立刻安静了许多。萧千炯每天除了给自己父王请安就是伸长了脖子等前方的战报,要不就是自己练武打发之间,倒是比萧千炜和萧千炽两兄弟省事儿多了。
南宫墨每天除了定时给燕王把脉,查看燕王的伤势。倒是难得的过了一段从辰州出来之后的清闲日子。只是燕王的伤势偶尔反复,将几个军医吓得办事,南宫墨也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将人救了回来。
大帐里,南宫墨抬起头来轻轻吐了口气。
站在身边的柳寒立刻上前拿着手帕替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几个大夫惊魂未定,小心翼翼地问道:“郡主…王爷,没、没事了吧?”
南宫墨笑了笑,侧首看了一眼坐在一边似乎被吓呆了的萧千炜,道:“没事了,不用担心。”
闻言,萧千炯这才仿佛突然活了过来,“表嫂,父王…父王怎么会突然…”
今早天还没亮看护父王的军医就连滚带爬的来禀告王爷突发高烧,昏厥不醒。倒是将萧千炯吓得不轻。
南宫墨淡笑道:“舅舅胸口那一箭的伤可不小,有些发热也是在所难免的。不用担心,已经没事了。我重新配一副药,总的来说,外伤已经在渐渐愈合了,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
萧千炯长长地松了口气,“如果父王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母后还有大哥二哥交代……”别看萧千炯一副万事不忧的模样,最能当主心骨的表哥走了,两个兄长也不在。他就算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让表嫂一个女子担责任。所以这两天萧千炯的精神一直都绷得紧紧地。
燕王慢慢睁开了眼睛,虽然刚刚从脱离危险但是燕王的精神却比前两天刚醒来要好得多了。前两天即便是醒来了但是大部分时间燕王其实还是在昏睡着。现在看着倒是好了很多。
燕王动了动嘴角,看了萧千炯一眼,道:“千炯…先出去…”
萧千炯睁大了眼睛,“父王!?”他辛辛苦苦守着父王这么久,父王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赶他出去,是不是太冷酷无情了?
燕王皱眉,“你太吵。”
萧三公子中气十足,声音洪亮。大概生下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做轻言细语。平时燕王殿下自然觉得自己小儿子英气勃勃很有精神劲儿,但是现在…挺着萧千炯说话,燕王只觉得有什么声音在脑子里嗡嗡直响。
萧千炯委屈地眨巴了一下眼睛,退到一边捂住了嘴表示自己绝不再开口说话。
燕王闷咳了两声,有些不舒服地道:“扶本王起来一点,心口闷得慌。”南宫墨耸肩,表示燕王殿下的伤势不宜移动。这军中的床榻也不是可以自有移动调节位置的,人为移动只会让燕王的伤势恶化。所以,燕王殿下还是委屈着再躺两天吧。
燕王也懒得跟她争执,横竖现在他才是弱势的哪一个。整个大帐里的人,几个军医包括萧千炯在内,绝对是听南宫墨的话超过听自己的吩咐。
“君儿…他们,彭城那边怎么样了?”燕王问道。
南宫墨看萧千炯,萧千炯眨了眨眼睛没说话。燕王有些无力的瞪了儿子一眼,“说话。”
萧千炯还是压低了声音,道:“彭城那边打了一仗,谁都没占到便宜。石敬襄去云都了,应该是打算先回合南宫怀对付了南宫绪再掉转头跟邵忠里应外合对付陈昱将军和表哥。”
燕王微微蹙眉,“云都…云都那边,是南宫绪?”
南宫墨点点头,眉宇间也多了几分有忧虑。即便是南宫绪再厉害,南宫怀加上石敬襄,再加上几乎数倍于自己的兵力…南宫绪那里……
燕王垂眸思索了片刻,道:“念远在哪里?”
南宫墨挑眉,有些惊讶,“还在军中。”
念远是被陈昱关起来的,虽然没有他泄露军情的证据,但是他自己也找不到不是他的证据不是么?卫君陌早年在金陵的时候跟念远关系还不错,到了幽州之后特别是上次的事情之后就不怎么美妙了。卫君陌倒是没有趁机报复或者收拾掉念远,只是没去理他。于是,念远也就只好一直被关在军中,倒是一直都安安分分的每日看书坐禅悠闲得很。
燕王道:“把他放了,让他去云都帮忙。”
“什么?”南宫墨还没说什么,萧千炯先忍不住跳了起来,“父王,念远身上还有嫌疑呢。而且,就算他不是细作,就凭他出的主意将父王陷入险地,就不能轻饶了他!”
燕王摇摇头,道:“找我说的办…细作的事,我心里有数。告诉念远,泗阳的事情,本王当是个意外,这次…希望他不会让我失望了。”
南宫墨和萧千炯对视了一眼,只得点头应了。
燕王说了这么一大段话,也累的不轻。面容上现出疲倦之色,南宫墨立刻让燕王先休息,带着萧千炯退了出去。
一离开燕王的大帐范围,萧千炯立刻暴跳如雷起来,“表嫂,父王是不是被海日古那一箭射出什么毛病了?怎么能那么轻易放了念远?”南宫墨倒是轻松得多,含笑看着他道:“确实没有证据证明这次的事情跟念远有关,或许就如舅舅所言,真的只是个意外,细作另有其人。难不成你要关他一辈子?我记得,念远跟你没什么深仇大恨啊。”
萧千炯语塞,有些郁闷地道:“我倒是没觉得念远是探子,就是烦他!”有些烦躁地踢着地上的野草,萧千炯道:“你说一个和尚,好好地念经不就行了,非要跑来搅和这些事情。而且…我觉得念远不是好人。”
南宫墨花了好一会儿时间才理解了萧千炯的意思。比起世人心目中的佛门弟子念远确实是不是好人。他不仅不善良,有的时候替燕王出的计谋甚至比寻常的俗人更加心狠手辣。这些显然是跟萧三公子的三观严重不和,燕王越是倚重念远,他就越看念远不顺眼。话说,皇家能生出萧三公子这样三观端正的孩子也是不容易了。
见南宫墨失笑,萧千炯有些恼羞成怒,“你笑什么?表哥不也讨厌那个和尚么?还说那个和尚有野心呢。”
南宫墨轻叹一声,安抚炸毛的萧三公子道:“我不是笑你,这世上谁没有野心?又有多少真的是一片忠心毫无他想的效忠与人的?就是你父王手下的那些将领,他们跟着你父王打天下不仅是因为觉得你父王是个明主,同样也是因为他们认为跟着你父王能够实现他们自己的抱负。虽然说疑人不用,但是现在…薛真将军远在颍川自古尚且不暇,朱宏将军镇守边关不能移动,我大哥虽然在行军打仗上颇有天赋,到底年纪太轻经验少少。除了念远还有谁能够补上这谋士上的空缺?你既然怀疑他,自然就会防着他。那就小心一点便是。你说是愿意先用念远赌一赌他是无辜的,还是就这样眼看着一路大军被朝廷的兵马淹没了?”
萧千炯沉默了半晌,抱着脑袋叹了口气道:“表嫂,虽然你一直说自己不会打仗,但是我总觉得你至少应该比我会。”
南宫墨失笑,“瞎说,我也就会讲讲无用的道理罢了。你好好想想,觉得有什么不对的也可以抽空问问你父王。他比咱们都有经验。”
萧千炯郑重地点了点头。
另一边的一个帐子里,念远正盘膝席地坐在一个矮几后面翻看着手中的经书。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看到南宫墨和萧千炯倒是没有惊讶。含笑点头,不紧不慢地道:“郡主,三公子。”
南宫墨看看四周,大帐里布置的十分朴素,但是该有的东西也没有少。这些日子念远显然也没有受什么罪。
“大师倒是清闲。”
念远有些无奈地一笑道:“不清闲还能如何?倒是这两年难得的闲暇。小僧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静一静。”
南宫墨道:“大师就不好奇,我们所为何来?”
念远思索了一下,摇头道:“请郡主指点。”
“燕王舅舅已经脱离危险了,他让我们放你出去。”南宫墨道。
念远清俊的容颜上展露出一丝笑意,合十念了声佛道:“王爷平安,真是邀天之幸。想必也是郡主耗费了颇多心力。”
南宫墨道:“舅舅如此信任大师,看来之前的事情与大师无关,是我们误会大师了。”
念远摇摇头,道:“王爷厚爱,念远感激不尽。只是这次泗阳之败却是念远之过,小僧难辞其咎。只是不知,军中的细作可找到了?”南宫墨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对方总会露出马脚的。”
念远有些无奈,“郡主倒是不着急,若是对方一直隐匿在军中……”
南宫墨笑道:“若是他不再动作,我军一路顺利的话,有没有细作,又有多少差别?”
念远一愣,不由得莞尔一笑。摇头叹息道:“郡主高见,小僧不及。”
南宫墨也跟着笑了,“歪理而已。军中事务自有军中的人操心,我也懒得理会随口胡说罢了。舅舅请大师即可启程前往云都,协助我兄南宫绪,还请大师费心了。”念远凝眉,沉吟片刻道:“朝廷增兵了?”
“八十万。”南宫墨道。
闻言,念远脸上的神色也多了几分郑重,“看来…金陵那位是打算竭尽全力将我军挡在黎江以北了。”
南宫墨点点头,过了黎江距离金陵就在咫尺了。萧千夜不着急才怪。
将燕王的话原封不动的带给了念远,念远也是难得的一脸肃然,点了点头道:“定不辜负王爷所托。”
“那就辛苦大师了。”南宫墨道。
从念远帐子里出来,萧千炯一脸沮丧。南宫墨挑眉,有些不解地问道:“这又是怎么了?”
萧千炜摇摇头,“刚刚看到那和尚,我又觉得他其实是好人了。”
南宫墨失笑,念远容貌清俊,一身气质更是仿佛不染红尘。只要不知道他做的事和他这两年替燕王出谋划策的那些计谋。任谁看了一眼都会觉得这是一个德高望重的佛门名士。跟满肚子阴谋诡计的谋士之流确实是搭不上边儿。
送走了念远没两天,燕王身体好一些了就急着要去彭城。南宫墨和萧千炯也拦不下来只得任由他了。泗阳这地方毕竟还是太偏僻了,好在距离彭城也不是很远,也省得留在这里所有人都担心不已。
一行人护着依然躺在榻上动弹不得的燕王小心翼翼得到了彭城外面的军中时,刚好两军打完了一仗各自收兵回营。看起来似乎谁也没有站到便宜,不过到了现在守城的邵忠也不着急了。石敬襄已经出去和南宫怀回合了,这原本是燕王府众人一直想要达到的目的。只是现在的情势跟之前却又不同。有了南宫怀和几十万大军,他们的实力可以说是成倍的增涨了。
而幽州军虽然有了三十多万辰州军加入,但是燕王重伤之前在泗阳也损失不小。如此一来,实力的变化却是并不明显。现在邵忠只需要守住彭城,就可以稳坐钓鱼台了。之所以还三不五时的出来跟陈昱打一架,更多的还是怕陈昱抛下彭城跑去云都那边添乱。
听说燕王到了,卫君陌和陈昱倒是没有大张旗鼓的带人来迎接。毕竟燕王如今这个模样,实在算不上是能够鼓舞士气。一辆马车直接拉近了军中的大帐门口,然后直接将人送进了帐中休息。
对于燕王不安分的到处乱跑,卫公子很是不悦。不过他自然不会对着南宫墨生气,燕王又躺在床上没什么精神,于是奉命留下照顾燕王的萧三公子就首当其冲的收到了卫公子死亡射线的洗礼。
萧千炯只得缩着脖子躲到了南宫墨身后,心中满是郁闷:父王想要干什么,哪里是他能够阻止得了的?
大帐里,卫君陌冷着脸看着躺在床上的燕王。燕王被他看的有些撑不住了,轻哼一声道:“有什么话就说,这副阴阳怪气的模样给谁看?”
卫君陌懒得理他,侧首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南宫,问道:“无瑕,燕王殿下的伤势无碍吧?”
南宫墨挑眉,笑眯眯地道:“还好,性命之忧应该是没有了。不过如果不仔细修养的话,也说不准。虽知道内里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就流个血崩个口什么的呢?”卫君陌微微点头,面无表情地回头看燕王道:“我还以为燕王殿下已经生龙活虎了呢。”
“混账……”
“父王,息怒!”眼看着燕王要发脾气,萧千炽兄弟几个连忙劝住他,表嫂说得那么厉害万一真的再出什么问题,他们真的要熬不住了。
卫君陌轻哼一声,抬手将一个东西抛了过去。
如今燕王连手臂都还抬不起来,卫君陌自然也不会往他身上抛东西。那东西看着分量不轻,但是落在燕王身边的榻上确实连半点声响也没有,仿佛是一张纸飘落下去一般。那是一方墨色的蟠龙印玺,正是那日陈昱交给卫君陌的燕王宝印。
燕王皱眉,抬头扫了他一眼。卫君陌道:“既然没事了,就自己收着吧。”
燕王咬牙,“难不成你要本王自己处理军务?”
卫公子极其难得地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哦?舅舅你既然觉得自己没事了,当然该自己处理军务了。我和无瑕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总不能天天守着你吧?”所以说,卫公子若是生起气来,开起嘲讽来也是威力十足。
燕王殿下气得不轻,咬牙切齿,“你个不孝的混账!守着本王还耽误你时间了不成?!”
“呵。”卫公子冷笑。
旁边的萧家三位公子早就已经将头缩成鹌鹑了。不管对这位表哥有什么看法,反正就算借他们八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跟父王这么说话。
南宫墨暗地里扯住卫君陌的衣袖摇了摇,示意他适可而止。别真的把燕王气出个什么好歹就不好了。
卫君陌也没打算真气死燕王,点点头淡然道:“舅舅既然已经行了,东西还是自己收着。有需要在来问你拿。”身为燕王的外甥,手里拿着能够调动整个幽州军和燕王府的印玺,还一手掌握着偌大的辰州军,就是换了卫君陌自己只怕也要气不平了。
燕王想了想,虽然他这些天一直没有怎么问自己昏迷之后的事情。但是这印玺既然到了卫君陌手里想必当时三个儿子的表现让人不是那么满意了。一时间倒也不知道心中是个什么滋味,抬眼看了看站在床边的三个儿子,再看了一眼坐在另一边的卫君陌。微微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
卫君陌和南宫墨没什么感觉,但是萧家三兄弟却被燕王这一眼看的心虚不已。连忙低下了头不敢再多说什么。燕王现在也不想追究这些,换了个话题问道:“彭城的邵忠,还是没有想到办法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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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大家都特别能不太喜欢萧家三兄弟,呃,我也不喜欢。但是我觉得我是特别能理解他们的。对金钱,权利的**其实每个人都有的。我们不会想要去抢皇位,因为我们距离皇位十万八千里呢。当一个你非常想要的东西距你只有一步之遥和距离你十万八千里的时候感觉是很不一样的。
假如,家里有十亿家产,但是爸妈临终的时候给了大哥九点九亿,就给弟弟一千万。一千万也很多啊舒舒服服过一辈子没问题,但是弟弟能高兴?寻常人家为了几万十几万的遗产都可能兄弟姐妹成仇,更何况是王位,甚至是皇位捏。
如果木有君陌,这个故事从千炽的角度写就是:我那野心勃勃的弟弟。
从千炜的角度写就是:我那对偏心的爹娘。
从千炯的角度写就是:我那两个莫名其妙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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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0、人尽其用
要解决一个手握重病据守重城的将领,谈何容易?
邵忠几十年不温不火,可见性子沉稳既不急着立功,也不胆怯后退。偏偏就是这样的人反倒是更难对付。他若是性急,自然有办法算计他。他若是懦弱胆怯,自然更多得是办法对付。但是邵忠被几十年的军旅生涯摸得圆润得很。就算城外围着几十万大军他也能够不骄不躁的守城,仿佛是一个毫无破绽的刺猬,让人无处下口。
这种情况,除了强攻没有别的办法可想。偏偏邵忠对于守城还颇有心得,就算是陈昱这种老将,一时半刻也拿他没办法。彭城,可以说是燕王府出兵这三年来遇到的最硬最难啃的一块骨头了。
陈昱没办法,卫君陌同样也没办法。卫公子再智谋百出,对手不理会你你也无可奈何。不过卫君陌也不着急,沉声道:“既然邵忠想拖,就先拖着吧。”
燕王挑眉,“拖着?你觉得南宫绪那边能赢过南宫怀和石敬襄?”南宫绪带的可都是辰州军,要是全军覆没了,谁比谁更心疼?
卫君陌微微蹙眉,道:“既然南宫绪现在还没求援,就说明他应付得来。”
燕王倒是有些惊讶了。他对南宫绪了解并不多。所知道的也不过是他在幽州打得的几场不错的仗罢了。但是也只是不错而已,还称不上惊艳的程度。但是他这个外甥却显然对南宫绪的能力很是信任。
点了点头,道:“也罢,你心中有数就好。本王的伤一时半刻好不了,军中离不了你坐镇。”燕王能够理事之前,卫君陌是无法再亲自出去带兵打仗的。坐镇军中需要处理的并不只是军中的那些琐事。还有整个战场的监控调度和控制。甚至包括已经被幽州军打下来的偌大的北方地区所有的事情都需要人处理。这样的情况,身为一军主帅是不可以亲自去冲锋陷阵的。因为他需要随时应对各方面的变故或者事情。总不能说,别的地方有十万火急的事情需要立刻决断,却发现能做主的人在战场上没回来。
卫君陌微微蹙眉,没有再说话。
燕王看看众人,吩咐道:“本王有些累了,你们各自去忙吧。君儿和无瑕留下。”
萧千炽三人也知道父王有话要单独跟表哥表嫂说,都齐声告退。
大帐里只剩下三人,两个坐着一个躺着。
卫君陌看着燕王不说话,燕王叹了口气道:“本王知道这次的事情你让很不高兴,不过本王也没法子。千炽三兄弟,本王怎么也没法放心的。”这次的事情说起来也有些对不住卫君陌,燕王不是不愧疚的,但是身为燕王府和幽州军的统帅,他必须从全局出发做出最有利的决定。
将印玺交给卫君陌暂代,可以说是将卫君陌一下子推到了风口浪尖。甚至连萧千炽三兄弟心中只怕也不是没有想法的。卫君陌独自掌握辰州军,若是再掌控了幽州军,还能有别人什么事儿?
卫君陌不说话,南宫墨就只得开口了,“舅舅言重了,君陌明白舅舅的苦心。”
其实这事儿不高兴是有一点的,却说不上有多生气。谁都不是不懂事的孩子了,燕王这么做也确实是无可奈何的选择。如果可以,难道燕王愿意让军中上下议论纷纷军心不安?萧千炽三兄弟,还没有能力执掌幽州军,甚至连兄弟之间的关系都处理的无法让人满意,燕王又怎么敢将幽州军交给他们任何一个人手里?
这就如同辰州军,如果卫君陌和南宫墨有什么事,第一继承人自然是安安。但是,他们能将辰州军交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么?再往后论名声能力自然是商戎,但是他们放心将辰州军真的交给商戎么?同样不能。虽然萧家三兄弟不是什么都不懂得孩子,但是若是兄弟阋墙起来,只怕比不懂事的孩子更加危险。到时候幽州军四分五裂也不无可能。
燕王有些头疼,“本王自诩一世聪明,怎么就会教出这么三个小子来?”对于三个儿子,燕王真的只能说是无语。从小也都是习文学武,请大儒教导,甚至自己亲自教授兵法。府中更没有什么庶子妾室相争。王妃一直也教导三兄弟要和睦相处,相亲相爱。结果呢?
或许正是因为燕王府的一切太平和了,完全没有外来的压力和担忧,这三兄弟才长成了现在的样子?燕王在心中有些怀疑的思索着。
卫君陌没兴趣理会燕王头疼不头疼,他只要保证燕王没有生命危险就够了,哪里还能怪得了他心情好不好?
平静地道:“既然舅舅没事了,我们先告退了。”
燕王冷哼一声,“你滚,无瑕留下。”
卫君陌挑眉,面带不悦地盯着燕王。这几天无瑕忙前忙后的照顾他就已经很辛苦了,现在既然已经回到了幽州军大营,多得是人给他使唤,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怎么还无瑕留下?
南宫墨哭笑不得,无奈地拍了拍卫君陌的肩膀,示意他这个时候就别给燕王添堵了。心里郁闷,燕王殿下肯定想要找人吐诉一番。偏偏他最想吐诉的外甥根本不给他面子,所以燕王就只好抓她这个外甥媳妇代替了。她听完了之后觉得需要还可以转告卫公子嘛。
卫君陌不知响起了什么,挑了挑眉道:“也罢,无瑕就再辛苦两天吧。很快就不用你这么辛苦了。”
燕王眯眼,隐约从外甥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丝兴味之意,“什么意思?”
卫君陌淡定地道:“舅舅重伤的消息传回幽州,舅母那边自然要有所表示的。所以,舅母派了宫侧妃来探望照顾舅舅。”
燕王眼眸微沉,“胡闹!”
卫公子心情大好,嘱咐了南宫墨一句早些回去休息,就施施然地转身出了大帐。
南宫墨也不知道怎么暗卫被外甥气到了的燕王殿下,只得做到一边去随手拿了一本医书来看。燕王其实不是一个生气了需要人劝才能平息下来的人,更何况,燕王如今的身体状况也容不得他生什么大气,他自己心里也清楚。
燕王看看淡定地坐在一边看书的南宫墨,只觉得分外的无奈。这可真是两口子!
“舅舅有什么话说?”或许是燕王殿下打的目光太过锋利,南宫墨只得放下书来恭敬地道。燕王轻哼了一声道:“把本王受伤之后的事情仔细说来听听吧。”虽然现在不能管事,但是作为一个望着,却还是必须要掌握全局的。而这其中,应该是超然于外的南宫墨的立场最超然,眼看最客观。当然如果这其中关系到卫君陌的话,也不一定。
南宫墨有些迟疑,“你确定?”我怕说得太细了气着你。你明明自己已经猜到了,何必还要自己找虐呢?南宫墨心中有些无奈地默默道。
燕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确定。”
“好吧。”南宫墨耸耸肩,正襟危坐将这些日子的大小事情巨细无遗的跟燕王说了一遍。倒是出乎意料之外的,燕王并没有十分动怒,甚至连眉头都没有挑一下。只是淡淡道:“本王知道了。”
习惯性地起左手抚向胸口,燕王突然脸色微变,沉声道:“本王的东西呢?!”
南宫墨一愣,一时间有些不明白燕王说得是什么。
燕王沉声道:“玉佩。”
南宫墨这才恍然大悟,想起来那日她随手从燕王脖子上摘下来的像是玉坠的东西。当时还奇怪过燕王堂堂男子汉竟然会戴那种东西,看来果然是很重要的东西么?当时,好像被他随手押在了褥子下面。后来做完了手术担心军医和侍从换洗的时候弄丢了,南宫墨又随手将东西放到了矮榻下方专门放东西的小抽屉里。
幸好因为燕王不宜移动,他们是连着软榻一起抬过来的。南宫墨上前从软榻下面一角的小抽屉里取出了玉坠。
之前并没有仔细看,现在才看清楚果然是一块玉佩。只是整块玉佩十分精巧,性状也有些奇怪。极品的羊脂白玉上刻着繁复花草和一条游龙,可见其雕工细致。南宫墨将玉佩递到燕王手中,不由得挑了挑眉。这会儿才看明白,这玉佩显然是只有半块,难怪性状那么奇怪了。
南宫墨也想起来她为何觉得这块玉佩有些眼熟了,安安和夭夭一周岁生日的时候,长平公主准备的抓周的东西里面就有一件跟这个一样质地的玉佩。形状倒是比这个好看些,甚至还要小一些,而且上面雕着的是凤纹。虽然大小形状不一样,但是质地一样雕工一样,显然是出自同一块玉而且是同一人之手。当时南宫墨也没有十分在意,只当是一块不错的玉坠罢了,最后那东西被夭夭抓走了,于是就成了夭夭的东西。小小的姑娘倒是十分臭美,抓着玉佩不肯放最后只得给她了。
只是夭夭还小也不能用,长平公主还担心被夭夭弄丢了,哄了好几天才她手里拿过来用荷包仔细的装好了放在夭夭的东西里,只说等他长大了之后再用。
南宫墨挑了挑眉,燕王有一块,长平公主也有一块。难不成这是他们兄妹都有的配饰?那齐王手里的会是什么?麒麟么?还是也是一条龙?
一时间倒也没有想出什么来,南宫墨耸耸肩不再理会。
燕王握着手中的玉佩,神色顿时缓和了许多。只是不知道响起了什么,有些怔忡出神,也不说话。这玉佩他随身带了几十年,早就和他自己的身体一般无二了。这几天精神不济一直昏昏欲睡,竟然没有发现玉佩不在自己身边。此时东西失而复得,放松了下来确实感觉一阵困顿袭来。
南宫墨哪里知道一个小小的玉佩对燕王有什么重要的,只当他舟车劳顿累着了。便请他休息,自己转身退了出去。
百里之外的一处群山之中。最高的主峰半山腰的山寨里一片宁静肃穆,半点也没有普通山贼土匪寨子的混乱喧闹。当然,现在这里也确实并不是普通的土匪寨子。原本的山贼土匪早不知道被赶到了哪里去了,偌大的山寨中到处都是手持兵器杀气森然的士兵。
“大师,南宫公子在里面,请。”
念远被陈脩引着,朝着山寨深处走去。念远一边往前走,一边打量着沿途地布置,不由得笑道:“听说辰州军这两年缴了不少的山贼土匪。这回怎么南宫公子自己倒是要落草为寇了?”念远从泗阳匆匆感到云都才知道,南宫绪根本没跟南宫怀硬碰硬,也没有去强攻云都城。而是带着人绕了一个圈儿然后一头扎进了山里。这几年算得上是天下大乱,自然有不少人落草为寇或者自诩什么揭竿而起要学先帝创宏图霸业。不过这其中绝大部分都是个笑话,还有一部分夹在朝廷和幽州军之间也成了炮灰。这儿寨子也不例外,原本占着地形优势,一干土匪过得也是十分逍遥自在。却不料这世上只怕没有那支兵马剿匪的经验比辰州军丰富,被南宫绪盯上不到半天寨子就移了主。
南宫绪占据了山寨之后就不在挪窝了,只是利用地形优势时不时的骚扰一下南宫怀,倒是让南宫怀一时半刻间拿他没有办法。
陈脩有些温文的笑了笑,却没有什么只是道:“大师请。”
走进山寨的大堂,果然看到南宫绪正坐在大堂上看书。听到脚步声才抬起头来,起身道:“念远大师。”
念远合十见礼,双方寒暄了几句才各自落座。
南宫绪跟念远可以说是完全不熟悉,无论是在金陵还是在幽州都没有怎么打过交道。不过南宫绪倒是听过念远的名声,身为一个佛门高徒,念远跟随燕王起兵,还替燕王出谋划策,在这个世道绝对算得上是特立独行了。而且,这几年念远出的那些计谋南宫绪也看过,不得不说念远这个和尚确实是天生当谋士的料子,看着白衣如雪,面慈心善。实际上出手狠辣一击必中。不过南宫绪自己也是这种人,对这样的念远倒是没有什么排斥。
念远笑道:“王爷命小僧先来协助南宫公子,南宫公子若有什么事情但请吩咐,不必客气。”
“大师客气了。”南宫绪淡淡道,念远可算是燕王身边的首席谋士,这个但请吩咐确实是客气了。南宫绪不知道燕王是怎么想的,将刚刚在泗阳失利的念远派到自己身边,是为了将功赎罪还是有其他计划,这对南宫绪的影响都不大。南宫绪并不善冲锋陷阵,他打仗靠的就是自己的智谋,所以他其实并不怎么需要谋士,也因此并不十分依赖谋士出谋划策,所以,无论燕王是为了什么派念远来,南宫绪依然可以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念远也不跟他客套什么,只是看了看空荡荡的大堂道:“一路醒来,南宫公子军容整齐小僧佩服的很,只是…朝廷刚刚增兵数十万,加上南宫怀和石敬襄二人,如今云都的兵力反倒是比彭城更胜。南宫公子仿佛半点也不着急?难不成,心中已经有了成算?”
南宫绪摇摇头道:“并无,不过…我觉得他们应该比我们更心急才对。”
“哦?”念远挑眉。
南宫绪道:“这几年朝廷连吃败仗,损兵折将。在下在辰州的时候略微算计过,这两年折损在泰宁卫,辰州军,幽州军手里的兵马加起来至少也该超过了一百五十万。两年间,金陵朝廷先后三次下令征兵,这次增援的八十万兵马,应该就是三个月前征募的那一批吧?”
念远有些意外,没想到南宫绪远在辰州,竟然将这些事情知道的如此清楚。即便是念远自己这几年跟着燕王身边,只怕也没有仔细去算计过朝廷到底有多少兵马,又到底这折损了多少。当然,比起远在辰州闲着除了剿匪没大事儿的南宫绪,他也没有那个时间便是了。
“但是,就算如此,那也是八十万大军。”
八十万新军,其中四十万前来云都支援。南宫怀手中从带来的十多万兵马加上云都本身驻守的近十万兵马。整个云都范围内的兵马就差不多有近六十万。而他们手中…自有南宫绪的十几万辰州军,敌军几乎是他们的四倍之数。这样的差距下,南宫绪还能如此不骄不躁,念远倒是第一次对这个南宫怀的嫡长子有些兴趣了。
只听南宫绪淡然道:“那又如何?朝廷如今所能控制的地方不过是金陵附近以及南方数地而已。征调这么多的兵马,朝廷从哪儿来那么多的粮草?抽走了打量的壮丁,百姓耕作怎么办?萧千夜这次之所以如此急躁,也不过是知道快要撑不住了,想要釜底抽薪罢了。调动数倍与我们的兵力,只要趁着燕王殿下伤重垂危幽州军重挫,一举击垮幽州军。前面说到的问题都能够迎刃而解。但是,如果失败了……”南宫怀冷笑,若是失败了萧千夜只能是万劫不复。不过,对于如今的情势来说,也容不得萧千夜再做别的选择了。
念远有些惊异地望着眼前神色清冷的年轻男子,原本只以为南宫绪在行军打仗上有些天赋,没想到对于局势的判断眼光竟然也如此犀利。南宫绪的推测并非全无道理,甚至许多都跟念远自己的看法极为吻合。
“卫公子麾下,果然是能人如云。”念远轻叹道。看似不起眼的南宫绪既然有如此能耐,那么,卫公子手底下到底还藏着多少底牌呢?
