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0.偏见
“不试一试?”爱德华的脸上带着神秘的诱惑微笑,让杨一不由自主就联想到了那个教唆着白雪公主咬一口毒苹果的老巫婆,也很像是伊甸园里不停蛊惑世界上唯一一对男女吃下智慧果实的毒蛇。<-》不过少年随即也被自己的这个比喻给逗笑了,虽然这位经纪人属性多过经理人属性的高大男子,眉毛斜挑的样子确实有些可笑,但他自己怎么也算不上白雪公主吧?
摇摇头,杨一下意识就想拒绝,虽然每每在国内看着电视上那些贵族范儿十足的画面时,不免有心向往之的憧憬,但真当他站到一匹高头大马的面前时,还是不免有些退缩。当然,这不是出于一种畏惧心理,事实上经历了重生的男生,能够感觉到害怕的东西或者事务已经很少了,就算是半年前,那位前市长的强力狙击,眼看着刚刚度过襁褓期的阳一文化就要摇摇欲坠了,他也依旧是愤怒多过忧虑,并没有担心未来会怎么样。现在之所以不愿意去尝试这种足以让国内很多少女都红着眼睛尖叫的活动,只是非常单纯的一个原因而已,那就是自己不想。
不想去做,所以不去,想要去做,所以就做了。
如此而已,简简单单。
“听我说,亲爱的杨,我相信如果尝试一下,马上就会发现这项运动的魅力,是的,你只要轻轻扶住马鞍,然后双手用力,就可以和风一起舞蹈,体验以往不曾有过的美好感觉。”爱德华喋喋不休。事实上,整个兰登书屋的高层里面。有不少人对他的骤然上位是有一定看法的,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位法国人天性里缺少了文学圈那种沉稳和睿智的风度,甚至一些员工在背后甚至会说:哦,就是那个运气好到爆,从文化沙漠的亚洲捡回来另外一个幸运儿的家伙?别傻了,我打赌用不了一年他就会老老实实从亚洲区版权事务总监的位置上滚下来,可能他用玫瑰花能够哄骗一两个无知少女,但也仅止于此了,优秀的文学作品,可不像蠢蠢欲动的怀春少女yiyang随处都是!
这种风言风语。不可能不传到爱德华的耳朵里,可是因为原上司在离职以后,也带走了大部分的作家资源,所以这位新上任的总监,在发现了杨一之后,工作上也一度毫无建树,甚至于联系上的好几个岛国和西亚作家,都以种种听起来十分可笑的理由拒绝了他。
在这之后,某种人生的阴影就开始相伴他左右。似乎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吞噬他,淹没他。爱德华只是天性外向,骨子里比一些刻板同事多了些浪漫因子而已,但这并不能说明他就是毫无事业心的男人。任何一个人在被地位比自己低的同类所质疑的时候。内心都会爆发出愤慨和不甘,这种情绪无关民族人种,尤其是男人。被激怒后希望证明自己的心情只会更加迫切。
是以爱德华把所有的宝都压到了杨一身上,这不是他走投无路之后。所做出的属于赌徒的最后尝试,而是在认真品读了少年的作品后。内心中无比坚定的信心。
对杨一,也是对自己的眼光。
已经谈妥代理版权事宜的《神农密码》,是爱德华给那些质疑自己的家伙,精心准备的一道开胃餐前点神奇到让人忍不住以咏叹调赞美的东方传说,少年精巧细致的构思,写作上成熟到让人绝望的笔法,所有的一切,都让爱德华坚信,这本《神农密码》,翻译后译名为《迷失之地》的故事,足以让自己在兰登书屋的高层管理席位上站稳脚跟,这绝对会是一本不下于斯蒂芬.金成名作的优秀作品。
但是仅仅只是站稳脚跟就满足了吗?不,那远远不够,而想要做出更多更大的成绩,至少在眼下,他是必须要和面前的少年打好关系的。
因为身为亚洲事务部的原因,所以对东方大陆上几个主要国家的语言,他掌握的很不错,可以做到几乎无障碍的阅读华夏,岛国,南印等国家的原生态作品,而在一次读过了杨一的《鬼吹灯》后,他就明白了这么一个事实,只要再拿下这本讲述盗墓贼故事的悬疑作品,那么自己的地位就更加稳固了。但是在这两本作品以后呢?想要长久做出成绩,那么仅仅只是着眼于几部作品,还远远不够,最重要的始终是写出那些作品的人才对!
“但是我真的不想尝试。”杨一很遗憾地耸耸肩膀,抚摸了一下面前的马匹后,他就笑着走向一旁的座位:“听我说,爱德华,我很感谢你的招待和热情,但是就我自己而言,有些东西是真的不想去尝试一下,比如骑马。可能这是很好很好的活动,但我就是不喜欢,仅此而已。其实,能在这样的古堡里面,随心所欲地畅游,就已经很让人满足了,至少对我来说,这就是一种全新的体验,我觉得不错,相信我。”
“如果你坚持的话。”爱德华也摊摊手,从少年认真的眼神里,他发现对方并没有敷衍自己,而是在很严肃地描述一个事实:“那么我可以带你在这里游览一下,虽然我自己也不是很熟悉这座美丽的城堡。”
“乐意之极。”杨一点头微笑,用极其西方化的动作示意对方前行。
就在这个时候,轻缓山坡的另一边,忽然疾驰过来一匹马,那匹神骏的动物背上,还坐着一个全身猎装打扮的骑手,在看到了他们之后,就拉紧了马缰,用一种轻快的姿势小跑着前来。随着骑手越来越近,杨一才注意到,马背上坐着的,居然是一个年轻的西方女子,可是她先前娴熟的骑马动作,却无法让人相信她的性别。
“应该是这座城堡主人的独生女儿,如果不出意外。以后也会是新一任的女公爵。”看着以一种轻快节奏靠近的骑手,爱德华微微侧过头介绍道。虽然他也是头一次来到这座城堡。但因为工作和身份的关系,所以能够以前了解一些古堡沙龙的相关资料。而城堡主人的资料,显然是最不可遗漏的东西。
看着越来越近的骑手,爱德华停止了和杨一的谈话,而是稍微整理仪容后,迎着对方走上去:“美丽的艾莎琳娜小姐,能够在这里遇上你,真是一个让人惊喜的意外。还请允许我向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来自神秘东方古国的年轻作家,也是去年布克奖的获得者。杨一,我想身为文学爱好者的你,对他应该并不陌生。”
以最绅士的姿态,向女骑手打过招呼后,爱德华就隆重推出了杨一。
“嗯哼,这就是那一本《坚石》的作者?来自华夏的家?”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打量了杨一一眼后,有着相当动人脸庞的年轻女子,就意味不明地笑道。然后不等爱德华回答,或者是在两人中间做出某种圜转。她又忽然开口直指杨一:“不过在千万公里之外的人,一个出生自不自由国度的小孩子,真的知道艾莎琳娜古堡沙龙,意味这什么吗?说实在的。我必须要感到怀疑,因为身为古堡主人的我,有权利对意图不明。可能最大的想法就是希望能借沙龙来成名的一个外国人,做出符合我身份的判断欢迎。或者不欢迎他!”
很显然,这个年轻的异国女子。对于杨一的到来抱有非常明显的不信任因素,甚至可称得上是一种敌视。
眼下这位城堡的小主人,显然也是有着自傲的资本,所以尽管知道了杨一的身份,但因为以往种种经历以及不怀好意之人的思想灌输,所以在她的眼里,杨一绝对是最最值得警惕的,就像是任何一个富有的庄园主,对于突兀闯进自己庄园的流民yiyang。
明显对于自己的来到,很是排斥啊?可明明自己是受邀者,难道在全球范围享誉业内的兰登书屋,也会搞出这种让双方都下不了台的乌龙?杨一心道自己总归是个客人身份,就算心里排斥,但这么明显的表现在脸上,未免就有些太过了,而且先前这女人怎么说的?不自由的国度?难道她从小到大都生活在自以为是当中吗?真是让人没什么话好说了,或许在西方社会,这种人所代表的的态度,才是一种常态吧?但不管怎么说,看不上自己无所谓,但是因此攻击自己的家乡,那就让人不能忍了。于是少年笑着摇摇头,准备站出来捍卫自己民族和国家的尊严。
然而马背上那个有着高挺鼻梁,以及深幽眼眶的美人仅指相貌而不涉及任何内在品质就这么在杨一站出来之前,以一种俯视的姿态高傲摇头,然后轻轻夹了一下马腹,居然是不给杨一半点儿反驳的机会,就这么打马离去,好像多和杨一说一句话,都会让人沾染上什么不良品质yiyang。
爱德华显然也没料到,杨一和这个城堡小主人的第一次见面,居然会是这么一种让人无比尴尬,可又无法将内心不满发泄出来的场面,在极其无助地“可是”了半句后,看着年轻女子高傲掉头而去的背影,他终究是没能把话说完。
“杨,还请你不要介意,那只是一个被家里人宠坏了小女孩……”可是转过来面对杨一的时候,依旧是话说了一半,就不知道讲些什么才好了。固然那名女子的确不算太成熟,单单就年纪而论,处于可以被人原谅其过错的时候,但身边的少年不是更加年少吗?在这种年少面前,原本看似可以原谅的年纪,也变得无法开脱了。而且最重要的是,被人毫无道理怀疑和指责的人,从头到尾反而更加绅士,倒是以高人一等姿态自居的女子,从她身上丝毫看不出所谓贵族的风度。(未完待续……)
531.德和怨
见爱德华一副沮丧和担忧的模样,杨一倒是好脾气地摇摇头:“没什么,其实我在国内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国外有不少类似她一样的人,但想要改变这一切,依靠更加无礼地反唇相讥,或者是干脆视而不见,都是弱者行为,我会用自己的表现让这些人明白他们错在哪里,然后再让他们向我和我的民族道歉。”
杨一的心态,让爱德华倒是一阵羞惭,但同样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心。
能够有着这种信念的人,又怎么可能不成功?
就在这时候,原本安静到极致的庄园里,忽然传来一声意外的嘶鸣,嗡嗡作响,回荡在庄园的上空。还没等爱德华和杨一做出任何反应,紧接着又是一声撕裂人耳膜的尖叫,引得两个人瞬间齐齐抬头,下意识看向尖叫传来的方向。
等到他们找到噪音源头时,不远处已经有庄园的佣工在高声大喊:“噢,天哪!艾莎琳娜小姐,千万不要慌乱,抓住马缰!不,抱住马脖子,抱紧马脖子!”
杨一这才发现,原本高傲打马而去的年轻女子,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胯下的坐骑居然忽然失控了,而她现在也正惊慌失措,紧紧俯在马背上,跟随着暴怒的马匹以一种上下颠簸的姿态,往庄园外一侧的荆棘丛中疾驰而去。
此时此刻,在场所有的人,爱德华,杨一,城堡的佣工,专门负责马匹的工人,都只剩下一个姿势。睁着眼睛,牢牢盯着疾驰的马。或者骚动惊慌,或者开始反应过来。追着马匹受惊后狂奔的那边而去。这些在平静古堡庄园里生活太久的人,大多数都愣住了,从他们几乎没有几个人反应过来的表情上,可以看出这里已经久久没有发生类似的意外。
“救我!我控制不住它了,见鬼!”那个女子慌乱中惊叫的声调,让人一度忘记了,不久之前的她是多么意气风发,就像是森林狩猎女神一样光彩照人。
不过看着径直冲向荆棘丛的马匹,还有在马背上已经倾斜了大半个身子。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的紧张姿势,杨一看着她,大脑在迅速作出应对之策,要是没有人帮她下来,可能进了荆棘丛后,她就会被某一条斜伸出来的带刺荆条,从马背上硬生生挂下去,然后一头栽进半人多高的荆棘丛。
天空依旧是那么高远,远处有一颗树冠舒展极开的树。就那么凝立在广阔的庄园草场之上,而如同碧绿地毯上几只蚂蚁的人们,或者呆立原地无法挪动脚步,或者开始狂追受惊的马匹。本来还很安静的庄园忽然喧闹起来,却只是加重了紧张的气氛。还有人在不停地大喊:“拉住它,上帝!”
杨一不知道。造成眼前这种局面的罪魁祸首是谁,但现在显然没有这个时间去考虑这种问题。此时此刻他需要作出判断的。就是上前帮一把,还是就这么袖手旁观任由悲剧发生——那匹受惊的马往荆棘丛里钻。显然是慌不择路的,但也不是说就这么闭眼往墙上撞,毕竟它只是受惊而不是想要寻死,荆棘丛之间的空隙,足以让这匹马不用减速就直接冲过去,因为这一片低矮灌木很狭窄,几乎也就是两辆小汽车从头到尾并排那么宽。但马匹究竟回不回出事情,事实上并不在那些慌乱佣人们关心的范围之内,他们担心的,是那些很可能挂到马背上女骑手的荆条,本来就带着倒刺,要是这么挂落下去,只是摔倒地上还好,就怕被带进荆棘丛里面去。
旁边爱德华还在怔怔地站着,一只手指着即将冲到他们前面的马,张口却没有半点儿声音传出来,似乎还不太敢相信,怎么就忽然变成了这种情况。
不知所措,整个庄园都被这种情绪所笼罩。
但是杨一是清醒的,或许他不是唯一清醒的哪一个,但却绝对是清醒程度最高的那一个。或许这也是重生带来的福利,在面对种种常人意想不到的情况时,杨一发现自己总能比别人都能多出那么一丁点儿的理智和冷静。这种理智和冷静放在平时,或许起不到什么作用,因为足以引发巨大后果的事情,相对于日常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总是显得尤为少见。但真当需要有人足够冷静和理智的时候,这多出的一丁点儿,就可以成为改变某些人命运的关键因素。
就在后面一个佣工,眼看着被马越甩越远,而再没有其他人跟上去的时候,杨一忽然动了,他的视网膜见证着眼前的这一幕,而身体也毫不犹豫地做出反应,追击从正前方斜传插过去的疯狂赛马。
人的速度自然不能和那些擅长于奔走的动物相比,但好在杨一没和那个傻乎乎追在马屁股后面的佣工一样,而是从侧面,以一个大角度的迎角,冲着马匹狂奔过去。在发力的时候,杨一不免有些暗骂爱德华那家伙,就是因为他的一再坚持,他才在沙龙还没有召开的时候,就换上了平时很少穿的皮鞋。虽然说为了礼仪考虑,在正式聚会上的确应该这么穿。
我真是有病,听那个老外的干吗,什么有可能遇上其他著名作家啊,必须要时刻注意自己的仪容啊,完全就坑爹了好么?
但即便是这样,因为那匹马选择的方向,本来就距离他们不太远,所以在尽全力奔跑过去以后,杨一还是赶在马冲进荆棘丛之前,拦在了赛马的前面。
大约二十米开外,就是一匹高速冲过来,体重约莫在**百公斤左右的疯狂动物,这个吨位相比于不满十八岁的少年而言,绝对算的上是个庞然大物了,如果再加上对方的速度,这种迎面碰撞产生的冲击力。足以让两倍于杨一目下体重的成年人,都瞬间进入浑身骨骼碎裂。内脏大出血的濒危状态,就更不用说杨一被撞到的后果了。事实上。这个星球上还没有人,能在没有丝毫防御措施的状态下,承受一匹时速已经达到三十公里马匹的撞击。
这一切就发生在庄园上所有人的面前,没有人愿意睁大了眼睛去看接下来的一幕,但一种莫名揪紧他们心脏的东西,仿佛是能够让人上瘾的毒药一样,强制性地让人们把眼睛瞪得更大,体味即将让人不敢再看的一幕。爱德华嗓子发涩,想要喊什么。却半点儿声音都没能发出来,似乎自己的脚从出生那一天起,就一直固定在这块土地上一样,完全挪动不了分毫。
而这一切,都没能影响到杨一的判断,紧紧盯住了前面狂奔过来的马,少年还有时间高声呼喊出来:“我说跳的时候就跳,听到没有,不要慌。准备!”二十多米的距离,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讲,也要两秒多将近三秒的时间,可对于一匹马来说。却几乎就是一个眨眼,杨一在喊出这句话的同时,就猛然发力。在马匹堪堪撞上自己的刹那间,猛然发力往旁边扑了出去。还不忘大喊一声“跳啊”。
他不是谁的上帝,也不是什么时时刻刻梦想成为英雄的孩子。在这种时刻,能够站出来,就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举动,因为重生者也是人,即便是比绝大多数更加冷静,但首要考虑的也是自己的安全。或许换了血脉至亲,又或者在心中刻下誓言一定要保护的人,他才会不顾自己的安危,但仅仅就是现在,还不值得他以身犯险。
不过能做到这一点,显然已经非常足够,因为少年的拦截,即便是情绪陷入暴躁的马匹,也下意识地减速了那么一霎,可能只是把速度从10米每秒降低到了7米每秒,但就是这种看上去并不显得足够明显的减速,给了马背上的骑手一个机会。在听到杨一喊出来的“jump”后,女子闭上眼睛腾身往旁边扑出去,终于是脱离了身陷荆棘丛的危机。
远在二十多米开外的爱德华,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同时他也呆呆地看到身边少年在电光石火间飞驰而出,让赛马速度降低了那么一刹后,就在被撞飞的前一刻,横身飞跃而出,和一次很可能的肋骨骨折擦肩而过,然后滚落在了草丛中。
随后是扑通一声闷响,不过不是杨一发出的声音,因为少年是侧着身子纵身飞出去的,和地面接触的瞬间,他也及时有效地做出了翻滚动作。这一声闷响的真正制造者,是从更高位置几乎是直挺挺扑下来的女骑手,摔在地上的声音。
看到两个人先后落地,原本那些呆立不动的人群,也瞬间被人捅了老巢的蜜蜂一样,嗡嗡地往这边冲过来,爱德华也不再发愣了,似乎刚刚让他动弹不得的神秘魔法,忽然间就被解除了一样,抬抬脚,发现自己可以活动四肢以后,他也和那些庄园佣工一样,大声呼喊着往两人落地的地方冲过去。
因为惯性的关系,所以女骑手飞出去的反而比杨一还要远,而且也越过了杨一,在距离荆棘丛不到三米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医生,去请华伦医生!”
