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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贫道花猫子     重生之文化帝国txt下载     重生之文化帝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55.黑暗和黑暗

    “怎么才回来没两天就又要走?”看着儿子急匆匆收拾着行李,杨敏难免有些失落和不满,虽说自己家的小子越来越出息,做得都是同龄孩子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但任何事物都是有其两面性的,在享受着亲戚邻居朋友熟人的艳羡之余,杨敏也同样会为儿子经常不着家而感到些微的怅然,虽然知道杨一也是有着自己的诸多事务要处理,但在心境上却很难跟那些修炼有成的高僧大德一样不动如山。有时候杨一早出晚归,都会忍不住说上两句,嗔怪着有事情就让手下员工去做好了,为什么还都要亲力亲为,要是碰上杨一出差在外几天不回家,那就更是少不了一顿抱怨 ”“ 。

    对于母亲的心意,前世的杨一不理解,但现在的他却非常明白,笑了笑就少有的嬉皮笑脸道:“儿子是要做大事的,怎么能被家长里短牵绊,老妈你应该做好我的坚强后盾才行嘛!我这个成功的男人背后有没有成功的女人,就要看老妈你的表现了。”

    听到儿子故意曲解某些话的意思,杨敏也不由得噗嗤一笑,没好气地嗔怒道:“就你这不学无术的家伙,还干大事呢,成功的女士是说你的老婆,我未来的儿媳妇。对了,这几天怎么没见小晚来我们家玩?男孩子要主动一点,这都还要人教?我看那丫头也是个不爱说话容易害羞的,那你就更要勤快一些懂不懂?姑娘家都要靠哄的……唉唉,我跟你说话你有没有在听?”

    对于杨敏这种动辄调侃自己儿子,还拿别人家闺女打趣自己的行为。杨一也只能默默无语默默忍受。谁让他的年纪不大,但事实上已经脱离了小孩子的范畴呢?很明显在杨敏看来。自己的儿子既然能够做出这种超越一般人,甚至是很多成年人都无法做到的事情。那么也就不能再用一个孩子的标准来要求他,儿女事业有成了以后,父母接下来的唯一目标,也就是看着他们成家,然后自己什么都不用操心,好好享受天伦之乐就可以了。很显然,杨敏现在就是打着这个心思,所以才时常把这个话题挂在嘴边。而且恰好杨一又是自己嘴巴痒痒,说什么成功男人成功女人的话题。自然不能怪自己老妈多嘴。

    “妈我不跟你说了,走了啊,这次出门的时间我也不好确定,最快的话三四天也就能回来了吧。你自己在家不要不舍得花钱,该用就放心的用,我们公司的事情还不需要省这么一点儿生活费。”觉得不能在什么儿媳妇的话题上过于深入,杨一赶紧打断了自己老妈的絮絮叨叨,逃难一样飞奔而去。

    ……

    “怎么忽然想到要去羊城?你又有什么鬼点子?”飞机上,罗戈那双贼兮兮的眼睛一边在空姐身上打转。一边用胳膊顶了顶身边的少年:“说走就要走,你还真是雷厉风行啊。现在可以交代了吧?到底是为了什么?”

    杨一懒得理会这个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色鬼,冲来到身边询问的空姐要了一杯可乐,点了一份排骨套餐后。就自顾自地开动起来。98年的飞机还不像后世那样,因为竞争市场份额的原因,所以在国内航线上对于航空餐缩减克扣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总而言之就杨一现在的感觉而言,他面前的酥炸排骨味道相当不错。

    “切。什么人,有本事你下了飞机也不要告诉我。有什么事情你自己去跑吧,我要在羊城那边好好玩一次。”罗戈见杨一一副我不认识你别这么自来熟的样子,郁闷之情顿时就油然而生,可想用不配合来危险少年,杨一也是无动于衷的架势,让他毫不郁闷。

    几个小时的航程一晃而过,当两人脚下变为南国热土时,已经是差不多午后两点的时间了,正是一天中最乏最没劲的时候。吸了口不同于江南的潮热空气,杨一径直开始翻阅地图查找落脚的地点。

    半个小时以后,两人在宾馆里面收拾洗漱完毕,然后杨一才提出了要上街逛一逛。

    “你到底要干嘛?这种时间我们不在越州看着,你非要把我拉倒这里来,准备干什么的?总不能让我到现在都不明所以吧?”罗戈看着杨一兀自老神在在的架势,也有些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要是这小子再不说,他决定就真的自己出门去玩,不理会这家伙了。

    “找地方买东西,窃听器,还有针孔摄像机……后面这个东西我只听说过国外有得卖,国内能不能找到就没什么把握了。”杨一笑眯眯地回头,欣赏着罗戈极度错愕之下,已经隐隐有些扭曲的可笑胖脸。

    “你要这个东西干什么?怎么一下子想到要弄什么窃听器?你打算窃听谁?”罗戈脸上的诧异之情瞬间攀上一个新的台阶,两只小眼睛一霎不霎地盯紧了少年:“这种事情也不能开玩笑,你先给我说清楚,要不然咱们马上回去。”

    见胖子真变了脸,杨一才装神弄鬼地正色道:“窃听国土局的一个科长,行政审批科的,姓杨,你听说过这个人没有?至于为什么要针对这个人,是因为我上次正好碰上几个同学,其中一个就是国土局的,聊天的时候说道自己父亲在家里痛骂那位杨科长,说他是明辉集团的一条狗,一大堆诸如此类的不好听的话。一边是国土局手握实权的科长,一边是我们越州从事工程建设和土地开发的大集团,这之间某种必然的情况,我不说罗哥你也应该能猜到吧?”

    “真的假的?”罗戈自然不会对杨一有什么样的同学,还真去做一个具体的调查,男孩说自己的同学在国土局里,那也是很平常不过的事情。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杨一同学提供情报的可信度,以及就算有了窃听器以后,又怎么才能获得对自己对阳一文化有力的情报。看着少年笃定的目光,刚刚听到这个消息时诧异的脸孔,已经变得镇定了许多,边走边看向身边的男孩子:“你那个同学说的,有多少可信度?他的老子真在家里这么骂了?可就算这件事情是真的,我们弄到了相关器材后,你又怎么安放到那个科长的家里呢?而且人家还不一定就会在家里谈事情,如果是明辉集团的人约了他在外面什么地方,就算知道这个情况也不管用啊。”

    “这个问题不用担心,我已经买通我那个同学了,他以前就跟我关系不错,然后又是苏晚漫画的粉丝,现在我还答应了他,只要能帮我盯紧人,我就给他解决他妈妈的工作问题,安排到溪止那边还是以后在魔都的总部,都随便他挑。”杨一摸摸鼻子,也知道自己这话稍微有些经不起推敲,但在经过好几天的思考之后,他也只能拿出现在这个理由,至少从表面上看,这一笔交易还算合情合理,而且当自己在下个礼拜到前世报道中的地点蹲守时,也能把线索的来源全都安放到那个“尚未存在”的同学身上。

    “这样啊,不过我还是觉得不保险,毕竟只是个高中生,能有多少干这种事情的经验?万一把活儿办砸了,那可就不是轻易就能压下去的。”罗戈的担心十分有道理,在这种近乎于走钢丝的问题上,由不得他不慎重对待:“而且我们有必要来羊城嘛?要想买那些器材,在魔都一样……”

    可是这话还没说完,他自己就已经意识到了不妥,虽然魔都也肯定能找到他们目前需要的东西,但两个人在越州那边,绝对算的上是比较敏感的身份。这种敏感并非针对普通民众,那些生活在越州大街小巷里的老百姓,又怎么会关心阳一文化创始人的动向?真正关注他们的,还是市政府那边的人员,或者范围更加精确一点,是曹建国手下的人马,而且很可能就连明辉集团都在关注他们谁让双方在溪止的问题上还一直出于对峙状态呢,而那个打着擦边球从灰色地带爬起来的大集团,在这种情况下做出什么样的事情都不会让人感觉意外。

    杨一要做的事情,本身就注定了不能暴露一丝一毫,所以他非要自己跟他来羊城行动,倒也不算太夸张。

    见罗戈也明白了自己的用意,杨一就宽慰他道:“罗哥你尽管放心吧,我那个同学虽然没有这么逆天变态,但有些事情他也是知道轻重的,不会当做是游戏一样对待。而且我们也可以在这边找两个私家侦探,去越州那边帮我们展开调查嘛。不过这个办法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用。我们可以先定好了人选,然后保持联络,如果我同学没弄到有用的讯息,再打电话通知私家侦探北上越州。”

    罗戈想了想,显然自己一时间也拿不出更好的主意,就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在羊城的事情并不算很顺利,因为两人都不是本地土著,对于这种显然是游走在违法边缘的行当,并没有过于深入的了解,也就无法第一时间找到圈子内的相关人士,所以在耽搁了将近三天时间后,才通过一个地头蛇性质的家伙,找到了干这一行的专业人士。

    留下了一个虚假的身份,以及在现在来说绝对算的上巨款的一万元定金后,两人才拿上到手的器材返回越州,只是这一次就没办法再乘坐飞机了,而只能选择安检过程还不向后世那么严苛的铁路路线。(未完待续。)

456.文化人也有做坏事的时候

    留下了一个虚假的身份,以及在现在来说绝对算的上巨款的一万元定金后,两人才拿上到手的器材返回越州,只是这一次就没办法再乘坐飞机了,而只能选择安检过程还不向后世那么严苛的铁路路线。

    两人这一次行动花了7、8天的时间,回到越州以后,已经是11月9日,距离杨一印象中的那一天只有短短48小时的准备期。有鉴于此,杨一自然是加快了行动,天天拉上苏晚又或者自己的几个表兄弟姐妹,往前世报道中的那一家会所打探地形 ”“ 。而对于事件真相并不清楚的胖子,则是毫无知觉,只是天天打电话追问,男孩的那个同学到底有没有开始打探消息。

    “走吧,就是今天晚上,不过具体什么时候不清楚,得从那人下班开始就一直跟着了。”杨一坐在副驾驶上,对罗戈示意自己已经准备完毕。为了今天晚上的调查,他还特意叮嘱胖子,在两天前就把车窗内侧贴上了车膜,以方便自己二人跟踪盯梢。

    “就是今天?”罗戈在驾驶位置上面色凝重:“你那个同学怎么打听到的消息?能确定就是今天吗?再说我们这么一路跟踪有什么用?难道你那个同学还把窃听器安在了那人身上?”

    罗戈不能不怀疑,因为窃听器材到手后,他也是仔细研究过的,两样东西都算不上隐蔽,那个纽扣状的窃听器还好,毕竟也只有大拇指一般的体积,要是选择安放的位置合适。说不定还真能起到奇兵的作用,可另外一部摄像机。就非常让他怀疑了说是针孔摄像,可拿到手上以后才发现东西足有两个酒盅那么大。就是好酒的老爷子们时常用的,一杯一小口的那种酒盅。虽然看上去比记者们用的摄像机是小了不少,但那玩意儿要是安放在一个大活人周围,还真是不好说就不会被发现。

    “就是今天,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杨一没好气地叹了口气,一副连我同学你都不相信的不满模样。

    “小一,这件事不是我说你,万一出点儿差错,我看这个年底可是不好过的。魔都那边的新总部可是要等到明年3月才能建好,中间这一段时间可是足够姓曹的搞出不少事情了。”胖总见杨一很是反常地一脸轻松之色,就仿佛窃听一桩私底下的官商勾结,跟吃饭喝水那样轻松,立时就很不淡定了,非常害怕少年对于这件事的重视程度不够,最后惹出什么大麻烦来。

    对于这种忧心,杨一能够理解,但却无法用语言让罗戈安定下来。只好摆摆手:“先去国土局那边盯着,等会儿视具体情况在决定下一步怎么走。”

    杨一如此坚持,罗戈也就不说什么了,两人开着车来到了国土局外面。在距离大门二十多米的地方停车蹲守起来。

    不多一会儿,目标中的人物就出现在两人视野当中,这位和杨一五百年前还是一家的科长。穿着一身黑色的夹克,下面是灰黑西裤深棕皮鞋。光看扮相,倒也显得还算年富力强。并不像即将知天命的年纪。而国内在98年前后,即便是公务员的待遇已经有了显著提升,但也远未到一个科长就能明目张胆开小车的程度,所以在出门左右张望了一下后,那人直接挥手拦下一辆出租,往新城区的方向而去。

    不是去赴约,而是回家。杨一心中闪过这个念头,因为前世曝光的交易地点,也就是杨一这两天每天都去勘察地形的会所,是一家位于老城区的茶楼,而并非新城的方向。但是这话明显不好对罗戈说清楚,就只能催促着胖子驱车跟在后面,一路往新城区过去。

    到了新城区以后,杨一借口要去同学家打听下情况,让罗戈等在了车子里后,自己独自一个人进了国土局集资兴建的宿舍小区。现在正值下班时间,小区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他一个小孩子夹杂在其中倒也不显得显眼,在弄清楚了那位科长所住的楼层房间后,他就又回到车里,让罗戈直接开车进到小区里面,然后在他看中的一个停车位上停泊下来。

    “看到没有,三楼左手那一家,就是他们的住所,盯着那里,听到有响动以后再说。”杨一舒了口气,掏出一早准备好的自制汉堡包开始大吃大嚼,晚上还有一场更为紧张的战斗,现在不吃饱喝足,到时候没了精神可不好。

    而他选定的位置,又是宿舍楼下一排停车位最中间的一个,两边都已经停放了不少小车,不用担心有人过来,看到车子里面坐着两个人而感到奇怪,而且从前车窗看出去,正好能观察到那位科长家的房门,哪怕只是被楼梯遮挡住的一角,却也足够他们判断屋子里是否有人进出。

    罗戈虽然心里面有些担忧和紧张,但在杨一的感染下,倒也拿起了一个汉堡有样学样地吃喝起来,边吃还苦笑着感慨:“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没想到我这快三十的人了,还要跟特务一样蹲点盯梢。”

    两个新时代的间谍就这么蹲守在车子里,从五点半一直等到了将近7点的样子。就在二人都有些疲倦的时候,只听到上面忽然传来一声关门的响动,等他们下意识抬起头的时候,就看到那扇被盯了一个多小时的房门,不疾不徐地被人推上。然后是一阵有节奏的脚步声,没过上半分钟,就看见不久之前的那位科长,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出现在宿舍的楼梯口那里。

    罗戈和杨一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然后不等对方走近,就开始打起了方向盘,往小区外面驶出去。这也是两人一早就商定好的细节,因为从这栋宿舍楼到小区门口尚有一段距离,如果跟得太慢。不免担心对方出门就打到了出租扬长而去,可要跟得太紧。又害怕对方忽然警觉起来,毕竟对方是要去做违法乱纪的事情。在这种情况下保持一定的警惕性,也可以想见。而抢在对方之前出发,在很多人的常规逻辑下,是不会怀疑到自己被盯梢的,只会看作是最正常不过的大概率事件。

    出了小区以后,罗戈驾车拐上对面的小道,这条巷子并不深,而且走出头以后不管左拐还是右拐都能够通行,按照杨一的计划。即便是两人从箱子里出去以后再绕个圈子,也足以跟上乘坐出租的目标。

    罗戈把车子停在一家小超市的门口后,一边冲店主挥舞着钞票要烟,一边回头紧盯街对面的小区。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看到那位杨科长走出了大门,然后左右张望着。等对方上了车子以后,不用杨一提醒,罗戈就已经看出来了:“做好,我开车了。”话音未落。黑色的汽车就融入了越州深秋的夜幕之中。

    跟在出租后面,罗戈固然是心情难以平静的,而pángbiān的少年看上去淡定许多,可在他心里。其实也正翻涌着各种复杂情绪如果对方不是去那座茶楼怎么办,如果对方并没有跟前世中一样,是前去和行贿者见面怎么办……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纷至沓来。险些让他没办法集中精神去关注前方的车辆。在这种近乎于煎熬的状态下,他也没什么心情和罗戈多说话了。两人就这么一路沉默,直到前方的出租车拐上了通往老城区的主干道。杨一才陡然一个激灵,双目重新灼灼有神起来。

    要是下一个路口,还是继续左拐,那事情就**不离十了。

    前方的出租车没有让杨一失望,果然在绿灯亮起来之后,就很是顺畅地左转上了一条种满法国梧桐的老旧街道。

    见杨一的神色振奋起来,罗戈虽然没猜到事情的真相,但也知道自己今天晚上应该是来对地方了,于是也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牢牢盯住了前面的出租车。五分钟后,那辆水蓝涂装的的士停在一家茶楼前面,然后下车,在服务员小妹的引领下步入茶楼内里,见此情况,不用杨一吩咐,罗戈也马上选定了停车位置然后和杨一飞快下车。

    “先生你好,请问您有定好的房间吗?”模样甜美的前台小姐袅娜着身姿,踩着高跟鞋的步点迎上来,满脸热情地询问道。一边问还一边看了杨一,似乎是觉得这个少年隐隐有些眼熟的样子。不过这种印象也不奇怪,虽然这里是茶楼,可平时也有不少小孩子在家长的带领下前来参恭习茶艺,也算是父母对自家子女的某种教育了。至于罗戈,更是有事情要办,也顾不上摆出平时那种略微雅痞的做派,直接按照杨一事先的决定,冲对方点点头:“最上面的八仙福地还有没有?有的话要靠中间的就行,其他随意。”

    这一栋茶楼的装修,是按照楼层越高位置越好来计算,而除了一层二层的大厅之外,三楼就是十二洞天,最上面则是八仙福地。从字面意思就能理解,十二洞天是十二间分别装修的独立包间,而八仙福地则只有八个房间。如果再考虑到对方进行的交易,是那种需要绝对私密甚至不能漏出声音的地点,那么也就只有最顶层的可能了。

    “好的先生,请您这边来。”看样子两人的运气不错,服务小姐在了解了要求后,并没有摆出一副为难的脸色说什么不好意思八仙福地已经被人定下来的推搪之辞,而是直接就带着两人往上走。