“但是,南宫公子还没有说,眼前咱们的困局该如何接触。”念远含笑道。
南宫绪淡然道:“困局,何来困局?”
念远挑眉,看了看南宫绪,再看了看眼前的空荡荡的大堂。若不是无法与南宫怀抗衡,又何必蜗居在这小小的山寨之中?
南宫绪道:“大师觉得这座山怎么样?”
念远回头望了一眼屋外,叹道:“好地方。”
南宫绪继续道:“大师觉得…朝廷的兵马想要在这山中剿灭我们,需要多少兵马?”念远低头思索了片刻,沉声道:“至少五十万,只怕也未必够。”他们所处的地方是距离黎江北岸最近的群山,整个山脉绵延百里,共有大大小小六十四峰。南宫绪带着十几万兵马躲进这山里,可就不是几个土匪那么容易对付了。南宫绪微微点头,显然也是认同了念远的判断,道:“那么,如果我军要冲出去,攻打云都呢?”
念远眼光微闪,“三五万人足矣。”而且,出山的路径多不胜数,除非南宫怀派人将整个山脉围起来,否则确实很难将南宫绪完全困在山中。但是南宫怀会做那样无聊的事情么?若是那样做,只怕五十万兵马也未必够将整个山脉围上一圈。
“粮草怎么解决?”念远问道。
南宫绪眉宇间露出一丝极淡地笑意,“这就要劳烦大师了。”
念远蹙眉,摇头道:“南宫公子只怕高看小僧了。”十几万兵马的粮草,还不知道要多久,念远可不觉得自己能够轻易解决掉这个问题。他若是轻易就能解决这个问题,之前在泗阳的失误简直就是不合常理。
南宫绪也不着急,只是道:“早就听闻念远大师足智多谋,粮草我已经有了,只是怎么能够拿到手,还要请大师指点才是。”
看着南宫绪专注而平静,仿佛十分真诚的眼神,念远无话可说了。难道他还能说他不愿意指点么?他本来就是燕王派来帮南宫绪的。人家将兵马布局,往后的计划都安排的妥妥贴贴了,这点小事情需要帮忙还能拒绝么?
当然不能!
念远轻叹了口气,微笑道:“既然如此,小僧恭敬不如从命。勉力一试。”
南宫绪点头,“大师谦虚了,一切有劳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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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洞大开之没有主角的世界:千炽篇
我叫萧千炽,人称燕王世子。我从小身体不好,不能跟父王一样上战场打仗,还有两个糟心的弟弟。父王整天念叨:子不类父。宝宝心里苦,但是宝宝不说。
有一天我爹突然想去金陵收拾对叔叔不恭敬的小皇帝。宝宝对皇位其实不怎么感兴趣,感觉当燕王就很累了。但是身边的幕僚说,我是嫡长子,如果父王成了皇帝我却当不了太子肯定会被二弟弄死。宝宝好怕。
宝宝努力学习,低调做人。热爱父王,孝顺母妃。二弟想跟我争太子之位,我不理他。三弟整天想要跟我打架比谁厉害,我不理他。母妃说我是乖孩子,将来一定会好好照顾弟弟。父王觉得母妃说得对。于是,我赢了。
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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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1、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南宫绪的打算很简单,自己既然没有粮草当然就只能抢别人的粮草。但是抢谁的是个问题。云都城里的粮食自然抢不到,他们若是能抢到云都城里的粮食,八成也能直接攻破城门了。南宫怀的粮食也不能抢,南宫怀也不过十几万兵马,真心没有多少粮食给他们抢。何况南宫怀军中现在还有一个石敬襄。一个就不好惹了,两个大将坐镇还要冲上去那是找死。
那么唯一的选择也就是那群正在往云都赶来的援军了。最后的出手机会自然是在他们刚度过黎江的时候。
若不是条件不允许,南宫绪都很想如在泗阳城外一般故伎重演,在黎江上放一把火。
想要从几十万大军中劫持军粮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南宫绪现在不担心了。因为现在这是念远需要操心的事情。送走了念远,南宫绪慢悠悠地取出不久之前刚刚收到的卫公子的信展开又看了一遍。没有重要的事情,卫公子是绝对不屑给大舅哥写信的。心里的内容也是干净明了绝不拖泥带水。大致意思就是,燕王殿下把念远给你派去做助手了,不过本公子看他不顺眼所以有什么困难麻烦头疼的事情通通可以丢给他。不用担心他搞不定,念远大师若是连这点小事都搞不定,他就没有资格当燕王麾下的第一谋士。当然,如果他真的失败了,你就直接把他砍了吧。
抽了抽嘴角,南宫绪看着眼前用词好不考究的信笺无语。卫君陌这看人下菜碟儿的毛病也太重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个乡野村夫写的东西呢。不过正好,他也看念远不太顺眼。跟卫公子因为之前的某些事对念远心怀成见和戒备不同。南宫绪看念远不顺眼纯粹是因为他讨厌念远大师那一身光风霁月的风度。
“南宫公子?”陈脩进来,看了看南宫绪问道:“那个…念远大师真的要留在咱们这里?”南宫绪挑眉,“燕王殿下亲自吩咐的,自然是如此。怎么,你有意见?”陈脩摇摇头道:“没有,只是…我父亲曾经提起过,这位念远大师…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和善,最好不要和他走得太近了。”
身为藩王的谋士,陈脩当然知道念远不可能是个纯善的人。而且,军中将领对于谋士这种生物普遍不怎么抱有好感。陈脩自然也是如此,因此对父亲的话也十分赞同。虽然念远大师看起来温文尔雅,仿佛世外高人一般。但是,真正的世外高人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总觉得…念远大师看起来有些完美的不真实。
南宫绪点点头道:“我知道了,这两天念远大师可能要用人。到时候你跟着去吧,薛斌和**两个…只怕不太够用。”
陈脩也觉得薛斌和**的脑子一般般,不过…“这两天好像没看到简大哥和长风公子。?”
南宫绪道:“他们有自己的事情,你不用管它。若是念远大师问起来…”
“我什么也不知道。”陈脩坚定地道。
南宫绪满意地点头,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劲。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彭城外大营外,一行人护送着几辆马车缓缓地驶入营中,引来营中将士一阵暗暗好奇。
一个副将带着人迎了出来,等到马车停稳了方才上前恭声道:“末将见过侧妃,见过郡主,二少夫人。末将汪谊奉公子之命在此迎接两位。”
马车的帘子被人从外面打开两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一个十七八岁的黄衣少女也不用丫头扶,直接一跃而下从马车上跳下了地。另一个穿着浅紫色衣衫的美丽女子,右眼下贴着精致的花钿,美丽的容颜更多了几分别样的风情。她被两个丫头扶着从马车里走了下来。
另一辆马车里,却又两个丫头先将一个秀墩放在地上,才小心翼翼的扶着一个白衣女子走了出来。
黄衣少女拍了拍手,不怎么在意地笑道:“汪将军免礼,父王可还好?”
汪谊连忙拱手道:“回郡主,王爷一切安好。”这黄衣少女正是燕王府的永成郡主。算来永成郡主今年已经年过十九,早就过了待嫁之龄了。可惜当初婚期未到燕王府和朝廷就开战了,更加比较悲剧的是与永成郡主订婚的那位公子也不幸战死沙场。以至于永成郡主到现在还待字闺中。不过皇家的女儿不愁嫁,历来的公主郡主们,也不是没有年过二十再出嫁的。永成郡主自己也想得开,作为郡主出嫁和作为公主出嫁总是不一样的。至于燕王府若是败了,那身为王府郡主,无论她嫁没嫁只怕都逃不过一死。倒也没有什么差别了。
“没事就好!”永成郡主欢喜地道。一接到燕王重伤的消息,整个燕王府的人都吓坏了。连东西都没有收拾,永成郡主就奉了燕王之命跟着朱初瑜和宫侧妃一起南下了。这一路上虽然坐得是马车,却也是马不停蹄,拉车的马儿都不知道换了多少匹,否则也不会这么快就能够赶到彭城。如果不是宫筱蝶碍事,永成郡主说不定就自己骑着快马直接南下了。
站在永成郡主身边的朱初瑜含笑道:“都说了父王不会有事的,偏你不信。现在可是放心了?”
想起这两天的焦躁不安,永成郡主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旁边的宫筱蝶下了马车,也正好听到两人的话。快步过来,欢喜的问道:“王爷真的没事了么?真是太好了。这一路上…我就怕…就怕…”看着眼前美若天仙,泫然若泣的美貌侧妃,汪副将稍微有些不自在。虽然永成郡主也是个容貌相当出色的女子,甚至卫公子的夫人星城郡主的容貌更是少有人能及。但是无论是爽朗明丽待字闺中的永成郡主,还是大气清贵,令人不敢逼视的星城郡主或者这位同样美丽却带着一种优雅清媒的二少夫人都不会如宫筱蝶这样让人感到不自在。这种纯粹的女子的婉柔妩媚风情,轻言细语的嗓音仿佛都带着点软糯的缠绵和颤音,总是很容易让男人怜惜进而引起一些纯男性的**。但是偏偏她的身份又不同于寻常女子,于是汪副将也就只好尴尬的回避了。
“侧妃,我们快去见父王吧。”永成郡主有些等不及,开口道。
宫筱蝶也没有多说什么,点点头道:“郡主说得是,快走吧。来人,快将小公子抱过来了,咱们要去见王爷了。”
后面的马车里,奶娘抱着一个还没满两岁的孩子走了过来。永成郡主耸耸肩有些不以为然。这么小的孩子根本不适合这样快马兼程的赶路,宫筱蝶非要来照顾父王还不肯将孩子放在府中让母妃照顾,生怕母妃会对自己的儿子下手一般。却不想想,这两年父王一直不在府中,母妃若是想要下手早就下手了,何必等到孩子到了自己手里的时候突然惹人怀疑。
不过孩子是宫筱蝶的,她自己都没有意见不怕还是受累别人自然也更不在意了。
朱初瑜却是眼眸微微一沉,淡淡地看了那孩子一眼没有说话。
“表嫂!”走在营中,远远的就看到南宫墨带着柳寒手中捧着一摞卷宗走过。永成郡主顿时眼睛一亮,朗声叫道。虽然在幽州的时候南宫墨应为经常不在府中所以永成郡主对她也并不很熟悉。但是比起自己的三个亲嫂子,永成郡主却更喜欢这位隔得远一些的表嫂的。而且,南宫墨虽然与她不算亲近,但是这些年送回幽州的各种礼物也从来没有忘了她一份。比起自己的三个嫂子反倒更加贴心一些了。
南宫墨抬头便看到朝着自己本来的黄衣女子,快三年没见,永成郡主比当初在幽州的时候张开了许多,已经是一个完全明丽漂亮的少女了。而且看起来性格似乎也比前几年更加开朗坚毅了一些。
南宫墨却不知道,如今整个幽州城就是靠着燕王妃和燕王留在府中的一些幕僚将领支撑着。永成郡主身为燕王妃亲自养大的王府郡主,自然也少不了帮着燕王妃打理一些府中的事务。几年锻炼下来,可不是整个人都要利落了许多?
停下脚步,等着永成郡主奔到自己面前,南宫墨方才笑道:“永成,许久不见。”
永成郡主展颜一笑道:“是啊,三年多不见,表嫂更加漂亮了。”
南宫墨莞尔一笑,“你才是更加漂亮了。一路赶过来想必是累了,先去见舅舅吧,我已经让人替你们准备好了住处。”
永成郡主点头笑道:“多谢表嫂。”
“星城郡主。”两人说话间,宫筱蝶和朱初瑜也走了过来,朝着南宫墨含笑点头道。南宫墨的目光在她身后的奶娘手中的孩子身上停了一下,便淡淡的掠过了,目光最后落在了朱初瑜的身上,微微点头道:“善嘉郡主,宫侧妃,别来无恙?”
宫筱蝶秀眉微蹙,“有劳郡主关心,我一切都好。只是,可怜我孩儿出生到现在也不曾见过他父亲一面,连名字都还不曾有。”美人蹙眉,楚楚可怜之态让人望之心疼。可惜,南宫墨是个女人,还是个心肠不那么柔软的女人。所以,她只是扬眉看了看宫筱蝶美丽的容颜。这张脸…用了这么多年还依然没有丝毫的变化,也不知道宫筱蝶平时是怎么保养的?她还记得自己原本的模样么?
对于宫筱蝶的幽怨,南宫墨不置可否。朱初瑜倒是十分大方,浅笑道:“表嫂别来无恙?”南宫墨含笑点头,“一切安好。这个时候舅舅应该在跟君陌议事,我带你们过去吧。”
“好,有劳表嫂。”
大帐里,燕王正躺在床上跟坐在不远处的卫君陌议事。当然,大部分时候是卫君陌说燕王听。但是卫公子素来是个言简意赅的人,别人要说上一刻钟的话,他三五句就能说完了。于是,很多时候燕王都只能跟外甥大眼瞪小眼。或者自己认命的挑个话题来说。所以说,单论说话什么的,跟卫君陌交谈真的不如跟南宫墨交谈有意思一点。
“启禀王爷,星城郡主带着永成郡主和宫侧妃二少夫人还有小公子来了。”
门外,侍卫恭声禀告。
燕王一怔,抬眼看卫君陌,“这么快就到了?”
卫君陌微微点头,“差不多是这两天到了。”
燕王皱眉道:“王妃怎么让她将孩子也带过来了?”
卫君陌不予理会,这跟他没有关系。
“无瑕,进来吧。”卫公子沉声道。
南宫墨含笑带着人进来,看了一眼榻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燕王南宫墨不动声色地向卫君陌笑道:“没打扰你们吧?”
卫君陌摇摇头。
“父王。”
“王爷!”
见到许久不见的燕王殿下,无论是永成郡主还是宫筱蝶都有些激动。只是永成郡主尚能维持仪态,只是红着眼睛朝燕王屈膝行礼,宫筱蝶却已经呜咽着扑到了燕王的榻边,“王爷,你怎么样了?伤的可严重?还疼么?”
燕王垂眸,抬手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又抬眼看向永成郡主,温声道:“永成,这一路辛苦了。跟你表嫂下去好好休息吧。”永成郡主红着眼睛点了点头道:“父王安好,女儿和母妃就放心了。母妃命永成从幽州带了许多父王喜欢的吃食,还有玉明也为父王准备了礼物呢。”
燕王欣慰地点头道:“好孩子,让你们担心了。”
知道燕王不待见自己,朱初瑜只是安安分分的请了个安,便站在一边不再说话了。
“王爷,自从听说王爷受了伤,妾身…妾身好害怕。”趴在燕王榻边,宫筱蝶眼圈微红,泪眼盈盈。燕王看了看她,温声道:“不用担心,本王没事。你怎么将孩子也带过来了?”
宫筱蝶一边抹泪,一边从奶娘手里接过孩子道:“福儿都两岁了,却连个正经的名字都还没有呢。王爷连一眼都没有看过他,妾身怎么忍心,所以才自作主张带他过来给王爷瞧瞧。请王爷恕罪。”
燕王侧首看向宫筱蝶怀里的孩子,两岁的孩子倒是被宫筱蝶养的拜拜嫩嫩的,相貌看起来也十分俊秀。只是长得不太像燕王,也不太像宫筱蝶现在的样子。南宫墨倒是惊讶,这孩子长得虽然不想宫筱蝶和燕王,却很有几分另一个人的模样。同时也更加确定了宫筱蝶的身份。
这孩子看着并不十分活泼,一双黑黝黝的眼睛好奇地望着燕王。但是也不想安安那样安静慵懒的让人觉得头疼。大概…正常的小孩子就是这样?
燕王对他来说到底是有些陌生,小孩子看了燕王几眼便将小脸埋进了宫筱蝶的怀疑。
燕王点点头,“是个好孩子,这两年辛苦你了。”
宫筱蝶笑得有些羞涩,“为王爷生儿育女是妾身的福分,哪里有什么辛苦的?”
燕王道:“这孩子就叫千烁吧。”
宫筱蝶微怔了一下,柔顺地点头道:“妾身替烁儿多谢王爷赐名。”这个名字比起千炽,千炜,千炯,自然也没什么不好。只是燕王这样仿佛随口说出来的总让人觉得失了几分郑重。宫筱蝶只在心中安慰自己,这想必是王爷早就替儿子想好了名字了。
说了这么一会儿话,燕王也有些累了。点点头道:“你们一路南下路上也辛苦了,先去歇息吧。本王也要休息一会儿。”宫筱蝶蹙眉,“妾身还是留下来照顾王爷吧?”燕王道:“不用,你们先却休息。别的事情以后再说。”
见燕王如此,宫筱蝶自然也只能低声应是。只是美丽的容颜上却有几分幽怨之意。
她跟燕王相处的日子其实也不过半年,只是那半年燕王确实是对她很好。最开始的时候甚至为了她不惜让燕王妃难堪,可以说,宫筱蝶这一生没有人对她有燕王对她更好过。时间久了,宫筱蝶也渐渐地有些觉得燕王是真的宠爱自己的,而自己也确实是爱着这个男人的。燕王位高权重,英武雍容,英明睿断,自然也很能吸引女子的目光。只是燕王不好女色,所以府中的姬妾才并不多罢了。当燕王开始宠爱一个人的时候,是极少有女子能够逃脱得了的。
更何况他们相处的时间不长,在燕王依旧宠爱着宫筱蝶的时候燕王去了前线。这两年宫筱蝶剩下来自独自照看孩子,无聊之余也会回忆起过往的人生,越想就越是觉得燕王对自己得好。甚至渐渐地忽略了自己的身份,以及她所想象的燕王1到底是不是真正的燕王这些问题。至于她从前钟情过的人,惆怅之余宫筱蝶也只能将之归咎与年少无知。
现在的宫筱蝶倒像是陷入了一个奇怪的梦境。她和燕王是相爱的,她一心盼着的便是两人能长长久久的恩爱。当然,燕王妃,燕王世子,还有另外两个公子,都是挡在她和儿子面前的挡路石。但是,等她孩子长大还要很多年呢,谁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只是,其实相对来说还十分单纯的宫筱蝶不知道,梦终究是梦,很快就会有人来狠狠地一耳光甩醒她了。
出了燕王的大帐,南宫墨方才对三人道:“宫侧妃的帐子就安排在舅舅的大帐后面隔得也不远。只是不知道千烁也来了,若是缺了什么宫侧妃只管开口问营中的管事要便是。永成你就住在我们旁边,也正好在这千炽和千炯的。你若是一个人害怕,我让柳寒陪你住。至于善嘉郡主,自然是和千炜同住了。大家没什么问题吧?”
永成郡主和朱初瑜自然是没有问题,倒是宫筱蝶有些不开心。她原本以为自己应该是跟燕王一起住的,这么想着,宫筱蝶脸上就难免带出来一些了。朱初瑜淡淡笑道:“只怕是委屈侧妃了,不过父王只怕要经常在帐中与将领议事,侧妃住进去确实是不方便。”
看着宫筱蝶弱不禁风的模样,南宫墨心中暗暗叹息。看来朱初瑜跟宫筱蝶的关系也不太好,不过易着容还能让人这么轻易的看出脸上的表情心中的想法,也幸好宫筱蝶背后有人,否则早不知道被朱初瑜弄死多少次了。
宫筱蝶瞥了朱初瑜一眼,显然是有些不悦。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开口说什么。虽然宫筱蝶只是个侧妃,朱初瑜却是王府的嫡次媳,但是毕竟燕王还在宫筱蝶也算是朱初瑜的长辈。私底下就算了,当中这般毫不客气的挤兑宫筱蝶确实有些失礼。以宫筱蝶之前连跟南宫墨和卫君陌当面都能忍不住想要呛声的脾气,这次却能忍下朱初瑜,倒是让人有些意外。
对此,永成郡主倒是不怎么意外。只是有些见怪不怪地看了看宫筱蝶和朱初瑜,扭头拉着南宫墨笑道:“表嫂,我还是第一次离开幽州呢,有空了你可要带我好好玩玩。”南宫墨笑道:“如今这边乱得很,你想要到处玩儿只怕还要好些日子。”
永成郡主嘻嘻一笑道:“没关系,母妃说要确定了父王身体痊愈了我们再回去。”
南宫墨拍拍永成郡主的手,笑道:“那好,这些日子你三位兄长也都在营中,闲着无事也可以去找他们玩儿。”提起这个,永成郡主也有些好奇,“对啊,我们来了这么久都没有见到大哥他们,我还以为他们不在呢。”
南宫墨道:“他们带兵在外面防备着彭城的里的兵马呢,晚点就会回来了。到时候你就可以看到。”
永成郡主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旁边的朱初瑜却是一怔,微微迟疑了一下道:“他们在外面带兵?今天不是没有打仗么?”有没有两军对垒,平时带兵防御这种小事就给下面的将领就足够了。如今燕王重伤,萧家三兄弟应该留在军中协助处理军务才是,怎么会……
南宫墨自然明白朱初瑜想问的是什么,微微点头道:“善嘉郡主是挂念千炜么?别急,等到晚上他们回来你们夫妻再细聊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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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2、你算哪门子军务?
军中突然多出来几个美貌女子,倒是让一贯冷肃森严的军中多了几分轻松和暖意。这年头虽然少有女子上战场,但是因为之前有南宫墨和柳寒的存在,朱初瑜三人得到来也并没有引起军中将领的什么意见。更何况燕王殿下重伤不起,燕王妃派一个侧妃,以及女儿儿媳来军中照顾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比起一些连上战场都不忘带着姬妾的人,燕王在这方面算得上是非常的克制了。
唯一让人能当成一点谈资的大概也就是三年前燕王为了这位侧妃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但是那毕竟是几年前的事情如今燕王依然英明睿智,可见当初的传闻纯属谣言。
南宫墨坐在大帐里翻阅着刚刚从辰州送来的折子。如今辰州的大小事务都是托付给了秦梓煦的,秦大公子虽然年纪不大,不过处事颇为老练,也非常会做事。每隔几天不定会有一封折子送到军中。将辰州的大小事务交代的巨细无遗。有时候也会请教卫公子和南宫墨对一些事情的态度和意见。卫公子这些日子为了幽州军的事情忙得团团转,这些事情自然都交给她来处理了。
就着远处传来的厮杀声,南宫墨淡定从容的看着手中的折子。仿佛外面的声音不是杀气腾腾的战乱,而是宁静悠远的曲子一般。在彭城这些天,刚开始南宫墨还会跟着上战场看看。但是几天下来却发现双方的打算显然都差不多。都是用的拖字诀,战场自然也没有什么可看性,反倒像是每日的例行公事一般。于是一来二去,南宫墨也懒得去看了。
“表嫂。”永成郡主匆匆从外面进来,身后还跟着面带笑容相对的悠然了许多的朱初瑜。至于宫筱蝶,自来是跟众人走不到一块儿的。从第一天到来之后就带着还什么都不懂得萧千烁在燕王跟前殷勤侍候。这样一来倒是让南宫墨轻松了许多,燕王殿下搞不定外甥又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满腹的郁闷无处发作,于是就喜好跟南宫墨叨叨絮絮的碎碎念。南宫墨自然不能跟卫君陌一样让燕王闭嘴,于是只好面带笑容默默地听着。自从宫筱蝶来了之后南宫墨就解脱了,每天除了必要的为燕王把脉治疗基本上不用再出现在燕王的帐子里。就算燕王有再多的嘈想要吐,总不能当着爱妾的面跟外甥媳妇念叨外甥吧?
放下手中的笔,南宫墨抬眼笑道:“怎么了?”
永成郡主叹气,“表嫂你可真淡定,外面在打仗啊,你一点儿也不紧张么?”除了当年幽州那一次巨变,永成郡主还是第一次亲临真正的战场。虽然不能跟过去近看,但是光听到远处传来的战鼓声和厮杀声就让人有些胆战心惊了。
身后朱初瑜笑道:“表嫂跟咱们可不一样,表嫂连真正的战场都上过,哪儿会害怕这点小阵仗?”
南宫墨看了朱初瑜一眼,淡然一笑道:“郡主过奖了。”
这次朱初瑜在军中倒是越发的低调了,每日只是在自己帐子里休息,或是跟永成郡主一起在在营地里走走。连从前最喜欢插手的军中事务也完全没有过问的意思。不知道是因为上次被燕王赶回燕王府而受到了教训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永成郡主咂舌,“表嫂好厉害,永成佩服。”
南宫墨笑笑,“佩服什么,我自小习武跟你们自然不一样的。坐下说话吧,看这时间,再过半个时辰也该打完了。”
永成郡主和朱初瑜在一边坐了下来,账外侍候的侍卫送上了茶水和点心,南宫墨道:“军中简陋,你们可有什么不习惯的?”
朱初瑜微笑道:“一切都好,多谢表嫂关心了。”
永成郡主跟着摇头,道:“没什么啊,都很好。虽然比不上王府,却也不算什么。”比起燕王府的仆从如云,锦衣玉食军中自然是很差的。但是永成郡主心态好,也不是那种娇生惯养不知世事的姑娘。吃得饱穿得暖,又没要她们干什么重活儿,还有什么好不习惯的?
“倒是听说宫侧妃有些不习惯呢。”朱初瑜淡淡笑道,“昨儿还将负责军需的管事骂了一通,说是吃不惯军中的膳食。晚膳要用金丝血燕,才能让容颜青春常驻。这军中,现在这时候哪儿来的金丝血燕?”
永成郡主皱眉道:“之前母妃让她不要来,她偏要哭哭啼啼的闹腾。现在怎么又是这样?皇家公主也没有那么金贵吧,她一个乡野出生的女子才过了两年的好日子就要上天了?”
在旁人看来,宫筱蝶本就是燕王从外面带回来的民间女子。能有那么两个不成器又无能的哥哥,能是什么好人家出生的?这份娇贵未免显得做作。
只是人们却不知道,宫筱蝶虽然被宫驭宸操纵着仿佛人偶傀儡不的反抗。但是单论吃穿用度的话,从前过的日子只怕也不比郡主公主差多少,还真是没有受过什么苦楚的。
南宫墨耸耸肩,对宫筱蝶怎么样并不感兴趣。无论她想要干什么,自然都是有燕王处理的。
朱初瑜见南宫墨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便也不再多说。而是换了个话题有些好奇地问道:“表嫂一大早坐在帐中也不出去走走,这是在做什么呢?”
南宫墨道:“没什么,看几封辰州来的信函罢了。”
看着南宫墨跟前堆着的高高一摞折子卷宗,朱初瑜叹道:“如今都说军中就是卫公子最忙了,我瞧表嫂也不遑多让。”
南宫墨淡笑不语。
“郡主。”柳寒从外面闪身进来,扫了一眼坐在一边的朱初瑜和永成郡主。南宫墨挑眉,“何事?”柳寒道:“公子请郡主过去一趟。”见朱初瑜想要说话,柳寒道:“既然善嘉郡主和永成郡主也在,也可一起过去。公子也正派人找两位呢。”
两人倒是都有些意外,对视了一眼永成郡主一脸茫然地望向南宫墨,“表嫂,表哥找我们去干什么?”
南宫墨也不知道,侧首看向柳寒。柳寒轻声道:“好像是宫侧妃的事情。”
“宫筱蝶?”南宫墨皱眉,起身道:“那就过去看看吧。”
因为燕王如今要养伤,卫君陌也没有在自己的住处处理军务,接待将领的习惯。便在燕王的大帐不远处另辟了一个帐子专门做处理军务只用。只是此时帐中站着的却不是或身形彪悍或相貌普通或温尔尔雅的将军们,而是一身白衣的纤纤弱质女子正跌坐在地上捂着脸呜呜咽咽。那模样,让人一看就忍不住想要将欺负她的混账狠狠地揍一顿。那声音,听久了只让人觉得犹如冤魂索命,幽怨婉转。
南宫墨一进来就看到这幅模样,心中不由得一囧。若不是相信卫公子的人品,她只怕都忍不住要以为卫君陌欺负了宫筱蝶呢。跟在身后的永成郡主看看地上的宫筱蝶,再看座上的卫君陌,一脸茫然。
南宫墨挑眉一笑,快步走了进去,“这是怎么了?宫侧妃怎么倒在地上了。你们是怎么照顾的,也不赶快将人扶起来?”跟着宫筱蝶的几个丫头就站在旁边不远处,苦着脸不敢说话。不是他们不将人扶起来,是侧妃不要她们扶啊。
卫公子淡定的坐在桌案后面批阅卷宗,直到南宫墨进来才抬起头来。看都没看宫筱蝶一眼,朝南宫墨伸出手道:“无瑕,来。”
南宫墨扬眉,走上前去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卫君陌展开放在身边的一张简易地图放在桌上,指着地图上的位置道:“刚刚得到一个好消息。”
“嗯?”
