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陈伟雄的喜事
这天晚上,唐山抗震救灾现场指挥部的总指挥换成了x军副军长,王团长还是担任副总指挥。一直处于昏睡状态的陈伟雄被一架直升飞机送到了北京303医院,根据中央的指示,303医院将对陈伟雄进行全面系统的检查。
张桂梅是晚上晚些时候接到的电话。电话是军长亲自打来的,毕竟陈伟雄现在已经是闻名全国的英雄了。
“小张啊,我是xxx,你休息了么?”军长说话的口气很亲切。
“是军长啊,您好,我还没休息呢,有什么事么?”都晚上2点了,问这话的人和回答的人都是按标准公式来说的,其实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就好。是中央,陈处长因为劳累过度,在唐山的时候昏迷了,军委已经把他送到了北京303医院,考虑到你本人就是护士,军里面决定,派你到北京照顾陈处长。”军长一口气说完这些,因为他知道,要是他不马上讲完,难免张桂梅会担心的。
“军长,老陈他没事吧?”张桂梅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着。
“没问题,就是给累的。唉!谁让我们是军人呐!”军长是有感而发的。谁说不是呢,每一次国家遇上灾难的时候,都是解放军冲在最前面,最苦最累的永远是军人。面对这一切,没有人说过什么,因为他们知道,他们是人民的子弟兵。
“我明白了,我马上就整理东西,去北京照顾老陈!”听了军长的话,张桂梅的心里安定了许多,最起码她知道,陈伟雄是没有生命危险了。
“还有一个问题,你的几个孩子怎么办?我跟政委商量了一下,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专门派一个参谋负责照顾你的几个孩子。或者你也可以全部带去北京,到时候就住在我们军的招待所里面,你看怎么样?”军长还是考虑得很周全的。
“这个……”张桂梅刚才光顾着着急了,一下连三个孩子的问题都没想到。军长这么一说,她就需要考虑一下了。还好是军人出身,张桂梅很快就有了答案。
“就不用麻烦军里面了,老大、老二都不小了,我到时候让老大看着点老二就行,平时就让他们上食堂吃饭,至于老三,我带着一起去北京,到时候跟我挤一下就行。”张桂梅回答的很爽快。的确,这样的安排是最好的。
一听张桂梅的安排,军长也不说什么了,他也知道,这样是最合理的安排。
“行,你就赶快安排一下家里面,等一会我让小车班的车去接你,你们连夜上北京。”……
陈兆军他们几兄弟被叫了起来,张桂梅一边帮陈兆军收拾衣服,一边交待陈兆平,让他带好弟弟陈兆广。这样的事情在家里发生了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平时赶上陈伟雄下连队,张桂梅又要值班的时候,都是陈兆平带着两个弟弟的。这次陈兆军有跟着妈妈,陈兆平当然轻松了许多。
“妈,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带好弟弟的,没事。”最近这一段数据,由于受到哥哥和弟弟的影响,陈兆广也勤奋了起来,学习上根本就不用谁监督,甚至已经开始自学起了中学的课本来。不过在这个家里他有了优势,有不懂的地方,不管是问哥哥还是问弟弟,都可以得到最详细的解释。
“那就好,你们要乖一点,到时候我和爸爸回来了,要说知道你们俩淘气,可别怪爸爸打你们的时候我不拦着。”张桂梅直接威胁着。她知道,自己的几个孩子都不怕自己打(也舍不得打),都是要是说他们的爸爸要打他们,一个两个就都老实了。
“你放心吧,我们肯定会老老实实的。”陈兆平连忙表态着。
“这就好。我在家里的五斗柜里面放了点钱和粮票,省着点用。有什么事就找处里面的谢叔叔。妈妈会经常打电话回来的,你们两要乖一些。”张桂梅还是有点不放心,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陈兆军这会显得很镇定,其实谁也不知道,他的内心有多激动。陈伟雄在抗美援朝的时候头部负伤,一直到最后还有几块弹片没有取出来。上一辈子,陈伟雄经常被这几块弹片折磨得死去活来,可是年青的时候因为没有条件进303医院,到老了又没有医院敢冒着风险帮他把弹片取出来,所以这几块黄豆大小的弹片就陪了他一辈子。这一次,陈伟雄终于住进了303医院了,陈兆军知道,这是一次机会,一定要想办法让医生帮爸爸把弹片给取出来,他不愿意再看到爸爸受这几块弹片折磨的样子了……
没过多久,小车班的车就到了门口,张桂梅拎上收拾好的东西,带着陈兆军就上了车。张桂梅也急,她很想马上就赶到丈夫的身边,看一看他到底是怎么了。
为了连夜赶路,小车班专门派了两个司机,准备一路不停,直接开到303去。
张桂梅有晕车的毛病,上车后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谁也没有注意,7岁的陈兆军这会正在车的后座上,转着两个眼睛想事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陈兆军被司机叫起来的时候,车已经到了303医院了。
张桂梅顾不得拿东西,拉着陈兆军就往陈伟雄的病里走。陈兆军的心情跟妈妈差不多,也很想马上见到爸爸。
由于疲劳过度,等张桂梅和陈兆军来到病房的时候,陈伟雄还没有醒过来。303医院的领导早就知道陈伟雄的爱人张桂梅是X军医院的护士长,这次让张桂梅来医院护理陈伟雄,就是303医院领导的意思,谁都知道,有一个有专业知识的亲人在一边护理着,肯定会比其他人护理得更好。陈伟雄现在可是炙手可热的英雄人物,当然可以享受这样的待遇。
为了方便张桂梅照顾陈伟雄,医院专门给陈伟雄准备了一间带陪护间的高干病房,这就很大程度上解决了张桂梅和陈兆军住的问题。不然张桂梅就得招待所医院两头跑了。
等张桂梅安顿好了行李,医院的领导和主治医生就拉着张桂梅谈起了陈伟雄的情况。显然,陈伟雄一进医院,医院就对他进行了全身检查。张桂梅嫌陈兆军碍事,就把他轰出了办公室。
陈兆军知道,爸爸头上的这几块弹片的事,如果自己不推动一把,肯定又会像上一世一样,采用保守疗法。陈兆军很记得爸爸痛苦起来的样子。他知道,凭借303的技术,做这样的手术是没有问题的(当然,风险还是有的)。关键是不推他们一把,没有人愿意冒这样的风险。
现在的关键是怎么推303医院一把。
陈兆军被妈妈给赶了出来,没事干了,就在爸爸的病房附近瞎转悠。他还真想不通,自己不就是比一般的孩子聪明一点么,妈妈就这么放心自己一个7岁的孩子一个人呆着。
转了几圈以后,陈兆军发现几个背着相机的人正往这边来。陈兆军一拍脑袋,自己这么就没有想起来,舆论的力量是无穷的。不过话讲回来,谁在这样一个连平时说话都要小心翼翼的年代,会想到要利用媒体的力量来达到什么目的呢?不过这回,陈兆军是利用定他们了。
“那么是谁,为什么要进我爸爸的房间?”陈兆军守在陈伟雄病房的门口,拦住了几个记者的路。
一听说这个守门的孩子是陈伟雄的,所有的人都客气了起来。
“小朋友,叔叔们是报社的记者,想来采访一下你爸爸,不知道可以么?”其中一个记者拿出了狼外婆的本事来,哄着陈兆军。
“不行,爸爸的头疼病又犯了,正在休息,谁也不能去打扰他,不然妈妈会打的。”陈兆军非常巧妙的设了一个套,他就不信,这些一贯嗅觉灵敏的记者会不上套。
“你说爸爸的头疼病又犯了?你爸爸原来也老犯头疼病么?”另一个上了年级的老记者非常敏锐,一下就听出了陈兆军话里的东西。
“是的,妈妈说是给美国鬼子的飞机给炸的。好了,你们快走吧,不然把爸爸给吵醒了,妈妈就该不高兴了。”陈兆军继续把坑给挖得深了些,可是他可不敢在病房的门口说,要是等一会张桂梅出来,看见他在这下套给这帮记者,真的就该揍他了。
老记者使了一个眼色,其他的几个记者都陆续离开了病房门口。反正现在陈伟雄还没有醒,根本不可能接受采访,还不如先才这个小家伙身上挖出点什么。他们知道,老记者一定有办法把小家伙给带出来的。
“小朋友,你看,你爸爸还在休息,要不然跟伯伯先到外面去,伯伯给你讲打美国鬼子的故事好么?”老记者使出了平时屡屡奏效的手法,在他看来,对付像陈兆军这样在部队长大的孩子,这简直就是杀手锏。
“好啊、好啊,那我们到外面去说吧。”陈兆军很激动的样子。
等老记者把陈兆军带到医院的小花园的时候,几个记者已经摆好了架势。那个时候没有什么录音笔之类的东西,只有靠速记,所以很多重要的时候,需要几个记者同时进行记录,免得到时候有所遗漏的。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老记者现在的角色就是一个骗子。
“妈妈说了,名字不能随便告诉别人。”陈兆军非常坚决。其实他知道,要是他们想知道自己的名字,途径太多了,都是为了给他们一个可靠的信息,还是保守一点的好。
“那要不这样,伯伯在给你讲打美国鬼子的故事以前,你要告诉伯伯,你爸爸为什么老是头疼。”老记者的想法跟陈兆军差不多,想要搞清楚他的名字太简单了,犯不着现在让他产生敌意。
“告诉你可以,但是你不能告诉妈妈听。而且等一下你要给我讲两个打美国鬼子的故事。”陈兆军和一般的孩子一样,开始提出条件来。
“为什么不能告诉妈妈?”老记者很细心,其实他是最会从字里行间找问题的人。
“爸爸说过,过去的功劳都是过去的,没必要老是挂在嘴边上说。妈妈听爸爸的,我也得听爸爸的。”无论是谁看到现在陈兆军的样子,都会觉得这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什么是闪光点?这就是闪光点!老记者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后面的记者。
“好的,等一些我给你讲两个打美国鬼子的故事,那你现在可以跟伯伯说一下,你爸爸是怎么受伤的么?”
不用老记者提醒,其他的记者都拉开了架势,做好了记录的准备。
“妈妈说,爸爸是参加抗美援朝的时候,被美国鬼子的飞机给炸伤的,现在头里面还有几块弹片呢!”
“是么?”这可是重大新闻,一帮记者的笔开始刷、刷、刷的记了起来。
“当然是真的,要不然爸爸就不会经常头疼的睡不着了。你不知道,爸爸头疼的时候可吓人了。连被子都给他撕坏了好几次了。”陈兆军知道,那个时候的记者跟后来的记者不一样,讲究的就是严谨,所有这些,在见报之前,他们都会调查的。
“那你爸爸都是是么时候才会头疼的?”