    然后是例行的点差,然后罗戈让服务小姐出去,等二人坐定以后,胖子才目光灼灼地看向杨一,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才好。而在他这种极度期盼的目光中,杨一也没有废话,直接推开窗,左右打量了一下之后,就从包里开始往外掏东西窃听器,摄像机,自己制作并且涂成了外表全黑的手工潜望镜,还有特意在现在尚还少见的运动器材店里买回来的安全绳索,零零碎碎的物件很快就铺满了两人面前的茶桌。(未完待续。)

457.手握赛点的潜伏者

    窃听器,摄像机,自己制作并且涂成了外表全黑的手工潜望镜,还有特意在现在尚还少见的运动器材店里买回来的安全绳索,零零碎碎的物件很快就铺满了两人面前的茶桌。

    “你这是要?”罗戈仿佛看着蝙蝠侠在自己面前露出了真身一样,嘴巴张大了紧盯着杨一的举动,好半天以后才反应过来:“你打算从外面爬过去?这也太危险了……”

    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视线下意识转向窗户外面时,就立马说不出来话了小说章节。因为杨一选择的位置很好,甚至可以说是得天独厚,在老城区密密麻麻的筒子楼和高大绿化树木的掩映下,即便是有人从窗户爬出去,也不可能引来任何无聊人士的围观,而这家茶楼的房顶上,大抵是为了更好地营造一种气氛,所以在楼顶的边缘还特意种植了一圈常青藤,现在这些常青藤除了窗口部分,其他地方都快垂落到了三楼的zhongyāng位置,也就是说,杨一从窗户口爬出去后,只要钻进常青藤下面,就不用担心有任何被人发现的可能,而且还非常有利于他去观察其他房间里的情况。

    “厉……厉害啊,你小子根本就是有备而来吧?这都算计进去了!”对于杨一的这个计划,罗戈不能不服,哪怕那个科长来这间茶楼根本不是为了私底下见不得光的交易,可就凭杨一的这些准备,也足以让他惊叹不止。心忖那位暴露了秘密的科长,碰上这种堪称变态的家伙,也真不知道要怎么想了。

    对于罗戈的满脸无言之sè。杨一并没有更多的评价,他现在唯一考虑的问题。就是对方是不是正在进行交易。当然,既然眼下正在发生着的情况。已经和前世的历史有了高达百分之九十的吻合度,那么剩下来想必也应该不会跳出历史的轨迹才对。然而在证据拿到手之前,任何小心谨慎都不算错,所以他只是检查了一下装备,给自己换上防滑的攀登专用运动鞋,带上高摩擦手套,然后在腰间挂上安全绳索,把剩下零碎的器材全都装到了腰间的行军包以后,就开始往外面探头探脑。

    风很凉。而且正好有是月初,几乎看不到的月光在周围城市霓虹的映shè下,完全没了踪影,只剩下若有若无的音乐和接连不断的汽车呼啸之声。试了试窗台的坚固度,不愧是花大力气装修的高档场所,明明只是木制机构的房屋,却在杨一的大力摇晃之下纹丝不动。而随着他的发力,窗外也有垂下来的青藤簌簌作响,但是却极为契合现在的环境。

    这不是杨一第一次来到这里。前面几次过来的时候,他就全都是点明了要来最上一层的八仙福地。而且在房间里独处的时候,也都把周围的环境摸了一个遍。只不过是和自己兄弟姐妹过来的时候,是观察房间内的布置。而和苏晚一同过来时,则是毫无顾忌地观察窗外的情况。

    现在,这些前期的准备工作为他的刺探军情。起到了极为重要的作用,只见少年对罗戈点点头后。就直接双手撑在窗户边上,然后如同夜猫般轻巧地翻到了窗外。外面在每层楼层交接的位置,是往外凸出来的飞檐,这个落脚处并不宽,约莫也就是不到半米的样子,但却足以让杨一在上面立足。而当他站稳以后,就冲着罗戈打了个手势,让对方把安全绳索抓紧,自己却低头猫腰钻进了旁边的常青藤之中。

    看着少年消失在窗外,罗戈心中也是一阵紧张,但随即就平静下来,杨一都准备的如此充分了,自己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唯一的害怕,就是那位科长并没有进行某种见不得光的交易,而是在普通的会友。至于惊动茶楼的服务人员又或者其他房间内的客人,罗戈并不担心这个问题。

    杨一不知道罗戈现在对他充满了信心,他此时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怎么样悄无声息地观察摸清其他房间内的情况。好在借着楼顶上垂下来的常青藤掩护,他倒也不怕房间里的人发现外面有什么不对,唯一需要稍微谨慎些的,就是从房间窗户下穿过时候,不弄出太大的动静。

    第一个房间,里面亮着灯,但却一个人都没有,想来是已经被人预约下来,但客人们还没有到。于是放心大胆地传过去以后,杨一又来到了第二扇窗户下面,这一次还没有探出头观望,就听到有声音从微微翕张的窗户缝隙间飘了出来,心道难怪有声音,原来是开了窗户。因为早在先前的探查中,对于顶层包间的隔音效果,杨一就是了然在胸的,把窗户关上以后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就算是在窗边对着外面大喊大叫也是一样。

    不过在借着青藤的掩映,打量了一下房间里面后,杨一立刻就知道这不是自己要寻找的目标。里面一男二女明显带着一股成功人士的气质,正在就某个问题争论的口干舌燥,其中一名女子说着说着,下意识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显然也是来到这里不短的时间了。

    偷偷从这一扇窗户外面钻过去后,期间还因为踩到了青藤而一脚打滑。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杨一也是一阵心跳,虽然因为有了安全绳的因素不怕被摔死,但万一惊动了茶楼方面的人,那也实在是让人难堪的笑话,说不定还要被扭送到公安局里面。稳定了一番心绪后,杨一才重新开始了探寻工作,这次的运气很不错,就在最靠近这座茶楼边缘的一个房间外面,少年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里面除了杨科长之外,还有另外两个气势逼人的中年男子,其中一人的表现分明是那种久居上位的大佬作风,而另一名,则少了些不动如山的沉稳。多了一丝jīng悍和强硬。这种感觉落在不知情的人眼中,第一反应就是正在拍摄黑帮电影。当然,事实上的情况倒也差不太多。反正官商勾结也是黑帮电影里乐此不疲的题材。

    房间内,那个气势更加威严些的男子,正在和杨科长说些什么,看两人之间的表情,后者似乎对于前者相当忌惮尊敬,几乎就是下属般的表现。而另一个脸孔彪悍些的,则是时不时往门口和窗外扫一眼,第一眼扫过来的时候,杨一还赶紧缩头躲了回去。可随即他就想到,因为灯光的问题,对方是看不到自己的,除非自己把脸贴到玻璃窗上面。

    不过在缩回了脑袋后,他并没有急于再探出头,而是从兜里掏出了早已准备好的摄像机窃听器想来是没有用了,但如果只要拍摄到完整的行贿画面,那么也不需要音频证据。只用手中的录像就足以把两人打落深渊。

    按照羊城那位私家侦探的教导,打开了摄像机以后。杨一就借着头上的青藤,把摄像镜头小心翼翼地从窗户一角抬起来,对准了房间内部。因为玻璃的隔音效果,他倒不需要去担心里面的人听到外面的响动。至于摄像机那几乎无声的工作过程,更是不需要他担心。杨一现在搜肠刮肚想要做好的,是让摄像机的镜头隐藏在黑暗里面。不至于被某个角度反shè过来的光线暴露了行迹。

    就在他废了大力气,好不容易让一丛下垂的青藤遮住摄像机镜头后。从yīn影中捕捉到的第一个画面,就是那名彪悍汉子在自己老板的示意下。拿出一个牛皮口袋的情形。

    只是一个牛皮纸的大信封,杨一看着屋内的情况,也很是有些着急,如果被拍摄下来的内容仅止于此,那么又怎么能够被当做是证据呢?对方大可以说是一包土特产,又或者从国外带回来的某种不算昂贵的商品。虽然这种理由听起来比较可笑,任谁都知道这就是个借口而已,但只要蒙在这个借口上的薄薄一层掩护没有被撕破,那么自己就拿屋里的人没有任何办法。

    但仿佛是听到了杨一的呼唤一样,对面那位杨科长居然在对面男子的点头示意下,先是故作推辞了一番,但后面还是一副您说了算的讨好模样,打开绕在大信封上面的一截棉线,继而查看起来。

    明亮的灯光下,一叠青灰sè的四大伟人冒了出来,在灯光的映shè下显得无比夺目。单单从那一叠人民币的厚度来看,都不下于二十多万。想来这一切,已经足以让这位杨科长神仙丑闻之中甚至于是直接被纪委方面调查。而只要从他身上打开了缺口,那么接下来的形式,绝对就是推到了越州官场上的多米诺骨牌,毫无意外会引发一连串的连锁效应。

    不过在这一包人民币后面,那名彪悍男子更是又拿出一个小盒子,这一回他直接就自己动手,从里面挨个掏出了几条黄灿灿的金属块,依次在杨科长面前排开。

    大料啊!杨一忍不住在心底惊呼,充满了胜利前的狂喜。如果是只有那几十万的人民币,那么一旦公开后在现在这个时代虽然说也足以引发官场震动,但显然还是少了点什么味道,毕竟几十万想要狡辩,也不是没有歪道理可以讲出来。但现在这些黄金一旦被曝光后,哪怕就算是对于金钱毫无概念的人,也明白这不是一个科长级别的官员所应有的收入了。

    激动之下,杨一却并没有被冲昏头脑进而做出什么让人抱恨的傻事来,而是不动声sè地缩回头,又慢慢退入了yīn影之中。然后接着夜sè和藤影的掩护,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茶室里面。

    “怎么样?”一直等在窗边的罗戈,还没等杨一从外面翻进来,就迫不及待地一边拉住少年往房间里拽一边开口问道。

    杨一舒了口气,没说话,但是眼中不加掩饰的喜悦,却已经将他彻底出卖。

    “真的在那边干好事?拍下来了?摄像机呢?”罗戈已经是忍不住都快要欢呼了,不过好在仅剩的一丝理智让他强行压抑住这种狂喜,转而问杨一要起了战果来。

    “还在那边,等他们走了以后在过去拿,虽然有常青藤掩护,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谁知道对面那些筒子楼里忽然冒出来个人发现了我怎么办。”杨一就摇摇头,一把打开罗戈到处乱翻的爪子:“放心吧,最主要的证据已经记录下来了,不过我怕后面还有什么jīng彩镜头被错过,所以就把摄像机留在了那边。”

    “这下我看他们明辉集团还怎么跳!”胖总因为对方下属的建筑工程队伍,在溪止古镇天天闹事,而压抑许久的火气,这一刻也终于被尽情释放出来,他的脑海中,已经在迫不及待地想象,对方看到今天的会面被曝光后的惊怒和恐慌了。

    可旁边杨一还犹自不满足:“还是没有准备完全啊,罗哥你说,如果我们伪造一本jǐng官证,然后以公安调查取证的名义,让这家茶楼的服务员把窃听器倒扣在托盘下面,那不是能弄到更加齐全的证据吗?”

458.只做自己擅长的

    对于杨一的这个想法,罗戈在无语之余倒也很是生出了某种遐想,就如同少年所想,单单一段录像要说当做证据,自然也是可以的,但如果没有相应的对话作为映衬,那么在对对方的指控上无疑是会降低了一个力度的,再加上肖国涛的身份,和明辉集团这个庞然大物隐藏在水面下的力量,想要一次性全部清除那些毒瘤,未免有些不太现实。毕竟以这一个官商集团的影响力,虽然说不至于能让整个江南省方面的力量都能撬动并为之所用,但在越州市绝对是不可小觑的 ”“ 。前一世中别看头天在这个城市中,丝毫都没有明辉集团将要受到打击的传闻,但事实上只是一般人接触不到那个层面而已。报纸上看上去如同犁庭扫穴的雷霆行动,谁又知道不是经过了若干个月份乃至于以年为单位计算,在一切都安排布置妥当之后,才有了最后那一一鼓作气的最终收网?

    而现在只有一段录像,也就意味着想要扳倒某些人,必须要由相对应的政治力量来完成,绝不可能由杨一这种未成年人随随便便上缴一盘录像,就能皆大欢喜心想事成,那样未免太过幼稚,而政治又从来都是退让和妥协的阴暗艺术,所以拿不出相应的对话,那么其他的部分也只能由罗戈去另想办法了。

    比如交到罗戈家庭背后的一系力量。

    两人在茶室中商议着接下来的对策,但很明显都有些心不在焉,几乎是同时分了一些注意力放在了房间外面。就这么一直等了半个多小时。杨一再度从窗户外面探出头的时候,才发现安排摄像机的那一扇窗户里。透出来的灯光似乎改变了点亮度。

    这种现象,无疑说明里面的客人已经离开。所以服务员才会关掉了一盏或者几盏灯光。确定周围的情况后,杨一就再度翻身到了窗外,然后又做贼一样从不远处取回了摄像机。

    “怎么样?快放出来看看,看看效果怎么样?”迫不及待的不是杨一一个人,罗戈更是在pángbiān少了屁股一样不停催促着。少年现在倒也没故作玄虚吊人胃口,直接就接上另外一部家庭用的小型摄像机,然后按照记忆中羊城私家侦探教导的方法播放起来。蓝色的亮光一闪而逝,然后就是在屏幕右下角标明了事件的拍摄画面,极为突兀的出现在了两人眼前。看到画面显现。杨一因为先前就经历过现场而显然稍微镇定一些,可pángbiān的罗戈早已经忍不住内心的狂喜,在pángbiān面色扭曲地捏紧了拳头。

    这并非是他过于气愤或者恼火,而是在狂喜之下不知道如何发泄内心感情的下意识举动。杨一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但他现在却并没有丝毫调侃对方的想法,因为他也同样心情激越。

    拿到了该有的证据,两人自然是凯旋而归。但是如何处理手上的东西,杨一并不打算过问,而是全权交给了罗戈负责。如果是在姜建漠离开之前。可能他还会想着把这份材料交给那位很有些文人雅士气质的学院派出身年轻shūjì,但在经历了曹建国针对,而姜家却丝毫没有表示地洒脱抽身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这种想法了。孟昶?固然有些做法算是为姜家做出弥补。但杨一却无论如何都再也不能相信这些人,与其不要回报地帮助他们,还不如让罗戈拿去。用以交互他们家族,以及他们家族背后力量所需要的东西。

    不管怎么说。胖子本身都还是政治家庭力量中的一员,不像杨一。除了作弊的先知先觉外,其实他也不比普通人更有能量。

    罗戈拿走了录像,至于在即将到来的激流暗涌之中,谁又会获得什么样的胜利,而谁又要黯然离开自己的政治舞台,甚至于还有谁会在惶恐之中被处以双规之类的处分,这些都不得而知,杨一唯一关心的,就是阳一文化能在这场乱象中获得多少好处。按照他对罗戈的吩咐,最起码越州的旅游市场是不能让出去的,而在此之外,最好还能争取到餐饮业方面的相关优惠,以及云中书城的那些图书,也一并收拾打包,最后就是把云中大楼的价格再上调三分。

    “其实,你没有发现吗?我们不需要走了啊?”罗戈在离开之前,用很是古怪地眼神看向少年:“要是能扳倒明辉集团和土地局这一票人,那么我看曹建国也干净不到哪里去,说不定顺藤摸瓜就把他也给带了出来。要是把他弄下台以后,这越州还有水会和我们过不去?”罗戈咂咂嘴,显然很是不舍自己开创出基业的根据地。

    杨一摇摇头,看着更北面的方向:“魔都那边的条件都谈好了,怎么能说不去就不去?在我接下来两年的计划里面,那边可是重中之重,很多活动都是要从魔都开始的。而且越州这边你以为曹建国倒了我们就一定会顺风顺水?下面不知道还有什么人,也在想着要扑过来狠咬我们一口呢。其他人不说,就是那位新调任的shūjì大人,这段时间任由曹建国对我们发难,却一丝一毫的表示都没有。要知道云中书城的项目,毕竟还是前任姜shūjì力挺的项目,可他说放弃就放弃,对于这种比较纯粹的政客,我现在都快有心理阴影了。”

    罗戈点点头,虽然他不认为杨一对于越州政治的某些看法就是对的,在他眼中,杨一在甚至文化市场上的嗅觉无人能及,可说到为官的种种事情,那就只能是小孩子的臆想和不成熟猜测。不过就算是摒弃杨一的这些不算缺点的缺点,只因为他在魔都的布局计划,越州也是只能放弃的。

    不过对于杨一说的,在临走前要好好敲诈一笔,胖总也是身为赞同。至于这个敲诈的对象,可以是录像里交易双方的政治对手或者商业对手。也可以是于此事毫不相关的越州政府方面,更可以是明辉集团。至于具体需要怎么做。才能让明辉集团也吃个哑巴亏,那就只能看罗戈的长袖善舞能力了。

    于是二人就这么敲定好了需要商议的问题后,才彼此挥手。罗戈带着录像证据回家寻求助力,而杨一则是全力构思着有关年底图书市场的营销问题年底是各种商家喜笑开怀的大好时节,就算图书这种特殊的文化消费品,其本身节日商品的属性较为薄弱,但如果因为比起其他诸如衣食类的商品而有所不如,就这么轻视甚至不加以关注的话,到最后大叫不应该的只会是商家自己。事实上一个暑假一个寒假。永远都是图书市场相对来说比较火爆的时节了。所以杨一才会想着趁着在越州的最后一个年关,怎么样让阳一文化的名字深入人心,至少也要从前段时间的违规出版漩涡中解脱出来。

    1998年的图书市场不太火爆,这是前世中业内人士都清楚的一段往事。但在杨一于这一年中相继推出了《宋朝》第三册,《神农密码》第二集,以及几乎原版拷贝下来的《鬼吹灯》后,这一年的情况已经和历史上大为不同,三本不同性质但却同样热销的书籍,在整个国内图书市场上都搅和的风生水起。除了给阳一文化带来巨额的码洋和现金流之外,还让阳一文化接触到了不少各地图书市场的中间渠道商。这其中在距离越州比较近的邵行宁海等城市,直接就有不小小的中间商投入到了阳一文化的旗下,成为没有挂着阳一文化旗帜的阳一文化力量。

