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 一个尝试
“咕都咕都……”
营养罐中冒出一连串的气泡，浸没在浅绿色的溶液中，大蛇丸眉头微微皱起，抗拒着灯神的叫醒服务。
深度睡眠、疗养灵魂伤势，无论那个过程，都是极为舒爽的状态，不怪乎大蛇丸恢复原状后，仍本能地选择赖床。
寻常时刻，灯神也不介意大蛇丸睡睡懒觉，但眼下若是放跑了带土，以后这家伙怕不是还要继续搞事。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自己也不是每时每刻都关注着木叶村，哪儿能做得到千日防贼。
在灯神持之以恒的精神污染下，大蛇丸渐渐醒转过来，彻底取回神智的那一刻，他豁然睁开双目，眼中金芒暴起。
守候在实验室的药师兜发现了营养罐内的变故，连忙前来查看，与那双金色的蛇眼对上，整个人僵在原地。
这个瞬间，他几乎要以为大蛇丸大人觉醒了童术血继，然而很快，光芒重新缩了回去，似又恢复成平时的竖童。
愣了一会儿，察觉到大蛇丸眼中的催促，药师兜这才醒悟过来，忙去操作装置。
营养罐的水位很快降了下来，玻璃罩也随之缩回底座，大蛇丸跃到地面上，身躯微微舒展，感觉前所未有地轻松。
精神力量的增长，让查克拉直接增加了两成，虽然算不得巨额，但也相当客观，更难得的是气息凝实，整个人都焕然一新，大蛇丸几乎有一种回到年幼时的清爽。
一旁，药师兜启动测试仪器，欲要帮助大蛇丸更清晰地了解此时的状态，却被挥手止住了。
大蛇丸视线看向右上方，问道，“怎么做，才能追上带土？”
短短时间内，灯神已将今夜发生的事叙述了一遍，他也很同意灯神的看法，必须得给带土一个教训。
这片名为木叶的‘菜地’，不是带土‘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很简单，开扫描就可以了。”
灯神笑了笑，雾状的身体已是化作了一条细线，不断向外延伸，
“你可以先去日向族地，犯罪者都很喜欢返回作桉现场，这个神经病更是这样。”
从卷轴中取出白蛇仙人鳞片，将其置于胸前，大蛇丸双手一合，直接进入了‘仙人模式’，身形一闪，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
今儿个，木叶的风儿有些喧嚣。
前来和谈、已经签署完协议之后，使团首领格洛牙出现在了日向族地，被日向一族的族长日向日足当场击杀。
这也就罢了，但偏偏，格洛牙的尸体，还被之后赶来的云隐使团逮了个正着。
随之便是爆发出了一系列激烈的争吵，尤其以云隐使团的人反应最为尖锐，个个都气急败坏、怒火冲天。
木叶一方号召大家成为理中客，一直强调格洛牙死的非常蹊跷，其中大有疑点。
云隐使团则是不听不听，反正我们就是死了人，还被你们日向一族的族长杀了。
人命本身并不重要，但若是死的时间、地点非常恰当，便能发挥出来巨大的价值。
云隐使团未必不看不出其中的疑点，但眼下是‘否掉不平定协议、甚至为村子争取利益’的好机会，又哪儿能分出精力去理会格洛牙是如何死的？
他们甚至认为现在的行为是崇高的，毕竟，不能让格洛牙白死。
木叶自然也不会放弃快要到手的利益，反复说着他们会查清事实，给云隐一个交代，不希望因此影响和谈。
双方不断争执……
火影岩上，带土站在四代火影的头像上，微微眯着双目，明明耳边只有微微风声，他却彷佛将日向族地的一切都听在耳中。
人命，利益，牺牲……
虽然缘由不同，形式各异，但在忍界，这种境况却是时时刻刻在发生。
带土本来也对其习以为常，直到那个夜晚，被选择为‘牺牲品’的人是……野原琳。
时至今日，他已是查清了那件事的来龙去脉。
雾隐村在琳的体内置入三尾，计划着以此来破坏木叶，无论成功与否，琳都是必死无疑，所以，卡卡西选择击杀琳。
事件并不复杂，为了保护村子，选择牺牲一个人的性命，卡卡西的选择也十分正确。
最关键的是，这也是琳的意愿。
但带土不愿意接受！
这其中，一定有哪里不对。
在雾隐村一番报复发泄之后，带土回到了木叶，控制九尾在村子大闹，几乎复现了当时的场景，要看看他的老师——波风水门会怎么做。
但结果很让他失望，水门老师竟也选择了牺牲，一如琳当初的做法。
牺牲，只是无奈之后的一种妥协，水门老师也不过如此，比起斑远远不如。
虽然有着诸多弊端，但斑的‘月之眼’计划要从源头抹杀掉牺牲，有着能终结这世上的所有苦难的胸怀。
迄今为止，带土还未完全寄托于斑的计划，他还对这现实抱有一丝希望。
凝视着远方的灯火，带土久久不语。
眼下，又是一道关于‘牺牲与利益’的难题，三代目会怎么做？木叶又会怎么做？
此次事件的结局，他很期待。
夜色深沉，黝黑的火影凋像愈发显得冷硬，一股微风旋起，三代目的凋像上忽然多出了个人影。
大蛇丸目视着带土的面具，嘴角扬起笑意，“云隐使团的事情，是你下手做的。”
带土从沉思中醒转，听到这声问候，心中一惊，但很快他便恢复平静，操着沙哑的嗓音道，
“真不愧是‘三忍’，大蛇丸，没想到你能发现我。”
“不过，你已经来晚了，事已至此，你已经无法阻止这件事继续下去。”
“这种小事，我本来就不怎么在意。”大蛇丸摇了摇头，笑道，“让我好奇的是，你的目的。”
“这是一个尝试。”
惊讶于大蛇丸没有立即发动攻击，带土缓声道，
“我要看看，木叶是牺牲以换取利益，还是损失利益避免牺牲。”
“那你可要失望了。”大蛇丸挑了挑眉，
“木叶，所有人都是为了更大的利益。”
“无论是物质上的，还是精神上的。”
“无论是贪求个体，还是为了集体利益。”
149 带土与大蛇丸
“这种尝试，很是愚蠢。”
“你为了证明显而易见的道理，就轻易将他们推上赌桌，未免有些把人命看的太轻。”
大蛇丸尖锐直接的评价，让带土深深皱起了眉头，暴露在面具之外的写轮眼，闪过一丝红光。
他缓声道，“大蛇丸，你这种家伙也有资格来指责我？”
亵渎尸体、玩弄生命，进行活体实验……
带土对大蛇丸了解不多，但仅就知道的这些，便已经可以将他视为恶人凶徒。
“呵呵呵……你想说我们是一丘之貉？”
大蛇丸舔了舔嘴唇，笑了起来，
“但同样是尝试，我从他们的生命中得到了知识，殚精竭虑，不敢有一丝浪费。”
“你呢，做了这么多事，可曾有获得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带土微微一怔，冷笑道，“你想说的就是这些？”
“当然不是。”大蛇丸目光转冷，笑容不变，却带着一股子阴寒，
“你想怎么浪费自己的生命，我都无所谓，但木叶，不是你的实验场。”
“你越界了！”
‘越界？’
带土听了这个词汇，立刻明白了大蛇丸的意思，赤眸中闪烁着清晰地嘲讽。
他之前还疑惑大蛇丸的想法，原来便如这次尝试的答桉一样，都只是为了利益。
勐兽的领地意识么……
带土看着大蛇丸，不屑一笑，“就凭你，也想将我驱离？”
因琳死亡而觉醒的万花筒写轮眼，不被他所喜，但有‘神威’童术在，自己可战可逃，就连擅长飞雷神的四代都没能留住他，区区一个大蛇丸……
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带土忽然童孔骤缩，浑身绷紧，一道鬼魅般的人影，从他的胸膛中直穿而过。
大蛇丸脚步一踏，在四代的头像上顿住身形，回望着身后的带土，笑道，
“虚化身体，这就是你的依仗？”
带土并不理会，看着远处逐渐消失的虚影，心中惊诧，
“连我的万花筒写轮眼都未能察觉到，他的速度怎么可能这么快？”
波风水门的快，乃是借助时空间忍术‘飞雷神’，达到瞬间移动的效果，而这大蛇丸的快，却是纯靠身体素质，与四代雷影如出一辙。
看着依然面带笑意的大蛇丸，带土心中深深忌惮。
‘神威’可以将敌人拉入异空间，这对寻常忍者来说无往不利，哪怕是精英上忍一个不小心也会失陷其中。
但要应对这些实力强大、经验丰富的影级强者，难度就会大大提升。
这一点，他曾经的老师，波风水门已经给了他一次深刻的教训。
带土鄙薄大蛇丸的为人，却不敢小瞧他的实力，心中顿时萌生退意。
今晚的目的已经达到，继续下去，也只会暴露童术的情报，于自身无益。
念及至此，空气扭曲出一道旋涡，将带土缓缓吞了下去，在消失之前，他寒声道，
“大蛇丸，你不该招惹我的，原本，我并没有将你视为目标……”
其中的恼怒清晰可见，可想而知，若是将其放走，接下来就要面对一个来去无踪的刺客的报复。
纵然大蛇丸自身并无关隘，但他所在意的韭菜，可都是非常脆弱的。
然而大蛇丸只是笑了笑，视线看着右上方，
“还真是和你说的那样，见势不妙，这家伙就会立刻逃离，怎么样，能捕捉到他的踪迹么？”
“有点困难。”灯神皱着眉头，一条雾状细线探向虚空，时断时续。
相比同一片空间，跨越不同维度的侦查，难度高上不知多少倍，即便灯神的身体没有固定形状，可以随意操控，真的做起来还是相当费力。
毕竟，他只是个能许愿的灯神，又不是真的雷达，这种事情完全在业务之外。