“爸爸不能太累,要是没睡好就容易头疼,所以爸爸休息的时候,妈妈就不准我们去吵他,不然妈妈就会打我们的。”
“小朋友,你真听话。你妈妈呢?”老记者知道,现在再问下去也没什么好问的了,现在的关键是找到陈伟雄的爱人张桂梅,希望可以从她身上得到一些资料。
“妈妈在跟医生伯伯谈事情,让我看着爸爸。哎呀,我得回去看爸爸了。”陈兆军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可不想跟记者聊太久。
看着陈兆军跑进了病房,老记者开始安排任务了。
“小赵,你马上跟x军医院联系,调一下陈伟雄的病例档案。小孙马上整理一下刚才的记录,上报社里,听一听社领导的意见。小王跟着我,采访一下303医院的医生,看看他们的意思。”
由于陈兆军的推动,媒体开始运转了起来。
一天后,一篇名为《昔日保家卫国勇士,今日抗震救灾英雄》的专题报道就出现在了报纸的头条并迅速被多家报纸转载。顿时,全国呼声一片,大家都认为,不该让陈伟雄再受病痛的折磨。
303医院迅速反应,为陈伟雄做出了手术的安排。
此时此刻,张桂梅的心情是忐忑不安的,可陈兆军的想法就不同了,他觉得,与其让爸爸后来那么多年一直受到病痛的折磨,不如现在冒一点风险,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其实他知道,只要小心,这个手术的风险并不大。他相信,在这么多压力面前,303医院无论如何都会做好这个手术的。陈兆军相信,这对陈伟雄来说,应该算是一件喜事了。
第十七章 一个将军的诞生
陈伟雄的手术受到了媒体的普遍关注。当然了,地震已经过去已经近10天了,每天翻来覆去的说救灾的情况,未免让人有疲劳的感觉。在这个时候,陈伟雄这个原抗震救灾指挥部现场总指挥的手术情况正好填补了这段新闻空档。再说,有中央领导同志的亲自关怀,有广大人民群众的呼声。就算陈伟雄想低调也不可能了。其实很关键的就是,陈伟雄怕别人说他个人英雄主义。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身份和当时所处的位置,另一个就是那篇被陈兆军忽悠着写的文章造成的影响。这一切,都让所有的人感到,陈伟雄受到什么样好的待遇都是理所当然的。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303医院安排了最强的手术阵容,器械和药物使用更是不计成本。就算是这样,进行头部手术还是有一定风险的。在陈伟雄进手术室前的一刻,一直担心丈夫的张桂梅突然发现陈兆军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这让张桂梅很意外,她本来还想让老儿子跟他爸爸说几句鼓励的话的。不过很快张桂梅的所有注意力又都回到了陈兆军身上,看着正躺在手术车上,被记者们长枪短炮对着的丈夫,张桂梅的心“碰、碰”的跳着。虽然从进303医院那天开始张桂梅就穿上了白大褂,可她还是没有机会进手术室,她也不敢进去。
此时此刻,陈兆军正偷偷的躲在医院小花园的假山后面。看见爸爸被刮了光头搬上手术车的那一刻,陈兆军突然觉得怕了起来。虽然明明知道这次手术的风险是很小的,可是风险毕竟是存在的。陈兆军不知道,如果自己继续呆在那里,会不会突然阻止手术的进行。他只好一个人悄悄的跑出来,躲到假山的后面默默的为爸爸祈祷。
陈兆军以为没有人注意他的行动,可是他错了。上次采访陈伟雄不成、后来从陈兆军这里得到第一手资料的老记者早就盯上了他。这都怪陈兆军没有听他讲故事。老记者回去后一直觉得这里面有些什么不对的地方。后来他反复考虑,越来越觉得有意思。别看陈兆军当时没有说几句话,可是逻辑严谨、条理分明。用一个想听故事的理由做幌子,其实不过是想借这个机会表达自己的意思。老记者在x军也有不少朋友。在调查核实陈伟雄受伤的详细情况的时候,偶尔提到了陈兆军,他没有想到,反馈回来关于陈兆军的信息会有那么多、而且那么的惊人。他这才知道,几乎在整个x军,就没有不知道陈伟雄这个老儿子的。有了这些信息,老记者感到,也许自己真的是被小家伙利用了一把了,虽然这是他心甘情愿的。
今天一到医院,老记者就盯上了陈兆军。他考虑,也许自己可以从陈兆军这里再得到一篇有价值的东西。
“陈兆军,你不去病房等着,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老记者笑眯眯的问道。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陈兆军也不想隐瞒什么。他红着双眼回答:“我是在为爸爸担心,我担心爸爸出了什么意外。”
老记者又一次感到意外。他不明白,陈兆军怎么不像上次一样隐藏自己了。但是,这些话他没有说出来。他感到陈兆军还是信任自己的。
“别担心,医院为你爸爸安排了最好的医生,这个手术在技术上没有什么太大的困难。你就放心好了。”
陈兆军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你能不能告诉我,在你的眼里,你爸爸是一个什么样地人?”其实老记者也不知道该跟陈兆军说些什么好,这话不过是随口一问。
“我爸爸是最好的爸爸,他看着我们一天天的长大,时刻关心我们的每一个成长过程,我们家的三个门上,分别有我们兄弟三个人的身高记录,一般来说,爸爸会每隔一个月给我们量一回,有时候他太忙,补上记录的时候一定会在边上做下记录,说明这次身高记录不是在正常的习惯时间里量的。他同时也是最严厉的爸爸,每次我们犯了错,他都会一边打我们,一边告诉我们为什么要打我们,根据错误的大小,他会有一个很明确的尺度,小错少打两下,大错多打几下,习惯了以后,我们基本上在被打以前就知道这次要被打几下了。时间长了,我们就会尽量少犯错误或者将错误降低到最低限度。因为这样可以少挨些打。爸爸同时是一个最好的丈夫。妈妈经常跟我们说,我们每一个孩子出生以后,只要爸爸有时间,他可以不顾自己劳累了一天,回到家里帮妈妈做饭洗菜。只要爸爸在家,妈妈就可以不用帮我们洗尿布了。每到妈妈生日的时候,爸爸都会尽量搞些好吃的给妈妈吃,可是他从来都没有为自己过过生日。我们问过爸爸,他的生日是那一天,可他总说忘记了。可是我不明白,一个人怎么会把自己的生日给忘记了?爸爸还是一个好军人,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军装穿在身上,他都会穿得一丝不苟的,部队搞训练的时候,他从来都跟战士们一样,战士训练什么,爸爸就训练什么,战士们休息了,爸爸还要处理文件,每天,爸爸的灯都是最后一个熄灭的。爸爸还是一个非常……”陈兆军林林总总的说了很多,虽然有些东西并不完全像他说的那样,可是这都是上一世陈伟雄去世以后陈兆军的回忆,在他的眼里,自己的爸爸是最好的爸爸。其实,几乎所有的孩子都是这么想的。
老记者的眼眶红了,他没有想到自己随口一问,陈兆军竟然讲了那么多的话。这让老记者不由的想到自己已经去世的父亲。他突然觉得,陈兆军说的爸爸就像自己的父亲一样,同样的和蔼可亲,同样的令人尊敬。老记者觉得,自己每白费那么多心思来盯着陈兆军。他相信,陈兆军口中的陈伟雄会更容易让人接受的。
老记者回去的时候,陈伟雄的手术还没有结束,他甚至顾不上跟同事们打招呼。他要马上回去把陈兆军说的东西整理出来,因为他担心时间长了,会忘记一些什么。因为陈兆军说的陈伟雄太普通了,普通到几乎跟每一个人的父亲都差不多。可是他又太不普通了,他用一个不是普通人的身份在做一个普通人做的事,这是什么?这就是我们共和国的军人。
老记者的这篇由陈兆军口述整理出来的报道是跟陈伟雄手术成功的消息一起发出来的。也许是老记者写在文章结尾的那句“这就是我们共和国的军人”的话起了作用,经中央首长亲笔批示,一个向“共和国的优秀军人陈伟雄”学习的浪潮开始在在全国全军范围内掀起,这是陈兆军始料不及的,也不上他想的。这让还在病床上的陈伟雄看到这篇文章后,差一点又要打陈兆军一顿(当然,就算真的要打,陈伟雄也动不了)。
不过对陈伟雄来说,好处是显而易见的,这连续两份报导,不但给陈伟雄换回来了一个全国英模称号,还让他在病床上就接到了调任x军参谋长的命令。这下,陈伟雄终于跨进了将军的门槛了。
第十八章 军部大院里的民兵连
由于303医院高超的手术水平和张桂梅尽心尽力的服侍照顾,陈伟雄恢复得很快。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已经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了。陈伟雄就是一个劳碌命,感觉到自己好得差不多了,就急着想出院了。张桂梅也惦记着家里面的陈兆平和陈兆广,于是两人一商量,就跟医院提出出院的要求。303医院正好顺水推舟。反正不过是术后护理的问题了,有张桂梅在,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一家三口上了x军派来的上海牌轿车,回到了离开了一个多月的家。
由于陈伟雄已经被越级提升成了x军的参谋长,当然就要应该搬到军首长的大院里去住。房子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可是陈伟雄还需要到医院去观察一段时间,张桂梅当然也得陪着,这事就耽误了下来。可是陈兆军知道,过不了几天,就到9月9日了。如果不在这以前搬家,恐怕短时间内就没有办法搬了。陈兆军可不想继续向原来一样,兄弟三个挤在一间房子里了。他打定主意,实在不行,就自己搬家好了。
陈伟雄和张桂梅在家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就赶到了张桂梅所在的x军医院,家里就剩下三兄弟了。好在还没有开学,否则这还是个事。
陈兆军跟两个哥哥一商量,他们也都同意陈兆军的想法。于是,剩下的事就简单了,陈兆军到通信连找到陆连长,请他给派几个战士和一辆大卡车。
陆连长当然没有二话,不但给派了车,连他自己都亲自带队帮着搬家。
这事本来不大,可是放在那个时候,就这么几个孩子就办成了这样的事。可是让军部的所有人都对陈家的几个孩子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等陈伟雄和张桂梅听说这事的时候,他们也都感到惊讶不已……
陈伟雄出院不久,陈兆军和陈兆广也该开学了。陈兆军本来应该是上小学一年级的,可是他实在不想在小学上浪费太多的时间,于是跟学校提出,直接上小学三年级。整个学校的老师有一半都是军属,对陈兆军的事知道不少,所以对他的这个要求到没感到有什么意外的,可是其他的地方上的老师就不同了,这两年,时不时就可以听到一些关于陈兆军的新闻,可他的水平到底怎么样谁也不知道。为了检测一下陈兆军的水平、也为了显示公平,学校专门为陈兆军的入学进行了一次考试。整个考试内容涵盖了几乎小学的所以内容。当然,这些老师做得还是比较巧妙的。陈兆军那知道到底小学都有些什么内容,原来是拿过陈兆广的书来看,可不过是为了装样子,根本就没有仔细看过。结果就是,陈兆军用了很短的时间就答完了整张试卷。这下,没有谁再说什么了。按照陈兆军的试卷上的水平,就是直接上初中也是可以的,问题是他的年纪还太小。不过这也有一个好处,就是只要陈兆军上课不吵事,哪个老师都不管他,随他干什么。问题是陈兆军根本就没有吵事的心,所以也就不存在谁管不管的了。
倒是陈兆平的事很是让陈伟雄他们伤了一段时间的脑筋。按照一般政策,陈兆平高中毕业以后要么当兵,要么就应该响应党的号召,上山下乡,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本来按照陈伟雄的设想,陈兆平毕业以后就应该参加上山下乡的,等到来年征兵的时候,直接把他送到部队去。可是由于陈伟雄住院的缘故,已经都耽误了不少时间了。可谁知道这个事一提出来,就遭到了陈兆军的强烈反对。陈兆军的理由很充分。
“大哥为什么非要去上山下乡,反正他明年就要当兵了,就让大哥再在家带我们一段时间吧!”
“这不行,上山下乡是党中央的号召,爸爸是领导干部,必须以身作则。”陈伟雄一贯都是这样,对中央的声音,他是言听计从。这应该就是军人的本色吧。
“爸爸,大哥在学校就没学到什么东西,可这两年大哥学了多少东西?反正再过一年大哥就要去当兵了,就让大哥在家里带我们把!”陈兆军开始耍赖了起来。
听陈兆军这么一说,陈伟雄也犹豫了起来。不知道怎么的,陈伟雄发现,陈兆军说的许多东西都有一定的道理,也许听他的没错?
张桂梅本来就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到农村去,可是由于陈伟雄坚持,她也就不说什么了,这会发现陈伟雄开始有了动摇,赶紧添上一把火。
“就是,老陈,干嘛非让孩子到农村起,再在家里呆一年,到时候当兵一走,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你懂什么,我现在可是军参谋长了。自己的孩子都不下乡,到时候别人会说闲话的!”显然,张桂梅说话的技巧还有待加强。
“其实这个简单,军里面像大哥这么大的孩子不少,可以由军部出面,把这些孩子都给组织起来,一个是进行政治文化学习,另一个可以组织他们进行民兵训练,你想一下,等明年招兵的说话,我们这些部队的孩子,一个个政治文化素质过硬,军事水平更是比其他人强上一头,这可是保证为部队输送合格军人的最有效的办法。”陈兆军的这一席话正是对着陈伟雄的软肋而去的,正好挠在了陈伟雄的痒痒筋上。
一听这话,陈伟雄舒服了。陈兆军的解释让陈伟雄有了很合理的不让陈兆平去农村的理由,毕竟他也是当父亲的,没有哪个父亲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到乡下受苦的。更不要说他们都明白,让陈兆平下乡没有一点实际意义。
“老儿子的这个说法有道理,不过这也不少我一个人说了算的,明天我就把这个想法汇报给军长和政委,看看他们怎么说吧。”陈伟雄妥协了。
陈兆军暗暗偷笑。谁都知道,军长和政委各有一个孩子跟陈兆平是同学,谁也不相信,他们会愿意把自己的孩子送去上山下乡……
果然,当第二天陈伟雄解释了为什么不让孩子们上山下乡的理由以后,军长和政委几乎同事送了一口气。不难想象,他们都为这事伤透了脑筋。陈伟雄送来的这个理由真是太好了。
军长当即决定,召集司令部、政治部和后勤部的所有处长一起来开会,专门讨论以后部队的孩子到底要不要上山下乡的问题。会上,军长首先声明,不少不支持上山下乡的运动,但是,这些部队的孩子更重要的是首先要保证成为合格的兵员,因为他们将来将要肩负起保家卫国的责任。对于这一点,在座的所有军人都没有一点异议。因为这已经是惯例了。有了这个先决条件,所有的事就变的简单起来。不管是家里有没有孩子是要在今年上山下乡的,无一例外的都举手同意了军长的说法,因为他们都知道,就算他们的孩子今年不用上山下乡,可还有明年呢?要不就是后年?有了这个先例,以后当然就可以照此办理了。
于是,x军的大院里出了一件怪事,一帮就差头上的一颗红星和肩上的两面红旗,其它的都跟军人没有一点区别的年青人在司令部的几个参谋的带领下,每天跟军人一样出操锻炼,平时还要学习政治和文化课。连使用的武器都是制式装备。与军人唯一不同的,他们晚上可以回自己的家里睡觉。这些年青人被称为民兵。谁也解释不清楚,有什么必要在军部大院里面,警卫连的驻地设置这样一个民兵连的机构。可不管这么说,这可是报请了军区首长同意了的。而且,就在这个民兵连成立以后,各大军区军、师一级的机关大院里,纷纷出现了一些这样的民兵组织。不过除了陈兆军,恐怕没有人知道,这个怪胎到底是怎么来的了……
就这样,陈兆平成了x军军部民兵连的第一任连长。
第十九章 曙光在前
眼看就要到1976年9月9日了,陈兆军知道,这个时候,可是个微妙的时期。可以说是1949年至今最混乱也最黑暗的一年,在这个时候,只要稍微站错脚步,就会堕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为了这个,陈兆军费了不少心思。经常针对性的举一些例子,时刻提醒家人小心。
其实不用陈兆军提醒,陈伟雄他们也都明显的感觉到政治气候的变化。好在有老人家的一句话:军队不能乱。所以,部队困难是现在唯一的一篇净土了。但这也只能相对而言……
9月8日这天晚上,陈兆军非常小心,他针对,按照爸爸现在的级别,应该会比其他人更早知道毛泽东主席去世的消息。果然,9月9日快天亮的时候,军长的警卫员敲响了陈伟雄家的门。
听到敲门声,陈兆军知道,该来的终于来了。一夜没睡好的陈兆军在这个时候进入了沉睡状态。
被敲门声惊醒的陈伟雄和张桂梅都很吃惊。没道理这个时候有人来敲门的?就算有事,家里有电话,为什么不用电话联系?陈伟雄的心里很乱,他真的担心了起来,在此之前,地方上听说终于的事已经不少了。通常都是半夜里一通敲门,门一打开,一帮这个小将哪个武装的一拥而上,然后就与家人天各一方了。该来的还是要来的。陈伟雄镇定的穿好了军装,正要离开房间的时候,张桂梅说话了。她拉开抽屉,将陈伟雄的枪拿了出来。
“老陈,枪带着。”
陈伟雄看了一眼张桂梅,又打量了一下在她手中的枪,坚决的摇了摇头。
“不用了,万一我……,”话说了一半,陈伟雄没再说下去,他知道,张桂梅一定是听懂了:“你们要小心,看好几个孩子。”
张桂梅没再说话,身子一卷,整个人钻进了毛巾被里面。
陈伟雄叹了口气,快步走出了房间来到客厅,打开了大门。当陈伟雄发现门外只有军长的警卫员的说话,他松了一口气,但马上又紧张了起来。他知道,一定是军长有什么紧急绝密的事,才会用这种方式来通知他的。要知道,当时的军用电话还是人工转接的,整个军部,除了军长和政委各有一台保密电话以外,使用干部的电话都是可以被监听的。有的时候,为了防止泄密,不得不用人工的方式通知。很显然,今天晚上就是这样的情况。陈伟雄不敢猜测到底是怎么回事,急忙跟着军长的警卫员走了。
陈伟雄不知道,就在他离开房间的那一刻,张桂梅已经从被子里钻了出来,两只耳朵竖着,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许久(其实很快),她听见房门小心关上的声音。张桂梅的心里踏实一点了,她知道,也许没什么事了。不过张桂梅再也睡不着了,她索性起床,自己到厨房开始帮几个孩子准备早饭。
7点多的时候,陈兆军被妈妈叫了起来,他很意外,平时天热的时候在家里只穿军用衬衣的妈妈今天突然穿得非常整齐,只要再带上军帽,就可以参加汇操了。
陈兆平他们也感到很意外,只有妈妈心情好或者休息的时候,才能吃到妈妈做的早饭的。今天妈妈不知道是怎么了,专门为他们做了早饭?就在大家都为不用吃食堂的早餐感到高兴的时候,陈兆平突然发现,平时总在一起吃早餐的爸爸今天没在。
“妈,爸爸怎么不来吃早餐?”