    而借助这一年的积累。杨一打算在年底来一个图书嘉年华的活动,因为云中书城现存的书籍保有量太大,全部运送到魔都那边。即使物流成本并不算太高,但总归也都没有在本地销售出去来的划算。要知道云中书城的书籍。按照先前和市政府文化局那边的协议,是离开的时候就自动视为放弃所有权。转而由市政府方面全权处理的,本来这个规定很是不讲道理,因为哪怕就算阳一出版有了什么问题,也不应该连累到阳一文化的其他产业上面,就算是银行方面催缴贷款,也已经用了书城这座目前的地标建筑抵押偿还。而在此之外,还要顶下这种协议,就纯属于曹建国的刁难和打压。

    但现在有了手上的证据后,虽然还不能肯定,那个国土局的科长是不是曹建国一系的人马,但明辉集团总归是和曹建国关系密切,这是毫无疑问的。

    所以在有了这些证据以后,杨一才会让罗戈出面,除了他本就打算出让的书城之外,其他东西是一根鸡毛都不会留给曹系人马了。

    有了这些可以便宜处理的图书,再加上手上即将问世的《亮剑》,还有苏晚已经定稿完毕,就等着印刷厂印刷上市的《云荒.诸神传》,想来在年底的图书市场上,几乎是所有的消费人群,都会被极具针对性的一网打尽了。

    跟伍石互相通报了情况,把嘉年华的想法告诉他,让对方做好商业计划书然后拿给自己过目后,杨一就开始了《亮剑》剩下文章的写作。对于这部小说,杨一前世就相当喜欢,而且也读过不下一次,甚至就连在他看来不太忠于原著的电视剧,都翻来覆去看了三四遍。但在重生之后,他却从来没想过要把这部书据为己有。一来是整个宋朝系列和神农密码系列,就足以让他在接下来的三五年内一直有东西可写,而且还有更为重要的因素,就是在阳一文化逐渐成长的过程中,他的身份角色也在一再变化,从最开始的创业作家,渐渐变成了企业老板。可能写作还是藏在他骨子里甚至是灵魂深处的爱好,但作为一个未来文化托拉斯的掌舵人来说,爱好就只能是爱好了,再也不能,并且也不需要他事事亲力亲为,为了公司的资金问题还拼命写作。

    想象着搬迁到魔都以后,将来事务缠身的日子,杨一就觉得,这部《亮剑》,应该就是自己最后的抄袭了。(未完待续。)

459.众口一词的撺掇

    想象着搬迁到魔都以后,将来事务缠身的日子,杨一就觉得,这部《亮剑》,应该就是自己最后的抄袭了。

    这两天的事务都安排下去,他就干脆回了家专心写作,让老妈杨敏倒是高兴异常。平时一个人在家也舍不得吃的大虾排骨乃至于刀鱼,杨敏都丝毫不嫌贵地往家里搬运,天天换着法子说是要给杨一补身体,让杨一在无奈之余,倒也很是享受了好几天的口腹之欲。

    而就在回到家的第三天,整部小说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一弱的样子,编辑部那边的电话再次打了过来 ”“ 。

    “小一,在家嘛?你听我说,《土疙瘩》进入了复选,我就知道一定会进入复选的!哈哈哈哈,这下我们国内也有第一部获得世界范围内大奖的小说了!第一部啊,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部啊……喂,喂喂,你有没有在听……这怎么不值得高兴呢?诺贝尔就不说了,那个奖项我估计你还要等上几年,但布克奖可也不差我告诉你,这些天我手头上也没事干,就一直盯着这个评选呢,而且还听说好多国外的作家对于这个奖项都很看重,好了好了,我先不说了,等会儿到你家再谈。因为布克奖的评选委员会特意发来了邀请函,说是想要联系到作者本人,邀请他去参加这一届的布克奖颁奖活动……”

    放下电话,杨一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说是激动,那当然必不可少。但要说就此兴高采烈忘乎所以,倒也不至于。毕竟通知只是说入围了最后的评选。能不能笑到最后成为本年度布克奖评选的大赢家,还要看自己的作品和另外三部小说较量后的结果。

    但不管怎么样。少年心中还是微微有些某些欣喜的。因为这本《土疙瘩》,并不像《鬼吹灯》和《亮剑》,几乎就是完全照搬前任劳动成果的产物,甚至于也不是《宋朝那些事儿》和《神农密码》,哪怕只是借鉴了一个创意,那也是借鉴,从一开始就受到了其他人思维的影响,而且还是很重要的影响。这本《土疙瘩》,虽然也是以《命运的石头》为蓝本。但华夏和中东地区的文化思想毕竟相差太大,在很多东西上杨一所表达出来的,是自己的思维自己的笔触,而原作者只是提供了一个灵感。如果把抄袭也分三六九等,那么这本《土疙瘩》,无疑是让杨一的愧疚感最为轻量级,最为淡化的一本小说。

    不过能够入围布克奖最终评选是好事,可对于评选委员会的邀请,杨一就有些踌躇了。到底是去还是不去,这是一个问题。不去的话,不说自己感觉遗憾,很可能以罗戈为首的一票人马。也会不同意自己的意见。在这些人的心中,可没有什么“抄袭的愧疚”,他们只会认为如此天赐良机杨一你小子居然推掉。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而要去参加的话,自然能够长长见识。顺便结交一下国外的知名作家,以及各个文化圈子里的相关人士。但唯一存在的问题就是去了以后没拿到奖,那就是对自己的一个打击了。而且除此之外,亦有可能冒出来一些本身就对阳一文化看不顺眼的小人,借着这个机会冷嘲热讽一番。

    考虑了半天,少年还是没能决定下来,就只好把这件事情先放到一边,等赵书仁过来以后再做商议。

    半个小时后,罗戈,赵书仁,伍石,还有阳一文化的公关经理曾婉杏一同到访,看着这么强大的出场阵容,杨一就知道这些人会说什么话了几乎可能确凿无疑,这些家伙是来劝他出息颁奖仪式的。要不然,也不用连公司的公关经理都带了过来。

    而杨一所提出的那些理由,在他们眼中也根本都不是理由:“什么拿不到奖?小一你未免也太没有自信了!你能够以本届布克奖评选唯一非英语语种的作者入选,这就很能说明问题对不对,可见大部分评审还是很看好你的。退一步说,哪怕就算你最终没能获奖,对自己也是一种经历一个锻炼,二十岁都不到就能和那些最起码也是成年人的国外作家相提并论,这已经是你的胜利了,还担心什么?再说我们大家都认为,以你的心理素质,就算拿不到奖也只会化悲愤为力量,进而写出更好的作品对不对?至于什么借此攻击你的小人,你认为像你这样年纪轻轻就能入选布克奖最终评选的人,还会有谁不长眼来挑你的刺?这个东西都是摆在外面,明眼人一看就清楚的事实,要真有这样的人,也只会被国内的读者痛骂。”

    罗戈一口气洋洋洒洒说了好几分钟,洋洋洒洒一通理由讲下来,挨个儿把杨一先前的慎重给批了个体无完肤。

    但即便这样,杨一暂时也还是没能下定决心,表示要先考虑一番再做决定。可他想要慎重一些,有人却并不这么想当打牌回来的杨敏得知了这件事后,第一时间就冲自己儿子摆起了这一年多都没有摆过的家长嘴脸:“你不去也要去,去也要去!好不容易参加了就比诺贝尔奖差一点的大奖评选,怎么能不去参加?你要是敢不去,以后也不要写什么小说了,反正你写出来都是自娱自乐,根本就不在乎别人对你的评价。”

    看着隐隐有些怒发冲冠的老妈,杨一很明智的选择了不开口说话,然而杨敏深知自己儿子的脾气,立马逼着他表明态度。眼看着没办法了,杨一才勉强同意了去参加颁奖仪式:“真是的,老妈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虚荣,万一到时候没有获奖,我看你怎么跟别人炫耀。”

    杨一以为他对自己老妈算是足够了解了,但杨敏接下来的话,显然证明了他的认知还是有着非常不足的地方。至少对于自己母亲虚荣程度的判断,他有些过于想当然:“怎么不能炫耀。到时候只要电视台一播,谁不知道我是你妈。到最后就算你没有获奖,大家也只会说好听的。儿子啊,你还是太年轻了,人家只会眼红你能被邀请去参加颁奖,只会眼红你这么小一个学生就能写出被人家认可的小说,这些还不够我炫耀吗?”

    “电视台播放?妈你是不是想多了,这个布克奖设立了这么多年,也没听说国内什么时候有过直播的。”杨一就无可奈何地嗤笑了两句,觉得自己这位老妈未免也太嚣张了。拿自己炫耀不说,还炫耀的这么理直气壮,实在是小市民心态啊。

    结果就在杨敏怔了片刻,失望之情即将浮上脸庞的时候,pángbiān罗戈笑眯眯地开口道:“这个不用你操心了,我已经跟方君子方台长打了电话,他现在估计正在联系魔都东方台那边,是叫什么来着?就是你上次去魔都的时候,让方台长撮合你们见面的那位电视台领导……对了。梅总监是吧?已经在联系梅总监了,他们东方台会派出记者团队,全程对你进行跟踪采访,反正就是你参加颁奖典礼的时候。人家会一直拍摄并且直播的,对于东方台的技术手段,我一直都比较有信心。”

    自己都没有答应。这些人就通知了电视台?杨一也只能用沉默来抗议了,倒是杨敏对罗戈连连颔首。赞赏之情溢于言表。

    看着杨敏喜上眉梢,就差把老娘今天太高兴了这种话表达在脸上。少年也只能无话可说,倒是让pángbiān看着杨母教子的阳一文化众人大为好笑。而当杨一用恶狠狠的目光逐个盯过去的时候,那些人非但没有收敛一下,倒是更为变本加厉了。

    对于这种员工兼战友,少年也只能表示自己交友不慎。

    但不管怎么样,在众人已经达成了一致,就等着杨一乖乖收拾东西赶赴国外的情况下,他也只能屈从于大众的力量,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积毁销骨。

    ……

    这个周末,姜楠并不打算响应班级上一些比较出挑的人的号召,去什么香山看红叶。事实上京城的红叶并不只是静宜园才有,不过是那里有了个形如香炉的巨石以此增加了不少名气,而且被不少诗文传颂,这才有了今天的地位。但黄栌在京城处处都是,在女孩看来,一些相较而言人迹罕至的地方,反倒是有着比静宜园更为适宜赏枫的地方。而且这些天那个追求者更是摆出了死缠烂打大架势,以至于不管她走到哪里,只要对方一出现,身边的朋友就会一起诡笑起来,间带着打趣调侃二人一番。

    只是姜楠对于这种调侃毫无兴趣,甚至有些厌恶,要不是一直以来表现在外面的温婉性格作祟,可能她早就当着众人的面说出一些比较难听的话了。

    然而她不想参加同学间的聚会,却也不代表就能求得片刻的清净。当她完成了上午的家庭作业后,从卧室中出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位家中同样有着不小背景的男子,在长辈的带领下出现在了自家别墅的客厅里。而除此之外,就是满屋子的亲戚,有小叔姑父,亦有舅妈姨妈,这一大群让姜楠来一一分辨都会觉得头痛的长辈,此时却都围坐在老太太身边,用颇为暧昧的眼神把她给看着。发现自己成为了众人的视线焦点,姜楠倒也没有什么表现的很是羞涩或者跟很多官宦家庭的大小姐一样落落大方,只是一言不发地依次打过招呼后,就很是安然的径自进了饭厅里面去倒温水。

    “楠楠,过来坐,马上就要吃午饭了,你也稍微休息一下。”在众人极其一致的默不作声中,老太太何其芳拍拍身边的位置,那里已经摆放了一张椅子,但却没有任何人坐上去,显然是专门为她准备的,而在何其芳说过这话后,一众家庭成员的表情就更是古怪了,大有看戏不怕台高的架势。

    这种情况倒是比较少见,虽然她来京城也不过短短的四个月而已,却也知道自己的这些个七大姑八大姨,并非像现在看上去那样和睦,虽说在老太太的威严之下,往常也不会表现的太明显,但想要他们如此一致地露出同一个表情,就绝对是个难为人的大难题了。

    可现在看过去,往常一直因为各自儿子明争暗斗相互攀比的二妈和小姑,现在正用几乎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玩味眼光在她身上扫来扫去,还时不时不约而同地又看一眼何其芳身边的客人,那个平时在学校也是风云人物的男生,现在居然表现出一副乖宝宝的样子,姜楠心忖要是坐在自己前面三排位置的女生看到了,多半是难以置信,然后眼泛星星地大叫好可爱一类花痴语言。

    而对姜楠着实不错的大妈,也就是这个家庭的长媳妇,也在跟姜楠的表叔说着什么,一边说还一边打量着那个男生。看不住他们内心的想法,但是显然不会是什么负面评价。

    只有那个在大学教书育人的堂舅,虽然平时很注意自己的言行,极少把学校里的那种学究气带回家里,可今天却一反常态地没有表现出过于热情的态度,态度倒是有些冷淡。

    看到屋子里的这种情况,灵秀聪慧的女生心中一沉,虽然还隐隐有些不敢相信,但已经忍不住开始往最坏的方向考虑了。就在她不停揣度怀疑的时候,老太太已经第二次和蔼地招了招手:“这边楠丫头,平时大大方方一个人,怎么今天也难得小姑娘家家的了?”(未完待续。)

460.只是意图和难以忘怀

    ()    就在她不停揣度怀疑的时候,老太太已经第二次和蔼地招了招手:“这边楠丫头,平时大大方方一个人,怎么今天也难得小姑娘家家的了?”

    何其芳的笑脸,反倒使得姜楠心中更为戒备起来,不过女孩并不是唯一感到不快的人。在一众亲属的最外围,那个儿子正在燕大软件信息工程接受深造的女人,虽然表面看上去也是瞧着姜楠呵呵直笑,但瞳孔中却看不到丝毫的喜悦,反倒是懊丧和不甘更多一些。这个女人就是姜楠第一次在这个大家庭面前出现时,特意让自己儿子出面表现的人,因为他们夫妻两并非姜家血缘上的亲戚,所以打从见到了姜楠之后,就也很是冒出了些小心思,对于这位姜家的公主成为自己的儿媳妇,也不是没有奢望过。但是人算不如天算,今天那位忽然带着侄子到访,隐隐家长间交换意见的某司长,算是让她彻底打消了心中的小念头。

    在何其芳的一再要求之下,姜楠勉强平和了一些心绪,坐到自己nǎinǎi身边。在经过了这几个月的相处之后,女孩对于自己的这位祖母,也算是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不过要说到亲情,姜楠并不准备骗自己她在这位老太太身上感受到了亲情,但可惜是那种传统的华夏家长式的亲情,所以她丝毫不打算接受。现在对于上到老太太下到一家人表现出来的温婉顺从,只是长久以来的习惯xìng伪装,做出这样的姿态并不需要她多么违背自己的心愿。

    所以她一向以来的表现。就是老太太说什么,她乖乖听从就好了。但是转过脸是否会全盘照做,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情。不过何其芳对她爱护备至。也没有吩咐什么让她完全接受不了的事情,所以眼下的局面勉强还能够维持下去。

    但是现在看来,难道自己就要就此摊牌不成?

    女孩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然后抬起头等待着祖母的吩咐。

    “这孩子,还在不好意思啊,不会是自己的同学都不认识吧?”姜家老太笑着抚了抚女孩的头发,脸上是毋庸置疑的慈祥和关怀,只是这种关怀在她一直以来的强势下,就显得比较不同寻常了。

    姜楠从来不是那种不合心意就与之对抗的脾气。甚至于连自己的情绪都不会表露分毫。听了何其芳的介绍后,她就笑着点点头:“没有,认识的,张琪,我们班的体育委员,但是听说对于电脑很jīng通,学习也经常是前五名的。”

    听了姜楠这话,那位中年男子就笑着点点头:“张琪,你看人家小楠对你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嘛。平时总说小楠什么都好,就是不太爱说话,我看啊,要不就是你自己不行。人家懒得理你,要不就是你观察不够仔细,对不对?”

    满屋子的人就不免哄笑起来。不过倒也没有吵吵闹闹,把气氛控制在一个老太太能够容忍的限度下。

    而何其芳自己。倒也跟着一块儿笑了,看向张琪的眼神也多了几份祥和:“男孩子嘛。有些地方大而化之也能够理解,要是什么都这么细心,那就没有男子汉的气概了。不过张琪你做得也对,毕竟现在的主要任务还是学习,以后到了大学那个象牙塔里面,你就会发现更多更好的风景,那可不是现在在高中这样的封闭环境能够比拟的。当然了,我也不反对同学间多来往一下,我们家楠楠可能是一直在越州长大的原因,所以xìng子上也不像北方的女孩子,少了点儿开朗和活泼,平时的时候,还需要你们这些同学多多帮助,让她融入大集体里面。”

    老太太这话一出来,除了因为事关自己而心绪大乱,同时也因为年纪关系不能够理解大人们话中有话方式的那个男生,其他人倒是都听出来了几份味道老太太的意思,无非是两个孩子多熟悉一下亲近一下,也是她乐见其成的,但毕竟二者年纪都太小,还都仅仅才上高中,所以有些事情不方面就直接说死,还要看以后的具体情况而论。通俗一点说,就是不支持不反对,但是可以把他们二人推出来,算作是两家寻求联合的一个契机。

    那位司长闻言,自然也就明白了几分意思,不过对于老太太的说法,他自然是非常赞同的。虽然现在是新中国,但华夏自古至今,通过联姻来巩固地位寻求合作的方式,也是在平常不过的事情。他们家和姜家都是同一个派系中的中层成员,如果能够通过联姻的方式让两家的地位更上一层楼,那么对于双方而言都是比较不错的选择。只是双方的长辈同意归同意,现在两家能拿的出来进行联姻的人选,还真找不到比较合适的。自己侄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家族的意思,正好又暗恋着姜家的这个姜楠,他才顺水推舟带着侄子过来,也算是试探姜家老太的意见。

    现在大致也都明白了,可以为两个孩子制造机会打造基础,但是不能推波助澜拔苗助长。

    这种结果,也在他的料想当中,而且同样也是整个家族的意思,所以今天的拜访对他而言,也算是比较成功的了。至于自己的这个侄儿能不能理会这层含义,又或者小年轻的感情能否坚守到未来,这就要看他们自己的选择。

    坐了一会儿之后,那位司长就以晚辈的名义,开始和何其芳讨论起了政事,而其他人在笑闹了一场后,除开几个能够参与到谈话的男人,其他人全都散到了院子里面,开始聊起了各自感兴趣的话题。

    姜楠倒是被那位名叫张琪的男生邀请过,说是转到后山去走一走,呼吸一下深秋的新鲜空气,不过女孩直接就以要和表妹有些事情拒绝了他,干净利落丝毫也不拖泥带水,让那个帅气阳光的男生好一阵失落。

    “楠楠姐,这可是nǎinǎi指定的人选哟,你都敢不给人家脸sè看?”姜莹就笑着调侃,其实在往常她就没有少拿张琪来说话,只是那都是自己一帮子同学没事起哄,哪像现在这样,都隐隐有了见家长的架势。

    “nǎinǎi指定了嘛?”