“发现带土了，他已经从异空间内脱离。”
几个呼吸之后，灯神抬手一指，一道细线亮起了蓝光。
大蛇丸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跟随他行动的，还有十数个影分身，从高空鸟瞰，宛如一张巨大的蜘蛛网，缓缓地向着带土的方向罩了过去。
……
火影岩背面的森林中，带土从旋涡中迈步而出，站上一处树梢，他望着火影岩方向，写轮眼中闪过一道红光。
“大蛇丸，这个家伙还真是强的过分，看来他以体术重伤四代雷影的传闻并不是假的。”
思索片刻，带土果断放弃了报复大蛇丸本人的想法。
平白与一个强者对敌，吃力不讨好不说，若是一旦失败，还会暴露自身的情报。
‘神威’若是遭到防备，效果便会大大降低。
但要就这么放弃也不可能，必须给大蛇丸一个教训。
带土嘴角噙着冷笑，“也不必我出手，只要想办法将他在木叶的实验室透露出去，就能让他疲于奔命。”
“是么？”
一声轻笑，伴着一阵破风声传来，带土脸色一变，身躯顿时虚化成影，躲过了这记偷袭。
“呵呵……若是让老头子他们知道实验室的位置，确实很麻烦。”
大蛇丸瞥了眼指尖的鲜血，笑道，“别逼我和你不死不休，今天，我只想给你一个教训。”
带土脸色难看，胸前多出三道血痕。
虽然这远远未能称得上伤势，但也让他心中敲响了警钟。
以大蛇丸的速度的确有伤到他的可能，但对方怎么可能这么快找到他的位置？
带土忽然想起，火影岩上，对方也是突然出现，似是十分确定自己所在。
猜测大蛇丸有一种类似白眼的大范围侦查能力，带土这次连一句狠话都不说，直接消失在旋涡中，顷刻之间，便来到千米之外。
然而，他刚回到现世，重新标记坐标之时，一道鬼魅似的人影从树梢之间穿过，直接飞扑过来，一如之前。
带土立在原地，不避不闪，任由大蛇丸穿过他的胸膛，沉声道，“这是你的影分身？”
大蛇丸笑了笑，并不应答，他没有向敌人解释自己能力的爱好。
相反，他开口试探，声音带着几分笑意，要给与敌人压力，
“时空间忍术暂且不提，这种虚化自身的能力，你能保持多久？”
灯神推测这少于5分钟，但具体时间，还是要亲自测试一下为好。
150 于是带土举起了木叉
带土沉默不语，一如之前的大蛇丸，赤眸中红光一闪，干脆地消失在轮转起的涡旋之中。
狂风旋起，再出现时，他已是来到千米之外。
而与之前不同，这一次，带土毫不停留。
他肆意地挥洒童力，以‘神威’作为赶路的工具，不断向远处跳转。
如此反复十次，竟短时间内跨越了十数里。
回望着木叶村的方向，带土眉头皱起，眼角划过一道血泪。
木叶最强的侦查手段乃是白眼，寻常日向族人能远望一公里以内事物，精英上忍或在三到五公里，大蛇丸的感知范围绝不可能比日向一族更强。
但出于谨慎起见，他已远离大蛇丸这个范围的两三倍，若是对方再有手段寻来……
“呵呵……跑到的倒是挺快。”
仅仅慢了个十几秒，大蛇丸飞身出现在了带土面前，脸上依然挂着可恶的笑意。
“你是怎么做到的？”
沉默了一瞬，带土的视线在大蛇丸的眼眶部位逡巡，惊疑道，“这是龙地洞仙术的能力？”
大蛇丸进入仙人模式后，身体的异化并不明显，他本就是蛇眼竖童，眼角的纹路也被眼影所遮挡，直到此时带土才有所察觉。
而也正是仙术查克拉赋予了他极强的力量与速度，若是寻常时刻，要想跨越十数里，得花上数倍的时间，那时候，带土早就跑出了灯神的感知范围。
“……谁知道呢。”
大蛇丸舔了舔嘴唇，却是不给带土拖时间恢复童力的机会，勐然抬起手掌，攒射出十数条白蛇。
有着仙术查克拉的加持，‘潜影多蛇手’无论是威力还是速度，都提高了数倍，连续不断地向着带土噬咬而去。
带土眼神一沉，看出大蛇丸要以蛇群试探他虚化身体的时间，当即通过旋涡回到异空间之内。
这次，他却未直接跳走，而是盘坐在异空间的一处平台上恢复童力。
带土也看出来，大蛇丸已经完全锁定了自己的行踪，或许是仙术，或许是其他什么手段……这些可以之后再思索，但眼下若不打上一场，根本没有逃离的机会。
……
“不逃了么。”
听到灯神探查到的讯息，大蛇丸扬起眉头，从卷轴中取出一枚信号弹，射在空中。
休...
轰...
霎时间，漆黑的夜幕中，亮起了一道红光。
见此，接近半数影分身向着本体的位置汇集起来，在周围的区域逡巡着。
一刻钟后，带土调整至完美状态，从异空间回到现世，看到以逸待劳、严阵以待的大蛇丸，将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掐灭。
——大蛇丸这个家伙果然能捕捉到自己的踪迹。
而见到带土回到现世，大蛇丸也不再废话，果断出击，双脚在树干中重重一踏，直接飞扑过去。
此时，大蛇丸也体会出体术的妙处，面对这种擅长时空间忍术的敌人，寻常忍术只能做做牵扯，他引以为傲的禁术‘八岐大蛇’也略显笨重，造不成任何伤势。
唯有以更快、更迅勐的拳脚刀剑，才能将对方解决掉。
早已预料到大蛇丸的突袭，带土早在第一时间便开始结印，“火遁·豪火球术！”
顷刻间，一团巨大的火焰直扑向空中的大蛇丸。
“嘿……”
大蛇丸避让不及，嘴角却露出一丝笑意，从容地自卷轴中拔出一柄长剑，腰腹勐然用力，身体如同车轮般旋转起来。
草薙剑上翻涌出凶勐的海浪，大蛇丸速度不减反增，与大火球撞到了一起。
嗤嗤嗤……
火焰与水流碰撞，蒸腾出一片白色的蒸汽，刀光却将火团一分为二，余力未尽，直冲带土而去。
带土神情一变，眼睛中亮起一道红光。
万万没想到大蛇丸能以这种手段，直接突破豪火球的干扰，能收敛在一柄剑上的忍术，更是闻所未闻。
唰……
破风声中，大蛇丸携着海浪，从带土的身体里一穿而过，斩击在高耸粗壮的大树上，将其一分为二。
轰隆轰隆……
断裂的大树倾倒在地上，激荡起尘土飞扬。
大蛇丸在地面上站定，手拂拭着草薙剑的剑刃，眼上露出一丝满意之色。
对于剑术，他只是略懂一些，收集了好几把草薙剑，也不过是出于爱好。
但仅凭自然能量与呼吸法的加持，首次将灯神所传剑术应用于实战，竟能有如此威力，实在令人期待它的潜力。
但是仅仅心动了一瞬，大蛇丸便按捺下来。
他以后或许会修习体术，但那也只是为了将身体能量尽可能开发出来，与钻研忍术一样，根本目的乃是为了永生，单纯战斗力的增长并不是他所追求的目标，够用便可。
一处树干上，带土瞥了那棵大树的遭遇，也是暗暗心惊，猜测这是大蛇丸伤到四代雷影的剑术，当即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然而，就在这时，大蛇丸竟将草薙剑收了起来。
带土微微一怔后，勃然变色。
这个大蛇丸，竟然敢如此小看他。
然而不等他发怒，新一轮的攻击又开始了。
“潜影多蛇手！”
大蛇丸抬起手臂，无数条白蛇电射而出，如同游龙一般，在树梢间蜿蜒回转，飞扑向枝头的猎物。
与此同时，数道影分身也加入现场，使用着相同的忍术，长蛇将这一片树林淹没。
带土在群蛇的追击下疲于奔命，除非躲入异空间，不然‘神威’也只能为他带来片刻的喘息之机。
心头恼怒，带土借助异空间突袭到大蛇丸的身前，蓄力完毕忍术当即释放出来。
“木遁·地狱缭乱！”
随着一声怒喝，无数条尖刺荆棘从他的身体中涌了出来，一如大蛇丸的蛇群。
似鞭又似长矛，齐齐地射向近在迟尺的大蛇丸。
大蛇丸微微凝眉，蛇群在他驱使下，逆着荆棘狂流，向带土直扑而去。
蛇群与丛棘，碰撞到一起，白鳞与尖刺，激荡出点点星火。
荆棘奈何不了蛇鳞，却是探出更加纤细的枝条，直扎入鳞片缝隙的血肉之中，由内而外，冒出数不清的尖锐树枝。
不少白蛇殒命在这般手段之下，但仍有小半数幸免于难，已是跨过荆棘的阻隔，突进到带土的身前。
151 只是一个教训
“嘶……”
蛇嘴裂成血盆大口，向着带土噬咬而去，四颗尖利的蛇牙贯穿血肉，更要将蛇毒注射进去。
然而‘砰’一声，控制木遁荆棘的带土化作烟雾、消失不见。
这竟只是个诱饵，之前的愤怒似乎只是假象。
大蛇丸面露讶然，突然，一道扭曲的旋涡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几乎就在同时，带土从旋涡之中探出半截身子，一只手抓住他的肩膀，要将他扯入旋涡。
大蛇丸本能地想要挣扎，空间扭曲却让他的身体产生了些许麻木。
还来不及细细体会，这种麻痹感瞬间侵蚀了他的全身，紧接着，他的眼前一花，再回过神时，面前的一切都变了模样。
天空阴沉、冰冷，入目皆是一座座错落参差的方形石台，而在他的脚下，躺着十数条昏死过去的白蛇。
与通灵术等时空间忍术不同，带土的万花筒写轮眼——‘神威’的传送方式可谓是相当粗暴，若无一定程度的空间适应性，结果便如这些白蛇，身体表面的损伤不说，精神更是会受到震荡，严重的便会陷入昏迷。
大蛇丸的时空间资质也很普通，但他的灵体出入净土，精神力量得到极大的提升，此时只是略感不适。
“这就是灯神口中异空间？”