张桂梅白了陈兆平一眼:“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快吃你的吧!”张桂梅很少用只有的语气跟孩子们说话的。大家都发觉今天的气氛有点不对。谁都没敢再说话,老老实实的吃完早餐,上学去了。
陈兆军小学的路正好要路过警卫连,也就是陈兆平的民兵连,所以跟大哥一起走的。一路上,兄弟两个都没什么说话,快要到警卫连的时候,陈兆平忍不住了。
“老三,你说妈妈今天是怎么了?一大早起来就不高兴的?”
陈兆军叹了一口气:“大哥,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还是想一下今天你们怎么搞训练吧。”
陈兆平叹了口气:“唉,我倒是想今天搞军事训练的,可是参谋说今天学习政治,挺烦人的。”
陈兆军一听这话,心里一动,因为跟自己搞了两年的物理和化学,陈兆平现在理科的水平已经不低了,想来考大学是够了,可是一年后考大学,无论是文科还是理科,政治是必须过关的,而且占分还特别高,如果陈兆平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好好补习一下政治那就最好了。按照陈兆军的设想,自己的两个哥哥最好都投身仕途。只有这样,才能更快的发展,否则,要想起来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大哥,学习政治就学习政治吧,在家里辩论的时候,你连我都说不过。我告诉你,只有搞懂了马克思主义哲学,否则,你别想辩得过我和爸爸。”
陈兆平一听就不服气了(起码他得做粗话这个样子来):“你牛什么,我告诉你,最近这一段时间,我净看马克思主义哲学,我就不信,我会输给你一个小家伙。”
在家里1时候,陈伟雄父子几个经常辩论,因为大家不但觉得只有挺好玩,还学习了政治(陈伟雄语录),所以在辩论的时候,大家只讲道理,不论年纪大小。其实这在当时的社会上,也是一种风气了。不过基本上都是在批斗会的社会才有的……
陈兆军和所有的人一样,老老实实的上了一天的可,到了下午4点。军里面下了紧急通知,所有部队范围内的机关、部队、学校、工厂和商店全部停止一切活动,收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广播。
这是x军历史上第一次采用这种方式,完全命令式的强迫整个x军范围内所有工作都停下来听广播的。大家都不知道出了号码事,可谁也不敢乱猜。这一刻一直持续到哀乐响起……
所有的人都在为外面的国家失去了一个伟大了领导人而感到悲痛。这些人中,当然也包括陈兆军。都是没有人想到,此时此刻,他的心里还有一些莫名的兴奋。因为他知道,随着邓小平同志的复出,改革开放的年代已经不远了。
第二十章 一切都为了高考
毛泽东同志的去世,让整个中国陷入了一片悲痛的海洋,许多人都不知道中国的未来会是怎么样的。但这不代表没有人知道。陈兆军知道,现在是一个分水岭,只要能够在这一个月内坚持下来,中国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历时十年的文化大革命将很快结束,神州大地将迎来改革开放的发展契机。
这一段时间,陈兆军开始在家里更多的与陈兆平讨论起了马克思主意哲学真理观的问题,除了引导陈兆平学习政治的方向以外,他还有一个坏坏的念头,就是企图引导着陈兆平去剽窃胡福明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他知道,等到明年邓小平上台以后,就有机会向两个凡是开炮了。陈兆军就不相信,有了这份东西,陈兆平还不在仕途上一帆风顺?就算什么都不整出来,最起码也可以给陈兆平一个练笔的机会,陈兆军相信,陈兆平现在的理科水平已经足够了,差的就是语文和政治。当年不止一次听说,有人考大学的时候其它科目都分数很高,可是政治只考了几分,就为了这,名牌大学与他擦肩而过了。陈兆军可不向让陈兆平重蹈覆辙,毕竟政治就是一个背书和理解的问题。至于语文,这在陈兆军看来就简单得多了,因为他有一个别人都不具备的优势――他知道作文题!当年的这篇作文题可让陈兆军很笑了几次。不过这都是后话,他可不想现在就暴露出来。
由于毛泽东同志的去世,整个部队都紧张了起来,军部民兵连的武器被收缴了(担心出事),于是这帮人的时间开始多了起来,要是换了一个地方,一帮陈兆平他们这么大的小伙子早就不知道野到什么地方去了,开始在军部民兵连里他们可不敢。要知道,为了能够有一个可以把他们管起来的地方、省得他们这帮人一天到晚惹事生非,军首长可是甘冒天下之大不韪,请示了军区首长以后才整出来的这么一个在军部警卫连里面的民兵连。别看这个民兵连的建制不过是一个连,其实没几个人。这可是普通干部子弟想都想不到的地方。且不说到时候会成建制的整个变成军人,就是负责管他们的几个参谋,个个都是全军数得出来的优秀人才。有军事素质最过硬的、有文化水平最高的。为了这帮孩子,军首长没少费脑筋。当初选带队的参谋的时候(当时叫军代表),一点都不比后世海选大片主角差,就是这样,为了能当上这个军代表,觉得主角还有点本事的参谋、干事的个个都各显神通,因为谁都知道,这就是一个资本。且不说将直接得到军首长的重视,就是将来档案里面提上一句:该同志曾担任过x军军部民兵连军代表。你想想,只要是在部队范围内的,谁能想不到是怎么回事?
有了这批最优秀的军代表,陈兆平他们这帮部队的干部子弟算是没脾气了。要说文的,谁比得上全军范围选出来的秀才?要说武的,只要你想去跟军侦察连的第一扑俘手试一下,保证没有人反对。
当时组建整个民兵连的时候,军首长就发了话:不管外面怎么乱,民兵连不能乱!只要在民兵连呆一天,这帮孩子的任务就是学习、训练,训练、学习。所有的军代表都被授权:不管是谁的孩子,只要不听话,都给我关紧闭!时间你们定,直到给我关到怕了、听话了为止!
于是,整个民兵连在1976年组建以后,除了参加了一次毛主席追悼会,还有就是参加的粉碎“四人帮”的游行,其它的时间,每天除了学习就是训练,直练的这帮年青人一个两个身体倍棒,吃饭倍香,要是去当打手,估计三、五个普通人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当然了,也不看一看他们的教官是谁)。要说起学习来,担任文化教员的军代表直接按成绩给他们分了班,成绩差的从初中补起,成绩好的(向陈兆平这样的)就补其它的科目。就算你什么都懂了,连每天的报纸都能背下来了,你放心,肯定有你去的地方,你可以跟女民兵去学声乐、练跳舞。反正不到时候是不能回家的。要是有人敢不听,那就太好了,禁闭室可是原来整个警卫连的工具房,小房间多得很,就算每人一间也足够关整个民兵连所有的人。你放心,就算呆在禁闭室里,饭肯定是够你吃的,蚊帐也有。不过其它的东西就是奢望了,比方说光亮(整个石头砌起来的房子,水泥浇筑的顶,装了双层的房门)?比方说声音(且不说石头房子的隔音效果,要是周围50米都是禁区呢?)?这些都得等你关禁闭的时间够了,背出了2500字的检讨以后的事了。没有一个家长对这个有意见,相反,要说谁进了禁闭室,出来还得考虑自己的屁股到底能挨得起老爸几脚。反正,x军军部民兵连的禁闭室除了民兵连刚组建的时候用过几次,后来一直都没用过了。倒是军代表们每个星期都会让所有的人,每人负责一个房间,不但要打扫干净房间,还要用枪油仔细的给每个房间的锁头上油。每次到了这个时候,民兵连里就有几个人的脚在打抖,其他人看见他们这个样子,也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生怕自己也变成他们中的一员。
陈兆平跟他的民兵连的手下,除了从报纸上就只有晚上回家的这个途径了解外面的事了,当然,处于这样一个信息困乏的时代,这些东西都已经足够了……
眼看着就要到1977年征兵的时候了,陈兆军开始焦急了起来,他知道,文革后的第一次高考是在8月份进行的,可招兵工作在7月底就会结束。怎么能拖过这几天那?
就在陈兆军焦急的想办法的时候,陈伟雄拿回来的一份内部参考文件上出现了邓小平的名字、陈兆军顿时兴奋了起来,他知道,只要邓小平出来工作,高考的时间就不远了……
为了解决x军民兵连这帮孩子当兵的问题,陈伟雄已经跟军长和政委商量了几次,他们都明白,在当时的环境下,让孩子当兵是最好的选择。一帮男孩子还没有什么问题,可是毕竟还有一些女孩。要知道,部队每年的女兵人数都是有指标的,一下安排那么多女孩当兵,军里面的压力的确不小。
不过今天陈伟雄来找军长可是带着笑容来的,因为陈兆军给他出了一个好主意。昨天晚上晚饭的时候,陈伟雄又谈起了民兵连当兵的事,陈兆军突然接上了话题。
“爸爸,大哥他们当兵的事简单,但是秀娟姐姐她们可怎么办?”
“唉,这几天我都想着这个事,的确不好办。每年就那么几个女兵的指标,不知道有多少人都盯着呐。”陈伟雄很感慨,招兵的事归军务处关,参谋长又管着军务处,所以这事到头来怎么都得落到陈伟雄的头上。
“爸爸,秀娟姐姐她们跟着民兵连训练也很久了,要是为了几个指标的事就让她们当不了兵,到时候林叔叔那里就不好说了。”陈兆军慢慢的下着套。
“这个我也知道,可是有什么办法呢?”陈伟雄一想到林处长为了自己女儿的事来找自己,他的头就开始疼了起来。开始僧多饭少,按下了葫芦浮起了瓢,怎么的这都是一件伤脑筋的事。
“我看还不如等一段时间,等过了招兵的统一时间再说。”
“这样就更不好处理了!”陈伟雄知道陈兆军的意思,无非是想动特招的脑筋。
“这也不一定,要说一个两个也许不好办,都是要是军部的这一帮孩子都一起办,估计军区就会同意的,再说这样也可以照顾一下今年毕业的孩子了,而且还不会占用指标。”陈兆军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其实他知道,就是特招一个人,陈伟雄也得跑一趟军区。不过是签个字的事,到时候看到有这么多军首长的孩子,军区领导一定不会说什么。陈兆军知道,自己的照顾想法一定可以打动陈伟雄的。
“这到也是……”
陈伟雄没再说些什么,不过他也认为陈兆军说的有道理。陈伟雄不知道,陈兆军费尽心思,不过是想拖过招兵的时间。他知道,凭大哥陈兆平现在的水平,一定可以考上大学的。现在的关键就是时间了……
正常招兵的时间里,民兵连的孩子包括陈兆平在内,都在进行着跟平时一样的学习和训练,不同的是,多了几个今年刚毕业的新民兵。所有的人都从自己的父辈口中得知,他们今年将错开正常招兵的时间,绕过地方武装部,另外直接到军部军务处报名。都是从小就在部队长大的孩子,谁都明白,这意味着他们可以躲过最辛苦的新兵连,没有人不为之欢欣鼓舞。
陈兆平很意外,平时很小心收敛的陈兆军怎么会突然想起要给报社写起稿件来,还非逼着他跟着一起写。有了全军文笔最好的秀才几个月的培养,陈兆平觉得自己一定不会比弟弟写得差,于是两个人就打起赌来。
整个军部,没有人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弟弟从小就聪明,为了取得最后的胜利,陈兆平不惜作弊了。他拿着弟弟陈兆军命题的《在我这战斗的一年》的作文题去找了文化军代表。结果军代表觉得这个命题还有点味道,就布置成了家庭作业。于是,民兵连的所有孩子们都开始为这篇要求为1500字的作文头疼了起来。相互抄袭是不敢了,谁也不想到禁闭室里呆上一天。于是,军部大院里传出了一片咬烂笔头的声音……
就在陈伟雄拿到军区的特招批文回军部的路上,他得知了一个消息,全国高等学校招生工作会议在北京召开。会议决定高校招生改变“文化大革命”期间的不考试的做法,采取统一考试、择优录取的办法。全国的高考就要开始了。
从x军军部民兵连的孩子们知道要高考到规定的考试时间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关心孩子的家长都知道,在近一年的时间里,整个x军军部民兵连的孩子们基本上都仔细的补习了一遍整个中学的功课,现在上天给了他们一次上大学的机会,说什么都要让孩子们拼一把。
于是,特招入伍的批文被军长亲自锁进了保险柜,接着,整个民兵连的所有孩子都被安排进了警卫连的两间排房。男孩一间,女孩一间,没有事谁也不许回家。每天早上,当警卫连的战士们起床开始训练的时候,这些孩子也进了原来的警卫连连部,几个参谋干事轮流讲课。等警卫连的战士们晚上收操的时候,这些上了一天课的民兵战士才打着哈欠从连部出来,不过他们这时候也不过是去食堂吃点东西,洗把脸,因为晚上还要接着上课的……
第二十一章 千军万马渡窄桥
别看x军军部陈兆平任首任连长的这个民兵连挂了一个连级的编制,其实加上1977年毕业的新民兵在内,一共不过才二十多个人,还有将近一半是女民兵,不过要论起武器装备来就没人跟他们比得了了。因为他们的装备可以说是最好的,只要是部队有的都可以算是他们的装备。大到坦克、汽车、大口径火炮,小到当兵匕首和当时还只装备高级军官的64式手枪。但也可以说他们的装备是最差的,因为他们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任何一件制式装备,因为他们所有用的东西都是部队登记在册的军用装备。按理来说,当时只要是批准成立的民兵单位,都归地方武装部管(或者叫做xx革委会),然后由武装部将人员登记在册,统一配发武装。可x军民兵连是xx军区同意设立的,虽然也在武装部挂了个号,可也只不过是挂了个号,要了一个编制罢了。至于武装部统一配发的那些二战时期的老掉牙的武器,别说x军的人看不上,就连这些从小在部队长大的,已经看惯了标准制式装备的民兵们也看不上。所有干脆根本就没从武装部领一发子弹。
