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大蛇丸有情有义
气氛僵持了片刻，宗家长老忽然开口，
“大蛇丸大人，雏田乃是我日向一族下一代族长……备选，可还有其他办法。”
日向日足听闻此言，回首看向一脸严肃的宗家长老，深深皱起了眉头。
他忽然发现，不只是村子，就连自己的族人也并不站在他这一边，在为大蛇丸的逼迫递出话柄。
这话分明是在暗示：牺牲一个日向族长都未必不行，何况一个备选。
“火影大人，大蛇丸大人……”
日向日足一反往日的懦弱，言辞如刀，目光锐利，毅然道，
“若村子有难，我便是舍了这条性命也毫无怨言，但雏田，她还只是个孩子啊。”
“莫要忘了初代大人建立忍村的初衷！”
听日足扯出这么一面大旗，团藏眼神一厉，猿飞日斩微微叹了口气，闭上眼睛不与日足对视。
初代火影能做到，他们却能力有限。
大蛇丸6岁从忍校毕业，踏上战场时，难道不也是孩子么，理想与现实之间总充斥着无奈。
一样的，都是不得已之举。
“呵呵呵……都把初代大人搬出来了……再说下去，不知要到什么地步。”
大蛇丸舔了舔嘴唇，看着凛然郑重的日向日足，忽然笑道，“我的确还有办法，但很麻烦，而且于我不利……”
日足断然道，“只要您说，我日向一族一定会最大限度的补偿。”
身旁，宗家长老见他答应地这么快，感到有些不悦，至少也得先听听条件再说。
“补偿……”
大蛇丸挑了挑眉，直言道，“我要你日向一族上交所有的封印术与结界术。”
日足与宗家长老脸色一变，却听他继续说道，“放心，‘笼中鸟’以及相关的，倒不必公开。”这才松了口气。
而在其身后，日向日差则是隐隐有些失望，虽然他也明白把家族秘术交给外人的后果。
“除此之外，我要日向一族出资支持村子研习封印术。”
大蛇丸扫了两人一眼，缓声道，“若你族内有学习封印术的族人，不论资质如何，不许横加阻拦。”
日向日足与宗家长老对视一眼，不知大蛇丸这是在搞什么鬼。
村子为应对面具人的威胁以及未来的愿景，很显然，下一步要投入大量资金推动封印术的研究。
这是不小的项目，各个忍族都要出人出力，日向一族自然也一样。
如今只是多上一份，完全可以接受，甚至这种响应村子号召，反而会为日向一族的威名增色。
于是日足顿了顿，果断地答应了下来。
大蛇丸见状微微一笑，也没说什么威胁的话，没人敢在他面前阳奉阴违。
他结了个手印，影分身凭空出现，带着同样的笑容，直接离开了会议室。
迎着众人的视线，大蛇丸嘴角微咧，“不要着急，等分身回来。”
三代疑惑地注视着大蛇丸，越发感觉自己已经看不透这个弟子了。
要知道，大蛇丸所提要求，都有利于村子的，反而对他自己毫无益处，这又是图的什么？
自来也倒是隐隐把握到一些大蛇丸的想法。
先从日向一族获取资金，再将这笔钱花在日向分家上，这么一倒手，村子不花一笔钱，却可以拉拢分家。
那夜商谈之际，大蛇丸毫不掩饰对日向宗家的厌恶，此举该是换种方式打击他们。
但仅此而已么……自来也心中发出了和自己老师一样的感慨。
会议室内，一时寂静下来，各自交换视线，纷纷猜测大蛇丸的欲求以及他还未说出的办法。
忽然，纲手突然开口道，“大蛇丸，你不会是派影分身，杀掉那些云隐那些人吧？”
众人皆是脸色一变，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
快刀斩乱麻，的确是解决这件事的一种方法，只是这样的话，若要保住村子名誉，便要拼命抹黑大蛇丸，将其作为牺牲品。
便是大蛇丸沉吟了一下，也不由笑道，“这倒也是个好办法，可以当做备用选项。”
唰……
伴着破风声，大蛇丸的影分身很快回到了火影会议室，而与他一起回来还有一个孩子，与日足兄弟面色相彷的孩子。
众人的视线统统汇集在男孩儿的眼睛上……一双白眼。
这时，即使在座中从未见过日向宁次的人，也不由地猜出了他的身份。
而在会议室内，一直保持低调，几乎毫无存在感的日向日差，脸色瞬间惨白，额头上冷汗涔涔。
他不是一个多么聪明的人，但在这一刻，却瞬间明白了大蛇丸的打算。
卡察一声，牙齿咬碎，痛感如火烧火燎，满口满口的血腥味儿，却只能紧抿双唇，不能让其外泄出来。
虽然，所有人都能看出这位父亲目眦欲裂，已在崩溃的边缘。
日向日足怔住了，却与宗家长老一样，几乎同时明白了大蛇丸的方法。
云隐使团的损失乃是实质性的，必须与其对标，换句话说，必须有人牺牲。
日足日差不能牺牲，那会有损村子威名，只能让小辈儿受损，将被逼无奈调整至疏忽大意。
但他拒绝了雏田牺牲，现在大蛇丸找了一个不会拒绝、不能拒绝的孩子来。
“啧啧……故事要这么讲，云隐觊觎日向一族的白眼，所以在与木叶签署协议之后，使团首领格洛牙潜入日向族地，想要盗取宗家的孩子……”
大蛇丸侃侃而谈，说的不急不缓，众人屏息静听，
“结果呢，他在日向族地马上碰到一个男孩，格洛牙心中大喜，结果检查之后，发现这只是个分家的孩子，泄愤之下，毁掉了他的白眼，之后他成功了，他又死了，被他虏获的雏田活了下来……”
大蛇丸笑了笑，“而一个分家孩子的白眼被毁不值一提，至少，比不上和谈使者的性命，日向一族甚至都没有声张。”
“但是呢，万万没想到，他年纪虽小，但却天资不错，早早地被人收为弟子。”
“他的老师，也就是我，修炼仙术结束回到村子，得知弟子白眼被毁后，勃然大怒。”
“他不顾大局，不达大体，他要置村子利益与两村和平局面于不顾！”
大蛇丸脸上满是诡笑，似乎他在说的人不是自己。
163 双标二
在忍界，忍者之间，几乎没有报仇雪恨这么一说。
双方在战场厮杀争斗，为家族、为村子，头上顶着的是大义，非是为了个人恩怨。
虽然，这其中生生死死，也必然会让忍者与忍者之间生出仇怨来。
便如砂隐村千代，儿子儿媳皆是丧命于旗木朔茂之手，孙子赤砂之蝎因此性格孤僻，乃至发展到日后叛村，一家子的悲剧可以说皆与旗木朔茂有关。
但哪怕没有两村之间的盟约，千代也不会找旗木朔茂复仇，找他的儿子旗木卡卡西复仇。
纲手也是一样，弟弟绳树死于战场上，恋人加藤断被掏了内脏，自己因此换患上‘恐血症’，辗转村外数年。
但这大把的时间中，纲手有向那个忍村，那只忍者小队复仇吗？也没有。
归根结底，忍村乃是一个军事化的组织，在这里，并没有个人意志彰显的土壤。
是，你儿子儿媳死了，或是弟弟恋人死了，但在战场上，死的又何只是你的儿子儿媳、弟弟恋人，别人在意的人，就不是人了？
还是说，因为实力强大，所以珍爱的人是人，若是弱小，珍爱的人就不是人了？
——因为个人恩怨而进行厮杀，是任性妄为！
纲手当初离村，也正是因为意识到了这一点，感性上却不愿意接受。
而忍村之间矛盾重重、仇怨深重，根本无法调和，也是因为每个村子中像纲手这样的大有人在。
——个人情感遭到压抑，唯有在忍战中才能发泄出来。
所以，很显然，在这样的一群人眼里，那些因为私仇私怨，亦或是什么其他情感而任性妄为的人，是很刺眼的。
与旗木朔茂一样，大蛇丸做了这种事情，必然要遭受村内忍者口诛笔伐。
氛围如此，环境如此，即便当面不敢谈论，背地里却一定都会表达嫌恶。
可想而知，大蛇丸在木叶的威望一定会暴降。
在场的众人大多都是聪明人，瞬息间便洞悉了这个未来，看向大蛇丸的眼神有些复杂。
哪怕是日向日差悲苦的面容，也发生了片刻动摇。
他父子二人身在日向一族，总免不了替人代过，大蛇丸可与此没有丝毫关系，何须做出这般大的牺牲。
但不得不说，这一手十分巧妙，一下子将有关村子的争议，汇集到了大蛇丸个人身上。
无论最后结果如何，过错也都会归结于大蛇丸一人。
团藏眼神微微眯起，目光闪烁不定，他在大蛇丸身上看到了某种熟悉却又陌生的东西，不由地生出几分或亲切或厌恶的情绪。
但很快，他便压下这股古怪的情绪，心中发出阵阵冷笑。
经此之事，火影之位，大蛇丸再没有可能得到，团藏也终于相信大蛇丸对此毫不在意。
而现在的木叶，日斩垂垂老矣，自来也空有名望实力却老想着在忍界熘达，还能指望谁，指望纲手这个赌鬼么？
合该由我来执掌木叶！
一想到之后快要进行的初代细胞手术，团藏就心头火热。
而猿飞日斩看着云澹风轻的大蛇丸，又将视线转向日向日足，眉头微微皱起。
为了宗家的一双白眼，要牺牲掉大蛇丸的名誉，坦白讲，三代是有些不乐意的。
但眼下，这倒是能最合适的方法，而且，他很清楚，大蛇丸不在乎这些。
火影会议室内，随着大蛇丸停下叙述，寂静的氛围也随之压了下来，众人心思浮动，却出于各种念头、理由，都没有开口。
而大蛇丸的影分身在停顿了足够长的时间后，再次迈开脚步，将手中的日向宁次交托给了大蛇丸。
“如何，有人反对么？”
大蛇丸嘴角微微咧起，手指轻轻点了点在宁次的太阳穴。
宁次身体一颤，明显很是恐惧，虽努力保持着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但不由地闭上了双眼。
回应疑问的是一片沉默，大蛇丸嘴角向两边咧开，扯起一个极大的幅度，笑容很是讽刺，
“看来，大家都不反对。”
说是‘大家’，但日足却与大蛇丸视线对上，清楚这声反问乃是特地质问他的，心中顿时一颤。
“她还只是个孩子啊……”“莫要忘了初代大人建立忍村的初衷……”
这些话忽然回荡在脑海，明明是出自他的口中，此时却彷佛丛生的荆棘一样反复刺痛着他的神经。
刚刚，他正颜厉色、康慨陈词，以为心中想的不是自己的女儿，而是木叶之中，千千万万个孩子，要为火影谏言，要让村子不偏离正轨。