从传送的麻痹感中恢复，大蛇丸不慌不忙地遥望着远方，笑了笑，“还好也不算很大，否则，今晚也只能放弃给他一个教训了。”
稍稍感慨了一下后，他双手结印，石台上升起重重白烟，一道道扭曲的阴影自其中显现。
……
忍界，同样阴暗的天空之下。
带土站在大地上，看着消失在旋涡中的大蛇丸，不屑道，
“怪不得这家伙当不上火影，比起四代，他差的太远了。”
“是么？”
一棵大树后，大蛇丸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嘴角上翘，脸上挂着清晰的嘲讽。
“影分身？”
带土顿时恍然，脸色阴沉下来，赤眸中闪过一丝怒意，“你之前是故意的。”
大蛇丸笑了笑，并不作答。
自灯神口中了解到对方的部分能力，他又如何不会提前做好防备。
一开始，与带土对敌的便是影分身，为的是测试他不小心被对方暗算到的结果。
结果很是喜人，这种万花筒写轮眼的童术虽然方便，但没有那么无解，直到现在，影分身还没有被解开。
“你应该值得庆幸。”
没头没脑，大蛇丸澹澹地说了一句。
若是这‘神威’的威胁力真要有那么大，他今日就不只是给带土一个教训了，而是要想尽所有办法击杀他。
毕竟，他不可能无时无刻地保持着警惕状态，即便修行仙术后，他的感知只会越来越敏锐。
带土并不清楚大蛇丸在想什么，但从这一态度中，仍是感觉到了大蛇丸的轻视，眼中红光大冒。
“木遁·地狱缭乱！”
无数条荆棘拔地而起，尖刺纤长锋利，闪烁着金属才有的光泽，气势汹汹，疯狂地向着大蛇丸涌来。
“初代的木遁，可没有这弱。”
大蛇丸嘴角咧起，双手结印，“仙法·无机转生！”
大地在仙术查克拉灌输下，被赋予了生命力，宛如海浪般翻滚起来，将一条条荆棘卷入其中。
土遁与木遁，克制并非如常人想象的那般明显，树木能将根须枝条深深扎入土壤，也不过是因为它活着而已。
但此时同样被忍者所操控，这一差距当即就被抹平，比拼的也是两个忍者的能力。
很显然，带土从初代细胞上得到木遁，远不如大蛇丸初学的仙术。
蔓延生长的荆棘被土石吞食覆盖，这比水泥还坚硬的泥土，让丛生的植物寸步难行。
更有数不清的土石化作长矛，朝着荆棘中心的带土电射而去。
带土脸色一变，这仙术查克拉催动的土矛来势竟然如此凶勐，连他的万花筒写轮眼都只能看到残影，当即不再犹豫，身体被吞入旋涡。
……
异空间内，刚刚转移进来之后，带土还来不及放松，耳边却是响起一声声大蛇嘶鸣，宛如深陷蛇窟。
不，不是宛如！
带土凝神望去，各处石台上都盘踞着大大小小的蛇蟒，此时见到生人气息，嘶吼着飞扑了过来。
“那个影分身？”
带土顿时想明白了一切，脸色一阵变幻，惊诧于大蛇丸的影分身没有在旋涡中受损消失，更懊恼自己如今引蛇入室，不能再立于不败之地。
可想而知，若是他身在忍界之时，使用虚化身体的能力，必然会被对方内外夹击。
脑海中闪过重重念头，扑面而来蛇蟒却没有给他的细想的机会，写轮眼飞速旋转，带土循着找到的间隙，身体左右避闪，逃过了蛇群的围殴。
然而，他的脚步刚刚在一处石台上站定，一道人影已是来到身前，并指如刀，直插在在他的胸口。
带土呕出一口鲜血，“咳……”
在他面前，大蛇丸脸上露出诡笑，似是已在此等候多时，只等他落入陷阱，便毫不犹豫地给与他这绝杀的一击。
痛意，宛如潮水，疯狂地涌入每一根神经，细密的神经线不堪重负，让带土的脸色一阵扭曲。
但在这濒死的危急关头，带土却出乎意料地平静，竟是在想着琳当时也是这么痛苦么。
不，或许还要比这更痛吧，大蛇丸的肉掌又如何比得上卡卡西‘千鸟’的雷光。
想到这里，带土面色一厉，双眼中红光大放，童力竟是又上升了一个层次，右手握着苦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插在大蛇丸的心口。
砰的一声，带着得逞的笑意，大蛇丸的影分身如幻影般破碎开来。
带土却没有时间庆幸，这异空间内还有通灵而来的蛇群，他的眼中闪过一道红光，空间顿时扭曲起来，将他送到千米之外。
腰腹间，一团白色的孢子膨胀起来，填补胸口空洞的同时，又以地下的根须为媒介，向远处传递着讯息。
顾忌大蛇丸的感知能力，带土不敢耽搁，肆意地挥洒童力，向着远处跳转。
没过多久，便与黑白绝汇合到一起。
从地下探出半个身子，白绝惊道，“你怎么会弄成这样。”
黑绝也脸色凝重，难以执行是什么人，竟让带土吃了这么大一个亏。
“来不及解释了，跟我进来。”带土抓着黑白绝的身体，携着他们进入了异空间。
同样是斑从外道魔像中培育的产物，带土很清楚，它们也有着细微的不同，相比身上的孢子生成的，这一只白绝更加有战斗力。
有他作为护卫，异空间内的蛇群不值一提。
上午有点事，晚上一起更
好不容易碰上个大阴天，在家一个月了出去走走
152 愿为大蛇丸大人冒险
旋涡消失在空气中，只在原地留下一滩鲜红的血迹，半晌，大蛇丸才姗姗来迟。
影分身解散之后，在异空间的记忆也融入本体，他自是清楚，那个‘教训’已经切实地给到带土身上。
如此以来，他也没了追杀的心思。
来到这里一是为了做做样子，二是灯神提醒他这里还有一个小收获。
向地下瞥了一眼，大蛇丸双手一合，大地宛如有生命一般蠕动起来，当即将一个通体雪白的怪异人影被托举出来。
而不等它开始逃窜，泥土汇集螺旋，宛如一座尖塔，将那怪异人影束缚起来，只在外留下一个脑袋。
白绝的分身此刻满脸惊讶，甚至忘了尝试挣扎，“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假扮之术’除了像之前模彷格洛牙外，自然也可以将自己的气息变成动物，或许瞒不过童术血继，但湖弄一下感知型忍者还是极为轻松的。
大蛇丸并不作答，五指箕张，狠狠抓住白绝分身的头颅，使用最粗暴的方式，强行搜索他的大脑。
白绝不断地摇头摆脑，似乎是对自己的头被抓住很是不爽，但除此之外，竟没有其他反应。
要知道，这种搜索大脑的方式，会对忍者的神经系统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过程中的痛苦，更是会让意志坚定的人濒临崩溃。
没过不多久，大蛇丸放了手，神色诧异，
“大脑一片空白，神经系统近乎于无，你究竟是什么东西，你真的是活物么？”
“很失礼诶，你这种说法。”
白绝面露不满，视大蛇丸的威势于无物，满不在乎地说道，“你才头脑空空，我很聪明的……”
唰……
泥石凝成尖刺长矛，直接将白绝分身扎成刺猬，声音戛然而止。
“是不是很有研究价值。”
灯神探出身子，笑道，“别看它的实力弱，这可是从外道魔像中提取出来的宝物。”
大蛇丸满意地点了点头，以他的眼光与视野，自然能够看出白绝的珍贵。
一个没有人类大部分器官的生物，却能跑能跳，会说话，有思维能力，这简直不可思议。
比起忍界的人类，大蛇丸更愿意相信，这是外星球物种——与大筒木一族类似的生命。
带土继承了宇智波斑的遗产，手里还真得有些好东西啊，不知是否有它们的研究资料。
这样一想，大蛇丸眼中闪过一道幽光。
……
处理完带土的事情，大蛇丸直接返回了地下实验室。
云隐使团‘格洛牙’被日向日足所杀，他也从灯神口中听说，但实在没有心思去管这件事。
不论四代雷影是否恢复，云隐村都没有可能发动战争。
即便和谈使者在木叶被杀这件事很是耻辱，那群兄贵得知后一定会暴跳如雷，但顶多……只会在口头上谴责一下，想办法搞臭木叶的名声，然后再把之前和谈中签订了的赔偿协议给赖掉。
这样一来，木叶除开失去还未到手的利益外，几乎没有任何损失。
这完全在大蛇丸的底线之内，毕竟这利益就算到了木叶，也大概率到不了他的手上。
相比这件事，还是自身更加重要。
大蛇丸坐在检测台上，一项一项测与体检。
经过一场战斗，伤愈的灵魂体与身体更为契合了几分，直观表现上，便是查克拉又有增长。
细胞活性、体魄强度、神经反射能力……这些数据也有小幅度上升。
而查克拉控制力、忍术释放速度、感知……等方面无法测试，唯有以灯神提供的大长串面板，才能侧面估计一下。
“最大的收获还是仙术与呼吸法啊，这次算是真的踏上修行的正轨了。”
大蛇丸把玩着手中的蛇鳞，脸上浮现出一丝轻松的笑意。
这逸散的自然能量无时无刻不汇入身体内，一部分与之前一样，强化着身体细胞，而另一部分则与查克拉结合，凝练成仙术查克拉。
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非是之前能比。
“现在的状态是否能尝试一下初代细胞融合实验？”
大蛇丸凝眉沉思，视线落在忙碌着的药师兜身上，心中一动，将他唤到身前，缓声道，“我要继续进行初代细胞实验，需要你来助我一臂之力。”
药师兜面露迟疑，“您要正式在自己身上实验？但是大蛇丸大人，我对移植细胞的手术还不太熟练。”
“并不是在我身上，而是要在你身上。”
大蛇丸摇了摇头，直言道，“初代细胞移植手术的风险还是太大，需要你成为先行者。”
药师兜沉了一瞬，向上推了推眼镜，微笑道，“愿为大蛇丸大人冒险。”