    姜楠淡淡一笑,温婉可亲的语气和这句话的内容,一瞬间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诡异之处让姜莹也不免楞了一下。喜欢拿姜楠取笑的小姑娘随即翻了个白眼,颇有种挑刺的针锋相对感:“怎么没有啊,你看人家是叔叔带着来的,我们呢直接老祖宗出面,不是见家长是什么?还不算指定啊。”

    “nǎinǎi的意思,恰恰是大家都不要把这件事太过放在心上,让我和那个小毛孩顺其自然。这你都听不出来,难怪总是被她训。如果她真的要指定,哪会说什么以后的风景更好,现在还是要先搞好学习这种话?虽然她是长辈,但对着领人家的孩子这么说,不嫌有些逾越吗?”姜楠摇摇头,心头在这一瞬忽然掠过一丝惘然:“其实除了对那个小毛孩之外,这话也未免没有说给我听的意思……”

    “不会吧,楠楠姐……”姜莹也是个异常乖觉灵巧的丫头,闻言顿时就听出来了自己表姐的意思:“你别告诉我说,你还想着越州那个老情人吧?这也太夸张了,那个男生有什么好的,就值得你这么念念不忘啊?你还真是情比金坚呢,要是让nǎinǎi知道了,说不定现在就要准了你和那个‘小毛孩’的婚事。”

    姜楠没好气地白了表妹一眼:“什么老情人,你就说不出来好话。”

    见姜楠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打算,姜莹反倒不干了,八卦之心一下子旺盛起来的他,立马拉住姜楠不依不饶:“楠楠姐你就说一下嘛,那个男的到底哪一点好了,让你分开四个月了都记在心上。不就是什么少年作家嘛?现在作文写得好的人又不是没有,至于让你五迷三道的?要不你试试我们的语文课代表?人家也是经常在作文选上面发表文章的才子。”

    对于姜莹的这个建议,女孩子啊心里自然是嗤之以鼻的,中学生作文可以和经受了市场检验的大部头著作相比吗?

    不过这些都只存留在她的心里,那个远在江南的男生到底有什么好,并不需要其他人知道,有些东西,是不用去分享的。

    外面聊了有一会儿后,也到了午饭时间,这一次那位司长的来访,既然是为了表明合作意向,那自然是要在家中招待一番的。于是在保姆告诉何其芳可以开饭以后,满院子散落的人就陆陆续续进了屋子,等着老太太发话入席。

    又上了几道热菜以后,众人依照何其芳的意思开始就坐,而姜家的大儿子,姜楠的大伯父姜云城也就按照往常的习惯打开了电视。(未完待续。)

461.祖孙如寇

    本来因为姜家虽然底蕴不够,但因为也是一心想要进入更高一级的圈子,所以对于某些传统就还是比较看重的,平时最基本的一些食不言寝不语,都是老太太比较提倡甚至是对于孙辈严格监督的习惯。但与此同时,他们又并非是真正传统意义上的书香门第,而是带上了些政治属性的群体,所以每天中午晚上的新闻节目,却也是必须要看的。

    其实老太太再加上姜楠的大伯等人,也就是已经步入了政治生命中相对比较得意的阶段,是不需要看面对全国所有观众的最基本宣传节目 ”“ 。虽然这些东西尽管并不像后世中有些老百姓调侃的那样前十五分钟国家领导人很是忙碌,要么出国要么下乡,中间十五分钟人民生活很幸福,农民丰收城镇居民致富,后十五分钟世界人民水深火热,要么是中东的战火要么是非洲的贫困而是在很多不起眼的地方,都蕴含了事关国民生计的方针政策,但即便是这种有意识提点民众的隐晦之处,何其芳他们也不需要多花心思。毕竟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只有党内领导阶层才可以接触到的东西,名为内参。有了这所谓的内参,也就是电视或者是报纸上未经过粉饰的那些事件极其深层次报道,只要是身份达到了一定层次的人,都不需要从其他途径接收外部的各种消息。事实上,老太太或者说姜家重视国内新闻,更多是对于晚辈们的一种培养,希望出自于这个家族的年青一代。能够在这种熏陶之下自然而然地产生政治方面的觉悟。

    是以姜楠的大伯姜云城打开电视后,何其芳反倒点点头。然后就看向了围坐在最下方的一众小辈们。

    略略打量了一眼后,老太太就受贿目光。虽然她确实是希望借这种方式培养或者说甄选值得培养的人,但她更明白对于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讲,像是政治这些东西,只能依靠长久的潜移默化,指望他们一朝悟道就有些太过于一厢情愿了。所以打量过后,把一群孙辈们的表现看在眼里,她也就讲精力转到了接待客人上面。

    虽然对方要算作她的晚辈,但是政治力量的联合从来都不是比拼年纪和辈分的,要不然大家都比较谁家的老人活的久就好了。自己大儿子虽然也是某部委的司长。但部委与部委之间也要分权力大小的。而小儿子姜建漠,虽然已经是跨越了从厅局级往省部进步的最关键一步,但到目前为止,毕竟是资历尚浅,在省里也只是排名靠后的副省长而已,可对方家族里已经有了一个直辖市任职的常务副市长,两相比较,还是姜家稍微弱了三分。

    入座以后,老太太就不再说些正式且严肃的话题了。比起最开始教导张琪要以学习为重,她现在到有了些看孙女婿的和蔼模样,不时问一句对方的兴趣爱好,又或者吃饭口味。倒是相当平易近人。

    看老太太都是这幅样子,下面姜楠的七大姑八大姨们自然都有了凑趣的意思,只不过在得到了自己男人的嘱咐后。她们的玩笑都相当有节制而且丝毫都不露骨。就好像对姜楠一向都非常不错的大妈,就笑着看向张琪:“小琪啊。听说你在学校还是计算机课外小组的组长?而且你们学校的局域网建设都有你们兴趣小组出力过?这倒是正好嘛,楠楠这些天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就对电脑这个东西很感兴趣,我看她最近一段时间,隔三差五就买什么电脑报啊,计算机天地啊一类的报纸杂志。与其花钱还学不到什么东西,不如你给我们楠楠当老师好了。”

    “额,这个其实要看情况的,有些东西很简单,看看指导性的文章然后自己上手实际造作一下,就能够掌握了……”张琪冷不丁被自己心仪女生的家庭成员点名,也是不禁在心里咚咚打鼓,一颗心早就跟猫爪般痒痒的不行却又很是不好意思。不过毕竟有家庭教育的因素存在,换了是平常孩子都要腿软开不了口的场面,张琪只是心跳加快了片刻,就把平时在学校那种风云人物的劲头拿了出来,最起码表面上是异常镇定的:“不过也有些东西,的确是需要,怎么说呢,稍微言传身教一点儿,因为光看那些技术性文章,其实有很多地方都容易走岔路。不过我想姜楠这么聪明,肯定能只依靠自学就掌握大部分东西。”

    他说话倒是很聪明,并没有把自己放在很重要的位置上,而是首先捧着女孩,把她说成是聪慧机敏的人物,这样一来不管他的最终意思是什么,女孩的家长不会不高兴这是无疑了。而到了最后,他又不失时机地加上了一个“大部分”的限制,这个大部分也可以是平常的计算机应用就足够的东西,也可以是大部分应用但关键地方还需要有人在一旁指导,就给他自己来给姜楠上课留出了足够的后路。

    “呵呵,楠楠,你看人家张琪,可是主动表示愿意无偿教学了,对于这种就在身边的小能人小老师,你可要好好把握住机会啊。”姜楠的大伯姜云城就笑,事实上要是能和张家的联系跟紧密一些,那么整个姜家从政经商的人加起来,有一个算一个,谁都没有他从中获得的利益更大,换而言之,他是最希望看到两家的关系能够更进一步的人了。自己的幺弟已经超常获得了提升,接下来的四年里面,要是再没有类似越州抗洪一类的功绩,他是不用想着更进一步。而剩下的人数来数去,也就他在目前的位置上待得时间最久,最有机会也是最有资格挪动一下位置。

    只是他的这种凑趣,在姜楠看来,就分明是急功近利,甚至女孩都觉得自己这位大伯是头一次露出真面目,以往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感觉。但是在这种大家都在的公开场合,她当然不能说一些让大家都下不来台的话,略微笑了笑之后,姜楠就点点头:“谢谢张琪了,不过其实说实话,我对计算机方面的知识真的不怎么感兴趣,这段时间买电脑报和计算机天地,只是想要了解一些新闻。”

    听了这话,那位带着自己侄儿来拜访的张司长,倒是没有什么不痛快的神色,反倒是很赞许地点点头:“女孩子嘛,对于这种纯技术类的东西不感兴趣也是很正常的,而且我看以小楠的天分和何阿姨的指点,以后从事人事或者是宣传方面的工作,其实是再好不过的。这样的话我倒是比较推荐把政治和历史学好,当然外语方面也不能落下。以后不管是进入人民学院还是京大的政法系,都算非常不错的选择了。”

    对于姜楠不喜欢计算机的表示,男生张琪自然忍不住小小的失落了一下,但又想到在自己的软磨硬泡之下,二叔还是带自己来了姜家,这就已经是非常不错的开端了,他也不希望自己表现的过于明显,进而给姜家的老太太留下什么不好的看法,是以就很聪明地点点头,顺着自己二叔的说法同意道:“的确是这样的,计算机对于女生来说,的确显得比较枯燥了。会最基本的应用就行,真的不必去深究那些原理,而且现在的it行业虽然也很火爆,但到了我们大学毕业以后,谁又能知道那时候是什么一个情况呢?说不定因为大家都一窝蜂地去学习计算机,所以就业压力非常大也很可能的。”

    张琪的这一番话,倒是博得了姜家一些成员的好感,认为这个小子非但是很会说话,表现的也很得体,就连眼光也比较长远。虽然不能肯定,张琪对于计算机以及it行业的论断,就一定是非常正确的,但能够在眼下全国都热炒电脑和互联网的时候,就说出这些比较防范于未然性质的观点来,还是很不错的。

    可只有明白姜楠心思的何其芳,第一次对自己嫡孙女的表现有些不满了。

    这丫头想要了解一些新闻,还能是什么新闻?老太太虽然足不出户,因为身份职务的原因除了一些必须的公务外就很少走出四九城,但对于姜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以及那个远在长三角的男孩子,折腾出了怎样的一番局面,也还是有些了解的。她还记得就在上个礼拜,自己还从内参上看到了魔都方面提交上来的一篇文章,说的是魔都市委市政府响应中央的号召,在互联网产业方面加快了脚步,而那篇报告后面提到的一众互联网产业里,夹杂在其中显得很不起眼,但却分明又让老太太觉得有些堵心的一个企业,就挂上了阳一文化的名头,后面仔细一看,那个所谓的阳一网络,还真是阳一文化捣鼓出来的东西。

    而自己的孙女又明白无误地告诉自己,她是在关系互联网里的新闻,那么这个新闻究竟是什么,也就很明了了。

    于是不出意外,老太太心中也就有了一股火气,有些类似于家长对于儿女们恨铁不成钢的心情,但也不完全是对姜楠的怒意。在不满女孩之余,也有着对那个男生的恼火,心道那孩子年纪不大可在哄骗女生上倒是一把好手,小小年纪居然就引得自己的孙女有那么一种情根深种的架势了?看来自己让小儿子对他被针对后不闻不问,倒是有些心慈手软了,早知道当时让建漠联合他们越州的那个市长,直接就让阳一文化翻不了身,那样的话估计这男生也就没了兴风作浪的能力。(未完待续。)

462.坚韧

    于是不出意外,老太太心中也就有了一股火气,有些类似于家长对于儿女们恨铁不成钢的心情,但也不完全是对姜楠的怒意。在不满女孩之余,也有着对那个男生的恼火,心道那孩子年纪不大可在哄骗女生上倒是一把好手,小小年纪居然就引得自己的孙女有那么一种情根深种的架势了?看来自己让小儿子对他被针对后不闻不问,倒是有些心慈手软了,早知道当时让建漠联合他们越州的那个市长,直接就让阳一文化翻不了身,那样的话估计这男生也就没了兴风作浪的能力 ”“ 。

    而就在这个时候,新闻忽然也就一变,转到了国内产业的转型问题上面。虽然在1998年的当下,宣传方面对于很多事情,并不像前世中杨一所经历过的京城奥运会之后那么大胆,或者说是开明,但这种事关社会稳定而且还是大层面上的东西,还是要报道一下的。看到电视里正在播放着粤省一家高科技电子企业的困境,何其芳就有意把话头引了过去:“民营企业啊,改革开放后最早的那一批,再加上九十年代中期的第二拨人马,倒是赶上了最好的时代,不管只是单纯的进出口贸易还是稍微有些附加值的实业,都还在他们的能力范围之内。但是到了现在,已经是国际网络化的大潮了,没有相应的知识和阅历,只依靠敢闯敢拼的劲头去创业,那是行不通的。张司长你觉得呢,我看到现在的一些高等院校里面,因为教育部扩招的原因。说是教育质量下降了,所以就兴起了一股大学生创业的热潮。这种苗头不太好啊。”

    那位张司长闻言一笑,一边接着咀嚼嘴里事物的机会拖延时间。一边思考老太太说这一番话的真实用意,猜度对方到底只是出于自己的一些感想呢,还是背后有人授意,因此才特意跟他这么说虽然张司长和教育部方面扯不上关系,但是他们张家却有在大学行政系统内部任职的成员,而且职务还很是不低假设老太太这话是有人在背后授意,那么他回去以后,就要把这个消息转达一下,让那位家庭成员提前考虑应对措施了。

    不过在短短两秒多的拖延中。他也很快理清了何其芳的思路,认为老太太只是一时有感而言,又或者是针对姜家某个成员而非自己,才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张司长的判断倒是非常敏锐,何其芳这些话的确是针对姜家的一名成员,只是大方向上对了,可具体人选方面他却猜错了,这位张司长以为是姜家某个成员想要趁着互联网热潮的兴起,进而投资进入这个全新的行业。而老太太不看好所以用这些话来敲打那人。可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何其芳这话的真正针对目标,就是他侄儿看上的姜楠。

    在这种情况下,他当然是顺着老太太的口风:“何阿姨说的很对。创业的最佳时机其实已经过去了,现在国内想要依靠自己冒出头确实是很难的。哪怕就算是新兴的互联网方面,那更是需要强大的资金支持和超人一等的眼光以及技术。但现在的大学里面,哪怕接受了相关知识的教育。也未必就能跟国外那些老牌的行业巨头相提并论,如果想创业的话。还是太过轻率了一点。就像何阿姨说的一样,现在已经过了不依靠知识就能叱咤风云的年代,还是要接受了高等院校的深层次教育以后才行。”

    对于自己同学长辈的说法,姜楠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她也看出来,先前奶奶说的那些话,根本就是在敲打自己而已。后面那位张司长跟上的这些,只是可客人对主人很理所当然地捧场。事情真正的焦点,其实是自己和祖母的明争暗斗而已。

    想清楚了这些,姜楠干脆也就不再掖着藏着了,反正有些话说出来其他人也不知道,只有奶奶明白而已,于是女孩就点点头:“张叔叔的话很有道理的,反正我以后觉得不会这么不自量力地想要去创业……”

    “这就又有些妄自菲薄了,小楠你就算不想接过你***衣钵,但是也不用认为自己是不自量力,叔叔觉得以你的能力,绝对不能算在必须要接受大学教育的大多数人里面。当然,高等教育只会让你更加升华,这就要看具体情况然后才能具体取舍了。”张司长赶紧摇摇头,他对姜家的这位嫡孙女也是非常有好感的,在京城这个从不缺乏高官贵胄的城市里,一些省部级高官的子女,他并不是没有接触过,诚然这一批人确实因为家庭教育的原因,几乎是从小就赢在了起跑线上,自身素质但从“聪慧程度”和“为人处世”这几个方面,的确能把普通阶层出身的小孩甩好几条街,但正是因为这种出色,所以这些人也不是没有缺点比如说那种藏在骨子里的矜持,可能有些小孩子表面上很好相处,乃至碰上长辈都是恭恭敬敬有礼有节,可回过头到了背地里,跟自己朋友嘲笑长辈们太过老土或者跟不上时代的人,也是大有人在。换而言之,就是优渥的环境和良好的资源,让他们产生了有些过头的傲气,这种傲气在年青人身上不算过错,但总归会影响长辈们对他们的看法。

    而现在,就有一个也是这种环境成长起来,但却几乎看不到这种自傲的女孩子出现在面前,而且她不自傲并非因为没有这个资格,而是在具备了资格之后却依旧沉静乖巧,这就实在是非常讨人喜欢的特质了。

    正因为如此,张司长才一反常态地对姜楠如此和颜悦色,如果只是自己侄儿喜欢,可女孩子却没有与之匹配的好能力及好性情时,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由着自己的侄子乱来的。

    但是张司长的这番夸奖,姜楠却完全没有接受的意思。而是更加正经地摇摇头:“张叔叔谬赞了,我是真心觉得我没有这个能力。还需要好好学习和锻炼的。因为我在越州读书的时候,就见过还在中学就自己创业的学生。而且还是我的同学……”

    听到这里,一旁深知内情的姜莹“嘶”的倒抽了一口冷气,表情近乎于恐慌地看着自己的表姐,不明白这个向来都是聪明无比从不让长辈们难堪的姐姐,怎么就一下子这么不给奶奶面子了,难不成这是要当着全家人以及她的追求者都在场,直接给大家挑明么?