“噢,先看看小姐怎么样了,上帝保佑,千万不要出事!”
“不要乱动小姐,这只会加重她的伤势!”
一片兵荒马乱,在这种混乱中,倒也还是有人记得刚刚那个勇敢的让人震撼的异国少年,就有仆佣模样的人,也冲到了杨一的身边,俯下身子紧张地查看他有没有问题。
“天哪,你都干了什么,你刚才差点儿被一匹马给撞上,正面撞上,是一匹体重超过你近十倍的大马……”爱德华急匆匆半跪到杨一身边,表情是欧美人特有的夸张,但也的确是真情实意地惶然。
少年在混乱和一些人的注视下,活动了一下手脚,似乎没发现哪里摔出了问题,就站起来制止了城堡佣工的过度担心:“我没有问题,一切都正常,不用担心。”
在他宣布自己没有问题的时候,旁边被一堆人紧张万分围起来的女子,居然也站了起来,皱着眉头挥退了佣工们:“不要叫华伦医生了,我没有问题,我很肯定。”(未完待续。。)
532.据理力争
在他宣布自己没有问题的时候,旁边被一堆人紧张万分围起来的女子,居然也站了起来,皱着眉头挥退了佣工们:“不要叫华伦医生了,我没有问题,我很肯定。”
说完,女子开始上下检查自己的情况,在揉揉手腕,拍打了一下身上沾着的草屑后,见身边仍旧有人担心地建议她去做一个检查,这位城堡小主人终于是不耐烦起来:“现在还要我再次重复吗?那好,很感谢你们的关心,但是我确信现在不需要任何检查,去做你们应该做的事情吧,谢谢。”
刚刚没见你这么镇定,还真是……
看着之前在马背上,只顾着惊叫的女子,杨一对着爱德华歪了下脑袋,脸上是很无奈的表情。
但在这里显然对方才是可以做主的那一个,在安慰,或者说用强行命令这个词形容更加确切一些,在强行命令了那些仆从们后,年轻的女子忽然皱皱眉,然后径直走向站在一旁正准备离开的杨一。
“喂,我想说的是,你刚才的举动让我对你多了一些新看法。”女子是心高气傲的那一类人,这种人通常都不太能够接受别人的意见,以自我为中心,有时候一件小事亦能引发他们的不满,很少用理智思考问题而更多是被感性因素所影响。基于以上这些原因,女子第一时间想起来的,就是内心并不想承认,但是事实却无可辩驳的那惊魂十秒钟。
没人可以援救自己,在遭遇到悲剧的最后一刻,是那个异国少年站了出来。可能在心底任然是一种高高在上,但如果现在还把这种高高在上表现出来的话。那就是她的问题了,身为贵族的骄傲。不允许她对于刚刚救了自己的人显露这种心态,哪怕事实上就是这样。
所以她的确是来道歉了,以一种看似很不友好的方式。
但杨一看起来,完全没有接受她道歉的打算,而是淡淡看了她一眼:“那真是很抱歉,你一直以来的举动,让我对你的看法从来没有什么改变。”
“你是什么意思?可以用更准确明了的语言来形容一下吗?”女子不敢相信地看着杨一,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还是她近五年来第一次收到这么毫不绅士的对待。上一次是在什么时候,好像还是进入中学之前,那些可恶的小男生们没有明确的性别概念,也不懂怎么样去珍惜一个姑娘的时候——尽管只是小姑娘。
“抱歉,原本我是想说你真是让人感到无礼,根本配不上你的家族那个公爵称号。”杨一摆摆手。
眼看女子气得就要火山喷发,旁边的爱德华总算是跳了出来:“等一下,我想你们肯定是有什么东西误会了,艾莎琳娜小姐。你可以先等一下,听听这位被布克奖评选委员会所特别邀请的嘉宾,到底是什么意思,或许他只是说你的家族的那个公爵称号。有些高贵的不可思议,所以他完全没有心理准备。而你,我的朋友杨。你刚刚还救了这位美丽的小姐不是吗?这是勇敢的行为,但你不应该在这么英勇之后。就马上变得让人感觉奇怪。”
看着爱德华几乎是语无伦次地拼了命打圆场,杨一很无奈地摇摇头。虽然知道对方的好意,但他却没办法接受爱德华的说和,而是很无所谓地摊开手看着他:“你知道的,这位女士刚刚一见面,就对我说了什么,不自由的国度?真是抱歉,这就像我污蔑她说公爵根本就是一个欺世盗名的称号而已一样,如果换了她可以接受的话,那么我愿意为刚才的话语道歉。所以说,我只是告诉她,她的行为不配公爵的称号,这已经是非常温和的指责了。”
“好吧,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是现在你必须说清楚,我的那些话到底有哪里错误了?如果没有充分的理由,我会以城堡主人的名义,讲您驱逐出本次艾莎琳娜古堡沙龙。”女子抱着胳膊质问杨一。
“这还用我说,好吧,看在你一如既往的固执份上,我就提醒你一下你的错误在哪里,免得下次在公众场合你还会弄出这种让人不齿的乌龙。”杨一转头看着这个漂亮的法兰西贵族女子,似乎就像是对着自己邻居小女孩一样语态轻松:“你的英文不错,但你可以很流利地使用中文吗?看,不会是不是,那么连一个国家最基本的语言都没有掌握,你又凭什么肆意置评那个国家呢?我最少还能使用英文,尽管不是法语,但就发言权问题上,我的确比你来得多。噢,你一定会说,现在已经是信息社会,需要了解什么讯息,并不一定要懂得使用某个国家的语言,才能有资格对那个国家发言。可你并没有想过,你现在看到的,只是某些人希望你看到而已,如果他们不希望你看到听到什么,就不会把那些事务翻译过来,如此而已,现在你还确定你的看法就一定正确吗?”
皱皱眉头,女子似乎并不认同杨一的说法:“不对,你的看法听上去很正确,但事实上,我了解你的国家的那些渠道,他们是很有声望的官方机构,并不会故意制造假象和谣言。”
“真的,你确定?”杨一就笑,很无所谓地摇摇头:“政治这种东西的属性,你身为一个公爵爵位的继承人,应该是有所了解的,它肮脏吗?它纯洁吗?可能在不同时间场合它所表现出来的性质也不尽相同,但有一点,它所展现出来的东西,一定是那些展现它们的人,希望其他人看到的,但只有真正置身于这个怪物体内,你才能明白它是什么样子。我不会对一样所不了解的事务轻易下定论。比如说有人告诉我,你们这些资本家,所有的原始积累都是血腥的。但我相信,一定有不那么血腥的还保有人类美好一面的资本家存在。别这么看着我。所谓的资本家都很恶心,我们国家的媒体以前会这么宣传。但现在他们不了,真正一直在宣扬这个说法的人,是为你们工作的工人。”
“我不得不承认,你的口才很不错,非常匹配一个布克奖获得者的身份。”女子眉尖轻颦,变相地认可了杨一的话。因为即便是眼看到了世纪之交,西欧某些国家里面,也仍然存在很严重的劳资冲突,这些东西不用杨一提醒。她自己就能想到,而且无可反驳。
“那么很好,我们之间的分歧又小了一点,看上去你也不是那么固执。”杨一点点头:“现在,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你口中那些公正的化身,所谓很有声望的机构,在某些报道上面,还就是存在非常严重的失实。不要急着反驳。我问一下,对于我们国家媒体,我指的是官方媒体的印象,你是怎么样的看法?”
一身猎装的女子闻言看向杨一:“你确定想听?好吧。那么我就满足你的好奇心吧,那就是谎言和欺骗,以及夸夸其谈的代名词。”
杨一很开心的笑了气力。并没有因为对方的严重偏见而心生不满:“你看,一个国家的官方媒体就可以是骗子。那么你又怎么保证,另一个国家的媒体就不是同样的性质呢?难道在你的眼中。这个世界上就有天生的骗子?从出生伊始,就代表了人性丑恶的一面?”
“我想……不是,但你要知道……”
“我不用知道什么。”杨一摇摇头打断她:“我只知道,光和暗永远都会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自从混沌初分以后,就是如此,以后还会是这样,直至这个世界不复存在。所以好的有,坏的也有,光明的有,黑暗同样存在,如果因为天生喜好或者某些环境因素而产生了偏见,那么在自己亲身证实之前,最好慎重对待这种偏见。就像我最开始说的,我们那里不会个个都是骗子,而你们也不是全都是圣徒,上帝都被犹大出卖过,不是吗?”
对于杨一一波接一波的语言攻势,女子显然有些接不住,在抿着嘴唇沉思了好半天后,她才反问道:“那你的意思,是你们的媒体也会做出一些不实报道吗?”不能为自己这一方开脱,她就开始寻找对手身上的不足,虽然性格并不讨人喜欢,但就机智来说,却丝毫没有愧对一个公爵的传承。
听了对方的问题,杨一笑着并没有给出肯定或者否定的答案,而是照实告诉她:“不,很少做出不实报道,但最关键的一点是,我们的官方媒体,会刻意回避隐匿很多问题,我丝毫不认同这种行为,在我个人看来,这和虚假报道的危害一样大,但就处理问题的手法而言,避重就轻,足以称得上聪明,当然,在我们国家的民众口中,这就是厚脸皮和无耻。”
“原来你们国家的人民,也会不认同政府?”女子眼睛一亮,似乎找到了足以支撑自己看法的证据。
“你错了,我所说的民众对媒体避重就轻的做法有所诟病,这是真实存在的,但远未到不认同政府的地步,就和西方一些国家的游行和抗议一样,仅仅只是因为某些问题处理不当,就要全盘否认其他方面的成绩吗?真是抱歉,华夏人虽然还有这样或者那样的不足,但他们已经开始理智了。”杨一抬抬眉毛,完全没有给对方留下任何空当。
女子再度陷入沉思,过了片刻,她才点点头:“抱歉,我想我们是不是可以重新认识一下,你成功改变了我对那个东方古国的看法,虽然只是一部分,而且也流于表面化,但我想如果有了更多的接触以后,我会更加全面地看待问题。”
不是杨一重生时带上了什么主角光环,而是他毫不避讳自己国家某些问题的做法,赢得了女子的尊重。
有荣誉感,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为了民族毫不客气地站出来捍卫尊严,但对于具体问题上的不足和缺陷,却又丝毫不矫饰遮掩问题,而是落落大方地承认。这种承认并非是惶恐无颜的羞愧,而是代表着一种,以后一定能够纠正这些问题的强烈信心。
人类对美好品质的向往和尊重,从来都是共通的,所以在听完少年的一番话之后,女子没有办法不改变自己之前的印象。
能具备这种品质的人,不应该受到偏见。(未完待续。。)
533.很大的转变
杨一点点头:“虽然这只是一个开始,但我认为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开始。那么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想我是不是可以说一声告辞?”
女子似乎陷入了某种思考,知道少年重复了第三遍后,她才陡然惊醒一样,用碧蓝海水般的眸子看过来:“你都已经说了,这是一个开始,那么尊敬的小先生,难道你不打算向我介绍一下,真正的华夏是什么样子吗?”
真正的华夏?
杨一有些恍然,这个问题可以说每一个稍微具备一些好奇心的外国人,或许都会对一个华夏人问出来,但具体要怎么样去回答,却又是复杂而庞大的命题了。五千年前的初始萌芽,四千年前的智慧火光,三千年前的昌盛文明,两千年前的世界中心,一千年前的逐渐衰落,到了近代的那些伤痛历史……这些东西只要对照史册,就能很轻松的自己去查找,更值得现在的华夏人去关注的,还是当下和未来吧?当下自然是有人知道也有人误解的,很多人都在大雾中前行,对于未来的概念或许并不模糊,但能够准确说出未来的,又有几个呢?1999年的7月,宝岛上某个恶心政客会抛出两国论,但到了9月,在亚太经合组织领导人会议上,华夏和花旗国的关系将会回到正常轨道,10月是建国五十周年的大阅兵,足以让西方世界为之震动,11月会签署加入wto的初步协议。然后是2000年,北边那个和华夏一样的国家。将会迎来他们历史上最强硬也是最具个人魅力的领导人之一,华夏会派出民事警察。首次执行联合国维和任务,还有和阳一文化日后的某些业务息息相关的华夏移动将会成立。第一台动车车头在中部某省竣工……
太多太多的内容,哪怕杨一并非刻意去牢记,却依然知道这么多眼下还不为人知的秘密。
面对一个人的先知,杨一像是被丢进了一个虚无的空间,孤独的莫可名状。
“嗯哼?我以为,刚刚那位口若悬河的年轻作家,会很轻松地回答我这个问题,但是现在看起来,我似乎让你为难了?”女子眨眨眼睛。第一次绽出很轻微的俏皮笑容:“那么,不如你来说说,你对于远藏上一些僧侣的呼声,是怎么可能看待的?要知道,我对华夏最初的印象,就是从他们分发的宣传册上得来的,独裁,民主精神的缺失,政治对个人信仰的……”
在稍微犹豫了一下后。女人还是耸耸肩膀:“对个人信仰的迫害。总而言之,似乎问题很严重的样子,所以才会给我一种那个国家依旧还处于愚昧和落后中的印象。但是现在和你接触过以后,我发现似乎有些偏差?至少在一个真正的愚昧之地。是不可能诞生《坚石》这种伟大的作品的。”
听完女子的描述,杨一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消息渠道,那些被称之为“藏*独”的别有用心者。丧家之犬。
既然知道了缘由,那么接下来的扫盲过程就好办了许多。略微考虑了一下后,少年看向女子:“如果我告诉你。那些人只是打着信仰的幌子,背地里却从事着某种肮脏的政治活动,你会相信吗?”
女人有些怀疑地摇摇头:“抱歉,我无法想象把信仰用作其他卑劣用途的行为,而且我想说的是,事实上,我听过他们的说法,虽然不至于让我改变对上帝的信仰转投其他神明的怀抱,但那依然是非常不错的教义,难道你不觉得吗?”
杨一笑了:“你知道伊斯蓝吗?”
女子点头,但很明显,她的脸上有一种排斥感。
“这也是很不错的教义,这种宗教的神明,大体上除了让人信仰他,也是教导人为善,但现在的实际情况是……算了,我就不说了,我想你应该知道一些的。”少年给了对方很巧妙的一击,让女子一开始对于宗教的论述,彻底变成了无法自圆其说的东西,尽管她还有些不太甘心自己的失败:“这不一样,基督和伊斯蓝本身就不是一个性质的东西。”
杨一摆摆手:“我不想妄谈任何信仰,但是我尊重任何人的信仰,只要他们的信仰不去干涉妨害其他的人。而且事实上,让某种宗教形成其他人对其感观的,永远是这些信仰者自身,做出选择的永远是人。”
张了张口后,女人又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总是可以让人无话可说。好吧,那么我们不谈信仰了好吗,说说你,你是怎么在其他少年还满脑子摇滚乐,前卫运动,追逐时尚的时候,想到要去写一部描写你们国家过去女人的小说?这实在是一个让人很好奇的问题。还有,听说那部小说的英译本,是你独立完成的?虽然事实已经证明了你的英文很不错,不,应该是非常棒,但你是怎么样做到这一点的?”