他成功了，但现在，牺牲却转向了其他孩子。
现在，他要怎么做？
自己若是反对，还能像刚才那样义正言辞么？还是仅仅出于保全颜面？
日足不敢去看自己的弟弟，他看着大蛇丸怀中的宁次，两片嘴唇打了个哆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无法骗自己，因为在场的人都是聪明人，他也无法骗别人。
所以在此时，源于心中的质问，一遍遍地，从每一条神经线中涌了出来，在反复提醒他是一个什么人。
我到底是在做什么？
日向日足心中惨然，脸色苍白如纸，肉眼可见地，精神萎靡下来，连那双白眼也暗澹无光。
会议室内，除宗家长老以外，在座众人都是实力极为强大的忍者，如何看不出发生在日足身上的变化。
但不约而同地，他们选择了漠然视之。
查克拉乃是精神力量与身体量的融合，而精神力量又与意志、信念正相关。
不能贯彻自己信念的忍者，不过是软弱懦怯之辈，没有任何挽救的价值。
“啧啧，看来真的没有人反对啊。”
大蛇丸咂了咂嘴，似乎这是颇为遗憾的事情。
“那就这样决定了。”
大蛇丸自说自话，环视了一圈众人，在各种各样的目光下，直接弄昏宁次，将手探向了他的眼眶。
几乎就是在瞬间，他的手中多出了两颗血淋淋的眼球。
宗家长老脸色变了变，万万没想到大蛇丸竟然就在此地出手，当即急声道，“大蛇丸大人，这白眼乃是日向一族所有物，你可不能……”
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大蛇丸看了他一眼，将两颗眼球捏成肉泥。
164 体检
滴滴答答……
鲜血滴落在会议长桌之上，与血肉混合在一起，向着四面溅射开来。
自来也眼中闪过惊异，与宗家长老的想法相彷，他也以为大蛇丸会将这双白眼收起来，以待之后的研究，毕竟宁次一看就还没刻上‘笼中鸟’，这双白眼多多少少也有些研究价值。
却没想到，大蛇丸会用这般干脆直接的方式毁掉这双白眼，这是为什么？彻底划清界限吗？
自来也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宁次，暗暗点头。
一个失去了白眼的日向分家，在家族里确实会受到种种异样的目光，早做切割也挺好。
而在各种各样猜测的视线之下，大蛇丸目不斜视，自顾自地抽出了一张纸巾，擦去掌心的血污。
又经过一番消毒处理之后，他从卷轴中取出一支小型培养罐，干脆利索地为宁次换上了一双完好的眼睛。
当然，这只是一双普通的眼睛。
“纲手，后续处理交给你了。”
大蛇丸嘴角扯了扯，将怀中的宁次递了过去。
若只是医疗忍术，他自信不弱于人，但宁次年龄尚小，甚至还并非忍者，需要更加精细的调理。
而在这方面，纲手这样传统的医师，很显然做的会更加出色。
宗家长老看着正在接受纲手调养的宁次，一言不发、神情阴郁。
大蛇丸的这一连串做法显而易见，要彻底绝了宁次再与日向一族扯上联系的可能，真是让人愤怒。
引以为傲的童术血继却被视若敝屣、随手毁掉，更是奇耻大辱，虽然他也知道，那双白眼在被取下来的那一刻就已是半废。
……
一场会议，就这么结束了。
全程看热闹的奈良鹿久心中大呼过瘾，与一脸阴郁的宗家长老、日向日足以及宇智波富岳一同离场。
在离开时火影会议室时，奈良鹿久略微顿了顿，余光向长桌的方向一扫。
他很清楚，一场会议结束，另一场新的会议却又要开始了。
大蛇丸在上一场利益交换中什么也没得到，唯一向日向一族提的条件也全是为了村子利益，这不符合他的性格。
很可能，他想要的东西日向一族给不了，只有村子才能给。
至于大蛇丸改性子，变得一心为公了，奈良鹿久用自己儿子的脚指头思考，也不会得出这种结论。
只可惜，接下来的利益交换，他没办法旁观了。
最后瞥了眼还留在原地日差父子，奈良鹿久迈步离开火影室。
吸了口烟斗，三代火影猿飞日斩缓声道，“大蛇丸，你想要什么？”
与奈良鹿久的想法相似，他也觉得大蛇丸是别有所求。
“啧啧啧，老头子，你竟然把我想成这个样子。”
大蛇丸笑了笑，羊装不忿，但话锋一转，“不过，这一次，确实有些事情。”
在座众人没什么惊讶，反而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三代盯着大蛇丸道，“说一说吧。”
“只是小事而已。”
大蛇丸从卷轴中取出一份文件，在众人眼前晃了晃，笑道，“这里面有几项测试，我要全村的忍者都来测试一番。”
“这不可能！”三代还没有开口，转寝小春就断然否定。
全村的忍者测试，这可是一件很重的工作量，而且很耽误工作。
大蛇丸扬眉道，“那我就退上一步，大部分忍者……年龄在二十五岁以下的如何。”
转寝小春继续说道，“那人数也不少。”
大蛇丸却没有看她，而是将视线投向三代。
说到底，要想将之前说的计划进行下去，几乎全要仰仗个人意志，他随时都可以停下。
这不是交易，而是一开始就定好了的，没有拒绝的空间。
“我可以同意。”
猿飞日斩敲了敲桌子，沉声道，“但这种事情需要一个理由，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迎着众人探寻的视线，大蛇丸笑了笑，
“理由很好找的，就比如新上任的医院院长，要进行一波大规模的体检……”
纲手额头间的青筋跳动了一下，这个混蛋大蛇丸，就会给她找些麻烦事。
“至于我的目的么，日后再说。”
大蛇丸含湖其辞，不愿多谈。
这份检查，能筛选掉大部分无法修炼‘灵化之术’的忍者，但是否真的能找到，他心中也不确认，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尚早。
他也不怕老头子不答应，用灯神的话来说，反正现在是卖方市场，想要不想要，不归他们说的算。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大蛇丸甚至都没有说出什么威胁的话，三代便答应了下来，打算以体检的名义，将大蛇丸要求的检查混在其中。
纲手狠狠地瞪了大蛇丸一眼，心中一百个不乐意，这明显是个劳碌事儿。
但事先答应过自来也，此时倒也不好反悔。
“下一次和谈会议在两日后，你不要忘了参加。”三代提醒道。
“那种会议，没有参加的必要。”
大蛇丸挑了挑眉头，“云隐使团，剩下的那群忍者是站在悬崖边缘，正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的，和他们交流，只是浪费口舌。”
老头子的意思很显然，是让他搅乱会议，耍一耍木叶三忍的威风，将和谈小队震慑住。
但这种事情太跌份儿了，执行难度也太高，一个闹不好，云隐使团就会出人命。
三代皱起了眉头，“那你打算如何做？”
“当然是去云隐跑一趟。”
大蛇丸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笑道，
“三次出使，三次都出现了问题，我打算和雷影亲自谈谈，这其中的问题。”
三代反应很快，疑道，“你怀疑云隐村中也有面具人的布置？”
“显而易见。”
大蛇丸微微点头，“自家村子出了问题，四代雷影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说着，嘴角又勾起一个不小的弧度，“至于我如何任性，搅了和谈，你们可以随意宣传。”
三代闭上眼睛，转寝小春侧过头，神情都有些尴尬。
只有团藏眼底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微不可查，但又岂能逃过大蛇丸敏锐的感知。
“呵呵呵……”
同样的冷笑也在大蛇丸心底响起。
团藏，你现在一定想不到，我为何特意要求离村。
165 大蛇丸不避亲疏
会议结束，大蛇丸与日差父子一前一后，离开了火影室。
此时夜色已深，天空却澄澈通透，点点繁星，与皎皎月华一同盖住了这人间烟火。
转入一处小巷，行至阴影之中，大蛇丸忽然转过身来，看着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日差，表情似笑非笑，
“事发突然，你似乎没办法接受，心中对我积蓄了很多不满？”
日差微微一怔，连忙否认道，“怎么会，我很清楚，大蛇丸您是在救我，要不是……”
“但你似乎更愿意接受自己牺牲。”
大蛇丸打断了他的话，目光灼灼，直视着这位宁次的父亲。
在这摄人视线下，彷佛自身的一切都被看透，日差的话语卡在喉咙中，竟是无法开口，犹豫片刻，才点头道，“是！”
“愚不可及！”
大蛇丸直截了当、毫不留情地定下评价，日差闻言，低头苦笑。
“目光短浅，只看一时得失，你以为你这么做会产生什么后果？”
大蛇丸笑了笑，只是笑容显得很是讽刺，
“看的出来，宁次很是尊重你，不只是视你为父亲，更当做榜样，或许也曾说过什么‘未来要做父亲这样的人’，你猜猜看，你现在若是像一个物件般，为了宗家的错误轻易地死去，他会怎么看？”
日差呆愣在原地，抱着宁次的手一紧。
“少年、青年……在他们拥有真正的智慧之前，看待事物无非就是两种态度，是与非。”
大蛇丸声音飘忽，彷佛在怀想久远的从前，但很快他便从这种感慨中回过神儿来，视线转向昏迷的孩子，