卫公子是真的心情不错,所以即便是宫筱蝶在这里魔音穿脑了近两刻钟,他也还没有发作,“南宫绪刚刚送来的消息,念远带人劫了朝廷一批粮草。短时间内,咱们不用操心南宫绪那边的粮草了。”他们辰州军现在吃的用的都是幽州军的。不过这也是应该的,他们是在替幽州军打仗不是么?不过到底不如自己的方便,既然南宫绪能够自己解决,自然是再好没有了。
南宫墨也不由惊叹,“念远大师果然厉害。”能够从朝廷几十万大军中抢劫到粮草,可比他们之前抢郾城要难多了。念远果然是个人才。
卫公子唇边勾起一丝极淡的笑意,笑得颇有些意味,“确实是厉害得很。有念远相助,南宫绪那边想必也不需要咱们担心了。”文有念远,武有蔺长风简秋阳,还有陈脩等一干年轻有为的小将,卫君陌觉得自己对南宫绪这个大舅子十分的厚道了。
南宫墨挑了挑眉修眉,好奇道:“你让人叫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自然不是。”卫君陌道,指了指桌面上的地图道:“有件事要劳烦无瑕。”
“嗯?”南宫墨扬眉示意他有事直说。
卫君陌道:“带人去这里,帮我接一个人。”
“什么人?”
卫君陌轻声道:“非常重要的一个人。”
南宫墨也不多问,挑了挑修眉直接结果了地图卷了起来,“好吧,什么时候出发?”
“越快越好。”卫公子道。
“现在就走。”南宫墨点头道。
旁边地上原本还一直在嘤嘤哭泣的宫筱蝶也愣住了。原本还以为卫君陌叫南宫墨等人过来是为了自己,没想到这两个人只顾着自己窃窃私语,根本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仿佛刚刚那么多眼泪都白流了一般,宫筱蝶抚着心口脸色发青,眼看着一副随时都要昏过去的模样。
“宫侧妃,你没事吧?”旁边的朱初瑜淡淡的出声道。
南宫墨这才记起地上还做这个人呢,朝着卫君陌挑了挑眼角:这是怎么回事?
卫君陌扫了宫筱蝶一眼,道:“她说底下的人欺负她。”
“然后?”
“然后就一直哭到现在。”
“……”南宫墨无语,看看明显气得发抖的宫筱蝶。有点明白卫君陌说得是什么意思了。宫筱蝶跑来找卫君陌告状,有人欺负她。以宫筱蝶的做派肯定是哭着来的,但是卫公子并不理会。于是…既不能上前跟卫公子闹,也不能就这么灰溜溜的出去或者去跟燕王哭诉。毕竟军医再三警告过绝对不能让燕王心烦或者操心那些琐事。只能安安心心的卧床静养。于是,进退不能的宫侧妃除了继续哭,也没有别的什么办法了。
上前跟卫君陌闹?卫公子当年一记指风险些让她吐血,余威犹在。卫公子显然不是一个会怜香惜玉的人。就此算了,她堂堂侧妃连对告一个小小管事的状都无疾而终,以后谁还将她放在眼里?
南宫墨觉得自己能够理解宫筱蝶的郁闷,不过理解归理解,也不妨碍她心情好。
卫君陌显然没有心情多看宫筱蝶一眼,扫了一眼站在一边的永成郡主和朱初瑜,“送宫侧妃回去。”
“……”朱初瑜和永成郡主也是相对无语,感情您让人专门唤我们过来就是为了让我们送她回去?
宫筱蝶终于忍不住了,尖声道:“卫公子,既然王爷信任您将军中大小事务相托,难道你要辜负王爷的信任?”
卫君陌终于看了她一眼,只是剑眉却微微皱了一下,这声音太吵了。无瑕无论什么时候都绝对不会发出这种刺耳的声音的。
“哦?我怎么辜负舅舅的信任了?”
宫筱蝶咬牙道:“我刚刚说的话,你没听见么?”
卫公子冷然,“你…算哪门子军务?”
宫侧妃只觉得眼前一黑,被身边的人扶着总算是没有倒下去。往日里总是水雾迷茫的眼眸此时充满了熊熊怒火,“本侧妃在军中受到了怠慢,难道你不该管?”卫公子对此嗤之以鼻,“他们是克扣你膳食了,还是不给你衣服了?”
宫筱蝶咬牙,“我要个东西,他们总是推三阻四,难道不是对我无礼?”
南宫墨笑眯眯道:“宫侧妃,金丝血燕可不是军中的常规军需,他们没有您逼着他们也拿不出来啊。”来的路上,南宫墨也听柳寒大概说过了。宫筱蝶要的全是些难得的珍品。若是寻常时候军中没有还能去城中买买。但是现在黎江北岸正在打仗,附近的几座大城都不在他们手中,过往的生路更是已经中断,让人去哪儿买?
宫筱蝶只觉得是下面的人敷衍她,直接就告到了卫君陌面前。可惜太将自己当回事了,反倒让别人更加不把你当回事儿。进来之后就直接被卫君陌给无视了。
想到自己的遭遇,宫筱蝶就觉得分外委屈。红着眼睛道:“总之,他们对我无礼,卫公子难道不该处置他们?”
卫君陌有些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道:“现在是战事,你要我因为一个妾处置一群没犯什么错的将士?你脑子有问题还是你觉得我脑子有问题?闲着没事就在帐子里待着带孩子,别整天到处乱晃。”
“你…你…”宫筱蝶脸色一白,指着南宫墨含恨道:“难道星城郡主没有整天到处跑?怎么不见卫公子说什么?”
卫君陌冷然道:“她是我妻子,你是谁?”
“你…你…”宫筱蝶终于撑不住,直接倒在了丫头的怀里。
“侧妃!侧妃……”这下子可吓坏了一群丫头,“快,快叫大夫!侧妃晕倒了。”
“闭嘴!”南宫墨没好气地上前,在宫筱蝶的人中处掐了一把,很快宫筱蝶便幽幽地醒了过来。宫筱蝶在卫君陌的帐子里晕倒了,叫个鬼的大夫啊?若是传出去,还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呢?
宫筱蝶慢慢睁开眼睛,眼泪不要钱一般的拼命往下落。
南宫墨无语的挥挥手,示意丫头送她出去。见气氛不太好,朱初瑜和永成郡主也赶紧遁了。很快大帐里便安静了下来,南宫墨回头望向座上的卫君陌挑眉,“说好的麻烦都是燕王舅舅的呢?”说好的,等到宫筱蝶来了,燕王就是宫筱蝶的麻烦,宫筱蝶也交给燕王解决呢?
卫公子也很无辜,“我怎知她脑子有坑。”受了委屈来找他哭诉合适么?连狐媚惑主都不会,宫驭宸到底有多缺人才只能用她啊。
南宫墨耸耸肩,“算了,先不说这个。”扬起手中刚刚拿到的地图,问道:“这又是什么玩意儿,我怎么不知道有什么人要来?”
卫公子微微挑眉,“你当然不知道,因为…这是我刚刚决定的。”
南宫墨眨眼,好奇地望着卫君陌,“你又在想什么坏主意?”
卫公子朝着她勾勾手指,南宫墨毫不犹豫地凑过去了,一手抓住他的衣襟做凶神恶煞状,“快说!”既然要她帮忙还敢将她瞒在鼓里!卫公子淡笑道:“没有瞒你,你是第一个知道的。”说罢,低头在南宫墨耳边低语了几句。听完之后南宫墨望着卫公子良久不语。卫君陌不解,“怎么了?”
南宫墨摇摇头,叹气道:“没有,我只是觉得…我大概、可能、也许,脑子也不太够用。”否则,我怎么想不出来这么混乱又阴损的主意呢?卫君陌轻叹了口气,摇头道:“无瑕不用费心想这些事情。若不是那些人太会藏了,我也不会想这种主意。”
南宫墨点点头,表示赞同。要将这些事情一步一步都想的清楚明白,不知道要死多少个脑细胞呢。现在幽州军虽然看着一切安稳,燕王伤势也渐渐地好了,但是实际上内忧外患一个也没解决。彭城的邵忠将城守得跟龟壳似得让人无法可想,云都那边聚集的兵马越来越多。想必等到一定的时候就算他们不主动惹事儿,南宫怀和石敬襄也会先发制人的。还有那不知道躲在哪儿的宫驭宸,以及隐藏在军中不知道到底是宫驭宸的人还是萧千夜的人的细作。头疼啊。
有些同情地望着卫公子,伸手摸摸他俊美的容颜,“辛苦你了。”
卫君陌拉下她的手握在掌心,“无瑕才是辛苦了。”
大帐外,宫筱蝶还在嘤嘤哭泣。朱初瑜和永成郡主虽然不耐烦,却还是不得不送她回去,毕竟宫筱蝶是燕王的侧妃,是萧家兄妹的弟弟的母亲。
只是比起朱初瑜的喜怒不形于色,永成郡主却很是有些不耐烦。见宫筱蝶还想要去燕王帐中,永成郡主忍不住开口道:“侧妃,父王现在伤还没好,咱们不拿这些小事儿烦她成么?”
宫筱蝶有些不悦,咬牙道:“这怎么算是小事了?”
永成郡主翻了个白眼,“之前母妃劝你不要来,你非要哭着闹着跟过来。难道你不知道军中条件不好?将士们能吃饱穿暖就不错了,你还非要人去给你找什么血燕,丝绸,传了出去让人怎么看父王?你若是受不来,会不便是!”
“永成郡主!”宫筱蝶沉声道,“谁给你的资格教训我?”如果永成郡主真是王妃嫡女也就罢了,事实上只是一个王妃养大的庶女罢了。
永成郡主咬了咬唇角,轻哼一声不再说话。一直没说话的朱初瑜抬起头来,叹了口气道:“侧妃,永成说的话虽然不中听,却也是有些道理的。侧妃就当是为了父王的名声着想也不该闹着要卫公子责罚军中的将士。今天卫公子若是真的责罚了那些管事,旁人只会说卫公子孝顺父王,却会认为父王纵容女眷贪图享乐。”
闻言,宫筱蝶倒是一愣。很快便安静了下来,显然是将朱初瑜的话听进去了。
永成郡主见状,有些惊讶地看了朱初瑜一眼。因为燕王妃和燕王的态度,她对这个二嫂一向不怎么亲近。倒是没想到朱初瑜劝人竟然十分有一套。不管怎么说,宫筱蝶不闹腾了就是一件好事。
察觉到永成郡主的目光,朱初瑜仿佛不在意一般淡淡一笑,漫不经心地问道:“表嫂似乎要出门?”
永成郡主一愣,想起来方才在帐中表哥和表嫂的对话。她虽然也没听清楚他们具体说了什么,不过确实听到表哥说要麻烦表嫂走一趟什么的,表嫂好像也答应了。偏着头看着朱初瑜,“二嫂好奇?”
朱初瑜微微一笑,“自然,难道永成不好奇么?”
------题外话------
脑洞大开之千炜篇:
我叫萧千炜,燕王府二公子。我有两个兄弟,大哥生性平庸优柔寡断,但他是燕王府的正统继承人。三弟脾气暴躁除了打架啥都不会,但她是母妃的小幺儿。宝宝心里苦,但是宝宝不想说。
金陵的小皇帝赐了个父王母妃都不满意的媳妇儿给我,其实我觉得还不错。至少她一个人的脑子可以超过大嫂和三弟妹的总和,偶尔还能给我出出主意。后来父王打败了小皇帝自己当了皇帝,我也成了王爷。但是…我想当太子。
于是我努力办差,结交大臣,拉拢三弟。父王越来越喜欢我,越来越不喜欢大哥。就在我以为父王打算废掉大哥的时候,大哥突然死掉了。父王说不能重蹈先帝的覆辙,于是,我赢了。
但是!我真的没杀大哥啊,史官你出来我们聊聊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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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3、利用与被利用
南宫墨果然当天下午就带人离开了军中,去了哪儿却没有人知道。她不是军中的将士,军中将领自然也不能管她的行踪。即便是有诸如陈昱等人好奇了两句,卫君陌推说有小事要处理,也就没有人多问了。星城郡主的能力武功他们都是知道的,又带着高手随行难道还能有什么危险不成?
朱初瑜坐在帐中有些出神,连萧千炜进来都没有发现。萧千炜微微皱眉,沉声道:“在想什么?”朱初瑜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摇摇头道:“没什么,夫君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现在还不到正午,这个时候萧千炜不在军中回自己帐中来做什么?
萧千炜沉声道:“邵忠坚守不出,又没有什么事不回来做什么?”
闻言,朱初瑜神色也多了几分端凝和郑重。皱眉道:“如今父王不能理事,将军中事务都托付给了卫公子。按理说夫君和大哥三弟应该从旁协助才是,怎么倒是比往常还要悠闲了?”因为前两年的教训,虽然到了军中几天但是朱初瑜并不敢贸然过问军中的事务,所以也只是知道如今军务都是由卫公子在打理罢了。
其实以朱初瑜的聪慧并非不知道该怎么做一个让燕王让燕王妃喜欢的儿媳妇。可惜她的身份她的志向却不允许她这么做。如果她嫁的不是萧千炜而是萧千炽,或许会更容易一些。但是既然嫁给了萧千炜,她还想要走的更远更高,就只能去争去夺,因为好东西不是自己从天上掉进她的怀里的。所以,即便是知道会触怒燕王和王妃,她还是必须要去做。只是,慢慢的探索着有些了解了燕王和燕王妃的底线罢了。
萧千炜脸色也是微沉,前几天燕王稍好了一些之后便将他们三兄弟叫到床前狠狠地训斥了一顿。并且责令他们以后只管自己手中的兵马和打仗,不得再插手军中的事务。就连支持他的几个将领中闹腾的最厉害的那几个都被狠狠的罚了一顿。闹得萧千炜脸上也很不好看,幸好父王是连着他们三兄弟一起训斥的,否则的话,只怕是更加抬不起脸面来。如此一来,军中的事务自然没他们什么事,三人在军中的军职并不算高,自然也没有多少事务,于是每天除了打仗倒是真的清闲了下来。
清闲下来之后也不是没有别的事情做,萧千炯整天不是缠着陈昱请教兵法就是缠着南宫墨身边的高手讨教武功。萧千炽时时拿着一堆从前的卷宗折子,跑去找卫君陌请教看法或者自己的不解之处。每次都能心满意足的出来,日子过得倒也充足。只是萧千炜就不那么愉快了,他对武功没有萧千炯那样的执着和追究,也没有萧千炽那满脑子的不解和难以决断的事情。更何况,他自觉自己跟卫君陌的关系有些尴尬,又怎么还好意思往前凑?于是,一时间三兄弟中他倒是成了最无所适从的那一个。
只看萧千炜的脸色,朱初瑜也知道他不太高兴。想了想,轻声道:“夫君若是有什么事情,可愿跟妾身说说?妾虽然不及星城郡主聪慧,或也能为夫君分解一二?”萧千炜神色稍缓,轻叹了口气伸手捂住了朱初瑜的手,“你很好。”
朱初瑜垂眸,笑容多了几分淡淡的羞涩和欢喜,“我既已嫁给夫君为期,自然一切都要为了夫君着想。”
听完了萧千炜这些日子的事情,朱初瑜也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见她如此,萧千炜皱眉道:“可有什么不妥?”朱初瑜摇摇头道:“夫君既然知道父王对卫公子十分信任,为何还要与他交恶?”
萧千炜凝眉,也有些烦闷,“我并不想跟他们交恶。”只是,这个表哥总会时不时的坏了他的事情,到最后不争锋相对都不行。比如他跟大哥的争斗,无论他们谁从一开始都没有想过要拉拢或者打压表哥,不是表哥自己插进来的么?而且…想起父王对表哥的宠爱,萧千炜不能不承认自己心里有些不舒服。在父王眼中,他这个儿子只怕是不止不如表哥,连表嫂都不如吧?
朱初瑜想了想,沉声道:“夫君勿怪,妾身离得远一些或许看得更清楚一些。卫公子…应该并没有正对您的意思。只是你跟世子之间的争斗确实是影响到了军心。卫公子之所以出手警告你,应该也是这个原因。毕竟如今是战事最紧要的时候,当日颍川之围,若是没有刚巧在辰州拥兵数十万的卫公子只怕…幽州军西线真的会全面溃败,时间久了,父王这边只怕也是独木难支。”
被妻子如此明白的指出自己的错误,萧千炜脸色有些不好过,却并给有发作。沉吟了良久方才点头道:“你说的不错,之前确实是我跟大哥太过了。”
朱初瑜点点头,微笑道:“其实夫君完全不必担心卫公子。以卫公子的身份绝对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偏帮任何人的。只要父王在一日,没有立场就是卫公子最好的立场。就算将来父王…卫公子拥兵数十万,位高权重,他只要支持父王所选的人,就能立于不败之地,谁也不敢轻易动摇他。”
萧千炜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之前是我太心急了。我会注意与表哥表嫂修复关系的。”
朱初瑜也松了口气,点头笑道:“那就好,其实我也是这两年才想明白的。或许离得远了,真的能看得清楚一些吧。夫君如今最要紧的不是军权也非军心,而是努力建功立业,让父王高兴。至于别的,都是父王赋予夫君的不是么?”
“你说得对。”萧千炜点头,望着朱初瑜轻声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朱初瑜浅浅一笑,“能够嫁给夫君,才是妾身三生有幸。”
目送萧千炜出去,朱初瑜唇边的笑意也渐渐地淡去,幽幽地叹了口气。
“郡主。”丫头竹儿端着一盘点心走了进来,“郡主早上没有怎么用膳,吃点点心吧。”这点心自然不如燕王府中的精致,不过军中能有点心吃已经不错了。朱初瑜点点头,拿起一块点心秀气的咬了一口,一边问道:“可知道了,星城郡主去哪儿了?”
竹儿摇摇头,叹气道:“谨遵郡主吩咐,卫公子和星城郡主身边侍候的人奴婢不敢接近。至于旁的人大都也不知道些什么。奴婢担心动作太大会引起怀疑,也不敢太明目张胆了。”
朱初瑜叹了口气,“不怪你,军中这样的地方,咱们本就无人可用。”
“那…郡主,咱们查不出来怎么办?那位…那边…”竹儿跟着朱初瑜多年,可算是她心腹中的心腹,自然知道不少事情。这次来军中,他们根本不想再招惹星城郡主和卫公子,但是无奈她们不找事情却偏偏有事情找她们。水阁的人查不到星城郡主的下落,就将主意打到了她们身上。
“宫驭宸!”伸手摸了摸自己脸颊上的花钿,朱初瑜暗暗咬牙。对于那个男人,她是既恨又怕。恨不得他不得好死,却又怕的巴不得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他。
垂眸思索了片刻,朱初瑜方才淡淡道:“把消息透露给宫筱蝶,就说…不知道星城郡主去做什么了,说得隐晦一些。她刚刚在卫公子那里受了气,肯定会忍不住报复回去。”
竹儿有些迟疑,道:“那宫侧妃好像是…那位的人,咱们利用她,会不会…”
朱初瑜轻哼一声,咬牙道:“我查不到,不利用宫筱蝶还能怎么办?难不成他还能杀了我!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手里有把柄,逼急了本郡主……”朱初瑜恨恨地见后面的话咽了回去。竹儿见她气得不轻,也连忙安慰道:“小姐,别气坏了身体。奴婢回头就去安排便是。”
朱初瑜端起跟前的茶水慢慢眯了一口,将心中的怨气强压了回去。闭了闭眼道:“我不生气,我倒要看看,我们到底是谁笑到最后!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竹儿吓了一跳,“小姐,这话说不得。”同时也在心中暗暗不解,小姐素来行事有度,怎么一提起那位就这么咬牙切齿,当初对星城郡主的那点恩怨跟这份怨恨愤怒比起来简直是不值一提。
她哪里知道,在朱初瑜的心中南宫墨曾经是她的对手,后来是让她觉得羡慕嫉妒的女子而已。多番的冲突,其实也只是立场和利益问题以及一点点嫉妒和不平罢了。但是宫驭宸在朱初瑜心中却绝对是超越了灾星的存在。自从遇到了宫驭宸之后,她就没有遇到过一件好事,如今更是要受制于人。这让一贯觉得自己聪明绝顶喜欢掌握一切的朱初瑜感到十分不舒服,却又畏惧与宫驭宸的势力和手段不得不忍。
不提朱初瑜心中的郁闷和对宫驭宸的怨恨,另一边的帐子里,宫筱蝶的心情也不好。比起朱初瑜和永成郡主各自只带了一个贴身丫头来军中,朱初瑜身边却带着丫头娘家足足有**个人。只是因为有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小公子要照顾,倒也没人说什么。
宫筱蝶有些意兴阑珊地挥挥手让人将萧千烁抱下去,坐在一边闷闷不乐的撕扯着手帕。站在她身边容貌寻常的丫头早就习惯了她这幅样子,也是见怪不怪,只是淡淡问道:“小姐这又是怎么了?”
宫筱蝶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昨天卫公子怎么说我你没听到么?”
丫头无语,她确实没听到。因为昨天她根本没有跟着过去卫公子的帐子里。她是水阁的人,而且还是武功不若的水阁众人,跑到卫公子和星城郡主面前现眼,谁知道会不会被注意到被怀疑被猜忌?不过想起昨天宫筱蝶红着眼睛回来,也猜到想必是受了气了。
“小姐息怒,主子不是说了么,让咱们不要招惹卫公子和星城郡主。小姐现在已经有了燕王殿下的血脉,又有燕王殿下的宠爱。燕王府那三位公子眼看着就不是能成器的,将来的日子,还好着呢。”那丫头轻声劝道。
宫筱蝶轻哼一声,咬牙道:“难道我就要这么忍着?王爷既然对我好,为什么不肯为了我赶走卫君陌和南宫墨?这两个人实在是太碍眼了。”那丫头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看向宫筱蝶的眼神诡异而无语。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燕王殿下对卫公子的看重和信任,连三位公子都比不了,又怎么会为了你赶走卫公子和星城郡主?你以为你是谁啊。
三年多来,丫头第无数次在心中吐槽自家阁主的眼光。宫筱蝶除了是阁主的妹妹,到底有什么资格来执行这种任务啊。随便从水阁派一个女细作也比她聪明的多吧?还不用专门派自己来跟着,处处替她补漏。这两年若不是有她在,宫筱蝶早不知道被燕王府后院那些女人弄死多少次了。别以为没有儿女没有宠爱的女人就没有杀伤力。至于容貌…反正她那张脸又不是真的。她心中默默决定,要不下次回去觐见阁主的时候提一提,能不能找个人来代替宫筱蝶?反正阁主想要的宫筱蝶所生的燕王血脉已经生出来了不是么?
“小姐,现在不是自找麻烦的时候。等到燕王殿下成就大业,您就是堂堂皇妃了。到时候还有什么不能做的?”知道宫筱蝶的脾气,丫头至少轻言细语的劝道。
宫筱蝶咬了咬唇角,许久都没说话。却在身后的人以为她就要放弃了的时候,突然问道:“我听说,南宫墨昨天离开军中,彻夜未归?”
丫头一愣,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
宫筱蝶道:“身为女子,却夜不归营。连去哪儿了也没个交代。既然王爷如此疼爱卫公子,想必对于这样不守规矩的外甥媳妇儿也不会高兴吧?”
“这…”丫头有些迟疑,她也有些怀疑星城郡主的去向,但是并没有接到阁主要她们查明此事的命令。不管是阁主对此根本不关心还是不想让他们卷入这件事中,既然没有命令那星城郡主干什么去了就跟她们无关。
“或许,是有事吧?”丫头道,“星城郡主又不是军中将领,跟咱们也没什么关系。小姐何必管她?”
宫筱蝶轻哼一声道:“不是军中将领,说不定是间谍呢?别忘了如今朝廷的主帅可是星城郡主的亲爹呢。”
见她往外走去,丫头连忙问道:“小姐,你去哪儿?”
宫筱蝶回头一笑,“我去陪王爷说说话儿。”
气得身后的女子直跺脚:祖宗,你是不是忘了,你才是真正的间谍啊。
宫筱蝶确实是忘了,就算记得她也不会在意的。她是被宫驭宸逼迫的,她也没有做任何对不起燕王的事情。王爷对她那么好,她们还有一个儿子。就算最后王爷知道了,也不会怪她的。
走进燕王的打仗,就看到永成郡主正坐在床边给燕王喂药。不远处,卫君陌神色淡漠的坐在一边说着什么。燕王一边喝药,时不时也说上两句。看到她进来,温声问道:“你怎么来了?烁儿呢?”
宫筱蝶笑道:“烁儿睡了,我来看看王爷。王爷今天气色好了许多。”
说着,就走上前要接过永成郡主手中的药碗。永成郡主看了她一眼,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将药碗递给她站起身来。宫筱蝶接替了永成郡主,温柔细致地给燕王喂药,一边看了卫君陌一眼,“卫公子也在啊。”
卫君陌默然,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仿佛没听到她的话一般,继续说着军中的事务。
宫筱蝶气结,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一个美丽的女子。而无论是什么样的女子,最难以忍受的事情都是被人给忽视。
“卫公子,怎么不理会我?可是我说错了什么?”宫筱蝶幽幽道。
燕王挑眉,看着两人也没有没说,很有些袖手旁观的意思。他比较好奇,外甥这个冷漠的性格是怎么跟宫筱蝶结怨的。
卫公子漠然道:“宫侧妃是舅舅的人,瓜田李下之嫌,还是避了得好。”
“噗!咳咳……”燕王殿下忍不住一阵咳嗽,扯得伤口隐隐作痛不由得狠狠地瞪了卫公子在一眼。什么叫瓜田李下?混账东西!有这么说话的么还是当着他这个当事人的面说。这不是摆明了说宫筱蝶不安于室勾搭他么?
“你…你…”宫筱蝶显然也没想到卫君陌会说出这种话来,顿时气得俏脸涨红。唯独永成郡主心情不错,站在一边菱唇不由得翘起,暗暗朝卫君陌竖起了大拇指。大表哥好厉害!
宫筱蝶咬牙,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总算是没有发脾气。反倒是转怒为笑,“说起来,今天还没有看到星城郡主呢。”
燕王挑眉,点点头道:“说得不错,无瑕去哪儿了?”往日每天南宫墨都会过来帮他诊脉,今天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见人影。
永成郡主有些不悦,“宫侧妃,你明知道表嫂有事出去了,现在又在父王面前明知故问是什么意思?”
宫筱蝶无辜地眨眨眼睛,“什么啊,我昨天是知道郡主出去了,但是…不知道她昨晚一晚上都没有回来啊。”
燕王颇有些兴趣,“无瑕有事出去了,去哪儿了?云都?”
卫君陌摇摇头不说话,燕王皱眉道:“那倒是去哪儿了啊?”
宫筱蝶抿唇笑道:“该不是卫公子跟郡主吵架了,连卫公子都不知道郡主去哪儿了吧?这样可不好,郡主身为妻子,怎么能彻夜不归呢。说出去也让人笑话。”
卫君陌冷然地扫了她一眼道:“无瑕去哪,与侧妃无关。”
宫筱蝶忍不住往后靠了靠,有些委屈地道:“我也是担心郡主的安危啊。如今到处都在打仗,万一郡主出了什么事儿怎么办?”
燕王有些头疼的抬手揉了揉眉心道:“好了,君儿,无瑕到底去哪儿了?”
卫君陌皱眉,有些不悦地道:“无瑕有事出门几天,很快就会回来。”
燕王瞪了她一眼道:“本王是问你,他去干什么去了!这里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不能说的?就算你们真的吵架了,本王又不会笑你。”卫君陌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淡淡道:“无瑕去帮我接一个人。”
“嗯?什么人?”燕王一愣显然有些意外。
卫君陌眯眼道:“一个非常重要,关系到此战成败的人,本来应该我亲自去的,但是我现在走不开,只能劳烦无瑕走一趟了。”
“既然这么重要…”燕王沉吟道:“无瑕带了多少人去,要不要再派人接应?”
卫君陌摇头,“不必,人多了反而引人怀疑。仓明山又不远,三五天内无瑕一定会回来的。”
燕王挑眉,“哦,那就好。本王倒是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然能够关系到此战的成败了。”
“到时候,舅舅自然会知道的。”卫君陌淡然道。
等到宫筱蝶和永成郡主出去,大帐里有片刻的沉默。好一会儿燕王方才问道:“你觉得…这次宫驭宸会上当?”
卫君陌微微勾魂,淡然道:“如果这次他还是不上当,我想舅舅你可以先不用考虑揪出宫驭宸这个人了。你肯定是抓不到他的。而且,这次杀舅舅不成,短时间内他应该不会对你下杀手了。毕竟,宫筱蝶那么一张好牌不用也是挺浪费的。”
燕王眯眼,盯着卫君陌道:“你知道他下面的牌会怎么出?”
卫公子漫不经心地道:“小表弟看起来很不错。其实…说不定宫驭宸不会成为舅舅的阻力反倒是会成为您的助力也说不定。”
燕王皱眉,“你之前说过宫驭宸跟北元人有关系。”只要一想到跟北元人有勾结,燕王就觉得特别想弄死宫驭宸,一刻都不相等。他完全不需要这样的助力,再往深处想想…真是恶心人!
“本王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立刻,马上给我把宫驭宸揪出来!杀了!”燕王殿下恶狠狠地道。
卫公子不以为然的耸耸肩,“我猜宫驭宸也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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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哒,亲爱哒们。六一快乐哈~看到好多亲问题外小剧场是不是剧透,不是哈。题外叫做:没有主角的世界。就是说如果没有君陌和墨墨的话是怎么样的?大家应该看到了,前面还有篇千炽的然后是昨天的千炜的。明天还可以再糊一篇千炯哒。跟剧情木有关系,作者的脑洞而已。
384、应对之策
一处荒无人烟的山地里,一身布衣的男子被半人高的荒草淹没了大半个身形。修长的手指轻轻打开手中的信函,信函中的寥寥数字让他低笑出声,“仓明山,关系成败的人?这个时候,还有谁敢说能关系此战成败?卫君陌…你又在玩什么花样?”