“你和不同的不列颠人,在网络上交流超过1000个小时候,你也能像我一样。至于剩下的,就是那微不足道的一丁点儿天赋。”杨一笑了,回想起自己前世在网络上和老外语音聊天的日子,从最开始的鸡同鸭讲,到后来慢慢能够交流,再到最后随心所欲的对话,其中所经历的尴尬和搞笑不足为外人道,但却是他一生,不,两辈子的财富:“至于推动我拿起纸笔的动力,我想应该是对历史的尊重吧,其实在亚洲的很多国家,国家和民族的苦难史,也就是女性的苦难史,当然只是某种层面上,不想遗忘,就只有追寻并且牢记。”
“独特的视角。”女子随口评价道,但是给予的评价却很不低:“那么,你平时很喜欢对吗?只是你们国家和民族自己的,还是连带其他也一样研究?”
“因为自己民族的而骄傲。但也绝不会忽视了其他文明的,历史和文明始终是通过文字记录的。想要了解不一样的东西,就要学习不一样的文字和。”少年这些话全都是发自内心。而且他也是这样做的,在前世,除了撰稿支撑生活之外,其他的时间,有很大一部分,都被他用在了广泛阅读上面。
“我猜你应该是这样,要不然,你不可能对国外上的一些故事信手拈来。”女子似乎是被挠到了痒处,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柔和轻快:“你在布克奖颁奖上的发言。似乎提到了加缪和佩索阿,很喜欢这两位作家吗?”
“事实上,相比于加缪的锋利视角,我更喜欢罗斯诗人布罗茨基,可我不知道为什么外界会给他戴上诗人的名号,因为在我个人看来,他的散文好过诗歌,就像是《小于一》和《文明的孩子》,这是我最喜欢也最为推崇的经典。当然,我不是说他《祭阿赫玛托娃百年》以及《献给约翰.邓恩的大哀歌》就不好,但这是个个人口味问题,无法强求。就像我认为加缪的哲学随笔好过他自己的小说一样。任何人都不能忽视《西西弗的神话》这部短小作品的隽永之处。”
“我想,我一开始就应该和你专注于上的交流,而不是那些该死的政治。或者是你根本不感兴趣的信仰。”听了杨一的话以后,女子显然兴奋起来。一双碧蓝的眼睛,在初夏早风中灼灼生辉:“而且。天呐,我真想说这简直太棒了,一个异国少年,在上,居然和我有惊人相似的看法!不,不是相似,我们的意见简直就是一模一样,但可笑的是,那些古板传统的老头子们,居然会给布罗茨基一个诗人的称号,这简直荒谬……”
面对谈兴忽然高涨起来的女人,杨一有些瞠目结舌,而爱德华确凿也是同一个表情了,包括不远处牵着马的庄园佣工们,都朝两个大谈特谈的年轻男女看过来,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看样子,摩多瓦城堡的小公主,好像对那个来自东方国度的年轻作家很感兴趣噢?或许是因为那个少年的无畏和挺身而出?也可能由于两个人在对待著名家的看法上,但除了这两个原因之外,是否还有少年一开始对城堡公主的冲撞在里面呢?好吧,这是一个神秘而且深奥的问题,凡人就不要试图去寻找答案了。
似乎没注意到周围人的目光,女子兴致盎然地更进一步道:“看起来,现在比较适合在阳光下喝上一杯咖啡或者是红茶,然后好好交流一下我们对某些著作的看法,嗯,还有写出这些著作的作者们。嗯,除了布罗茨基和加缪,以及佩索阿之外,你还有什么感兴趣的写作者?弗洛姆怎么样?而且我认为切斯瓦夫.米沃什也不错,你觉得呢?”
上午茶?
杨一心头那个汗啊,难道不是应该是下午茶才对的吗?怎么又弄出来一个上午茶?看到旁边的爱德华眼神已经有些暧昧了,少年不得不在心里狠狠腹诽,难道这些老外都不分年级场合?自己好歹也是个少年人形象而已,虽然从生理角度来说,一个男人应该具备的功能他全都具备了,但道德呢?伦理呢?你们自诩为高尚的精神呢?为什么全都一副大为羡慕的样子?而不是站出来告诉那位小姐,你不能这么随便,他才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而已。
噢,看样子,其他人或许是以为暧昧,但是在这位年轻女子的眼中,杨一只是一个可以畅谈的小孩子知己。
约莫弄清楚了猎装女子的心态后,尽管还有无数道目光扫射过来,然后带着某种深意迅速挪开,但杨一的感觉却正常了许多,环视一圈后,他干脆落落大方地接受了对方的邀请,跟着一脸欣然的女子漫步离开。(未完待续。。)
534.交际
约莫弄清楚了猎装女子的心态后,尽管还有无数道目光扫射过来,然后带着某种深意迅速挪开,但杨一的感觉却正常了许多,环视一圈后,他干脆落落大方地接受了对方的邀请,跟着一脸欣然的女子漫步离开。
第二天,在古堡客房柔软的天鹅绒床上醒过来,还没有来得及享受一下丹枫小镇的柔和阳光,杨一就被爱德华拉了起来,说是必须要洗漱打理了。
“为什么,让我看看时间……才7点半而已,你知道,倒时差对于我来说,是一项不算容易的任务,虽然我的确醒过来了,但是还请理解一下我的心理疲倦。”少年对爱德华过于兴奋的状态表示不解。
可这个金发碧眼的男人,一点儿都不给杨一辩解的机会,而是大声告诉他:“龚古尔学院的终生名誉院士和现任评选委员会主席来带城堡了,我必须要带你去见一下他们,相信我,这绝对不会是浪费时间的行为,和他们见过一面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这么肯定。在这个奖项越来越受到质疑的今天,这两位先生可是公正的代名词,正式因为他们的存在,龚古尔奖才没有成为一个界的笑话,所以你一定要去!”
爱德华所说的,龚古尔奖成为一个笑话,杨一早在把目标锁定为《坚韧的石头》一书时,就已经有所了解。
虽然这个大奖,在法兰西五花八门的奖项中,是最著名、也最具权威性的。而且也是除诺贝尔奖之外世界上为数不多的最有声望的几个奖之一,但自1903年龚古尔奖第一次颁发以来至今的百年历程中。评委们也经常有看走眼的时候,致使一些本来应该实至名归的作品落榜。致使许多获奖作品难副盛名。
例如1932年的龚古尔奖颁给了居伊.玛兹里纳的《狼》而没有给塞利纳的《茫茫黑夜漫游》,1936年颁给了马克桑斯.范.德.梅尔什而没有给阿拉贡的《好街区》,至于雷翁.弗拉皮埃的《幼儿园》(1904)或艾尔内斯特.佩罗雄的《奈纳》(1920)恐怕只有到旧书摊上去淘了。
龚古尔兄弟在创立龚古尔院时,是为了挑战死气沉沉的法兰西院对荣誉的垄断地位,发现新人,鼓励创新。可是,与龚古尔兄弟的愿望相反,龚古尔奖的百年历史并非总是以奖励创新而著称,马塞尔.埃美、塞利纳、阿拉贡、布托尔、佩莱克等一批极具个性、极富创新意识的作家都被认为过于怪异而与奖项无缘。另一个矛盾现象是。在法兰西诺贝尔奖的众多得主中,如莫里亚克、加缪、萨特、克洛德.西蒙等,竟然没有一位先前曾获得过龚古尔奖。莱蒙.格诺也从未获得过龚古尔奖,然而他的离经叛道的试验却获得批评界的交口好评。虽说作品质量的评价可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是作为法兰西声望最高的奖项却将本国最优秀的一批作家和作品遗漏在外,这不能说是一个不小的遗憾。
而到了八十年代以后,龚古尔奖颇受质疑和诟病的不再是获奖作品的质量,而是它的评选机制了。在法兰西。如果问一个对文坛稍有了解的人对奖的看法,他轻则用“猫腻”、重则用“黑幕”来评价奖的评选,读者对与某些大出版社保持密切关系的评委会的选择持有疑问。可以说,评委会和读者之间出现了信任危机。每年在颁奖季节,报纸的专栏里也充斥着各种关于几大出版社影响、操纵,甚至瓜分各大奖项的传闻。并且最为遗憾的是,这些传闻远非谣传。
如果稍微分析一下评委会的人员构成就会发现。出版社的主编或编辑占了相当比例,其中虽有许多作家评委。但作家与出版社又难以摆脱利益共同体的嫌疑。更为严重的是,这些评委都是固定的,甚至可以说是终身制的。如此“铁打的营盘”难免不会引来某些出版社或个人的“活动”、“表示”或“投资”。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一旦接受了“友好的表示”,又怎能不有所回报、将手中的票投向曾向他“表示”过的出版社呢?如果分析一下近些年来的获奖作品,就会发现奖几乎是三大出版社的天下,即伽利马、格拉塞和瑟伊。
其中的伽利马出版社,就是杨一投稿的目标,兰登书屋负责英译本的代理出版工作,而伽利马则负责拉丁语系译本,也就是现代葡萄牙语,西班牙语,法兰西语,以及意大利语等一系列译本的出版发行工作。
只是去年布克奖的评选,有些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安排,以至于伽利马出版社原本计划,在今年夏季重点推出的法兰西语译本,险些因为布克奖的获奖而临时提前一大截时间。
不过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国际大奖的头衔,少年希望以自己获奖来带动整个阳一文化声望的计划,算是提前圆满完成,所以对于龚古尔奖的追逐,也就没了一开始的那种迫切。
可人家评选委员会的终生院士和主席都到了城堡,自己还拿捏着态度不见面,也着实说不过去,只不过杨一也不希望像爱德华交代的一样,急吼吼马上跑过去见面。毕竟他现在的身份是受邀作家,而不是那些知道偶像消息后就闻风而动的青春期少年。
“好吧,我知道了,等我一下,虽然那的确是两位值得尊敬的人,但请你也稍微考虑一下我的感受,我不是去问他们要求签名的小孩子了,好吗?”杨一就无奈起身,看着爱德华直摇头。
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激动过头,但身为一个文化行业内,本身又具备传统法兰西人性格的家伙。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算奇怪。不过愣着脸想了想杨一话中的含义后,爱德华还是点点头。最终明白过来:“真是抱歉,我的确有些过于激动了。只不过这两位先生的身份和地位确实非同一般,所以即便是要有自己的矜持,但也不可不见他们。那你先整理一下,好了以后叫我怎么样?”
他不能不关心杨一的前途,因为少年的前途和他的前途,在目前他还没有太丰富的作家资源之前,是近乎于牢牢绑在一起的,如果杨一能得到那两位先生的好评,也就意味着。在传统方面,整个欧洲拉丁语系的使用范围内,少年的作品都不用担心以后的销量,以及广泛的影响力。
收拾好了以后,跟着爱德华来到城堡偏厅里面时,摩多瓦城堡的主人,现任公爵先生,以及另外几位衣冠楚楚的人物,正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昨天那位一身猎装打扮,显得像个古罗马或者第三神圣帝国巴伐利亚贵族小姐多过法兰西淑女的年轻女子,也陪在一旁语笑嫣然,而且每每有展颜微笑的时候。都会拿起手中的波斯团扇遮掩嘴唇,丝毫没有昨天纵马驰骋的狂野样子。
“先生们,我们似乎即将迎来一位年轻的朋友。”看到爱德华和杨一走进偏厅以后。城堡主人就站起身来,其他的人也陆续响应。纷纷对着杨一露出了表情不一的微笑。
有的真诚,有的疑惑。有的虚假。
这个有着浓厚巴洛克风格的宽敞房间里面,一系列布置不至于让从未经历过这一出的少年晃花眼睛,但却又恰到好处地凸显了主人的良好品味。简约而古朴的家居,充满历史厚重感的书架,堆满的书籍代表主人的博学和见识广博,而用装着各色小点心的洁白瓷盘和轻盈茶杯,又使得整个场面的气氛显得不那么正式而是轻松愉快。
“非常高兴你能够不吝宝贵的时间前来摩多瓦城堡,希望在这里,你可以拥有一段愉快的经历。”让.乔治.杜阿梅尔公爵向杨一伸出了手,也伸出了法兰西界的友谊。
“我也一样,事实上,作为被邀请者的我,一个年级还不到您三分之一的年轻小子,我才是那个应该感到荣幸的人。另外必须要说明的是,非常感激公爵先生对我的照顾,我对于法语这种最最浪漫的语言,的确还没有掌握到可以随意对话的程度。”杨一笑着点头回应,虽然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但有过一次布克奖的颁奖典礼后,在少年看来,不管是颁奖还是沙龙,差别似乎不算太大,只不过前者更为严肃,而后者则稍显随意罢了。
“这只是身为主人必要的礼貌而已。”有着一捧花白大胡子的公爵点点头,邀请杨一在圆桌旁的一个座位上坐下来:“其实能从你的口中,听到近乎于原声调的牛津英语,我已经非常惊讶了,如果不是你的肤色和头发——抱歉,我没有其他意思——我简直就会认为你是一个土生土长的论顿人。”
打过招呼以后,城堡主人就开始为少年引见身边的那些人,内斯特.裴罗雄,龚古尔奖终生荣誉院士;亨利.玛尔洛,龚古尔奖评选委员会现任主席;艾尔撒.特里奥,评选委员会委员;夏尔.鲁尔,格拉塞出版社首席评论员……一个个不同面目的人,和他打着招呼,可能杨一在粗略认识之后,回头就会忘记这些人的容貌,但却非常明白他们在欧洲界,尤其是法兰西界的能量。
私人城堡,不远处的魅力庄园,燕尾服黑纱裙的男女仆佣,面前这些外国界的大人物,这一切无不让杨一感觉有些恍惚,怎么在国内自己都没有收到这种待遇,可出了国门以后,却仿佛真的是什么伟大的天才作家一样?
但是他没有时间多想,应为已经有人开始感兴趣的冲他发问了:“其实就在刚刚,我还在怀疑,那个写出《坚石》的异国作家呢?不是说要介绍给我们这些老家伙认识的嘛?怎么就来了一个兰登书屋的亚洲总裁先生和一个印度的小男仆?抱歉,我想说这真的不是我的错,你的年纪吓到我了,那么好吧,杨,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你能不能描述一下,在动笔写作这部作品之前,那些灵感,究竟是怎么找到你的,然后又在你的脑海中盘旋不去,最终造就了这部动人的作品?”(未完待续。。)
535.亦有未知
但是他没有时间多想,应为已经有人开始感兴趣的冲他发问了:“其实就在刚刚,我还在怀疑,那个写出《坚石》的异国作家呢?不是说要介绍给我们这些老家伙认识的嘛?怎么就来了一个兰登书屋的亚洲总裁先生和一个印度的小男仆?抱歉,我想说这真的不是我的错,你的年纪吓到我了,那么好吧,杨,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你能不能描述一下,在动笔写作这部作品之前,那些灵感,究竟是怎么找到你的,然后又在你的脑海中盘旋不去,最终造就了这部动人的作品?”
“对历史的追忆,以及从我祖母那一辈人口中听到的过去的蛛丝马迹……”
杨一昨天已经就这个问题,糊弄过那位在旁边一言不发的贵族小姐,可今天被人问起以后,少不得再度把那些理由拿出来忽悠一番,而且还要加点儿昨天没有谈到的东西,以免万一这些人先前谈论过自己,已经从那位小姐口中知道了这些话。好不容易扯了一大通,连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的理由后,他最终收获的,居然是一阵轻轻的赞叹和鼓掌。
“真是想象不到,杨,之前是你的年纪吓到我了,现在是你的才情吓到我了。那么,我听说,你现在似乎放了很大一部分精力,用在了商业化写作上面,请恕我直言,这种行为简直就像是在犯罪,明明有着写出更好的作品,甚至是传世作品的能力,却为了一些其他方面的世俗原因而放弃这种能力。太让人不能理解了。”一位好像是叫做罗曼.加里,现在正在法兰西院担任教授一职的老人。就毫不客气地指出他认为不对的问题:“事实上,我知道龚古尔奖评选委员会。已经在考虑《坚石》这部作品的获奖可能了,我相信,如果你能埋首于创作中,那么不仅仅只是布克奖和龚古尔奖,甚至你可以和你的偶像一样,在盛年就被诺贝尔奖的荣誉所笼罩。我没有记错吧?我的小艾莎琳娜?”