一些刚进X军军部驻地附近武装部的人觉得很奇怪,明明看到编制花名册上有一个被称为X军民兵连的单位,可不但没有人员统计,没领过装备,连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通讯地址留的竟然是一个有正规部队番号的、除了当地邮递员以外谁也说不清楚的地址。更奇怪的是,武装部好像也当这个民兵连不存在一样,任何活动、训练,甚至是演习都不理会这个民兵连。有几个新进武装部的人实在觉得奇怪了,就去问当时的革委会主任(这个主任也是从X军转业的),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一个民兵连的编制?主任先是向打量外星人一样打量了一番提问题的人,然后用手戳了一下花名册:好好看看,看看他们登记的名称,再想一下他们的通讯地址。你要是觉得还有必要去管这个民兵连,我就派你去。背后,主任吐了泡吐沫,心里嘀咕着:这么有这样的笨蛋,连不用脑袋想东西。看来这样的人用起来要注意,整个一根筋。后来,某人非常郁闷,在武装部呆了近二十年,谁的位置都动过了,可就是他没有动过。估计要是他知道是因为今天问的问题不合适,让领导觉得他有问题,所以这么多年都没让他动过的话,他都会希望今天他正好做了声道切除手术……
新加入民兵连的孩子们这时候才发现,由于有了一年的准备时间,这些上届毕业的老高中生比他们这帮应届高中生可是要强了不是一点点。大家同样都没在学校里学到什么东西,可是这帮老生利用一年的时间,已经从初中开始,整个系统的复习了一遍中学的课本。这就是优势。大家都知道,今年的高考肯定是过独木桥,是真正考水平的时候了。所以每个人都非常努力,希望可以成为这走过独木桥的一员。
现在,X军军部民兵连成了炙手可热的地方,哪个家长都想把自己的孩子给送进来,最起码,就算考不上大学,当兵是不成问题的。为了这个,军部民兵连对准入标准做了硬性规定,能进民兵连的人,首先家长必须是X军军部范围内的现役军人,其次,必须达到一定的级别。谁都知道,小班教学肯定效果会好一些。
陈兆军是在临考试的前几天,拿着自己写的《在我战斗的这一年》的作文来找负责给民兵连上语文课的军代表的。说是请他帮忙给看一下,要是没有问题,就准备寄到报社去投稿的。给民兵连上语文课的军代表,是政治部在整个x军范围内精挑细选出来的文笔数一数二的秀才,这几天他也在绞尽脑汁的想办法给民兵们出作文题,虽然这篇《在我战斗的这一年》前一段时间写过,可是等他看完了陈兆军的作文以后,觉得有必要跟大家再说一下。最重要的,他认为这个命题跟现在的形势很接近,估计考试的作文题会偏向这个方向。
整整一个上午,军代表分析着陈兆军写的范文,从各个角度帮助大家分析,如果遇上这一类的作文,应该怎么着手去写。专业的就是不一样,陈兆军的一篇文章被拆得七零八落的,从不同的角度分析他写的东西的问题。有了例子就好办了,相信听课的人对这堂课都会有很深的印象,特别是陈兆平,毕竟被当做范文的是自己弟弟写的东西……
1977年12月11日-13日,全国570万青年开始争夺27万的大学生名额,录取人数是27.297万人,考试录取比例只有29∶1。由于x军的军部附近没有设考点。所以军里面派了一辆大卡车,一车将所有的民兵连战士都给拉到了XX市(当然也包括他们的军代表),安排住在了x军驻XX市的军部招待所。不过待遇方面,有军长、政委和参谋长的亲自关照,估计军区首长来了也就是这个水平了。
12月11日考语文,试卷发下来的生活,检查完试卷的x军军部民兵连的所有人都有欣喜若狂的感觉。因为这张试卷上的作文题他们都太熟悉了,正是前两天军代表重点讲评过的作文题……
历时三天的考试很快就过去了,军里面已经从反馈回来的消息得知,这次高考,由于考前准备充分,全体民兵都反应考得还可以。很明显,去年的毕业生要比今年的毕业生要更有信心些。
陈兆平最后还是听了家里的话,选择考了文科。填志愿的时候陈兆平有点担心,具体的说是不知道该怎么填。还是在陈兆军的瞎掺合下,陈伟雄帮他拿的主意。陈兆平的第一自愿填的是中国人民大学,第二志愿填的是北京大学,第三个填的是复旦大学。按照陈兆军的说法,要是真的今年没考上,就复习一年,明年再考。其实陈兆军知道,再过三个月,还有一次机会。他就不相信了,要是陈兆平这一次考不上,回来后马上就让陈兆平写《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有了这份东西,相信随便上哪个大学都不是难的事了……
第二十二章 估分
高考结束,首要任务当然就是估分。1977年12月13日晚上和14日两天,x军军部民兵不但没有解除封闭状态,反而更严格了起来。在他们使用的大教室外面,x军警卫连甚至根据军首长的指示给派出了哨兵,所有无关的人都不许进入警卫连,除了x军军部的民兵以外,连跟了他们将近一年的军代表都不许接近大教室。一个由x军政治部主任亲自挂帅的监考队伍非常严厉的为22名民兵监考,考题就是这几天他们刚参加了的高考考题。每个人都被要求,尽量按照高考的答案做,不要进行修改。一只由x军政治部派出的改卷小组就在大教室的隔壁房间里现场改卷。为了保证改卷不出现人为的错误,甚至搬来了两台在当时还算先进的手摇计算机。
每一个在警卫连做答的民兵们对x军的这个安排,除了感激,已经不知道再说什么了。
这几天,x军军部有孩子参加高考的领导干部,表面上还很镇定,可是谁也不知道,随着考试的时间慢慢的接近、孩子们开始进入封闭的警卫连,这些当家长的就开始牵肠挂肚起来。他们不是担心这些孩子的吃喝问题,因为在宣布封闭民兵连以前,有孩子在民兵连的家长都被告知,整个高考期间民兵连的伙食将由军第一招待所小食堂负责,军医院也将派一名军医进驻警卫连,另外,还将军部小车班的一辆中吉普给派到了警卫连,最大限度的保证了不管是什么问题都可以尽快解决。
让这些当家长的最担心的还是孩子考试的分数,且不要说考好了可以上大学,最关键的,大家都在民兵连里面学了那么久,军里面花了那么大的力量,万一到时候别的孩子都去上大学了,就你的孩子跑去当了兵。到时候别人议论起来,同样都是军里面一定的领导干部,大家也都学习了那么久,你让这些当大人的脸往哪儿放?
到14号下午,几乎是民兵连的孩子们考完以后没多久,最后一个人的史地成绩也出来了。看着统计的成绩,政治部主任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自己的孩子也在这次考试的孩子当中,不过是今年刚毕业的。
“把成绩分给个人,命令这帮孩子们都给我回家,这两天没事谁也不许到民兵连来。都给我很好在家休息。17号会民兵连正常训练!”政治部主任看着自己熬红了双眼的儿子,心痛的下了这个命令。
听了军代表宣布的命令,整个民兵连没谁说什么,他们也没精神说什么了。连续忙碌了几天,精神高度紧张的孩子们现在最想的就是赶快回家,好好的睡上一觉。最起码,陈兆平就是这样想的……
等政治部主任赶到司令部大会议室的时候,几乎整个x军的处级以上干部都在这里了。看到这个情形,政治部主任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平时通知开会,经常都是这个有事那个忙的,可今天谁也没有通知,这些孩子在民兵连的父亲们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呐!政治部主任在心里想着。
“报告军长、政委,政治部主任xxx奉命监考x军军部民兵连,现在考试完毕,请首长指示。”政治部主任规规矩矩的报告着。
“好了,在这里的都是这帮孩子的家长,大家不是来听你报告的,还是说一下孩子们的成绩吧!”军长知道,这话还是得他来说才行。
“那我就说一下?”
“快点吧!”已经有不耐烦的家长了。
政治部主任可没着急,他不紧不慢的先喝了口水,其实不是他不想说,他也得整理一下。
“你倒是说啊!”政治部主任不急,可有急的。
大家都是同事多年了,谁的脾气怎么样大家都知道。政治部主任知道,自己还是赶快说的好,不然该有人要跟他拼命了。
“今天下午,民兵连考生的成绩已经统计出来了。考试前我就要求他们,不管对错,尽量按高考的答案来填写,所以现在这个成绩,基本上就是孩子们高考的成绩了。”他停了一下,又喝可口水。其实,他也需要一点时间来压制自己兴奋的心情。看到他的杯子空了,一直跟他不怎么对付的司令部主任亲自拿起水壶,给他的杯子里填上了水。
“这次咱们这帮孩子考得还可以,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录取的分数线,但是我估计,这些孩子里最少可以考上一半。他们的平均分已经到了290多分了!”说到这里,政治部主任开始兴奋起来,因为他的孩子的成绩到了310分。
“哗。”整个会议室乱了起来,这些家长们开始纷纷议论了起来。
“好了、好了。大家都静一下!”军长发话了。
“x主任,你有没有打听一下,地方上的成绩大概怎么样?”不愧是军人,知道知己知彼的道理。
“我已经安排梁干事去打听了,一有消息他就会告诉我的!不过我估计,这次地方上的成绩大概高不了。最关键的,这次语文考试的作文题,考试前两天这帮孩子还用了半天的时间来分析,估计不出问题,最少的都可以拿到30几分!”
“是么?不错!,咱们这回民兵连的几个军代表选得好!军长,你看是不是该给这些人动一动地方了?”政委发话了。这话要是其他人说起来,不一定有什么效果,可要是军政委说出来,那可就不一样了。几乎成了板上钉钉的事。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军长表示同意。下面的几个处长也赞同政委的说法。当然,也有不同意的,比方说后勤部的那个处长就不同意。他知道自己孩子的水平,还指望着这几个军代表再带着自己的孩子复习一年呐。
“x主任,你还是公布一下孩子们的成绩,省得大伙惦记着。”陈伟雄说话了。在部队,按资排辈是很重要的,什么话该什么人说是不能乱的。
“陈参谋长,别的孩子我不敢说,你的孩子我可是知道的。刚才成绩一下来,连我都吓了一跳,陈兆平这回考了360多分,这还是参谋们不敢在作文上给太多分的缘故。”政治部主任说这话的说话,心里面有点酸酸的,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往下政治部主任再说了些什么,陈伟雄都不知道了,他心里只装了一件事,这回,自己的孩子陈兆平铁定是可以考上大学的了。不过他开始有点患得患失起来,他考虑得更多的是,是不是给陈兆平填志愿的说话填得太高了?……
就在整个会议室里的人都在议论着孩子们的成绩的说话,梁干事的电话打进了会议室……
“刚才梁干事跟我说了,地方上的孩子平均成绩大概在150分左右,考虑到今年参加高考的有570万人,高校大概能录取30万,也就是说,只要到了240分,应该就没有问题了。”政治部主任还是很会算帐的。
“好,今天晚上都别走,咱们都到第一招待所,让大师傅整两个好菜,好好的喝两杯!”军长的孩子估分大概在280分左右,他相信政治部主任不会算错,看来自己的家里该出一个大学生了!……
这天晚上,军长告诉来陪着吃饭的几个民兵连的军代表:“过两天,等那帮小崽子们回来了,让警卫连带他们去靶场,让他们管够玩两天!”
这个晚上,整个x军军部一班首长和他们的孩子都睡的分外香甜。有的是因为累的,有的是因为醉的。
第二十三章 民兵训练
高考结束后的几天,整个X军军部民兵连在安静了两天后,又热闹了起来。不过由于当时的人还比较含蓄,不像现在,高考结束后整个一个疯玩,所以只是相对显得比平时更热闹了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当家长的都希望给自己的孩子一个意外的惊喜,当17号民兵连的全体成员都集中在X军军部民兵连的驻地X军军部警卫连的时候,包括陈兆平这个连长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知道今天有什么安排。对于这个民兵连,其实大家心里都很清楚,不过是X军首长为了自己这帮干部子弟整的一个小型看管所,无他,只不过希望这帮人在没有着落之前,少惹一点事而已。所以包括陈兆平在内的所有人都没当什么民兵连连长是个什么官职(当然,档案里是会记上一笔的)。不管你再大的官,到了这里,还是得听军代表的。因为他们的背后是自己的父母,是整个X军军部的眼睛。
陈兆军这两天没事,也确实想分享一下大哥他们的感受,所以今天也一起跟来了。他没料到的是,他成了所有大哥哥、姐姐们最欢迎的人,大家都知道他写作文的事,正是这篇作文,给了不少人更多的机会。
就在一帮人都逗着陈兆军玩的时候,负责民兵连军事训练的军代表来了。
“全连都有,立正!”陈兆平下达了口令。别看这个民兵连不过是个架子,可这里的每一个人可都是从小看着草绿色的军装长大的。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他们这帮人,就算不训练,对这些基本的队列动作还是非常熟悉的。听到连长陈兆平的口令,连忙整齐的站好来了。
“报告军代表,X军军部民兵连全体民兵战士集合完毕,请指示!连长陈兆平。”就是这报告词,放在地方上,可能还得专门学一下,可在这个民兵连,谁都知道该怎么样报告的。
“请稍息!”军代表严肃的下达了命令。
“稍息!”
“同志们!”随着军代表的话一出口,整个队列又恢复了立正状态。
“请稍息。”等大家完成了动作,军代表才接着说:“都看见旁边的卡车了么?”他指的是他身后正在装野战炊具的一辆大卡车。
“看见了。”回答是整齐划一的。
“知道是干什么的么?”