    不过好在姜楠的事情真个姜家除了老太太,姜楠自己以及她父母之外,也就这个目前还算是姜楠闺蜜的表妹清楚一些。所以姜莹的这个表情落在大家眼中,无非也就是小孩子没见过世面,听说自己的同龄人做出了夸张业绩而不敢置信的表现。

    转眼笑看了自己表妹一眼,眼波中有别样的意味流转着,姜楠又回头继续笑道:“当时在我以前那个学校,也是造成了很大的轰动的,一开始同学们都不知道,后来了解到了一些情况后,简直把那个独自创业的男生当做是偶像来膜拜了。而且那个创业的男生现在据说也并没有出现什么状况。事业还很是不错的。”

    姜家其他人都不知道姜楠的小儿女心思,对于她的话,也只是当做某个新闻来听。当然,也有暗自怀疑着什么的。但却绝不会在这种场合下挑明出来,就好比姜楠的小姑妈,在听闻姜楠说的是“一个男生”后。马上看了看张琪,又看了看自己的侄女。忍不住开起了玩笑:“楠楠,既然你们同学都很膜拜那个男生。那你呢,你膜拜不膜拜?这种中学就自己自食其力出来打拼的小孩子,对于你们女生的吸引力有没有那些港台明星来的大?”

    张琪在听到姜楠推出自己的同学时,内心也很是失落了一下子,然后就是那种下意识油然生出的狐疑,认为要是大学生倒也罢了,毕竟现在还算是天之骄子,出来独自创业也不算稀奇,可一个和自己同龄的男生,这就让人非常难以接受了。而且还是从自己仰慕的女孩子嘴里,亲口说出了那个男生的事迹,这不啻是对他的某种变相打击。

    然而姜楠小姑的玩笑,在让张琪心中狂跳之后,却也没能在整个姜家范围内掀起什么起哄的热潮,而是被老太太何其芳用极为少有的嗤笑口吻给镇压下去:哦,楠楠说的那个小孩子我也知道一些,好像是叫什么杨一是吧?听说在越州弄了一个书城,而且注册的企业名称都是以他名字的谐音命名,叫阳一文化的。要我说啊,这种小孩子还是缺少了一些底蕴和成熟,以为自己写两本书开一个书城,就很是了不起了?现在的事实不是给了他很严酷的一击吗?听说他最后兼并别人的出版社,因为图书的出版资质问题被越州当地政府给依法查办了,而且就连那个书城也因为要偿还贷款而被银行方面查封?”

    看着姜楠微微蹙起的眉头,何其芳心中隐隐有一种快意,虽然常年在党校的工作经验,让她明白自己的这种心态并不正常,甚至是有些不太健康,但是自己孙女一再的坚持和这次故意把那个男生拿到台面上来说,还是彻底激怒了她。所以即便是拼着做出自己往日一再标榜,不适合甚至是不应该由家长来做的事情,她还是没有太大的悔意,相反到希望看到孙女在听闻那个男生陷入困境后,慌乱甚至是惶恐的表情。

    只是姜家老太的这种期盼,注定是要失望的,姜楠既然一再关注互联网行业的消息,而且还通过最新注册的电子邮箱,和远在越州的少年又重新联系上了,自然不可能陷入讯息不畅的境地里。眼下对于阳一文化的了解,她可是远比老太太知道的多。

    所以就巧笑嫣然地摇摇头,像很多在祖辈膝下撒娇承欢的小女生一样,冲着何其芳摇摇头:“奶奶你天天都关心那些学校里面的大事,就连学生都是市长或者中央巡视员级别的人物,哪有空去注意一个小孩子的事情嘛。你还不知道吧?我的这位前同学,现在已经证明出版资质是一个意外了,主要是南轻工方面不声不响的毁约,而且他现在已经联系了魔都那边,说是要把整个企业集团都搬迁过去呢。真的是好厉害,我以前一直认为,能在大学后两年做出这种成绩,甚至是大学刚毕业就做出这种成绩,那已经算是非常让人吃惊了了,但是没想到我的想象力还是不够。奶奶,你说以后有机会的话,把我那个同学请来给我们家这些小字辈们做做演讲怎么样,效果应该不错的,毕竟是身边的故事嘛,我觉得比那些高高在上的叔叔伯伯们来说要更有感染力。”(未完待续。)

463.很好很好的评审会主席

    ()    “nǎinǎi,你说以后有机会的话,把我那个同学请来给我们家这些小字辈们做做演讲怎么样,效果应该不错的,毕竟是身边的故事嘛,我觉得比那些高高在上的叔叔伯伯们来说要更有感染力。”

    老天,这女人一定是疯了,居然当面挑衅家里的老祖宗?

    姜莹在心里一个劲儿惊呼,她可不像自己的老妈,还一脸赞同的样子连连点头,似乎只要何其芳一点头,就真的让姜楠去联系那个男生一样。对于自己表姐和那个名为杨一的男生之间的纠葛,因为姜楠在初到京城那一段时间的压抑和苦闷,所以只要是不太逾越的地方,她都是听自己表姐讲过的。现在看老太太显然想要在言语上打压那个男生了,可姜楠却毫不相让的暗中争锋相对,就让姜莹顿生一股喘不过气的感觉。

    这一刻,这个往rì里颇有些大大咧咧脾气,xìng格极其外向的女孩子,终于也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黑压压的天空,什么叫做诡异的气氛。

    但是其他人并不清楚内情啊,尤其是那位张司长,似乎想要表明自己的大度胸怀,也不顾旁边张琪的复杂神sè,笑呵呵地点点头:“这个可以有,要是小楠你能联系到你的那个同学,可别忘了在演讲的时候也叫上我们家张琪,毕竟就像你说的那样,身为同龄人以自己的亲身经历作为演讲内容,那可比一般人的鼓励要强得多。”

    再看其他的姜家成员,也纷纷点头,认为能让自己子女接受一下这样的熏陶。多半不会是什么坏事。

    只有一个人例外被姜楠这么一说,何其芳果然心中大怒。但表面上却只是一如既往的严肃脸孔:“演讲?倒也不是不行,如果楠楠你能联系到他的话。给你们这些孩子讲述一下人家的奋斗历程,也是很有好处的。不过嘛,我认为你想请你的同学来给你们兄弟姐妹上课,还是要等到实践证明那个孩子真的可以成功以后,要不然一个未来存在失败可能的小孩子,谁知道他现在的成就不是巧合,或者说不是运气?”

    这位老太已然决定,等这场家宴过了以后,就给自己在越州。不对,是魔都的老不下老朋友打电话,让他们好好关照一下那个搬迁到魔都的阳一文化。虽然说她的力量在那边稍嫌薄弱,长三角地区并不是他们背后这一派系的传统势力范围,但只要能让那个小孩子不好过的方法,她都不介意试一试。

    一个不能稳稳扎根下来的普通文化产业企业,在全国经济中心的大都市里,又能引起什么样的重视呢?

    话说到这里,就足以告一个段落了。虽然对方的经历颇有些传奇,对于这些身为父母的姜家成员来说,确实有不小的参考价值,但毕竟也只是参考价值而已。而且对方更是远在远远的南方。离着京城还有千万里的距离呢,也没必要让一个小孩子的事情成为他们讨论的重点。

    然后就是家庭成员间各自三五成群的小圈子话题,分门别类地议论着各自关心的内容。男人自然是注意力放在国内经济形势上的比较多,间或也讨论一些上半年的印尼sāo乱。港岛的第一届立法选举工作等等。而女人们则是关心美容保健等问题,于男人们关心的经济大形势不一样。她们更注意的是各自家庭的小情况,比如股票基金等等,你家投入了多少,我家又刚刚抛了几手债券等等,当然,刚刚在芒果台热播的一部格格剧,也不出意外成为了一些女人讨论的重点,只是她们到底比一般的民众层次稍高一些,并不是说哪个演员如何如何,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了电视剧热播这种现象上面。

    这个时候,何其芳自然是要陪着张司长说话的,不过话题已经从先前对于事关切身利益形势的讨论,回到了张家那边的一些情况上,比如张家还在外省任上的省委副书记,组织部长老爷子现在身体如何,家里还有哪些小辈等等等等。

    不过在和张司长说话的间隙,姜家老太也没忘记捎上自己的孙女,如果说之前她并不希望自家孙女这么早就搞什么家长见面的形式,显得自己不明事理撮合小辈一样,那么现在她就全然不是这个想法了自己还矜持有什么用?提醒这些小辈们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有什么用?感情最最看重的嫡孙女根本就不是面上表现的那么回事,还记着她在越州那边的小男朋友,那自己就干脆重病下猛药,用家长默认的方式来表达意见好了。有了这种念头以后,她对于一旁张琪的态度又上了一个高度,干脆连对方的喜好,以后准备上哪所大学报什么专业都关心起来,这种态度放在张司长眼中,只以为是老太太对于自己这个侄儿的感观很不错,不再仅仅只是顺其自然,而是顺水推舟了。

    这么一想,张司长的脸上也就格外红润起来,对于姜家老太也是不断以晚辈自居说着好话,其他的姜家男人来敬酒更是妙语连珠酒到杯干。

    看着不断被自己nǎinǎi提醒,要和同学处好关系,平时多多来往的表姐,姜莹心中暗暗叹气。其实对于那个远在越州,自己并没有什么印象的“小姐夫”,她一开始的看法也是嗤之以鼻不放在心上的,但是在随着和姜楠的接触中,愈发发现自己的这个表姐是个兰心慧质的人,很好相处而且很值得相处,那这样一来,被自己表姐念念不忘的男生,又能差到哪里去呢?是以在这种潜移默化之下,姜莹对于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杨一,也是很支持的。在加上自己的祖母显然是反对态度,于是在她看来,自己表姐的恋情就更有了一种反抗封建式家长争取自己应有权利的“悲壮”。所以到了最后,她也逐渐变为姜楠和杨一的支持者了。

    可现在看到酒席上的这种情况。她自然是有些兔死狐悲,想到自己以后要是也有了心仪的男生。岂不也要被nǎinǎi这么横加阻拦一番?

    就在这个时候,电视中的新闻业已经播放到了后面的国内时事阶段,可是明明是国内时事,画面上却是分明是在国外才对。而且看那样子,似乎还跑不出不列颠法兰西花旗德意志等等欧美国家。不过接下来就不用人们猜测了,因为画面上已经打出了导播说明不列颠首都论顿,市zhèng fǔ办公厅外……

    这是什么情况?

    满屋子的姜家人外带张家叔侄,几乎没有人注意到电视上的画面,只有姜楠在大学里教书的堂舅。很是奇怪地看着电视,忽然来了些兴趣。

    “这样吧,我看反正我们家姜楠和姜莹跟张琪都是同学,以后你们放学回家,可要帮你何nǎinǎi照顾一下她们两个女孩子……”

    何其芳凌厉的一击尚未说完,就听到电视机里传来了一个异常刺耳的名字:“我国少年作家杨一,在经历了布克奖的层层评选后,最终摘得了这一界中仅次于诺贝尔奖,而和法兰西龚古尔奖。花旗国普利策奖并列为界最重要奖项的国际大奖。而使他获得这一奖项的作品,正是三个月前因为抄袭风波而在越州市地方中院作出判决的《土疙瘩》,这本讲述民国时期华夏女xìng的文章,被国内外很多知名作者评价为生动写实。刻画入木三分。下面是我国著名作家,国学大师季棠郸对这本作品作出的评价……”

    “首先我要说明,杨一是我的学生。但我不会因为他是我的学生就故意降低我对这部作品的评价,那样是对的犯罪……”

    “季老师的评价。让我们想起了一句俗语,举贤不避亲。既然是真正有能力的亲朋好友,又为什么不能把他介绍推荐给更多的人认识呢?当然,可能也会有读者们质疑,一个只有十五六岁年纪的孩子,怎么可能写出让国外大师,专业评审人,久负盛名的作者,编辑等都一致做出好评的文章,那么接下来请听本届布克奖评选委员会主席,不列颠著名作家维克.范博艾尔对杨一以及《土疙瘩》的评价。”

    “困难不是优秀的品质,也不是思想丛生的原因,而是痛苦的最形而下的根源,但是在所有人类社会未曾有序的黑暗以及近黑暗时代,它极易成为被炫耀的事务。只有在自我认知降临的时刻,苦难才能成为一种灵魂生长的激素。饥渴与寒冷塑造了我们,令我们获得了身体和灵魂双重苏醒的契机。而来自于神秘东方古国的少年作家,正是以他敏感细腻而又残酷至极的第三方视角,完美地描绘出了在那个狮子尚未醒来的年代,那里的女xìng是怎样置身于贫困和苦难的边界,并且被这种困境逼迫到无法不去愤怒和清醒的地步,转而向形而上的世界展开探索。也许在文字上,你会认为这是一种和身体相关的话题,但事实上只有在深层理解这篇文字之后,你才会发现,这个故事从始至终就在讲述着灵魂的拯救。而且让整本小说得到升华的是,这种灵魂的拯救从未寄希望于男人,制度,枪炮,仰或圣人的怜悯,而是女xìng们发自内心的呼唤……”

    姜楠最开始是愣住了,但是紧接着就再也忍不住地笑靥如花。

    她的耳朵边上,nǎinǎi那一直若有所指的暗示,此刻也终于平静下来。

    ……

    而站在论顿市政厅里面,听着那个评审会主席维克.范博艾尔侃侃而谈的话语,杨一觉得自己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本来是冲着龚古尔奖去的抄袭作品,居然被布克奖选中而且还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因为这位维克.范博艾尔是女士,不是先生,而且她还是不列颠,不对,应该说是国际上著名的女权主义者。

    果然是天时地利人和啊。

464.即时的播出

    来自国内中央台的记者就在身后,而这一次的颁奖也可以说是杨一所经历过的最大的一次大场面。

    从阳一文化,不对,那时候还没有阳一文化而是思阅文化第一次在越州人民广场举行新书签售会,到后来云中书城的奠基和开业典礼,再到东渡岛国在皇宫前广场上的镇定自若,少年出席过的类似场合哪怕不算是数不胜数,但在同龄人中也绝然算得上位居前列。更别说每一次的出席,他都是作为主角或者最靠近主角的第一配角出现 ”“ 。

    但以往的那些大场面,在这一次布克奖的颁奖典礼中就分明落了下乘,或者说是不够看。

    不停闪耀的相机闪光灯,绅士淑女们在pángbiān窃窃私语却不忘神采熠熠的目光,记者们兴奋地交换着彼此的情报,一切的一切,都恍如一个光怪陆离的梦。然而杨一却十分清楚,这并非是自己期盼中的梦境,而是实实在在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自从小说类最终获奖的书名被评审团主席公布以后,那个头发花白很有不列颠经典淑女气质的老女人,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含笑注视着杨一,眼中的欣赏和和蔼之意几乎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

    而这位即便是在不列颠上层社会也绝对是目光焦点的夫人,很多年轻作家都以只要能和他说上一句话就视为偌大荣幸的老夫人,在这个时候却对杨一发出了邀请:“各位到场的女士们,先生们,大家不是在本届布克奖的初选名单公布以后。就对这本来自异国的描写女性苦难的小说很感兴趣吗?那么现在,这个深秋里让大家闻风而动纷纷把目光投向遥远远东国度的年轻人。就站在大家的面前,让我们来认识一下他吧。”

    “年轻的……噢。我真不愿意用孩子这个称呼来形容你,这样会显得我前半生的五十年多么的碌碌无为!所以我决定,称呼你为天才的少年。来吧,来自华夏的yong.eel,请站到这个舞台的中央,来领取你应得的荣誉和奖励。”

    下面的那些社交名流,各个出版集团的经理,受邀前来的评论家和编辑、作者们,以及相关行业的高层们。都有些小小的躁动,在论顿市政厅的大厅下面低声议论不休。

    杨一感受到了来自周围的灼热目光,很多人看向他的眼神,不是单纯的羡慕或者嫉妒,而是还夹杂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疑惑、敏感、不信任等相对比较负面的情绪,倒是在大厅中央的维克.范博艾尔全然是真诚的目光。

    很显然,杨一这本落脚点在女性视角上的小说,很深地打动了这位以为妇女争取权益作为第二事业的女士,想来在最终的四选一评比中。她的意见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但是在众人眼睛里面,杨一却还是太年轻了,不,这已经不是用年轻就能概括的词语。很难让整个大不列颠或者说世界界相信。让他们这些已经在界内有一定地位和身份的人整个十月和十一月的前十天都在谈论的人,他所创造出来的文字和他的年幼是如此大相径庭。这是在非常让人难以不去担心,这种年纪的孩子能写出他们已经亲眼阅读过的文字。到底是真的在世界上有天才这种东西,还是其中隐藏了某种不可告人的阴暗秘密。

    一个尚需要怀疑和慎重验证的小孩子。看到穿着已经算是比较正式。但和眼下这种场面还是有些略微不太融洽的杨一,在场所有人几乎都是这种印象。

    某些以制造噱头为己任。并没有太多社会责任感的报纸,并不会出现在布克奖的受邀名单上,比如说在大不列颠上流圈子里或许饱受欢迎,但绝对同样是惨遭鄙夷的月亮报等媒体,就并未出现在这种场合下。

    但即便是那些在不列颠国内声名赫赫的报纸,它们麾下的记者就未必不会对杨一的年纪以及这种年纪的孩子能否写出《土疙瘩》这种文章产生质疑。而就在这些记者们打定主意,等一下的采访中一定要用最最锋利和刁钻的言辞,让这个小孩子露出真面目仰或露出真实实力的时候,其他也有一些受邀前来的界评论家,或者是出版社编辑们,他们穿戴着剪裁一丝不苟的西服,有的人还打上了很是儒雅的领结,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盯着稳步走上前的那个孩子。不管他们心中的真实看法是怎么样,怀疑自己一辈子也不可能获得的奖项,为什么会被一个学生年级的人收入囊中,可在表面上,他们没有办法不为这个孩子所获得的成就送上掌声。

    姜家的寓所里面,看到姜楠和老太太都把注意力转到了电视上面,其他的家庭成员也就顺理成章地掉过头去,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内容能让这一老一少都如此关注。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画面上,那个在一群眼高于顶的外国佬目送下稳步走到舞台中央的男孩,再是聚光灯全都打了在他的身上,让这个少年看上去是如此的璀璨夺目,那些姜家的成员们就都很是来了好奇心,纷纷目不转睛地听着电视机中传出来的介绍本年度布克奖的获得者杨一,事实上也就是去年在国内图书市场上创造了最低龄畅销书作家记录的作者,其实很多人都知道《宋朝那些事儿》这本历史札记,但却并没有多少人清楚,《宋朝那些事儿》的作者‘悦而读史’,就是杨一……

    电视机屏幕上的画面,以及画外音的讲解,让刚刚还在讨论着子女教育经验的姜家成员,都不由得涌出了莫名的复杂情绪,心忖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就如此逆天呢?写出来的小说在国内图书市场搅风搅雨也就算了,居然还得到了国外的大奖?而且看中央台全程跟踪报道的架势。想必这个什么布克奖,应该是非常了不得的奖项了?