罗曼.加里转头看向旁边的女子,显然是她已经把杨一欣赏喜爱加缪和布罗茨基的事情,向前者讲述过了。而罗曼.加里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那两名作家。恰好都是诺贝尔奖历史上,少有的在盛年时期就被各种呼吁要求颁给他们诺贝尔奖的作家。
“抱歉,之前在谈论你的《坚石》时,我不小心提到了你对他们二者的看法,如果有什么让你感到不愉快的地方,我保证我以后会注意。”年轻女子歉然一笑,回应了那位法兰西院教授的问题。
“没什么的,这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杨一刚想表示自己不在意,但忽然想到。自己和这个贵族小姐聊了那么久,居然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一时间也是有些尴尬:“额,对不起。我到现在还不清楚你的芳名,抱歉,应该怎么称呼小姐?”
他的话马上引发了一阵略显夸张的不可思议声:“我听到了什么。两个有过大半天交流的年轻人,居然到现在男方还不知道女士的姓名?这可不是一个绅士应有的做法!”显然持这种看法的人不在少数。就连城堡主人,让.乔治.杜阿梅尔。也是连连摇头失笑,似乎真的对杨一很是无语。
“艾莎琳娜.西蒙娜.杜阿梅尔。当然,不知道我的名字不应该怪罪你,谁让我们昨天谈论了一天的问题呢?”那名女子倒是轻巧一笑,轻轻放过了杨一。
……
一个上午就在这种还算轻松的气氛中度过,虽然也有人,很好地掩饰住了自己的情绪,然后借机问了几个稍显刁钻的问题,不过一来是杨一早有准备,二者在明显感觉到城堡主人和几位前辈对杨一的好感之后,他们也下意识就收敛了许多,这才没在宴会上弄出什么让人尴尬的事情。
而在一阵含糊其辞的解释后,那位性格略显严肃的罗曼.加里先生,最终是放过了对少年的追问,没有弄出强行要求他一心一意写作的事情,但很显然,对方还是耿耿于怀的,这种认真的欣赏和要求,一度让杨一有些不明所以——自己又不是他什么人,怎么就这么关心能不能获得更高的成就的问题呢?
“别放在心上,加里先生就是这样,对于任何一个充满了才华的后辈,他都是一样的态度,希望你们可以取得更高的成就,有一个更长远的未来。”爱德华倒是对这件事情乐见其成:“有了他的关注,再加上裴罗雄和玛尔洛先生,我几乎可以肯定,今天的龚古尔奖,有一半机会将会落到你的头上,至于剩下那一半,要被十多位知名作家争抢,我为他们感到遗憾。”
“这并不值得关注。”杨一耸耸肩膀,如果说在动笔写作《土疙瘩》之前,他对能不能获得奖项,还充满着一点略微有些患得患失的期盼,可在布克奖获得之后,他对此就没有太多的想法了。
并非失去了动力,而是觉得这种个人奖项对于阳一文化的影响力增加,的确是不太明显。业内人士以及留心的社会上层,可能对于自己的获奖充满了关注,但到了最基础的民众层次后,这些国外大奖的影响力缺失,就开始显现出来。他出息布克奖的颁奖仪式,是国家电视台都播放过的,可经过了半年多的沉淀后,还不如一本《亮剑》的影响力更大。如果在除了越州之外,其他城市的大街小巷上,随便拉住一个路人问他布克奖耳朵获得者和《土疙瘩》的作者是谁,能回答出来的人或许不到十之一二,但要问《亮剑》的作者,起码超过一半的人能够回答是“悦而读史”,还有一些对少年有过关注的人。可能会直接说出杨一的名字。这就是现实的差距,让杨一心生无奈。但又毫无办法。
除非是获得了诺贝尔奖,那才能够做到在国内家喻户晓。
而且通过这种现象。杨一还发现了一个问题——国外除了诺贝尔奖之外的奖行,几乎很少被国内普通民众知道,那么自己以后,将华夏文化推向世界呢?会不会同样存在着,普通民众阶层对于国外文化的不感冒?这不是杞人忧天,而是有很大几率存在的一个可能性。
不过毕竟这个问题还很遥远,所以杨一现在最主要的目标,还是怎样在马上就要举办的正式沙龙上,得体地表现好自己。
上午的聚会只是几个熟识朋友间的私人聚会。离沙龙正式召开,还有整整一天的时间。
……
杨一在异国他乡体验着不同生活的时候,魔都,金贸大厦鼎辰卡通之中,老总秦丕正窝在自己的老板椅里面,两眼发光地看着自己面前的一份报告。
“哈哈,那个什么阳一文化,居然跑到老子的地盘上来了?”秦丕一句话,就直接把自己升格为了魔都的动漫产业总代言人。气势倒是格外十足,对着自己的助理吩咐道:“好,你马上去联系一下gainax方面的武田康源先生,务必要拿下那个什么……福音战士的代理权。我说的是务必!算了,你先去联系,具体的事务我来安排。嗯。文广局的马局长那边,你知道该怎么办的吧?那行。你先去吧。”
吩咐完了助理,秦丕忽然觉得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畅。就好像某种困扰了自己多年的顽疾,忽然间一朝痊愈一样。
一年多前,不,不是一年多,已经都要两年了!两年之前,自己带着十二分诚意——至少秦丕本人觉得,他的确是很有诚意的,一般的动画本子,那时候他能给出五十万八十万的价格,就算非常高了,仗着自己在广电总局有人,几乎就是无往而不利。可面对杨一和当时还不是阳一出版的思阅文化时,却在一咬牙开出了三百万的“高价”后,居然遭到了无情的拒绝。而且那时候还是当着广电局几位要害部门实权人士的面,被人狠狠打了脸,这种耻辱,秦丕觉得自己一辈子都忘记不了。
至于《云荒》的动画版权,单单只是一个岛国就卖出了六百七十万的事实,显然是被他选择性遗忘了,他只知道是杨一没有给他面子,而忽视从一开始他的行为就叫做强买强卖。
只不过他的影响力局限在魔都,而越州又是江南省的省会,有些手段,根本就使不到那边去,所以只能看着阳一文化逐渐壮大,却没有丝毫办法。
直到最近,他忙完了在岛国的谈判事宜后,才有空得知阳一文化居然搬迁到了自己身边?
这对他来说,不啻是和八年前陡然听闻自己一位堂叔升任广电总局部门领导时一样,充满了激动甚至是狂喜。
既然阳一文化来了魔都,那么自己就有义务,尽到一个东道主的责任!
而秦丕所选择的第一次出击,如果是熟知他脾性的圈内人士,知道以后一定会极度的不可思议——因为这厮居然没有采取那些盘外招,种种上不了台面的下三滥手段,而是居然想要走光明正大的路线。
而这个光明正大的路线,就是他倚之为奇兵重注的一部岛国动画。
那边的名字,叫做什么《新世界福音战士》,不过秦丕觉得这个名字着实不怎么样,要让他来评价,简直就是不知所云。当然,为了能够从岛国的gainax动画公司那里,成功拿到这部动画的代理放映权,他肯定不会表露出这种想法,甚至因为担心公司里有谁口风不严,他连对自己最心爱的小蜜,都没有提到过这种不屑。
只要合同一谈妥,拿到代理放映权,那时候随便怎么嚣张都无所谓,可现在嘛,还是低调一点好。
不得不说,秦丕这人虽然是歪门邪道起家,但对于一部动画是否卖座,却有几分鉴别的本事,通过自己的途径第一次接触到了这部动画后,他就认定这是足以在当下的华夏市场,掀起一阵狂潮的上佳作品,是以这次的谈判,他也不拿关系压人了,而是使出浑身解数,甚至连资金都动用了将近六百万,就是为了能一举拿下这部动画的代理权。(未完待续。。)
536.热情谈话
没有想象中的暧昧气息,亦没有川流不息的人群,黑西装的绅士和身穿露肩小礼服的女士,没有觥筹交错的红酒,亦没有低沉舒缓的小提琴和钢琴伴奏,眼前的这一切,与其说是一场举行在一个百年城堡中的沙龙,还不如说是某个科学邪**教的地下接头密会,嗯,或许用圣徒聚会更贴切一些,毕竟与会众人的神情是严肃的,而非那种狂热。
而在这一种略显有些肃穆的场合下,杨一不自觉就想起了季棠郸曾经带着他参加过的,那一次越州作协的聚会,同样是作家笔会,可在国内,在多了一种随意耳朵气氛下,也不免带上几分功利性质,尤其是写作圈内的新人们,要么心高气傲,要么在看似自谦和气的表情下,却隐藏着肉眼可见的卑躬屈膝。当然,杨一也知道自己参加的笔会不多,所以他并没有盖棺定论,但总之有些印象一旦留下来,就不太好消除了。
当杨一略微有些走神的时候,城堡大厅里面,靠近壁橱的一面,一位带着圆眼镜,表情一直都显得很刻板但是当他说话的时候,却能从他那对木讷的瞳孔中,迸发出炽热激情的中年人,正在高声激昂地演讲着什么:“对的,这就是我的意见,格拉斯先生的《剥洋葱》,在我看来,已经具备了足够的诚意,那就是忏悔,请记得非洲大主教迪斯蒙.图图的话——我们只能原谅我们所了解的事物,而没有原谅的和解是不可能的!难道对于一个老人直面自己内心的残忍过程,我们都还要予以非议而不是应有的理解和鼓励吗?是。的确有的人希望在自己指责以及呼喊的时候,能够唤醒罪者的灵魂。但是请记住,一旦当除却自己心灵以外的力量介入以后。忏悔就不再是忏悔,而是认罪!”
受邀而来的三十多个人,有的是欧洲界声名显赫的大作家,有的是刚刚鹊起但已经被很多人瞩目的新锐,还有声誉良好的评论家,或者是某些国家国立机构的发言人,主席。获得布克奖的人连杨一在内,就有足足5个人,而已经将龚古尔奖收入囊中。或者是获得过提名的作者,那就更多了,几乎占据了参加聚会作者数量的一半,甚至于还有一位,是获得了去年诺贝尔奖的葡萄牙作家托泽.萨拉马。
杨一甚至忍不住冒出一个恶趣味的想法,如果这座百年城堡忽然出了什么问题,明天的报纸一定会脱销的吧?整个欧美界肯定都是哀鸿一片了。
而现在,那位正在演讲的作者,提到的问题是有关德意志作家格拉斯。对于自己在二战中参加过党卫军历史的回忆,那部回忆录的名字就叫《剥洋葱》,极其鲜明准确的概括,亦只有这种辛辣的食物。才会在一层层被剖析开来的时候,散发出让人泪流满面的因子。而这部回忆录一经上市,就引发了应该说是在预料之内的汹涌声潮。人们不必追问那支军队到底是什么性质,也不必去一一细述挖掘他在成为这支军队的一员后。有没有做过那些天怒人怨的事情,仅仅是参加过党卫军。以及将这一事实隐瞒了60年,就足以使得对他的一切批判都成为了正义之举。
但在庞大的舆论声潮中,当然也存在为他辩护的人,就好像眼前的这一位,似乎只要是文人们存在的地方,就总能把原本简单的问题变得异常复杂。
杨一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文人,或许从某些属性上来看,他更倾向于商人多一些,不过也是有梦想的商人。沙龙上这些作家们的对话,他听得懂,但是抛却对本身的喜爱之外,争论这种东西,少年是并不怎么感兴趣的,所以此时此刻他更多的还是倾听,而非加入到一场和自己无关的争论中去。
好在这一次的讨论并不长久,很快,公共性质的话题结束以后,就变成了三三两两的小圈子讨论,而就在他有些百无聊赖的时候,旁边忽然走过来一位老者,不像那些年轻的作家或者是极少数经纪人一样,他的手中并没有任何酒杯,而只有一摞类似文件的东西。这种装扮,在大家都是深色西装两手空空的装扮之下,显得尤为引人注目一点,但并没有人因此就忽视或者是在心中对他有丝毫嘲笑,只因为他的身份实在是过于显赫——法兰西国立院荣誉教授,巴黎师范学院副校长,乌尔姆路学院院长……这一系列让人眩目的职务,让这个名叫居庸.福柯的老人,即使是在眼下这个众星荟萃的地方,也是那么的光彩夺目。
巴黎师范学院,这个名字听起来并不怎么样的学校,事实上一直是法兰西国内占据前三位置的著名大学,在全球范围内的排序,也一度达到过37名的高位,只不过由于近年来,法兰西总体教育水平的下降,以及花旗国常年位居世界第一级的位置,连带着那个国家国内的各个大中小学排名都非常靠前,这才使得巴黎师范学院,在华夏并不太为人所知。但只要是稍微了解一下情况的人,都会知道,这所学校是法国唯一的集科研和文教于一体的高等院校,其中的人院和语言学院,甚至不比牛津剑桥里面的专门学院要差。所以在法国大学几乎都是偏重理科的情况下,巴黎师范学院,也就成了其国内青年们的圣地,没有之一。
但杨一不知道他找上自己,是为了什么原因,只是出于晚辈对长辈的尊重,所以他马上整理了一下仪容彬彬有礼地看着居庸.福柯。
“看起来你并不紧张,可爱的小伙子。”老人笑着点点头,没有和一般人那样伸出手打招呼。而是歪歪脑袋示意了一下身边的座位后,和少年齐齐坐到沙发上。才开始道明自己的来意:“你知道嘛,我从半年前就开始关注你了。准确来说,我应该算是第一个关注你那本《坚石》的读者。我在兰登书屋的老朋友,也就是版权事务部的总负责人布拉吉艾玛女士,可是在这部书出版之前,就特意向我重点推荐过的,而且我也很认真的读过,不得不说,非常不错的小说。”
“谢谢您的夸奖,在您这种足以称之为盛大的赞许面前。我只希望灵感不要弃我而去,而是能让我写出更多更好的作品出来。”杨一在没有弄清楚这位先生的来意之前,应对的算是相当小心了。
“哈哈,灵感这种可爱的小东西,只会在她不开心的时候躲起来,而永远不会起弃你而去。并且,通过我个人渠道的了解,你是一个勤奋的小伙子不是嘛?”居庸.福柯眨眨眼睛,然后把自己手中夹着的那一摞文件递过去:“看看。这是你所有的作品,以及作品的相关分析。我从来不认为一个畅销书作家会成为伟大的家,但是只要这一类人多一些对社会的观察,多一些对人生的思考。多一些对命运的感悟,那么他们每个人都有可能向着伟大的方向转变。好吧,我承认我的话有些太多了。不过事实上,我说了这么多的原因。在于我希望看到一个天才的冉冉升起,而不仅仅只是一颗流星一闪而逝。”
杨一那个汗啊。自己在写作上的确有些天赋,但是在国内庞大的人口基数下,这种天赋就显得不太出奇了,最多也就是一流,而不是顶级的程度。现在所取得的这些成绩,也不过是因为对于那些前辈们心血的牢记而已。所以说,杨一从未有过像眼前这一刻一样,对于自己的抄袭行为,内心充满了愧疚感和羞耻。
如果有一天,能用完全属于自己的作品,来获得这些大家的认可……
一定有这么一天的。
内心的激烈斗争,并没有直接反映到少年的脸上,好歹也是重生的人物,这么一丁点儿的小技巧还是能够掌握的。
在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后,杨一就摇摇头:“您言重了,可能现在的我,还配不上您的这种期许,但我保证,我并不会因为现在的一些小小成绩就骄傲自满,以至于裹足不前。而且对于您的教导,我也会牢牢记在心上,只是未来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其实连我自己都无法保证。”
是的,重生者知道未来,如果按部就班的话,他甚至可以清楚地了解每一个人的人生轨迹,但是重生就是要有改变才对,在他这只小蝴蝶的翅膀扇动之下,一些和他息息相关的人的命运发生改变,就连他自己的未来,也变得不可捉摸起来。
“坚持,就是最大的胜利。”居庸.福柯鼓励了一句后,就开始进入到了真正的正题里面:“我之所以现在找上你,是因为有一个小小的建议,或者说是出于我个人私心的考虑,希望你能够倾听一下,至于最后的结果,那就要看你自己的意愿了。”
“洗耳恭听。”杨一点头。
……
“现在可以上茶点了,但是请务必牢记,你们的一举一动,此时此刻都代表着艾莎琳娜城堡,以及杜阿梅尔家族的荣誉,所以请多小心。”燕尾服的管家在宽阔的城堡后厨,格外严肃地交待着,现在已经不是七百年前,那个贵族长盛不衰的年代,家族中的仆从们都是从小就开始了服侍城堡主人的工作,因为考虑到整个家族并没有人在这里常驻,而是仅仅只把艾莎琳娜古堡作为一处行宫的缘故,所以整个古堡的仆从们加起来,也只有庄园里面的那些佣工,是和杜阿梅尔家族签订了长期劳务合同的,至于服侍的人手,往往都是古堡召开宴会之前,由劳务公司临时派遣。
所以面对这五年一度的盛会,身为杜阿梅尔家族终生管家的男人,就不得不在这种事情上亲力亲为,静静计较着每一个服务人员的行为举止。(未完待续。。)
537.光鲜背后的另一面
“现在可以上茶点了,但是请务必牢记,你们的一举一动,此时此刻都代表着艾莎琳娜城堡,以及杜阿梅尔家族的荣誉,所以请多小心。”燕尾服的管家在宽阔的城堡后厨,格外严肃地交待着,现在已经不是七百年前,那个贵族长盛不衰的年代,家族中的仆从们都是从小就开始了服侍城堡主人的工作,因为考虑到整个家族并没有人在这里常驻,而是仅仅只把艾莎琳娜古堡作为一处行宫的缘故,所以整个古堡的仆从们加起来,也只有庄园里面的那些佣工,是和杜阿梅尔家族签订了长期劳务合同的,至于服侍的人手,往往都是古堡召开宴会之前,由劳务公司临时派遣。