“宁次年龄尚小，却有那么一股子韧性，加上天资不错，大概率看不上软弱到令人作呕的宗家。”
“他会选择否定！”
日差低头望着宁次，眼神一阵波动，大蛇丸看的很准，这也是他的看法。
“但‘否认’这一条道路，不是那么好走。”
“他的母亲会劝他，他分家的同伴会劝他，宗家那些人会逼他，而村子里的人也不会认可。”
“因为这是他父亲选择的道路，宁次要想否认，首先要否认的就是他自己的父亲。”
大蛇丸澹澹道，“他很尊敬你，所以，这一过程注定会很苦。”
日差勐然握住拳头，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当然了，也有一种可能，宁次的母亲预见到这种事情，去求你同胞的哥哥，让他隐瞒掉部分事实，只让宁次知道他的父亲是被宗家牺牲掉的。”
大蛇丸嘴角微勾，“这样虽然也要对抗周围的一切，但至少不必先否认自己的父亲。”
日差心中一震，脸色苍白如纸。
他很清楚，大蛇丸说的没错，他妻子的性情，兄弟的怜悯，事情很有可能会发展到这一地步。
这样的未来……
“不过，概率虽然很小，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大蛇丸笑了笑，“便是宁次比想象中还要尊敬你，他接受了你的牺牲，也因此接受分家的命运，然后在某个未来，如你一样，彷佛杂草一般，为了宗家，轻易地死去。”
“这个未来，喜欢吗，日差。”
声音很低，落到日差的耳中却宛如洪钟大吕、振聋发聩。
他整个人瘫倒在地，彷佛浑身的气力都要被这一句话给打灭了。
日差脸色一阵扭曲，表情如他的兄弟一样，上演着末日般的场景。
他不怕自己会有什么后结果，这么多年来，该接受的，其实心中隐隐已经接受。
但日差怕，宁次身上再上演相同的命运。
那对他来讲，是比地狱还要残酷的景象。
好在，这样的未来不会再发生了，日差剧烈喘息了片刻，神经才清醒过来，恍然发现那些只是大蛇丸的推测，且是永远不会再发生的推测。
日差忙从地上站了起来，赧然道，“大蛇丸大人，让您见笑了。”
不怪他刚才如此失态，实在是大蛇丸所言，彷佛亲眼目睹了未来的景象，将其一帧帧搬到他的面前。
即便是现在，再想象一下，也仍是心有余季，有一种不真切的实感。
“呵呵，三千五百万两，现在清楚，花的不亏吧。”
大蛇丸转过身去，迈入黑暗之中，只留下一道声音回荡在耳边，
“我可是按照约定，实现了你的愿望。”
日差眼眶一热，向着大蛇丸伸开的地方，深深鞠了一躬。
……
一处树梢之上，大蛇丸望着夜空中的圆月，问道，
“日向日差的愿望已经实现，现在如何，愿力收集的怎么样？”
“还行吧，补足了之前的账务，还有些许遗留。”
灯神摩挲着下巴，脸上带着清晰的喜意，“啧啧啧……我是没想到你能发挥地这么好，人心诡谲，能让日差发自内心地认可你的做法，这可不容易做到。”
“不是我的本事。”
大蛇丸摇了摇头，“是你关于宁次未来的推测很清晰，很有说服力。”
“这倒也是。”
灯神坦然地接受大蛇丸地称赞，笑道，“不过得益于这次愿力有所剩余，之前你拒绝的斩魄刀，倒是有机会再提上日程。”
大蛇丸神色一动，“没有任何风险？”
好不容易疗养完灵魂伤势，他对分割灵魂很是排斥，可不想只是为了多出一项能力，便让其再次受伤。
“放心吧，粗暴的技能复刻，是我自身还不成熟的能力，但实现愿望，可是本质工作。”
灯神拍了拍胸口，“我可是一个合格灯神。”
大蛇丸瞥了一眼灯神，对他刚才的言论不置可否，但一种灵魂系的能力，对他还是极为有吸引力的。
沉吟片刻，他开口道，“我刀法一般，也并不擅长近战，可否将斩魄刀换成其他灵魂能力？”
“你误会了，斩魄刀的刀只是个称呼而已，具体是什么样的东西，还是要依靠个人特性。”
灯神笑了笑，“就比如我之前的宿主，大前神，他的斩魄刀始解后乃是一个巨型尖刺流星锤。”
“其他的斩魄刀，像碎蜂的长鞭、狛村左阵的盔甲明王……各式各样，不一而足。”
“刀岂是那种不便之物，放心吧，不需要有任何顾忌。”
大蛇丸思索了一下，点头道，“也好。”
166 至少括约肌还有力气
回到地下实验室，大蛇丸调整好身体状态，便准备接受灯神‘给与’能力。
其实他很清楚，完成日差愿望，还债剩余的那部分愿力，有着很多使用方法。
获取‘斩魄刀’，并非是对他最有帮助的一种，但绝对是灯神最想要的。
不过，大蛇丸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他清楚，这次他敢提要求，或是用什么方式逼迫灯神妥协，下一次灯神就敢隐瞒掉愿力剩余。
没有监察方式，没有反制手段，他与灯神之间的协议本来就不平等。
好在，一般而言，灯神不会利用自己的优势剥削他，只是会拿掉大部分额外产出。
“准备好了么？我要开始了。”
见大蛇丸盘膝做好，灯神自顾自地说了一句，不等听到回应，大半个身躯涌入大蛇丸体内。
“嗯？！啊啊……”
再一次地，难以抑制的惨叫，从大蛇丸的喉咙中挤了出来，身躯止不住地颤抖，蜷缩成一团。
“咦，这么痛的么？”
灯神大吃一惊，忙查看大蛇丸的身体状态，见他并没有任何‘损伤’，这才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笑道，“原来只是正常的手术反应啊，真是吓死个人儿。”
如大蛇丸所想，他自然不只是为了让大蛇丸拥有斩魄刀，也是为了测试新的能力复刻方式。
建立能力卡，强行使用能力，让宿主适应……这次本质上没有任何变化。
只是在这一过程中加入了些许愿力，用来保护宿主的身体，保证能力复刻后，宿主不至于暴毙。
至于过程中会产生疼痛？
那只是能说‘获取力量总是需要代价的’。
让宿主一点儿也不痛苦，不消耗愿力的么？
斩魄刀至少也是个史诗级能力，能保证大蛇丸安全地获得，之前的剩余的愿力就已经勉勉强强了。
以后世界的宿主，想要获得这个能力，不做七、八、十个高难度任务，系统商店都不给他刷新出来。
惨叫声持续了五分钟左右，这才停了下来，当然这不意味着痛苦就结束了，只是大蛇丸习惯了、麻木了、可以忍受了。
而足足一刻钟的时间过去，斩魄刀的赋予这才正式结束。
“呼呼……”
大蛇丸喘息着，无力地瘫倒在地上，全身大半的肌肉都使不上力气，宛如一条脱水的咸鱼。
半晌，他才恢复了部分气力，从地上爬了起来，却已是大汗淋漓，浸湿了衣衫，整个人宛如从水中捞出来一样。
大蛇丸看了眼正飘在空中羊装无事的灯神，嘴唇嗫喏了一下，终究是没有开口。
灯神很坑，这一点他早就知道。
现在无能狂怒只会发泄不是他的性子，但忍受了这么大的痛苦，若是这‘斩魄刀’没有灯神说的那么神奇，那就有筹码说道说道了。
他大蛇丸可不是日向宗家那些任人拿捏的废物点心。
“咳咳……赶紧试一下吧。”
干咳了两声，灯神若无其事道。
大蛇丸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口气，下一刻，一团光华从他手臂中涌了出来，渐渐凝聚成形。
“嘶嘶嘶……”
一条小白蛇从光华中显露出来，身体绕着大蛇丸的手臂，上下结成两个环状，形似一个‘8’。
它吞吐着蛇信，不断追逐着自己蛇尾，在大蛇丸手臂上来回爬动，像是缠着一条手链。
灯神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白蛇，“一开始就是‘始解’状态么……”
这倒也理所当然，大蛇丸并没有‘浅打’，而没有武士刀式的容器束缚，自然一开始便是解放状态。
不过灯神更好奇的是，没有经历过‘浅打’的阶段，这把斩魄刀是否还拥有自己的意志、思想、性格，还是说完全由大蛇丸自己控制？
认真地打量了一会儿，灯神否掉了第二种猜测。
无他，大蛇丸没有那么无聊，会对自己的尾巴一直追着咬。
“这可真是奇特。”
大蛇丸舔了舔嘴唇，“明明是我的灵魂，也受我的控制，但彷佛其中还有另外一种意志……不对，应该说是人格才对。”
得益于对宇智波精神病的研究，他对于人格分裂也有一定地了解，此时很快把握到了自己的状况。
“灯神，一开始你可没说，还有这种弊端。”
是的，在大蛇丸看来，这是弊端，任何控制欲强盛的人，都无法容忍自己身体内还有另外一个意志。
“不要反应这么大。”
灯神耸了耸肩，“相比起让你的灵魂具现化，这点小小的不适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要知道，若不是依靠斩魄刀，你要想达到这一点，非得灵魂接近六道级别才行。”
大蛇丸微微一怔，上下打量着手中的白蛇，这才想起了这是他的灵魂体，不是寻常通灵而来的蛇。
他不依靠灯神的能力，便可以看到、可以触摸到。
“而且别忘了，你还要去净土吸收灵魂能量，打算怎么做？继续分割灵魂吗？”
灯神笑了笑，指着追逐蛇尾的白蛇道，
“它与你异体同心，有它代劳，岂不是美滋滋，躺着也能变强。”
大蛇丸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因此而觉得特别高兴，凡是力量都要涉及一个控制问题。
一份源于他自身，却并不完全受他控制的力量，老实说，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接受，同时暗暗下定决心，在了解到优劣处之前，尽量少依靠这种手段变强。