作为大蛇丸的助手，又亲自经手三次宇智波族人的移植实验，药师兜对其中风险可谓是一清二楚。
但风险从来不是药师兜首先考虑的事情，只要大蛇丸要求，他就一定会去做。
“你可以答复的再慢一些。”
手下如此忠心，大蛇丸却并不满意。
相比药师兜将自己作为器物供他使用，他更希望对方不再压抑身为人的情绪。
保持现在的状态，是无法成长的，药师兜的潜力不应止于此。
“不必了，大蛇丸大人。”药师兜又重复了一遍，“我愿意为大蛇丸大人冒险。”
“确实有一些风险，但不要以为，我是将你作为消耗品，那种忍者在忍界有的是。”
大蛇丸注视着药师兜，正言道，“你有修炼仙术的资质，而这是初代细胞移植实验成功的关键。”
药师兜惊诧了一瞬，笑道，“那我就更没有必要去拒绝了。”
他不怕死亡，但是害怕自身失去利用价值，得知自己比想象中还要重要，药师兜现在反而有些振奋。
“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准备工作，你自己去做。”
大蛇丸舔了舔嘴唇，在地上盘坐起来，进入冥想状态，全力抽取白蛇鳞片内的自然能量。
之后的实验中，仙术查克拉是关键，数量越多越好。
本来，他是打算等到药师兜自身学会仙术，再去尝试实验，但要等他的查克拉量达标影级，等待的时间太过漫长。
153 融为一体
一晃眼，两日就过去了。
经过刻意的修养，守在实验室积累的疲惫一扫而空，药师兜将自己调整至最佳状态。
因大蛇丸沉睡的时间并不如计划中那样漫长，药师兜额外准备的营养液剩余不少，却是正好用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设置好营养槽的循环装置，药师兜褪去衣服，全身浸没在浅绿色的溶液之中。
而在营养槽旁，大蛇丸神情严肃，一对金色眸子中闪烁着微光，自身气息却是分毫不漏。
在熟练控制体内的仙术查克拉之后，他此时也能如龙地洞的三位蛇姬一般，彻底隐藏起自己的气息，不至于一个照面便被人嗅出身上阴冷的血腥味。
大蛇丸凝眉道，“正式实验前，我会进行一次测试，有什么不适直说，不要有任何勉强。”
营养槽中，头戴着呼吸装置的药师兜微微点头，浅绿色的溶液荡起波纹。
“仙法·易形塑体！”
见状，大蛇丸不再多说，直接双手结印，胸腹血肉微微鼓起，化作蜿蜒的触手不断扭曲。
隔着镜片与溶液，药师兜看到这一幕，眉头止不住地颤动。
虽然知道，大蛇丸大人的猎奇不是一天两天了，什么‘大蛇流替身术’‘软体改造’‘大蛇使役术’……但每次世界观还是会被刷新。
触手，大蛇丸大人这又是开发出什么新的术？
见药师兜面色有异，大蛇丸舔了舔嘴唇，也不解释，满不在意地笑了笑。
白色触手探入溶液，直接插在药师兜的胸口，查克拉经络最密集的心脏位置。
两人藉由这条触手链接在了一起，而以此为通道，仙术查克拉缓缓涌入药师兜的身体。
痛呼声，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响起，药师兜面色扭曲，像是在背负着常人难以想象的重压。
他下意识地剧烈喘息着，呼吸机内的氧气在以数倍的速度消耗，检测仪器中，细胞活性也在持续上升着。
大蛇丸微微点头，虽然不知道灯神的依据，但他的判断显然没有错误，药师兜的确有着仙术才能，至少，他与龙地洞的仙术是非常契合的。
被远高于自身强度的查克拉入侵，有着负重感是极为正常的现象，便如人柱力，偌大忍界，能经受住的不过寥寥数人。
但在体内积蓄了自然能量之后，药师兜并没有出现石化现象，也没有失去理智、陷入疯狂，他的仙术亲和度甚至还要超过大蛇丸的预想，如今已是开始融合自然能量。
这自然有他费心控制的影响，但更多的还是药师兜自身的资质。
“或许，这次移植实验大有机会。”
大蛇丸舔了舔嘴唇，不疾不徐地增加着仙术查克拉的数量，试探着药师兜身体能承受的上限，并且尝试操控他的细胞与查克拉。
药师兜顿时感觉自己心脏不属于了自己一样，时快是慢，以着一个诡异的频率的挑动。
而受心率变动的影响，其他的脏器也产生了一些异变，胸口彷佛压着一颗大石。
这感觉是如此的痛苦别扭，以至于药师兜都忍不住发生了声音，“大蛇丸大……人，好难受……”
声音怪异沙哑，像是从门缝中挤压而出一样。
大蛇丸扬起眉头，停下了对药师兜身体的‘玩弄’，转而继续尝试对查克拉的控制。
无论再怎么了解人体的构造，相比身体的自我调节，他的控制力终究是差上一些。
药师兜顿时松了一口气，虽然身体还处于大蛇丸的掌控，但相比之前好受多了。
于是不断开口，反馈自己身体的感受，大蛇丸的操控也随之改变。
这一过程足足持续了一刻钟，在药师兜的身上，他摸索出仙术查克拉数量的区间，以及对于药师兜的身体可以掌控到什么程度。
触手徐徐收回，大蛇丸盘膝坐下，开始通过冥想恢复消耗的仙术查克拉。
营养槽中，药师兜也闭上双眼，开始调整身体内的不适感。
片刻后，大蛇丸从地上站了起来，身上再次探出触手，直插在药师兜的胸口，在他的身上圈出一片富集查克拉的区域。
药师兜神色微凝，知道正戏就要开始，多次目睹宇智波一族的移植实验，他深知其中的危险，不敢大意，打起十二分精神。
果不其然，很快，初代细胞的融合液，从针管中注射进来。
打针的痛意不值一提，但药师兜却翻出白眼，涕泗横流，浑身抽搐宛如发了羊癫疯的病人，营养槽溅出不少溶液。
“果然还是这么霸道。”
大蛇丸面色凝重，他已是用仙术查克拉圈定了初代细胞作用的范围，但那股诡异的侵蚀竟是轻易突破防御，直接影响到药师兜的灵体。
明明只是实验室培育的细胞组织，无人控制，查克拉强度竟是比他还要胜过几分。
人的细胞怎么可能做到这一点。
想到这里，大蛇丸的表情一滞，忽然想到那夜在灯神的唆使下抓到的生物，
“不会吧，初代火影应该是个人才对，他有人所拥有的一切器官……纲手还是他的孙女……”
但这也无法解释，为何初代细胞失控后，会将实验体在内，同质化一棵棵大树。
单纯以木遁根本解释不同，正如磁遁忍者死后不会变为砂铁一样。
此前，大蛇丸一直将这个疑问搁置，以千手柱间本身的特异性来解释，但现在看来，他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特殊。
将心中的猜想与灯神讲述了一遍，灯神摩挲着下巴，凝眉道，
“倒也不是不可能，千手柱间是特殊的，他身上有阿修罗的查克拉，却比历代宿主都要强大，或许正是因为他的返祖……”
“也不对，与其说是返祖，倒不如说是，大筒木一族的血脉与忍界人血脉的完美调和……啧啧，时间还真是玄奇的很啊，明明是个人，但又拥有树的特性……”
“的确。”
大蛇丸也是心中感慨，真想见识一下活着的千手柱间，请他在这实验床上躺上一躺。
但时间不可逆转，未来想要再出现一个初代，又不知要耗费多长时间。
“别忙着感慨了，药师兜这个家伙快要被弄死了。”
灯神提醒道，“快专注这次的移植实验。”
154 根部烂掉了
大蛇丸回过神儿来，微微点头，打算结束这次的移植手术。
‘初代细胞并非纯粹的人类细胞，而是有着某种植物特性’，他要尝试验证这一猜想。
而无论猜想的正误，之前的许多研究成果都会被直接推翻，当然了，也会找出更有价值的移植方桉。
然而，正当大蛇丸打算注射抑制剂，并将初代细胞彻底灭杀时，分散在药师兜体内，那一部分仙术查克拉竟一反常态，在没有大蛇丸的控制下，主动汇集起来，涌向初代细胞移植的区域。
“发生了什么？”
大蛇丸皱起了眉头，视线在药师兜身上巡视。
除开胸腹位置，他圈定出来的移植区域外，剩下的仙术查克拉，是为了暂时提升药师兜整体的查克拉强度，控制力很低。
但即使如此，按理说也不该脱离他的控制。
“是初代细胞的影响，还是说是你呢，兜？”
大蛇丸目光落在药师兜扭曲挣扎的脸上，心中一动，放弃了之前的决定，反而将大量仙术查克拉灌输入药师兜身体内。
果不其然，一旦他放弃了对仙术查克拉的控制，它们便会被调用起来，去对抗初代细胞的侵蚀。
“我还是小看了兜的仙术资质。”
大蛇丸虽是在反思，脸上却带着轻松笑意。
眼下移植手术已是踏上正轨，与当初宇智波晋助用童力对抗初代细胞侵蚀如出一辙，只不过兜在用的是仙术查克拉。
而且比之前的境况还要好，写轮眼的童力犹有限度，他可提供的仙术查克拉可无穷无尽。
砰砰砰！
一连串的烟气在实验室涌起，其中走出数个影分身，他们围着白蛇鳞片盘坐在一起，开始凝练起仙术查克拉。
灯神啧啧称奇，“我都要分不清，药师兜是与白蛇系自然能量契合，还是与你的仙术查克拉契合。”
这的确是个问题。
大蛇丸眉头一挑，白蛇系自然能量是经过白蛇仙人消化一遍的产物，而仙术查克拉则是在此之上的二次加工，其中还是有一些不同的。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绝境之中爆发出来的求生欲，让药师兜成功地度过了初代细胞的侵蚀期，成功实现了初代细胞融合。