所以面对这五年一度的盛会,身为杜阿梅尔家族终生管家的男人,就不得不在这种事情上亲力亲为,静静计较着每一个服务人员的行为举止。
在管家前面,整整齐齐站成两列,如同等候将领检阅自己部队士兵一样的临时佣工们,全都面容严谨,虽然是身在天性最为浪漫的法兰西,但也绝不会有主人能够容忍自己精心准备的宴会上,有可能出现的一丁点儿差错。而且他们本身就是巴黎最优秀劳务公司的合同员工,接受的相应培训,即便是以某个国家王室的眼光来看,也足以胜任他们的要求。
“我想各位先生女士们,并不需要我重复提醒,那么,接下来就请好好展现你们自己吧。”管家一句话说完。就准备挥手让这些临时服务生们进入大厅,不过在刚刚掉头之后。他又再度回身,指着那一排女服务生中的一个皱眉道:“抱歉。我想这位女士,你是不是没有注意到自己裙摆上的问题?就在你的右手那一侧。”
在这种场合下,即便是被当中指出了不足,其他服务生也没有好奇地掉头去打量观望,而是保持着先前的姿势一动不动,只有那个被点到名字的女服务生,有些惶恐地迅速低头,快速整理起自己的装束来。
在管家旁边,是一个差不多同样地位的。终生服务于杜阿梅尔家族的女人,不同于她身边那名男子的外事服务身份,这个有着高耸颧骨淡灰色瞳孔的中年女子,需要负责的只是对内事务,比如管理那些庄园上劳作的女纺织工,以及整个城堡的后厨事宜,在某种程度上,她更像是一个华夏封建社会中,跟在豪门大宅女主人身边的使唤娘子。二管家。
而且就其本性而言,也可以从她的相貌中窥测出一两分,所谓面由心生,一般来说拥有这种脸相的人。多半都相对严苛甚至是刻薄,对于归属在她管辖范围里的地位更低的仆佣们,总是有着一份职业性的冷淡。在刚刚接手这批派遣服务生的时候,她就和其中两个女孩有过一些不愉快。而最终的结果,是那两名年轻的女孩子受不了她的刁难和苛刻。最后一起选择了离去。
而自从这一次风波以后,服务生群体和这位女管家之间,互相也就多了一份看不顺眼,只不过看在薪水的份上,以及在公司中接受的培训,他们不得不接受这个女人的安排而已。
国外也不是人人都能过上鲜衣怒马逍遥自在的生活,也有很多社会底层民众,他们会计较着买了今天下午看上的那一件30英镑小礼服,或者是400法郎的皮鞋以后,接下来的三五天中,是否需要稍微节衣缩食一点儿,不至于撑不到下个月发工资的那一天。只要人类还是现在的社会形态,这种阶级划分就永远不会消失,而这一类人一永远存在。而在当今经济形势不太好的大环境下,能够进入这么一家专门为上流社会人士提供服务的劳务公司,已经是很多人相当羡慕的工作了,虽然是同样是做着服务工作,但和那些在小餐厅或者咖啡馆打工的亚非裔新移民比起来,他们的境况足以称之为天堂。
所以当收到了雇主的指责以后——尽管明白眼前这个颐指气使的女人,并非自己真正的雇主,可那位女服务生还是异常紧张地迅速整理了一下衣着,然后用谨慎的自我保护眼神,小心翼翼地抬头打量着女管家,希望她看在宴会马上就要举行的份上,不要和自己计较太多。
但是很可惜,她的想法注定要失望了,因为男管家在皱皱眉头,准备把这件事放过去以后,那个高颧骨的女人却很好地展现了她刻薄本质,指着女服务生毫不客气地斥责起来:“不用我说,你也应该很清楚的,小姐!你应该知道,今天的聚会不光对于杜阿梅尔家族,还有整个法兰西界,都意味着什么,虽然外面没有那些闻风而动的可恶狗仔,但只要那些尊贵嘉宾里的任何一个,对于你们的表现不满意,他们都会说,‘噢,以前足以媲美法兰西王室的艾莎琳娜古堡沙龙,现在已经居然沦落到连仆佣都教育不好的地步’。如果出现这样的情况,那么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你们公司上层,杜阿梅尔的声名因为你们而遭到了轻视!嘿!我说了这么多,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儿领悟吗?即便是在接受别人对你的指正,也应该带着笑容,如果像现在这样板着脸,你会影响到这个沙龙的气氛!”
女人的训斥声很大,她丝毫没有想要去顾忌这个服务生的脸面。或许在真正的城堡主人面前,她根本不可能说出“我们杜阿梅尔”这种话,但现在,她可以在这里毫无顾忌地展示着自己的权威。
欺压者总是把目标选定在和自己同一类人的身上,让他们面对更高层次的力量,他们不敢。
耳边回荡着女管家的尖声训斥,那个黑头发的女服务生,即便是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也依然不得不克制住自己内心的羞愤之情,甚至连握紧拳头这种动作都不敢做出来。或许在回到了自己家里以后。她可以通过电话或者邮件,在面对国内那些熟人朋友的时候。用一副淡然的口吻讲述法兰西生活的点点滴滴,而把所有的辛酸苦楚都遮掩起来。但是在离开了家之后,她的淡定,她的隐瞒,全都失去了效用,只能如同被扒光一切遮羞衣服的罪犯一样,等待雇主们各种各样审视的目光。
忍住,不是每个雇主都这么刻薄无情!
女孩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在这种带有贵族范儿的城堡中服务。一天的报酬,可以顶的上服务七八次那些大公司的商务宴会,所以为了自己,也是为了生活,没有什么不可以忍耐的。
带着内心深深的辛酸苦楚,女服务生换上标准化的微笑,可即便是这样,那个女管家依旧在狠狠瞪了她好几眼后,还是不依不饶地揪住她:“那么我希望。在接下来的的表现中,你可以做得更好一点儿,而不是再次出现失误。”
……
“我的意思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来报考我们高等师范学院?如果你有这个打算,我可以为你申请绿灯,当然。你知道,这种破例在我们学院并不多见。而且也不容易,但是为了一个让我感到动心的棒小伙儿。我不吝动用这种特权。”居庸.福柯笑呵呵地看着杨一,似乎在这一刻,就连他眉角的皱纹都显得爽朗而开心起来:“不要怀疑我的诚意,如果你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然后获得了布克奖,那么我会以学校的名义,向你发出一封人院研究生邀请函,如果你是一个三十岁的家伙,那么我会让人院稍微关注一下你,看看是否够资格获得一个特聘讲师的职务,如果你是一个四十岁的家伙,那么我只会关注你的作品,然后当有机会遇到的时候,和你谈论一下我们法兰西当代的现状……但让我高兴的是,你不属于以上任何一种情况,而是一个刚刚年满十七岁,嗯,似乎距离你上一个生日才过去不到三个月的少年,而且还获得布克奖,当然,我不认为布克奖就能说明一切,事实上,是你的年龄和在这个年龄就拥有的才华,让我不得不动心了。怎么样,需要考虑一下吗?”
邀请……邀请我去国外上大学?
这一刻,杨一很有些捂着脸夺门而出的冲动,他很想告诉这位受人尊敬的老先生,自己出了写作之外,几乎就没有任何可取之处了——仅仅针对通过大学考试的门槛来说。哦,或者还有英文也还算是拿得出手,但这里是法兰西,而不是不列颠,所以在事实上,他现在所掌握的的一口流利英语,对于特招也起不到什么帮助。
但人家就是提出这个邀请了,不是他自己的幻听,也不是正在一个美梦里徜徉徘徊。
对于要不要接受这个邀请,身为重生者的杨一,显然也是有些茫然了。
“嗨,我的老朋友,刚刚还在寻找你的身影,原来是躲在这里和天才的杨在一块儿。”就在杨一有些发懵的时候,旁边又过来两位打扮的一丝不苟的作者,不过不是生面孔,而是昨天下午的下午茶会面上,就已经见过面的内斯特.裴罗雄,以及亨利.玛尔洛这两位对杨一也是很有好感的先生:“能不能冒昧地问一下,能让我们亲爱小朋友这么惊讶的,到底是什么事情?难道老居庸你决定把本年度的龚古尔奖提前颁给他了?”
几个人都是老朋友了,所以不在乎这种小玩笑,如果是外人听到这话,说不定又会对本年度的龚古尔奖产生质疑。
看着先后落座的两人,居庸.福柯就摇摇头一笑:“虽然在我个人看来,《坚石》这部小说有着很大的机会,来问鼎今年的龚古尔奖,但事实上我们说的可不是这个。我是邀请杨在念完了他们国家的中学教育以后,前往我们学校就读,不管是人院也好,还是乌尔姆路学院,我相信,都会是他最好的选择。”
“噢,天啦,我没有听错吧!”
亨利.玛尔洛的一声惊呼,把周围好些正在热烈交谈作家们的目光,都给吸引到了他们几个人的身上。(未完待续。。)
538.异国的老乡
“现在可以上茶点了,但是请务必牢记,你们的一举一动,此时此刻都代表着艾莎琳娜城堡,以及杜阿梅尔家族的荣誉,所以请多小心。”燕尾服的管家在宽阔的城堡后厨,格外严肃地交待着,现在已经不是七百年前,那个贵族长盛不衰的年代,家族中的仆从们都是从小就开始了服侍城堡主人的工作,因为考虑到整个家族并没有人在这里常驻,而是仅仅只把艾莎琳娜古堡作为一处行宫的缘故,所以整个古堡的仆从们加起来,也只有庄园里面的那些佣工,是和杜阿梅尔家族签订了长期劳务合同的,至于服侍的人手,往往都是古堡召开宴会之前,由劳务公司临时派遣。
所以面对这五年一度的盛会,身为杜阿梅尔家族终生管家的男人,就不得不在这种事情上亲力亲为,静静计较着每一个服务人员的行为举止。
在管家前面,整整齐齐站成两列,如同等候将领检阅自己部队士兵一样的临时佣工们,全都面容严谨,虽然是身在天性最为浪漫的法兰西,但也绝不会有主人能够容忍自己精心准备的宴会上,有可能出现的一丁点儿差错。而且他们本身就是巴黎最优秀劳务公司的合同员工,接受的相应培训,即便是以某个国家王室的眼光来看,也足以胜任他们的要求。
“我想各位先生女士们,并不需要我重复提醒,那么,接下来就请好好展现你们自己吧。”管家一句话说完。就准备挥手让这些临时服务生们进入大厅,不过在刚刚掉头之后。他又再度回身,指着那一排女服务生中的一个皱眉道:“抱歉。我想这位女士,你是不是没有注意到自己裙摆上的问题?就在你的右手那一侧。”
在这种场合下,即便是被当中指出了不足,其他服务生也没有好奇地掉头去打量观望,而是保持着先前的姿势一动不动,只有那个被点到名字的女服务生,有些惶恐地迅速低头,快速整理起自己的装束来。
在管家旁边,是一个差不多同样地位的。终生服务于杜阿梅尔家族的女人,不同于她身边那名男子的外事服务身份,这个有着高耸颧骨淡灰色瞳孔的中年女子,需要负责的只是对内事务,比如管理那些庄园上劳作的女纺织工,以及整个城堡的后厨事宜,在某种程度上,她更像是一个华夏封建社会中,跟在豪门大宅女主人身边的使唤娘子。二管家。
而且就其本性而言,也可以从她的相貌中窥测出一两分,所谓面由心生,一般来说拥有这种脸相的人。多半都相对严苛甚至是刻薄,对于归属在她管辖范围里的地位更低的仆佣们,总是有着一份职业性的冷淡。在刚刚接手这批派遣服务生的时候,她就和其中两个女孩有过一些不愉快。而最终的结果,是那两名年轻的女孩子受不了她的刁难和苛刻。最后一起选择了离去。
而自从这一次风波以后,服务生群体和这位女管家之间,互相也就多了一份看不顺眼,只不过看在薪水的份上,以及在公司中接受的培训,他们不得不接受这个女人的安排而已。
国外也不是人人都能过上鲜衣怒马逍遥自在的生活,也有很多社会底层民众,他们会计较着买了今天下午看上的那一件30英镑小礼服,或者是400法郎的皮鞋以后,接下来的三五天中,是否需要稍微节衣缩食一点儿,不至于撑不到下个月发工资的那一天。只要人类还是现在的社会形态,这种阶级划分就永远不会消失,而这一类人一永远存在。而在当今经济形势不太好的大环境下,能够进入这么一家专门为上流社会人士提供服务的劳务公司,已经是很多人相当羡慕的工作了,虽然是同样是做着服务工作,但和那些在小餐厅或者咖啡馆打工的亚非裔新移民比起来,他们的境况足以称之为天堂。
所以当收到了雇主的指责以后——尽管明白眼前这个颐指气使的女人,并非自己真正的雇主,可那位女服务生还是异常紧张地迅速整理了一下衣着,然后用谨慎的自我保护眼神,小心翼翼地抬头打量着女管家,希望她看在宴会马上就要举行的份上,不要和自己计较太多。
但是很可惜,她的想法注定要失望了,因为男管家在皱皱眉头,准备把这件事放过去以后,那个高颧骨的女人却很好地展现了她刻薄本质,指着女服务生毫不客气地斥责起来:“不用我说,你也应该很清楚的,小姐!你应该知道,今天的聚会不光对于杜阿梅尔家族,还有整个法兰西界,都意味着什么,虽然外面没有那些闻风而动的可恶狗仔,但只要那些尊贵嘉宾里的任何一个,对于你们的表现不满意,他们都会说,‘噢,以前足以媲美法兰西王室的艾莎琳娜古堡沙龙,现在已经居然沦落到连仆佣都教育不好的地步’。如果出现这样的情况,那么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你们公司上层,杜阿梅尔的声名因为你们而遭到了轻视!嘿!我说了这么多,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儿领悟吗?即便是在接受别人对你的指正,也应该带着笑容,如果像现在这样板着脸,你会影响到这个沙龙的气氛!”
女人的训斥声很大,她丝毫没有想要去顾忌这个服务生的脸面。或许在真正的城堡主人面前,她根本不可能说出“我们杜阿梅尔”这种话,但现在,她可以在这里毫无顾忌地展示着自己的权威。
欺压者总是把目标选定在和自己同一类人的身上,让他们面对更高层次的力量,他们不敢。
耳边回荡着女管家的尖声训斥,那个黑头发的女服务生,即便是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也依然不得不克制住自己内心的羞愤之情,甚至连握紧拳头这种动作都不敢做出来。或许在回到了自己家里以后。她可以通过电话或者邮件,在面对国内那些熟人朋友的时候。用一副淡然的口吻讲述法兰西生活的点点滴滴,而把所有的辛酸苦楚都遮掩起来。但是在离开了家之后,她的淡定,她的隐瞒,全都失去了效用,只能如同被扒光一切遮羞衣服的罪犯一样,等待雇主们各种各样审视的目光。
忍住,不是每个雇主都这么刻薄无情!
女孩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在这种带有贵族范儿的城堡中服务。一天的报酬,可以顶的上服务七八次那些大公司的商务宴会,所以为了自己,也是为了生活,没有什么不可以忍耐的。
带着内心深深的辛酸苦楚,女服务生换上标准化的微笑,可即便是这样,那个女管家依旧在狠狠瞪了她好几眼后,还是不依不饶地揪住她:“那么我希望。在接下来的的表现中,你可以做得更好一点儿,而不是再次出现失误。”
……
“我的意思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来报考我们高等师范学院?如果你有这个打算,我可以为你申请绿灯,当然。你知道,这种破例在我们学院并不多见。而且也不容易,但是为了一个让我感到动心的棒小伙儿。我不吝动用这种特权。”居庸.福柯笑呵呵地看着杨一,似乎在这一刻,就连他眉角的皱纹都显得爽朗而开心起来:“不要怀疑我的诚意,如果你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然后获得了布克奖,那么我会以学校的名义,向你发出一封人院研究生邀请函,如果你是一个三十岁的家伙,那么我会让人院稍微关注一下你,看看是否够资格获得一个特聘讲师的职务,如果你是一个四十岁的家伙,那么我只会关注你的作品,然后当有机会遇到的时候,和你谈论一下我们法兰西当代的现状……但让我高兴的是,你不属于以上任何一种情况,而是一个刚刚年满十七岁,嗯,似乎距离你上一个生日才过去不到三个月的少年,而且还获得布克奖,当然,我不认为布克奖就能说明一切,事实上,是你的年龄和在这个年龄就拥有的才华,让我不得不动心了。怎么样,需要考虑一下吗?”