军代表这话就让民兵连的人不太好回答了。因为这肯定不是条列里面的问话方式。大家都没说话,等着军代表继续往下说。
“告诉你们,根据X军首长指示,X军军部民兵连将进行为期两天的军事训练。目的,让民兵连熟练掌握枪械知识和射击要领。旁边的大卡车就是为外面这两天的训练准备的!”军代表的话说到最后,脸上出现了笑容。因为他知道,这下,这帮小崽子们该高兴了。
在当时的环境下,枪械的管理远不像现在。在部队长大的孩子谁没有打过枪?不过那都是属于私下玩的。像今天只要的机会是很少有的。果然,军代表这话一说出来。整个民兵连就乱套了,不管是男的女的,都兴奋的议论起来。要是换在平时,整个X军选出来的军事训练军代表肯定会狠狠的整治他们一番,不过今天他知道,也许过不了几天,他就再也看不见这些孩子们了,成绩好的会去上大学,成绩不行的,也许就会当兵走了。再说,军里面给他的命令是让这些孩子们放松一下,所以他也没管他们。
一听这个消息,陈兆军激动啊!同样是在部队长大,等到他可以玩枪的时候,枪械已经管理得很严了,虽然也有机会打过几枪,可是总是玩得不过瘾。这回,怎么着都得跟着去玩一玩。
“好了!全部都有,现在给你们二十分钟,回宿舍打好背包,整理好个人用品。二十分钟后上车出发!现在解散!”军代表也不想拖时间,下达了命令。为了整个民兵连像点样子,X军给所有的民兵配齐了圈套的军用个人用品。
民兵连的战士们纷纷跑回自己的宿舍,开始整理东西。陈兆平刚想跑,一想自己的弟弟还在一边,连忙赶过去,想让陈兆军回家。
“大哥,让我跟你们一起去吧,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没等陈兆平说话,陈兆军连忙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这怎么行,再说大哥说了也不算。你还是赶快回去吧。”陈兆平很坚决的说。
其实这个结果陈兆军都想得到。不过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陈兆军早就计划好该怎么办了。
他没理会陈兆平说的,直接一溜烟的跑到了女民兵宿舍。他长大,很有几个女民兵非常心疼自己,也非常心软。只要能打动这些人,相信凭借自己的贡献,加上大部分民兵哥哥姐姐们的支持。到时候给老爸打个电话就完事了……
果然,在X军军部民兵连去靶场的大卡车里,多了一个明显不是民兵的小家伙。这会,他正靠在秀娟姐姐的身上气陈兆平呢。陈兆平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反正小家伙参加打靶的事是得到了X军参谋长陈伟雄同志同意的,陈兆平是接受要执行,不接受也要执行。关键的是,他还肩负着照顾这个编外小民兵的责任。根据X军参谋长陈伟雄同志的指示,要是没照顾好陈兆军,陈兆平就得要小心自己的屁股了……
X军军部的靶场其实没有多远,平时大家出来玩的时候经常晃到这里。不过这次是给这帮孩子们放松的,所以基本上属于游玩的性质。
一来到首先肯定是先拉开架势,搭起帐篷。本来民兵连就没有多少人,况且还有不少女的,于是,一大一小两个帐篷很快就搭好了。小的是女兵用的,普通的营级指挥帐篷,睡十来个女孩正好合适。大的帐篷人就多一点了,因为警卫连还来了一部分人,当然也和民兵连的男民兵住在一起。
吃过警卫连大师傅用野营炊具整的午饭后,所有人都有点迫不及待了。为了让孩子们玩得尽兴,X军几乎搬出当时所有的单兵武器(当然不包括炮),56式半自动步枪、56式冲锋枪、54式手枪、64式手枪等等。别看民兵连里有不少女孩,可没谁需要警卫连的战士帮忙的。都是军人世家出身,打个枪还是小意思。
看着别人玩得热闹,陈兆军当然也不甘落后。抓起一把56式冲锋枪,调到连发的位置,对着靶子扣动了板机。
陈兆军没想到,他前一世第一次打枪的时候,还是爸爸帮他掌握的枪,他只管扣板机就是了。长大了以后,也没觉得56式的后坐力有多强,可是现在不一样。虽然摆弄起枪来没有什么问题,可到真正开枪的时候他才发现,56式的后坐力大得惊人,第一次击发就狠狠的撞了一下陈兆军的肩膀,顿时,半个身子都麻了起来。这那是玩,简直是受罪。
丢下枪,陈兆军不玩了。
看着弟弟气鼓鼓的坐在一边的草地上,陈兆平连忙来关怀一下弟弟。
“怎么了?怎么不玩了?”
“什么破枪,后坐力这么大,我的肩膀都肿了。”陈兆军可是玩过不少枪的,但大多数还是后来的87式突击步枪、95式突击步枪和03式突击步枪。由于普遍使用了小口径子弹,加上设计更加合理,这些枪明显要比65式好了很多。
“不想玩就算了,你就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别乱跑。”陈兆平交待着,他还想多玩一会。
陈兆军在一边看着陈兆平和一帮哥哥、姐姐们玩得开心,心里面犯着嘀咕,是不是该吧87式或者95式的设计图给搞出来?不过这个念头也就是一闪而过,现在这个年月,稳定是最重要的。
第二十四章 03式突击步枪
X军军部民兵连的枪械和射击训练是在两天后结束的。这两天的时间里,陈兆军除了偶尔放两枪以外,基本上都在想事情。虽然看出弟弟有心思,也颇费了一番心思安慰陈兆军的陈兆平,在得知陈兆军不过是不想玩枪了以后才这样的,也就没有了什么想法,痛痛快快的玩他的去了。
其实陈兆平不知道,陈兆军正烦恼着。只要是个男人没有几个不喜欢玩枪的,陈兆军当然也喜欢玩,可是他现在处于两难的地步。枪是好玩,可是没开上两枪就把肩膀给顶得肿了起来。对此,陈兆军简直是深恶痛绝,也让他开始怀念起后来的小口径突击步枪来。只要有设备,翻版一个后来的突击步枪不难,可是弹药去什么地方找?想着整个中国可都是用的7.62mm的中间弹,陈兆军彻底没脾气了……
当民兵连的民兵们意气风发的站在大卡车上回军部的时候,陈兆平正蹲在车厢里安慰着陈兆军。
“没事,等过两年你大一些了,大哥再带你来打枪!到时候咱们跟爸爸说,连轻机枪都扛上,玩个痛快!”
陈兆军懒得听陈兆平在哪儿鼓吹,索性转过身去,换了个方向,不再理会陈兆平了。陈兆平一看这也不是个事,连忙给林秀娟使了个眼色。林秀娟会意的点点头,开始接着哄陈兆军起来……
接下来的时间,X军民兵连的训练用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来形容都过分了。由于这次高考的成绩还可以,想着如果这些孩子真的考上了大学,就要离开家几年的时间,当父母的自然也就会松一些,让他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不过对于陈兆平来说,再搞炸药是被严令禁止的了。
X军军部有一个挺大的后勤仓库。前两天的打靶把陈兆平的心也给打野了。为了想多玩一下,陈兆平跟李晓波、于永华几个开始天天往后勤仓库跑,因为他们知道,每隔一段时间,后勤仓库就要销毁一批过期的弹药。为了能在仓库销毁弹药的时候过一下枪瘾,这三个人每天的帮着仓库搬这扛那的,忙得不亦悦乎。其实管仓库的后勤人员也都知道这些家伙的底细,平时没什么重活给他们干。反正那些过期的弹药是要销毁的,只要别伤着人,就让他们玩就是了。不过他们没想到,这几个家伙每天晚上回家的时候,整个裤兜里一翻出来全是子弹。
跟陈兆军的问题一样,想搞枪不难,难的是弹药。在当时的部队,枪都是放在排房里的,可子弹管得很严。只要有子弹,找把枪来玩是简单的事……
这天晚上,陈兆军正在家里看书的时候(他已经得到特许不用写作业了),听见家里的门响,接着就听见大哥和于永华和李晓波几个在房里乱七八糟的整理东西。想都不用想,这肯定有是从仓库里顺了些子弹回来了……
“不对,这肯定不是手枪子弹!”这是陈兆平的声音。
“说不定!也许是什么特种子弹也不一定!要不也没有这么小口径的。”于永华叫嚷着。
“要是手枪用这种子弹,肯定卡壳!这样的弹体,根本就没有办法自动抛壳!”李晓波也参与了进来。
陈兆军在另一个房间里听着奇怪,按理来说,当时我们国家为了统一制式装备的口径,基本上只生产两种口径的子弹。一个是重机枪用的9MM子弹(瞎说的),另一种就是7.62MM子弹。其中7.62MM子弹又分两种,一种是普通步枪和轻机枪用的。另一种就是手轻用的。陈兆军隐隐约约的听着陈兆平他们的争论,难道他们发现了什么新的子弹不成?这下,陈兆军有兴趣了。
陈兆军连忙窜进陈兆平的房间。
听见门响,陈兆平他们都吓了一跳,生怕是陈伟雄回来了。虽然顺点子弹回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要是让陈伟雄发现了,难免又是一顿皮肉之苦。这连着几天,他们都整了1千多发子弹了。
“吓死我了,进来以前也不知道敲一下门。”陈兆平一看是陈兆军,顿时放心下来,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弟弟,可以肯定,他是不会跟陈伟雄说什么的。
陈兆军没理他,直接翻找了起来:“我看看你们整回来的子弹!”
看着陈兆军一通乱翻,陈兆平和两个同学都笑了。在他们看来,陈兆军就跟直接的亲弟弟是一样的,只不过更聪明、更有本事一些。
“子弹都在这呢。”陈兆平伸手从床底下拖出了一口弹药箱,直接打开来。不能不说他们的动作可真是够麻利的,就这么一会功夫,子弹就进了箱子,还塞到了床下。
陈兆军一看,都是些普通的7.62MM口径的子弹。
“我刚才听你们说有一种小口径子弹的,在什么地方?”
这下,几个人诧异了起来,陈兆军是这么知道的,毕竟隔着一间房呐。他们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整个军部大院都是正安静的时候,更不要说军首长大院本来就不让孩子乱进的。他们说话的声音那么大,当然陈兆军就听见了。
李晓波翻了一下口袋,掏出了几发子弹:“就是这,都不知道是什么枪用的。”
陈兆军一看,笑了。他认识这种子弹。
“这是M4卡宾枪子弹(提前了几年),口径是5.56MM。这可是个好东西,估计是原来缴获的,我们国家现在没有这种武器了。”
“原来是卡宾枪子弹,怪不得不认识。”于永华和陈兆平一人从李晓波手上拿过了一发,翻来覆去的看了一会。
“没枪要它有个屁用,害得我费了那么大的劲才偷出来的。”李晓波嘴里骂着,随手把子弹丢进了弹药箱。陈兆军看了一下,李晓波丢进弹药箱里面的卡宾枪子弹还有不少……
这个晚上,陈兆军睡不着了。他老是惦记着那些5.56MM口径的卡宾枪子弹。想着后来的87式突击步枪,想着后来的03式突击步枪。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陈兆军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陈兆平就给陈兆军从床上拽了起来。
“大哥,你说咱们有那么多卡宾枪子弹,为什么不自己做一只卡宾枪?”
陈兆平听了这话,吓了一跳。不过有了做炸药的经历,他道真的相信自己这个弟弟能整出卡宾枪来(原来我大哥真的自己做过可以打单发的步枪)。不过做枪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你是说咱们自己做枪?能行么?”陈兆平要先确定一下。
“其实做枪不难,你想一下,一只枪不就是那么几个零件?李晓波的爸爸可是咱们军军械修理所的所长,到时候咱们到军械修理所去做,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陈兆平一听,这还真是个办法,其实一只冲锋枪并不复杂,有军械修理所在那,好像没有什么加工不了的。
“走,咱们找李晓波、于永华他们商量一下去!”陈兆平开始有兴趣了……
两天以后,一切安排妥当,李晓波顺利的用要帮家里加工几盏台灯为借口,接管了军械修理所加工机械晚上的使用权。这样的事,发生在这些干部子弟身上本就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所以修理所的管理员也就没当这是个事,再说平时李晓波就经常跟着他爸爸来修理所玩,操作那些床、镗、刨、钻的,一般的修理员都赶不上,所以把钥匙交给李晓波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马上就要放寒假了,张桂梅抽了点时间,到陈兆军的学校去参加了家长会。让张桂梅意外的是,陈兆军的老师一见面就问张桂梅:陈兆军同学的病是不是好一点了?这让张桂梅有点莫名其妙,不过她也没说破,只是下狠心一定要搞清楚,陈兆军到底干什么去了……
这会,陈兆军和陈兆平几个正在最关键的时刻。本来按照李晓波的意思,其实也是陈兆平和于永华的意思,只要生产一只能发射卡宾枪子弹的枪出来就行了,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生产一只口径不同的56式冲锋枪。可陈兆军不干,他很明白56式冲锋枪的缺点,既然有这个条件,为什么不生产出一只03式突击步枪来?对于03式突击步枪陈兆军是了解的,它可以说是87式突击步枪的升级版,性能和优点都很突出,算得上是一只好枪了。当然,像什么榴弹发射器之类的东西就没有必要了,因为就算整出来了,上哪找枪榴弹去?
经过陈兆军反复讲解和解释,李晓波、陈兆平他们终于明白了陈兆军的意思,大家想一下也有道理。于是各显神通,陈兆平和陈兆军负责图纸,李晓波负责加工。于永华的任务最重,所有加工枪械必须的零件都得他去顺来,顺便还得再去军部的后勤仓库,把仓库里剩下的5.56MM卡宾枪子弹都给整出来。
终于,忙碌了将近半个月以后,第一只03式突击步枪给他们整出来了!不过不得不说,枪的确是难看了点,很多地方能凑合的就凑合上了,重量也重了一点,本来该用塑料的地方,他们都给用上了铁的。不过当他们偷偷摸摸的把枪拿到水库边上试了一下以后,大家都发现,他们的这只步枪比56式可强得太多了。最起码,连陈兆军也可以爬着用这只枪打连发了。
成就感顿时变成了动力,原本凑合的地方被李晓波精心的加工了出来。原来装榴弹发射器的地方是没有的,可也被陈兆军给设计了出来,大家一看,这枪变得更漂亮了。于是管它用得上、用不上,反正往漂亮了整!只不过大家都不明白,陈兆军为什么非得费那么大的功夫在枪托上刻上03的字样……
终于,在他们打完了大半卡宾枪子弹以后,在张桂梅同志坚持不懈的跟踪下,这只突击步枪变成了陈伟雄和军长、政委放在小会议室办公桌上的陈列品。
军长看着眼前的这只突击步枪,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老陈,你说这帮孩子也太能折腾了吧?就这么几天的功夫,他们连枪都给造出来了,加上上回的炸药,我真不知道他们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了!”