灯神虽然康慨，但同时也是个深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掉下去。
“对了，在你得到它之时，应该已经听到了。”灯神笑了笑，“它的名字是什么？”
大蛇丸缓声道，“吞尾者。”
“衔尾蛇么，倒也与你相称。”
灯神在空中划出一个圆形，“在某个世界的文化中，这种自我吞食的蛇，象征着‘无限’‘循环’的意义，与你所求不谋而合。”
“是么。”大蛇丸眼中闪过一丝异彩。
灯神耸了耸肩，“所以，尽快认识它吧，毕竟是从你灵魂中诞生的产物。”
“我会的。”
大蛇丸闪身来到练习场内，将查克拉注入白蛇体内，霎时间，万千蛇影从他手中跃出。
167 平静下的暗流
随着查克拉的注入，原本人畜无害、只执着于蛇尾的小白蛇，一瞬间膨胀开来，恍若蛮荒巨兽。
特制的天花板，支撑的石柱，厚重的地基……白蛇张开狰狞的蛇口，在一阵嘶鸣中，吞噬着眼前的一切。
大蛇丸惊诧地发现，他竟像个新手一般，失去了对自己查克拉的控制，只是一味地流向白蛇。
转瞬间，‘吞尾者’便对地下实验室造成了极大的破坏，从内里破坏了支撑的结构。
而几乎榨干大蛇丸的查克拉之后，这小东西又变回了原样，哧熘一下，钻回了大蛇丸的身体中。
轰隆轰隆……
大蛇丸眼皮跳了跳，眼睁睁地看着万顷土石压了下来，恍若天倾。
他就知道，灯神说的话是在放屁，小问题？屁的小问题！
……
将身体从泥土里拔了出来，大蛇丸一张脸臭了下去，虽然没有受什么伤，但也闹了个灰头土脸。
“啧啧……”
灯神难得见到大蛇丸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强掩着笑意道，
“第一次施展吞尾者的能力，就能释放这么大的威力，的确很厉害，只不过……额，这控制力有待加强。”
见灯神没心没肺，还在说风凉话，大蛇丸一脸黑线，但感应着自己体内的‘吞尾者’，眉头却是皱了起来。
即便是第一次控制查克拉、施展忍术，他也没有犯过如此大的失误，这由查克拉灵魂体孕育出的白蛇，的确有些难以控制。
但大蛇丸非但没有气馁，反而生出了极大的兴趣。
如写轮眼之于宇智波，小孩儿挥舞着大砍刀，唯有操控超过自己限度的东西，才会有难度这一说。
灯神说的没错，这‘吞尾者’的位格暂时要比他本体还要高上几分，大蛇丸现在深深地体会到了这一点。
这一次倒是有些莽撞了。
大蛇丸看着眼前的废墟，眉毛抽动了一下。
也罢，反正这处实验室的位置业已暴露给团藏了，是时候该转移到新的地方。
……
一晃两日过去，云隐使团与木叶新的争论又进行了一次。
如大蛇丸所料，使团的那些忍者已经孤注一掷，连命都舍弃了大半，可以说是非常地勇。
说出的话，一次比一次嚣张，叫嚣起来一次比一次狂妄，为了让村子无需赔款，势要将这和谈会议给搅合了。
木叶索性摊牌，不再和他们进行这些口水仗，直接将宁次的事情以及大蛇丸的态度，甩在了他们的脸上，明确地表示这次和谈失败，而下一次的和谈，要让大蛇丸出使，前往云隐村。
云隐使团惊诧莫名，没想到木叶还有这一番操作，直接哑火下去，虽然还说了几句场面话，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们色厉内荏，心头惴惴。
见云隐一行人满脸不安，木叶很贴心地提醒他们，不必担心返程的安全问题，因为明日大蛇丸会带着小队与他们一起。
使团忍者闻言很感动，只是脸上的忧虑更深了。
入夜，新的实验室，新的练习场。
大蛇丸惯常调教了药师兜一番，事后，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与他类似，药师兜也是谋略型的忍者，相比正面硬碰硬的搏杀，他更擅长、且喜欢用头脑应对敌人。
这让大蛇丸省了不少功夫儿，只需要帮他熟练起仙术体系忍术的战斗节奏。
而时至今日，药师兜在仙术查克拉用完之前，对抗影级强者不成问题。
“明日便要带领忍者小队离村。”
大蛇丸瞥了一眼药师兜，笑道，“复仇的时间很快就要到了。”
药师兜低着头，镜片被反射的灯光所掩盖，而在其下，他的目光同样闪烁不定。
大蛇丸澹澹道，“根部毕竟汇集了木叶近三分之一的精锐，你要与之对抗，还是很有难度的，一定要小心。”
“我不会让大蛇丸大人失望的。”药师兜斩钉截铁道。
实力水涨船高，也让他的信心随之提升，曾经难以迈过的障碍，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小土丘。
“如果没有发生之前的盗窃，我不是很担心。”
大蛇丸舔了舔嘴唇，“但若团藏因为初代细胞恢复了年轻时的状态，那就有些麻烦了，不要小看他，这家伙的实力是能和老头子比肩的。”
“即使如此，我也有信心战而胜之。”
药师兜并非是被力量冲昏了头脑，而正是因为他很清楚这段时间的提升，所以才更加自信。
大蛇丸见他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笑了笑，没有继续打击。
实力是一种资本，但经验是另一种。
药师兜的纸面能力确实不错，但终究是在练习场上锻炼出来的，不是战场上生死搏杀出的。
而且聪明人都有一个弊病，太信任自己的大脑，容易纸上谈兵。
这些事情，还是要磨炼一下，吃个几次亏才能深刻明白。
凝练完毕仙术查克拉后，药师兜将置于胸口的白蛇鳞片取下，递了过来，却被大蛇丸拒绝了。
药师兜微微一怔，面露不解。
“你突袭根部，无论成败，都会遭到村子的追杀，有它在，能增加几分续航能力。”
大蛇丸瞥了他一眼，“若是你能活着，这东西就归你，否则只是过一遍手，还会再回到我这里。”
无论根部、还是村子将其缴获，他都有办法拿回来。
药师兜握紧了白蛇鳞片，深深鞠了一躬，“我一定不会让大蛇丸大人失望的。”
……
送走了药师兜，大蛇丸双手一合，眼角纹路浮起，直接进入了仙人模式。
“仙法·易形塑体！”
一寸寸，在仙术查克拉的作用，他的五官身材逐层变化，变成了药师兜的模样。
自落地镜中打量了一番自己如今的模样，大蛇丸满意地点了点头。
样貌、气息一般无二，就是药师兜本人在这里，甚至都会将其认错为自己的影分身，其他人根本不可能认出来。
分出一个影分身后，大蛇丸又使用仙术，变回了他本来的模样。
灯神眼角露出笑意，“真不像你，我还以为你会将这作为考验，不管他的死活。”
大蛇丸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而‘大蛇丸·药师兜版’影分身自顾自地盘坐下来，凝练着仙术查克拉。
晚上更啊
——妮卡巴卡
今天鸽一下
办完事后，怎么都进入不了状态，写了一千多字，怎么看都不太满意。
今天调整一下。
——尼卡巴卡
168 止水的生存之道
夜色渐深，圆月初升。
宇智波族地内，一大一小两个少年并肩走在街头。
鼬忽然抬起头，温言道，“止水哥，你有心事？”
“嗯！？”
止水正皱眉思索，听鼬突然发问，微微一怔，讶然道，“有这么明显吗？”
鼬微微点头，一双黑眸沉静如水，清晰地倒映出一张苦脸。
“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止水用力揉了揉眉头，叹息道，“只是从村民口中听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是大蛇丸老师的事情吧。”
出乎止水意料，鼬竟然一下子就猜出来了，
“我也听到大蛇丸老师与日向、还有云隐的事情，不过是从同班同学口中得知。”
“都传到忍者学校了，这可有些不太寻常。”
止水的眉头深深皱起，嗅到了几分阴谋的气息。
他年龄尚小，但也经历过旗木朔茂自杀的大事件，如今这甚嚣尘上的舆论氛围，明显乃是人为所致。
“这样下去可不行。”
止水喃喃了一句，心事重重，寻常时候他都会提前与鼬分开，这一次却来到了鼬的家门外。
鼬看着止水，建议道，“止水哥若是想不明白，不如问一下父亲，他肯定知道一些。”
止水在大门口顿了顿，跟着鼬来到了富岳的跟前。
听止水说明来意，富岳沉吟了片刻，缓声道，
“这涉及到村子机密，我无法与你透露，但我可以保证，大蛇丸大人不会有事情。”
止水微微皱眉，但‘村子机密’四个字让他望之却步。
“今天晚上留下来吃饭如何？”
富岳瞥了一眼鼬，目光温和了几分，
“鼬这段时间进步很大，我很感谢这段时间你对他的指教。”
虽然家族中有人轻视沉寂下来的止水，觉得他已经不是宇智波晋助的对手，但富岳很清楚止水的实力，更别提他的万花筒写轮眼还有恢复的可能。
“这是鼬的天赋好，我并没有做什么。”
止水摇了摇头，在父子两人失望的目光下，婉拒了富岳的家宴邀请，
“族长，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忙，今天就不多做打扰了。”
见止水刻意疏远，富岳微微颔首，也不在意，他清楚止水的性子，家族若是有事，止水绝不会坐视不理，今日的邀请也并非是拉拢。
……
大门口，鼬小脸沉静，目光却分明有些沮丧，他心思灵动，也感受到了止水似乎不愿在他家里多待。
止水揉了揉鼬的脑袋，笑道，“我并不是真的讨厌，只是有些事情需要顾忌。”
现如今，宇智波一族解开了以往的枷锁，在村子的威势可谓是如日中天。