邀请……邀请我去国外上大学?
这一刻,杨一很有些捂着脸夺门而出的冲动,他很想告诉这位受人尊敬的老先生,自己出了写作之外,几乎就没有任何可取之处了——仅仅针对通过大学考试的门槛来说。哦,或者还有英文也还算是拿得出手,但这里是法兰西,而不是不列颠,所以在事实上,他现在所掌握的的一口流利英语,对于特招也起不到什么帮助。
但人家就是提出这个邀请了,不是他自己的幻听,也不是正在一个美梦里徜徉徘徊。
对于要不要接受这个邀请,身为重生者的杨一,显然也是有些茫然了。
“嗨,我的老朋友,刚刚还在寻找你的身影,原来是躲在这里和天才的杨在一块儿。”就在杨一有些发懵的时候,旁边又过来两位打扮的一丝不苟的作者,不过不是生面孔,而是昨天下午的下午茶会面上,就已经见过面的内斯特.裴罗雄,以及亨利.玛尔洛这两位对杨一也是很有好感的先生:“能不能冒昧地问一下,能让我们亲爱小朋友这么惊讶的,到底是什么事情?难道老居庸你决定把本年度的龚古尔奖提前颁给他了?”
几个人都是老朋友了,所以不在乎这种小玩笑,如果是外人听到这话,说不定又会对本年度的龚古尔奖产生质疑。
看着先后落座的两人,居庸.福柯就摇摇头一笑:“虽然在我个人看来,《坚石》这部小说有着很大的机会,来问鼎今年的龚古尔奖,但事实上我们说的可不是这个。我是邀请杨在念完了他们国家的中学教育以后,前往我们学校就读,不管是人院也好,还是乌尔姆路学院,我相信,都会是他最好的选择。”
“噢,天啦,我没有听错吧!”
亨利.玛尔洛的一声惊呼,把周围好些正在热烈交谈作家们的目光,都给吸引到了他们几个人的身上。(未完待续。。)
好像又出问题了,抱歉,还在公众
的确是比较困,所以才连连出错,更新时间各位也看得到,每天都是凌晨,现在是5点要起来去上班了,走的时候看了一眼昨天的更新,才发现又出错,每天加上午休也才6个小时休息时间,的确容易糊涂。
总之还是我的问题,真是对不起大家,传错的章节还是在公众(未完待续……)
539.援手
伸出去拾捡咖啡杯的手,就这么在半空中有了微微一个停滞,等她捡杯子以后,才发现那个和自己同样肤色发色的少年,正用不带丝毫异样的目光,微笑着鼓励着看向自己,那样的目光自从来到法兰西以后,不说从未遇上过,但也屈指可数,只是因为从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无比熟悉的感觉,还是让女孩忍不住眼眶一红。<-》
这个时候,女管家也换上了更为谦卑的语气,对着杨一和内斯特.裴罗雄微微鞠躬,然后努力用目光示意女孩,不要做出这种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因为周围还有很多人正看着这边,即便只是一个临时聘用的服务生,那也足以招致不少的议论。
“没什么了,这应该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吧?”杨一这句话用的是中文,在用眼角余光扫了下女管家后,他就再度回转向女孩:“如果你还是有担心的话,要不要我帮你跟这里的主人说一下?”男生眨眨眼,他有**分的把握,面前这个小女仆打扮的女孩,是和自己来自同一个国度,华夏。虽然东亚三国的人种,在外人特别是欧美人士看来,几乎是无法分辨的,但他们自己之间只要稍微一jiechu,就能非常敏锐地觉察到彼此间的熟悉仰或不同,这是烙印于各自血液和灵魂里的感应。
女孩有些惊讶,不是惊讶于杨一的出手相助,而是惊讶这个少年在这种场合下的身份,能,虽然在一开始经过这一小撮人群的时候。她就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他,可在有过实际jiechu之前。女孩也是疑惑和猜测并存的,这是个岛国人。还是高丽人?或者是自己的老乡?东亚人能够分辨出彼此的身份国籍,那也是要有实际jiechu的,不可能只是看一眼就能知道。但现在她知道了,对方和自己来自同一个祖国。
只是在这种场合下,忽然间成为了众人目光的聚焦点,这让她极其不习惯,不过她又不能放过这个好机会,因为一旦错过,天知道回到了后厨以后。那儿苛刻的女管家还会对她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没什么的,谢谢你了,他们还不至于因为这么一个小错误就投诉我。”
两人用的是中文交流,这也让周围的人在纷纷摊手之余,稍微降低了一些对他们的关注。
尽管女孩是在回绝,但语言从来就不能够真正表达一个人的内心,尤其是当发言的那一位,眼中还带着一些其他的神色时。
杨一刹那间就心知肚明了,想来这个看上去应该是留学生的女孩子。内心还是有着某种担忧的,若不是如此,她也不至于用这种期盼的目光一再恳求示意自己。所以少年点点头,转向旁边的女管家:“抱歉。这位是我的同乡,能不能看在我这个无足轻重的与会者面子上,不要计较她的失误。我想,宽容不管在何时何地都是一种美德。嗯,至于给沙龙带来的困扰……”
“不。这不是这位小姐的错。”杨一后面这句用的是英语,所以内斯特.裴罗雄自然能听懂他的意思,马上摆摆手站出来:“事情的过错全在我的身上,再度表示歉意,如果不是如此轻率地回头去拿取咖啡,也不会让这位小姐收到现在这种困扰。”
这种情况下,女管家还能怎么说呢,自然是连连道歉:“是的,我明白两位的意思了,那么我向两位保证,她不会受到任何指责。”
气闷啊,恼火啊,这个让自己始终看不顺眼的女人,看起来居然还是这个受邀作家的同乡?那么的确不能对她做出什么处罚了,即便是在给这些服务生写下评价的时候,都没有办法加入某些不太正面的评价,要是自己真的为了这一口气而对派遣她的劳务公司说些什么,万一她在沙龙结束之后,找到这个年轻人继续说些什么,那可就不太妙了。
所以现在,她只能当场表态女孩并没有问题,也不会受到不公正的待遇。
“谢谢您的宽容,也感谢两位先生的直言!”女服务生微微屈膝,对着杨一和内斯特.裴罗雄做了一个西式的礼节,然后端着咖啡杯快速离开。她要是还傻愣愣的待在这里,那么接下来那个女管家一定就不会太好说话了,这简直是可以预见的事情。尽管她对杨一的身份相当好奇,如果换了是在国内,仰或任何一个她可以自由的地方,女孩是决计会好奇问出来的。
只不过,这个小家伙好像比自己都要小一大截哎,为什么就能和那些上流人士平等交流呢?难道是国内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很少关注文学,尤其是国外文学的女孩,在匆匆离开时不免会这么疑惑着。
一个小小的插曲而已,从始至终,杨一也没有询问那个女孩子的姓名,他只知道从面相上来看,对方肯定能够做自己的姐姐,至于她为什么来到城堡做服务生,在华夏的老家又是哪里,为什么会引发女管家的针对,这些全都不需要去深入了解。
女孩走了之后,沙龙很快又回复到了原先的场面,交谈,争论,辩解,滔滔不绝的演讲和白首如故的欣然,总之,这是一个再传统不过的欧式文学沙龙。
……
随着交流的深入,以及作家们的彼此熟识,很快,杨一这里就围上了不下十位在欧洲文学圈小有名望的人士,这里面任何一个的知名度,都足以在这个小圈子里掀起一阵抬高眉角的惊喜。不过在感觉到人数开始变多以后,杨一就有意识地减少了自己的发言,而是更多的曲倾听,毕竟他还不是内斯特.裴罗婿或居庸.福柯这种人,文学圈很少会去欢迎一个过于高调的新人。
就在他逐渐融入这个氛围的时候,另一边一个刚刚加入谈话的中年男人。忽然走到他的身边,对着他笑了一下:“你好。还记得我吗,亲爱的杨。”
当然记得。我的记忆力还没有像老头子那么差吧?少年就忍不住有些腹诽,现在过来的这位,是伽利马出版集团里面,负责海外版权事务问题的一位主管,《土疙瘩》一书在拉丁语系国家的代理发行权,就是这位先生在经历了一场艰苦卓绝的谈判后,才最终收入囊中的。不过现在找上来,是有什么问题吗?
所以少年恰到好处地微微一笑:“当然记得,亲爱的罗歇.瓦杨先生。您的名字的中文音译最后一个字,可是和我的姓氏一模yiyang呢,所以说实话,想要忘掉你真的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当然,我仅仅指针对我个人而言。”
“哈哈哈,你真是个可爱的小天才,那么我可就对我的小侄儿不再隐瞒什么了。”这位中年成功人士,身上的资本家属性也是多过文学爱好者属性,只是因为艾莎琳娜古堡沙龙是面向整个欧洲甚至是世界范围的文学聚会。所以在这种场合下,东道主国家最大出版商之一的海外版权主管,远比国内版权主管要重要的多,因为他们说不定可以为出版社联系到更多的业务和作者。正因为如此,杨一也知道在沙龙上看到他不是什么qiguai的事情。就连爱德华,不都是全程陪同在自己身边吗?
只不过这位瓦杨先生。实在是过于自来熟,杨一只不过提到了两人名字中一个很巧合的相似之处。他就顺势攀起了关系,而且还毫不客气地称呼少年小侄儿。这种交际能力,也实在是让杨一无语。
“好吧,那么我就洗耳恭听。”杨一点点头,很是好脾气做无奈状。
罗歇.瓦杨因为杨一这幅样子,而很是得意地爽朗笑了两声,然后才对少年坦白道:“明天,我们伽利马出版社将会在埃菲尔铁塔下面,举行一个签约作家的现场签售会,作为海外版权总监,我已经得到了来自董事会的意见,那就是在这里郑重地邀请你一参加。就是你的《坚石》,已经有很多法兰西的读者,认为这是一本能够和《在少女们身旁》以及《夜深沉》相媲美的著作,尤其是那些多愁善感的女士们,她们相当喜爱你的这本书。所以,你一定要出席明天的签售活动。”
“啊?这个,会不会太突然了一些,要知道,我可是抱着来艾莎琳娜古堡沙龙长长见识,然后就乖乖回家的打算,才咬牙前来这里的,现在你忽然告诉我,杨,我们需要你去参加一个签售会!好吧,说实话,我真的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你们董事会就不担心,我上场以后吧活动给搞砸了吗?”对于这种身份的人,杨一就用不上跟刚才yīyàng文质彬彬了,而且每说一句话都要先深入思考一下自己的措辞。
罗歇.瓦杨连连摆手,然后对着周围示意了一下:“你看,你现在正在和什么身份的人交谈?声名显赫的作家,在欧洲文学界广为流传的文学评论者,还有那些一身致力于人文研究的教授们,这样还不能够代表你现在的身份嘛?不要妄自菲薄,我的朋友,如果只是论及写作上的成就,你已经超越了这里至少三分之一的人,剩下排在你前面的,也只是因为他们是欧洲人,更熟悉这里,如果不是这样,你和他们完全处于一个平等的地位。所以请你再次慎重地考虑一下吧,噢,见鬼,我根本就不应该让你考虑,总之,为了《坚石》的宣传,也为了我们出版社,你一定要参加,如果你继续不同意,那我就会待在你身边一直说这个事情,直到你答应为止。”
请你保持一个大出版社高级经理人应有的风度好吗,而不是像个无赖yīyàng在这里说着让人头痛的话!
杨一在心中是这么想的,但他没法说出来,只能连连摇头。但光凭摇头是不可能战胜一个意志坚定到无耻的中年资本家,所以到了最后,少年只能点头答应下出息明天的签售活动。(未完待续……)
540.签售
请你保持一个大出版社高级经理人应有的风度好吗,而不是像个无赖yiyang在这里说着让人头痛的话!
杨一在心中是这么想的,但他没法说出来,只能连连摇头。<-》但光凭摇头是不可能战胜一个意志坚定到无耻的中年资本家,所以到了最后,少年只能点头答应下出息明天的签售活动。
“对了,顺便问一句,你们给我准备的预计签售册数,不会太多吧?你刚刚可是已经告诉过我,在明天的签售会上,还会有路易.雅克蒂斯那样的知名作家,我认为像他那样的知名人物才是你们需要推出的主打,我只要作为陪衬就很好了。”
但罗歇.瓦杨显然不会让他manyi,在轻轻一笑之后,这个中年男人带着一种法国山地人特有的狡黠,眨着眼睛遗憾摇头道:“真是抱歉,因为董事会和市场部的先生们,认为不管是从年级,还是国籍,仰或其他一些足以引起读者关注的因素来说,你都不会比路易更差,所以和他的签售任务yiyang,你也是五千册。”
你们还真是,一群彻头彻尾的资本家啊!少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
可是不管他怎么说,该来的总是要来,在古堡沙龙顺利结束以后,一些作家第二天就离开了这里,而另一些和城堡主人熟识的,则留在这里继续盘亘,享受丹枫小镇上的温暖阳光和美好春光,杨一本来也是收到了邀请的,而且还是城堡主人以及小主人两人的联名邀请。只是在告诉了他们,自己不得不去参加的签售活动后。两人才略显遗憾地无奈放过他。
埃菲尔铁塔,这一座法兰西的标志性建筑。和国外这些大鼻子一提到华夏,出现在脑海里的第一反应就是长城yiyang,杨一对法兰西的了解,在此次前往艾莎琳娜城堡之前,也就仅限于埃菲尔铁塔和凯旋门了。
不远的塞纳河畔,能够看到林立的桅杆和船帆,带着浓厚威尼斯味道的白色观光游船,在河中穿梭往来,而铁塔下面。在伽利马出版社的安排筹划之下,已经有了约莫五六百人的读者开始汇聚,更多的人还在从广场两侧源源不断地赶过来。
而铁塔正下方,已经搭建好的位置上,五名作家正快活地交谈着什么,其中一个甚至还热情地揽着杨一的肩膀,兴奋宣布自己接下来的旅游行程:“噢,真是让人再高兴不过了,我居然收到了一份来自异国他乡的邀请。我们的可爱小天才,在这件事情上你是无法反悔的,我早就想去那个神秘的东方古国去看一看了,天呐。我都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恨不得现在就出发!想想看吧,美丽的丝绸。清醇可口的茶叶,一个个仿佛代表着宇宙奥秘的方块字。还有那些让人舌头打结的美食吗,我认为不能再去发挥想象力了。要不然我会焦渴而亡!我已经预判到了,这一次的旅行,会给我带来多少写作上的灵感。”
这个正在兴奋宣言的家伙,是杨一刚刚认识的同行,也是同为伽利马出版社旗下的签约作家。不过就像是华夏古训中所说的yiyang,yiyang米养百样人,这个名叫居斯塔夫的年轻作家,完全没有杨一对作家的认知中,那些本应该一成不变的最大印象矜持。这个年轻人好像丝毫不明白自己是什么身份,就因为杨一随口提出的邀请他们去华夏做客,就马上变得兴奋起来。
你们要不要这么耿直嘛!