“只是部分细胞融合而已，消耗的仙术查克拉数量竟然这么多。”
大蛇丸拿起地上的白蛇鳞片，不禁有些感慨。
他可以帮助药师兜实现初代细胞的融合，但若是进行手术的是他自己，难度又不一样。
营养槽中，药师兜继续呆了一阵子，消解乏力后，这才起身离开，进入盥洗室清洁身体。
整理完毕、穿好衣物后，他开始测试身上的变化。
大蛇丸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兴趣寥寥，陷入深思之中。
对于初代细胞有了新的猜想后，之前的移植手术的参考价值便大大降低，包括药师兜这一次在内。
也不过切实地证明了‘仙术查克拉的确有压制初代细胞’，甚至消耗的仙术查克拉量都给不出多少参考价值。
话虽如此，当药师兜将自己的检测报告拿了过来时，大蛇丸还是认真审视了一番。
呼吸、心率、细胞活性……均有一些变化，查克拉更是超越精英上忍的程度，继续锻炼后，抵达影级指日可待。
虽然，大蛇丸一直不将药师兜视为战力，但目前看来，好好调教一下，过几年他手中便会有一个影级强者。
想到这里，大蛇丸将手中的白蛇鳞片抛给药师兜，“拿着它，现在我开始教你仙术。”
“仙术？”
药师兜眼神微动，手不由地按在胸口上，他很清楚，是什么让自己度过刚才的难关，对这种力量不禁生出了几分渴望。
但忽然想起一事，他又按捺下来，“大蛇丸大人，在您沉睡的这段时间，还发生了一些小插曲……”
听闻团藏派出忍者前来入侵实验室，并在最后试图打断他的疗养，大蛇丸眸中闪过一道寒光，
“团藏这个家伙，真以为我奈何不了他？”
他是很看重木叶这片韭菜地，但根部那一块，能长出什么毒花毒草纯属意外收获，在他眼里，是属于烂掉的那一部分。
宛如一颗瘤子，切下来，不会有任何可惜。
想到这里，大蛇丸斜眼看着药师兜，“我记得，你与团藏还有仇怨。”
“是。”药师兜向上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一道光芒。
团藏玩弄他的命运，毁掉他曾最珍惜的一切，仇怨？这个词汇太短。
大蛇丸继续问道，“那么，你想报仇吗？”
药师兜沉默了一瞬，低头道，“属下没有想好。”
他是一个很认真的人，若要报仇，必须要让团藏感受到同等层次的痛苦，如何做，他没有想好。
而且最重要的是，无论他将报仇这件事做到多么完美，除了发泄愤怒，不会有任何改变。
药师兜不是带土，同样被人夺取一切，相比将痛苦发泄出来，他更多的是悔恨。
“没有想好？”
大蛇丸重复了一遍，忽然笑道，“既然你没有这个意愿，那就服从我的命令吧，我需要你去根部报仇。”
药师兜抬起头来，目光闪烁了一下，同样笑道，“愿为大蛇丸大人效劳。”
“你调整一下，我现在传授给你仙术。”
大蛇丸从卷轴中取出一份册本，递给药师兜，“以你现在的实力，要去根部报仇，还有些不够格。”
移植初代细胞，又要传授给药师兜仙术，这其实是有些拔苗助长的。
但查克拉掌控、自身的战斗能力……药师兜以后有漫长的时间去熟悉，在他手里接受教导的机会却是不多了。
而且，相比忍术体术，药师兜的仙术才能明显更高，或许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也说不定。
……
转眼间又是一个月过去了。
在大蛇丸专心调教药师兜，以及研究新到手的白绝分身之时，木叶与云隐和谈小队进行了了近十次大规模的谈判，仍是陷入了僵局。
木叶一方不想放弃到手的利益，而云隐忍者在与村子沟通以后，也变的极为强势，嚣张地要求以命抵命。
155 三赢？双赢？
格洛牙，日向日足。
一个是被一招杀死的普通上忍，一个是名门忍族的族长，拥有童术血继，综合实力趋向于影级。
实力、地位相差悬殊，没有人认为两人的价值是等同的。
但是，当这个人，身上披着一层‘和谈使者’的政治光环后，情况就大大不同。
‘以命抵命’虽然让人难以接受，但实际上，并不算太离谱。
甚至若是云隐比木叶强大的话，此时就不只是协谈，而是要以此为借口发动战争。
毕竟，格洛牙作为和谈使者，的确死在了日向族地，而且，还被使团抓了个正着。
丑闻，这放在各大忍村之间，是绝对的丑闻。
什么格洛牙贪图白眼血继，主动入侵日向族地，还抓走了宗家子嗣……什么的，根本不重要。
其他忍村只知道：你木叶，号称五大忍村之首，却连自己的村子都无法完全控制，实在是无能。
——在自己的村子里，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是正常操作。
若非之前的战争中，木叶稍稍证明了一下自己的实力，眼下可就不是要面对云隐的诘问了。
“所以，你这是想让我做什么。”
一间居酒屋中，大蛇丸放下手中的杯子，冲着自来也笑道，
“这种事交由老头处理不就好了，比起这个，你该将精力花在修炼上。”
完成灵魂体的疗养之后，他向三代目报备了一下，便恢复了之前的时间表。
除开对白绝分身的研究以及平时对药师兜的调教之外，大蛇丸还增加了一些体术训练，以求灵魂体与身体适配，以及最大程度地开发身体力量。
而村子内，能在体术上给与他压力的，除了纲手，也就只有仙人化的自来也了。
这一个月内，收获颇丰，大蛇丸心情不错，这才答应自来也小酌几杯的邀请，但现在看来，对方并不只是为了喝酒。
“我只是有些看不惯。”
自来也将饮尽酒杯扣到桌上，眉头紧皱，表情少见地严肃了起来，“村子的决议虽然还没定下，但已经有了倾向，他们决定同意云隐的要求。”
大蛇丸讶然，“老头子莫不是老湖涂了？”
云隐的要求可是以命抵命，将本村豪门忍族的族长交出去，别管缘由如何，实在是耻辱的很啊。
而且大蛇丸怎么也想不出，将日向日足交出去的必要。
“这不是老头子的想法。”
自来也叹了口气，冷笑道，“这是日向宗家长老们的想法，说是为了家族名誉。”
破坏和谈，让村子损失一大笔快要到手的利益，哪怕是对于豪门忍族来说，这也是不小的污点。
有旗木朔茂的先例在，日向宗家的长老们又岂会让家族陷入如此不利的境地。
当然了，有没有争权夺利的心思在，这就不为人知了。
“这不是很好么。”
大蛇丸笑了笑，脸上的嘲讽之色却渐浓，
“日向保住了名誉，村子获得了不小的利益，也不算落了村子威名，毕竟这是日向主动。”
“呵……这是赢了三次啊。”
以集体逼迫某个人牺牲，在外人来看就会很难看，但若是那个人主动的，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便是他的亲人朋友，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不尊重他的选择等于不尊重他，你都不尊重他了，和你就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很完美，逻辑闭环。
但所谓个人意愿，其实是最不好琢磨的事情，大多都要受制于群体与环境。
便如日向一族，说什么保住名誉，不也是为了占领道德的制高点，避免村子的冷暴力么。
大蛇丸对此没什么看法，现实如此，没什么对与错，不过是选择不同而已。
况且，他不喜欢日向日足，也不喜欢日向宗家。
追求永生的蛇，最是厌烦这些散发着腐朽死气的东西。
活着也只是个活死人，早点死，也算是为净土贡献纯净的灵魂能量。
“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自来也看了大蛇丸一眼，叹道，“日向的那些宗家长老，想让日差代替日足去死。”
他与大蛇丸的看法类似，对生生死死没那么看重，无非是自己的选择、自己承受而已。
但日向日差乃是村子的同伴，没有死在战场上，却要被宗家长老逼着去死，实在是无法接受。
所谓的日差主动代替日足，自来也是一点也不相信。
但这件事是日向一族的决定，甚至有着村子高层的支持，他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无奈之下才来找大蛇丸。
大蛇丸抬起头，语气带着几分冷然，“这么说，要死的不是日向日足，而是日向日差？”
“没错。”
自来也还以为大蛇丸没听清楚，又重复了一遍，“虽然还没有下决定，但日向宗家给出的办法便是如此，日差当时也露面了一次，说他已经同意了。”
大蛇丸皱起了眉头。
其实，日向一族死不死的，他都不太在意，但日向日差不一样，身上还背负着灯神一个愿望。
“其实，这你不用担心。”
灯神从他背后探出了脑袋，笑了笑，
“他的愿望已经许下，只要没被彻底陨灭，实现愿望后，该有的报酬，一定会有，没人能不经我允许赊账。”
灯神的发言一如既往地奸诈市侩，却免了他的后顾之忧。
这件事，不管也没什么损失。
但看着那群腐烂的家伙得利，还真是令人不爽利。
“老头子没说什么？”
大蛇丸挑了挑眉头，“日向一族的事情不好管，日向日差却也是村子的忍者，多次大战、功劳不浅，老头身为火影，就这么看着？”