    更有几个心思机敏一些的。就想到了姜楠的那个同学,那不也据说是畅销书作者么?而且也是江南越州人士?难道电视中这个少年。还真就是姜楠的那个同学?

    就坐在姜楠pángbiān的姜莹,并不像其他人那样把各种纷杂的情绪表现在脸上,只是两只灵动的眼珠从姜楠身上又转移到自家的老祖宗身上,相对于周围家庭成员,甚至包括自己父母在内都是热烈讨论的架势,她却一反常态小心翼翼地沉默起来,因为只有她才知道,刚刚就在看似一场笑语连连的祖孙对话之下,到底隐藏了何种让人心悸的jīliè交锋。而这一场交锋除了两个当事人之外。就连勉强也算是置身事件当中的张家叔侄,都没能觉察到隐藏在幕后的惊心动魄。可是好不容易双方偃旗息鼓了,那个引发祖孙两矛盾和冲突的主人公,居然以这种方式跨越了千万里之遥的距离,再度出现在两人面前。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姜莹已经不敢想象了,万一自己的表姐做出更加离经叛道的事情,那么在老太太的强力打压之下,会不会演变成千夫所指的事情呢?跟奶奶在早恋这个问题上发生冲突。姜莹怎么看都不认为是身边这位一向乖巧温柔的姐姐会做出来的事情,倒是发生在她自己身上,不至于让人意外。可现在的情况就是令人如此瞠目结舌,大家都认为必须要严防死守牢牢盯紧的人。还没有陷入到让全家人都如临大敌的那个地步,反倒是虽然从小大家见面不多,但向来都是家中小辈们学习目标的典型人物。却不惜为了自己青春萌动的纯洁感情,敢于和全家最高高在上的老人撕破脸一战。

    姜莹很清楚。虽然老太太和自己的表姐看上去还是一副祖孙其乐融融的态势,但只要张家叔侄前脚离开。其他家庭成员也都告辞后,甚至不等到其他家庭成员闪人,何其芳就会爆发出她的震怒。至于具体会怎么样针对自己的表姐,那就是她无法揣度的事情了。

    然后就在她心中惴惴不安,很是吐槽表姐为了爱情不要面包的时候,她就看到姜楠眼睛红了。这个从来都是以温柔面目示人,即便是回到大家族后面对***关怀或者责难都只是老老实实点头服从教导,却从未有过哪怕一丝委屈的姐姐,这一刻看着电视屏幕上的男生,几乎就快要泫然落泪了,那双汇尽了江南灵秀的眸子,就这么直愣愣地盯着前面的电视画面,眼中似乎有着说不完的心事。

    这是姜莹第一次看到姜楠哭,可能离真正的落泪还有一段距离,但就算是这样,也还是第一次。

    小时候见面不多,她对这个表姐的印象,也还停留在对方很好说话,又一次全家汇聚在京城过年的时候,自己把她的压岁钱给偷偷撕掉了她却没有对任何人声张,只是一个人默默把那张十块的崭新票子粘连了起来,当时姜莹就觉得很奇怪,心忖自己要是发现压岁钱被人撕了,那是肯定要大哭大闹不依不饶的,而且姜楠的这种反应,也让她原本非常兴奋的阴暗心理,一下子就没了最开始的劲头。不过自此以后姐妹两见面的机会不多,她也只是偶尔从自己母亲的抱怨声中,得知了那个远在越州的表姐,依然是自己奶奶最看重的孙辈,而她这个就在祖母眼皮子下面的小孙女,却倒像是个外孙女一样,无论怎么做都没办法得到祖母的全部关心。

    不过这一次,这个表姐北上京城以后,以往的那些妒忌心思,却都随着姐妹两的相处而渐渐消散,两人的感情反倒逐渐融洽了起来,隐隐有些亲生姐妹的架势。而也就是这三四个月的亲密相处,让姜莹看到了姜楠在温柔面具下的坚强一面,很像江南吴越之地的水,柔婉可亲却又能够抵御钢铁般的坚硬对待。

    所以在发现了姜楠此刻的神色之后,她忽然觉得自己内心的某种柔软也被触动了,鼻子居然也有些酸酸的。(未完待续。)

465.一群战一个

    不过好在姜楠也知道现在不是感情流露的时间,在觉察到自己的眼眶已经有些锁不住水滴后,她马上借着擦拭嘴唇的动作,快速而轻巧地抹去了已然盈满的水珠。

    这既是她的习惯使然,也是本身很明白不能让奶奶看到了自己的动静,要不然说不定就会发生什么让她也始料未及的问题。只是在抹去了眼中的水珠后,原本就清丽的眼睛,在泪水的滋润下却也越发明媚动人,而她就这么微微抿着嘴唇紧盯电视,让一旁下意识观察她动静的张琪,脑袋嗡的一下就被女孩的这种动人模样所震摄,进而陷入了他这个年纪男生对梦中女神的神魂颠倒状态 ”“ 。

    但是很遗憾,他的满脸仰慕和渴求的眼神,却丝毫没有被姜楠所注意到。

    因为隔着一面不算厚的玻璃屏幕,事实上却是远在地球另一边的男孩子,此刻也来到了属于他的舞台中央,落落大方地从那位异国老妇人手中接过代表着本届布克奖奖励的支票,然后站到话筒前面。因为话筒设立的比较高,他还不得不先向着四周无奈摊手,然后才调整了一下话筒的高度。

    这个动作,引发了现场的一片低声哄笑,但也成功地让不少人对他有了一些好感。

    “贫困只是痛苦最肤浅的表现而已,它根本不是痛苦本身。一边是整个民族的深重苦难,而另一边则是世人痛苦感受力的敢赌麻木。在这种尖锐的反比之下,却还有本身就身为痛苦者的男人们,把自己急于发泄的怒火和**强加于同时代为家庭做出了巨大贡献的女性身上。这无疑是历史的一个惨白印记,也是长久的社会定式赐予他们的悲惨礼物。面对着这种痛苦。有些人选择迫切地转换视角,把这种痛苦归咎于时代。亦有人直接用更加广义化的民族生存取代了对这种苦难的关注……”

    站在论顿市政厅的宴会大厅前台上,外面是秋日里如水般清澄沁凉的阳光,在泛着凉意的秋光之下,是不列颠的樱桃树在安静的空气里不停掉落红叶。缤纷的细碎叶子虽然打着旋儿落下,却愈发让人感觉到时光的静止。

    而就在这种身边一切都凝固下来的好天气里,杨一用最最地道的牛津腔英语,面对着来自于这个国度各个地方……甚至是世界上各个国度里哪怕不是最著名,但也绝对算得上界前列的人物,发表着自己的获奖感言。单单就是少年口中侃侃而谈几乎不见一丝凝滞的外语。就能让不少人打消先前对他的怀疑。

    常年在国外生活的孩子,又或者从小就有外语老师在身边教导,以助于耳濡目染的孩子,他们能如此流利地运用这种语言,没有人会觉得奇怪,也没有人会仅仅因此就打消对杨一的疑惑。但是这一届的布克奖评审会,早在提名选出四本最终入围的小说时,就把各位作者的生平给详细介绍了出来。所以在场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前面大厅中央的那个少年。是没有以上经历的。

    所以杨一的演讲离开就震慑到了某些人,一些前来参加颁奖的界名人,对于这个少年显然是生出了认识乃至于交流一番的心思,还有记者瞪大眼睛。显然认为自己是嗅到了绝好的新闻题材。

    而就在众人视线的焦点,杨一的演讲还在继续,他那圆润无暇的正统发音。让一旁的维克.范博艾尔也几乎快要产生出一种错觉自己身边的这个小家伙,分明就是一个返老还童了的。而且还故意化装成华夏人样子的论顿土著。耳边继续传来少年的声音,让这位在不列颠。尤其是高知识女性群体中有着崇高声望的老人,也不禁恍然失神:“救赎也许还包括忏悔和良知,本是我最不愿意轻易提起的词语,这不仅是因为从词汇本身无法达到它含义所指的效果,也是因为它遭到了一些人的有意篡改,成为道德分子拯救平庸者的工具。所以在这本小说里面,我明确表达了我所支持的那种救赎,也就是或许并不强力但却付诸于实际的行动,人们内在的忏悔,以及那些已经被证实过的良知……我的这些言说并不足以完全改变世界的进程,更无法改变已有的历史,但如果能改变我们自己的心灵,那这就是我本次获奖感言的唯一目的所在……”

    “该不是有人在后面配音吧,那小孩只是装了装嘴型而已?”姜家那已经围坐了近十五六个人,却还显得不算拥挤的饭厅里,有人就忍不住开始呻*吟了,这位姜楠要称呼一声表叔的男子,说着这番话倒并不是出于对杨一的怀疑,而是人在错愕之下下意识的某种调侃,也算得上是一种心灵的自我保护了。

    pángbiān她的老婆,也就是姜楠的表姨妈,闻言不由得嗤笑两声:“那是,你自己教育儿子出了问题,不管他要什么东西都有求必应,结果都小学五年级了,连最基本的英语对话都掌握不了。现在看到别人家的小孩聪明,就不说好的专门挑刺。”

    姜楠的这门亲戚倒也算是男女颠倒了,从来都是严父慈母的形象,到了他们那里却反了过来,是以这家的女人对自家那对父子的不满也一直存在,只是往常没有机会说,现在看到了杨一的演讲,倒是让她瞅准机会把不满全都发泄出来。

    而何其芳的表情一直很淡漠,可只有姜楠才知道,这种看似淡漠的表象之下,却隐藏着自己祖母对于形势脱出掌控的一丝踌躇。看着全家人都被直播画面吸引过去了注意力,老人最终还是轻轻咳嗽一声,对着先前产生争议的那对夫妇,发表了众多家庭成员都议论纷纷后的第一句话:“这有什么好吵的,对于孩子的教育还是要因地制宜。有引导的必要,也同时也不能忘记顺其自然。就好比诚诚。他对于英语的掌握情况不好,那你们可以试着看看其他方面。小孩子的接受程度和能力怎么样嘛。说不定他的英语不行,但是在数学自然等等方面的潜力不错呢?毕竟在小学五年级,在孩子的培养上面不能太急功近利。”

    老太太平时在家里几乎就是不太发言的性子,话不多,但却极有威严,尤其很少因为小辈们的教育问题发表意见。往往等到她开口说话的时候,那就是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而且必须要付诸于实现的时候了。

    姜楠的表叔一家就连连点头,即便是隐隐被姜家老太支持的男人。也不敢在这种时候显露出什么得意之色,相反只剩下诚惶诚恐。

    只是其他人都以为,这是老太太对于晚辈的教育问题发表意见,可只有姜楠才听得出来,自己的奶奶是还不愿意认输,借着所谓的英语语文不行,数理化说不定就好的说法,来淡化少年陡然出现在电视屏幕上给人带来的冲击。

    而这个时候,画面也终于切换到了其他新闻上面。毕竟在短短的三十分钟内,给一个颁奖活动足足两分多钟的时间份额,这绝对算得上是重点关注新闻,并不会有人因此而轻视什么。借着众人还在讨论的余音。姜楠就笑道:“刚才真是太惊讶了,其实大妈刚刚说的想要请过来给我们作报告的人,就是电视上那家伙。我在越州的同学。现在已经好像不在学校里了,专门打点他的阳一文化。”

    “嘿。是不是啊!我刚才就说呢,好像听妈说是叫什么杨一的。不过也没记清楚,结果这电视台就给人来了一个直播,原来还真是楠楠的同学。”姜楠的大妈说这话的时候,顺势也就看了一眼老太太,心中总觉得自己的婆婆哪里有些不对的样子,却又描述不出来。也就罢心里的这个小疑惑给丢到了脑后:“不过人家现在可是全世界都知名的大作家了,谁知道还认不认识你这个以前的同学噢。”

    姜莹在下面埋着脑袋吐吐舌头,心道老妈啊老妈,你今天可是一再撞到枪口上了!老祖宗分明就是要对表姐的那个小男朋友杀之而后快的,你老人家怎么一个劲儿地跟着凑热闹啊,还嫌奶奶对我太好了吗?再想想今天发生的这一系列事件,姜莹实在是有些憋不住,已经开始盘算自己要不要把事情的真实情况告诉老爸老妈了,免得两人以后在老太太面前说错了什么话,本来是不关他们家事的一个问题,却最终引火烧身烧到了他们一家人的身上。

    只是表姐平时对自己又真的很好,连这种闺蜜间才可能分享的私密事都告诉了自己,要是就这么抖出去的话,是不是有点儿太那个什么了?

    被自己的大儿媳妇这么一说,何其芳原本微微有些审视的目光从电视上面收回,然后不咸不淡地转向她:“那个杨一是不错,但是还不至于需要专门请过来给我们姜家的子孙作报告吧?毕竟每个小孩子的成长经历和轨迹都不同,可以的,模仿我倒是觉得有些落了下乘。再说家里面除了莹莹之外,其他人目前也没有表现的比较偏科,而像那种专注于一个方向的发展,我看最好还是等到进了大学再说。”

    “我也就是说说而已,还真把人家请来啊。”姜楠大妈就笑,对着自己这个强势的婆婆,她倒也有自己能硬起来腰杆子的理由,偌大的一个家庭,何其芳是几乎不怎么管理家庭琐事的,而有些东西又不可能完全放心地交给保姆,家政这种外人来处理,所以姜楠大妈的任务,就是安排好这个家里的各种家庭事务,从接人待客,到管理好几个在外地任职或者是从事商业活动成员家中小孩子的,几乎都是她一手包办,可以说是姜家的大管家,要是没有了她,有些事情还真转不过来。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她对婆婆固然是尊敬而且服侍周到的,但婆婆也不能就随便驳了她的意思。

    给双方找了一个台阶下来以后,她就继续道:“其实呢,我说想请人家来和家里的孩子熟悉一下,也不是非指望我们家也出个家科学家什么的,主要还是听一下那个男生的过往,他在成长过程中遇到了什么问题,自己又是如何解决的,让我们家的这群小东西从另外一个角度考虑问题。不是说环境影响性格吗,也算是潜移默化吧,可没想是要请回来一个作文家教。”(未完待续。)

466.变好和资源堆砌

    “其实呢,我说想请人家来和家里的孩子熟悉一下,也不是非指望我们家也出个家科学家什么的,主要还是听一下那个男生的过往,他在成长过程中遇到了什么问题,自己又是如何解决的,让我们家的这群小东西从另外一个角度考虑问题。不是说环境影响xìng格吗,也算是潜移默化吧,可没想是要请回来一个作文家教。”

    大儿媳妇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何其芳就不好再继续就这个话题暗中贬低杨一了,而且这些道理是一个成年人说出来的,而不是姜楠这个本身就深陷小儿女感情的当事人看法,对象的不同,也就让何其芳从一开始的恼火中抽身出来,开始审视起了自己是不是过于偏驳。为什么在自己心中一直都是乖巧懂事温婉可人的孙女,会在这个问题上和自己一直不对付呢?而且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就差没有直接公布,自己和那个男生的关系其实并不一般了。这样jiliè的对立,难道一定是孩子的错吗……

    就在这个时候,姜楠那个在大学任教的堂舅,也少有的在大家面前开口,附和了姜楠大妈的话:“我觉得大嫂说的还是有些道理的,现在有研究和调查表明,一个人这一生的成就,和智商高低的关联,其实并不像人们想象中的那么大,而是和另外一种比较新颖的概念,叫做‘情商’的因素很有关系。这个‘情商’呢,就是说人在情绪,情感。意志力,受挫折抗xìng等方面的一系列品质。而人与人之间的情商,从小时候出生以后算起。在那段还没有形成成熟三观的时间内,其实是相差不大的,也就是说智商天生有高低,但情商都是yiyàng。但是在后天的培养中,不同家庭不同环境下人的情商,也就会呈现吓唬显著的区别。这个研究成果是燕大心理学专业从不列颠的诺丁汉大学和花旗国的斯坦福大学接收的成果,已经在国内开始相关研究和调查了,就现阶段的调查结果来看,所谓情商的概念。是非常有必要而且很准确的。这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环境影响xìng格,xìng格决定命运。如果能从一个成长轨迹大异于普通孩子的人身上吸取到一些东西,那么只要我们家这些孩子哪怕是领悟到人家心得的十分之一,那也是受益无穷的。”

    如果说在这个家里,老太太对于除了官场之外的问题,还愿意听从谁的意见,那么也就只有姜楠的这个堂舅了。老人从小就参加革命,大约是秉承了很多这一辈人。尤其是高官显贵们对于知识的敬畏和大学问家的尊重,因此尽管姜楠的这个堂舅,还不算学术界里面顶尖的那一批,但何其芳就是愿意听从他的意见。或者不能说是听从,而是当做建议参考,但也已经是区别于对待其他家庭成员的态度了。

    现在听自己堂侄这么说。尽管对杨一的看法还是不太正面,但姜家老太终究还是点点头:“你这个说法。倒是还有些道理,艰苦的环境确实更能造就一个人。不过也正因为小时候经历过的种种艰难环境。所以就怕这些人太过功利了,做事情太有目的xìng。”

    虽然嘴上还是不松口,但何其芳心里未必没有某些反思,难道自己的孙女就真的是进入青chūn期开始叛逆不听话了吗?她不懂反弹的越是厉害,自己就越是不会同意她现在的心思,反倒会给两个小孩子的感情制造更为沉重残酷的压力吗?显然不是,这丫头没有这么笨,虽然骨子里是最最坚硬的脾气,但就为人处世来说,她不圆滑但是聪明,不世故但是机巧,平常遇上挫折的时候,都会选择更为转圜的路子。可这一次为什么就要冒着被自己严厉管制的风险来对抗自己呢?