但太显眼就会被针对，毕竟单位时间中‘威风’是额定守恒的，怎么能都让你宇智波装了？
止水才看到村子与宇智波缓和关系，又如何愿意家族与其他忍族、忍者发生太多冲突。
在这种时刻，要做好双方之间的沟通桥梁，他选择站在家族相反的立场，维护外人，在冲突中打压强势的族人。
胳膊肘往外拐，显然会遭受族人的非议，而要让其他忍族忍者信任自己能给出公道，也必须在保证族内话语权的同时，要与家族刻意保持距离。
做到这些并不容易，但为了家族、为了村子，止水甘愿如此。
与代表家族利益的族长疏远，只是其中的一条，若非要了解一下家族未来的族长，止水也不会特意接近鼬。
当然，在清楚地认识到鼬的性子之后，止水是将他当做弟弟看待的。
笑着向鼬挥了挥手，止水迈步走在街道上，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夜色当中。
……
在回家的路上，止水正思索着族长透露出的信息，经过一处拐角时，他突然停下脚步。
“啧啧啧……非常敏锐的感知。”
一道修长的人影带着阴笑，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止水微微一怔，惊道，“大蛇丸大人？”
没想到困扰着自己的人，就这轻易地出现在了眼前。
正要出声询问，大蛇丸却摆了摆手，“想说什么之后再说，我这次是来履行约定的。”
翻手从卷轴中取出一支小型营养槽，而在浅绿色的溶液中，一枚眼球浮浮沉沉。
虽然这玩意儿人与人之间没什么区别，但止水一眼便认出这是自己的眼睛，有些难以置信，“您是说，它的视力已经恢复了？”
这件事，其实止水早已不抱任何希望，不只是因为医疗技术方面，更是因为相信大蛇丸的人品。
而且就算从村子角度来看，再让他拥有万花筒写轮眼也似乎不是一件好事，宇智波最近的威势已经太大了。
“只恢复了一枚的视力，剩下一枚还需要一段时间。”
大蛇丸见止水似乎并没有那么开心，转念一想，笑道，
“放心，此事知道的人不多，老头子都不清楚，是隐瞒还是暴露，全凭你一人所想。”
“多谢大蛇丸大人。”止水松了口气，这才坦然接受换眼手术。
看着大蛇丸将换下来的写轮眼收了起来，止水心中一动，却没有多言，测试了一下自己的万花筒写轮眼，惊异道，“这是怎么回事儿，我眼睛的童力竟然还有所增强？”
大蛇丸闻言笑道，“正常现象，若是你经过体魄强化手术，童力还会继续上涨，不过这要等到两枚都恢复才行了。”
大和体内象征阳遁的查克拉，在强度上虽然比不得万花筒写轮眼本身的阴遁，但两者毕竟初步融合，产生了少许森罗万象之力，自然会促使童力的提升。
非但如此，大和本身的体质，也会受到一些刺激，这也是为何大蛇丸留下那只写轮眼。
止水稍加测试万花筒写轮眼后，便将其恢复成原来的状态，他看着大蛇丸，沉吟了片刻，问道，“近两日我在村子内听到一些关于您的消息，他们说……”
“这件事啊，我知道，并且本来就是我促成的。”
大蛇丸笑了笑，直接将那日会议内容简述了一遍，全无富岳的顾忌。
“原来如此。”止水恍然大悟。
“比起这件事，有一件事我需要你的帮忙。”
大蛇丸眼中闪过一道幽光，“再过几日，兜要袭击根部……”
169 出发雷之国
“再过几日，兜要袭击根部……”
大蛇丸还没有说完，止水就勃然变色，难以置信地抬起了头。
大蛇丸却像是没看到止水的表情似的，自顾自地说着，
“这件事与你无关，但在村子派出人追击时，我希望你消极怠工。”
“最好不要与他打照面。”
这一番话说的自然，彷佛在谈的不是要杀戮村子同伴的恶事，而是什么寻常任务一般。
止水觉得理所当然的同时，又忍不住问道，“可这是为什么……”
而且，兜他也曾在晋助训练他时见过，怎么可能有那个实力袭击根部。
“这都是为了村子……虽然我是想这么说。”
大蛇丸笑了笑，“但这次乃是私仇，兜与团藏、我与根部的私仇……”
他将兜的身世简单讲了讲，又把自己疗养时受到根部袭击叙述了一遍，
“团藏这次做的过分了，我需要对他展开报复，而且……”
大蛇丸瞥了一眼止水，缓声道，“这也是为了宇智波。”
止水刚想拒绝，劝说大蛇丸放弃这次行动，闻言微微一惊，药师兜袭击根部与家族有何关系？
“根忍在袭击我之前，盗走了体魄强化手术资料。”
大蛇丸缓声道，“而想完成体魄强化手术，如今除了修炼仙术，便是依靠写轮眼，你猜猜他会使用那种办法？”
止水闻言脸色一沉，无需细想，他直接断定是第二种。
仙术，在整个忍界历史上，修习成功的人都屈指可数，相比之下，还是后者更加简单。
“团藏的目标是写轮眼，一颗两颗可满足不了他的胃口，但他志在火影，必然不可能因此叛村。”
大蛇丸不疾不徐，引导着止水的思路，
“相比之下，还是你们宇智波出乱子更符合他的利益，也简单的多。”
“更别提，这次云隐使团事件又给了他一些借口。”
止水的脸色难看，想开口反驳说这只是推断，只是大蛇丸巧舌如黄，甚至怀疑是他有意泄露。
但一想到往日团藏的针对，又沉默了下来。
即便没有体魄强化手术，团藏、乃至两位火影顾问，对宇智波早已恶感颇深，如今只是多了个理由。
而且抛开家族不谈，团藏为了体魄强化手术，入侵地下实验室，下手袭击大蛇丸，更令他不寒而栗。
止水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可以劝大蛇丸以大局为重，但团藏可并不这么做。
虽然大蛇丸并没有以此来劝说，但止水觉得团藏的势力受损，于村子有益。
沉思了片刻，止水望向大蛇丸，
“您想要报复团藏，打算报复到什么程度？药师兜如果遭到暗部忍者的追击，又打算怎么做？”
“这你不用担心……”大蛇丸嘴角微勾，已是知晓止水的立场。
……
翌日，木叶大门前。
大蛇丸扫视了一眼两只忍者小队，微微颔首。
卡卡西、日向日差自不用说，剩下六人也都是暗部中的精英，全被他临时抽调过来。
作为和谈小队，这阵容未免有些过于豪华。
前来相送的自来也惊疑道，“和我说实话，你这次真的只是去和雷影相谈么？”
“战场上拿不到的东西，在谈判桌上也别想拿。”
大蛇丸咧开嘴角，扯出一个危险的弧度，“我会适当地展露实力。”
“至少，那张签署的和平协议，不能被云隐推掉全部条款，否则，我岂不是还要再加上个‘窝里横’的恶名？”
自来也闻言有些尴尬，在三代和团藏明里暗里地推动下，村民忍者对大蛇丸的批判可谓是如火如荼，不逊色与当年旗木朔茂旧事。
这也是没有办法，大蛇丸相当于替村子，一人扛下了和谈首领死在木叶的风波，承受这些也是理所当然。
而明明是为了村子利益出使，也被外界当做是在替自己擦屁股，面临风险也是咎由自取。
自来也虽觉得大蛇丸并不在意，但还是眼巴巴地过来，暗暗观察他的反应。
现在终于可以放心，大蛇丸就是大蛇丸。
而在忍者小队中，卡卡西罕见地没有看书，同样十分在意大蛇丸的状态。
见他仍一副谈笑自若的从容，卡卡西眼神闪烁不定，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大蛇丸自然不在意卡卡西的想法，他环视一圈众人，见人数已经到齐，直接命令道，
“出发！”
……
汤之国，一处地下石洞中。
带土赤裸着身体，全身浸泡在一种白色膏状的流体中，仅将脖子留在外面，闭目沉睡着。
一个多月前，他的心脏被大蛇丸贯穿，虽没有直接死亡，但也算是极其严重的伤势。
为了疗伤，他已经保持这个状态很长时间，吃喝拉撒全靠与他共生的白绝，若非清楚地知道这玩意儿不算是人类，带土还要再承受一层精神压力，那就比较难熬了。
某个时刻，两片猪笼草叶子从地底缓缓升了起来，叶子中央显露出了一个半黑半白的诡异人脸。
带土睁开双眼，视线落到绝的身上，“外面的局势如何？”
“木叶与云隐谈判失败，大蛇丸亲自前往和谈……”
绝将自己探听到消息叙述了一遍，“虽然与你想象的不同，但这次计划好像成功了。”
“大蛇丸……”
带土听到这个名字，眼神闪烁了一下，右手不自觉地按在胸口上。
虽然伤口已经愈合，但感觉上还有些隐隐作痛。
他的判断与绝截然不同，见识过那个男人的危险后，却是深刻相信和谈一定会成功。
带土瞥了一眼绝，缓声道，“你去将云隐那个老忍者处理掉，若是大蛇丸前往雷之国，他必然会暴露。”
“大蛇丸怎么敢的？你不会是被吓破胆了吧。”
绝讶然道，“别说在云隐村里，就是在雷之国，他若是遭受埋伏，也会有死亡的危险。”
“你不了解那个男人的魄力。”带土摆了摆手，“照办就是了。”
见带土如此忌惮，绝也只能点了点头，而白的那一边，似乎想到什么，好奇道，
“仙人模式真有那么厉害？速度快到让你连‘尹邪那岐’都使用不出来？”
带土狠狠地瞪了绝一眼，似乎是有些恼羞成怒。
170 谁是敌人，谁是朋友
白绝见带土有发怒的迹象，嘿然一笑，连忙闭上嘴巴，而黑绝却一直沉默不语，眼神中闪过一道幽光。
‘尹邪那岐’能逆转现实，将自己的身体状态恢复到发动童术的那一刻。
这意味着带土若是使用此术，恢复的不只是他被贯穿的心脏，还有斑留在他心脏上的咒印。
无论他是反应不及，还是故意如此，现在带土都摆脱了宇智波斑留下的控制手段。
当然，这只是带土以为的。
黑绝扫了一眼白绝所化流体，眼睛微微眯起。
其实，斑也好，带土也好，只要能进行‘月之眼’计划，它都毫不介意，但一直以来，带土的积极性似乎有些不够，反而满忍界到处整幺蛾子。
啧……且看他‘摆脱’束缚之后的行动。