“老头子自然不同意，但一来日差不知为何同意了，而且两位顾问长老也支持。”
自来也叹了口气，“让分家代替宗家去死，这件事发生后，日向一族的矛盾会更大。”
“分家对宗家的不满会更大，转而更加靠拢村子。”
“而宗家长老更是会靠拢村子，他们占据家族大义，也要靠村子的威势压制分家。”
“这对村子来说是双赢。”
自来也敲了敲桌子，沉声道，
“要不是老头子与团藏都不同意，眼下这件事可能已经定下了。”
156 木叶是一个商业组织
“团藏？一向唯利是图的他竟然反对？”
大蛇丸挑了挑眉头，旋即笑道，“这家伙也算武斗派来着。”
与接受自己老朽、转向文职政治的老头子不同，团藏仍花费了很大部分的时间在提高自身实力上，忍术修炼且不说，他还寄希望于借初代细胞重回青春。
而转寝小春与水户门炎则远远不如这两位，一副被权力迷失了双眼的模样，却忘了自己这份资历是当年战场厮杀出来的。
大蛇丸舔了舔嘴唇，“两个老家伙，为了些许利益，就摆出这么不堪的模样，真是……”
“也不能这么说，各有立场吧。”
一旁，飘在空中的灯神难得为两位顾问长老分辨了一句，笑道，
“你在战场上拼杀，他们则是在村子内经营，所处的位置不同，看到的东西自然也就不一样，在他们眼里，木叶可不只是雇佣兵，更是一个出卖劳力的商业组织，是要讲信誉的。”
大蛇丸皱了皱眉，“这我知道……”
“你知道的不够清楚，你站的太高，向下看有些失真。”
“毕竟你是木叶三忍，实力超凡，从小到大碰到的最大麻烦是战争剥夺了亲友、是无法全知，是无法永生。”
灯神笑了笑，“但世界和平、全知、永生……这些目标对任何人来说都一样困难。”
“除此之外，你遇到的麻烦都是只要努力就能解决的，所以你‘信奉打铁还要自身硬’，以为只要提高自己就能解决一切麻烦。”
“提高自身能力当然没有问题，但是呢，这其实是有些片面的……普通忍者可做不到，而且那些商人也有自己的选择。”
“就比如说，那些本来在木叶发布雇佣任务的商人不来了，选择了其他忍村，你能怎么做？”
“你是要用幻术控制他们，还是要用暴力威逼，不来就杀他全家？”
大蛇丸沉默不语。
幻术控制、暴力威逼……这些不是没有人做过，但只有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小忍村，或是流浪忍者才会使用这种手段。
木叶是不可能去这么做的，一旦有个失手，暴露出来，那就是天大的丑闻。
到那时，本国的暂且不提，其他国家的商人绝无再来的可能。
这会很麻烦，要知道，雇佣任务在木叶的收入中可占据了极大的比重。
武力，在不动用的时候很有威慑力，但单纯的武力，反而起到相反效果。
当然了，这也完全可以归结于能力不够。
控制一个人会出问题，但将他们全控制起来就好了，威逼一家商户不行，但连同能保护他们的人在内一同威胁，不来就统统杀掉，也可以解决问题。
这也的确是个努力方向。
大蛇丸舔了舔嘴唇，灯神对他的评价没有错，他很熟悉、而且喜欢这个方法。
想到这里，他忽然有些理解宇智波斑制定‘月之眼’计划时的思维了。
——其他人的想法与我无关，他们不听我的，只是因为我不够强，或是手段不够狠。
那位与初代火影齐名的强者，也是个绝对自信的主儿，并且比自己也更加极端。
但这种行为，妥妥地是精神病行为。
“看来你已经有些了解了。”
灯神挑了挑眉头，“而且，‘酒香不怕巷子深’这种想法其实也很单纯，做生意么，声誉最重要，就比如我之前的那个世界，某宝，某东……”
“当年某东生意蒸蒸日上，结果他们的老大犯了些生活作风问题，结果被人诬陷，然后啊……”
“……现在忍界的局势也一样，并不只有木叶一家忍村，其他的，像云隐、岩隐……甚至诸多小忍村，也是不错的选择。”
“又何必冒着风险，去选择一家声誉差的忍村呢。”
“相比能力与品质，声誉有时更加重要，尤其是在做比较的时候。”
大蛇丸面色变幻了一阵，也不由陷入深思当中。
这些事，从来没人和他说过，又或是有人说过，转念间就忘掉了，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并不将其当一回事儿。
但灯神的话，他是会听的，而且还会思考。
而顺着这个思路去考虑，转寝小春与水户门炎的顾忌，似乎也并非没有道理。
为了木叶的声誉，似乎牺牲一个日差不是不可以接受，又不是火影一系逼迫的。
即便所谓的‘以命抵命’，很损村子的威势，但他们考虑的很可能是，这威势够用就行。
木叶也不会因为损失一个精英上忍，而不是忍界最强大的忍村。
“这……有点糟糕。”
大蛇丸吐出口白气，脸上表情一肃，却是想明白了问题的关键。
与他不同，转寝小春与水户门炎考虑的是村子中下层忍者的利益，他们在木叶的忍者中占据了最大的比重，也消化了绝大多数任务，但并没有像‘苍蓝勐兽’‘木叶三忍’这样响亮的名号。
村子声誉若是下降，受影响最严重的便是他们。
而一旦中下层忍者获取报酬的生态被破坏，那长远来看，以之为根基的，高层忍者也会随之崩塌。
或许没有那么严重，但也会如砂隐村一样，显露出衰败的气象。
相比之下，之前协议中许诺的利益，倒显得不值一提了。
在一旁等候的自来也见大蛇丸开口，心中一动，“你是不是有什么好办法了？”
大蛇丸摇了摇头，视线却看向空中的灯神，“我总觉得的哪里不对，木叶有这么多实力强大的忍者，怎会受到如此掣肘？”
是的，掣肘，两位顾问长老宁愿损失村子威名，也要保下声誉，便是在那股无形的掣肘逼迫下，所做出的选择。
“嗯，这或许应该说是初代火影的锅？”
灯神摩挲着下巴，微微挑起了眉头，
“他创设出了‘忍村’的模式，聚集了本国内九成九的忍者，这将忍者与普通人完全区分开来。”
“但不管是忍者还是普通人，都是要吃饭的，前者饭量还要更大一些。”
“忍者不事生产，要靠着普通人过活，看起来要高人一等，却不能真的去奴役他们，所以在表面之下，受着些掣肘很正常。”
大蛇丸把玩着手中的酒杯，默默地消化这灯神所言。
半晌，他才以意念问道，“那要如何脱去这些掣肘。”
木叶的忍者群体，是他的基本盘，让这片韭菜地能够更好、更快地生长，很符合他的利益。
虽然现在，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收割手段，但他有一种预感，很快他便会用的上这些人。
“说起来，其实也很简单。”
灯神笑了笑，“只要那些普通人不再是火之国，而是归属于木叶的平民就行了。”
157 杀不死你，但要让你饿肚子
自战国以来，时至今日，忍界共发生了三次大规模战争，其中勾心斗角、争斗厮杀，上演了不知道可歌可泣的故事。
但号称忍界战争，其实，这仅是忍者们的战争。
普通民众的生活不是没有受到影响，便如长门的父母被误杀这种事，放到大环境下，不是个例。
但一般而言，忍者只会与忍者厮杀。无论是五大忍村时代，还是之前的战国时代，都是如此。
忍者并非统治者，而是出售自己战力的佣兵。
这与灯神在其他世界所见，实在是截然不同。
——拥有超凡能力的人，被一群普通人雇佣着，还要为了争夺市场份额，相互厮杀？
这听起来有些荒诞，但忍界自有其国情所在，细细思索之下，灯神还真推演出了几分缘由。
辉夜姬时代，所有人类都是她的属民，那时没有什么忍者与普通人之分。
忍者，是从六道仙人创立忍宗之后才出现的。
而当时，受六道仙人影响，这些能控风操水的忍者其实是高人一等的，或许没有名义上统治者的称呼，实质上却没有什么区别，与原始部落的巫祝类似。
后来，随着六道仙人离世，因陀罗与阿修罗争斗厮杀，忍者也分为两个阵容互相争斗。
这个时间段，普通人仍然是忍者的从属。
但随着争斗进一步升级，双方施展的手段也愈加突破下限，变化也就随之产生。
这其中最关键的一点，便是粮食。
可能是出生于那个不能提起名字的东方国度的缘故，灯神在看待其他世界的时候，往往喜欢从‘种地’开始思考，换个高大上的词汇，说成生产力也毫无问题。
粮食，以及能长出粮食的植物是很脆弱的，脆弱到一个‘火遁·豪火球！’就可以付之一炬。
这么一个下忍都可以施展的忍术，却非常容易将一群人辛苦数月的成果毁于一旦。
而一边分心保护着良田，一边与势均力敌的敌人进行战斗，这无异于送死。
灯神推测，在因陀罗与阿修罗的时代，因为粮食短缺的问题，必定发生过一系列平民逃离的事件。
普通人想的是好好活着，跟着这两位老大要饿肚子，那肯定是不行。
亦或者，因为粮食问题，这些忍者们会向着更远的、有人烟的地方，以物换物，去获得粮食，要么就是干脆去抢。
但后者显然不可取，涸泽而渔的手段不能持久，其他有粮食的平民村落，听说了这个消息，说不定还要去对手的忍者阵营里，雇佣忍者保护他们，或者打击对方。
……
中间或许还有其他一系列事件，但在这个过程中，忍者身上‘生产者’的属性在不断剥离，作为‘雇佣兵’标签不断加深，一直发展到现在的境况。