“阁主,咱们怎么办?”身后几步远,黑衣男子恭敬地问道。
宫驭宸扬起手中的信函,道:“你觉得,现在能够关系到战局成败的人,有谁?”
黑衣男子犹豫了片刻,有些迟疑地道:“难道卫公子找到了什么世外高手?”
“呵。”宫驭宸嘲弄地一笑,“卫君陌那种人,会需要什么世外高人?便是有…他又何以敢断言那人就能够影响到战局。如今战局胶着,便是本座一时还想不出来燕军能有什么破局之法。燕军这么久也不动作,卫君陌想必也没有。”
“那阁主…咱们,还去不去?”身后的黑衣男子也有些头晕了。卫公子和星城郡主不好对付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这些年他们跟卫公子对上也没有讨到多少便宜,反倒是吃亏的时候多一些。这一次好不容易坑了燕王一把,又让幽州军陷入了现在这样被动的局面。其实所有人都在心中暗暗的绷着一根弦,预防着卫公子的反击了。这个时候,卫公子突然将星城郡主派出去借人。他们去拦吧,担心是个陷阱。不拦,万一真的是什么重要人物怎么办?
宫驭宸冷笑一声,有些懒懒地道:“去吧,不过…别跟南宫墨硬拼。既然他想要咱们何不如了他的意?本座倒要看看卫君陌能想出什么破局之法。顺便,搞清楚南宫墨到底是去跟谁见面了。”
看着宫驭宸不急不躁的模样,黑衣男子道:“阁主心中…已经有数了?”
宫驭宸冷哼,“这个时候能够被卫君陌视为杀手锏,还能有几个?萧千夜真是个废物,这都两年了,连个人都搞不定。”
“……”还不是阁主你坑萧千夜太多次,只要你出的主意他都要犹豫再三才决定执不执行啊。
宫驭宸有些不耐发地挥了挥手道:“去吧,本座最近事多,没有要紧的事情就不要来见面了。”
“是,阁主。属下告辞。”
挥退了属下,宫驭宸看了一眼四周仿佛没有尽头的连天野草,冷笑了一声转身离去。
南宫墨带着人来到苍明山的时候比约定的时间还早一些。她要接的人也还没有到来,于是南宫墨不得不暂时在苍明山下等着了。到了第二天,才看到对方姗姗来迟。见到来人,南宫墨并不惊讶,恭敬地拱手见礼,“见过宁王舅舅。”
宁王坐在马背上看着一脸淡定的南宫墨,有些牙疼的啧了一声。响起两年前被这两口子坑了一把的事情,宁王就觉得手里的鞭子有些蠢蠢欲动。但是对一个绝色美人儿挥鞭子,显然不是宁王殿下的爱好。即便是这个美人儿十分的不符合他的审美观。倒是对着卫君陌那张死人脸可以试一试。
“哟,星城郡主啊。两年不见郡主依然是风华绝代啊,卫君陌那小子真是好福气。”
南宫墨浅笑道:“宁王舅舅过奖了,两年不见舅舅依然是逍遥自在,风度翩翩。”
宁王轻哼一声翻身下马,扬眉道:“逍遥自在?自从遇到你们俩,本王就没有逍遥自在过。”
南宫墨拱手,“多谢宁王舅舅仗义相助。”
宁王抬手挡住南宫墨,“别,仗义相助什么的先不说。本王怎么听说…我那三哥现在正趟床上要死不活呢?”南宫墨莞尔一笑,“燕王舅舅确实是受了点伤,需要将养一些日子。不过……”半死不活什么的,至少目前还算不上。
宁王可不吃这一趟,“少来,本王答应帮忙是看三哥这两年打得挺顺,萧千夜那小子只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本王当然也不介意加一把火教教他该怎么尊敬叔叔。但是…三哥要是出了什么事儿的话,你可别怪本王言而无信。”宁王对皇位没兴趣,对从龙之功也没兴趣。他已经是位高权重的藩王了,再从龙之功皇帝还能怎么封赏他?到时候卸磨杀驴倒是很有可能的。所以双方打的再热闹,他只需要在旁边看着就行了,等到快要分出胜负的时候选机会大的那一边站一站,谁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之前他是看好自家三哥的,但是如果三哥半途中就壮烈了,剩下的那三个侄子…摸摸下巴,宁王殿下表示他还需要好好考虑一番。
南宫墨挑眉,“宁王舅舅出现在这里,难道不是代表你已经考虑好了么?”不然的话,接到燕王重伤的消息他就可以直接返回隰州了。宁王挑眉,笑道:“真是个坏丫头,你可只是卫君陌为什么让你亲自来迎接本王?”
南宫墨十分求知若渴地望着他。
宁王轻哼道:“本王只答应考虑一下,可没有答应会帮你们!卫君陌可是跟本王夸下了海口,两个月内攻破彭城。嘿嘿,让本王算算,现在都多长时间了?距离本王收到信,马上就要一个月了吧?听说邵忠吧彭城守得比乌龟壳还硬,你家那小白脸想到办法了么?”
南宫墨眨眼,笑眯眯道:“宁王舅舅答应帮忙,不就有办法了。”
“呵呵。”宁王殿下抛给南宫墨两声冷酷的嘲讽。
南宫墨耸耸肩,取出一封信笺递给宁王道:“这是君陌让我带给宁王殿下的信函,宁王舅舅可以看完了再决定是打道回府还是帮个小忙?”
宁王警惕地瞥了南宫墨一眼,才慢腾腾地接过了南宫墨手中的信函。实在是在这两口子手里吃过大亏,宁王殿下不得不谨慎行事。拆开信看完,宁王殿下沉默了半晌。就在南宫墨以为他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宁王终于慢慢的抬起了头,望着南宫墨道:“卫君陌的胆子倒是不小,他就不怕阴沟里翻船么?”
南宫墨无辜地望着他,表示“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宁王殿下轻哼一声,瞥了南宫墨一眼道:“你们夫妻俩谁也不是好人!”所以,少给本王装无辜。
南宫墨无奈:我是真的很无辜啊。
苍明山不远处的一个隐秘处,几个黑衣人远远地望着山脚下正在说话的人。
“果然是宁王。”一个黑衣男子沉声道。
身边的人也点头,“确实是宁王,这么说…阁主所料不错,宁王确实是投靠了燕王。”
黑衣男子道:“不意外,宁王既然自己不想争,早晚要找一方投靠的。不过…没想到宁王竟然会在这个时候选择燕王。”若是早一点,或者晚一点,现在的局势都会截然不同。
“这是金陵那个皇帝该着急上火的事情。”
黑衣男子点头道:“说的也是,整整两年身为皇帝竟然都不能说动宁王,最后还是让燕王捡了个便宜。阁主说的不错,萧千夜果然是个废物!”若不是有阁主暗中筹谋,这次哪里又那么容易就将燕王重伤还让幽州军陷入被动。只可惜…很可能因为萧千夜搞不定宁王这件事,阁主之前所有的布置都会付诸流水。
“回去禀告阁主吧。”黑衣男子叹了口气道。既然宁王将要加入战局,那么…许多事情就必须要重新布置了。身边的人犹豫了一下,问道:“咱们是否可以破坏燕王和宁王的联合?”
黑衣男子冷笑一声,“破坏,这几年的时间都没能破坏,现在还能干什么?”身为王者,宁王也不是傻子,更不可能出尔反尔。现在想要破坏宁王和燕王的关系,比之前更是难上数倍。因为一旦宁王选择起兵,就等于是跟燕王绑在了一条船上,没有退路了,“走吧,先回去禀告阁主!”
“是。”
听到属下禀告回来的消息,宫驭宸并没有动怒。只是淡淡的问道:“南宫墨和宁王现在还在苍明山?”
黑衣男子点头道:“回阁主,正是。他们似乎…并不着急回彭城大营,宁王还拉着星城郡主游历苍明山,十分悠闲。”其实,他实在不太能理解怎么会有宁王这种王爷。说他是纨绔,他打起仗来比谁都狠,手下的泰宁卫收拾的服服帖帖。说他位高权重,偏偏他似乎没有半点野心。据说贪杯好色,但是这几年无论是水阁还是萧千夜派出的绝色美女,一个也没能成功勾搭上宁王过。仿佛什么都不在意一般,整日放浪形骸胡作非为,却偏偏让人感觉无处下口。
“悠闲?”宫驭宸嘲讽的一笑,问道:“泰宁卫有什么动作?”
黑衣男子道:“隰州确实是刚刚传回了消息,泰宁卫有异动。但是…宁王这次来除了随身的护卫以外,并没有带着泰宁卫一起来。”
宫驭宸淡然道:“宁王是个聪明人,没下定决心之前是不会让泰宁卫出隰州的。”
“那,阁主咱们……”
宫驭宸叹了口器,抬手揉了揉眉心道:“通知南宫怀,让他最好加快步伐,先灭了南宫绪。连个儿子都收拾不了,他这大夏名将的名声是浪得虚名吧?本座现在左右受制十分不便,距离太远了,也很难猜测到卫君陌想要干什么。太安静了…总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黑衣男子点头道:“是,属下立刻就去。”
宫驭宸点点头,有些惋惜地叹气道:“燕王的命怎么就那么硬呢?连海日古的箭都射不死他。反倒是白白搭进去了一个北元神箭手。如果…燕王当时死了……”如果燕王当时死了,可操纵的地方就多了。燕王那三个儿子,宫驭宸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燕王自恃一世英雄,却偏偏生出了那么三个儿子。燕王若是不在了,就凭那三个还不够他一只手玩儿的,到时候就算有卫君陌帮忙只怕也无济于事。因为,那三个至少有一个是绝对不会听卫君陌的话。
黑衣男子低声提醒道:“燕王受伤之前将印玺交给了卫公子。”燕王若是死了,有卫公子坐镇也未必会乱。
宫驭宸杵着额头的手顿了一下,声音顿时有些阴郁起来了,“燕王到底是怎么想到事先将印玺交给卫君陌的?!本座就不信,他当真对卫君陌如此信任宠爱,就算如此…”就算如此,燕王印玺也不是随便可以交出来的,除非是燕王知道自己可能会出事,“难道…他已经开始怀疑本座了?这…怎么可能…”如果燕王怀疑他,又怎么可能会真的让自己陷入险地险些丧命?
听了他的话,黑衣男子也不由得开始紧张起来,“阁主,既然如此不如咱们先撤?万一燕王突然发难……”
宫驭宸沉默了良久,终于才慢慢摇了摇头道:“不,就算他怀疑本座,也只是怀疑。他没有证据。”
“但是…”燕王要杀人根本不需要证据。
宫驭宸摇摇头道:“不行,若是现在退出,之前所有的一切便都功亏一篑了,何况这只是本座的猜测而已。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灭掉南宫绪。只要灭掉南宫绪,南宫绪和石敬襄就可以带着几十万军合围彭城。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他们要怎么办。”
劝不动宫驭宸,黑衣男子也只得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阁主千万小心。”
其实他也知道并非阁主不知道君子不立危墙的道理,而是筹谋多年的大事到了如此关键的时候,一旦中途放弃,他们布下的所有暗线几乎都要完蛋,那是真正的功亏一篑,从此再无机会了。
被放在燕王身边已经有一子的宫筱蝶肯定要死,被阁主要挟的朱初瑜很可能会背叛他们。这几年水阁与朱家暗中有颇多的生意往来,一旦朱初瑜和朱家反水,水阁必定会受损不小。而一旦阁主在中原无功而返,北元那边…就算不会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但是身份地位肯定也会直线下降。
宫驭宸沉默地点了点头道:“去吧。”
“属下告退。”
想要收拾南宫绪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反倒是南宫怀和云都的驻军被南宫绪弄得鬼火直冒。与朝廷增援的四十万大军回合之后,南宫怀手握将近六十万大军,又有石敬襄这样的将才辅佐,按理说应该是势如破竹顺风顺水的。但是如果你的敌人根本不搭理你,躲在深山里连个头都不露,你也拿他毫无办法。而且南宫绪也不是真的丝毫不动,一旦发现南宫怀有意撤兵往彭城去的时候,南宫绪立刻就会发兵攻打云都,或者是骚扰南宫怀大军。而南宫怀一旦开始调兵想要打他的时候,他又立刻缩回去了。
再加上之前念远设计劫了朝廷援军的大批粮草。等带走的带走,带不走的也一把火烧了。大军需要等待后续的军需粮草,暂时也没办法去彭城给卫君陌和燕王添堵了。
接到水阁的迷信,南宫怀看了一眼便揉成一团了,轻哼一声,“说得容易,宫阁主这么多年来不也一事无成?”若是从前,宫驭宸这样的人南宫怀是不屑一顾的。但是南宫怀能被萧千夜留下一条命,甚至能够离开天牢领兵打仗,宫驭宸确实功不可没的。这些当然是南宫怀出狱之后才知道的,但是不管宫驭宸打的什么主意,至少宫驭宸都是真切的救了他一条命。而且,现在宫驭宸跟萧千夜是合作关系,南宫怀即便是再不高兴也只得接受了。
坐在他下手的石敬襄对宫驭宸是什么人并不清楚,只是也不喜欢水阁的人这种理所当然的命令态度。他们是朝廷的将士,效忠的是皇帝。什么宫阁主不知道打哪儿来的人,谁想要里他?
不过,宫驭宸的提醒也是有一定的道理的,“将军,若是燕王真的与宁王联手,咱们确实是会有大麻烦。所以…必须要尽快解决掉南宫绪的辰州军,与邵将军会师彭城。”
南宫怀微微叹了口气,石敬襄说得道理他自然不会不懂。只是…“着呢解决掉南宫绪,放火烧山?”他们处在下风口,整个云都城三连环山,到时候若真的放起火来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灭的了。到时候到底是烧谁还说不定呢。
石敬襄也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难道咱们就没办法了?”
南宫怀冷笑一声道:“既然南宫绪喜欢云都,云都就让给他。等粮草到了,咱们直接去彭城。”
“将军的意思是?”石敬襄心中一动。南宫怀道:“云都之所以总要,是因为他是黎江北岸最后一道屏障。但是…如果幽州军根本无人可以渡江了呢?云都守不守又能如何?”
石敬襄沉默半晌,突然击掌笑道:“将军高见啊。”他们现在兵力优于幽州军,既然一时半刻拿不下南宫绪那又何必再浪费时间跟他耗?只要他们能解决掉彭城的几十万幽州军和辰州军,南宫绪就算一辈子都躲在山里也无关大局。至于云都,南宫绪没有兵马渡江威胁金陵,等到收拾了幽州军之后调转方向,随时都能够解决掉南宫绪。
“不过,那位……”石敬襄想起方才的信函,那位水阁的使者可是态度强硬的要求他们尽快解决掉南宫绪。
南宫怀淡然道:“宫驭宸不过是想要我们尽快进军彭城,以免隰州的泰宁卫到了更加麻烦罢了。不必理会。”
石敬襄点头道:“如此最好,新的粮草最多三五天就能够到达。到时候…咱们便前往彭城!”
深山里的山寨中,南宫绪坐在山坡上望着远处的群山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匕首。
“南宫公子。”身后,薛斌匆匆而来。南宫绪回头,“怎么?彭城有什么消息?”薛斌摇摇头道:“彭城没有消息,不过,山下的朝廷大军有动静了。”
“嗯?”南宫绪挑眉,薛斌道:“有探子看到南宫怀所部后军正在慢慢撤退,看起来…像是不想跟我们打了。”对此,薛斌表示理解。他是南宫怀他也不想打了。谁愿意领着几十万兵马整天往山沟里钻?
南宫绪皱眉,“撤军?”
“暂时应该不会吧?前军没动,只是后军在慢慢撤出去。”
明亮的匕首在南宫绪手中飞快的转了两圈,南宫绪一边思索着,“援兵的粮草刚刚被烧了,南宫怀应该不会带兵去彭城才对。不过…等到粮草到了就说不准了。先让人给卫君陌送给信吧。”
薛斌做惊恐状,“南宫大哥,卫公子说拖不住南宫怀就要砍了我们啊。”
所以,重点是一个拖字。打不打得过,能杀敌多少人对他们来说不重要。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拖住南宫怀,别让他去彭城捣乱。
南宫绪挑眉,“我们都在山里躲了这么久了,卫君陌还没搞定彭城。拖不住了怪我们?”他们一共才十几万兵马,军中又没有什么大人物,能将南宫怀系在这里这么多天已经是意外了。若是换了南宫绪自己,管你躲在山里是要种蘑菇还是要趁机干坏事,我先杀回彭城再说。
盘算了一下卫君陌不讲道理的可能性,虽然他是不怎么怕但是看看薛斌可怜巴巴的模样,南宫绪想了想道:“你和陈脩…各代两万人马,过河去玩玩。”
薛斌整个人顿时都僵硬了,“南宫公子,我们跟你没仇吧?”过河…过了河就真的是朝廷的地盘了啊。守卫金陵的金陵十三卫可不是摆设。带着区区四万人跑过去,还不是送羊入户口?
南宫绪叹气,为了薛大将军儿子的脑子,“你不是要牵制住南宫怀么?要是在对岸发现了幽州军,你说萧千夜会怎么样?”
“肯定是生气啊。”薛斌道。
南宫绪点点头,“而南宫怀身为距离黎江最近的主帅……”
“肯定要倒大霉。”薛斌喜滋滋地道。
南宫绪道:“倒大霉不至于,但是萧千夜肯定会下令让他先清理想要渡江的兵马,南宫怀自然暂时没空去彭城了。”
“……”被清理的我们呢?
南宫绪淡定地都:“你们化整为零过去,捣捣乱引起注意,然后自己想办法藏起来或者回来就可以了。我相信你们自己有眼力不会去招惹自己惹不起的地方和人?”
“嗯,明白了!”薛斌重重点头道。
南宫绪点头,“那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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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主角的世界之千炯篇:
我叫萧千炯,燕王府三公子。我又两个哥哥,大哥是个软脚虾,二哥是个整天想把我当傻子的伪君子。简直神烦!不过看在父王和母妃的面子上,本公子忍他!
后来父王打扁了金陵的小皇帝自己当了皇帝,本公子就变成皇子了。二哥想当太子,拼命拉拢我对付大哥。大哥整天一副酸溜溜的弱书生样,其实心眼儿也贼坏。本皇子才不理他们,本皇子替父皇带兵打北元蛮子去!
有一天,二哥想要弄死大哥和本皇子,被本皇子机智的发现了。父皇大发雷霆把二哥弄乡下种田去了了,大哥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坏了自己死活也要去乡下种田。于是,本皇子赢了。
捧着刚到手的玉玺本皇子还是想说:当皇帝,真的神烦!看父皇就知道了,要不,只生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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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5、自己没有就先玩别人的
薛斌二人的动作极快,等到营中众人发现他们不见了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当然同时不见的还有营中的数万士兵。**坐在大堂里,看看坐在主位上的南宫绪,再看看一众将领,到底没敢问自己的两个哥们去哪儿了。
念远倒是不怕,“南宫公子,怎么不见陈薛两位小将军。”
南宫绪浑不在意,道:“有点事儿派他俩去办了,大师不必担心,他们最多三无天就回。”念远笑容不变,只是望着南宫绪的眼神有些幽深。念远跟南宫绪不熟悉,南宫绪跟燕王也不一样,他做事从来不跟人商量也不跟部下讨论。很多时候当他们知道的时候南宫绪都已经下了定论派人去执行去了。跟他们说更像是形式上的打声招呼而已,至于同不同意你们都自己憋着。
念远有些不明白燕王派他来帮南宫绪有什么必要?南宫绪真的需要人辅佐吗?上山这些日子,差不多都是南宫绪需要他做什么,只是直接告诉他要做什么,需要达到什么结果,至于过程他既不理会也不关心。更从来不需要念远为他出谋划策。
其实,南宫绪之所以会这样,一是习惯使然,他多年来一直都是独自一人做任何事情,根本没有人商量,更没有人替他出谋划策。二来他也不是燕王那样的王者,王者需要听取谏言,需要广纳良言,需要一堆谋士幕僚出谋划策。但是对一个将领来说,有军师自然是事半功倍,没有也不是不行。南宫绪自己的强项就是智谋,所以更不需要有人来替他补充这方面的不足。相反的,他倒是希望军中能够多几个猛将补充一下武力方面的不足。至于第三…南宫绪还不信任念远,即便他是燕王派来的。但是在权势辰州军的军营中,确实是只有念远一个是外人。
南宫绪自然不知道他已经逼得念远这位佛门高徒的修养对他颇有微词了。只是继续道:“这两天,山下的兵马似乎没有再想要进攻了?”
底下的**点头道:“确实是比前几天安静了不少,南宫公子,对方该不会是有什么诡计吧?”
南宫绪点头道:“确实是要小心一些。”
一个小将忍不住道:“南宫公子,咱们一直躲在山里。如果敌军找不到咱们的话,会不会就直接转头去打彭州去了?”
南宫绪撑着下巴,懒懒的问道:“那你们说应该怎么办?”
“咱们从出去和他们打!”辰州军的竟是也是有热血的,天天躲在山里也很无聊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害怕朝廷大军呢。如果南宫绪知道他们的想法,1一定会很认真的告诉他们,他们确实是害怕朝廷大军。任谁十几万大军遇到了四倍于自己的敌军,也都会害怕的好不好?
“咱们…不是对手吧?”**有些意外的道。
南宫绪点点头,也不鼓吹自己,“现在咱们确实不是朝廷兵马的对手。”
“那怎么办?”众人面面相觑。
南宫绪看向念远,挑眉道:“念远大师有什么妙计?”
念远叹了口气,终于想到要问他了么?不过,南宫大公子果然是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是难题。认真的思索了片刻,念远问道:“南宫公子是想要立于不败之地呢,还是想要打败南宫怀?”
“不败如何?打败南宫怀又如何?”
念远道:“南宫公子若是想要立于不败之地,坚守不出即可。咱们的粮草还能支撑很久,想要打败南宫怀…请恕小僧无能,没有办法。不过…小僧倒是认为,南宫公子的目的,应该不是这两个。”
南宫绪挑眉道:“哦?”
念远淡笑道:“南宫公子应该是…想要拖住南宫怀,给彭城争取时间。所以,小僧若是估计不错,彭城那边卫公子应该是已经找到了强援,只是需要时间而已。而这个时间,自然是要靠南宫公子来争取。”
闻言,南宫绪饶有兴致地望着念远,也不说他猜的对不对,只是问道:“那么,若是念远大师,又该如何拖延时间。”
念远看着南宫绪,“南宫公子不是已经派人去做了么?派人横渡黎江,若是我军出现在了黎江对岸,自然是驻守云都的将领失职。以朝廷那位陛下的想法,定会立刻敕令驻守云都的将领即日肃清想要渡河的兵马,如此一来…南宫怀自然去不了彭城了。”
南宫绪朗声一笑,望着念远赞道:“念远大师果然是厉害,紧紧凭着我几句话便能推测出这么多的事情,当真是让人佩服。”
念远苦笑,“不管,南宫公子也不遑多让。”
南宫绪道:“大师觉得在下此计可行?”
“何止是可行?”知道有敌军可能威胁到金陵,莫说南宫怀只是准备去彭城,只怕就算明天就能打下彭城,萧千夜也能下令南宫怀撤兵。
“可会有什么变化?”
念远思索了片刻,“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南宫怀拒不从命,是唯一的变化。
南宫绪点头,“如此,在下就放心了。”南宫怀会抗命么?有那个胆子抗命么?当然没有。
两日后,宁王终于在南宫墨的陪同下施施然的出现在了幽州军大营中。燕王重伤再床自然不能亲自出门迎接,于是卫君陌亲自带着萧家三位公子和一众将领出迎,也算是给足了宁王殿下面子。
有了面子,宁王殿下的心情就飞扬了许多。特别是在进了打仗看到还躺在床上的燕王的时候,心情就更好了。
“哎哟,三哥。可是好多年没看到过你这么虚弱的样子了。听到消息,真是吓煞臣弟了。”宁王殿下笑盈盈地道。
燕王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十七弟,多年不见你倒还是老样子。”
宁王耸耸肩,愉快地道:“过日子嘛就要轻松一点。瞧瞧三哥你这弄得自己浑身是伤,多累。”对上宁王明显是调侃的笑容,燕王也无可奈何,只得摇了摇头道:“我没有十七弟你的好福气。”
宁王轻哼一声,瞥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南宫墨和卫君陌两人,道:“三哥这么说可是谦虚了,有卫公子和星城郡主这样的外甥和外甥媳妇,谁敢说三哥没有福气?”燕王自然也知道卫君陌和宁王之间的那些恩怨。事实上宁王并不是他说动了的,这个十七弟看着在兄弟中年纪最小,但是其狡猾程度却不比任何人差。这两年无论是他还是萧千夜都暗中派了人跟宁王接触,但是宁王谁也不得罪谁也不答应,他们也无可奈何。倒是没想到君儿竟然能说动他,只是…看起来关系依然不太好啊。
“三哥的外甥,不就是十七弟的外甥?”燕王笑道。
宁王没好气地斜了卫君陌一眼,卫公子眼观鼻子鼻观心,仿佛没听到燕王的话一般。南宫墨站在他身边,笑盈盈地看着差点气歪了鼻子的宁王殿下。卫君陌的性子她知道,需要用你的时候可以勉为其难的叫你一声舅舅,用不着你了,就当你是空气一样不存在。
宁王显然也习惯了,回过头朝着燕王翻了个白眼,“这就是外甥对舅舅的态度?”
燕王也不由得朗声大笑起来,看着自家兄弟劝道:“你们年纪相近,年轻人就不要跟咱们这些老头子一样古板了。”宁王殿下再次望着帐篷顶子翻了个白眼。本王跟这些毫无原则的护短的人无话可说。
燕王对卫君陌办事显然是十分放心,即便是与宁王结盟这样的大事也是大手一挥直接交给卫君陌去办了。自己依然安心养伤。听了燕王的决定,宁王也只是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倒是没说什么。只是似笑非笑的扫了站在身后的萧家三兄弟一眼,跟着出了燕王的大帐。
“十七叔!”刚出了门,就看到永成郡主和朱初瑜从不远处快步走了过来。燕王和宁王封地离得近,宁王又爱乱跑。早几年没什么事儿的时候,宁王时不时也会跑到幽州去遛两圈,因此永成郡主对他也还算熟悉。
宁王挑了挑眉,很快便想明白了永成郡主的身份,笑容可掬地道:“哟,是小永成啊,几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十七叔险些没认出来。”上一次见永成郡主的时候都是六七年前的事情了。
永成郡主抿唇一笑,道:“十七叔还是跟六年前一样,年轻俊美,风度翩翩呢。”
“小嘴真甜。”宁王笑道,随手取出一个镶着宝石的玉扣递给她道:“十七叔也没带礼物,这几颗宝石还不错,你拿去玩儿吧。”这枚玉扣不大,但是却着实华丽。上面镶嵌着六块红蓝宝石,品质都是上成。永成郡主用不着玉扣,把宝石拆下来也够做出一整套漂亮的饰品了。
永成郡主也不客气,伸手接过大方的谢道:“多谢十七叔。”
宁王点点头,目光在朱初瑜身上停留了片刻,道:“千炜,千炯,这是你们谁的媳妇儿?看起来不像三哥那位爱妃?”
朱初瑜俏脸不由得一红,微微俯身道:“初瑜见过十七皇叔。”
萧千炜也开口道:“十七叔,初瑜是我妻子。”
宁王了然,“原来是善嘉郡主啊?”宁王虽然远在隰州,但是消息却并不闭塞。燕王府中的一些事情,以及朱初瑜的身份自然知道的清清楚楚。朱初瑜垂眸浅笑道:“不敢当。”
宁王对朱初瑜并不怎么感兴趣,问明了身份就回过头去看卫君陌和南宫墨夫妻俩,“我说…本王住哪儿啊?”南宫墨眨眼,抬头去看卫君陌。她才刚刚回来,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情?
卫君陌倒是不意外,只是挑眉看向萧千炽。萧千炽连忙道:“侄儿已经为十七叔安排好了地方,不知十七叔是不是现在就去休息?”
宁王摆摆手,道:“那倒不必,让本王的人去看看就成了。还是先办正事吧。”
正事,自然就是宁王和燕王结盟的事情。闻言,众人神色顿时更多了几分肃然,卫君陌微微点头道:“宁王请。”
南宫墨对他们要谈论的事情不感兴趣,这两天她跟宁王已经聊了不少了。再谈也不过是互相扯皮讨论各自的好处罢了。与其坐在那里听双方扯皮还不如回去睡觉。永成郡主对此也没有兴趣,她到底是个女子,帮着燕王妃管管内宅还好,军务正事从来就没有沾手过。朱初瑜倒是想跟过去,但是南宫墨不去她也不能去。回过头看着对卫君陌挥手表示自己不去的南宫墨,朱初瑜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表嫂怎么不去看看?”等到卫君陌等人离开,朱初瑜方才笑问道。
南宫墨淡淡地打了个呵欠,道:“没什么意思,这是他们的事儿,听了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回去睡一觉。”朱初瑜无语,都说星城郡主怎么怎么厉害,但是这样不求上进的懒惰模样,南宫墨到底是怎么让人觉得她很厉害的?
南宫墨看了一眼朱初瑜道:“若是什么事儿都要我跟去,那还要丈夫干什么?君陌自己也有能力,并不需要我时时刻刻在他耳边唠叨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怎么做。偶尔为之是关心,若是事事如此,只会让男人觉得你信任他的能力。”如果无论她干什么卫君陌都要跟着她,还要提意见的话她早就翻脸了。南宫墨倒无意去提点朱初瑜什么,反正他们夫妻俩看起来也相处的挺和谐的。只是她还是不希望朱初瑜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她的头上。朱初瑜看她的眼神分明再说:你怎么对丈夫的事情这么漠不关心?