    要是她还有其他办法的话,一个父母都不在身边的女生,又怎么会愿意摆出一种对抗一切的姿态来?在这种姿态面前,自己是不是太过武断了,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她好,但却完全没有考虑到她的想法和感受?

    想到这里,何其芳心中还是有些悔意的,但现在这个时候,嘴巴上自然不能承认,就冲着姜楠大妈和堂舅点点头:“还是你们考虑的比较周全,到底是比我多喝了几年墨水的人。”

    见老太太忽然一反常态,隐隐有些反省自己的架势,姜楠大妈自然要在旁边说好话:“哎哟,看妈这话,您要是说轩诚还算没错,我一个读了三年中专的人,哪算什么喝过墨水的?比起您现在副校长的身份,没人说我是文盲就算好了。”

    这一插科打诨,倒是让气氛轰然起来,大家就都笑她。而姜莹偷偷看了眼自己nǎinǎi的脸sè后,对自己妈妈哄人的本事也是在心里啧啧称赞。暗道都这么多年母女了,居然没看出来自己老妈也有王熙凤的三分本事,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电视上的画面一变,从万里之外的地球另一边,换到了秋光醉人的江南水乡。尤其是姜楠,以及另外几个去过越州溪止的人,看到画面马上就又愣了起来:“这不是,这不是越州那边新开发的一个古镇吗?上次去接楠楠的时候还玩过一趟的,叫什么来着……”

    随着画面的流转,电视上的画外音也适时出现:“随着国民经济的发展,很多地区的jīng神文明建设以及传承了五千年的华夏传统,却隐隐显现出了断层的现象。这种现象目前可能尚不明显,但却是所有华夏人共同的忧患。而在越州,有这么一个名叫溪止的古镇,却在发展经济和保留传统的左右摇摆之间,找出了一条全新却又极富可行xìng的道路出来,以历史滋养当下,以传统文化塑造华夏新形象。这就是本台记者在溪止看到的景象……”

    画面一变,水乡的楼台亭榭。白墙黛瓦,掩映在清澈的潺潺流水中。只是一个广角的镜头扫过,那种千百年来一脉传承的气息就扑面而来。北方人看到的是对烟花三月下扬州的向往,南方游子们体悟的却是对家乡的缱绻愁思,但是不管南方或者北方,这一刻,观众们心底涌出的,都是对历史故旧的亲近,都是华夏传承已久的,流淌在民族之魂里的血液。

    “上面这一组镜头。就是记者在越州的溪止古镇采访时看到的,在古镇居民走出自我封闭的桃花源,用祖祖辈辈们留下的丰富资源换取更美好的生活同时,也没有忘记在积累财富的同时,更好地保护自己的家乡。而在古镇保护过程中,起到了至关重要作用的一个角sè,就是古镇的开发商阳一文化……”

    “咦,怎么又是阳一文化?不会是也跟你那个同学有关系吧?”看着屏幕听着介绍,姜家的这些家庭成员们。算是彻底愣住了。

    “我们阳一旅游在与管辖的区zhèngfǔ,当地老百姓签订开发合约的时候,就是把历史古迹的保护明白写进了条款里的。为了更好的保护古镇,让这些江南水乡上的秀丽珍珠。以最最原始淳朴的姿态展现在大家面前,在开发伊始,就特意请来了燕大。越大,震旦等等知名院校的专家教授。来对古镇的维护做了一个全面的统筹和设计工作,先期的进度一直都很缓慢。毕竟不是跟其他风景区yiyàng,只要修几条索道,确定一些游玩路线,然后招商引资把景区内的相关服务行业承包出去就行,阳一文化以及阳一旅游的理念,就是和景区当地的百姓共同保护,一起发展……”

    看着电视画面上,罗胖子侃侃而谈的模样,姜楠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道这位胖哥哥还这能忽悠,上了电视以后倒是一套一套的。

    旁边何其芳疑惑了一下,俄尔也不禁直摇头:“这不是老罗家的那个小子吗?怎么也……”

    话到了嘴边,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想说怎么也进了阳一文化。其实她要是知道,自己的宝贝孙女就是因为这个胖子,才和杨一有了更为密切的jiēchu,也不知道老太会不会马上给罗家老人打一个电话,恶狠狠地把对方家的孙子给臭骂一顿。

    “其实说实话,在一开始,这个先保护后开发的方案,也是我们阳一文化的另一个创始人,也就是获得了本年度布克奖的杨一提出来的……”

    罗戈的话,让刚刚被论顿市政厅出现的那个小孩子给juliè震撼了一下眼球的众人,又再度被打懵过去,就算是全场最为镇定一直看着姜家人讨论姜楠那个同学的张琪叔侄,也没办法继续洒脱下去,以高高在上的角度俯瞰什么所谓的少年作家了。

    如果只是一个作家那还罢了,名声这种东西,在现在的国内可能很重要,但绝对不是最重要的存在。更高层面的力量不说,就算是以他们张家所掌握的的权势,都可以轻松将那个所谓的少年天才作家给碾压出原型。但现在看来,对方不仅仅只是jīng通写作这么简单,能舞象之龄就做出这一系列事情的小子,难道就真的那么简单吗?

    这下轮到张司长以某种晦涩不明的表情,开始也冲着姜楠打听起了杨一的情况:“小楠啊,你那个同学,看上去确实超越了同龄人一大截啊。”

    ……

    “废话,这一次的运作容易么我,可没把老子给累坏了。”在溪止古镇,阳一旅游草创后就一直保留下来,作为这个阳一文化旗下子公司办公地点的一栋院落里,胖总正好整以暇地歪在躺椅上,冲小蜜薇安得意地摇晃着脑袋:“这些天跑前跑后,全是把所有的资源都整合到一起,好好把咱们公司给炒作了一番。”

    可他的得意落在薇安眼中,却分明是小人得志,而且还是那种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小人得志:“哼,一个市长的位置就换了几分钟的新闻,我的罗总啊,你也真好意思。”

467.似乎无关的动荡

    时间回到五天前。

    罗戈那一位在江北省住建厅任职的大伯家中,一大一小两人正在沙发上,面前就是云雾缭绕的黄山秋茶,可谁都没有细细品味的意思。胖总是满心急切地等着自己的大伯给一个说法,而对面那个眉目和罗戈依稀有几分相似的男人脸上,却一直眯着眼睛半晌不发一词。

    又沉吟了好一会儿后,男人才放开了紧皱的眉头,顺手在茶几上敲了敲,看向自己的侄儿:“你这小子,今天算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啊 ”“ 。越州明辉集团的情况我大致上也听说过一些,虽然私底下都盛传是市长曹建国的钱袋子,不过这种话却没有人敢拿到台面上讲,为什么?不都是因为从来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个说法?要说明辉集团的行事作风,这个不光你们越州的街头巷尾传的邪乎,就连魔都那边,我们金陵都有人在说,但人家就是一直安然无事,那么很明显这个里面的水非常深。现在虽然有了你带来的这一盘录像,不过也只能针对土地局那边和明辉集团本身。说得不好听,可能在查办明辉集团的过程中,就会遇到不少来自上层的压力。你要明白,对于一个年产值超过8亿的大型综合集团来说,这已经不仅仅只关系到市里面,他们有没有打通省一级的关系,谁都不知道……不,应该说百分之**十的可能在省里还有后台,就算有这一盘录像,哪个又能轻易就把篓子给捅穿?”

    罗戈抿了抿嘴。往常那种专门摆出来的儒商架势也收敛了一些,脸上不免有些着急:“大伯。这个录像已经是我们好不容易才搞到手的了,难不成想要扳倒曹建国。还非要录下他亲自和别人权钱交易的画面吗?那也太难为人了。再说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在说曹建国在省里没后台,自从94年的那个事情闹开了以后,上面根本没人愿意接受他的站队,他又怎么靠上省一级的关系?”

    见罗戈显然是有些急眼,罗戈大伯就不慌不忙看了他一眼:“不接受他的站队,那都是前几年的那一批领导,你怎么就能保证,新来的几位为了稳固地位拉起自己的班子。不会暂时收编他?”

    这话问出来,罗戈倒是没话可说了,要论对于文化市场的敏感度,罗家剩下的人全加在一块儿,也不够这个胖子秒杀的,可要说起政治方面的嗅觉以及看清楚官场迷雾的眼光,那他就完全不在行了,也就能在杨一这种彻头彻尾的小白面前显摆一二,碰上家里任何一个叔伯辈。都是惨被揉虐的态势。

    倒是胖总的大伯见他无话可说,又继续皱眉道:“你刚才说,这盘录像是你们好不容易搞到手的,哪个你们?怎么搞到手的?看画面上的样子。分明就是暗中偷偷拍摄下来的。要是你爷爷知道你敢做这种事情,看他不揍死你。”

    罗戈这一个大家子,除了少数几个对于仕途完全无感。反倒是喜爱在商海中拼搏的人外,其他几乎都是体制内的官员。虽然位置有高有低,但心态上却都以政治人物自居。正因为如此。他们对于这种几乎可以算是不择手段的斗争方法,哪怕只会带来有利于他们的结果,也从心底不太接受,既然自己家的人可以这么干,那就难保什么时候别人也对他们来这么一出。

    深知这一点的罗戈听了大伯的责问,感激端正态度满口认错:“这不是被曹建国逼急了吗?要不是哪个王八蛋非要把我们阳一文化搞成这样,我哪会用这种办法?”

    见罗戈态度尚可,他的大伯也就轻哼一声,算是不再追究,然后捧着茶陷入了长长的思考中。按照自己侄子带来的证据,那位土地局的科长显然是不用多考虑,等待他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下场,但这样一个科长,论级别连跟曹建国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资格都没有,那么假设他真的是曹系那边的人马,中间有有谁参与到了这一张利益网络当中?而且明辉集团大家都知道,表面上没什么,但实则的确很曹建国息息相关,要不是那位市长在背后支持,越州新上马的很多基础项目建设,根本就轮不到他们,而这显然就表明了,明辉集团背后的靠山哪怕不只是曹建国,但也有曹建国的参与。

    这样一来,录像上的画面就有些自相矛盾了,难道是曹建国通过明辉集团给一个小科长行贿?说出去只怕笑掉人的大牙。如果说那位科长是奉命,前来收取明辉集团给曹建国的政治献金,那就更加没有道理了,哪怕是心腹,也没有让别人带着收取贿赂的道理。

    罗戈一开始也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听自己大伯摇头质疑,就赶紧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一股脑抖露出来:“是这样的,这个科长的情况,我事后也找人打听过,据说他在年中的时候还是地质环境科的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实权,还是新shūjì来了以后,对下面一些单位进行人事调整,才轮到他坐上了现在的位置……”

    “你是说,这人是越州新shūjì安排的?”

    “一把手哪有心思理会这种级别的人事安排,是土地局那边一个副局长下去了,新上来的那个副局,好像是和新shūjì一同到任的组织部石部长的意思。”

    罗戈大伯的问话很细致,因为他心里明白的很,像明辉集团这种庞然大物,年产值马上就要到达十亿大关本身资产总值突破三十多个亿,这样的一笔财富究竟意味着什么,而这一笔财富所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各种人脉关系所牵扯到的利益,更是十倍几十倍于明辉集团本身。如果要把事情捅开,那么越州那边堕入了权力交易的公职人员到底有多大面积,将牵扯到多少人。这都是不得不好好考虑的问题。但是他更知道,如果罗戈不把手上的材料告诉他也就算了。可现在他已然是亲眼所见,那么这个烫手山芋是接了不行不接更不行。

    眼下都已经被彻底拖进了这个漩涡。还想着怎么样置身事外,那就太天真了点,而且也不符合他一贯以来的行事作风。想到这里,这个因为家世出身原因,被省委大佬召见时都沉稳无比的男子,此刻也有些无可奈何,心念一动后,对着罗戈吩咐道:“把东西整理一下,然后给我编一个好点儿的理由。千万不能说是你自己弄到手的。然后跟我去江南那边走一趟吧,看看以前我那几个老同学对这个东西有没有兴趣。”

    罗戈心里就是一喜,他大伯口中的老同学,自然也不会是什么白丁。这里面就他知道的,都包括了纪委部门,省市两级检察院,以及市委宣传方面的人物,虽然里面担任本单位一把手的不多,但也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位置。大都是诸如第一至第四纪检监察室处长,检察院副检察长等等小有职权的关键点。要是能说动这些人发力,再加上那个看上去一直没有什么动静,但实则已经开始着手布局的新任市委shūjì。这一盘棋自然是大可下得。

    而后的几天时间里,罗戈就完全放下了阳一文化那边的事务,转而跟着大伯东奔西跑。在这一系列的活动当中。他也只是充当跑腿和证人的角色,对于这种层面上的交锋。是完全没机会插嘴的。不过在罗家老爷子从京城那边下来了指示,然后从更高的层面进行一番推手后。后面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向着胖总所希望的方向发展了。

    就在杨一登上前往不列颠的国际航班后的第三天,江南省陡然传出大地震,原越州市市长曹建国因为受贿,指示行贿,包庇涉黑商业集团,滥用组织权力等罪名被依法逮捕,据说是异地关押到了魔都方面,对其进行进一步的调查,而与此相关的一系列涉案人员,也都被相应的调查组带走,整个越州上层几乎是乱成了一片。虽然有省市两级政府弹压,这场风波只是口口相传与某些阶层之内,并没有引发实质的骚动,但也足以让很多经历过这一场事件的人回味并且心悸许久。

    事实上,到了曹建国这种省会城市市长,整个党政机关二把手位置的人,想要对其进行调查远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拍案决定的事情。早在5年前的贿选风波中,他就因为临阵反戈一击交代了上上一届市委副shūjì的贪污受贿罪行,而被很多人所注目,当时传出来有一种说法,说是那时候还是排名第三的副市长的曹建国,本身其实也那位副shūjì的人马,甚至于在某几个受贿事件中,他还参与并扮演了中间人的角色,不过这种小道流言虽然有市场,但却因为曹建国最终非但没有被纪委带走调查,反倒前进了半步而销声匿迹,但总归也是他政治生命中的一个暗点。后来随着越州市在经济方面的发展,以往的种种流言自然也就烟消云散。

    可随着再后来明辉集团的崛起,很有几件在越州本地都引发了不小议论的豆腐渣工程,本来全都是出自明辉集团下属的建筑工程单位,可最后却都以意外事故定性不了了之,有关曹建国的争议这才再度浮上水面。甚至于在三年前一次建筑工程队伍和被征地行政村老百姓的集体冲突中,当时曹建国趁着那一任的shūjì姜建漠刚刚到任,还不熟悉越州形式,硬是把一件恶性**给定性为了当地村民不服从政策安排,想要捞取更多的补偿款项。在此次冲突中失去了亲人的几乎人家,一度都准备集体前往京城上访了,却在火车站被曹建国安排的人马拦了下来,最后又是好几人重伤的结果。

    因为以上一系列事件,曾经某次在省人代会召开的时候,有人大代表当场反应情况,最后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却被压了下来。那个时候人稍微知道些内情的人们,都以为是曹建国一手遮天,连向省里反应情况也能被他轻易化解,在这以后针对他的声音也就小了起来,可事实上,省纪委监察厅却是早就在暗中收集有关曹建国违法乱纪的情况,而由于需要保密的缘故,是以有关他的举报但凡有价值的,全都被移交到了第一监察室那里,而一些价值不大的检举,则是被公开了出来用以麻痹当事人的感觉。

    而前世中,杨一所不知道的一段历史里面,正是由江南省纪委监察厅,省公安厅,越州市纪委等方面联合组成的专案调查组,在1999年的年底对曹建国展开了调查。当时曹已经离开越州,进入了南闽省省委担任副shūjì一职,可事实上这一次的升任恰恰是要把他引离越州这个经营了多年的老窝。正是因为在邻省任职的时候落马,所以杨一的记忆中才没有关于曹建国的处理印象。(未完待续。)

468.里面和外面

    而这一世有了杨一和罗戈拿出来的有力证据后,检查组虽然提前一年成立,但却依旧是原班人马,然后从江北省和魔都抽调而来的各路办案精英们,通过一系列的秘密渠道源源不断地开进越州,从明辉集团方面入手,顺藤摸瓜也就一步一步调查到了曹建国身上。