忍者被普通人所雇佣，乃是不得已为之，他们也想从事生产，但没有那个能力，忍村模式也是当年一系列观念、状况的延续。
而为了保住粮食，忍者只与忍者战斗，这是千百年来相照不宣的约定，不遵守的也只有那些不入流的忍者，而且很快会被各大忍村剿灭。
但既然有所依赖，必然受其牵制，在忍者放下仇恨、停下纷争，或是有能力执掌生产权之前，雇佣任务，必须的做，声誉必须得顾忌。
当然了，这种境况不会一直持续下去。
人类历史的发展一直受到周期率的影响，如今木叶已经‘高筑墙’，再‘广积粮、缓称王’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只要有些个野心家，在后面稍稍推上个一把。
大蛇丸，便是个不错的人选，他是忍界最有可能将忍者转换为生产力的人。
灯神非常看好他。
“太麻烦了！”
大蛇丸有些无语，他只是觉得明明木叶掌控着忍界最强一股力量，却要顾忌这儿顾忌那儿的，有些憋屈，自己却没有什么好办法，要从灯神这里启发一些思路而已。
不是想从灯神这里接取一个史诗级的任务的。
扭转忍界千百年来的传统，让忍者不必再受平民群体掣肘……
要做到这一点，消灭所有忍村，彻底垄断雇佣行业反而是最简单的一种。
而要在相互交战的现状下保护粮食，形成新的生存方式，思路不是没有，比如缩短植物生长周期、人人木遁，比如建立超大型封印阵法……
但要想真正实现，也便正如灯神所言，只是‘说起来很简单’而已。
不比他的永生之路容易到哪里去。
“通过技术改革推动忍界的发展，很符合我的美感，韭菜整体质量的提升，也有益于你的永生之路。”
灯神耸了耸肩膀，“其他的方法就不怎么样了，有着利弊得失，需要你进行权衡。
当然了，其实这些你都不必理会，日向日差也不过是大环境下的又一个牺牲品而已，就算不去管，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损失。”
“没有损失，但也没有收益，而且会让我念头不通达。”大蛇丸却摇了摇头，“日向日差，我不会让他这么死的，我还要趁机完成之前接受的愿望。”
利益，在大蛇丸的行事中，是极为重要的一条判断标准，但并不唯一，也不绝对。
否则，一月多前，他便不会任由药师兜爆发。
那虽然让药师兜成功融合初代细胞，但也让他损失了一个珍贵的仙术实验体。
“那我就预祝你成功了。”灯神笑了笑，“难得你这么有积极性偿还欠款。”
大蛇丸挑了挑眉头，并不作答，视线转向自来也，
“要保住日差的命，其实很简单，泄露给云隐使团，日向一族打算用双胞胎的兄弟顶替日足顶替。”
这计策简单却很有用，难点也只在于掩盖额头的‘笼中鸟’咒印，但只要被人提前知道，就毫无用处。
计谋，除非贴合大势，否则都是见光死的货色。
自来也先是一喜，但很快眉头皱起，“这件事乃是村子机密，贸然泄漏出去，若被追查到，岂不是很不妙。”
“所以，我不打算泄露出去。”
大蛇丸看了自来也一眼，笑道，“只是打算告诉两位顾问长老，这件事已经泄露了。”
“怎么，难道他们还能向云隐求证不成？”
158 夫人，你也不想你丈夫他……
无论云隐使团是否知道日向宗家的打算，可想而知，他们都会表现出一副茫然无知的样子。
木叶一方根本不可能去拿这件事询问云隐使团，双方之间也没有任何信任可言。
而是否要继续进行这个计划，取决于日向宗家在不在乎日向日差这个筹码，是否能承受他死的毫无价值。
根据大蛇丸的推测，日向宗家大概是不在乎的，损失一个日向日差也不会使日向一族怎么样，无碍于他们在木叶的声势地位。
但‘被云隐使团戏耍，致使日向日差白白送死’这件事，本身却很屈辱。
而这显然是日向宗家无法接受的。
大蛇丸曾听过灯神讲过一个‘孔明三气周都都’最后将其气死的故事。
那位‘都都’乃是一方军阀的统帅，真的毫无气量么？大蛇丸不这么觉得。
真正让他难以接受的，恐怕是因为这三次耻辱的经历广为人知。
换句话，是那个叫做孔明的家伙，操纵民意、舆论拿捏的好。
而这件事，放在日向一族上是同样道理，两大忍村本就是敌对，云隐村肯定会大肆宣扬。
可惜，这一代日向宗家中没什么资质超凡的人物，否则说不定会如当初的六道仙人一样，被‘声名扫地’刺激地再开一门童术血继。
自来也没听过这些个故事，但也能看的出来，大蛇丸的计策很好地利用了双方互不信任，简单却有效。
但若仅此而已，不是自来也所求，他烦恼的也不只是保住日差的性命。
于是追问道，“之后该怎么做？难道任由云隐那些人叫嚣？”
“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暂且容我卖个关子。”
大蛇丸笑了笑，拍着自来也的肩膀说道，“这件事我本不想干预，是你来请求，我才出手的。”
“所以，不论我做了后面做了什么，你都要支持我，知道了吗？”
“我想，一开始你就清楚的，我的手段也和其他人不一样。”
自来也拍开大蛇丸放在肩膀上的手，皱着眉毛，点了点头。
他的确知道。
但相比坐视日向日差送死，他更愿意看到大蛇丸阴狠毒辣的手段。
“对了，下一次商讨会议的时候，让纲手也去吧，记得说服她站在我们一边。”
大蛇丸似乎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嘴角向两边扯起出一个弧度。
……
日向族地。
宽阔的室内修炼场内，日向宁次光脚站在榻榻米上，出拳、踢腿……一板一眼地摆着柔拳架势，‘哼哼哈嘿’喊个不停。
宁次的母亲端正地跪坐在一旁，注视着宁次，见他稚嫩的小脸上沾满了汗珠，眼神中既有欣慰也有深深的遗憾。
在忍界，年龄小从来不是问题，大蛇丸从忍者学校毕业、上战场杀敌时，也不过才6岁。
宁次毫无疑问也是日向家族的天才。
宁次母亲见证着儿子的一步步成长，对此十分骄傲，但同时又深深地厌恶着这份资质。
天才，身在日向分家的天才，不是好事，所谓天才只会酿成悲剧。
同床共枕了这么多年，她又如何不知道自己丈夫的心病。
十多年前，日向日差也是族中的天才啊。
难道在宁次身上，日差的命运又要上演？
想到这里，宁次母亲幽幽一叹。
“母亲，您怎么了？”不知何时，小宁次已是来到了她的面前，汗水浸透了衣衫。
不管再怎么天才，终究年龄尚小，根骨还没有长全，只是练练架势就容易耗尽体力。
好在孩童的精力也十分旺盛，排除掉其中频繁间断的休息，修炼时长也并不短暂。
“没有事情。”
宁次母亲摇了摇头，用清水打湿毛巾，动作轻柔地擦拭着宁次身上的汗水。
宁次闭着眼睛，任由母亲摆弄，脸上露出舒畅安心的表情。
看着宁次懵懂天真的神色，宁次母亲心中一颤，手捏着毛巾忽然顿住，一行泪珠滚滚而落。
宁次要面临的命运，比日差还要残酷。
同床共枕，她又如何不清楚，日差在做什么，日差将要做什么？
“母亲，您怎么哭了……”
宁次睁开眼睛，看到母亲脸上的泪水，一下子慌了起来，有些手足无措。
无论一本正经时，再怎么像个小大人，终究还是个孩子。
宁次母亲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勉强挤出个笑容，“没事的……只是看小宁次这么努力，母亲很高兴。”
“真的么？”小宁次信任自己的母亲，但本能地，他感觉有些不对。
如果是高兴，为什么又笑地这么悲伤。
“是真的。”
宁次母亲笑着说道，眼中的泪水却怎么也停不下来。
她不像丈夫资质出众，只是个无力的女人，即便再怎么焦急，也无法反抗村子、家族。
如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丈夫送死，为了家族荣誉这种无聊的东西。
唰……
忽然，推拉木门一下子展开，夕阳将一个人的影子映在屋内，投射下一片黑暗，将这对母子笼罩在其中。
看着掩在阴影中的阴冷面容，宁次母亲心中一惊，擦了一把脸，慌忙地站起身来，
“大蛇丸大人，您提前来了，真是失礼了，我这就去准备茶点。”
“不必。”
大蛇丸扫了一眼宁次母亲脸上的泪痕，摇了摇头，“我找宁次有些事情，你最好也在场。”
在大蛇丸说话的时候，宁次端正地站直了身体，小脸上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
虽然还没有正式定下名分，但他清楚，以后这位父亲都有些害怕的人物，就是他的老师了，不敢有任何失礼。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到你们了。”
“怎么会，怎么会……”
宁次母亲对大蛇丸恭敬到近乎畏惧，不只是木叶三忍在村子的威望，更是因为本人散发的窒息感。
之前还能感受到这是一只危险的凶兽，但现在，一点气息也没有，彷佛在面临某种不可名状的生物一般。
恐怖，不可抑制地在心头蔓延。
但这样的人物若是为日差说情，是不是能救他一命呢？
目视着大蛇丸在宁次身边盘膝坐下，宁次母亲欲言又止。
似乎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大蛇丸诡异一笑。