对于大鼻子外国佬的直爽,或者说是没有心机,毫不客气,少年自忖今天算是好好体会了一把,不过话已出口,而且这位作家朋友又如此兴奋,想来他是不可能收回邀请的,也就只好对着众人摇头失笑。
几个人的互相引荐,也只不过是签售会正式开场前的预热,如果自己旗下的作家毫无互动,难免会给读者们造成一种负面印象,是以杨一在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了一下伽利马出版社后,就很是怀疑这个居斯塔夫,到底有没有可能是出版社专门安排的家伙了。
好在他的作品无法作假,《镜子里的镜子》,这一部被不少人所称道,但同样也被另一部分评论者和读者旗帜鲜明表示厌恶的先锋派实验主义小说,据说也在今年的龚古尔奖提名名单上,只不过最终能不能折桂,就不太好说了,毕竟讨厌这本书的人直接就给它打上了文化垃圾的标签。
很快,签收就正式开始了,其他四位都是伽利马的签约作家,唯独杨一,和这个出版社只有合作关系,所以他的位置也没有被安排在正中。少年很能理解这种安排,如果是在阳一出版举行类似的活动,那么他也会做出yiyang的安排,自家的作者安排在最重要的位置,其他人就只能稍微靠边一下了,哪怕那个需要靠边的家伙,有着不小的吸引力,也只能如此。
随着签收的开始,在背地里,一场悄无声息的比试也在暗中进行,这就是看那一位作家身前的队伍更长,这也就决定了他们在出版社的地位。不过对于杨一来说,他很清楚自己陪太子读书的身份定位,所以看着路易.雅克蒂斯前面那条长长的队伍,他完全没有另外三人的较劲心态,而是好整以暇地等候着自己的读者。所谓无欲则刚,大抵也就是这个意思了。
但就算是陪太子读书,而且他也无法用法语和读者交流,但《土疙瘩》,也就是翻译后被命名为《坚石》的小说,毕竟是获得了布克奖的作品,所以在真正喜爱阅读的人群里,还是有着不错的传唱度的,很快,他就迎来了自己的第一个读者。
“嗨,你好,请问。你真的是《坚石》的作者吗?这简直太让人意外……不,不。不是意外,是不可思议了!”一位年纪在三十到四十之间。有着浓厚法国贵妇风范,又带有一丝都市丽人气息的女子,站在少年前面,有着诧异地指着杨一面前的五星红旗:“对的,的确是这一面华夏的国旗,只是我仍旧不敢相信,你真的是那位‘’先生?要知道,我的孩子看上去和你差不多大,这简直是太神奇了……”
从这位女子的化妆和衣着上来看。她显然是家境优渥,而且接受过相当程度教育的人,如果在平时,多半是不可能在这样的公共场合如此惊异,就算内心有一些小小的意外,但多半也还是能够控制住,但这一次,杨一显然让她破功了。
面对质疑,杨一只好点头笑了笑:“是的。就是我,这位女士,如果我的证明不能让你相信,那么你可以去问一下其他几位作家……哦。抱歉,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了,嗯。伽利马出版社的工作人员就在旁边,我可以指导你去找他们核实。好吧。我知道,其实你只是对我的年纪过于意外罢了。但我想说的是,伽利马在第一次和我见面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的表情。”
一边说着,杨一一边用中法两国文字,在书的扉页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中文倒也罢了,两世为人加起来写了四十多年的两个字,实在是闭着眼睛都能龙飞凤舞下来,倒是那个在几经讨论后最终定下来的法语名字,着实有点儿和英文相差太大,少年也是练习了好多遍,最终才勉强保证写出来能看。
拿到了签名后,那位女士先是满脸喜意地微微一笑,然后摇摇头继续感慨:“天哪,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发誓,不管什么人告诉我‘’是一个这么年轻的小伙子,我都不会相信的,你想想看,在《坚石》里面,那些对女性的深刻描写,她们内心的一举一动,她们灵魂的变化和不变,全都让人难以相信这部小说出自一个少年之手……”
说道高兴处,她显然忘记了这是一场签售会,直到她身后的一位读者,有些忍不住的不得不轻声咳嗽了出来,都没能打断她的滔滔不绝,似乎她是想要就《坚石》这本书,和书的作者来一场深刻而深入的讨论了。最后还是排在她后面的那位老人实在没有办法,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后,女子才陡然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和朋友聊天,而是大家都期盼着能够拿到自己喜爱作者签名的一次公共活动。
“抱歉,我是真的没有注意到,实在是不好意思。”女子在回过神后,也是连连向着身后的几个人致歉,然后脸上还带着颇为不舍的神色:“对不起,我本来不是想要这么失礼的,但现在这种情况,我也只能非常冒昧地问一下,你可以告诉我,你下榻的酒店名称吗?对于《坚石》里面的女主人公,我还有非常多的问题想要请教,因为我很遗憾自己不是一个华夏人,所以对于这本书里面所描写的有些问题,还是不太清楚。”
面对这样热情的读者,少年虽然也很想和他们深入讨论一下,毕竟没有作者不爱和人谈起自己的作品。但现在的情况,是他结束了签售会以后,就要直接前往机场了,而且在法兰西的这几天里面,他就从来没有踏入过任何一家酒店的门槛:“抱歉,签收结束以后,我就要直接飞回华夏了,如果可能的话,我也很希望能够和你深入讨论我的作品……噢对了……”
就在那个女人的脸上,马上就要被失望和无奈所占据的前一刻,杨一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于是示意女子把书给他,然后他在签名下方,又快速地写上了一串号码:“这是我的icq号码,就是那个现在很流行的互联网通讯软件,如果你也使用这款软件的话,我想我们还会有交流的机会。”(未完待续……)
541.惊变
面对这样热情的读者,少年虽然也很想和他们深入讨论一下,毕竟没有作者不爱和人谈起自己的作品。<-》但现在的情况,是他结束了签售会以后,就要直接前往机场了,而且在法兰西的这几天里面,他就从来没有踏入过任何一家酒店的门槛:“抱歉,签收结束以后,我就要直接飞回华夏了,如果可能的话,我也很希望能够和你深入讨论我的作品……噢对了……”
就在那个女人的脸上,马上就要被失望和无奈所占据的前一刻,杨一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于是示意女子把书给他,然后他在签名下方,又快速地写上了一串号码:“这是我的icq号码,就是那个现在很流行的互联网通讯软件,如果你也使用这款软件的话,我想我们还会有交流的机会。”
得到了这一个意外之喜,女人显然是非常高兴的,在收好了书本之后,她干脆俯下身来给了杨一一个拥抱:“真是很荣幸可以见到你,可爱的‘’先生,希望你再次出现在互联网上的时候,我和我的女儿不会错过。”
挥挥手,送别了这位依依不舍的女士,杨一又接过第二本书,然后极其流利地在上面签下名字,然后送还到对方手中,还不忘附带一个专门演练了好久的纯良微笑。就是靠着这一招,去年年底在越州举办的云中书城年终热卖会上,他可是一举俘获了至少两手之数的女孩子的芳心,有一个拿着《鬼吹灯》找他签名的都市女孩。甚至哭着闹着要做少年的女朋友,最后还是出动了三位总经办的小秘书。最终才把那个女孩劝下来。当然,签售会上洋洋得意的少年。在签收结束以后,可没少收获来自苏晚的白眼和冷待。
只是年龄和性别的差异,能够让原本战无不胜的少年の微笑,变得半点儿作用都没有吗?好吧,面前的这位老爷爷,你赢了可以么,但是还请不要用这种眉头深皱的目光看着我,不知道的人,肯定会认为我就是那个欺骗了你可爱小孙女的混蛋。所以换一种表情好吗?
就在杨一很是qiguai,难道这种纯良微笑原来不是男女通杀的时候,第二位前来要求签名的老人,忽然指着自己书册上的两行文字,很是不满地质问道:“难道我这个老头子就不配得到你的icq号码?你这可是赤*裸*裸的性别歧视。而且我从来不知道,现在年轻人的口味,已经从青春少女转为了那些成年的女人。”
尴尬啊!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您老直接说出来不就好了么?一开始那么死死盯着看,还以为有什么不对劲呢。再说icq号码又不是签名的必备内容。杨一自然是在心里大喊冤枉。只可惜没人听得见。不过在得到了少年的联络方式后,老人还是忽然绽放出一个满足的微笑,很是开心地握住他的手:“虽然在很多细节上,有着截然不同的文化。但我还是想说,你的这部作品,让我回忆起了自己的母亲。她也是那样,嗯。一块让人无可奈何的硬邦邦的石头。感谢你和你的作品,给我带来了如此美好的回忆。亲爱的异国小先生。”
老先生离开以后,第三个上来的,是一位和男生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在感慨了一下,对方能不能看得懂自己这部小说以后,他还是老老实实拿起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然而在接下来的交流环节中,就出现了杨一和伽利马出版社都预料到过的情况,这位读者只会法语,并不精通英文。所以马上就有翻译过来,开始为两人的交流建立桥梁。
“真是太让我吃惊了,为什么我看上去和你yiyang大,却不能写出这么好的作品?要知道,我现在可是巴黎高等学院的学生,就连我的导师,也认为我可以在十年后成为一个合格的作家。但是他显然不知道你的年纪,如果知道以后,就不会那样安慰我了,真是让人沮丧。好吧,事实上,我是想问一下,你没有没什么写作上的技巧或者是诀窍?如果你能够传授给我,那么我会同意和你交往,怎么样,我认为这是非常值得考虑的一个建议。”
翻译在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完完整整地说出了这一番话,而杨一在听到这番话之后,也算是了解了,这位翻译君之前为什么面色如此古怪,感情是碰到了一个更加古怪,思维脱线的少女。
不过这个问题,显然是很好解决的:“抱歉,我没有任何诀窍,我的诀窍,就是跟随自己的导师好好学习自己国家的文化,然后更深入地钻研这些文化。至于你的建议,我必须要第二次说抱歉,飞往华夏的航班已经订好了,晚上九点半,所以我们应该没机会在一起。”
“好吧,真是让人失望,如果你什么时候忽然改变了主意的话,我认为你可以在icq上联系我,除了上课之外,我几乎是一直都在上面。”女孩很失望地摇摇头,看上去她对于杨一这部作品的兴趣,远远没有对写作本身来的大。
就这么一连给七八位读者签过名以后,少年再次抬头的时候,却发现前面已经没有任何人了,毕竟这里不是不列颠的论顿,而且他也还没有获得龚古尔奖,再加上语言交流方面的问题,是以排在他前面的读者队伍,远比另外四位作者的队伍要短。
不过这也给了他开小差的机会,面对着如此大好春光,而且是从未来过的巴黎,杨一自然是乐得多欣赏一下。至于宣传方面的问题,反正又伽利马去操心,倒是轮不到他多费心思了。
在欣赏景色和给读者签名的交替中,一个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不过因为签售会是上午十点半才开始。所以事实上也就过了一个小时多一点儿而已。
用过了伽利马方面安排的午宴后,一群人就回到了广场上。还是上午那种一成不变的签售,看着陆陆续续前来。又陆陆续续离开的读者们,杨一不禁想起了阳一文化所组织的那些签售会,上面不管是自己还是苏晚,仰或是其他一些阳一出版旗下的作者,几乎都会在签售过程中和读者有一些互动,当然,这种互动也是他精心设计和安排的,所以整个往往是一场签售会下来,都会成为文学爱好者的一次小型欢聚。而销售成果也是格外的好。
而伽利马身为欧洲有数的大型出版集团,虽然创立时间比阳一文化早上不知道多少年,但在这种营销上面,这个出版社显然不是重生者的对手,完全秉承了欧洲文学圈子里面,作者和读者全都安安静静写书读书的传统,就连签售会也是如此波澜不惊。
这两者的区别说不上谁更好,不过单单就销售成绩来看,阳一文化无疑是完爆伽利马方面的。
很快。签收再度开始,而这一次开始后,杨一面前就多了不少读者,看起来差不多能追上另外四位作者中。读者最少的那一位了。不过其他四个都是法兰西本土作家,人们对于他们的追捧,无疑是要远超杨一的。所以少年现在丝毫都不着急,反倒是有些担心读者来多了以后。等一下不好面对那位同行。虽然说胜利不是依靠强者的出让而来,但要是真的赶超了对方的签售数量。总归有些见面尴尬。
而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也讲杨一的这种预测转为了现实,在少年前面拍起来的队伍,已经差不多快有三十多人了,而那边却一直保持着二十好几的状态。
叹了一口气,成王败寇,虽然他们之间的竞争没有这么jilie,但伽利马方面肯定不会这么想。但杨一最终还是收拾了一下心情,转而老老实实给读者签名起来。
约莫是签了十几个人以后,轮到下一个读者的时候,少年刚刚抬起头,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你好,请问是从国内来的作家吗?”
咦,又是老乡?
不过和这个老乡的见面,显然比前面一个要轻松愉悦很多,至少没有让自己看见同胞们在外面的艰难之处。
所以杨一很快定睛打量过去,才发现那是一个差不多四十多奔五十而去的男人,似乎是常年在户外工作,所以脸庞很是黑红发亮,但在这种黑亮的面相下,确实一副让人不由自主就感到亲切的面孔:“你好,我是在法兰西这边坐文化交流的,没想到还能碰上老乡,真是非常难得啊。对了,这本《坚石》就是你写的吗?我看过了,写的真是不错。”
做文化工作的?
做文化工作居然一副才刚刚看过这本书的样子,大叔,你可别又是套近乎的吧?而且就看你这一脸黝黑红亮的脸庞,也不像是做文化工作的人嘛。
深谙国人脾性的少年,对男人的文化交流工作,保持了一定的怀疑,不过在对方热情而且直爽的笑容中,他还是放下了心里的那点儿小小意见,开始认真给对方签名。
“真是不错啊,谢谢你了,以后希望你能写出更多更好的作品,成为和世界其他国家之间交流的文化大使……”男人可能不知道杨一对他的腹诽,口头上的这一通话,倒是很有几分涉外官员的腔调作风,让杨一有些怀疑起自己先前的判断了。
然后这名男子接下来的话,让他一下子就明白,对方的肤色为什么这么健康了:“我是远藏人,能够在这么远的国外,还能读到来自国家的文字,真是非常不容易,对了,我一个同事也很喜欢你的作品,能不能在这里也给他签一个名字?”
男子一边说着,一边就从随身携带的一个公文包中往外掏什么东西。
对于这种要求,杨一自然是没什么反对意见,虽然按照伽利马方面的安排,必须是购买了书籍之后的读者才能享受作家亲笔签名待遇,但好歹眼前这个是老乡,不管怎么说都应该优待一下才对。
少年微笑着等男人拿出东西,但是当那人把手中的东西真正摊开以后,却让杨一陡然间变了脸色。(未完待续……)
542.烧旗
一柄深蓝色的太阳伞,钢铁骨架支撑在伞面下方,虽然现在的阳光撩人,可毫无遮掩地晒shijiān长了以后,还是会让人有些吃不消的。<-》而且伽利马出版社虽然méiyou在营销手段上做过多的安排,kěnéng也是想让读者们体验到最简单原始的阅读快读,不希望过多的噱头和手段分去读者和作者的交流,但仅仅只签售场面的布置来说,却nénggou极度简约中给人一种舒适安心的gǎnjiào。最起码几位作者现在的工作台,决计不是华夏国内签售的那样,一张很不起眼的小桌子小椅子,就把人给打法掉,而是选择了看上去几乎可以直接拿到新装修房屋,当做家具的办公用品”“小说章节更新最快。
就在这样简约而富含文学气质的临时办公桌后面,杨一,路易.雅克蒂斯等等作家,共同埋首伏案,为ziji的读者们一个一个有条不紊地签着名字,间或笑着交谈一句。而在铁塔下方两边高大树木的背后,那些商业店面和楼房静静地耸立在那里,沉默的见证着塞纳河两岸的变迁,似乎不管过去多久时光,也只能让它们更为沉淀,而不是老去。
这些建筑再加上似乎亘古不变的河水,将整个巴黎分割成一块一块,零落而不支离破碎的铺在这个法兰西首都的壮丽版图上。而蚂蚁yiyàng的人流徜徉其间,或忙忙碌碌或悠闲自在地穿行。
人都是向往美景的,那些坐在街边忘情演奏的街头艺术家,那些在街区食品店进进出出为ziji家庭采购一天所需的妇女,那些胳膊下面夹着公文包预见客户的国外白领。甚至是那些坐在ziji的轿车中等候路口红绿灯的人群,偶尔向着铁塔这边张望过来的shihou。眼里也是有一丝骄傲或者期盼的。这是ziji国家的象征和标志,享誉地球的建筑。ruguo不是因为要赚取生活费用,ruguo不是要为在外面忙碌了一天的男人以及从学校归家的孩子准备晚餐,ruguo不是要赶往和客户约定的见面地点,又有多少人觉得ziji现在的生活yijing足够让人mǎnyi?而是还可以再悠闲一些,希望zijinénggou和那些喂着铁塔下白鸽的观光客yiyàng,nénggou尽情享受这个春末夏初的美好下午?
可对于杨一来说,这样的美好下午,似乎因为面前这个貌似老乡的男子,忽然从随身皮包中掏出来的东西。而变得有些令人恐惧了。
就在少年看qingchu了男人手上的东西,但却不zhidào那个方方正正的方块,到底是做shime用的yiyàng,所以下意识就想要警惕地问一声“你想干shime”时,原本面色和蔼热情的老男人,忽然冲他莫名嘿嘿一笑,脸上的表情多少让人有些毛骨悚然。就算是经历了重生的穿越者,也只是因为对未来的把握而nénggou坦然面对大多数情况,但一个似乎是疯子的家伙。显然不在重生者可以镇定对待的范围之内,因为疯子恰恰是任何人都难以预测其行动的,就算是古今往来最了不起的占星师和周易大家,也不会例外。
或许只是个恶作剧?