    当时是为了配合检查组的调查,江北省金陵方面提前一个礼拜,对越州政府发出了考察邀请,然后调查组趁着曹建国不在老窝,无法对手下的力量进行整合调控,重点突击了明辉集团的下属工程建筑单位以及财务部门,顺带连几个挂名在其他人手下,事实上还是明辉集团也就是肖国涛出资兴建的夜总会,也搜查了一番 ”“ 。当时肖国涛正在一个温泉会所里面享受着两个小嫩模的温柔服侍,却没料到还没来得及吃模特的豆腐,就被破门而入的公安人员带走。当时他张口就是“你们是市局的,还是哪个部门的?要不要我打电话给曹市长?”。结果知道曹建国已经被诱往邻省省会进行监控,这才有些乱了阵脚。

    不过要说肖国涛此人也是一介枭雄,在明知道曹建国顾不了他的时候,还咬牙坚持了近一天半的时间,险些就让消息走漏出去,让距离并不远的曹建国有了辗转腾挪的机会和时间。最后还是那一盘录像带放过之后,才让他白了脸最终交代罪行。

    两边的审讯工作在同时进行,曹系的人马被抓的不谈,那些罪名不够被提起公诉只会组织内处理的人员。也是惶惶不可终日。而以往那些被曹建国打压,以及刚刚站了队打算投靠信任市委shūjì的人。则是全都弹冠相庆,私底下聊天的时候。都在唏嘘感慨人生就是这么。

    机关系统内部都是如此了,自然没人还有那个心情去处理其他事宜,尤其是文化局和广电那边,本来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里,他们要和建行方面协调商量,然后处理好云中书城的接收问题,可现在曹建国一朝倒台,他们这些前市长的人马忧心忡忡还来不及,又哪有心思去为虎作伥。倒是让阳一文化内部又冒出了这样一种声音姓曹的都倒台了,我们说不定不用搬迁,书城也不用因为偿还贷款而抵押出去。

    不过这些声音也只是落到了罗戈耳朵里,杨一在远隔重洋的电话中,从胖子那儿也听到些风声,却都乐得交给对方去头痛,而他的心思,则全都放到了眼前的剑桥之旅上。

    昨天的颁奖仪式进行的很顺利,但大抵也是因为布克奖评审会方面限制了某些入场名额。事实上维克.范博艾尔这位女权斗士对于杨一的欣赏。远不至于因为后者写出了一本关注和讴歌女性的文章,除了在评选出最终获奖者时,她给了《土疙瘩》和杨一极其有力的声源,就连在与会的邀请人员名单上。都下了一番大工夫比如说一直都无比敌视华夏的不列颠第一新闻媒体bbc,都只是获得了一个文字记者一个摄影记者的入场名额。

    但是这一切也仅限于颁奖会场内部,当杨一好不容易从一众社会名流和新闻媒体的包围中脱身。走出论顿市政厅的时候,早就对今年布克奖评选结果不满的某些人。就都一窝蜂地围了上来,其中又以月亮报的举动最为不堪。在少年看来。这些白皮鬼佬大鼻子简直就是得了歇斯底里的癫狂症,一个个全都想在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请问yong.eel先生,你对获得本年度的布克奖有什么感想?你专门写出的这本《土疙瘩》,是为了描述红色华夏不堪的历史,对于歧视女性的黑暗历史进行揭露,仰或还是为了影射这个国家到现在都还保留了愚昧的传统?据说在你的国家,女人们得不到更好的教育机会,回到个人家庭后必须要全身心侍奉自己的丈夫,却并没有相应的权利,对吗?”

    “杨一先生,您认为本届布克奖的评选,有多少因素是因为你取巧选择了一个符合评审会口味的题材,又或者是评审会想要利用您的身份进行一场可耻的炒作?”

    类似的问题源源不绝于耳,被这些亢奋而居心叵测的记者们围攻着,少年甚至都听不到那些立场稍显公正的记者们的问话。

    “请问你有信仰吗?是东正教,天主教,还是新教?”杨一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然后对一群哄然而不怀好意地对手如此笑道。

    “什么?”陡然被少年矛头对准的记者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对方到底问了什么,心道这个来自东方的小子一定是脑袋被市政厅那华丽庄重的大门给夹到了,要不然怎么会问出这种白痴般的问题?这个有着地中海秃顶鹰钩鼻子的记者,他所谓的白痴不是指问题答案的简单,而是少年又留给他了一个新的攻击借口:“当然信,我是一名虔诚的天主教徒。但是在你的国度,我听说那里的人都是没有信仰的?请问这是真的吗?”

    随后他的搭档还发出一声无比做作的“哇哦”,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恐怖事件一样。

    “不好意思,你听说的都是错误的流言,我们华夏民族有信仰,信仰的是几千年来一脉相承的文化和血缘。”杨一露出一个讥诮的表情,转而用汉语道:“华者,人取精粹广纳之意,物取绪美繁盛之象;夏者,家继礼法圣贤之学,国从利益相承之出。这句话我只能用汉语说出来,因为很抱歉,英文无法表现这句话真正的内在含义。”

    小小的刺激了这个不长眼的记者以后,杨一重新拾起了那口地道的英文:“我问你有没有信仰的含义,是想请你指着你的上帝发誓,你真的去过华夏吗?如果没有去过。又怎么就能口口声声笃定我的国家就一定是你描述的那个样子呢?请直接回答我,记者先生。不要想着逃避和敷衍。”

    被人拿自己的信仰反诘,那个集地中海就有些坐不住了。似乎头顶那片光秃秃的区域也因为激动变得潮红:“虽然你的问题过于失礼而且有侵犯他人信仰的嫌疑,但我还是要告诉你,即便是没有去过华夏,我也曾经通过各种途径了解过那里,难道现在的华夏作家都和你一样,连互联网和广播电视都没有看过?”

    杨一笑着环视一周,自己就这么站在市政厅大门前的街道上,不得不说,脚下的地面确实干净异常。沁凉的阳光从身后的建筑撒过,落在泰晤士河的水面上,让本有些昏黄的河水却一下子灿烂起来,这是静谧到极致的美,可在这种异国风情的包裹下,却是足以让人窒息的诘难和问责。只可惜,对于早在此次前往不列颠之前就做过充足准备工作少年来讲,眼前这些诘难并不算什么无解的难题:“互联网有的,广播电视同样不会少。但是我想说的是,如果我要污蔑阁下的信仰并不虔诚,所花费的成本也不过就是短短两分钟的上网费用,又或者更多一点的电视节目播出成本。你觉得呢?”

    “抗议,我要抗议!”那个被人一下子揭了老底的记者瞬间满脸通红:“你这是**裸的污蔑和诋毁,你侮辱了我的信仰……”

    杨一毫不客气地打断他:“我只是把先前你对我国家所做的事情。原本奉还给你罢了,难道毫无证据信口胡说这种事情。是你们月亮报的特权吗?那这简直太可怕了,我不知道你们的新闻自由还包括了没有事实依据的编造。”

    “我亲爱的小先生。您这样的表现可不符合一个绅士所应有的要求。”见自己的同行被人狠狠羞辱,pángbiān一个看起来还算和善,而且也没有加入到围攻杨一行列中的记者,就很是兔死狐悲地挤了上来:“不管怎么说,攻击一个人的人生信仰这都有些不太合适。”

    杨一点点头,对这个还算言辞有据的大个子笑了笑:“我这是在帮他检定自己的信仰,如果他的信仰无比坚定,那么按照上帝‘如果有人打你的左那么你必把你的右脸也伸过去让他打’的教谕,他就应该被我如此对待;可如果他的信仰不虔诚,那么说明他从一开始就在说假话。”

    “锐利的言辞,但是并不太友好。”pángbiān有来自布克公司的工作人员听见有人如此评价,赶紧把众记者拦在了外面,生怕双方再发生什么口角后,让本届颁奖成为界的笑柄,同时也不忘对杨一无奈道:“先生,正式的颁奖仪式已经结束了,您有权利拒绝他们的采访。”

    听着耳边仍旧哄然响成一片的提问,以及从未停止过的相机快门声音,杨一也不由得暗自自嘲,自忖自己大概是有史以来最具攻击性的布克奖获得者了,不过好在主流媒体播放的,肯定是刚刚在市政厅里的采访,而非现在这些记者们的围攻,要不然,别的先不说,光是中央台驻论顿站的记者,脸上都不会好看。

    可他也绝对不会就此弱了气势,因为刚刚的颁奖典礼结束后,在市政厅里的后续采访和交流中,自己已经带给了英国上流社会一个全新的华夏少年的形象,这些人本来就不至于跟那种小报记者一般以各种耸人听闻的言论制造话题,具备分辨是非的能力,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还掌握一定的话语权,和能够成为朋友的人做朋友,这就已然足够。而且过去往往成为他一个弱点和缺陷的年龄问题,现在也变成了他的优势之处年轻人,谁不是锋芒毕现的?比起海峡对岸那些获得龚古尔奖的后现代主义新锐作家,他的言辞已经算是非常平易近人。

    所以在第二天,他就受邀来到了不列颠博物馆,身边陪同的是剑桥国王学院的副院长,同时也是具备兰登书屋特邀撰稿人和名誉评论员双重身份的不列颠作家本.黑明,这位现年已经66岁的外国老人,早在还是青年的时候,就被称为不列颠文坛的年轻狮子,一度被不列颠皇室授勋为骑士,而且还获得过海峡彼岸的法兰西艺术骑士勋章,这样的一位老人作陪,在杨一看来,显然就是兰登书屋对于自己的“运作”了。(未完待续。)

469.未曾泛滥就已平息

    所以在第二天,他就受邀来到了不列颠博物馆,身边陪同的是剑桥国王学院的副院长,同时也是具备兰登书屋特邀撰稿人和名誉评论员双重身份的不列颠作家本.黑明,这位现年已经66岁的外国老人,早在还是青年的时候,就被称为不列颠文坛的年轻狮子,一度被不列颠皇室授勋为骑士,而且还获得过海峡彼岸的法兰西艺术骑士勋章,这样的一位老人作陪,在杨一看来,显然就是兰登书屋对于自己的“运作”了。<

    但两人才刚一见面,少年就知道自己错了,虽然看起来从兰登书屋到评审会人选的确定,以及来到不列颠后所受到的优渥待遇,所有的这一切看起来,都像是一次经典的资本运作和市场化行为,可是仅就这位作家的态度而言,对方更像是对他的兴趣大过了背后某些人物的交代。

    “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一个昨天才刚刚见过面的老头子,却在第二天就迫不及待地再度对你发出了邀请?”本.黑明眨眨眼睛,目光中充满了很多看透人生的老人家那种童真趣味,还有一丝你猜你猜的调侃在其中:“事实上……”

    ……

    “事实上,你的本次决策已经让我再度对你的能力产生了质疑!”远在东瀛岛国上,讲谈社的实际掌控者正对着自己的儿子毫不留情地训斥着,她的身边,就是编辑总务局的局长铃木相元,以及特意被召见前来的现版权事务部部长藤刚策,后者在一般情况下并不需要对野间佐和子直接负责,但是因为此次事务的特殊xìng,所以讲谈社的女皇才专门把他叫了过来。

    “哈咿,您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以后绝不会再出现类似的问题。”野间佐和子的面前。战战兢兢正襟危坐的正是她唯一的儿子,也就是rì后讲谈社的社长野间省伸,看他现在的样子,大抵上不会有人会认为他和前面的女人是母子关系。约莫以为是老板娘和店小二的情况更多一点。

    “也许,我真的不该强令你来会社里工作,可能野间家的基业,到了我这一辈就是无法走向未来的极致了吧?”看到儿子低着头。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也能知道他现在的惶然之sè。也正因为如此,一直都是以女强人姿态示人的野间佐和子,忽然就感觉到了某种莫名的软弱。或者真的是自己作为母亲的不称职吧?为什么在三菱里人人交口称赞的儿子。居然会拿出如此一份让自己再也不想看到的计划书呢?

    “母亲,对于这一份商业计划书,我只是根据现下的形势而得出的判断。虽然比起母亲我的眼光确实非常有限。但还请务必给我一个学习的机会,让我明白错在哪里。”对于自己这个被称为出版界女皇的妈妈,野间省伸作为三十出头的男人,哪怕可以被那些老jiān巨猾的家伙们叫做有前途的年轻人,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了。

    从三菱银行回到了家族的讲谈社后,本来野间佐和子安排给他的任务。就是专门负责和阳一文化方面的联络事宜,而由此产生的诸如版权和交流活动等等问题,本来在以往是归于版权事务部和对外联络部负责,但现在也要经过野间省伸的过目才得以执行。只要是对于会社未来战略有所了解的老人都知道,这是掌控讲谈社的那位女皇,在为两代人的权力交接做着准备。因为从本年度五月的樱花大赏,也就是阳一文化高层全体访问岛国以后,野间佐合子随即就制定了两家公司为未来十年间达成战略伙伴的方针,可以想见,她是把对方麾下的《云荒》系列漫画,当做是近几年的主打产品了。

    但恰恰就是在这种大方针之下,因为前两个月从华夏那边传来消息,阳一文化被本地zhèngfǔ所针对的情况,野间省伸这才在带队考察了华夏沿海城市的动漫市场后,回来就上交了眼前这一份计划报告。

    上面的内容,正是几乎把这位讲谈社太子打入深渊的一项项决策——暂停《云荒》系列漫画在岛国的出版,用其他类似题材的漫画抢占停刊《云荒》后留下的市场,尽量淡化阳一文化以及《云荒》的影响力;和对面的地方zhèngfǔ联络,尽量积压阳一文化的生存空间,必要的时候,派人单方面联系《云荒》的作者苏晚;在媒体上造势,形成一种讲谈社方面不看好和阳一文化合作的势态,让阳一文化的境地更加艰难……

    这一份计划书,说起来很符合资本的特点,无视任何情谊,只从赤*裸裸的利益角度出发,在最合适的时候,以最小的代价完成壮大自身的使命,用盟友的牺牲换来更多的市场和收益。

    但是当野间省伸把这份计划书上交给自己母亲的时候,换来的却不是母亲对他的嘉奖和赞赏,与他的意料恰恰相反,野间佐合子直接就表现出了几乎是另外一个人的愤怒,直接,不加掩饰,在野间省伸三十年的记忆中,几乎未曾出现过的态度。

    听到自己儿子诚恳地认错,本来应该高兴的河间佐合子,却一反常态地叹了一口气,脸上的失望,哪怕是最最懵懂的孩子都能感受得到:“现在还要问我,你错在哪里吗?真的让我很失望,省伸君,也许是我给了你太大的压力吧,那么从今天起,你就不要负责阳一文化方面的事务了,转由藤刚君接手,铃木君,你看在总务局之中还有什么合适的职位,就让他去那边好了。”

    野间佐合子脸上是无比疲惫的表情,显然自己儿子尽管在态度上不存在可以指责的地方,但他的眼光,却足以把讲谈社带入到困境之中。可能不能用万丈深渊来形容,但在接管整个会社以后出现的颓势,却是完全可以想见的。

    明明是吩咐他去联络交好阳一文化,可是他却拿出来了一个分裂吞并对方的计划,在看到这份计划书的第一眼,野间佐合子就有一种血涌大脑的感觉,如果这份计划书上,所针对的是岛国国内任何一家公司,那么哪怕是绝不可能实现的针对集英社计划,她也不至于如此震怒,毕竟万分之一的可能xìng也是可能。但这份计划针对的是阳一文化,这就让人无法原谅了。

    并非是野间佐合子对于阳一文化有什么样的特殊感情,而是对方身为外国公司的xìng质,就已经决定了这份计划书的注定失败——不用提华夏那个国度对于宣传和意识形态上的jǐng惕,哪怕就是岛国这种xìng质的国家,也不会放任有国外资本随意进入本国市场。而且除开意识形态方面的顾虑之外,华夏的动漫市场根本就还未培育成熟,这个时候把盟友一脚抛开甚至是暗算于对方,怎么看都是一种自毁长城的做法。要是没有了阳一文化这个对于动漫尤其注重,而且乐于接受岛国动漫文化的存在,讲谈社即便是打入了海对面那个让人垂涎的市场,接下去又要怎么做呢?本土公司的市场开拓成本,无论如何都是要小于海外公司的,讲谈社不应该去做那个拓荒者,那样不符合自身的利益。

    可这种几乎只要是具备一些战略头脑的人,都可以看出来的问题,偏偏自己的儿子就是看不出来,还要一手毁掉大陆上的盟友,难道这家伙就不知道,没有了阳一文化之后,讲谈社的西进登陆计划会困难无数倍吗?

    “社长,还请再给省伸君一个机会!”说这话的,是因为引入了《云荒》,而且促成讲谈社和阳一文化合作才升任为版权事务部部长的藤刚策,听到野间佐合子要用自己换下野间省伸,他的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惶恐,这和岛国人的民族xìng有关,但也是藤刚策本人知晓进退的表现。虽然野间省伸表现出来的能力,确实还不如他母亲的十之一二,但他毕竟是野间家族的唯一嫡子,而且在年龄上有着无穷的优势。如果野间佐合子一朝身退,野间省伸在家族力量的帮助下上位以后,难免不会给自己这个间接让他难堪的人脸sè看。是以看到母子两一个主意已定,另一个则是不知所措的样子时,他终于也坐不住了:“请相信省伸君的能力,他只是和阳一文化方面接触太少,并不完全知晓对方对于我们的意义。如果可以,还请社长同意,等杨君从不列颠回国以后,就让省伸君带队亲自访问一次华夏,我相信当访问完结以后,他一定能明了社长的决策和心意。”

    “哈咿,请务必再给我一个机会。”野间省伸也明白这是自己不被边缘化的唯一救命稻草了,马上就抓住表达了自己的决心。

    旁边铃木相元一直没有说话,但是在心中,未必不是对野间省伸和藤刚策有所微词。

    已经出现了如此巨大的错误,怎么能不付出代价呢?难道这位野间家世子的表现,真的能让您放心吗社长?

    可是这位编辑总务局局长,以及讲谈社董事会列席董事之一,却浑然忘记了自己第一次和阳一文化团队见面时,又何尝不是带着这样那样的偏见。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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