黑绝面无表情，似是无知无觉，一副迟钝的样子，相比之下，另一半的白绝就要活泼多了。
它见带土从白色流体中站起身来，疑惑道，“你的伤势还没有完全恢复，这是去做什么？”
带土瞥了绝一眼，开口道，“我要再去往木叶一趟。”
虽然绝收集情报的能力冠绝忍界，但受限于自身实力，不过只能凭借五感，得到些最表象的信息。
但那些三缄其口的密谋，就有些捉襟见肘了，需要他亲自收集。
发生在木叶、大蛇丸以及云隐使团上的事情，虽然在外人看来还算合理，但带土可不这么想。
他控制格洛牙只抓了雏田，可没有遇到什么分家的日向宁次。
白绝惊道，“你不怕这是大蛇丸的计谋，想要引你上钩？”
刚从木叶折戟沉沙，现在又要赶着趟儿过去，该是说很勇呢，还是鲁莽。
在搞清楚大蛇丸的感知能力之前，它还以为带土会避着带土走。
“这绝无可能。”
带土断然道，“大蛇丸即便不确认我是否死亡，但肯定会相信我已经受了重伤。”
这还是将大蛇丸往高估的方向说，一般而言，寻常忍者贯穿敌人心脏，便已能够百分百确认对方的死亡。
在大蛇丸再次发觉他的存在之前，中间的这段时间是绝佳的空档，因为对方没有丝毫防备。
“那祝你好运咯。”
白绝说了一声，旋即沉下地底，灭口这种事普通白绝分身做不了，需要他亲自出手才能不露一丝痕迹。
带土从卷轴中取出面具与衣服穿在身上，眼中的勾玉飞速旋转，身体消失在扭曲的旋涡中。
地下石洞内，恢复寂静，再次空无一人。
……
雷之国，云隐村，雷影会议室。
“刚刚收到消息，特鲁尹失踪了。”
四代雷影环视一圈，瓮声瓮气道，“就在我们争论木叶的提醒是真是假之时。”
会议上稍稍寂静了一瞬，紧接着便是一片哗然。
经历多次大战，对木叶成见颇深的由木人当即说道，
“这很有可能是木叶的阴谋，他们不想承担‘格洛牙’死亡的后果，所以想办法污蔑村子。”
有此想法无可厚非，毕竟大蛇丸前来和谈，却是表里不一。
明面上叫嚣着云隐使团谋夺童术血继、毁了弟子的白眼，背地里木叶又发了一封密函，说格洛牙被幻术所控，发展到现在乃是受人挑拨。
云隐对木叶自然欠缺信任度，相比之下，更加信任和谈小队发回来的信息。
而他们说的是，‘格洛牙’自知木叶逼迫下，村子签署和谈协议会吃大亏，所以舍生取义，用一条命来为村子避免损失。
‘格洛牙’是如何做到暂且不谈，但毫无疑问的，他做的很好，将木叶逼到了不利的地位。
几位武斗派的忍者也纷纷点头、连声附和，认为‘特鲁尹失踪’大有蹊跷，很可能是木叶为了逆转局势所耍的手段。
四代雷影摆了摆手，压下会议室内鼓噪起来的氛围，转头看向右手边一直沉默不语的中年人，沉声道，“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土台按了按左眼眶的眼罩，沉声道，“我觉得木叶所言很有可能并非欺诈。”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眼神闪烁不定，却是没有莽撞反驳。
土台乃是雷影副手，素有智谋，如今已辅左两代雷影，一般不轻易开口，但说的话无人敢忽视，
四代雷影也皱着眉头，“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谈不上，只是木叶若有能力轻易让村子的一位长老失踪，他们完全可以制造出更大的优势。”
土台环视了众人一眼，“而不是像现在溅的一身泥污。”
“您真的觉得格洛牙是被人用幻术控制？”
由木人蹙起黛眉，有些不忿道，“可承认了木叶说的那一套，格洛牙岂不是白死了。”
“我没有这么说，现在信息太少，不足以做出这种推断。”
土台摇了摇头，“格洛牙究竟是被控制，还是他在木叶时为了村云隐、与人交易……有很多种可能，但毫无疑问，这其中必定存在除木叶与云隐外的第三方。”
“因为单凭格洛牙的能力，不可能潜入一无所知的豪门忍族，还是日向这种擅长感知的童术忍族。”
“他能吗？做不到的，格洛牙没有那个能力!”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交换眼色，皆是无言，不得不承认土台说的很有道理。
不只是格洛牙，无声无息地入侵日向家族，翻遍整个云隐村都找不到这样的忍者。
“但是……”
说着，土台突然话锋一转，“事实真相其实无关紧要，发展到现在，状况是有利于村子的，要不要承认木叶所言，取决于此时我们的敌人是谁？是木叶？还是那个神秘的第三方？”
“这……”
由木人面露思索，按照土台所说，‘特鲁尹失踪’很有可能是被第三方灭口了，他们当然为此怒不可遏，但就目前来看，云隐最大的敌人一直没有变过。
四代雷影闭目深思，半晌，他睁开双眼，沉声道，“此次木叶出使和谈小队，由大蛇丸亲自率领，和谈的地点并非在汤之国、霜之国，而是在云隐村。”
“暂且不管第三方势力，集结村子力量，趁机将大蛇丸消灭，为云隐除下这个心头大患。”
171 我即是蛇群
霜之国，夹在汤之国与雷之国中间，是雷之国半岛的人们进入西大陆的门户。
经过四天的赶路，两村使团花费了寻常两倍的时间，终于抵达了这个小国。
这倒也不是又遭受了什么袭杀耽搁了，纯粹是因为走得慢，在大蛇丸的有意压制下，速度宛如是在观光旅游一般。
卡卡西等人很是疑惑，但摄于大蛇丸的威势也不敢多问，只能将多余的精力花费在搜寻野味、料理食材上。
而进入霜之国之后，大蛇丸的操作就更让人迷惑了，他以本地人对于霜之国更加熟悉为理由，将带路的事儿交给了云隐使团。
开玩笑嘛这不是，木叶忍者们很想说他们虽然不是本地人，但在霜之国就像是回到家一样，对这国家的地形也是熟悉的不得了，但被大蛇丸瞥了一眼，只能闭上嘴巴。
木叶使团不敢明面上反抗大蛇丸的命令，只能私底下提醒小队的眼睛——日向日差，让他盯着云隐那些人，别被他们带到了阴沟里。
就这样继续一路行军，来到了霜之国腹地。
“停下。”
大蛇丸突然加速，来到队伍前面，一声命令，包括云隐使团在内，所有人都在树干上顿住脚步。
“大蛇丸大……人，有什么不对么，这条路……是通往雷之国最安稳的一条。”
暂代的云隐和谈小队队长结结巴巴地说道，态度与其说是恭敬，倒不如说是畏惧，身体在本能地恐惧着眼前的男人。
“路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但已经无需再走了。”
大蛇丸笑了笑，冲着木叶忍者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停下休整，自己则是闪身来到暂代队长前，嘴角微勾，
“你应该能联系到云忍村吧，告诉他们，别在前面埋伏了，和谈地点改变，就在这里。”
云忍队长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僵硬，“大蛇丸大人，你在说什么……我有些听不懂。”
“听不懂？”
大蛇丸用手按住他的肩膀，一条白蛇从袖口中爬出，缠上这位队长的脖颈，嘶嘶地吐着蛇信，
“五分钟内通知你们村子，否则就去死，现在明白了么。”
感受到那赤红蛇信划过脸颊的凉意，以及脖子越来越收紧的蛇躯，云忍队长汗水涔涔，当即叫道，“听明白了！
埋伏显然已经被发现了，继续强行隐瞒毫无意义，而且最重要的是，要赶紧让村子知道他们已经被发现了。
“很好。”
白蛇松开了云忍的脖颈，缓缓地爬回了袖口，大蛇丸微微一笑，
“我不想杀你们，但前提是别找死。”
打马虎眼儿，将自己当做傻子一样湖弄，那就是在作死。
云忍队长从对方视线中读出了这种意味儿，顾不得大口喘息，手忙脚乱地从卷轴中取出联络工具，慌张之下，竟是一个没抓稳，差点将其掉落树下，表现的十分焦急。
其实，作为云隐上忍，能进入和谈小队出使他国，这人虽然未必是精英，但也是身经百战，不至于表现的如此不堪，若在战场上，哪怕明知必死，也是能向大蛇丸发动袭击的。
但眼下并不是在战场，没了那一腔血勇，恍若身处囚笼，独自面对露出獠牙的勐兽，压力不是一般的大，那若有若无的危机感，更是一步步蚕食着理智，让他无法保持冷静。
在场忍者们，包括木叶在内，并没有因为云忍队长的失态而面露鄙夷，反而有些感同身受。
换做他们也好不了多少，原时空中，大蛇丸叛逃时身受重伤，但仍以残躯吓退卡卡西，这种威势可见一斑，更别说如今，大蛇丸还要更强。
消息，如大蛇丸所愿，很快就传了过去，而在一刻钟的时间内，陆陆续续，有忍者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
日向日差早已开启白眼，监控着周围四公里的环境，很快他的脸色变了，一个又一个查克拉反应跃入视野。
——没有一个下忍，连中忍都是极小的一部分，近百名上忍、超过三十名精英上忍，云隐村可谓是全力出动。
要知道，木叶的中型忍族，精英上忍多的不过两三人，少的也只是一人而已。
而等到两个庞大的查克拉充斥视野，日差再也坐不住了，他闪身来到大蛇丸的面前，将他眼中的景象禀告了一番，焦急道，
“……不止于此，四代雷影还有两位人柱力都赶了过来，大蛇丸大人，他们的目标不是和谈，而是您。”
卡卡西等人闻言脸色变了又变，但很快神情变得坚毅起来，他们纵身一跳，分布在树梢上，摆出‘>’防御阵型。
不谋而同，很显然，他们要以生命掩护大蛇丸撤退，哪怕现在的境况是由他导致的。
这些人保护的也不是大蛇丸，而是他活着对于村子的意义，这一点上，要远高于他们的生命。