在短短的。只有一秒多的shijiān里,杨一脑海中所能想到的最好猜测,就是上面这一个了。但再看面前的男人毫无惧意,而是瞳孔中忽然就布满了血丝。神态表情已然近乎疯狂的样子,少年就zhidàozijihǎoxiàng猜错了shime。不过接下来会发生很严重的事件吗?少年来不及想象。只能按照身体最基本的本来,往后稍微仰了仰脖子。
一秒钟之后,也kěnéng是半秒钟之后,那个男人忽然把手中的大哥大yiyàng的物体,对准了杨一,然后忽然冒出来的熊熊火焰在阳光之下都显得格外暴烈,火光掠过zhouwéi每一个人的眼睛,那是一个野营用的点火器,在当下的华夏并不多见,可在驴行和探险yijing很流行的欧美国家,这种东西却是随便一个户外装备商店就可以买到的东西。从类似大哥大天线yiyàng的点火口喷出来的火焰约莫半尺来长,吞吐不定,尾端熊熊的火焰因为室外的风力而向着斜上方窜起来。
点火器点火的声音不大,但却给原本平静祥和的签售场面,带来了让人心坠冰窖一般的寒冷。
一直陪同在杨一身边,为他和他的法兰西读者jinháng交流,而尽职尽责提供翻译服务的那位女翻译,此时呆若木鸡,这名女子三十多年的人生之中,虽然从各种媒体上,jiēchu过数不清的恐怖事件和千奇百怪的人物,但无论她的见识有多麽广博,却终究只是tongguo第三方渠道了解到的消息,至于直面那些场景,她从méiyou想到过,甚至就连在梦中都méiyou类似的梦境。因为她首先是一个人,会想到自身的安全,会gǎnjiào到对于生命的wēixié是多么的令人恐惧,然后,她才是一家公司的雇员,是一个为了工作打拼的女人。
所以,当那个面堂红亮的异国男子,忽然亮出了野营点火器的shihou,zhouwéi一片人都木愣愣的有如法兰西西海岸的海螺,视网膜里面倒映出了这一幕,可他们的身体却麻痹到了无法做出任何动作。
这些在短短一两秒内发生的种种变化,ruguo用摄像机回放,kěnéng人们一个眨眼就会错过,但杨一却gǎnjiàoshijiānfǎngfoyijing过去了好几个小时yiyàng,但这种放慢是感官上的,而méiyou反映在身体和四肢的行动上。然后他就看到男子先用点火器喷出的火焰,逼退了ziji之后,紧接着就转向了ziji书桌前的国旗,纤维在火焰的舔舐下,几乎是瞬间就燃烧起来,先是斜斜垂落的一角,然后蔓延到整面国旗上。
前世今生两辈子加起来,少年也méiyou遇上过这样的情况,或者说,他和身边的那位女翻译yiyàng,哪怕是做梦。都méiyou梦到过类似的场景。这种以前未曾经历,所以第一次遇见以后必须要大脑有个适应guog才能有所反应的情况。让少年很反常地呆愣了一秒。可在他看到ziji身前的国旗被人烧毁以后,从心底冒出来的fènnu。却在转瞬间化为四肢百骸中疯狂流窜的力量,让他一把将国旗夺了过来,顺势扒拉到了地上,正要抬脚去踩熄火焰的shihou,却又出于某种骨子里的珍惜,让他放下了脚,然后合身扑在了旗帜上面。
要是按照后世网络上的划分,少年很肯定,ziji不会属于左派或者是右派中的任何一个群体。对于那些社会的种种不公,他也是痛恨的,对于那些利用权力行使罪恶的官员,他也是不满的,而对于各种肆意流传的谣言,和假装受害者博取同情的无赖,他同样没shime好眼色。甚至可以说,他对国家的概念,远méiyou民族的概念来的更加清晰同时厚重。杨一非常qingchu,ziji对民族的认同感,kěnéng要略大于对国家的认同感,bijing他从本质上来说。是感性多于理性的,所以传承了千年的文化根源,更能让他认可和支持。
不过认同民族和文化更甚于国家形式。不代表他就是个无国家主义者,尤其是那一面国旗。每每看到鲜红色的旗帜飘扬在海外的shihou,少年心底的自豪还是非常浓厚的。浓厚到了他很愿意去骄傲的宣称,ziji是一个华夏人。
所以当他碰上焚烧ziji国旗的事件,而又反应过来以后,他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去扑灭火焰。
好在旗帜并不大,只是那种放在办公桌上,或者是某些场合拿在手中的小旗。所以当杨一合身扑上去以后,几乎是转眼间的功夫,原本juliè燃烧的火苗就彻底熄灭下去,只剩下了半面焦黑的小红旗。看着被烧掉了两颗星星,上面第二颗小五星也带上道道焦黑的样子,少年心中升腾的,是忽然窜上天灵的无名怒火。然后起身,在一片迟来的尖叫中,他从书桌后面窜出去,méiyou任何迟疑地追向那个落荒而逃的背影。
“杨!”女翻译只来得及叫了半声,就又缩回了嗓子眼里面,而原本井然有序的读者队伍,也因为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而瞬间七零八落。
那个男人逃窜的并不及时,因为在杨一把旗帜扒拉到地上,合身扑上去以后,他还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附身去看了看就近,zhidào少年站起身来,满脸怒火地盯向他以后,这名男子才开始转身逃跑。就是这个一个小小的多余动作,耽误了他最佳的逃窜shijiān,也让杨一有机会接近他。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几乎所有的人都看到杨一像是风一般窜到了那个男子身后,借着对方被一位读者干扰了逃跑路线,就以一个让人头皮发麻的暴烈姿势,照着那个男子就义无返顾地扑了上去。之所以让人头皮发麻,是因为两人yijing离开了草坪,而是追逐到了草坪和草坪间的行人道上,道路虽然不宽,但也不够一扑之势后就能让两人都滚落到草丛中,而是以无比坚硬的姿态,迎接了两个想要和道路jinháng亲密jiēchu的男人。
不过这个男人出于shime目的,可他的行为却是让任何一个华夏人都邪火乱冒,要是不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男人,他还以为在国外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所以杨一这一下前扑,可是用尽了ziji浑身力气,也顾不上去担心跌落的wèizhi,到底是草坪还是水泥地板了,反正先放倒对方在说。
两个人撞到了一块儿后,一阵传至旁观者灵魂深处的闷响爆发开来,那个男子在和地面jiēchu之后,然后带着三分惊惧,七分恼羞成怒的暴躁,回身侧过头来,显然没料到杨一这个只不过十六七岁模样的少年人,居然还敢回身找ziji的麻烦。而且最重要的,现在是在公众场合,作为一个靠写作谋生的作家来说,他此时的形象无疑是会引发人们质疑的。(未完待续……)
543.扞卫尊严和荣誉
所以杨一这一下前扑,可是用尽了ziji浑身力气,也顾不上去担心跌落的wèizhi,到底是草坪还是水泥地板了,反正先放倒对方在说。<-》
两个人撞到了一块儿后,一阵传至旁观者灵魂深处的闷响爆发开来,那个男子在和地面jiēchu之后,然后带着三分惊惧,七分恼羞成怒的暴躁,回身侧过头来,显然没料到杨一这个只不过十六七岁模样的少年人,居然还敢回身找ziji的麻烦”“小说章节更新最快。而且最重要的,现在是在公众场合,作为一个靠写作谋生的作家来说,他此时的形象无疑是会引发人们质疑的。
但杨一却根本就méiyou去想太多,少年脑海中唯一考虑的,就是让眼前的难受接受他应有的惩罚,以及来自ziji的宣判。所以没等男人起身,他就半压在对方背上,一拳头狠狠掼了下去,就在对方转过头回身打量的瞬间,还méiyou成长到最有力状态的铁拳,就带着主人的fènnu,毫无花巧狠狠冲在了男子脸上。
“扑”的一声,这是拳头和脸颊的jiēchu,然后又是“扑”的一声,这是另外一边脸颊和水泥地面的jiēchu。两下下来,尽管杨一现在的身体,还méiyou成长到最成熟的状态,但十六七岁少年的死命一击,yijing是不可小觑的,而且还不说男子的左边脸颊以及太阳穴wèizhi,紧接着又和地面来了一下。总之到最后,这个男子的小脑估计都有些浑浑噩噩,好半天méiyou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但在扛过了最初的打击之后,杨一接下来的连拳。对于一个身体结实,看上去非常健康的成年人。也就méiyou能造成更多的追加伤害,反而是那个男人把杨一掀飞以后。看上去倒是想要狠狠找回场子了,立刻寻找少年攻击的空档,拳脚纷纷落在了他的身上。
不过这种嚣张没能持续多久,因为不管是伽利马的工作人员,还是在广场上负责维护秩序的巡逻人员,都很快地围了上来,两名高大的男子就直接把先前那个男人压在身下,然后狠狠反剪住了他的双手,至于伽利马的工作人员。则是围在杨一身边,紧张无比地检查少年有méiyou受到伤害。
“嘿,杨,你到底怎么了,为shime变得这么gdong?要zhidào你现在是公众人物,而这里也是巴黎的埃菲尔铁塔!万一有人把你刚刚的行为拍摄下来!”迅速赶过来的男子有些恼火地指着zhouwéi惊讶打量这边的游客,忍不住气恼道:“nàme我们这一次的签售活动,就会成为一个笑柄!笑柄你zhidào吗?而且以后有读者提到你,也会下意识浮现出一个印象噢。就是那个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人斗殴的家伙?天呐,你可别告诉我这种人也能写作!就是这样!”
面对伽利马方面的质问,杨一只是脸色阴沉地回身指了指女翻译,那个女子yijing把烧毁了一般的鲜红旗帜捡了过来。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少年,完全忘记了下面应该怎么办。
“那是我的国旗,国旗你zhidàuo有人烧毁法兰西的三色旗。nàme你会怎么样?不zhidào你有méiyou听过这样一句话科学méiyou国界,但是科学家是有国籍的。我现在想说的是。文学作品méiyou国界,但是作家是有国籍的!”杨一皱眉反问道。他只zhidào欧美很多difāng都有排华反化的动静。但前世里jiēchu到的新闻,都是东南亚一边居多,却没料到在法兰西这种自诩为文明的国度,也能让他碰上这么一起。但是在阴沉着脸思考了一会儿后,他就也想到了前世中的京城奥运会,在外国火炬传递的shihou,不是就在这个国家,也发生了类似的一幕么?
也是巴黎,也是塞纳河边,也是远藏的独立分子,那个残疾人女孩在塞纳河边的传递点等候第二棒火炬手的shihou,人群中那些远**立分子,就视人类社会秩序如无物,直接发起了对一个残疾人女孩的冲击!不过那次好歹影响力远比一场签售会要大得多,所以那些人并méiyou丧心病狂地去动用其他辅助工具,倒是ziji,提前经历了一次分裂势力的冲击。
听到杨一的高声反问,还有少年脸上不容置疑的fènnu表情,那位签售会的负责人也反应过来,ziji的表情有些过于激动了,于是连连摆手道:“ok,我想你刚刚的行为是正确无比的,你保护了ziji国家的旗帜,这是一个公民最最英勇的行为,而且也非常值得鼓励和赞扬。但是我还是想说,在下一次发生类似情况的shihou,亲爱的杨,你是否nénggou稍微考虑一下再说决定?比如说mǎshàng报警,把这些意外交给专业人士来处理?这样不管是对你ziji,还是我们伽利马,都是一个正常正确的决定,不是吗?”
看着zhouwéi惊讶围观的人群,杨一也gǎnjiàoziji有些过于gdong了,但这个过于gdong,不是指他动手打人,而是动手打人之前,méiyou给zhouwéi的游客yijing那些不知所措的读者们解释qingchu,这样一来,在这些人眼中,说不定就会变成是华夏少年和华夏老人,为了未知原因在公众场合发生斗殴,给整个族群带来的影响,无疑都是负面的。
所以在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他就很诚恳地对着那位负责人点点头道歉,然后过去低声商议道:“抱歉,阿朗多先生,我想我的确有些过于气愤,而忘记了其他一些同样重要的东西,不过正因为如此,所以还请贵方帮助我澄清一下,是有人用焚烧我国旗的方式,侮辱了我和我的祖国、民族,正是因为无法接受这种污染,所以我才做出了刚刚那些过激行为。我想把情况解释qingchu的话,那些游客和读者们,他们应该是nénggou理解的。”
“好吧。您还真是一位gdong的先生,ruguo看您的文字。我绝对会以为这是一位五十岁的作者所书写的,而当我看了您刚才的表现后。终于确认无疑了,您果然还是一个少年。”那位阿朗多先生有些悻悻然地摊手,但很明显他接受了杨一的建议,因为ruguo不加以解释,不只是杨一,以及华夏会受到误解,就连伽利马出版社也是yiyàng,人们会窃窃私语着这个出版社的作者,原来是一个崇尚暴力的家伙。这种人怎么配得上去宣传推广他的文字呢?而且看上了这种作者的伽利马出版社,是不是也是一个为了商业利益而罔顾其他因素的财团?
在双方达成了协议之后,很快,就有广播声响:“很抱歉,伽利马出版社的读者们,刚刚发生了一起让人非常震惊,就连我们ziji都很意外的事件,来自华夏的少年作家在签售guog中遇上了他们国家里的小偷,强盗。分裂者!这些试图扰乱一个国家秩序的邪恶分子,在流窜到了华夏以外的地区后,试图用自由和民主作为他们的掩护,来焚烧一个主权国家的国旗。正因为如此,我们的年轻作家才如此fènnu,以至于méiyounénggou控制住他的情绪。做出了一些虽然jiliè,但是在任何一个爱国者看来都可以理解的事情。但我希望大家不要因为刚刚的小插曲。就质疑这位少年的正直和勇敢,因为换了我们之中任何一个人。想来也是会做出同样的反应……”
不得不说,伽利马到底是一个有着百年历史的出版集团,对于这种突发事件的处理,有着想当纯熟的手段,那位负责人并méiyou代表杨一大肆道歉,企图推脱刚刚的行为,而是以守法公民的角度,表示了他们对杨一的支持,这样一来,反而méiyou人会过多地着眼打架事件,而是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分裂者,焚烧*国旗等等字眼上,进而心有戚戚的产生了共鸣。当然,一些老外的心理总是比较qiguài的,比如说在欧美存在很多的无*政府主义者和无国家主义者,这些人或许不会赞成在他们看来,所谓的爱国者名号,但不赞成不代表不能理解。总之伽利马出版社的这一次公关,在杨一看来,是非常成功的了。
而接下来的签售,也证明了这yidiǎn儿,很多读者在了解到了事情的原委之后,轮到他们请求签名时,多半都会对着杨一竖起大拇指,或是鼓励一句“真是不错”、“很棒”之类的词语,这也让杨一心中舒畅了很多国外的这些普通民众们,也不是很多人都抱着反*华的情绪,在弄qingchu了事情原委以后,也依旧是支持ziji的。想来前世中很多外媒所宣传的东西,也都是政治势力在其中捣鬼,而普罗大众对于这些,反而并不太关心。
一天的签售很快过去,最终收尾的shihou,当伽利马方面统计数据时,才发现杨一签售出去的书册,居然达到了五千三百零三本,这显然是一个超乎他们预期的数字,前一天那位伽利马版权总监罗歇.瓦杨所说的五千册,其实在出版社内部人员看来,也是一个稍微有些偏高的定位,很多人都认为三千册是比较合适的数据,但现在看来,一些高管的坚持受到了非常不错的回报,当然,这些人也都同意,在签售中发生的这一个小插曲,并méiyou引发多么恶劣的影响,反而带动了前来参加签售会读者的数量。
“希望下一次你造访法兰西的shihou,不再出现这样的意外了。”罗歇.瓦杨在机场送别的shihou,是这么对杨一说的。
“我也yiyàng,抛开政治这些无聊的因素,法兰西还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国家,只可惜,一些政客对于那一小撮分裂者实在是过于包容,或者说他们本身就不怀好意,要不然为shime会收留那些人呢?好吧,我想这不是一个作家应该谈论的问题,nàme希望我下一次前来这个美丽国度的shihou,真的可以如您所说,不再有那些让人扫兴的残渣来钱捣乱。”少年很无奈地摊摊手,他就算是重生者,也méiyou能力去改变一个国家高层对于华夏的看法和政策,但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才更加迫切地希望,nénggoutongguo文化输出的手段,来为ziji的民族做一些事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