朱初瑜无言以对,望着南宫墨若有所思。
永成郡主把玩着手中刚刚得到了宝石玉扣,看了看朱初瑜没有说话。其实她早就察觉了,这位二嫂似乎对男人的事情十分感兴趣,或者说,对权利十分的敏感。她总是很努力的想要掺和进燕王府的大事中去,却不知道她越是这样越容易引起父王和母妃的反感。因为她做这些并不是全是为了燕王府好,甚至是为了二哥好。更多的是她想要为自己谋得好处。权利**如此旺盛的女人,永成郡主觉得朱初瑜是自己见过的唯一一个。
“表嫂说得对。二嫂,咱们别去管二哥他么了。去我那儿,我们看看这几块宝石可以做些什么?到时候大家一人一份。表嫂,你喜欢什么颜色的?”捧着宝石,永成郡主心情愉快地问道。
南宫墨想说不需要,但是看看永成郡主真挚的眼神,便笑道:“我喜欢蓝色的,到时候给我做个簪子好了。”
永成郡主连连点头,问道:“二嫂,你呢?”
朱初瑜有些心不在焉,“我喜欢红色。”
永成郡主点头,一边盘算着,“一共有六块,表嫂二嫂我们一人一块,剩下三块可以送给母妃三嫂和玉明。”说完,还认真的点点头表示对自己的打算十分满意。朱初瑜已经回过神来了,笑道:“彭城跟幽州隔着老远呢,母妃和三弟妹她们在王府里哪里就却一块宝石了?”
永成郡主道:“这怎么一样,这是十七叔送给我的。”
南宫墨笑道:“说的不错。人家说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永成千里送宝石,礼重情也重。”
“表嫂!”知道自己被打趣了,永成郡主不依就要往南宫墨身上扑。南宫墨哪儿能让她那三脚猫的功夫给扑到?微微一侧身永成郡主就扑了个空,回过神眼巴巴地望着南宫墨,委屈极了。看着她憋屈的小模样,南宫墨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大帐里,卫君陌和宁王割据一方坐着。两人下方坐着的分别是各自阵营的人,很有些立场分明的意思。卫君陌下手分别依次坐着的是陈昱,萧家三个公子,再往后才是军中的几个重要将领。宁王这边人稍微少一些,只有跟着宁王来的一个将领模样的男子剩下几个却显然都是幕僚。不过有宁王殿下在,即便是人数上比不过地方,但是气势上却依然不会输给人。
宁王懒洋洋地半倚靠在椅子里,看着对面卫公子唇边突然露出的一丝笑容,顿时警惕地瞪着他。这家伙不会又想要想什么损招坑人吧?卫公子连个眼风都没有分给他,唇边的笑意也瞬间消失仿佛刚刚只是宁王眼花了一般。
陈昱看看一个恶狠狠地瞪人一个直接将人无视的两个人,有些无奈地在心中叹了口气。难怪王爷私下吩咐要他多费点心,像这两位这样想要谈判成功,该不会要谈到下辈子吧?不,或许不用下巴,说不定下一刻宁王就会直接扑过来,然后被卫公子一脚踢出去…谈判破裂。
轻咳了两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之后陈昱方才带着十分淡定的微笑道:“宁王殿下,不知贵军…什么时候能够战场?”
宁王挑了挑眉,收回了瞪视卫君陌的目光,有些懒懒地道:“这个啊,就要看你们家卫公子打算给本王什么条件了。”众人面面相觑,宁王殿下不会是这么早就已经开始跟他们讨论将来能得什么好处了吧?虽然这确实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虽然大家都知道燕王殿下夺下金陵之后肯定是要登基为帝,大封功臣的。但是…这种事情自己知道就好,而且不适合应该私底下谈么?咱们是在…靖、难!不是在造反啊。
名声很重要,即便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是后者,我们也要坚定的认为自己是前者。
一看对面众人五花八门的表情宁王就知道他们误会了,不过宁王也更加高兴起来。等到欣赏够了众人的表情,宁王殿下方才悠悠然道:“各位只怕是误会了,本王说得条件…是需要卫公子来付的。”
众人又是一愣,齐刷刷地看向一身青衣,冷峻如冰雪的卫公子。
这么大的事情,毕竟还是燕王府的事情。虽然卫公子是燕王殿下的亲外甥,如今又是幽州军的临时执掌者,但是要卫公子来付代价是不是有点过了?谁知道宁王殿下会提出什么条件呢?
卫君陌倒是不急,只是抬眼淡淡地看了宁王一眼,“如果我不答应,你就不出兵了?”
宁王一噎,摸了摸鼻子道:“也不能这么说。”既然他同意来幽州大营了,那出兵和幽州军结盟就差不多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了。不过…。“本王心情不好,说不定,就会晚上几天呢。”
众人无语,晚上几天幽州军自然不会出什么大事。但是…折损的士兵却也是很大的损失啊。但是,宁王殿下现在的态度摆明了就是“你不答应我,我就不出兵。咱们看谁耗得过谁?”。众人只得眼巴巴地望向卫公子:卫公子,为了王爷的大业,你就牺牲一下吧。
卫君陌挑眉,“你想要什么?”
宁王唇边勾出一抹满意的笑容,摸着下巴思索着,一边望着卫君陌不怀好意地道:“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啊,当初你坑本王的时候可想到过会有求本王的一天?”卫君陌默然,宁王心情愉悦,“当初你抢了本王那么多的人本王就不跟你计较了。嗯…本王就问你要两个人。”
“说。”卫君陌道。
宁王道:“就你们家那两个小娃娃吧。”
“嗖!”一道指风破空射向宁王面门,坐在宁王身边的将领在卫君陌抬手的瞬间就眼疾手快的拉了宁王一把。只听咚的一声,宁王身后不远处的一个柜子被削下了一角。众人抹汗,一脸活该地看向宁王殿下。一开口就要人间的孩子,还是人家唯二的两个孩子,而且还想要两个一起打包。这是贪心呢还是脑残呢?
宁王默默地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柜子,再回头看向面无表情的卫君陌。轻咳了一声道:“这个…本王觉得,咱们有点误会。本王只是想说,让你们家那两个小娃娃陪本王玩儿一年怎么样?”
高龄未婚,于是也还没有孩子的宁王殿下听说辰州那对双胞胎十分有趣又可爱。于是对拥有这对双胞胎的卫公子十分嫉妒。虽然他自己也能生,但是谁保证生出来的孩子就一定有趣又可爱,聪明又漂亮,就一定是双胞胎还是龙凤胎?
所以,自己没有就先拿别人家的玩玩也是很不错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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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6、各自谋划
闻言,众人不由想要抚额。明明是很正常的话,宁王殿下你到底为什么要说得那么奇怪啊。你差点被卫公子削掉了半个脑袋你知道么?
宁王殿下摊手:本王当然不知道。
卫君陌平静地看着宁王,宁王笑容可掬的与之对望。半点也没有差点被人削掉半个脑袋的劫后余生的惊恐和愤怒。一时间,到也看不出来这两个人的气势谁更强一些。
良久,才听到卫君陌问道:“就是这样?”
咦?见他如此轻易的松口,宁王有些狐疑地望着卫君陌。难道又有什么阴谋?好一会儿,宁王才迟疑地点了点头。卫公子点点头道:“好。”
居然真的这么容易?宁王有些意兴阑珊起来,他就是想要为难卫君陌,但是如果被为难的人完全没有感觉到被为难的话,那他自然也不会感觉到任何胜利的快感。难道,他果然没有抓对要点?卫君陌根本不在乎他的两个孩子,果然最重要的还是星城郡主么?
但是…看看卫公子的冷漠的俊脸,宁王殿下还是明智的将心中的想法埋进了更深处。总感觉,如果她刚刚说得是星城郡主的话,那一道指风就真的会落到他的脑袋上了。
没有了宁王殿下捣乱,后面的事情就十分顺利了。双方约定,宁王府的泰宁卫十天之后便能赶到彭城与幽州军会师。有了完好无损的泰宁卫的加入,众将士都表示,狠狠地揍朝廷那群新兵完全不是问题。
讨论完了出兵的事情,众将士便纷纷告退了。大帐里只剩下了卫君陌和宁王两人对峙。宁王的护卫对此十分不放心,只是在宁王不耐烦的挥手下只得恋恋不舍的跟着走了出去。
大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宁王坐在一边挑眉看着对面的正低头翻看着卷宗完全没有理会自己意思的卫君陌。卫君陌也不管他,自己低头做自己的事情。虽然幽州军的军务不少,但是卫君陌往常在辰州也是做惯了,又有南宫墨分担辰州的事情倒是完全不会有什么手忙脚乱的时候。只是他越是淡定从容,也越是让人觉得不是滋味。有些人,仿佛天生就是什么事情都能够处理的完美无瑕一般,怎么能不让人感到嫉妒呢。
宁王杵着下巴打量着卫君陌半晌才开口道:“难怪三哥这么看重你,比起那那三个小子,你倒是更像三哥一些。”
卫君陌抬头看了他一眼,面无表亲。见过他和燕王的人,谁也不会觉得他俩长得像好么?宁王眼睛有问题。
卫君陌的容貌跟长平公主很像,若是换个普通人长了这么一副模样那当真是男生女相了。但是卫君陌身形挺拔,菱角分明,最重要的是气势太强,常年面无表情的模样让人第一眼看到他的容貌都无法想起惊艳漂亮这类词语。第一个反应只能是畏惧,臣服。
而燕王才更加符合人们印象中英俊男人的标准。英武霸气,雍容端凝,举手投足都是一派王者风度。
宁王摇摇头,道:“本王看人从来不会出错,你也知道本王说得不是长相。”甚至也不是气质,只是一种感觉而已。
卫君陌盯着宁王,冷冷道:“你刚才是故意的。”
宁王笑眯眯地看着他,大方的承认,“啊,本王是故意的,怎么样?”
“你想让幽州军的人忌惮我,对你有什么好处?”见宁王笑了笑想要开口,卫君陌冷然地大胆他道:“别跟我说你觉得好玩儿。”宁王确实是唯恐天下不乱,但是他身为一方藩王其实是很有分寸的,他绝对不会在大事上胡闹。幽州军忌惮卫君陌,对宁王并没有好处。除非宁王想要取代卫君陌进入幽州军的核心,但是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是事情。燕王会放心让一个同样手握重兵的异母弟弟染指自己的幽州军么?
宁王看着卫君陌,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神色间倒是多了几分郑重,“没办法,本王既然已经下决心入局,自然要为将来考虑一下了。而且,本王没打算让幽州军的人忌惮你,呵呵…最多,萧家那三兄弟会有点想法而已。”
宁王是卫君陌说动来和幽州军结盟的,而且还指名道姓要卫君陌同意自己的条件才答应出兵。那么想必很多人心中都会忍不住生出一个疑问:宁王,到底是与幽州军结盟,还是与辰州军也就是卫公子结盟的?
人心便是如此,不仅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哪怕是同一个阵营里的,有时候也要分辰州军还是幽州军,幽州军麾下的还要分是陈将军麾下还是薛将军麾下等等,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纷争不外如此。
看着卫君陌神色不善的模样,宁王连忙道:“本王也是一片好意啊。以我三哥对你的看重,将来那三个小子肯定会想尽办法来拉拢你。现在本王帮你选选看哪个合适,也免得你将来头疼,你还不感谢本王?”
卫君陌冷笑,“难道宁王不知道舅舅为什么将军中的事务交给我?”
宁王眨眼,一脸的无辜,“本王确实不知,难道还发生过什么本王不知道的趣事?”卫君陌微微眯眼,看着他一脸“你能奈我何”的得意表情眼眸微沉。卫君陌轻哼一声,不再跟他计较这个问题,只是问道:“泰宁卫几天能到。”
宁王脸上的神色也是一震,思索了一下正色道:“两天之内必到。”
卫君陌满意的点头,“很好,那么…我们也该准备了。”宁王虽然很糟心,但是大多数时候还是很好用的。比如说他手里几十万精锐之师的泰宁卫,卫公子觉得,为了这些暂时可以不计较宁王的难缠。
宁王看着他,年轻的脸上确实极其罕见的严肃,“老实说,刚刚看到你的计划的时候本王下了一跳。那时候…你就能预料到现在的局面?”卫君陌挑眉道:“就算跟现在不一样,也不会差的太远。舅舅既然能够落入重围,就证明对方肯定是准备好后手的。就算没有…我也宁愿当成他有。既然从内部无法挣脱这些枷锁和困顿,自然是只能从外部想办法了。”
宁王挑眉,“如果本王依然不同意出兵呢?”
卫君陌静静地看着宁王,良久才道:“你不会想知道的。”
“什么意思?”
卫君陌摇摇头不再说话。宁王见问不出来也不生气,只是轻哼一声道:“行,既然你这么信心十足,本王就来看看…你这次的计划到底能不能成。”
金陵皇城
御书房里,看着眼前的折子萧千夜脸上终于多了几分笑容。显然是心情颇好,就连刚刚发现有少数辰州军度过了黎江的消息都没能影响到萧千夜的心情。面带笑意的望着眼前的折子,萧千夜长长的松了口气。彭城和云都那边,南宫怀和邵忠已经能占上风,只要这次的计划成功,打败燕军指日可待。
“陛下。”周襄颤颤巍巍的进来,朝着萧千夜下拜行李。两年多的时间,本就已经年过七十的周襄苍老了很多。这两年战事不停,周襄韩敏这几个老臣也跟着萧千夜操心不已。萧千夜年轻还能顶得住,周襄和韩敏年纪却打了。之前颍川之战失利的消息传来韩敏就病了。许多事情也都压倒了周襄的身上,也让他更加辛苦了。虽然这几年周襄和韩敏也有些不和,但是如今老伙计突然病了,他也是一阵手忙脚乱累得不轻。
萧千夜连忙道:“周先生免礼,朕不是说了,先生年事已高,这些虚礼能免则免。先生快坐下说话吧。”不管萧千夜这人人品怎么样,但是对于身边这几个从小教导自己,如今辅佐自己的老臣确实真心尊重的。
“礼不可废。”周襄拜谢,起身道。看看萧千夜的神色,周襄问道:“看陛下的模样,像是有喜事?”
萧千夜点点头,道:“刚刚收到消息,宁王已经和燕王结盟了。”说是结盟,不如说是宁王归附了燕王。毕竟最后的赢家只能有一个。
周襄皱眉,“哦?这可算不上好消息。”燕王额宁湾结盟,何止不是好消息,简直是天大的坏消息。
萧千夜笑容一敛,也微微叹了口气。宁王跟燕王联手了对他们来说确实不是一个好消息,但是…毕竟还算不上是最坏的消息,“先生放心,泰宁卫最少还要十天之后才会感到彭城,朕已经传信给南宫怀,令他派兵半路拦截。而且…既然卫君陌和燕王都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彭城,那么咱们之前的计划……”
周襄一想,也不由得点头笑道:“陛下说得是,是老臣多虑了。只要西边赢了,然后调转兵马与南宫怀会师,百万大军合围燕逆。等到泰宁卫赶到,一切早就尘埃落地了。宁王是个聪明人,燕王败了他就绝不会再跟咱们拼命。”
萧千夜点头,“周先生说得是。这两年我军接连败退引得朝野动荡不安,一切…就只看这一次了。说来,这次确实卫君陌自己给了我们机会。若不是他带兵离开辰州,有要商戎带兵支援颍川。哈哈…辰州只剩下一些根本不会打仗的文人和南宫晖一个草包!”
周襄摇头道:“卫君陌若是不出辰州,颍川早已经被我们拿下,这次燕王只怕也无法脱线。所以……”
所以,卫君陌还真的是他们的克星。辛苦布置了两年,若没有卫君陌这个瘟神两路幽州军都已经败了,说不定燕王也早就被他们拿下。到时候只有远在幽州的燕王妃和镇守边关的朱宏,燕王府还能翻起什么大浪来?
被周襄这么一说,萧千夜顿时也觉得没什么高兴得了。再想想那一张关于卫君陌的命格不由咬牙,果然是他的克星么?!
周襄捋着胡须,思索着道:“陛下还有一事……”
“周先生尽管说。”萧千夜道。
周襄叹了口气道:“这次大战若能得胜,陛下当立刻减免徭役赋税,以安民心。”
萧千夜微微蹙眉,道:“周先生,现在说这个是不是太早了?”打仗打的是什么,除了兵马就是粮草军需,粮草军需从哪儿来,不就是赋税么?这三年仗打下来,早就已经国库空虚,若是不收税哪里来的钱用?
周襄摇摇头,“陛下可知道,这江南有多少青壮上战场么?”
萧千夜凝眉,周襄叹气道:“加上这次陛下新派上战场的,只这两年征兵的人数就有两百万之众。”两百人对偌大的大夏或许算不上是伤筋动骨,但是现在他们手里能掌握的地方其实已经不足先帝时候的一半了。而江南什么最多?读书人,富商,权贵,这些人都是不能征兵的。于是,兵役就要从普通百姓中间出,而这些百姓又是田间耕作的主力,他们上了战场,田地无人耕作,赋税一样收不上来。
萧千夜明白周襄想讲的是什么,有些头疼地道:“当年皇祖父驱逐北元时什么都没有,仗也打了十多年,怎么现在才三两年就支撑不下去了?”
周襄无奈,“陛下明鉴,当年中原百姓受北元人奴役,本就是民不聊生。苦日子过久了自然也就不觉得苦了,驱逐北元,更是让百姓有了个盼头,所以追随者众。即便是打了十几年,百姓也心甘情愿的将自己的粮食送给先帝。为的便是有一天能过太平日子。可是…咱们现在这算什么呢?”同室操戈?叔侄相争?无论是哪一个也绝对无法引起百姓太多的支持和同情。甚至因为大夏开国时间太多,许多百姓心中连正统两个字的概念都没有。反正都姓萧,都是先帝的子孙。谁让他们日子过得好,他们就跟谁。
萧千夜沉默了片刻,道:“咱们支持不了,燕王府难道会比我们更轻松?这两年,燕王派上战场的兵马也应该超过了百万了吧?”北方比江南更加的地广人稀。周襄在心中暗叹,燕王还真的比他们轻松得多。至少,燕王不需要养着庞大的朝廷官员体系,甚至燕王到现在连手底下的将领幕僚像样的官职都没有封赏。这固然是为了做给天下人看,表明他骑兵不是为了争皇位,自然也无权自己册封官员。但是同样的,燕王也不需要给手下那些将领高官厚禄,还有那些官员的家眷什么诰命贫瘠。而燕王也不需要担心这些人会因此背弃他,因为大家都知道真正的荣华富贵在将来。
再来,燕王不需要养着那一大群的皇室宗亲。先帝子孙繁盛,每一个被封王封侯的就算你削藩了,每年还是要给皇亲们大笔的钱财养家。这些消费加起来,足够再养一支几十万人的兵马了。
“据老臣所知,这两年…燕王麾下所有的地方,从未加赋。”周襄沉声道。
萧千夜一愣,“怎么可能?”即便是他们地处江南富庶之地,这两年其实也加了不少赋税。先帝虽然兢兢业业二十多年,但是大夏本就是百废俱兴,国库从来都不充裕。周襄苦笑道:“老臣不敢欺瞒陛下。”至于燕王是怎么做到不加赋税去能支撑大军好几年的连续作战的其实也很简单。一是,以战养战。燕军骑兵虽然未必比得上北元但是绝对比朝廷的骑兵强得多。瞅准机会抢几次粮草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二则是从南方和西南卖粮,通过辰州作为中转运送到北方。虽然朝廷早就禁止向北方运粮卖粮,但是总有一些胆大的认钱不认人。就算南方买不到粮食,康王所在的绵州一代,古称天府之国。康王跟燕王的关系不错,康王世子跟卫君陌的关系更不错,燕军想要在绵州买粮食绝对比朝廷想要问康王买容易得多。
“燕王哪里来的那么多钱?”萧千夜咬牙道。
周襄一怔,他确实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觉得燕王有起兵造反的底气,又统领幽州多年肯定不缺钱。但是…幽州物产贫瘠,燕王就算再会收刮,又能从哪儿收刮到那么多钱的?
这个问题,萧千夜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答案了。毕竟当初发财的众人都是秉承着闷声发大财的想法,从来没考虑向外人透露过自己发财的消息。燕王当然没那么多钱,燕王殿下有的是…辰州府卫公子和南宫墨书房里一大叠的欠条。
萧千夜有些烦闷的挥挥手道:“罢了,先不说这些。总要等这次的事情过后再说。云都那边要的粮草可送过去了?”提起这个萧千夜也是满腔怒火,几十万兵马居然让人带着不过几万人马将粮草给抢了烧了。那可是四十万大军的粮草,简直是出师不利。
周襄点点头,道:“粮草应该已经送到了。只是陛下…国库已经,下个月的粮草只怕是……”
萧千夜默然,“周先生有什么办法?”
周襄道:“一时半刻,朝廷只怕是挤不出钱来了,只能另想他法。”
“请先生指教。”
周襄垂眸,道:“金陵多权贵富商,如今家国有难,想必他们会慷慨解囊的。”
“这…”萧千夜有些犹豫,这几年他不是没跟那些世家打过交道,狡诈滑溜不说,一牵扯到自己的利益分毫不让。想要从他们嘴里掏出钱来,显然是白日做梦。
周襄叹气道:“陛下,咱们不能再加赋了,更何况就算是加,一时半刻也收不起来啊。如今朝廷内忧外患,那些人却依然歌舞升平,他们的想法也不能猜测。无论是陛下在位还是万一燕王…他们都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何必理会朝廷如何?此时若是不能甄别那些人肯为陛下敬重,只怕…有朝一日万一真的兵临城下,这些人便是开门迎敌的人。”
萧千夜神色微沉,周襄说的这些他都想过。只是这些权贵世家盘根错节关系太复杂。如今正跟燕王对峙,他实在是不想再招惹上这些人。想了想,只得道:“还是等辰州的事情落定之后再说吧。想必这两天就该有结果了。”
见他如此,周襄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再多劝。那些世家权贵,分明都是打折墙头草的主意。陛下若是不加以遏制,只怕有朝一日深受其害啊。
送走了周襄,萧千夜也有些疲惫地靠着龙椅闭目养神。过了片刻,又忍不住将那份折子翻开仔细的看着,一边思索着有没有什么漏洞。直到确定所有的计划都完美无缺才暗暗松了口气。这两年他很累,但是却不得不继续。他是皇祖父亲自指定的皇位继承者,怎么会输给起兵作乱的燕王?
上一次让燕王逃过了一死,这一次…这一次,一定要成功。
门外,太后顺着看着的大门看到里面坐在皇位上一脸疲惫的儿子。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和心疼,摇了摇头转身准备离开。
“娘娘。”跟在太后身边的内侍太监低声道:“太后娘娘不是来探望陛下的么?怎么不进去?”
“陛下昨晚什么时候歇息的?”太后问道。
内侍太监恭声道:“回娘娘,陛下昨日快四更了才睡。”
太后叹气道:“陛下日理万机,也累得不轻。哀家何必拿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去烦他?让他好好休息吧。”
“还是太后娘娘最心疼陛下。”内侍太监恭维道。
太后摇摇头,自己的儿子她不心疼谁心疼?看到他那副模样,她只恨自己无能当初没有将儿子教导的更加优秀出类拔萃,以至于让他在这个位置上这么辛苦,这么无助。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这都是命啊。”抬头望着宫殿上方狭窄的天空,太后轻声叹道。既然坐上了这个位置,无论将来如何也都只能受着了。先帝不在了,太子也不在了,如今能陪着千夜的也只有她这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娘了。
扶着宫女的手,太后漫步朝着后宫的方向走去。还不到五十的年纪,华丽的凤袍映衬出的背影却已经多了几分苍老和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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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天气太怪,晚上热的睡不着,早上被冻醒。上午还大太阳,出门买个东西淋了一头雨。于是我就一直徘徊在感冒康复康复感冒的痛苦中。泪奔~大家要注意身体哦,夏天来了,特别是别中暑了。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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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7、再败,出师不利
许是因为感觉胜券在握,萧千夜这些日子的心情难得的明朗了许多。就连去后宫的时间也多了一些。当然,身为一个勤政的帝王,萧千夜是绝对没有喜好女色这样的毛病的,去后宫多半也是为了探望两个皇子。
当初萧纯在他身上下了药,他原本也是不信的,但是这几年下来他虽然少有踏足后宫却也不是没有,而宫中的嫔妃却真的再也没有生下个一儿半女,甚至连怀孕都没有过。对此,太医院也是束手无策,日子久了,萧千夜也就渐渐地看开了。幸好他还有两个皇儿。
“陛下今天怎么有空来臣妾这里?”端坐在萧千夜下首的是一身藕色衣衫,气质温婉的朱妃。比起当您刚刚被送入越郡王府谨小慎微的朱氏,如今已经诞下皇子又是皇后一下最高品级的贵妃的朱妃气质更多了几分尊贵和沉稳。却又一如从前的温婉和顺,从不曾因为自己身居高位而得意忘形。对待萧千夜也是十分周到温柔,比起如今一心扑在皇长子和后宫事务上,端庄大气的皇后,萧千夜这几年下来倒是对朱妃更多了几分好感。
听她这么问,萧千夜挑眉道:“怎么?朕不能来看看爱妃?”
朱妃连忙摇头,启唇浅笑道:“陛下说笑了,只是陛下一向政务繁忙臣妾说错话,陛下勿怪。”
萧千夜摆摆手道:“罢了,朕跟爱妃开个玩笑罢了。怎么不见皇儿?”朱妃嫣然笑道:“皇儿闹着要出去玩儿,臣妾便让人带他出去走走了。陛下要见他,臣妾这就让人接他回来。”
“算了。”萧千夜摇头道:“朕只是有些累了,来你这儿谢谢。”
“陛下日理万机,确实应该好好谢谢。母后也很是担心陛下的身体呢。”朱妃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抬手轻轻替他按压着额边的太阳穴。萧千夜轻慰一声,放松地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方才慢慢问道:“这些日子,高义侯夫人可有进宫来探望你?”两年前,萧千夜将高义伯加封为高义侯。虽然最寄予厚望的嫡女朱初瑜没指望,但是一直默默无闻的庶女却成了尊贵的贵妃,皇子生母,高义侯府这几年在金陵倒是风头不小。随着金陵十大家族谢家不问世事,秦家韬光养晦,其他几个家族要么内斗不断,要么子孙不肖,倒是让朱家借着贵妃女儿的风头扶摇直上,若不是根基太薄,只怕隐隐都要问鼎金陵第一世家了。
如果没有燕王的事情,再过些念头等到两位皇子长大成人,朱家的势力只会更盛,到时候取秦谢两家而代之也说不定。
不过虽然高义侯将朱妃看的极重,高义侯夫人却不这么看。毕竟不是自己生的,区区一个庶女爬上了贵妃之位自己这个嫡母见了还要下跪行礼。而自己的亲生女儿却远在幽州默默无闻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高义侯夫人怎么能看朱妃顺眼?若不是丈夫开口,她只怕一次也不会进宫来探视。
朱妃自然不会在萧千夜面前告自己嫡母的状,含笑道:“母亲前些日子来过,如今事情多,臣妾便让她多在家中照顾父亲,无事不要频繁入宫了。”萧千夜点点头,道:“还是爱妃懂事。不过高义侯夫人可有说起过善嘉郡主?”
朱妃手顿了一下,很快又如无其事的继续下去,一边道:“妹妹?母亲并不曾说起?难道妹妹在幽州出了什么事了?”
萧千夜轻哼一声道:“你那个妹妹可是个聪明人,她怎么会让自己出事?前段日子燕王受了重伤,如今她就跟燕王府的永成郡主一起在彭州军营中呢。当初她自请嫁到幽州”朱妃心中一颤,连忙起身跪倒在跟前,“朱家一直对陛下和朝廷忠心耿耿,请陛下明鉴。”
萧千夜挑眉,“爱妃这是干什么?快起来。”说着,俯身将朱妃扶了起来。朱妃看了看萧千夜的脸色,轻声道:“妹妹毕竟是个女子,若是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还求陛下莫要怪她。”萧千夜望着朱妃柔美的容颜,眼神幽深,“善嘉郡主素来聪慧不让星城郡主,堪称女中双杰。爱妃你说当初善嘉郡主嫁去幽州,可曾想过今日燕王有谋逆之举?若是燕王成了,善嘉郡主大小也该是个亲王嫡妃了。”
“陛下英明神武,岂会让燕逆得逞?”朱妃垂眸,轻声道:“妹妹虽然素有才名,毕竟不是神人。连朝中众位大臣都没有预料到的事情,她岂会知道?”萧千夜忽而一笑,道:“是朕想多了,爱妃别放在心上。”
“臣妾不敢。”
萧千夜站起身来,道:“朕去皇后那里看看。鄂国公出征在外,皇后心中想必也是担忧的。”
朱妃也不敢留他,柔声道:“臣妾恭送陛下。”
望着萧千夜的背影渐渐远去,知道消失在宫门口,朱妃唇边柔和的微笑才渐渐地隐去。美丽的容颜上多了几分忧虑,“来人。”
“娘娘。”一个宫女模样的女子快步走了进来,恭声行礼。
朱妃轻声道:“你亲自出宫送个信给父亲,陛下有些怀疑高义侯府的忠心了。”
那女子顿时一惊,“娘娘,这”
“不用担心。”朱妃道:“本宫毕竟为陛下生下了一个皇子,陛下是个重情之人,不会轻易对朱家如何的。你只要告诉父亲,就算他想要两头下注,也别太明显了。莫忘了朱家如今在金陵,就算是明天金陵城就要破了,陛下也可以在今天抄了朱家满门。”
“是,娘娘。”那女子点点头,慎重地道:“娘娘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朱妃叹了口气,“陛下一直为军费发愁。”
那女子等了片刻,才明白朱妃真的只有这一句话,后面并没有想要再说什么。连忙点点头道:“奴婢明白,奴婢告退。”
看着心腹的丫头出去,朱妃才慢慢坐回了殿中的软榻上,幽幽叹了口气。
三妹,你自小比人聪慧却选了这么一条难走的路,我也想知道到底我们谁能笑到最后。我没得选,既然当初被送给了陛下,我就只能自己努力往上走。如果最后真的那么,我也不会把朱家留给你的。
除了朱妃的宫殿,萧千夜脸色依然深沉。他相信朱妃是个聪明的女人,一定会将他想要说的话带给高义侯的。至于朱初瑜哼!对于那个比她庶姐更聪明美丽的女子萧千夜从来都没有什么好感。女人聪明如皇后母后,是可敬。聪明如朱妃,是可爱。但是如果是朱初瑜或者南宫墨那样的就是可恶了。当初将朱初瑜嫁去幽州他自以为在燕王府插了一颗钉子,但是这几年来朱初瑜除了偶尔拿一些可有可无的消息敷衍他,从来没有给过什么有用的消息。萧千夜早就明白了,那个女人分明就是早已经将注押到了燕王府身上。只是不知道这是她自己的主意还是整个高义侯府的意思。如果高义侯也想要做个墙头草的话,就别怪他不顾念朱妃的情面了。
两个女儿,一个是燕王的嫡媳,一个是当朝贵妃。无论哪边赢了高义侯府都倒不了。他们倒是打得好算盘!