陈伟雄苦笑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你别说,这几个孩子整的这枪还真不错,我看一点都不比56式差,可惜就是重了一点。”军政委说了。能不重么,整个一大铁块。
“你别说,其实要想轻起来也容易,比方说枪托这部分,要是用电木来做,整枪就可以轻好几斤,还有这……”军长是玩枪的行家,一眼就看出了问题
于是,整个X军的最高首长这一个上午就在小会议室里讨论起了这只枪来。反正没过两天,剩下的卡宾枪子弹都给打光了,谁都说不清楚到底是谁给打光的。不过到了这会,陈兆平、于永华和李晓波也该到大学报到去了。一直到到校后的几天,这三个人的身上还有青的地方没有消下来,这就是自己造枪的后遗症。
陈兆军则偷偷摸摸的在拍胸脯:幸亏自己年纪还小,否则真不知道是不是能挺的过老爷子的一顿皮带……
第二十五章 疯狂的收集
1977年X军军部算是出了名了。三个主要军首长的孩子全都考上了国家一线大学,整个军部民兵连二十二个孩子,国家重点的有8个,最差的也考上中专。这可是全军上百个军(师)部民兵连(排)都没有的奇迹。顿时,X军首长出去都觉得脸上有光。最恶心人的是X军军长,连着几个月,一见到友邻部队有到年龄考大学的相应级别干部,他就会问别人孩子考试考得怎么样?然后还要感叹一番:唉,我那个孩子这次还是没考好,要是他再好好复习一下,没准就进清华、北大了。时间一长,搞得家里有年龄差不多孩子的干部都怕见他了,谁受得了他这么刺激啊!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几乎全军都把抓军(师)部民兵连(排)的事当成了头等大事来抓,顿时,整个部队里有本事、有水平的人身价顿时上涨。你不服还不行,指不定那天别人就到军(师)部民兵连(排)当军代表了。谁都知道,只要在那个位置呆着,给个营长都不换。
在这场风波中,最平静的就应该算X军军部了。所有的孩子一口气都考走了(那时候跟现在不一样,就算考上中专都是不得了的事,还必须服从分配),整个民兵连都没人了。虽然编制还留着(还得为以后留着),可军代表就都给放回去了,不过这些军代表回去后,位置可就不是原来的位置了,怎么说都是有功之臣,动一下是应该的。
陈兆平是被按照第一自愿录取的,进了中国人民大学。许多人都想不明白,按照陈兆平的成就,进清华或北大是很简单的事,他这么选了一个中国人民大学?其实就连陈兆平自己也不明白,只有陈兆军一个人在偷偷的笑。陈兆军知道,要想混得更好、进步更快,进中国人民大学肯定不会错。
于永华和李晓波一个进了南开,一个考上了北大。反正都够他们父母牛逼的了。
大哥上大学以后,陈兆军觉得有点不知道该给什么了。现在就考虑挣钱?这个时候好像还早了点,再说陈兆军也想不出什么能在这个时候挣钱的门路来。要知道,现在做生意还属于投机倒把行为,根本就是在严厉打架范围内的,再说就算能做生意,也不是他这么大点的孩子能做的。
还是老老实实在学校混几天再说吧。自从他跟陈兆平、李晓波和于永华整出了03式突击步枪的事一闹,虽然知道的人不多,可陈伟雄却没客气,狠狠的教训了陈兆平一顿。好在陈兆军还占着个年龄小的优势,陈伟雄刚抬手想打他就被张桂梅给拦下了。这让没处发泄的陈伟雄又在陈兆平的屁股上多抽了两皮带。不过这下陈兆军也没落个好,两位家长联合下令,要是再敢逃学整名堂,就把他的腿给打断了。陈兆军倒是不相信陈伟雄真的会打断他的腿,都是他绝对相信,要是再整出点什么事来,陈伟雄的皮带就不会客气了。
没办法,陈兆军只能每天背起个书包,装上几个大本头,躲到课堂里偷偷的看。其实也不能说偷偷的。学校的来说都知道,陈参谋长的孩子太聪明了,小学的东西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没必要学,现在坐在这里,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所以不管陈兆军上课干什么,老师都当没看见。
“陈兆军,咱们下课斗烟纸吧?”坐在陈兆军边上的是后勤部油料处处长家的老四刘骏。因为是老儿子的缘故,再加上他上面三个都是姐姐,所以父母非常宠着,有什么好吃的都先紧着他,整个一个小胖子。
“斗什么烟纸?我不想玩。”陈兆军很不耐烦玩这些幼稚的东西,所以一般都不跟他们一起玩,也玩不到一起去。
刘骏因为太胖的缘故,一般的孩子都不愿跟他玩,嫌他不灵活跑不快。其实当时的孩子可以玩的东西很贫乏,一般也就是玩一下斗技(单膝盘起,双方对撞),要不就是骑马打仗。你想,这么一个小胖子,他跳得起来么?再说了,要是背起他玩骑马打仗,不用打就给压倒了,所以没什么人跟他玩,平时他也挺单调的。
“没事,咱们就玩一下好了,你是不是没有烟纸,要不我先借给你,我家里集了很多,什么烟纸都有!”这是刘骏骄傲的地方。家里就他一个男孩,几个姐姐和父母亲都知道由于孩子长得太胖很少有朋友跟他玩,所以对于他收集烟纸的事都挺上心,帮他收集了不少的烟纸。
陈兆军一下还没有注意:“我根本就不会玩斗烟纸,再说要那个给什么?”
“别呀,来,我给你看一看我收集的烟纸。”刘骏显得有些神秘的拿出一本挺厚的书来,翻开给陈兆军看。
当刘骏翻开了他的书以后,陈兆军整个人呆住了。天哪!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收集呢?虽然原来的他根本没有收集什么东西的习惯(也收集不起),可不意味着他不知道。文革好啊!好东西多啊!,文革的邮票,文革的粮票,文革的毛主席像章,还有文革的语录本。文革的好东西多了去了,关键还是收集。
陈兆军差一点就晕过去了,要不是小胖子刘骏今天给他看了收集的烟纸,他都把这事给忘到脑袋后面去了。要知道,再过一、两年,中央下文彻底否定文革以后,这些东西就会变成文物了。那可都是钱呐!……
小胖子到底没跟陈兆军斗成烟纸,不过他同样很开心,因为全班成绩最好的,陈参谋长的儿子陈兆军跟他成了朋友,不但承诺帮他收集烟纸,还帮他收集子弹壳!别的东西好说,可是子弹壳在部队的孩子看来,应该是最好的东西了。更不要说陈兆军手里还有独一无二的卡宾枪的子弹壳。
刘骏高兴坏了,他开始开足马力,到处帮陈兆军收集起邮票、毛主席像章、各种另类的语录本,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各种票证。所以的这些东西,只要交到陈兆军的手上,马上就会换到许多漂亮的烟纸和子弹壳。
很快,几乎整个军部的孩子都知道了可以用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跟陈兆军换东西。
为了存放这些东西,陈兆军不得不准备了几个放了防潮袋的箱子……
渐渐的,一些到陈参谋长家的干部也知道了陈兆军正在疯狂的收集着这些东西,大家都开始留心起来。每天三大部的收发室里,文书看见有些漂亮少见邮票的信件的时候,就会留心了。等收信的人来取信的时候,一般的,只要说是想把邮票留给陈参谋长的孩子,正常情况下都可以帮陈兆军把邮票要下来。
许多年以后,不少人还记得陈兆军小时候疯狂收集这些东西的事。
第二十六章 文字狱
1978年3月,陈兆军正在疯狂的收集着他所有能够收集到的与文革和这个时代有关的东西的时候,一件事情发生了。
陈兆平进了中国人民大学以后,不但感受到了中国最高学府的魅力,更感受到了它的热情。在当过的环境下,已经开始有人敢说一些东西了,表现得最为突出的就是高等学府。在这里的都是些年青人,有魄力、有朝气,他们中的许多人,都坚信自己的理想和追求,都是一些热血青年,他们可以为了自己的信念不惜流血牺牲。这一切,在有中国政治家摇篮之称的中国人民大学就显得更加突出。
初到大学的时候,陈兆平还显得有点束手束脚的,可时间一长,他身上的一些当惯了官的习惯又出来了(好坏当过民兵连长,其实部队的孩子都有一点这些毛病)。由于学了不少哲学理论,加上陈兆军又给他灌输了不少先进的政治思想。陈兆平开始渐渐的喜欢上了与其他同学辩论起来。也许文革的时候有一句话还是有些道理的,就是:事实不辩不清、真理不辨不明。我们且不说这句话有太多的唯心的东西。但是最起码,我们的陈兆平同学渐渐的喜欢上了这个。随着辩论的深入,陈兆平开始对当时的一些政治思想有了怀疑。
当初为了给陈兆平上一个保险,陈兆军在家庭辩论的时候,就已经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一文的中心思想给说了出来,陈兆平当然受益匪浅。毕竟这些说法更合理,也更让人能够接受。进入大学以后,为了在辩论中更好的为自己的理论找到支撑点,陈兆平开始非常系统的看了一些哲学方面的书,随着学习的深入,他也越来越感觉到当时中央提出的“两个凡是”的理论似乎违背了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基本原理,是纯粹的唯心主义的论调。于是,在1978年3月底的时候,一份《关于“两个凡是”的提法是否科学》的不署名文章就寄到了《光明日报》社。顿时,整个《光明日报》就像被投入了一颗炸弹一般沸腾了起来。谁都知道,“两个凡是”的说法是当时党和国家领导人首先提出来了。在那个一切都可以上纲上线的年代,怀疑和批判党和国家领导人的话就等同于反革命,政治后果非常严重。陈兆平也知道这样的后果,别看他敢寄到报社去,可是他还不敢在文章上签名。
陈兆平的这篇文章被迅速转到了当时刚重新组建起来的公安部,定性为反革命言论。为此,公安部专门成了了专案组负责调查此事。
调查组很快进入了中国人民大学,全校师生都知道,这次公安部来学校是为了调查一件反革命案件的。其它人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可是陈兆平知道,一定是自己的那篇文章惹的祸。这下,他也慌了神了。文革十年的教训告诉每个人,一旦惹上这些麻烦,也许这一辈子就毁了。陈兆平不知道什么时候专案组会找上自己,但是他知道,这个时间不会太长,毕竟自己最近在学校公开场合说过的一些话正好可以作为证明。
想到这些的时候,陈兆平怕了。他知道,一旦自己出了问题,将连累自己全家人。现在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偷偷摸摸的找了一个机会,陈兆平躲到了学校以外,往家里打了一个电话。还好,电话是陈兆军接的。这天,陈伟雄要开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张桂梅由于医院值班,这个晚上都不会回来了。
“喂,是谁呀?”陈兆军正在整理着自己的收藏,很不耐烦这个时候有人打电话来。
一听是陈兆军,陈兆平放心了。一贯以来,他都非常相信自己的这个弟弟,事实也证明,自己的这个弟弟是非常有远见的。
“兆军,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你先别告诉爸爸行么?”陈兆平小心的说。好在他打电话的地方是邮局的单人电话间,到不怕有人偷听。
陈兆军一听大哥的话就知道,一定是出大麻烦了。平时陈兆平都叫陈兆军“老三”,只有他很紧张的时候,才会不自觉的叫“兆军”。
“大哥,到底是什么事?你说吧!”
“是这样,我写了一篇东西……,现在公安部已经来了,我怕早晚会查到我身上,你说我该怎么办?”陈兆平非常详细的讲了事情的经过,然后问陈兆军意见。
这下,陈兆军头疼了。他知道否定“两个凡是”是在1978年,可是具体发生在什么时候他就不记得了,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否定“两个凡是”发生在《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一文发表以后的事。这个时候陈兆平就把它给整了出来,搞不好连《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一文都没有了。那么陈兆平就注定要坐牢了。陈兆军知道,上一世陈兆平是因为上山下乡的时候搞坏了肝,后来就是因为这个死的。这一辈子他是不用上山下乡了,可是陈兆军相信,如果让陈兆平去坐几天的牢,十有八九会得上肝的毛病。他可不想再为了这个失去自己的大哥。可就算你要写,也等到《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一文出来以后再写不行么?