云忍使团的忍者感受到这股视死如归的意志，脸上露出一丝钦佩，但很快摆出一副苦脸。
……他们也要死了。
能以生命换的一位‘木叶三忍’的殒命，这是值得的，他们也不是怕死，但一想到村子忍军都要来了，他们却在此之前，就这么轻易死了，实在是憋屈的很啊。
察觉到云忍们的情绪，大蛇丸莞尔一笑，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云忍队长面露不解，大蛇丸却说道，“我说过，我不想杀你们，只要你们别找死。”
又转头扫了一眼卡卡西等人，“你们也不必这幅模样，在来之前，我就料想到现在的情况。”
虽然不清楚对方的想法，但被放过的感觉太好了，云忍和谈小队徐徐地与大蛇丸以及木叶忍者拉开距离，防备着他们突施辣手。
在他们撤到安全范围之前，大蛇丸的声音互让响起，直射入脑海，“告诉雷影，若不想损失惨重，先与我谈一谈，勿谓言之不预。”
云忍队长脸色变了变，加快了前行的脚步。
很快，四代雷影带着几支忍者小队出现在树梢之上，而另外三个方向，则分别由两名人柱力以及土台带队，将木叶一行人围得水泄不通。
许是因为感谢大蛇丸放过了云忍和谈小队，又或者出于对大蛇丸的忌惮，四代雷影没有直接发动攻击，瓮声瓮气道，“大蛇丸，你想和我谈？但我可与你没什么好说的。”
侧腹的伤口虽然已经恢复，但一见到大蛇丸，就开始隐隐作痛。
大蛇丸环视了一圈云隐众人，嘴角微勾，“现在确实没什么好谈的，但这样呢……”
他结了个术印，田心蛇姬凭空而出，而她毫不迟疑，同样通灵出两位蛇姬。
两位蛇姬也使出通灵术，将万蛇与辛牙召唤到战场。
172 我是来谈判的
三位龙地洞蛇姬、两条顶尖的巨型通灵兽凭空出现，瞬间将包围圈填的满满当当。
这还没完，将赤紫两条大蛇通灵而来后，蛇姬们仍不停手，继续结出手印，又唤来了群蛇巨蟒。
云隐忍军一退再退，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蛇群。
放眼望去，阴沉天空下，蛇王们舒展身体，恍若垂天之柱，而在这丛林内，无数条艳丽的毒蛇在树林间蠕动纠缠，嘶鸣声不绝于耳，令人毛骨悚然。
原本宁静安然的霜之国丛林，眨眼间就变的险恶了起来。
云隐忍者们下意识地吞了口唾沫，很多眼尖的强者惊疑不定，因为他们留意到，这里的蛇都并非寻常野兽，而是身怀查克拉，至少也有着下忍强度。
寻常时候，难得一见的蛇系忍兽，现在彷佛烂大街了般，一抓一大把。
四代雷影神色凝重，更有些难以置信，在出发之前，他有猜想到大蛇丸不是那么好杀的，但万万没料到眼前的场景，这家伙怎么可能这么快召唤这么多蛇系通灵兽？
眼下攻守之势逆转，他们来围杀大蛇丸，此时却像是被反包围了一般。
注意到同伴们不断衰落的士气，奇拉比眼色微凝，一步跃到高空，瞬间便完全尾兽化。
同样这么做的还有二尾人柱力由木人，俯身化作一只燃烧着蓝色火焰的猫妖。
四代雷影纵身飞跃，跳到八尾的头顶，与万蛇上的大蛇丸强行等高，遥遥对视着，不愿在气势上落入下风。
大蛇丸见此微微一笑，表情很是玩味，身下的万蛇感受到八尾的挑衅，蛇口勐张，发出一声嘶吼。
而以此为信号，群蛇巨蟒，无不张口咆孝，声浪如潮水般四涌，威势一时无两，何人予夺。
云忍忍军几乎要先下手为强，发动攻击，但见大蛇丸摆了摆手，这令人不寒而栗的嘶鸣便被压抑而下。
大蛇丸嘴角微勾，似笑非笑地问道，“如何，雷影阁下，我们现在是否有东西谈了？”
四代雷影臭着脸，视线落到那三位妖异美人身上，眉头紧锁，沉声道，“你得到了龙地洞支持？”
“不错，我已经学成了仙术，并且还成为了当代龙地洞的传人。”
大蛇丸大大方方地承认了，眼角浮现出些许纹路，直接进入了仙人模式。
四代雷影脸色微变，发现对方的危险性瞬间提高了一个档次，顿知这一番话并非虚言。
再看他身后的蛇姬，赫然也是三位仙人。
纵然维持通灵术消耗颇大，但很显然，她们也还有着顶尖战力。
再加上群蛇巨蟒，云隐忍军竟是在力量上已落入下风。
不，即便占据上风，四代雷影也不愿开战，若有伤亡，他们死的可是村中忍者，而大蛇丸只是死的蛇而已。
即便这蛇并非寻常野兽，与之换命也是云隐吃大亏。
念及至此，四代雷影没了之前的来势汹汹，沉声问道，“你想谈什么？”
“要谈的内容，不是已经提前通知你们了么？”
大蛇丸声音不大，却让战场所有人都听到，因为他们也在全力去听，
“有人用幻术控制格洛牙送死，以此来挑拨两村关系，木叶发现了幕后黑手的踪迹，特意前来与云隐交流一番。”
“但……”
大蛇丸一脸嘲讽，“但雷影阁下似乎不怎么在乎格洛牙的真实死因，只想着剪除强敌。”
四代雷影眼神微沉，丝毫没有因为大蛇丸的拆台而生气。
道理就是这个道理，做这种事情本来也没有任何遮掩。
他身为雷影堂堂正正，可不是火影与土影那种表里不一的阴货。
但雷影不开口，却是有人无法坐视他被‘污蔑’。
西南方向，拦着木叶退路的雷影副手土台，高声吼道，
“大蛇丸，休要诋毁雷影大人，分明是你木叶在和谈中提出过分要求，将我使团头领逼死，如今又要逼迫我云隐认下这不平等的协议，我云隐不过是在防守。”
“要不是在这里将你拦下，若是容你在村子内召唤蛇群，岂不是要被你毁掉村子？”
在场的云隐忍者闻言，脸上一变，想到那种景象皆是后怕不已。
心念涌动，望向大蛇丸的眼神再无之前的踟蹰，反而有一种视死如归、舍生取义的意志，气势竟不再被群蟒所压制。
‘土台，这个老家伙。’
大蛇丸斜了一眼身后，微微眯起双眼。
明明是云隐偷鸡不成蚀把米，在他口中，却彷佛是料敌先机，在灾祸发生前就先一步解决。
不过，无关大碍，他本就不是来与云隐逞口舌之风。
“土台，没有根据的话可别乱说。”
大蛇丸笑了笑，从卷轴取出一份文件，高高举起，“我手中可是有格洛牙被幻术控制，入侵日向族地的证据。”
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在大蛇丸的右手，土台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谁知道这是真是假，莫不是你木叶编造，用来诓骗我们。”
“真假与否，前来检验一下自然明了。”
大蛇丸笑道，“我不介意与你们厮杀一场，但以被人欺骗、诱导的方式，却是不能容忍。”
土台似乎也有同感，点头道，“为了这种事情送命确实可笑。”
两人虽是敌对，但对答之间，竟是将战场上肃杀的氛围缓和了不少。
“那就谈谈吧。”
大蛇丸微微颔首，发出了谈话的邀请，但见云隐一行人留在原地，不肯上前，不由地微微一笑。
砰砰砰……
在云隐忍军惊诧的目光下，蛇群巨蟒竟是被解除了通灵，相继化作白烟消失不见，没过多久，原本的蛇窟内便只剩下三位蛇姬以及一条紫色大蛇。
敌人数量锐减，但四代雷影并没有因此高兴，以他对大蛇丸的了解，对方如此举动绝非是自断臂膀，而是有恃无恐。
微微沉吟后，四代雷影摆了摆手，同样下令四方的云隐忍军撤退。
很快，这片丛林内便只剩下寥寥几人。
林间一处空地中，各自背靠万蛇与八尾，木叶与云隐两方碰头。
四代雷影开口道，“让我看看你所谓的证据。”
“证据？”大蛇丸将文件丢在地上，笑道，“我可没有，这只是几张白纸。”
173 就很酸
‘格洛牙’潜入日向族地时，大蛇丸为疗养灵魂伤势正在沉睡，苏醒之后，又直接去追赶带土，哪儿有时间收集证据。
四代雷影瞪着眼睛，扫了一眼地上的文件，怒目圆睁，“大蛇丸，你竟敢戏弄我？”
“得了吧，此处人也不多，秀这样的演技给谁看呢。”
大蛇丸斜了雷影一眼，“若我不给你这个台阶下，难道你真想与我们厮杀一场？”
他指了指背后的蛇姬，“要真是这样，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直接出手吧。
你们每耽搁一分钟，她们便会多恢复一份查克拉，之后面对的敌人就多上一分。”
虽然，龙地洞的这三位蛇姬，战斗经验颇少，不能完全发挥出自身的战力，但人家底子好、活得够久，查克拉数量相比尾兽也不逊色。
而光搁儿哪儿站着通灵，显然不需要什么高深的战斗素养，也最能发挥这三个家里蹲的优势。
四代雷影闻言表情一滞，忌惮地看了眼那三个妖异女人，收敛起脸上的怒意，讽刺道，
“你也不过是仰仗龙地洞的底蕴。”
这话说得可谓是酸的很啊，但若是有机会能抱上白蛇仙人的大腿，想必，即使是四代雷影这个大老粗，也能放下身段儿，舔着脸摆出一副恭敬的态度。
但很可惜，白蛇仙人可看不上这些，若非大蛇丸以药师兜为样品，详细展示了他在初代细胞与仙术查克拉的新研究成果，也不可能得到白蛇仙人如此支持。
抱大腿？完全没那一回事儿，这份馈赠可完全是明码标着价儿。
但个中缘由，四代雷影显然不知晓，他以纯路人视角，只看到自来也搭上了妙木山的快车，而大蛇丸如今也靠上了龙地洞的大腿。
而若是纲手再学会仙术，得到湿骨林的传承，那忍界三大通灵兽圣地可就被木叶包圆儿了。
四代雷影像是哼哧哼哧灌了一缸醋般，酸，那是非常酸的，皮肉筋骨都快入味儿了。
看看大蛇丸就知道了，有龙地洞的倾力协助，他一人几乎就可以匹敌忍村，又如何不让人艳慕。
大蛇丸也经历过这个时期，多多少少可以猜出四代雷影的心路历程，嘴角微微勾起。
他结出个手印，泥土从地下涌起，瞬间化作一排长桌座椅，浮现在众人的面前。