“陛下,大事不好!”一个侍卫模样的男子匆匆而来,跪倒在跟前。
萧千夜心中一沉,厉声道:“说!”
侍卫道:“前方刚刚传来战报,鄂国公大军陷入重围,全军全军、被困。”不知是不是萧千夜脸色太过难看,侍卫最后几个字说得几乎不见声息。
萧千夜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晕倒过去。旁边的内侍见状不妙,连忙扶住了他一边高声叫道:“快传太医!”
“闭嘴!”萧千夜闭了闭眼睛,厉声道:“朕没事。传众臣御书房议事!”
“是,陛下!”被萧千夜阴鸷的声音吓到,一个内侍连滚带爬的冲了出去。
萧千夜目光凶狠地瞪着眼前的侍卫,咬牙道:“你给朕说清楚,鄂国公怎么会四十万新兵,加上至少有六十万人马。就凭一个商戎,有多大本事困住他?!还有,该死的商戎不是去支援颍川了么?!”侍卫忍不住颤了颤,声音急促地道:“回陛下,商戎商戎的大军根本没出青云山就折返了。另外,颍川薛真带领袭击了罗山,切断了鄂国公的退路。还有还有泰宁卫泰宁卫四十万大军也出现在了辰州。鄂国公,是被辰州军和泰宁卫联手给”
“宁、王!”萧千夜目眦欲裂,仿佛想要一口一口的将宁王给咬碎了吞下去一般的凶狠。他被宁王和卫君陌耍了!宁王确实是跟燕王府结盟了没错,但是泰宁卫根本就没有打算去彭城。而是直接从越州南下跟辰州军汇合了!卫君陌早就猜到他要打得不是颍川而是辰州!
萧千夜气得浑身发抖,“好!好得很!来人,立刻传令南宫怀,不惜一切代价,给朕灭了彭城的幽州军!没有泰宁卫支援,朕倒要看看你怎么抵挡真的大军!”
萧千夜的计划并不能那么顺利的实施,因为一旦鄂国公几十万大军如果全军覆没,就代表着金陵以西的大片地方朝廷将会无兵可守,而辰州军泰宁卫甚至是薛真所率领的幽州军,全完可以两路齐发越过黎江朝着金陵逼近。到时候就算他们灭掉了彭城的幽州军,只要燕王逃脱金陵同样危在旦夕。连当初馥云谷那样千般算计好的地方都没能杀死燕王,他们实在是很怀疑就算彭城的幽州军全军覆没,到底能不能杀了燕王。
御书房里,几个老臣吵吵嚷嚷各执己见,听得萧千夜额头仿佛要炸裂一般的疼痛。
鄂国公的出师不利对朝廷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身为与南宫怀一样硕果仅存的开国元勋,鄂国公只要在那里就会让人感到安心。但是现在,堪称一代战神的鄂国公纵横一世却败在了几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手中。商戎是很厉害,薛真也很厉害没错,但是绝不会有人将他们跟鄂国公相提并论。因为他们还远没有达到那个层次。但是现在大夏的战神之一的神话破灭,让人怎么能够不感到惶恐?
“够了!”上方的御座上,萧千夜狠狠地一击桌案,沉声道,“吵了这么久,到底吵出结果了没有?”
周襄和韩敏都没有说话话,一个胡须花白的老臣颤颤巍巍地走出来道:“启禀陛下,老臣以为老臣以为,此时,应当与燕王议和。”
“你说什么?”萧千夜一愣,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般。目光定定地盯着眼前的老臣。
那老臣沉声道:“启禀陛下,老臣以为该当与燕王议和。连年征战,此次鄂国公大败,朝廷以无再战之力。不如暂且议和休养生息,以图将来。”
萧千夜神色冷漠,“那依你之见,该如何议和?”
老臣道:“以黎江为界,与燕王划江而治。燕军不善水战,更何况这几年征战下来,燕军未必比我们好过,燕王想必会同意的。”萧千夜扫了一眼底下的臣子,沉声道:“你们也是这个意思?”
有几个人面露不赞同的神色,却又更多的人低下了头。显然也是支持议和的,这几年下来朝廷兵马远胜燕军,但是却都是败多胜少。眼看着就要打过黎江了。一旦过了黎江金陵危在旦夕,没有多少人有勇气赌朝廷的兵马有本事让燕王在黎江折戟。
“陛下,臣以为万万不可!”韩敏站出来,沉声道。
萧千夜神色稍缓,沉声道:“韩先生请说。”
韩敏厉声道:“燕王谋反,视为乱臣贼子。陛下身为天下正统岂有与贼子议和之理?此时议和,不就是在昭告天下人,陛下趁承认了燕王与自己平起平坐?天无二日,国无二主,请陛下三思。”
周襄也跟着上前,“请陛下三思。韩大人所言极是,旁人或许可提议和,但是陛下却万万不可。”
萧千夜从头到尾就没有想过议和,虽然他的性格不够决断但是有的时候却也惊人的固执。比如说这个天下这个皇位,要么他坐,要么燕王坐,想要他承认燕王合法纯属望向。这天下是朕的,是皇祖父传给朕的!燕王,不过乱臣贼子而已!
沉默了片刻,萧千夜再次抬起头来眼中只剩下冰冷之色,“即刻派兵支援鄂国公,再敢有提议和者,杀无赦!”
“是,陛下!”
“陛下朝廷已经,无兵可调了啊。”兵部侍郎战战兢兢地提醒道。
萧千夜脸色又是一沉,沉默了良久终于道:“下令征兵,金陵十三卫接替整个江南防务。传令南宫怀分兵有石敬襄率领,支援鄂国公。”
“陛下三思,金陵十三卫是为了拱卫金陵。将他们派出去”
萧千夜垂眸道:“去办!”
“是,陛下。”
“都退下吧。”吩咐完这些,萧千夜有些疲惫的挥手道。
“臣等告退。”
御书房里一片宁静,萧千夜沉默地坐在御案后面出神。良久,方才伸手打开了放在御案旁边的一个锦盒。锦盒最底部放着一封已经有些泛黄的信函。萧千夜神色复杂地望着盒中的信函,“卫君陌,这次又是朕输了么?朕不相信,你会一直迎下去。”
“来人!”
“在,陛下。”一个黑衣男子出现在殿中,恭敬地跪地道。
萧千夜冷笑一声,道:“将这封信里的内容,送到燕王府的三位公子手里。一个也不要漏了。”
黑衣男子恭敬地接过信函,并没有打开看而是直接收了起来,沉声道:“属下遵命,属下告退。”
“去吧。”
黎江以北的某处,宫驭宸看着刚刚到了手中的密函也不由得一愣。很快便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好一个卫君陌,好一个声东击西,好一个围魏救赵!”守在他身边的男子见他如此,一时也有些分不清自家阁主这是生气还是真的在高兴。只得小心翼翼地问道:“阁主咱们现在怎么办?”
宫驭宸收住了笑声,叹了口气道:“卫君陌,果然是难得一见的鬼才。这一次,竟然连本座也被他蒙在了谷里。是了,泰宁卫又不是第一次跟卫君陌合作,本座怎么会以为一定要宁王亲自带兵才行呢?怎么会以为,宁王在哪里泰宁卫就会去哪里呢?蔺长风和简秋阳许久不见人影,想必是早就回辰州去了吧?商戎跟泰宁卫并不相熟,指挥不动泰宁卫。”
“是,刚刚收到的消息,蔺长风和简秋阳携燕王殿下和卫公子密令出现在了泰宁卫中。”
宫驭宸嘲弄地一笑,叹息道:“可怜元春一世英明,临了才有此惨败,倒也败得不冤。”
“阁主,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既然泰宁卫和幽州军主力都已经南下,我们是否让北元”
宫驭宸摇头,“卫君陌和斡朵里部订有盟约,如今孟特穆眼看着幽州军形势大好孟特穆更不会背弃他。只要北元兵马一动,哼孟特穆岂会不趁着这个时候占便宜?”
“那咱们?”黑衣男子道。
宫驭宸垂眸沉思了片刻,方才叹息道:“连续两次苦心设计都功亏一篑,看来连老天都不站在萧千夜那一边了。传令,将咱们在萧千夜那边的人全部撤回,所有暗线也全部潜伏起来没有本座命令不得妄动。”
“这”阁主,你又要坑萧千夜么?
其实他们的人撤出对萧千夜的影响不大,毕竟他们都是在暗地里的,朝堂之上明面上并没有他们多少人,军中的将领身居高位的更是一个也没有了。但是,在这个时候被盟友捅一刀,影响再小萧千夜也要吐血吧?
宫驭宸抬头望向远处,幽幽笑道:“至于我们不着急,咱们有的是时间和机会。”
黑衣男子点点头,阁主的想法他们只能听从却无法反对。又想起一件事,“阁主,还有一个消息。萧千夜派宫中暗卫送了一封信给萧家的三位公子。”
“嗯?”宫驭宸饶有兴致,他显然是心态极好,不过一会儿工夫就再也看不出方才的怒气了。
黑衣男子道:“就是当初平川郡王留下的那封信。”
“哦?有趣。”宫驭宸摸着下巴笑了起来,“三星同耀,枭雄出世,天下易主。当初让他留下那么一封信果然是对的,萧千夜也果然没有让本座失望。有了这个本王倒要看看,卫君陌还要怎么跟萧家那三个和平共处。你说在燕王眼里,到底是能力出众的外甥重要还是资质平庸的儿子重要?
“自然是儿子重要。”黑衣男子毫不犹豫地道。儿子再平庸那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外甥再出色,那也是外人。燕王可以因为卫君陌的出色的看重信任他,难道他能因为他的出色而毫无立场的打压自己的儿子?现在也是燕王大业未成,否则再过几年只怕要打压卫君陌的就是燕王自己了。
宫驭宸轻哼一声,“这一次燕王若是还能不计一切的护着卫君陌,本座才是服了他了!看着吧,本座也好奇这出戏到底要怎么落幕。萧千夜这个废物,这次总算是有了点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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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8、细作的身份
彭城外幽州军大营中,燕王脸色依然有些苍白,但是因为重伤而消瘦的容颜上此时却满是愉悦的笑容。靠在软榻边上,抖了抖手中的信函燕王放声大笑起来。在场的将领却是面面相觑,有些不明白王爷何故如此大小。不过能让王爷如此高兴,总归是好事吧?
“王爷?不知可是有什么喜事?”陈昱好奇地问道。
燕王笑道:“可不是喜事么,天大的喜事。元春率领六十万大军被困在了青云山脚下,进退不能。哈哈这可是喜事?”
在场的众人,心中都是一震。元春率领几十万大军西去,他们一直在担心驻守颍川的薛真到底能不能守得住,但是现在鄂国公全军被困?怎么可能!
宁王把玩着手中的折扇,笑眯眯地看着燕王道:“三哥,这里面可有小弟的大功。”
燕王含笑看了宁王一眼道:“这次确实是多亏了十七弟了。”若不是泰宁卫几十万大军,只凭辰州军和薛真手中的幽州军,想要困住元春的六十万兵马无异于异想天开。在看看坐在一边的卫君陌和南宫墨,燕王眼中闪现欣慰之色,“君儿,这次你当记首功。若不是你料敌先机,说不定这次,当真给萧千夜那小儿得逞了。”卫君陌淡然道;“元春的目标是辰州而非颍川。母亲和两个孩子都在辰州,君陌所为只是分内之事。”
众人惊骇,他们以为这是王爷的深谋远虑,没想到幕后一切推手竟然是卫公子。卫公子远在彭城,竟然真的能够决胜于千里之外。那可是开国名将鄂国公元春啊。在看看坐在燕王下首神色冷峻,容貌俊美无俦的青衣公子,在场的所有将领心中都不由自主的升起了几分敬畏和钦佩。卫君陌崛起的太快,即便他并没有依靠燕王的身份地位走捷径,即便他几乎可称得上是从无败绩,但是到底是太年轻。许多将领面上服气心中却未必就真的信服。但是此时,不管是什么立场也不管曾经有多少赫赫战功,也还是忍不住对眼前的冷峻男子残生了一种高山仰止的钦服。
还是陈昱最先反应过来,朝着卫君陌拱手笑道:“卫公子运筹帷幄,末将佩服。”
卫君陌微微点头,“陈将军客气了。”
萧千炯年轻的面容上满是好奇,“表哥,你怎么知道萧千夜会先攻打辰州的?”
卫君陌淡然道:“他先放出消息元春奔袭颍川,引得辰州守军出青云山相助。到时候辰州空虚,趁机取辰州岂不是轻而易举?比起枕戈待旦的颍川,辰州更好下手一些,好处也更多了一些。”辰州有长平公主和两个孩子,还是卫君陌的大本营,只要抓到这三个人,无论卫君陌再厉害也不得不投鼠忌器。更何况,以萧千夜对卫君陌的忌惮,卫君陌自然可以赌在关键时候颍川和辰州他到底会选哪一边。
萧千炽道:“这么说之前表哥说商将军支援颍川还有宁王叔的泰宁卫半个月后到达都是骗人的?”
南宫墨笑吟吟地道:“也不算是骗人的,商将军确实是带人到了青云山。如果元春直奔颍川而去,商将军自然会带兵支援。但是如果元春没去,商将军自然要折返了。至于泰宁卫宁王殿下并没有说泰宁卫是到辰州还是到彭城啊。”
但是,宁王殿下在这里,我们都以为泰宁卫是来支援彭城的啊!
宁王似笑非笑地看了南宫墨一眼,笑道:“嗯,只是本王没料到这些小子这么能跑,原本半个月的路竟然两三天就到了。”
“”泰宁卫是脚下长轮子了还是背上长翅膀了十五天的路能够两三天就赶到?我们见识少,你少驴我。
“但是辰州那边大胜。彭城怎么办?”一个将领忍不住问道。辰州围住了元春六十万大军,但是这些对彭城现在的现状没有任何帮助。彭城里邵忠依然守得固若金汤,彭城外面,南宫怀几十万大军正在虎视眈眈。
卫君陌垂眸,淡淡道:“我今晚启程回辰州。”
宁王挑眉,“你打算用自己将南宫怀的兵马引走?”
卫君陌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现在有宁王殿下在,对付邵忠和南宫怀自不是问题。若是能够一举拿下元春”听了宁王的话,不少人都有些心动。须知,若是能够杀了或者活捉元春,对朝廷士气的打击绝对比攻下彭城还要大的多。
燕王皱眉刚要开口说话,就听卫君陌沉声道:”就这么定了。都去准备吧!”
“这”众人迟疑,,齐刷刷看向燕王。燕王殿下明显还有话说啊。虽然他们都觉得卫公子的计划很不错,但是毕竟燕王才是幽州军的最高统帅。
燕王看了看卫君陌,沉默了片刻方才道:“你们先下去。”
“是,王爷。”
众人齐声告退,大帐里只留下了卫君陌夫妻俩陈昱以及厚着脸皮不走的宁王殿下和萧家三兄弟。
“君儿,你现在不能离开军中!”等到众人告退,燕王瞪着卫君陌斩钉截铁地道。
萧千炯有些不解,“但是父王儿臣也觉得表哥的提议很不错啊。商戎就算困住了鄂国公,想要消灭六十万大军肯定也需要不少时候。万一朝廷援军去了岂不是功亏一篑?有表哥坐镇,肯定能顺利拿下元春!微臣愿意随表哥一起去辰州!”说起这个,萧千炯就满脸的兴奋雀跃,这孩子现在对卫君陌已经到了崇拜的地步了。
燕王冷冷扫了他一眼,沉声道:“本王说不准就不准!幽州军因为本王重伤已经换过一次统帅了。两次三番的临阵换帅成何体统?”
众人齐齐看向卫君陌,卫公子垂眸淡定地道:“舅舅不必动怒,我并没有要走。”
嗯?
众人疑惑,卫君陌道:“舅舅不是一直想要知道军中的细作是谁么?方才在场的都是跟随舅舅已久的老人,但是也只有他们才有机会接触到军中机密。知道我们与宁王结盟的也只有他们,这次得到这么重要的消息他又岂会没有动作?”
众人沉默,只有宁王挑了挑眉,道:“被你骗了好几次,你认为他还会上当?”
“所以,还要劳烦宁王殿下亲自走一趟。”卫公子理所当然地道。
宁王殿下暴怒,“本王才来了五天!”
“嗯,你已经闲了五天了。辰州和鄂国公就交给宁王殿下了。”卫公子点头道。宁王殿下咬牙切齿,“本王一定要把你辰州全部卖给萧千夜。”
燕王对这样的安排显然也很满意,点头道:“十七弟,既然如此就劳烦你走一趟吧?”
“三哥”宁王殿下十分幽怨。燕王笑道:“君儿也是一片好意,十七弟觉得指挥泰宁卫顺手还是统领幽州卫顺手?”
宁王眼神微变,望着燕王道:“三哥放心我?”
燕王淡然道:“你我兄弟,有什么不放心的?”
宁王轻哼一声,沉吟了片刻总算点头道:“好!既然三哥这么说,本王走一趟便是。不过”
“”你又想闹什么幺蛾子?
宁王殿下微微一笑,“星城郡主陪本王走一趟吧。”话音未落,宁王就一个翻身躲到了身边的萧千炽背后,躲过了卫公子的袭击,“卫君陌,你别指使本王的太顺手。你以为本王不知道你有一个很厉害的仇家?让本王扮成你骗人,总要给本王一个高手保护吧?”
“我会安排护卫,足以保护你的安全。”卫君陌冷声道。
宁王不屑,“本王不放心,本王一定要星城郡主保护。不然你自己去!”
可惜,卫公子并不接受微笑。只是淡淡点头,“也好。”他并不觉得他必须留在彭城,虽然舅舅重伤,但是宁王和陈昱也足够统领幽州军了。
“不行!”这是燕王的声音。
“我去。”这是南宫墨的声音。卫君陌侧首看向南宫墨,紫色的眼眸中满是不悦。
南宫墨抿唇一笑,暗中伸手勾住了卫公子左手的手指。轻声道:“我有点担心母亲和两个孩子,想回去看看他们。”
卫君陌眼眸微黯,他们出来许久,两个孩子也不是刚出生的时候什么都不懂了。他自然也知道无瑕虽然没说,心中却也十分挂念两个孩子。但是
南宫墨低声笑道:“有师叔在辰州,我还会有什么危险不成?宁王舅舅不过是想气气你,不会真的要我跟着他上战场的。我看看母亲和两个宝宝就回来,若是大家都快一点,说不准咱们能够在黎江南岸见面呢。”
卫君陌沉默了良久才终于微微点了点头,却还是冷冷的瞥了宁王一眼,眼中警告和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宁王殿下啧了一声表示自己牙疼。不就是分开十天半个月么,用不用好像他是棒打鸳鸯的大坏蛋一样?而且,星城郡主不跟着离开,谁相信卫君陌真的走了?
燕王点头道:“既然如此,都去准备吧。”
“父王,我能跟十七叔和表嫂一起去辰州么?”萧千炯道。
燕王扬眉,“为何?”
萧千炯得意地道:“去抓元春啊。如果儿臣能够抓住鄂国公”
宁王噗嗤一笑,道:“你可以去抓南宫怀。”
萧千炯一噎,摸摸鼻子低声嘟哝道:“鄂国公比南宫怀更厉害一些。”鄂国公才是真正的战场英雄,南宫怀只是一个小人而已。在萧三公子看来,自然是鄂国公更加厉害一些。
燕王思索了片刻,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道:“不得给你十七叔添乱。”
“儿臣遵命!”萧千炯一跃而起,高声道。
夜色刚刚降下,军中众人就看到卫公子星辰郡主还有萧三公子带着几个护卫策马离开了军营去向不知。普通士兵自然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儿,只是以为这三位闲着无聊出去走走或者燕王吩咐什么事情要办。不过这个消息传到另外一些人的耳中却又不一样了。
“卫君陌果然走了?”一处帐子里,一个四十出头身穿战袍的将领脸色阴沉的问道。
“是,将军。属下亲眼看到卫公子星城郡主和三公子带人出了大营,一直没有回来。
将领咬牙,“卫公子诡计多端,前几次都中了他的计谋,这一次”
“但是,如果卫公子真的回了辰州。那鄂国公那里可就真的没救了。”六十万大军,南宫怀以外唯一的追随先帝开国的老将,如果折在了辰州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那将领显然也是十分挣扎,前几次送回去的消息让朝廷损失惨重,他知道卫公子肯定是已经在怀疑军中高层将领中有细作了。但是这样的消息,实在是让人难以抉择,“再等等。”
“是,将军。时间紧急,还望将军”
“我知道。去查清楚,既然卫君陌走了,军中事务现在移交给谁了。”
“回将军,是宁王。方才属下看见燕王身边的贴身侍卫将兵符送进了宁王帐中。而且,宁王还召见了陈昱将军和燕王世子。”
那将领沉思了良久,终于点头道:“将卫公子和星城郡主离营的消息传出去算了,我亲自去。别的咱们也管不了了。”这几次消息失利,他势必要给上峰一个交代,这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的。
“是。”
深夜,一道黑影飞快地掠出了大营。只是,刚刚走出不到五里路就不由得停了下来,望着前方眼中露出惊骇之色。在他前方不远处,月光下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卓然而立。月光洒在他冷峻的容颜上,让原本冰冷的容颜也仿佛蒙上了一圈温柔的银光。这本该是一个清幽美丽的画面,但是画中的人却足以让他吓掉心魂。
“你没走?!”
上当了?!黑衣人心中一沉,反身就想要朝着远处奔逃。只是,在他身后不远处也站着几个人,陈昱,萧千炽,萧千炜还有好几个军中的将领。
“你算计好!”眼见无处可逃,黑衣人索性转过身直面卫君陌,咬牙道:“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之前的所有消息,都是故意放出来的?”
卫君陌淡淡道:“不,我现在才确定你到底是谁的。”
陈昱脸色也是难得一见的冷厉,沉声道:“卫公子确实不知道谁是细作,所以只是告诉本将军,过了子时之后,谁不在自己的帐中谁便是细作。”黑衣人深吸了一口气,不甘地道:“如果我派了别人去呢?”
萧千炜淡笑道:“史将军,你别再挣扎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会随便派个人去?更何况,之前几次连续失利,你若是不亲自出马只怕朝廷也要怀疑你是不是已经真的投靠了燕王府,故意传递假消息了吧?”
黑衣人冷笑一声,抬手撤下了脸上的面巾露出一张沉稳刚毅的脸。只是这张脸上此时已经不再是往日众人熟悉的爽朗和忠厚,而是充满了不甘和怨恨。陈昱叹了口气,“之前世子和二公子之争,你也没少出力吧?”知道细作是此人,陈昱心中其实有些难以接受。这人几乎跟他同时从军,曾经也是同一个战壕里出来的兄弟。虽然他和朱宏薛真领先一步品级比他们高一些,大家关系却一直不错。几十年同生共死的同袍,谁能料到竟然会有一天走到对立的时候?
史将军也不抵赖,只是瞥了萧千炽兄弟俩一眼,道:“不过是多说了几句,算得上是出力不少么?燕王殿下一世英名,可惜若不是有卫公子,只怕今日败得未必是我吧?”
闻言,萧千炽兄弟俩齐齐变了脸色。萧千炽是羞愧的脸色发红,萧千炜则是脸色铁青。
陈昱咬牙道:“王爷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做?”
“哈?”史将军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待我不薄?王爷是待你们不薄吧?我有什么比不上你们的?凭什么你是将军我却是副将?我战功比你少?我没有为王爷拼过命?”陈昱道:“因为这个,你就背叛王爷?不仅要害整个幽州军还要王爷的命?你莫要忘了,你的命也是王爷当年从战场上捡回来的。”
史将军一愣,很快又苦笑一声,道:“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你说的不错,从我做了先帝的密探那一天起早晚都会有今天。”
陈昱叹了口气,“你果然是先帝的人。”
史将军脸上有些无奈,“一开始我只是对你们升职比我快有些不高兴,并没有多想。谁知道先帝的人就在那时候找上了我,原本我也不想答应,只是不过,后来我确实是心甘情愿的!”只是不知道是因为身份的对立进而对自己昔日的同袍产生敌意,还是因为觉得燕王待自己不公进而坚定的认为自己的立场是正确的?苦笑着摇了摇头,史将军不再多说。众人心中却是了然,先帝想要逼一个人就范,只怕这世上没有几个人扛得住的。
“既然卫公子在这里,想必这次的消息也是假的吧?可惜,各位还是太过心急了,消息我并没有来得及传出去。至于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陈昱道:“你认为去辰州的是卫公子或者是宁王有多大的差别?莫忘了,泰宁卫毕竟是宁王殿下的人。无论是谁去,除非萧千夜想要放弃鄂国公和那六十万兵马,否则他非救不可。今晚”
“我明白了。”今晚的一切都只是针对他一个人的局罢了。卫公子根本不在意有没有人传递消息。
“剩下的事情,你到王爷跟前自己说罢。”陈昱转身,不愿再看昔日的同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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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9、燕王的算计
燕王帐子里
最后看了一眼追随自己多年的部将,燕王并没有愤怒也没有感到悲伤,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斩了,厚葬。”四个字,全了近二十年的主从之义,余下的只剩下淡淡的怅然。
侍卫将史将军押了下去,从头到尾史将军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话。既没有求饶也没有恐惧咒骂,或许在最开始他出卖燕王的时候,或许是在更早他接收了先帝的收买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了今天的解决。
知道燕王此时心情肯定不太美妙,被留下来的人都低下了头不敢说话。
燕王淡淡地扫了一眼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两个儿子,以及脸色不太好看的陈昱,最后将目光落到了卫君陌的身上。卫公子依然一如往常的冷峻从容,仿佛刚刚被抓到的细作并不是陈昱之下幽州军中最重要的将领之一,而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一般。
大帐里仿佛陷入了凝重的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沉默中。最后,还是萧千炽忍不住道:“父王还请父王保重身体。”
燕王挑眉,“你觉得本王该生气?”
萧千炽不敢说话,遇到这种事情莫说是父王这种本身脾气就算不上好的人,就是他这个脾气一直不差的人都忍不住火大了。所以,他难道敢说父王不生气?燕王轻哼一声,冷笑道:“本王有什么好生气的?连埋得这么深的棋子都启用了,可见萧千夜那小二果然是已经黔驴技穷了吧?本王不过是感叹父皇果然是、深谋远略!”
史将军这颗棋子燕王说不意外是不可能的。知道军中有细作之后他怀疑过念远,甚至怀疑过是不是自己的几个儿子不慎走漏了消息。却始终不成怀疑过这几个跟随自己二十年的老将。就如史将军所言,他立下过许多汗马功劳,他甚至在战场上替燕王挡过刀。如果不是这次的事情让他暴露出来,只怕燕王一辈子也不会怀疑到他的身上。他的父皇,果然很了解他。之前在燕王府那些所谓的探子和细作,不过是障眼法罢了。这一个才是真正的底牌。可不是么若不是有君儿在,这张底牌确实是险些就要了他的命。
燕王并不将萧千夜的那些小计谋看在眼里,但是只要一想到这些都是父皇身前就布置下来的,却忍不住感到一阵阵的心寒。想必,这些也不仅仅是针对他一个人的吧?比如宁王军中两年前被揪出来的那些,比如还隐藏在各个藩王身边不为人所知的人。
父皇,果真不愧是大夏的开国之君!
众人心中也是一松,燕王现在的身体若是太过动怒可不太好。
燕王果然没有生气,挥挥手示意众人坐下说话。
“君儿,如今军中的细作已经揪出来了。接下来,你准备如何?”燕王问道。
卫君陌漫不经心的轻叩着椅子的扶手,剑眉微锁。显然他现在的心情也不太好,沉吟了片刻,卫君陌方才淡然道:“兵分两路,陈将军困住邵忠,我去打云都。”
“现在打云都?”陈昱有些意外。之前虽然南宫绪做出声势浩大要攻打云都的模样,实际上并没有动手。不过是牵制住南宫怀以解泗阳和彭城之困顿罢了。何况南宫怀的几十万兵马还在,硬碰硬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好处。
卫君陌道:“南宫怀绝不会轻易上当,萧千夜就算派兵支援辰州,也不会将南宫怀调过去。云都早晚都是要打的。”
“邵忠”
“他喜欢守城就守着吧。”卫君陌冷然道。
既然打不下来就不打了,不就是一座孤城么?等到他们打下了周围所有的地方,邵忠有本事躲在彭城里一辈子不出来。
陈昱明显的感觉到卫公子的心情不太美妙,想了想也觉得没什么问题。点头道:“如此,便听公子吩咐。卫公子放心,有末将在,邵忠除非想要弃城,否则绝对出不来给你添乱。”卫君陌微微点头,“有劳将军。”
燕王也点头道:“也好,就按你的想法做吧。咱们在彭城也待得太久了。”
“是,王爷。”
等到大帐里只剩下卫君陌和燕王两人,燕王方才开口问道:“你当真觉得,军中的细作就只有史云一人?”