“大哥,你不要着急。你听我说,你回去以后立刻将你写的这篇文章的底稿烧掉,但是不要动其它的东西,否则就会让别人看出你是蓄意伪装的了,然后不管是谁问,你都不要承认。你要注意,为了调查这个案件,公安部很有可能会把你隔离起来。都说你一定要注意新闻,等到你发现全国都在讨论《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一文以后,你就可以承认是你写的东西了。”陈兆军现在也顾不得太多了,先保住大哥再说。
“什么《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陈兆平不理解。当然,换了谁都不理解。
“这你就不要管了,现在赶快回学校,平时怎么样,现在就怎么样。小心一点。”……
放下电话后,陈兆军苦笑着摇头。他在考虑,是不是马上动手写《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一文,可转念一想,似乎没有这个必要了,因为不了一个月,这篇文章就会登在《光明日报》上,搞不好现在别人都已经写好了,正在修改呢……
很快,陈兆平被公安部隔离了起来,这个案件也在最短的时间内波及到了陈伟雄一家。陈伟雄第一时间被宣布停职审查,家里被仔细搜查了一遍。原来陈兆平和陈兆军做的七管收音机、为了炸药整出炸药、为了好玩搞出的5.56mm卡宾枪一下成了证据,被公安部的人给收走了。
面对整天愁眉不展的陈伟雄,陈兆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他到没显得怎么担心和难过,毕竟他知道,春天已经不远了。
第二十七章 黎明前夕
别看文革时期整个公、检、法系统都被彻底的拔除了,可是它的老底子还在。当1978年新成立的公安部接到调查攻击“两个凡是”的反革命言论以后,一批有经验的老公安被抽调了出来,进了调查反革命言论调查组。这些人都是有几十年侦查手段和技术的人了,很短的时间内。他们就通过种种迹象,将犯罪嫌疑人锁定在了中国人民大学内。经过一段时间的排查,陈兆平浮出了水面。
很让他们感到意外的是,陈兆平的家庭背景居然是军方高级干部。这给他们办案带来了不小的阻力。没办法,他们只能透过公安部联系上中央文革领导小组和军委。这才得到了对陈伟雄采取措施的许可,当然,这会陈兆平已经在公安部里呆了两天了。
陈伟雄是在军部小会议室被宣布停职检查的。他根本就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张桂梅也是在班上被宣布停职检查的,就连医院的领导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一时间,X军参谋长一家的事传遍了整个军界。大家纷纷议论,这是不是又一次运动开始的前奏?当然,这话在X军没谁乱传,陈伟雄这个参谋长给大家的印象是非常好的。等军首长搞清楚了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联名政委开始给军区、给中央写信。目的只有一个,保下陈伟雄。置于陈兆平,他们是有心无力了。
陈兆平这两天在公安部呆得挺舒服的,除了每天的例行问话,好像也没其它的什么事了。他不知道的是,这个时候,他写的《关于“两个凡是”的提法是否科学》一文和一篇名为《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文章整躺在中南海一间办公室的桌面上,《光明日报》的总编正拿着笔记本,眼睛盯着不停在屋子里踱步的首长身上。《光明日报》的总编是为《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一文来的,这已经是的六次修改这篇文章了。如果首长同意,那么这篇文章将出现在明天《光明日报》的头版上。
首长终于停了下来,直接提笔,在《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一文的文眉上签上了同意刊登的意见。
“就这样,登吧!”首长下了很大决心说出了这几个字。
“好的,我这就安排!”总编的心里虽然也有些忐忑不安,但还是感到很欣喜。谁都可以看出,这是一篇改造人们世界观的东西。
“首长,那么您看这篇《关于“两个凡是”的提法是否科学》该怎么办?”《光明日报》总编觉得,既然能发《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那么多一个《关于“两个凡是”的提法是否科学》应该没什么问题。
首长听着总编的话,眼睛不停的在两份文章上转,他想了一会:“还是先登《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吧,我们不要想一口就吃成个胖子,现在就登这个还早了点,我们还需要有一个理论的平台和舆论导向,太着急了会坏事的!”
“我明白了。”《光明日报》总编的话不多。每次到这里的时候他都会提醒自己,来这里是来听指示的,回到报社才轮到自己下命令。
“怎么样,写文章的人查到了么?”首长还是挺关心这事的,开口问道。
“查到了,是中国人民大学的一个学生,今年刚考上的,成绩还不错。不过……”总编停了一下,观察首长的反应。要是首长没兴趣,这事他就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了。
“不过怎么样?接着说!”首长很明显对这事有兴趣了。
“这个学生叫陈兆平,是XX军区X军参谋长陈伟雄的大儿子。陈伟雄就是76年唐山大地震的现场总指挥,被授予了“共和国优秀军人”光荣称号的。虽然公安部门已经可以确认就是陈兆平写的文章,可是他怎么都不承认。现在军委已经对陈伟雄和他的妈妈张桂梅做出了停职检查的决定。”总编是一口气吧这些话都给说出来的,他担心要是自己不马上说出来,也许就没有足够的勇气说了。
“乱弹琴!”首长一掌拍在了桌子上:“一个年青人,有他自己的想法,我们先不说这些想法是对还是错,可跟他家里有什么关系?再说他爸爸也是我军的高级干部了,更是国家的功臣,我就不信,我们军队的高级干部都是叛徒、是反革命?马上让他们把人给放了!”
总编知道,首长的话是有所指的。1977年,上海的一些“四人帮”的余孽联络了一些军方的干部,企图武装起义,不过被迅速的镇压了下去,武装起义成了一个笑话。
一边的秘书连忙记录下了首长的话。一些指示性的东西是一定要记清楚的,不能有错漏的地方。
“你说的这个陈兆平还有两下子啊。能搞出这么有理论水平的东西来。”
总编知道,现在首长是在闲聊了,他当然乐得陪着首长聊两句。
“这个陈兆平在X军算是个人物了,早两年,硬是自己看书,整出来了一台七管收音机。结果整个X军的孩子都玩起了收音机。去年早些时候,他不知道怎么想的,自己做了几公斤炸药,差点没把X军的取水口给炸了。就在临到中国人民大学报到前的两个月,他跟军里面的两个孩子,硬是自己做了一只打小口径子弹的冲锋枪出来,后来军械专家说,他们整出来的这枪,恐怕比我们现在用的枪还要好使。”由于案件发生的单位是《光明日报》社,所以对陈兆平的调查情况总编还是知道的,见首长有兴趣,索性就说了出来。
“哟呵,没想到咱们部队的孩子就是不一样,都玩出花样来了,连枪都自己造?明天把这个陈兆平的资料给我拿来。告诉公安部的同志,这个陈兆平先关着,别委屈了他。”首长的话有的是对总编说的,有的是对秘书说的,反正大家都明白……
陈伟雄可是非常郁闷,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明不白的被停职检查了好几天,连话都没怎么问,就又给放出来了,位置还是没动。他隐约知道自己这次的事跟陈兆平有关,但他想不出来,陈兆平到底捅了多大的篓子,怎么连自己都跟牵连进来了?就算是反革命罪,也不至于这样啊!要知道,根据毛主席生前的指示,军队一直都处于稳定状态,一般问题是不会动到部队的军人的,更不要说自己好坏还是部队的高级干部……
且不管陈伟雄是怎么想的。反正这一段实践陈兆平的小日子过得不错。公安部的人即没有把他送进监狱,也没有把他送进看守所。反正就是把他关在公安部的院子了,除了平时帮着扫扫地,只要他不跑,没谁管他给什么。可人都有性格,你让陈兆平每天无所事事的,他也难受。不过有一点他时刻记着,只要《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一文没有出来,千万不能承认是自己写的《关于“两个凡是”的提法是否科学》。
这天一大早,陈兆平就起来了。到收发室拿回了报纸,习惯性的想先浏览一遍标题。当他打开《人民日报》刚想开始浏览的时候,一个醒目的标题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陈兆军震惊了,他第一个想法就是难道这篇文章是弟弟写的?看了一下署名,原来是特约评论员的文章。
陈兆平摸不着头脑了,他不明白,陈兆军是怎么知道报纸上会登出这样的一篇文章的?陈兆平想了很多,可还是没想明白,不过这不妨碍他按照陈兆军的说法去做,
很快,公安部上班的时间到了,负责陈兆平这个专案的公安很奇怪,陈兆平怎么一早就等在了院子里,好像有什么事似的。
果然,一见到他,陈兆平就快步走了过来。
“公安同志,那篇东西是我写的。”说这话的时候,陈兆平底着头。
在陈兆平的肩膀上拍了两下,叹了口气,公安说话了:“你也太小看我们公安了,你以为你不承认我们就不知道那东西是你写的?告诉你,我们早就鉴定了笔迹。你那些小把戏还差了点。”公安指的是陈兆平为了防侦查,故意换了一个笔体。
“啊?可是这……”陈兆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又在陈兆平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老公安说:“好好呆着吧,很快你的好日子就来了!”……
陈兆平是一头雾水的回到房间的。他可以非常肯定,这件事肯定不是他那个当X军参谋长的老爸可以操作的,唯一的可能就是有更高级别的人物在关心他的事,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第二十八章 时刻准备着
陈兆平很意外,他承认了《关于“两个凡是”的提法是否科学》是他写的以后,公安部的人也不过是来给他做了一个笔录,让他签字画押了事。不过人还是圈禁在公安部的大院里,待遇跟原来差不多,只要他不跑,什么事都没有。甚至为了让他的成绩能够跟上其他同学,公安部的人还为他取来了所有的课本,让他自学。就这么着。陈兆平迷迷糊糊的给关到了6月份。突然有一天,公安部的两个同志把他叫到了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陈兆平才发现这个办公室里还坐着3个人,这样以来,本来不大的办公室显得拥挤了起来,好在两个公安把陈兆平带进来以后就走了出去,这才让整间办公室显得空间大了一些。
“是陈兆平同学吧?认识一下,我是《光明日报》的总编xxx,你可以称我为老x同志或x伯伯。”
一听到这个话,陈兆平的泪水哗的流了下来。本来,他一直被圈禁在公安部的大院里的时候,虽然好吃好喝的,可是他担心呐,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其实要是想跑,他是有机会的,甚至机会很多,可是他不敢跑,他担心他跑了以后会给家里带来一些后果(他还不知道陈伟雄和张桂梅已经被停职检查过了),为了不牵连家里的人,陈兆平在这硬撑着。有时候他甚至想,为什么不从天上掉一块板砖下来,直接把自己给砸死算了。可是就连这他都不敢多想,他生怕别人说他是畏罪自杀的。他知道那样会给家人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今天一听到《光明日报》总编的这句话,陈兆平知道,自己的事情定性了!自己没事了!
看着陈兆平双眼里流淌的泪水,总编没有说话。这十多年来,这样的情形他见得太多、太多了,就连他自己,刚被从牛棚里放出来的时候,不是也哭得一塌糊涂的么?
陈兆平的控制能力还是挺好的,一会时间,他就显得正常了起来:“x伯伯,您说,现在要我干什么?”陈兆平知道,堂堂《光明日报》的总编,不会没事来找自己一个刚上大学的大学生聊天的。
X总编在心里默默的点了点头,不愧是军人家的孩子,承受能力和反应速度就是强。
“那好,我也不说那么多其它的了。你的那篇《关于“两个凡是”的提法是否科学》中央首长看过了,觉得写得还可以,比较符合实际,我们准备在内参上登出来。这次我来,就是想让你修改一下的。”X总编直接切入了主题。毕竟时间很有限,必须马上把这份东西整理出来,这是政治任务,也是政治需要。
“请x总编放心,我一定会尽快把文章给改出来。”陈兆平挺胸收腹,笔直的站在x总编的面前。
“好!年青人就是有干劲!这两个是我们报社的编辑,李编辑和余编辑。”说着分别指给陈兆平看:“他们俩会配合你修改《关于“两个凡是”的提法是否科学》一文,也会把我们编辑部的要求告诉你。我还有事,就不跟你们在这掺合了,但是你们要抓紧,明天下午,这份东西一定要交给我!”x总编一边说着话,一边收拾着桌上的东西,看得出来,他的确很忙。
“X伯伯(X总编)放心,我们一定把稿子赶出来!”屋里的三个人同时表态说。
“那就好!”X总编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到了房间的门口了,就在临出门前,他想起了什么:“陈兆平,到时候这篇文章就不能属你的名字了,不过稿费我们还是会给你的。”说这句话的时候,X总编是带着半开玩笑的口吻说的。
“没问题,我本来就没打算属名!”这是陈兆平的心里话,其实要是知道会整成这样,估计连写他都不会写了……
两天以后,陈伟雄接到了陈兆平打回家的电话,电话里没提他这一段时间的事,只是跟平时一样,问候一下家里,报个平安。陈伟雄没说什么,他也不想说,只是让陈兆平努力学习,积极向党组织靠拢,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入党。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陈伟雄非常平静的说出陈兆平打过电话回家的事,陈兆军注意到,陈伟雄在说这段话的时候,手里拿着的筷子掉到地上去了他都不知道,还是张桂梅帮他捡起来的。
陈兆军知道,大哥的这个电话意味着,他已经没事了。陈兆军的心总算平静了一些。
果然,又过了两天,陈兆军在陈伟雄拿回家的内参上看到了一篇名为《科学论证“两个凡是”》的特约评论员文章,陈兆军知道,这应该就是大哥陈兆平的东西了。
陈兆军没有再跟大哥说什么,在他看来,陈兆平有了这份东西,今后的仕途应该是一片光明了。他很想猜一下,到底大哥将来能当多大的官?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了。现在他考虑得最多的还是马上就要打响的对越自卫反击战。陈兆军知道,陈伟雄所在的这个军会第一时间进入越南。由于准备不足,他们军的伤亡情况非常严重。要想减少伤亡,最好的办法就是多进行丛林作战的训练和对游击作战的训练……
当知道自己的大儿子没有了事以后,陈伟雄更多的心思投入到了部队的管理上。他发现了一个问题:最近这一段时间来,舆论导向开始更多的关注起越南方面的事来。他有点想不明白,中国和越南一直是同志加兄弟的感情。中国人在那么困难的时候,勒紧裤腰带无偿支援着越南,他们怎么能这样恩将仇报呢?