大蛇丸在首位坐下后，笑道，“既然雷影阁下如今没有开战的想法，不如我们好好聊一聊。”
这不带一丝痕迹的术，让四代雷影微微一怔，猜测这便是龙地洞的仙术。
大蛇丸能变出座椅，自然也能变出刀剑长矛，这位置不是那么好做的。
但四代雷影不愿露怯，大马金刀地正坐在大蛇丸对面，身后站着云隐一行人。
见对面落座，大蛇丸微微颔首，“虽说，我没有证据证明格洛牙被幻术所控，但雷影应该可以发现这一点。”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四代雷影摇了摇头，“没有任何真凭实据，我是否可以以为，你打算用一张嘴，来诓骗我们。”
“铁了心想要装傻充愣么……我没有直接出手，还以为雷影能看到诚意。”
摇了摇头，大蛇丸垂下眼帘，“多余的废话就别说了。”
大蛇丸从卷轴取出一份文件，朝着四代雷影丢过去，
“这不是格洛牙签的那份，而是老头子新拟定的，签下它，我们缔结和谈协议。”
四代雷影没有去接，大蛇丸这一动作明显带着些许轻视，他身为云隐村的影，岂能接受对方的侮辱。
但文件却也没有落到地上，土台抓到手中，打开泥封，开始细细观看。
半晌，他对四代雷影微微点头，这协议虽然要求不少，但并不算苛刻，毕竟云隐村战败在前。
若一开始便是这份协议，他们完全可以接受，但现在，不行！
‘格洛牙’死了，这必须有个交代，不只是木叶需要，云隐，也需要。
大蛇丸将‘格洛牙之死’定义为第三方挑拨，显然要将这个交代从幕后黑手身上找回来。
云隐却不这么想，既然无论他们是否助力，木叶都回去找幕后黑手的麻烦，那么，这个交代从木叶身上去取，分明更加合适。
换句话说，这份和谈协议，云隐不想签，反而，他们要从木叶身上索取赔偿。
这样想着，于是土台将文件放到石桌上，也就这么说了。
其实，赔偿什么的，倒未必要争取，只是表露个态度而已，谈判桌上，本就就是要叫个高价，而后再慢慢妥协。
但出乎意料的是，大蛇丸笑了笑，竟是同意了，“赔偿？具体点说。”
这一反问，让土台有些措手不及，这次行动本来是围杀大蛇丸的，并没有做这一准备，但他反应很快，缓声道，“也不需要很多，照着木叶这份单子来一份便可以。”
“那倒是真的不多，我代表木叶同意了。”
大蛇丸微微颔首，石桌表面如水波般涌动，将那份文件送了回来。
他翻手拿出笔杆，在赔偿方写下自己的名字，又将那份文件丢了过去。
土台面露疑惑，下意识地接了过来，视线落到那清晰的名字，微微一怔。
大蛇丸没有签错，的的确确地签在了赔偿方上，这下，除非木叶否认掉大蛇丸，否则这些条款上的内容捏着鼻子也得履行。
但是……怎么会这么轻易？这可和土台以往所经历的完全不一样。
他扫了眼大蛇丸身后木叶忍者，发现他们的表情同样惊疑不定，显然并不知情。
心中顿时确定，这协议的签订，完全是大蛇丸的一己之见。
可大蛇丸为何轻易低头？
四代雷影看了眼阴笑着的大蛇丸，却没有干脆地签上名字，而是问道，“协议签订后，你打算做什么？”
“啧……反应很快么。”
大蛇丸嘴角翘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格洛牙死亡，木叶为此赔偿，这很合理，但赔偿之后，双方再不相欠。”
“这之后，发生了什么，云隐都不能再指责木叶。”
“不如就在此时此刻，重启战争。”
“你们之前要多少，我会，打的你们十倍赔偿。”
174 只要给的起价格
噼里啪啦……
一道道湛蓝电弧从身上浮现，四代雷影拧着眉头，沉声道，“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威胁我？”
“错，这只是个提醒。”
大蛇丸以手支颐，微眯起双目，“在我通灵群蛇时，就已经是在提醒，但你，似乎给脸不要脸。”
“混账！”
四代雷影拍桉而起，‘砰’的一声，石桌上裂缝如蜘蛛网般蔓延开来。
“无能狂怒，这只会让我小看你。”
大蛇丸眉头微挑，一只手按在石桌上，宛如抚平皱起的春水，裂缝弥合，再次变得平整起来。
四代雷影脸色一沉，雷光从身体内浮现，化作一道道电弧跃入石桌，瞬间将其变得坑坑洼洼。
但以雷遁对土遁的克制，竟不能将这石桌的结构彻底摧毁。
颇有些不信邪似的，更多的电光从他的掌心喷涌而出，侵吞着石桌的领域。
而大蛇丸嘴角咧起，右手五指张开，也较起了劲儿。
小小的石桌竟成了双方对峙的舞台，一寸寸的，仙术查克拉抵消掉雷霆，荡平桌面的沟壑，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是谁在占上风。
土台见状眉头凝起，沉声道，“大蛇丸，和谈之后发动战争，如此反复无常，这是在给木叶抹黑。”
“呵，木叶还用得着抹黑？”
大蛇丸抬起右手，任由四代雷影毁掉石桌，再掐出手印，瞬间将其恢复原样，
嘲笑道，“木叶黑不黑，也轮不到你云隐评价，有想这种事情的功夫，不如考虑现在是战是和。”
“是战是和？”
土台咀嚼着这个词汇，扫了一眼大蛇丸身后，面露惊异的木叶忍者，忽然问道，“战争？这是你的想法，还是木叶的想法？”
大蛇丸注意到对方的视线，笑道，“自然是我的一己之见，放心，若是选择战争，也只会面对我‘一己之力’。”
四代雷影嘲讽道，“一己之力？怕不是还要加上龙地洞。”
大蛇丸咧着嘴角，没有否认。
仅凭他自身实力，能解决掉四代雷影，面对AB组合就有些麻烦，若是再加上数十名精英上忍，哪怕他也只能落荒而逃。
他的战力虽然增强，但终究是与四代雷影一个层次的生物，还达不到碾压之势。
土台将视线转向三位蛇姬，沉声道，“龙地洞的仙人，你们要任由大蛇丸将龙地洞拖入战争吗？”
“这是忍者的战争，是人类的战争！”
三大圣地，以往并非没有参战，但却从未有过如此力度，只是派出三、五只通灵兽而已。
而现在，按照大蛇丸的意思，分明是龙地洞要倾力出动，以一方势力来抗衡忍村。
哪怕一直支援着自来也的妙木山都没有这么做过，而且，妙木山在风之国极西之地的沙漠绿洲中，以忍者的脚程也要一个月时间，可谓是高枕无忧。
但龙地洞可就在忍界，这对于忍界高层来说，并不算什么秘密。
可想而知，经由这场战争之后，所有忍村都会加大对龙地洞的提防，甚至若有人统合，许是会不惜一切代价将龙地洞消灭。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更别说，龙地洞还有左右忍界局势的力量，是个巨大的威胁。
面对土台的质问，市杵蛇姬、湍津蛇姬面露不屑，最年长的田心蛇姬则是舔了舔嘴唇，盈盈含笑，
“我龙地洞既不会残杀普通人，战后也无心占领人类的领地，之所以介入战争，也不过是受大蛇丸雇佣，与你们忍者做的事情没什么区别。”
“只要你们出得起价格，反过来接受你们的招募，也未尝不可。”
当着雇主的面，与他的敌人洽谈身价，这只有最没有操守的忍者才会去做的事。
遇到这种忍者，可谓是倒了血霉了。
但作为雇主的大蛇丸却脸色不变，依然面带笑意，对此一点也不介意。
龙地洞的立场，本就在预料之中，它们是不敢以个人身份与人类争锋的。
这并非是忌惮忍者，哪怕是五大忍村联合起来，在龙地洞这样的地下洞窟，与掌控‘无机转生’的白蛇仙人战斗，多少都是送。
但，忍界不只是忍者，净土还有个活了千年的糟老头子，不可能坐视白蛇毁掉他的基本盘。
而六道仙人相比白蛇仙人，便如大蛇丸之于普通上忍，并非一个维度的生物，前者可以轻易碾压后者。
可即便龙地洞这般立场，大蛇丸也丝毫不担心，因为白蛇仙人索要的代价，云隐根本给不了。
他自己也不过是靠着‘前景’‘展望’这些个词汇，暂时湖弄住了对方而已。
但个中内情，在场的其他人可不知道，田心蛇姬的一番话后，木叶一方面露忧色，云隐忍者则是振奋起来，幻想着若有龙地洞作为助力，木叶可就再不是云隐的对手。
土台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他看了眼有恃无恐的大蛇丸，将视线转向田心蛇姬，问道，“你们想要什么？”
田心蛇姬在红唇前竖起食指，微笑道，“这可没有那么容易知道，答桉在龙地洞，见不到白蛇仙人的人，可没有那个本事付出代价。”
言外之意，想要现在让她们反水，完全没那个可能。
土台脸色一沉，觉得棘手万分，脑筋高速运转，全力思考着对策，但大蛇丸却不给他这个时间。
“如何？考虑的怎么样了。”
大蛇丸挑了挑眉头，“是战是和，全由你们决定，若是选择战斗，最好就在此时此刻。”
“否则，我可不保证，下一次选择的战场会在那里。”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不带有一丝掩饰。
四代雷影额头上暴起青筋，怒不可遏，但正应了大蛇丸之前所说，不过是无能狂怒。
威胁，之所以是威胁，乃是因为，它真的很有效。
大蛇丸自身便是顶尖忍者，他自身的实力、机动力、反侦察能力……冠绝忍界，随时可以潜入云隐村，而有了龙地洞作为助力，他可以随意开启一场大战。
云隐只能被动防守，想要换家都做不到，因为大蛇丸动用的并非木叶的兵力。
思索良久，四代雷影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之上，发出一声闷响，正如他的脸色，憋屈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