卫君陌抬眼,淡淡道:“不过是被人利用了而已。先帝的人到了萧千夜手里也一样蠢。”
燕王盯着他道:“那么你心中果然已经有数了?”
卫君陌微微点头,“但是,我没有证据,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底牌。”没有证据没关系,有时候要一个人消失远比要惩罚一个人来的容易得多。但是不知道对方还有什么底牌,这就比较严重了。聪明人总是会给自己留下一些底牌的,更不会让自己以身犯险,除非他有把握全身而退。这样的人,一旦发难就算能够杀了他你也很料到会有什么后果。
燕王点头,沉吟着道:“果然是他?这么说这几年本王做得倒也不错?你是否应该谢本王?”
“多管闲事。”卫君陌毫不领情,“你能困住他不过是因为他想要如此,因为你所作所为都符合他的利益罢了。”
燕王也不生气,莞尔一笑摇头叹道:“君儿,按说你都这大了,本事也不小,本王已经没有什么可教你的了。但是,本王还是要教你一件事并不是所有利用你的敌人都是坏事,谁利用谁,谁又说得清呢?本王的所做所为符合他的利益,本王又何尝不是利用他来谋得本王需要的利益?你什么都好,就是眼里看的太清楚了。这样不好,这世上除了敌人和盟友,也还有介于两者之间的存在。若是少了这些,有许多事情你都是不好做的。”
卫君陌冷笑,“所以,你的平衡之道就是自己身中剧毒命在旦夕。”
“危言耸听。”燕王笑骂,复又轻叹了口气道:“若是事先就知道他的身份,本王自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但是,既然已经这样了,直接杀了他对本王有什么好处?杀了他本王身上的毒就能解了么?”
“你果然早就怀疑他了。”卫君陌凝眉道。
燕王笑眯眯地道:“本王只是想要让你知道,这世上有绝世武功惊世之才就是一切。先帝论武功不过平平,论智谋也未必比得上身边的谋士,但是最后如何?天下奇才,绝世名将谁不为他所用?”
卫公子脸色难看,站起身来道:“与我无关,既然舅舅觉得自得,就趁着养伤的时间自我欣赏吧。希望最后你不要玩火**反倒是临门一脚栽在他手里。”卫公子果然爽快,最后一个字落下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大帐门口了。掀起帘子便走了出去,留下里面的燕王愣了愣无奈的笑骂,“真是个混账小子!”
千里之外的青云山下,元春一身战袍须发苍白,背脊却依然挺得直直的。站在山坡上望着远处旌旗晃动之处,辰州军和泰宁卫联军仿佛黑色的潮水一般将大军青云山为了个水泄不通。
“老国公。”一个副将走过来,恭声道。
鄂国公问道:“如何?”
副将摇了摇头,有些苦涩地道:“辰州军兵马远比我们预料得多。而且,泰宁卫还在源源不断的往辰州增兵。另外有一路来历不明的兵马拦在了黎江的要道上。斥候回报,怀疑是绵州康王世子。”
“康王也卷进来了?”
副将摇了摇头道:“绵州并无异动,但是据说康王世子与卫公子交好。”而且,如今眼看着朝廷势微,连宁王都出手了。俗话说墙倒众人推,就算康王也跟着出手也不是意外的事情。
“老国公,辰州根本没办法打,咱们撤吧。”副将沉声道。早些撤出去,至少还能够保全实力。若是被托在这里慢慢的耗尽了士气和粮草,那才是死得冤枉。鄂国公摇头叹息,“往哪儿撤?”金陵的来路已经被薛真截断,他们背靠着横贯百里的青云山,前面是辰州军和泰宁卫。除非翻过青云山去,但是数十万兵马想要翻过翻过青云山谈何容易?更何况“泰宁卫和幽州军是大夏最好的骑兵,你觉得我们跑得过他们?”
“难道,就这么坐以待毙?”副将也有些焦躁起来。
鄂国公抬头望天,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天要亡我,如之奈何?陛下素来喜欢弄巧,却不知道用兵之道并不是靠空想,也不是什么人都敢于弄巧的。一不小心,只会弄巧成拙。
另一边靠近辰州城的路上,一行人心情确实格外的轻松愉快。南宫墨坐在马背上有些无奈地瞥了一眼走在自己身边的宁王,“宁王殿下,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去军中么?跟着我回辰州耽误了事情怎么办?”宁王全然不在意地挥挥手道:“放心吧,耽误不了事儿。现在冲上去跟元春硬拼那是逼着他跟咱们拼命。先拖他个十天半个月等到他没吃没喝饿的半死再说。”
“”这就是典型的趁你病,要你命么?
宁王回头笑眯眯地看着她道:“怎么,星城郡主是不是也觉得本王英明又睿智?”
跟在身边的众人包括宁王的随从都纷纷默默的撇了脸去。宁王殿下,这么自吹自擂真的好么?
南宫墨无语。
因为没有提前通知人来迎接,一行人到了辰州城中央的府邸的时候府中的人才接到消息秦梓煦和曲怜星连忙带着众人出来迎接。
“见过郡主,见过宁王殿下。”
宁王坐在马背上挑了挑眉没有说话,南宫墨翻身下马淡笑道:“不必多礼,梓煦,怜星,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曲怜星嫣然一笑道:“郡主言重了,都是属下们分内之事。”秦梓煦苦笑,道:“辰州内外一片安宁,倒是没什么辛苦的。不过,府中”
南宫墨扬眉,“府中怎么了?”
曲怜星掩唇笑道:“郡主有所不知,秦公子这些日子可被咱们的小公子和小小姐折腾的不轻。”
咦?南宫墨惊讶。若是是夭夭那个缠人的小魔女也就罢了,不过夭夭有阿峤管着应该也没什么才对。更何况,居然还有安安的分儿,难道他们离开几个月,儿子还突然性格大变了不成?
秦梓煦无奈地苦笑,“郡主和宁王殿下一路辛苦,还请先回府歇息吧。”
南宫墨点点头,请宁王一起进去。一路上倒是从曲怜星口中将事情知道了个大概。原来,一日安安偶遇秦大公子指点商峤功课的情形,第二天就抱着自己的宝贝书卷去请教秦梓煦。秦大公子原本惊讶一个才三岁的孩子竟然如此好学,闲来无事也就开始认真教授安安学习。谁想到夭夭发现阿峤哥哥和哥哥都在认真学习之后,竟然升起了知耻而后勇的心情,当下也抱着一堆鬼画符的东西去请教秦公子。秦公子顿时从辰州的大总管变成了府里的孩子王。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秦公子学识渊博还不至于教不了三个小孩子。但是这三只除了商峤同学正常一点,安安素来惯于打破砂锅问到底。一个问题恨不得能问出来十万个为什么,当一个还没有你大腿高的孩子睁着一双求知若渴的眼睛眼巴巴地望着你的时候,秦大公子只好默默的将血水吞了回去,努力的回答卫小公子的十万个为什么。偶尔,秦大公子默默在心中盘算着,难怪卫公子如今名扬天下却没有人敢站出来自称是他的老师。估计,如果这对父子是一路货色的话,卫公子的老师早就被那么多问题给烦死了,哪儿还有命来等徒儿名扬天下?
夭夭也是个聪明的小姑娘,虽然她并不求知若渴,但是她的好奇心比她哥哥还要多一百倍。所以,夭夭每天守着商峤做功课的时候不忘请教见多识广的秦大公子诸如:蚂蚁为什么是黑色的,屋檐边的燕子为什么只生蛋不生小燕子,鸟蛋为什么会变成小鸟,夭夭是不是也是蛋蛋变得,秦叔叔为什么是男的,曲姨为什么是女的”这样的问题。每一次,看到夭夭小朋友闪亮亮的大眼睛和兴高采烈地,“秦叔叔,我刚看到xx,你说xx为什么不是xx”秦大公子就深感自己下一秒就想要口吐鲜血抽搐到底。但是他很怕夭夭小朋友的下一句话就是,“秦叔叔,你的口水为什么是红的?夭夭为什么没有?”
听完曲怜星的转述,南宫墨也只得同情地忘了秦大公子一眼。秦梓煦苦笑着拱手表示自己才疏学浅,实在是无法教导两位公子小姐。
宁王倒是十分好奇,摸着下巴道:“果然很有趣啊,话说回来,本王记起来卫公子曾经答应,让两个孩子陪本王玩儿一年啊。”
对此,南宫墨并不怎么在意,显然卫君陌曾经跟他提过此事。只是笑容可掬地问道:“宁王殿下的意思是,想要将安安和夭夭带回隰州么?”
宁王挑眉,“如果本王说是呢?”这夫妻俩是怎么回事?都太不将孩子当一会事儿了吧?对此,宁王殿下很是挫败,不过他实在是很好奇这两个让他家三哥如此重视的小宝宝到底长什么样子啊。
南宫墨道:“只要宁王殿下能够说服他们同意。”
宁王傲然道:“这是自然,本王可不做不出强抢孩子的事情。”不过是两个小鬼罢了,凭本王的本事还不是手到擒来?
“娘亲,娘亲!”宁王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娇嫩的声音带着欢快的笑声传了出来。然后就看到一个粉嫩嫩的小东西朝着南宫墨的方向冲了过来。宁王殿下大乐,果然是个漂亮极了的小姑娘。他也见过不少孩子,但是觉没有一个小孩子有这么漂亮可爱的。当下唇边勾起一抹笑意,一侧身挡在了南宫墨的跟前。
小姑娘原本想要扑进娘亲的怀抱,结果眼前突然冒出来一个笑的乖乖的陌生男人还挡住了娘亲不让她扑还吓了她一跳。小姑娘撇撇小嘴,眼泪就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了。宁王连忙蹲下身来,以自己最和蔼可亲的表情对小姑娘笑道:“小夭夭,我是你十七舅公哦,来,让舅公抱抱,舅公给你糖糖吃。”
小夭夭眨了眨眼睛,看看眼前的人。突然从他面前拐过去,直接扑进了南宫墨怀里,“娘亲,不好了。有拐子要拐走夭夭!”
宁王殿下嘴角抽搐呆若木鸡。
拐子有他这么俊朗不凡的拐子么?
南宫墨伸手捏捏女儿滑嫩的小脸蛋,点点她的小俏鼻笑道:“胡说,这是十七舅公,叫舅公,不可以胡闹。”
夭夭侧首看看宁王,歪着小脑袋一脸疑惑,“曲姨说舅公有须须,舅公跟叔公一样大,娘亲,你被骗了。他肯定是拐子,要拐夭夭的。”
其实燕王殿下远比师叔年纪小一些,不过师叔修为高深,保养得宜看上去倒是和燕王差不多大小。南宫墨叹气,低头在女儿眉心吻了一下,“夭夭真聪明,不过这个是你幽州那个舅公的十七弟,你也要叫舅公知不知道?”
“十七弟哟。”夭夭点头,好多的样子。在看看娘亲,夭夭道:“好吧,舅公好。舅公你有十六个哥哥么?夭夭只有一个呢。夭夭还有阿峤哥哥。”宁王殿下总算从拐子的打击中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夭夭真聪明。”
“娘亲。”
“师父。”
后面,商峤和安安也跟了过来,两人身上都带着淡淡的墨香,安安脸上甚至还挂着一抹磨痕,显然是刚从书房里出来的。两人身后,还跟着同样闻讯快步赶来的长平公主,“无瑕,十七弟?”
宁王站起身来,“五姐。”
长平公主含笑点头道:“回来了就好,都别站在这里,到大厅坐下说话吧。”
于是,众人这才一起朝大厅走去。
进了大厅,三个孩子就围着南宫墨叽叽咋咋的诉说起分别这些日子的事情。实际上,只有夭夭一个人叽叽咋咋,安安和商峤还是相当安静的。
南宫墨一左一右将两个孩子抱在怀里,左右看看都还是如离开的时候一般白白嫩嫩,夭夭还长胖了一点,显然这些日子被人照顾的很好。再看看商峤,似乎也长高了一点,整个人个更加稳重起来。南宫墨欣慰地点了点头,“阿峤,这些日子辛苦了。”即便是不问南宫墨也知道这些日子夭夭肯定给商峤添了不少麻烦。
商峤依然稚嫩的小脸微红,摇摇头道:“照顾安安和夭夭,是阿峤应该做得。”
夭夭搂着南宫墨的脖子,“夭夭才没有让阿峤哥哥辛苦,夭夭陪阿峤哥哥玩儿。”
南宫墨挑眉,“哦?只陪阿峤哥哥玩儿,就不陪安安玩儿么?”
夭夭眨眼,看看与自己对坐,长着一张跟自己极为相似的小脸的哥哥,夭夭顿时有些愧疚了。安安经常自己在房间里看书,肯定很孤单。如果没有人陪夭夭玩儿的话
“夭夭错了,夭夭以后天天陪安安玩儿。”
到底是个三岁的孩子,夭夭性格活波自然是坐不住的。但是安安的性格却是极为安静的,如此一来夭夭自然跟他待不到一块去。小小的孩子心里也不会想太多的东西,但是现在被南宫墨一提醒,夭夭推己及人顿时觉得哥哥很可怜,自己很不对。
安安安静的眨了眨眼睛,伸手摸摸妹妹的小脑袋算是安危。他其实并没有觉得自己很孤单,偶尔他也会陪着妹妹一起玩儿,但是却不可能一直保持跟妹妹一样活泼好动的性子。但是在安安心中,妹妹还是除了爹娘以外最重要的人。
宁王原本在跟长平公主说话,听到这边几个孩子的童言童语也不由得乐了。转过头来对南宫墨笑道:“星城郡主真是好福气,这两个孩子不仅聪慧也懂事的很,当真让本王好生羡慕。”
南宫墨淡淡一笑,“宁王殿下谬赞了。阿峤,夭夭,安安,见过舅公。”
“商峤见过宁王殿下。”商峤曾经是见过宁王的,倒也不怯场。
“舅公好。”
“舅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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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好热好热,又是一年高考日,祝所有参加高考的童靴们都能够取得好成绩。加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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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0、吃瘪的宁王
被两只长得漂亮极了而且还一模一样的小宝贝齐声问好的感觉,让宁王殿下顿时觉得一颗铁心都要化掉了。立刻忘记了之前还被人叫做拐子的仇恨,笑容可掬地对两个小娃娃张开了怀抱,“好孩子,过来给舅公瞧瞧。”
两个小宝宝齐齐回头看向娘亲,南宫墨含笑点了点头。小夭夭踢踢小腿表示自己要下去,南宫墨俯身将两人放回地上,兄妹两个果然手拉手的站到了宁王跟前,“舅公。”
真是太可爱了…卫君陌那家伙命真好。宁王在心中默默感叹道,看到这么两只可爱的小家伙,宁王殿下都忍不住期盼起自己也能有这样两个小可爱了,他绝对不嫌弃小孩子吵闹了。
“乖孩子,来,舅公送给你们的,拿去玩儿吧。”宁王殿下心情一好人就变得根外大方,不仅两个小家伙得到了一份厚重的见面礼,就连商峤也没有拉下。当然宁王早就知道商峤是南宫墨的徒弟,除非是故意的否则也不会做出忘掉他那么失礼的事情。
看到两个孩子拿着自己送的礼物乖巧道谢,宁王笑得更加和蔼起来。
“夭夭,安安啊,喜欢舅公么?”宁王殿下笑得十分奸诈,在场的大人几乎都要看到他身后的大尾巴在摇晃。
两个孩子对视了一眼,双双点头。宁王笑得更高兴了,“那么…要不要跟舅公一起去隰州玩儿啊。”
宁王殿下显然是不太了解孩子,至少这个年纪的孩子还没有想要看看世界或者离家出走这么伟大的抱负。他们知道的是…“不要,祖母说离开家就再也看不到祖母和爹娘了。”
咦?宁王挑眉,看向安安,“那小安安呢?”
安安抬眼看了他一眼,十分乖巧地摇了摇头道:“没空。”
没空?!宁王殿下只觉得自己被一个三岁的孩子敷衍了。你一个三岁的小鬼,有多大的事情会没空。不过…当然不能跟小孩子生气,宁王殿下深吸了一口气,继续笑道:“怎么会呢?隰州里辰州很近的,过一段时间舅公就送你们回来。安安,你要做什么事情没空?”
夭夭似乎有了些兴趣,扑闪着大眼睛,“舅公,隰州好玩儿吗?”
“当然好玩儿。无论你想要玩什么舅公都可以给你找来的。”
安安见妹妹兴致勃勃,也只得问道:“隰州有叔公那么厉害的高手,和秦叔叔那么厉害的人么?唔…秦叔叔说,要找个大儒教我读书,舅公,隰州有很多大儒么?”别以为安安喜静就少言寡语,必要的时候他也是可以说很多话的。
大儒?那是神马?你这么小的小鬼知道大儒是什么吗?
“舅公,你有小马儿么?你家的马儿会不会生蛋?”
生蛋?马儿?这两个有什么关系吗?
之后夭夭仿佛发现了比秦叔叔更厉害的人,叽叽咋咋一大堆稀奇古怪的问题听得宁王殿下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僵硬起来。最后只得无语的看向南宫墨:你到底怎么生出这么聒噪的女儿的?
南宫墨笑而不语,长平公主倒像是习惯了。笑眯眯地朝着夭夭伸手道:“夭夭,舅公来者是客,不可对舅公无礼。”
夭夭瘪瘪小嘴,扭身扑进了祖母的怀中,“祖母,夭夭想要跟舅公玩儿。夭夭没有对舅公无礼。”
宁王也只得笑道:“五姐,夭夭是个很乖巧的孩子,哪里会无礼。”不过这孩子的废话还真是多,果然是卫君陌的女儿,心眼儿多的不行。
安安偏着头看看他,转身会娘亲怀里去了,“谢谢舅公,安安和夭夭不去隰州。安安要读书练武。”
宁王殿下只觉得满头大汗,他三岁的时候还在后宫里懵懵懂懂不知道干什么你。
南宫墨遗憾地看着宁王笑道:“宁王殿下,孩子还小不懂事。等他们长大一些了说不定会喜欢隰州呢?倒时候再去打扰?”宁王呵呵一笑,“来日方长。”不过…把这两只带到自己身边真的是个明智的决定么?特别是那只粉嫩嫩的。宁王殿下可不想有一天自己求着卫君陌接回他的女儿儿子。所以,这是一个需要认真的考虑的问题。
因为娘亲回来了,两个孩子都十分高兴。也许是因为爹娘离家的时间太长了,两个孩子也很粘着南宫墨。夭夭也不再缠着商峤了,安安也不再捧着那些谁也不知道他到底看不看得懂的书了。兄妹俩都一直跟在娘亲身边,直到累了才让南宫墨带着他们一起回房休息。宁王自有长平公主和秦梓煦招待也不用南宫墨操心,南宫墨便安心地带着两个孩子回房休息去了。
两个刚刚洗过澡,香喷喷粉嫩嫩的小宝宝坐在宽大的床上。夭夭一刻也不能安静的翻来翻去,安安倒是十分安静,只是坐在一边耐性地看着妹妹。看到南宫墨过来,两个孩子立刻都坐直了身子,乖巧地叫道:“娘亲。”
南宫墨在两人的额头上各自亲了一下,笑道:“怎么还不休息,不困么?”
夭夭揉揉有些困意的大眼睛,“娘亲一起睡。”
“好,躺下,娘亲陪你们一起睡。”
两个小家伙一左一右躺在南宫墨身边,夭夭打了个小小的呵欠,还是不忘问道:“娘亲…爹爹救到舅公了吗?”
南宫墨不由莞尔一笑,过了这么久难为小家伙还记得她当初说的话。轻声笑道:“当然救到了。”
“那爹爹怎么还不回来?”夭夭问道。
南宫墨轻声道:“夭夭和安安想爹爹了么?”
“嗯…想爹爹。”两个孩子双双点头,南宫墨道:“放心,爹爹很快也会回来的。”
“带着舅公一起回来?”安安问道。
南宫墨含笑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道:“嗯,到时候安安和夭夭就可以见到舅公了。”虽然两个小家伙早就不记得燕王长什么模样了,不过这些年燕王也在两个小家伙面前刷了不少存在感。就连安安都没忘记问爹爹要不要带舅公一起回来。
一边说这话,两个小家伙抓着南宫墨的衣角很快就睡着了。看着两个睡得香甜的宝贝,南宫墨唇边也不由得勾起了一丝温柔的笑意。
南宫墨走进书房的时候,秦梓煦和曲怜星早在里面等着了。同样在场的还有南宫晖和商念儿,南宫墨刚回府的时候南宫绪正带着商念儿出城去了,接到消息才连忙赶了回来。见南宫墨进来,秦梓煦和曲怜星连忙起身行礼,“郡主。”
“不必多礼。”
“墨儿。”南宫晖叫道,南宫墨一笑,看看南宫晖再看看商念儿笑道:“二哥,念儿,近来可好?”
南宫晖笑道:“我们有什么不好的?倒是你和大哥在战场上,才让我们担心呢。”
南宫墨笑道:“我和大哥也很好,二哥不用担心。”商念儿笑道:“若不是父亲拦着,他只怕也忍不住早就从到战场上去找你们了。”南宫晖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身为武将他自然也是希望能够上战场的,若不是岳父大人开导他只怕也不能安安心心的留在这辰州城里,“墨儿你放心,二哥不会乱来的。有二哥在,辰州也不会有事的。”南宫墨浅笑道:“我自然是相信二哥的。”
听她这么说,南宫晖也更加高兴起来。
各自落座,秦梓煦送上了这些日子一些需要南宫墨处理的事务,也大略的说了一下如今辰州的形势。经过这几年的恢复,辰州百姓今年的日子也还算不错。即便是如今开始打仗,但是毕竟没有在辰州等地境内开战,所以百姓依然还是安居乐业。卫君陌和南宫墨都清楚,迟早是要打仗的,所以这两年也都着意在囤积粮食,军需方面一时半刻也不会感到紧缺,所以一切都还不错。
南宫墨听完点了点头,对秦梓煦的能力很是赞许。这些日子辰州等地托付给秦梓煦,当真是一切都有条不紊没有出半点篓子。大夏世家子弟从来不许外放,更少有做到掌握实权的高官的。秦梓煦虽然眼前,但是显然做个主政一方的封疆大吏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对于南宫墨的称赞,秦梓煦只是淡淡一笑并不得意也不过分的谦逊。
曲怜星也跟着汇报了这些日子辰州府衙以及南宫墨紫霄殿的财政情况。盈利亏损账册记载的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南宫墨合上了跟前的账册卷宗,看向秦梓煦问道:“关于鄂国公的事情,秦公子可有什么高见?”
秦梓煦一怔,迟疑了片刻道:“这个…属下对军中之事并不了解,只怕无法给郡主什么建议。”南宫墨摇头笑道:“你随便说说,我随便听听。”秦梓煦想了想,道:“这儿,属下浅见…鄂国公乃是大夏栋梁,对朝廷忠心耿耿。虽然立场相左,但是…鄂国公声名卓著,若是杀了他对咱们只怕不利。”
南宫墨点点头,没有说话。秦梓煦继续道:“若是能够活捉鄂国公自然是最好。如果不能…郡主也最好避免鄂国公死于我军之手。另外,千万莫要让人糟蹋鄂国公的遗体。”
南宫墨点头,“这是自然。”南宫墨并没有亵渎死者的习惯,更何况鄂国公确实是一个值得尊敬的老者。
秦梓煦道:“鄂国公为大夏立下赫赫战功,一生不争权势,不贪金银。如今看来可说是当年追随先帝的开国功臣之中现在唯一还尊荣显贵的一个。世人对于唯一总是会看的格外不用一些。”南宫怀虽然也还在,但是南宫怀早就把自己的名声糟蹋的不成样子了。就算他死了也掀不起什么风波。但是鄂国公却不一样。
“鄂国公若是被咱们杀了,难免会激起许多百姓和朝廷将士的仇恨。若是朝廷利用这一点在加以挑拨,对咱们后面的路只怕会有障碍。若是因此而激得朝廷士兵拼死反抗,只怕咱们也会伤亡惨重。”南宫墨抚额,问道:“那么,以秦公子之见,应当如何?”
秦梓煦笑道:“就如属下方才所说,决不能让鄂国公死在咱们手里。这个功劳不要也罢。”
南宫墨若有所思,沉思了骗了道:“梓煦这么说,只怕不只是这一个原因吧?”秦梓煦一怔,有些无奈地笑道:“果然瞒不过郡主,郡主和公子在幽州军中的事情,属下也听说过一些。”
“你怎么看?”
秦梓煦笑道:“其实也并非意外,自古以来都有功高震主之说。燕王府和公子之间虽然称不上主,但是至少在幽州军麾下的将领甚至是几个公子看来总不会真的是不分彼此的。杀了鄂国公这个功劳看似巨大,但是对公子来说只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只怕还会引起军中将领的戒备和反感。所以属下才说,不如不要。”
南宫墨轻叹了口气道:“果然还是梓煦看的明白。”
秦梓煦笑道:“其实最好的办法是,如果能够活捉鄂国公的话,咱们便将鄂国公放回去。”
南宫晖有些不解,“这岂不是纵虎归山?”
秦梓煦笑道:“鄂国公之所以可怕,是因为他带兵打仗的能力以及他的名望。但是如果他兵败被擒,再被郡主放回去的话,萧千夜如何不说,朝中那些老臣是绝对不会再让他带兵打仗的。不能带兵的鄂国公,就算是虎,也只能算是一只病虎,毫无威胁可言。”秦梓煦实在是太了解朝中那些老臣了。把忠孝节义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在他们看来如果鄂国公兵败被俘,没有一死以殉国就已经是不忠了。不忠的人又是败兵之将哪里还会让他有机会再领兵。
南宫墨挑眉笑道:“好主意,不过…现在说这些还有些早了。”
青云山那边围是围住了,但是要活捉或者杀了元春,还需要一些时间。宁王殿下所用的方法虽然略显阴损,却也是能够他们的损失降到最低的,南宫墨也没什么好反对的。
辰州府衙后院里,宁王殿下悠然地漫步在并不太大的花园中。状似心情愉悦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懒懒的伸了个懒腰。跟在他身后的侍卫无语的看着自己王爷毫无形象的模样却也无话可说,他们早就习惯了。
“你说…卫君陌那小子还有星城郡主是不是特别有趣儿?”宁王有些百无聊赖,回头问身后的侍卫。
侍卫垂眸,“王爷觉得是,自然就是了。”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哪里敢非议卫公子和星城郡主?虽然宁王是个百无禁忌的人,但是能够长久留在他身边的却绝对不会是跟他一样无所顾忌不知分寸的人。
宁王虽然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倒也不去为难他,只是轻哼了一声道:“算起来,辰州军的底盘也不比隰州小了吧?除了身份,卫君陌那小子现在的势力就算是说是一方藩王也使得。”何止是不小,卫君陌占据辰州附近六个州,面积比宁王镇守的隰州以及原本燕王的幽州只怕还要大一些。就算是先帝在世的时候,兵力在藩王之中也算是排前面的了。
“但是你瞧,这府衙跟两年前咱们来的时候没什么差别,卫君陌居然抠门的连个府邸都懒得修了。”宁王轻哼,想起当初某人掏银票那个爽快就不爽。能够凭一己之力将当初几乎可算是民不聊生的辰州等地支撑起来,到现在这个局面,宁王觉得自己都无法估算卫君陌的家底到底有多厚。
侍卫侧首觑了自家王爷一眼,他觉得王爷是在郁闷他不知道卫公子那么多钱是从哪儿来的。
“你说,这小子是真的淡泊名利还是怎么的?还有那星城郡主,这么差劲的地方住着居然半点都不抱怨。”
侍卫抬眼看了看周围。其实…也不算很差吧?
扫了一眼自家侍卫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宁王深觉跟他无话可说。轻哼一声举步往前走去。不远处的院子一角的大树下,一个粉嫩嫩的小团子正蹲在树下不知道干什么。宁王眼睛一亮抬手阻止了侍卫的跟随,快步走了过去。
“哟,小夭夭,一大早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呢?”宁王笑眯眯地走到夭夭深厚道。
夭夭并没有被吓到,反倒是回过头来朝着宁王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舅公早。”宁王轻咳一声,上前了两步,“早啊,夭夭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娘呢,安安呢?”夭夭撇撇小嘴道:“娘亲跟秦叔叔和曲姨说话去了,哥哥和阿峤哥哥在书房里念书。夭夭来探望飞飞。”
“嗯?飞飞?那是谁?”宁王有些茫然。这里好像没有别人啊。
夭夭笑道:“飞飞是夭夭的好朋友,夭夭最喜欢跟飞飞玩儿了。阿峤哥哥和哥哥总是没空。”
“好朋友啊。”
夭夭眼眸明亮,“舅公要一起跟飞飞玩儿么?”
“好啊,让舅公看看,飞飞长什么模样?”宁王再上前了两步,有些好奇夭夭所说的飞飞是什么?应该不是人,小兔子?小鸟?小猫?小狗?