这天晚上,陈伟雄一下班回到家里,就发现自己的老儿子陈兆军正座在一堆的报纸上查找着什么。
“老三,你干什么那?”陈伟雄担心,一旦老婆张桂梅回来,看到儿子把地上整得乱七八糟的,又该不高兴了。陈伟雄有时候想过,自己娶一个当护士的老婆是不错,可就是太讲究卫生了。家里有一点不干净的地方她都要把它整干净了再说。
“我想在报纸上找一下,看一看有没有一份报纸没讲越南反华排华的事的。”陈兆军一边翻看着一边回答陈伟雄的话。
这话在陈伟雄听起来,顿时犹如五雷轰顶。他一下反应了过来,我们国家为什么要搞这么大的舆论?这是要准备打仗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陈伟雄觉得有必要马上把自己的分析报告给军长,部队应该有所准备了!……
“给我接军长家!”陈伟雄拿起电话,让通信连帮接到军长家里。
“爸爸,我听说越南都是热带雨林,他们又跟我们国家学了那么多年的游击战术,再加上他们又打了那么多年的仗,你说要是我们跟它打起来,到底谁会赢?”陈兆军翻弄着报纸,不经意的对陈伟雄说。陈伟雄又一次震惊了,听着儿子的话,他想象着真正战斗中,一群解放军战士就像当年的日本兵似的,不明不白的被冷枪冷炮打倒在地上,连敌人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想到这些,陈伟雄开始感觉到不寒而栗了起来。连电话里军长说话的声音都没听见。
“爸爸,军长伯伯在叫你了。”陈兆军听见电话里军长的声音,连忙提醒陈伟雄。
陈伟雄这才发现,自己正拿着电话在发愣。
“对不起军长,我是陈伟雄,有一件事我要马上向你汇报,你有时间么?”陈伟雄连忙道歉着。
“你这个陈伟雄,拿起电话也不说话,我还以为是线路出了问题了。有什么事你就说吧。”军长抱怨着。
“军长,这事我需要当面跟您汇报,你看……”陈伟雄知道,这事在电话里说不清楚。
“这样啊。”军长的口气变得严肃了起来,他知道,如果不时非常重要和需要保密的事,陈伟雄是不会提出这样要求的。
“我现在在家。你过来把。”军首长的院子,平时管理得还是很严的,平时有警卫员看着。再加上还有一间隔音的小客厅,保密程度不比军部小会议室差。
陈伟雄整理着军装准备去军长家的时候,陈兆军在一边说着:“爸爸,我在书上看见,原来的关东军要比后来进中国的日军战斗力强很多,看来平时训练得多一些,打仗的时候战斗力就会强一些,就可以少死一些人。你说对不对?”陈伟雄听见了儿子生活的话,但是他没有回答什么。
陈伟雄是经历过抗日战争的,他当然知道关东军和其它日军的区别。
在去军长家的一路上,陈伟雄反复考虑着陈兆军刚才说的话。的确,平时多训练,打仗的就可以减少伤亡,这个道理是谁都明白的。
等到了军长家的时候,陈伟雄已经将刚才的问题进行了一个总结,这就是: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陈伟雄进到军长家大概十五分钟以后,X军政委也嚼着嘴里的饭绕过院墙来到了军长的家里。
这天晚上吃晚饭的时候,陈伟雄没露面,一直到张桂梅睡着的时候,陈伟雄都还没有回来。
不过从第二天开始,整个X军就开始了大练兵活动。一个非常响亮的口号成了每个军人耳熟能详的: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不过让下面一些营、团长不理解的是,军部这次专门有针对性的选了几个营、团,要求他们的训练甩开训练大纲,总结出一套丛林作战和小集团作战的方法来。虽然军里面没有明确说为什么要这样安排,但是不少营、团干部已经从最近的动静上分析出了些东西来,于是,训练的热情空前高涨起来。
第二十九章 兵临城下
当XX军区首长听说X军正在全军大练兵的时候,还不以为然。毕竟军委已经下文,要求全军进入正规化训练,X军进行训练当然是好事,可谁知道没过两天就有人跟他反应,X军居然甩开了训练大纲,安排了几个团级单位和几十个营级单位进行丛林作战和小集团作战。这就让XX军区的领导觉得有点味道了。想了一下,反正在军区呆着也没有什么事干,不如到下面去走一走。于是XX军区一号首长带着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X军军部。
陈伟雄这段时间非常忙,毕竟他是负责训练和作战的X军参谋长。为了应付南边可能发生的战事,陈伟雄让人在作战值班室外间整出了一个沙盘,一有时间就带着几个参谋在这里搞兵旗推演。地形当然是模拟越南的地形。
XX军区一号首长来的时候根本没有通知X军。这是他的老习惯了,他可不愿意去看那些专门为了迎接他准备好了的表面功夫。
等X军军长接到军部门岗的电话,说XX军区一号首长来了的时候,军区首长已经站在军长的办公室门口了。
端茶倒水的功夫一做完,就是X军军长说话的时候了。
“首长,您看您,又是这样,招呼也不打一个,带着人就下来了,搞得我们一点准备都没有。”
“要你准备个啥?装出一副天下太平的样子给我看?我告诉你,以后我还会来,也不会先通知你,要是你把部队给我带乱了,小心我毙了你!”一号首长本就是全军有名的天不怕,地不怕,谁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不过这话听在X军军长的耳朵里就不同了,最起码他的心放下了一大半。一号首长就是这样的人,除了有限的几个人以外,跟他关系再好,,嘴里也没什么好听的。他肯教训人,说明他还比较满意,要是惹的他不高兴了,谁都知道,他真的敢当场就掏枪。
“请首长放心,我一定会带好X军的!”X军军长连忙非常正规的站着表态。
“行了,坐下吧!”首长的脸色好了许多,X军军长知道,这有刚才自己站军资站得标准的功劳。
军长没有客气,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听说你们军最近正在搞大练兵?”首长开始说事了。
“是的,我们军前一段时间下发了全军大练兵的通知。”军长老老实实的回答着。这事还是军区首长签过字的。
“这事我知道,不过我听参谋反应,你们搞了几个团摔开了训练大纲,搞什么山地训练和小集团作战训练?”
X军军长小心的看了一下首长的脸色,发现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是的,我们搞了几个团作为试点,想看一下这个打法行不行。”
“这个主意不错,是谁想出来的?”首长很有兴趣知道这个。
“是我们军军参谋长陈伟雄提出来的。这主要是为了针对南边的。”在军区首长面前,的确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不错,这个陈伟雄倒是有点眼光,什么都想到前面去了。去把你们的参谋长给叫来!”首长想看一看陈伟雄到底是谁。等参谋出去后,他问军长:“这个陈伟雄是不是就是上次唐山地震的那个?”
军长点着头:“就是他。”
军区首长轻轻的敲打着沙发扶手,一边说:“我原来还以为他是一个出风头的人,没想到还真有点眼光!”
军长当然要帮着陈伟雄说话:“陈参谋长还是有本事的,前一段时间那个《科学论证“两个凡是”》的东西就是他的大儿子搞出来的,害得他也被停职审查了好几天。”
“呵,没想到你们军还真是卧虎藏龙,一个军参谋长竟然有这么厉害的儿子。”军区首长这话让人听了觉得有点毛病,可是谁又敢去挑这个毛病呢?……
正说着话,陈伟雄穿着整齐的军装,扎着武装带来到了军长办公室外面:“报告,X军参谋长陈伟雄奉命前来,请首长指示!”
“进来吧。”开口的是军区首长。
陈伟雄当然知道军区首长,按理来说他也应该跟军区首长有些关系、最起码应该认识。不过陈伟雄是属于火箭干部,再一个上来以后就事情不断,所以首长不认识他也是正常的。
“你这个军参谋长不在军部呆着,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军区首长是根据陈伟雄来的时间判断的。
“报告首长,我正在军作战值班室跟参谋们进行兵旗推演。”陈伟雄立正报告着。
“是么,走,咱们去看一看!”军区首长是打了一辈子仗的人了,对打仗的事本来就有兴趣,虽然说是一个兵旗推演,但是他还是想去看一看的。
一进到军部作战值班室,军区首长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沙盘的地形,不由得,他开始对陈伟雄另眼相看了起来。
“来,你用蓝军,我用红军,咱们俩推演一次!”首长来了兴趣。
陈伟雄当然没有话说。于是,一次在沙盘上的异国战争开始了。
这次演习直到快吃晚饭的时候还没有结束。陈伟雄和参谋们已经在这个沙盘上磨了几个月,当然非常熟悉。可是他们没有想到,军区首长经常会突出奇兵,搅乱了已经安排好了的计划。不过这些都改变不了红军最终失败的下场。还好是吃饭了,否则陈伟雄和几个参谋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没想到军区首长到很看得开,就要被打败的他竟然有心思开起了玩笑来。
“这样不公平,你们在这个沙盘上整了那么久了,我才接触,所以这盘应该判定我胜利了才对!”……
这天晚上,陈伟雄跟首长谈到很晚。谁也不知道他们谈了些是么。不过从这以后,作战值班室的兵旗推演就成了绝密的事情。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1979年2月份,也就是我军出兵越南的那一天……
第三十章 军人与战争
XX军区一号首长离开X军以后,根据首长指示,X军的丛林作战和小集团作战方式有了扩大化的趋势。为了更好的实现训练目的,X军首长开始倍加关注这些进行训练的单位。我军原来一直没有特种作战的教材,到底这个丛林作战和小集团作战该怎么搞谁也不知道。没有办法,只能边摸索边训练。毕竟这种作战方式是陈伟雄提出来的,他当然就得亲自参加。好在他现在贵为军参谋长了,倒也不用亲自跟着战士们山上山下、树丛草窠的钻来钻去。
经过实战演练,大家发现了丛林作战和小集团作战的一些特点。首先就是后勤难以保障。大家都钻在树林里,你让后勤怎么上?要么就是一个点只有十来个人,漫山遍野到处都是点。后勤根本无法补给。这就逼得战士们需要有野外生存的本领。接下来就是我军的制式装备有问题。一直以来,解放军都使用三横加两竖,打起个背包就走,如果是在平原上作战,这肯定没什么问题,可是如果进行丛林作战,背包显然是一个累赘的东西,指不定挂在什么树枝上成了别人的活靶子。再有就是制式军服,当时的军装根本就无法防备蛇虫蚊蚁,到处都开口,也很容易挂裤脚。没办法,逼得不少战士开始了打绑腿(这些问题很多是在打越战的时候发现的)。另一个就是武器装备的问题。制式56式冲锋枪的确是好枪,可是在后勤补给不便的时候,它的弊病就显现了出来。首先是枪身太长,携带不方便,其次就是太重。战士们为了多带一些生活必须品和干粮,负荷本事已经很大,再加上一只分量不轻的冲锋枪和150发同样显得有分量的子弹,就显得更累了。同样身为军人的陈伟雄知道,在战斗中,当然是负担越轻越好。
训练中发现的这些问题,很快反馈到了军首长那里,只是稍微看了一下,军首长就觉得有必要跟军区首长汇报。军区首长看到了X军的报告以后,也觉得这是个问题。于是,X军军长和陈伟雄就被叫到了军区,针对发现的问题,开始想办法一样一样的解决。军区首长的意思,要在X军搞一个单位试点,看一看效果怎么样,如果说能行,就上报军委在全军推广。其实前面两个好解决,背包的问题只需要在现在制式雨衣的后面加上一个向下的口袋,到时候把背包什么的往里丢就行了。至于军装的问题就复杂一点了,如果改变现有军装的样式,是需要军委批准的。XX军区的司令员可不管那些:你们先干着,回头我找军委去。最后一项显然难住了军区首长。要知道,兵器工业是一个很复杂的体系,想要改变一种制式装备是件很大的事情。不过X军军长早就想到了办法。
“首长,前一段时间,陈伟雄参谋长的孩子自己造了一只打卡宾枪子弹的小口径冲锋枪,我跟政委都试了一下,枪还不错,可惜就是上次给闹的,枪给当成证据收走了。”X军军长其实更多的还是惦记上了这把枪,想把它给整回来。
“怎么还有这事?你们X军可真新鲜啊,一帮孩子,连枪都给造出来了。是你儿子整出来的?”军区首长后一句问的是陈伟雄。
陈伟雄当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没想到,军长会拿他儿子做的枪说事。
“都是几个孩子瞎搞,拿枪也就能打响。”谦虚是中国人的美德。
“那可不是这么说的,首长,当时我跟政委都试过那帮孩子们整出来的枪,后座力小,射速高,全枪零件少,还可以直接发射枪榴弹。”毕竟是行家,都说到点子上了。
“哟,你这么一说我到想看一看这枪到底怎么样了。是那个单位收走的?”军区首长来了兴趣。
“应该是总政治部的人收走的。”陈伟雄是见过这些人的证件的。
军区首长开始打电话了……
谁也没想到,这只枪现在根本就要不回来了。原来,作为武器,特别是不认识的武器,一旦上缴,首先就会让军工专家看过,了解武器的产地(要是美国的也许就是一顶里通外国的帽子)和特点。可是没想到军工专家一看,立刻就断然肯定,这是一只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只可能是自制的枪械。本来这事到这就完了,谁知道军工专家惦记上这支枪了。搞了多年的枪械发明和制造,他当然一眼就看出了这只枪的优点。如果陈伟雄一直都被停职检查或是被打倒了,这只枪当然要作为证据保存起来,谁知道没几天陈伟雄就又没事了。这下军工专家可就急起来了,一听说陈伟雄没事的消息的当天,他就赶到了总政治部,开口要这只枪。本来按照规定,一旦陈伟雄没事了,那么收缴去的东西就应该发还。也亏的是枪,结果还给陈伟雄的东西里面枪和炸药都被宣布没收了。
军工专家拿到了03式突击步枪的样枪以后,经过反复论证,只需要进行一些细部的改动,这支枪就可以成为标准装备。
结果就是,连军区的一号首长都要不回来这只枪,因为它已经被大卸八块,交给各部门研究去了……
1979年2月17日。对越自卫反击战打响了,陈伟雄和他所在的X军是第一批参加战斗的部队。由于整个解放军序列里,只有X军的部队进行过有针对性的丛林和小集团作战,于是,最艰苦、伤亡最大的穿插任务就被派给了X军。
对于陈伟雄上前线的事,陈兆军并不担心,他知道,整个对越自卫反击战中,我军伤亡最高级别的军官是一个团长。再说了陈伟雄肯定得呆在军指挥所里面,就算想受伤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好在这只是一场20多天的战争。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陈兆军现在最期望的就是X军能够在这次战斗中少死一些人。因为他知道,一旦X军伤亡过大,那么两年以后的裁军就会裁掉X军了。也不知道陈伟雄搞的那些针对性训练有没有用?好在这只是一场20多天的战争。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用担心爸爸陈伟雄的问题,陈兆军就该多想一些自己的问题了。陈兆军不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他只是希望能够让自己和家人这辈子过得更幸福开心。现在,他更关心的是他这一年多来收集的一些关于文革的东西。既然中央已经下文明确指出“两个凡是”的说法是错误的,那么打完这一仗以后,就要迎来改革开放的浪潮了。
陈兆军这个时候后悔啊,后悔自己这么就没有多关心一下当时的事实政治,最起码也应该关心一下经济发展的情况。可惜,现在都没办法了。好在他还记得一些重大历史事件的时间。就凭这个,陈兆军明白,自己想过得好一些是不难的了……
3月18日这天,陈兆军所在的学校组织全体学生来到进军部的路口上,所以的孩子都被告知。他们这是要去欢迎凯旋归来的解放军叔叔的。要是平常的活动,老师肯定不会通知陈兆军,因为他算是学校里的一个特例了,很少参加什么活动。可是这一天老师觉得有必要通知陈兆军。大家都重大,陈兆军的爸爸也在这批回来的解放军叔叔当中。
陈兆军知道自己是怎么答应老师的,他只知道,那一天他特别激动。当行进在队列中的爸爸把他搂在怀里的那一刻,陈兆军的眼泪流下来了。一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想明白,他是多么的担心爸爸出什么意外。这一段时间他不停的在整理东西什么的,不过是想给自己一个不去想爸爸的理由。亲人,只有亲人才是他心里面第一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