夭夭低头在大树下折腾了一会儿,才转过身捧着一个小玩意儿满脸欣喜的送到宁王面前,“舅公你看,飞飞可好看了。”
片刻后…府衙后院的花园里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啊!你给本王赶紧把这个鬼东西拿开!拿开!”
391、七彩雪蚕
长得郁郁葱葱,足足有两个人合抱粗的大树下。穿着粉嫩模样也粉嫩的小姑娘精致可爱的小脸上带着天真无邪的笑容。一双小小的手里捧着一只五彩斑斓的…毛毛虫?!
那青色的毛虫身上长满了各种颜色毒毛,颜色绚丽夺目但是却丝毫不会让人觉得可爱,反倒是让人一看就觉得毛骨悚然。而且那虫子个头也不笑,比起夭夭两只小手还要长一些,肥嘟嘟的模样被拿在那小小的手里更是让人觉得格外吓人。
看着宁王脸色铁青的瞪着自己的模样,夭夭有些委屈地撇了撇小嘴,“舅公,你不喜欢飞飞么?”
宁王神色僵硬,“你…立刻、把它、给我…扔了!”
夭夭不解地眨了眨眼睛,还不让小心安抚的摸了摸手里的五彩长虫,“飞飞不怕,舅公不是故意要吓你的哦。”
“该死的!”南宫墨和卫君陌这两口子到底会不会教孩子?这个鬼东西看起来恐怖就不用说了。这该死的毛虫是有毒的啊,这么小的孩子居然就敢拿在手里玩儿了。
“舅公,你看看飞飞。她很乖的,你很快就会喜欢她了。”夭夭努力的想要新来的舅公喜欢上自己的小伙伴,生怕宁王不相信捧着五彩长虫就往宁王跟前走去。
“你别过来!”宁王殿下忍不住尖叫,只要看一眼那东西,他就觉得自己身上仿佛被千万条虫子爬过一样,浑身都在养了。
夭夭显然不能理解舅公的恐惧和焦躁,反倒是走的更快了一些。
宁王殿下终于忍不住怒吼一声,转身拔腿落荒而逃。
夭夭偏着小脑袋望着宁王绝尘而去的身影不解的皱起了精致的眉头。伸手摸摸飞飞的脑袋叹气,“舅公胆子真小,飞飞明明这么可爱…”
“南宫墨!”
南宫墨正在书房里和秦梓煦议事,外面便传来了宁王殿下气急败坏的怒吼。南宫墨挑眉,抬起头来看到宁王脸色难看怒气冲冲的冲了进来,“宁王殿下,这是怎么了?”南宫墨悠然的将手中的一本折子放下,含笑问道。
宁王咬牙切齿地道:“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你们到底会不会照顾孩子?”
南宫墨疑惑地看着他,“孩子?夭夭怎么了?”这个时候安安肯定是在跟着商峤读书,不用问也知道把宁王气成这样的八成是夭夭。宁王咬牙道:“那么小的孩子抓着一条毒虫玩儿,你们居然没有人管?”
南宫墨一愣,很快便明白过来了。忍不住笑道:“宁王殿下说得是飞飞?”
“你果然知道!”宁王更加暴躁了,“你女儿才三岁你知不知道?!她居然将那么危险的毒虫拿在手里玩儿!要是被咬一口怎么办?就算没有被咬,那种毒虫本身就是有毒的,小孩子的皮肤怎么受得了?”
南宫墨笑叹道:“宁王殿下不必担心,她玩儿了那么久不也没事么?”
看着宁王冷笑,显然是对她这个做母亲的十分不满,南宫墨只得委婉地道:“夭夭并不怕毒,而且飞飞也是她从小养大的。另外…飞飞并不是一般的毒虫。”
“我当然知道不是一般的毒虫。”长成那么诡异的颜色,不用想也肯定是剧毒。
南宫墨叹气,“飞飞是一只七彩雪蚕,专吃毒物。本身…并没有毒。”南宫墨没忍心告诉宁王殿下,夭夭肯定是故意吓唬他的。因为夭夭平时更喜欢跟另外一只小动物一起玩儿。那只小东西看着乖巧无害,那才是真的有剧毒的。
宁王殿下木着一张脸在一边坐了下来,响起院子里那小丫头单纯无害的笑容和那绚丽夺目的长虫,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即便是南宫墨这么说,他还是完全没有想要靠近那东西的*。如果夭夭一直跟那个玩意儿一起玩儿,那他也不想要抱那个小丫头。真是…太可惜了。
“你们在讨论什么?”宁王问道。
南宫墨笑道:“说一些辰州的事务,青云山那边,宁王殿下还不准备动身?”
没拐到小盆友,宁王殿下表示不开心。他终于知道卫君陌那家伙为什么答应的那么爽快了。他家两个小鬼,一个是问题多的烦死人的小恶魔,一个是除了书什么都不感兴趣的小书呆子。
耸耸肩,宁王道:“随便,星城郡主有兴趣一起去么?”
南宫墨摇摇头,“战场上的事情有宁王殿下就够了,我还是留在辰州吧。”
宁王饶有兴致地打量了南宫墨一圈儿道:“有意思。”
南宫墨眨了下眼睛,表示不明白宁王殿下觉得什么有意思。宁王也不多解释,站起身来轻哼了一声道:“本王明早就出发去青云山。”
南宫墨笑容可掬,“那夭夭和安安……”
“你自己留着吧,本王又不是专门给人带孩子的奶娘!哼!”宁王殿下拂袖而去,南宫墨也不生气,只是淡然一笑。
青云山外的辰州军和泰宁卫联军军营中,萧千炯百无聊赖的蹲在一片空地上发呆。如果早知道他们围着元春根本不动手,他就先跟表嫂和宁王叔一起去辰州探望两个小宝宝了。不过,说起两个小宝宝,萧三公子难得的有些想念起自己在幽州的妻子和儿子来了。他跟孙妍儿成婚成婚数年,虽然说不上感情深厚,这两年更是征战在外连面都没有见过,不过萧千炯自觉对这个妻子还是有些满意的。更何况,这个妻子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瘪瘪嘴,儿子都已经两岁了,他却只有一年前有事幽州的时候匆匆见过一眼抱过一次。
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萧三公子难得的惆怅起来。
“三公子这是怎么了?”蔺长风迈着慵懒的步子从后面走过来,笑眯眯地看着蹲在地上的萧千炯道。萧千炯一跃而起,看看一身玄色衣衫,风度翩翩的长风公子。伸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道:“没什么,有些无聊罢了。”
长风公子把玩着手中折扇笑道:“无聊么,确实是有一点。像现在这样,围而不攻,是没有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来的刺激是么?”
萧千炯深有同感连连点头,蔺长风也很无奈,“没办法,我们之前接到命令,宁王殿下没到之前不许轻举妄动。”
萧千炯有些颓然,他虽然年纪已经不下了,但是对于宁王叔这位比自己大不了十岁的叔叔却提不起多少反抗的精神。只是回头望着远处的青云山,有些迟疑地道:“你们已经困住他们快半个月了吧?”
蔺长风靠着一边的木桩,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萧千炯道:“这样的话…敌军的粮草应该支撑不了多久吧?”毕竟是几十万大军,所需要的消耗是极其巨大的。元春后路被薛真切断,左右又被辰州军和泰宁卫给围住了,只怕用不了多久全军上下就要饿肚子了。
长风公子慵懒的打了个呵欠,“那不管咱们的事儿。”
萧千炯怔了一会儿,才点点头道:“说的事。”敌军毕竟是敌军,他们饿肚子对己方来说是好事。
蔺长风笑眯眯的看了看萧千炯道:“既然三公子没事什么事,在下就不打扰了。”
萧千炯笑了笑,目送蔺长风离去。看着蔺长风越走越远,萧千炯又重新蹲会了地上,神色确实比方才更加的纠结和郁闷起来。
蔺长风穿过好几处帐子,便看到简秋阳正站在一边含笑看着他。
“萧三公子怎么了?”他们跟萧千炯其实不算熟悉,不过既然是卫君陌的表弟,又来者是客,无论如何也不能不闻不问的。蔺长风耸耸肩道:“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简秋阳摸摸下巴,“我听说萧三公子性情耿直爽朗,很少见他有心情不好的时候。看来不是小事。”以萧千炯的性格,怎么可能因为军中太无聊,没能跟去辰州探望两个小宝贝这种原因而郁郁寡欢?显然是有什么事情困扰着他。萧千炯确实不是什么有心机的人,所以他自以为掩盖的很好,却从来没有瞒过蔺长风和简秋阳的眼睛。
长风公子回头望了一眼远处萧千炯独自一人蹲在地上的背影,思索了片刻道:“前两天来的时候还好好地,看来是这几天在军中出的问题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挑了挑剑眉。既然是在他们军中就就好办了,想要查总是能够查到的。
不过,有的时候也不是那么好办。因为…他们最后追查到的可能跟萧千炯心情不好有关的那个人…他死了。也就是说,除非萧千炯自己愿意说,否则谁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了。但是,看萧千炯纠结不已偏偏还要做出一副没事人的模样就知道他显然是不想要告诉任何人了。不仅是简秋阳和蔺长风,就连暂时领兵的商戎看着萧千炯无精打采的模样也忍不住皱眉。就在众人犹豫着要不要将事情禀告南宫墨的时候,宁王殿下骑着白马,风度翩翩的驾到了。
大帐里,宁王以一个舒适慵懒的姿势坐在主位上,居高临下懒懒地看着底下的一众将领。有燕王和卫君陌的命令,在这个军营里辰州军也同样完全归宁王调度。宁王扫了众人一眼,挑眉道:“先说说吧,青云山的情况怎么样了?”
蔺长风道:“回宁王殿下,如今商戎六十万大军都被困在青云山下一时片刻想要突围也不容易。不过…不久前刚刚收到薛将军的消息,朝廷的援军已经往咱们这边来了。薛将军那里可以尽量阻拦,但是无法保证能挡住多久。”薛真一部分兵马驻守颍川,一部分兵马替他们堵住了青云山北路的出口。所以能够用来拦截朝廷援兵德尔兵马并不算多。
宁王扬眉道:“长风公子的意思是,咱们要速战速决?”
蔺长风笑得和蔼可亲,“浪费时间,总归是不好的。”
坐在对面的泰宁卫将领倒是不同意他的观点,“元春被困在青云山下,难以脱身。咱们只要守住四周,就算是饿也能饿死他们。若是硬碰硬,只怕损失也不小。”蔺长风叹了口气道:“难以脱身却不是绝对不能脱身,若是将这六十万兵马饿极了…只怕后果也是难料。”什么人最可怕?吃不饱饿着肚子的人最可怕。
宁王似笑非笑地看着蔺长风,好一会儿方才道:“长风公子…雄心不小,倒是让本王佩服。但是…有元春坐镇,本王怕你收服不了那几十万朝廷兵马。”蔺长风不以为然,“不试试怎么知道?”
宁王看向坐在蔺长风上首的商戎,问道:“商将军怎么看?”
商戎微微蹙眉,沉吟了片刻方才道:“若是能够收服这几十万大军,对咱们自然是利大于弊。”
“异想天开。”泰宁卫的将领忍不住道。
简秋阳含笑道:“不想不做,怎么知道到底行不行呢?”
宁王笑得更加愉快起来,“这么说…三位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了?既然如此,不妨说来让咱们听听,若是可行的话,也是大功一件么。”
“王爷!”泰宁卫将领忍不住道:“这实在是太过与弄险了,若是除了什么差错…”
宁王淡淡的斜了他一眼,“就算出了什么差错,难道本王承受不起?”
将领连忙道不敢,不敢再多说什么。蔺长风三人看看帐中众人,还是将他们的计划粗略的说了一遍,之后又是一阵激烈的争论。两军联动总是会有一些这样那样的问题,比如说辰州军自然是希望尽快解决掉青云山的敌军好前去与卫君陌以及幽州军回合。而泰宁卫显然没有那么着急,计算幽州卫还等着他们去帮忙,但是早一点晚一点对他们来说差别去并不大。自然是希望以稳妥为重。
宁王也不插嘴,就坐在主位上撑着下巴悠闲地听着他们之间的争论。等到觉得双方已经快要忍不住动手了,方才拍了拍手道:“好了,都别吵了。你们的意思本王都知道了。”众人齐齐看向宁王殿下,很想知道他的态度和立场。可惜宁王显然没有体会到他们的焦急,悠然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不要伤了和气。你们说的话,本王需要考虑一下。都不要着急。”
蔺长风微微蹙眉,却也没有多说什么。既然卫君陌放心将辰州军交给宁王,他们自然也不用担心宁王会做什么不利于辰州军的事情。
宁王撑着下巴,看了看众人的反应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喜欢听话的人,所以才格外讨厌卫公子。
“千炯,你怎么看?”宁王挑眉问道。
坐在一边发呆的萧千炯没想到会突然被点名,被简秋阳暗地里一弹指叫醒之后一脸茫然地望着前方的宁王。宁王殿下忍不住抚额,“千炯,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萧千炯连忙摇摇头道:“没…没什么。”
“没什么?”宁王盯着他若有所思的目光看的萧千炯有些不自在,有些狼狈的侧首避过了他的目光。见状,宁王忽而一笑道:“既然如此,那你说说看,对于元春的大军,你有什么看法?”
萧千炯定了定神,略微思索了片刻方才开口说起自己的意见。虽然萧千炯平时看着好像大而化之心里没什么成算,不过到底是燕王府公子,在战场上混迹了这么几年对行军打仗的事情还是多少有些天赋的。萧千炯自然也是赞同蔺长风等人的意见的,将自己的想法认真的说了一遍,宁王听完点了点头道:“看来,千炯也很着急回去?”
萧千炯勉强一笑道:“我不是担心父王和表哥么。”
宁王摆摆手道:“他们哪儿需要你担心,你有空的话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连军中议事都能走神,回头本王可要好好问问三哥,你平时在军中也这样?”萧千炯顿时苦着脸望着宁王欲哭无泪。
宁王不耐烦地挥挥手道:“好了,今天的事情就讨论到这里。回去准备,明天准备进攻!”
“啊?”众人都是一愣。
“王爷…您是说,您同意长风公子和商将军的看法?”泰宁卫将领有些傻了,他们以为王爷是站在他们这边的啊。蔺长风等人也有些意外,宁王没有当场表态他们以为这就是一种无言的拒绝。
宁王轻哼一声,“怎么?本王刚到总要先看看元春的战力再做决定吧?还不快去!”
“是,王爷!”众人连忙起身,齐声道。
宁王挥挥手示意众人告退,目光却落到了萧千炯的身上笑容可掬地道:“千炯啊,咱们叔侄俩确实许久没有好好聊过了,你留下来,一会儿陪本王在营中走走也好聊聊天。”
萧千炯无语:咱们什么时候好好聊过啊。但是,无论如何却也不敢违抗这位皇叔,萧千炯只得恭敬地道:“是,十七叔。”
宁王殿下满意地点头道:“这才是好孩子,其他人都退下吧。”
“是,王爷。末将等告退。”众人齐声道,蔺长风和简秋阳对视了一眼,也跟着众人一起转身出去了。
------题外话------
端午节快乐,亲爱的们,吃粽子了么?高考的姑娘们歇过来了么?大家开心过节哦~么么
392、宁王的开解
“宁王叔?”大帐里,只剩下萧千炯和宁王两个人。好半天没人出声,萧千炯终于有些忍不住开口问道。陪聊天什么的…虽然他跟宁王叔不算太熟悉却也还是感觉跟他一点儿也不搭。所以…十七叔留下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啊?
宁王一只手撑着下巴,半靠着椅子懒懒地看着仿佛十分窘迫的萧千炯,挑了挑眉道:“说说看吧,出什么事了让你一副天要塌了的德行?”
萧千炯惊骇地望着宁王,宁王嗤笑,“别这么看着本王,你们这几个小鬼还是三哥对你们太客气了,一个个都不争气。你以为只有本王看出来了?”说三哥脾气不好三个儿子压力大才长得东倒西歪?对此宁王殿下嗤之以鼻。在他看来这三个小鬼就是日子过得太舒服了,若是放到他们年轻的那会儿,这几个早不知道死到哪儿去了。就不说他小时候,七八岁了连自己父皇长什么模样都记不清楚,就是年长一些的,例如太子三哥他们,那时候天下大乱到处都在大战,连自己都顾不过来哪儿还有空顾孩子?能活下来都是运气好的,若不是如此,如今他前面只怕还要多好几个兄长了。
萧千炯沉默地摇摇头没有说话。
宁王挑眉,对着萧千炯露出一个恶意的笑容。萧三公子顿时被这个笑容笑得浑身鸡皮疙瘩竖起,神色戒备的瞪着宁王一动也不敢动。见他这幅模样,宁王反倒是乐了,“行了,本王又不会吃了你。好好坐下说话。”
萧千炯在椅子里做得端端正正,注视着宁王的目光却没有丝毫放松。宁王也不在意,歪在椅子里思索了片刻道:“既然你不肯说,让本王猜猜看是为了什么?肯定不会是为了战场上的事情,战事如今对咱们有利着呢。也不会是为了三哥和三嫂,若是三哥三嫂出了什么事,你也坐不到现在。更何况,三哥若是出了什么事,本王都没得到消息,你怎么会比本王快?”
萧千炯睁大了宁王眼睛望着宁王,宁王继续道:“前几天都还好好的,是这两天出的问题?辰州军和泰宁卫没人会故意找你麻烦,呃…你是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了?而且,还是有人暗中传给你的?让本王再想想…跟战事无关,跟三哥三嫂无关,八成…也跟你老婆孩子无关吧?这么说来,能让你这么纠结的…大概就只剩下了你那两个哥哥了?”
萧千炯不说话。
宁王挑眉,啧了一声有些不悦,“看来是猜错了,既然不是千炽和千炜,那么…就是卫君陌那小子了。”
见萧千炯猛然睁大的眼睛,宁王愉快地笑了。一派轻松写意地靠着椅背,“别磨蹭了,说说看吧,萧千夜让人跟你说了卫君陌什么坏话让你这么纠结?该不会是说卫君陌野心勃勃之类的吧?咦?本王以为你就算脑子不聪明,好歹也还是三哥的钟。总不至于连这种挑拨离间的戏码都会上当吧?”
萧千炯狠狠地瞪了您我刚一眼,有些垂头丧气起来。宁王有些不耐烦地抓起桌上的一本折子丢了过去,“说话,别装哑巴。”
“我当然不会相信那些挑拨离间的话。但是……”
“但是?”宁王眼睛一亮,直觉有好玩的事情来了。也不顾自己的身份直接起身走到了萧千炯的跟前,很是慈眉善目地道:“千炯啊,有什么苦恼的事情说出来给十七叔听听,说不定十七叔还能帮你参详一下呢。”萧千炯一脸怀疑地望着宁王,宁王摸摸鼻子道:“咱们现在也算是一条船上的蚂蚱,难道我还能害你和三哥不成?看你这模样,这事儿肯定是不好拿去给别人说了,三哥有不在这里,你想要跟谁商量?”
萧千炯咬着牙不说话,宁王再接再厉,“你想想,既然这东西萧千夜的人能送到你手里,自然也能送到萧千炽和萧千炜手里。所以,你保密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1知不知道?说不定,他们还比你早收到消息呢?如果事情很严重,咱们现在想想怎么办,万一到时候闹出来弄个措手不及多不好。是吧?”
萧千炯犹豫了许久,方才道:“你发誓不告诉别人?”
“我发誓。”宁王殿下微笑。
都在战场上打了几年滚了,这孩子怎么还这么天真呢。发誓什么的,呵呵。撒谎骗人又不要钱。
萧千炯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慢慢从袖带里掏出一封信笺来递给宁王。拿到了东西,宁王挑了挑眉伸手结果打开,却让里面的内容愣了一愣。有些同情的看着萧千炯,难怪这么纠结,这种东西…果然是很容易让人家纠结啊。
“三星同耀,枭雄出世,天下易主?这是卫君陌那小子的生辰八字?”宁王轻弹了一下手中的信笺,叹息道。
萧千炯立刻扑过去想要捂住他的嘴,“都说了,不能说!”
宁王不耐烦地会开他,道:“本王以为什么东西让你这么烦躁,当年五姐生卫君陌的时候三哥就在金陵,你说,三哥知不知道?”就算一般的舅舅有可能不知道自己外甥的具体生辰,但是当年卫君陌出生那天闹得那么大,三哥怎么可能不知道?更何况,如果没有三哥帮忙,只靠五姐一个人怎么可能将这件事严严实实的捂了二十多年?
萧千炯一愣,道:“父王…父王知道?”
宁王随手将信笺仍在桌上,道:“这种狗屁东西,谁信谁傻子。”
“……”宁王叔,你在骂皇祖父吗?
大概是总算是有人跟自己共享这个秘密,萧千炯倒是轻松了许多。长出了一口气,叹气道:“我也知道不该相信这种东西,我相信表哥的为人,肯定不会对父王不利的。更何况,表哥如果真的有野心,根本不需要做什么,只要他不救父王燕王府就完了。”
宁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想明白了就好。你啊,不适合想太多。不过…”宁王笑眯眯地道:“如果你实在是担心的话,本王也可以考虑看看看在咱们叔侄情分上,站在你这边哦。怎么样?”
萧千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他跟十七叔之间有什么深厚的情分么?不敢想。
“还是…算了吧。父王相信表哥,我也相信表哥。之前是我…是我想岔了。”萧千炯勉强笑道,总觉得宁王叔笑得越是和蔼越让人觉得可怕。
“真的?你不后悔?”宁王低声道:“就算没有卫君陌,你难道不考虑一下怎么拉拢本王么?”
“不…不用了…”萧千炯恨不得立刻冲出去,他宁愿被父王天天抽板子,被表哥全方位无死角的打击,也不想面对这样的十七叔了。十七叔说得对,他果然不适合想太多。
见他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宁王不由得一乐,“跟你看玩笑呢,怎么吓成这个样子。乖,既然想明白了就回去好好休息吧。别总是走神,小心在战场上被人给砍了本王可没人赔给你父王。”
“是,十七叔。”萧千炯如获大赦,连忙起身告退。
大帐外面不几步远的地方,长风公子靠着一根旗杆闭目养神。来来往往的士兵见状也不敢过来打扰他,安安静静地从他身边走过。好一会儿,蔺长风方才睁开眼睛,眼中闪现一丝诧异和兴味。侧首看了一眼跟前的大帐,轻拂衣袖悠悠然的漫步而去。
“啧,难怪当初萧千夜跟疯狗似得追着咱们不放,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情啊。有趣。”
彭城大营中
“启禀公子,长风公子密信。”大帐中,一个侍卫急匆匆进来,双手呈上一封密封的信函。
卫君陌挑眉,伸手接过信函看了一遍,“知道了,退下吧。”面上依然平静如常,卫君陌伸手将信函揉捏在掌心,不过片刻就化作一堆碎末簌簌落下。
“是,公子。”
等到侍卫退下,卫君陌垂眸沉思了片刻,便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继续看手中的卷宗和折子。
“启禀公子,王爷有请。”
门外,有人朗声道。
“知道了。”
卫君陌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燕王帐中,经过这些日子的修养,燕王已经能够坐起身来了。此时便坐在帐中的软榻上,身后靠着一个厚厚的垫子倒也并不十分吃力。帐中坐着陈昱萧千炽萧千炜和几个将领。见卫君陌进来众人连忙起身见礼,卫君陌微微点头,“舅舅?”
燕王点头,抬手指了指右边第一个空座示意他坐下说话。卫君陌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走过去坐了下来。
等到他就坐,燕王方才沉声道:“这短时间,因为本王的伤耽误了大军的行程和许多事情。方才收到消息,石敬襄已经奉命率领三十万兵马前往辰州了。如今彭城附近加上城里邵忠的兵马不足五十万。咱们…该动手了。”虽然朝廷的兵马中的来说还是胜于他们,但是这个差距已经不再是遥不可及的了。更何况,辰州军如何先不说,燕王可以自信的说幽州卫的士兵绝对优于朝廷的兵马。
萧千炜看了看燕王,犹豫了片刻道:“可是,父王…您的伤…”燕王虽然可以做起来了,但是不代表他已经可以统帅大军攻城略地了。即便是不需要他亲自冲锋陷阵也不可能。当初南宫墨说燕王的上至少要养伤几个月,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燕王大手一挥道:“本王知道,但是时间不等人。这次君儿用计虽然能够让朝廷大军疲于奔命,但是咱们也要抢时间。若是让他们缓过来了或者将元春的兵马给救出来了,之前的所作所为就全部白费了。”
萧千炜点点头不再说话。
燕王道:“所以,众将听令。”
“是,王爷!”
燕王沉声道:“兵分两路,陈昱率领幽州卫大军,全力攻打彭城。半个月之内拿不下彭城…”
陈昱精神一震,沉声道:“半月之内,拿不下彭城末将提头来见!”这些日子虽然也在打,其实大家都压着劲儿了。不仅守城的人觉得不得劲,他们攻城的人也觉得心里窝火。
燕王满意地点头,“卫君陌,解决掉南宫怀。”
卫君陌微微点头,燕王侧首看了一眼两个儿子,道:“你们两个,跟着君儿吧。”
“是,父王!”
燕王看向卫君陌道:“半个月,能不能拿下云都?”
卫君陌垂眸,淡淡点头。
燕王显然很是满意,“行了,都去吧。”
“末将等告退!”
众人慢慢退了出去,大帐中只剩下燕王一人。燕王沉思了半晌,方才抬手在榻边轻叩了几下。片刻后,一个模样普通的侍卫走了进来,走到燕王跟前单膝跪地,“王爷。”
燕王沉声道:“萧千夜的信,已经送到三位公子手里了?”
“属下无能,晚了一步。三位公子都已经……”
燕王冷笑一声,“萧千夜那小子就喜欢玩这些虚头巴拉的东西,白白浪费了几颗大好的棋子。”
“王爷,三位公子那里……”侍卫低声道。
燕王闭眼沉思了片刻,“这世上没有永远的秘密,千炯那里本王不担心,有十七弟在他闹不出什么事儿来。让人看着炽儿和炜儿。”侍卫点头,“属下回头就去安排。王爷…”侍卫有些不解,“既然王爷担心两位公子,又为何将他们安排在卫公子身边?”
燕王叹气道:“本王一直希望跟着君儿,他们能学到一些什么。如今看来……”
对于燕王的想法,侍卫心中有些不以为然。三位公子其实并不是真的一无是处,若是放在寻常人家也都是人中俊杰。只可惜,他们生在了皇家,还有一个精彩绝艳的卫公子做比较就显得更加平庸了。而且,卫公子那样的人显然并不是寻常人能够学得来的。若论教养,王府所出的三位公子难道会不如从小就不受宠不被人待见的卫公子么?但是现在看看,无论是曾经身为皇长孙的萧千夜,还是各家王府的世子公子又有拿一个比得上卫公子分好?有比如王爷和宁王殿下,一个身在兵荒马乱,一个生在后宫无人问津,却都能坐镇边关独霸一方。如今这些藩王们当初可没有后一辈的世子公子们有名师大儒从小教导。可见,有些东西真的是天生的。
不过,王爷会有这样的想法,也正是对儿子的一片慈父心肠。虽然王爷从未说过,也未表现出来,确实实打实的在为三位公子考虑。只是三位公子能不能领情就不好说了。
犹豫了一下,侍卫还是决定问清楚一些比较好,“如果两位公子……”卫公子那样的生辰,连先帝和当今都想不开,更何况是两位公子。
燕王眼眸微沉,沉声道:“先看着吧。别让他们坏事就行了。”
“属下领命。”侍卫沉声道。
安静的帐子里,萧千炽坐在帐子里望着手中的信函出神。自从两天前收到这封信他就一天都没有睡安稳过。原来…长平姑母宁可被误会了二十多年也不肯吐露表哥的身世,竟然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么?
三星同耀,枭雄出世,天下易主!
手中的信函颓仿佛烫手一般,颓然坠落到桌面。上面短短的几行字迹原本应该普通至极,此时看起来却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这几天,萧千炽想了很多。表哥的能力,表哥的才智,表哥的辰州军还有父王对表哥的信任和重视。父王自然是知道表哥真正的生辰的,那么…父王是不相信么?越想,脑海里越是闹成一团。萧千炽年轻的脸上也忍不住现出痛苦之色。许久方才深吸了口气猛地睁开眼睛。
抬手取过桌上的信笺,揉成一团投入了跟前的香炉之中。片刻间,香炉便冒出了浓烟,信函被火舌吞没化作了一推灰烬。
见状,萧千炽眉宇也不由得舒展了一些。既然父王都不在意,那么…他也不必太过在意吧。以表哥的能力…就算想要自立为王独霸一方也不是难事,若不是表哥,燕王府和幽州军说不定早就一败涂地了。所以…先就这样吧。
看着烟雾渐渐散去的香炉,萧千炽唇边终于多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大哥!”永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帐子被人从外面揭开,永成郡主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进门就不由得皱了皱眉,“大哥,你在帐子里烧什么呢?”萧千炽笑道:“没什么,永成怎么来了?”
永成郡主道:“大哥,表哥说问你准备好了没有,马上就要出发了。”
萧千炽神色一整,起身道:“准备好了,我这就去找表哥。”
永成郡主有些羡慕地望着萧千炽,“可惜永成不是男儿,不能跟大哥你们一起上战场。”
萧千炽含笑摸摸妹妹的发丝,笑道:“你乖乖待在军中陪着父王便是,大哥很快回来。”
永成郡主点头,笑道:“好,先预祝大哥旗开得胜。”
萧千炽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大哥多谢永成吉言了。走吧。”
兄妹俩一前一后转身出了打仗,大帐外不远处的军营门外,辰州军士兵已经整装以待,等候着出发了。萧千炽深吸了口气,快步朝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