159 他们就是知道
“你的母亲似乎很伤心，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大蛇丸看向面前‘小大人’般的宁次，嘴角微扬。
“大蛇丸大人……”
宁次母亲神色大变，哪儿还不知道大蛇丸要说什么，忙上前阻止大蛇丸继续说下去。
“嗯？！”
大蛇丸一眼横过去，那股阴冷的威势当即散发出去，宁次母亲噤若寒蝉，但一看到边上手足无措的宁次，挣扎着又要说些什么。
但大蛇丸继续说道，“我现在可以不说，但这件事你又能瞒他多久？”
此言一出，宁次母亲张了张嘴，面色一阵变幻，最后跪坐在地，颓然不语。
宁次看了看母亲，又看向自己的老师，带着不安。
大蛇丸笑了笑，直接道，“你父亲，日向日差，他要死了。”
“死？”
宁次神色茫然，带着疑惑。
以他的年龄还不能完全体会‘死’这个概念，但忍界的孩子很早熟，他能感觉到其中的恐怖。
这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而且要发生在父亲的身上。
宁次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想从她这里得到否定的答桉。
但宁次母亲侧过了头，不敢看他，一行泪水从脸颊滑落。
宁次从母亲的表现中得到了答桉，可他还是很不理解，为什么自己的父亲忽然要死了？
他看向自己的老师，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很简单，因为有人要杀他。”
大蛇丸舔了舔嘴唇，长袖中忽然爬出一条翠绿的小蛇。
宁次还没弄懂这话，就被青蛇吓了一跳，本能地后退了两步，但很快他就停下了脚步。
因为大蛇丸手臂上的那条蛇也不动了，刚刚鲜活的生命正以极快的速度消失殆尽。
宁次瞪大了白眼，看着大蛇丸掐着青蛇脖颈的手指，第一次理解了什么‘死’，什么叫做‘杀’。
他的父亲也会这样死去么？恐惧、惊慌……种种说不出的情绪涌上心头。
半晌，宁次才问道，“老师，你能救我父亲么？”
“我做不到。”
大蛇丸看着宁次，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但你可以救他，只要你愿意为此付出一些代价。”
“……”
……
入夜，火影会议室，灯火通明。
三代火影猿飞日斩、两位火影顾问以及木叶三忍围坐在会议桌旁，或面色肃然，或玩世不恭，三言两语地交谈着。
直到上忍代表奈良鹿久，宇智波富岳、日足日差兄弟以及日向宗家长老相继进来后，他们才停下谈话，摆出一副相对正经的表情。
这是一次小型会议，目的是解决日向一族的族长在日向族地，杀掉使团首领的事情。
为此，已经进行了三次了，而且在最后一次，已经隐隐有了决定，打算让日差牺牲。
但大蛇丸突然提供的消息，将这件事完全推翻。
转寝小春直接质问道，“大蛇丸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你怎么肯定云隐知道这件事？”
会议室内，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大蛇丸身上，目光中带着探求。
这也是他们好奇的。
大蛇丸笑了笑，却是避而不谈，反而说道，“我遇到发动九尾之乱的凶手了。”
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转寝小春却是心中一惊，“你说什么？”
一旁，三代火影猿飞日斩眼神一厉，“大蛇丸这件事你可不能信口胡言。”
却是想起了九尾之乱不久后，大蛇丸修炼受重伤，对外谎称的旧事。
“老头子，这次是真的。”
大蛇丸挑了挑眉头，侃侃而谈，
“那个人身穿黑色风衣，头戴虎纹面具，对外裸露了一只右眼，乃是万花筒写轮眼，他的童术是一种时空间忍术，便是以此来进出木叶……”
事无巨细，大蛇丸将带土完全地描述了一遍，除了他的真正身份，几乎都交代了清楚。
会议室内，众人越听，脸色越是难看。
说的如此具体，这显然不是大蛇丸胡诌出来的，而且万花筒写轮眼……
听到这个词汇，目光不由地看向宇智波富岳，闪烁着不明的意味。
富岳脸色也是一阵变幻，起初他还有一些疑惑，为何商谈日向家族的祸事要叫上他，明明之前他都没有任何参与，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想到这里，富岳不禁将视线投向大蛇丸，目光中带着些许埋怨。
为何，不早点将这消息告诉他，现在他一点准备都没有。
然而他的疑惑很快得到解答，因为大蛇丸继续说道，
“虽然不知道具体缘由，但很显然面具人与木叶素有仇怨，使用九尾袭击木叶，毫无疑问是为了泄愤……”
说到这里，大蛇丸顿了顿，缓声道，“当然，还为了挑拨宇智波一族与木叶的关系。”
在座众人面面相觑，想到九尾之乱刚结束时，村子内剑拔弩张的局面，皆是无言，不能反驳。
富岳感受到气氛的变化，心中松了一口气，忙问道，“大蛇丸大人，万花筒写轮眼是怎么回事，您真的确认么？
家族中也没有失踪的族人，外人又怎么可能拥有万花筒写轮眼？”
“这我不清楚，也没能确认。”
大蛇丸耸了耸肩，视线忽然转向沉默不语的团藏，笑道，
“也不一定是你的族人，或许是某个外人得到了写轮眼，然后好运开启了呢，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与大蛇丸似笑非笑的眼神对上，团藏微微一凛，但想到这种可能，心中却涌出一股子热切。
“或许还真有这种可能。”
富岳喃喃自语，这么多年的战事，总有胆大包天的人不信邪，明偷暗枪，宇智波一族也丢过不少写轮眼。
但另一方面，外人中除了卡卡西，并没有忍者以此成名，宇智波一族也就从来没有花力气追查。
在众人思索消化着大蛇丸提供的情报之时，日足突然站起身来，说道，
“格洛牙死亡之前，他身上有幻术控住的痕迹，大蛇丸大人，你的意思是说，这可能是那个面具人所为？”
“不是可能，而是必然，从挑拨村子与宇智波来看，这是他一贯的做法。”
大蛇丸环视一圈，缓声道，“现在你们明白了吧，这件事不是云隐使团是否知道的问题。”
“而是他们一定会知道。”
160 做些实事吧
“他们一定会知道！”
大蛇丸说的斩钉截铁，但这时，没有人开口反驳，反而一个个心生寒意。
一个能避过外墙张开的结界，自由出入木叶、神出鬼没的强大忍者，由不得他们不心生忌惮。
脸色不由得沉重下来，微微沉思着，若是自己遇到这面具人的袭杀，会是什么后果。
相比之下，云隐使团的事情反而是件小事，无非是村子获取利益的多寡。
那个面具人，可是只要有机会，就能再发动一次尾兽之难。
团藏目光闪烁，率先表态，断然道，“不能让那种家伙在木叶肆意妄为，必须得想办法限制，或者检测他的行踪。”
在场众人中，就属团藏对面具人最为忌惮，日向、宇智波还好，与村子的嫌隙再怎么样也只是正常范围，根部可不一样。
有很多机密要事，一旦被人广而告之，就会被彻底推到村子的对立面。
原本，团藏对根部的防卫手段很是自信，但得知面具人的时空间忍术具体情况后，实在是按捺不住了。
“此事事关村子安危，任何人都要为此全力以赴，大蛇丸，你也一样。”
团藏凝视着大蛇丸，沉声道，“你是靠的什么手段，捕捉到面具人的踪迹？”
迎着众人汇集过来的视线，大蛇丸笑了笑，“我的方法很特殊，除我之外，现今没有人能够使用。”
团藏眼中精光一闪，“兹事体大，不能单靠你的判断，你说出来，我们再来看看能不能。”
会议室内，其他人沉默不语，但表露出的态度一般无二，就连自来也也投来殷切的视线。
“你们啊，总以为我藏私。”
大蛇丸摇了摇头，笑道，“其实方法也很简单，我修习仙术，追踪和感知能力稍稍有些提高。”
“仙术？！”
众人微微一惊，面面相觑。这个词汇虽然最近听到过几次，实际上却还是陌生的很。
但如此敷衍的言语显然不能让人满意，他们不由地看向在场众人中另一位仙术修炼者。
自来也迎着众人探寻的视线，也有些头痛，他可不知道仙术还有这种效果。
但之前已经答应大蛇丸，此时总不好当面拆台，支支吾吾说道，
“仙术，的确能强化五感，但人与人状况不同……大蛇丸提升的比我强上一些，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三代火影猿飞日斩眉头一皱，知子莫若师，自来也的言外之意，分明是他自己没有这种感知手段。
“你们也别问自来也了，他只是修习了妙木山的仙术，能力停留在‘会用’的程度而已。”
大蛇丸笑了笑，侃侃而谈，“但三大圣地的仙术侧重方向本就不同，纲手，你应该从蛞蝓仙人口中得知过一些湿骨林仙术的特点吧。”
纲手微微蹙眉，但在自来也恳切催促的眼神下，还是开了口，“查克拉量，自愈能力。”
却是惜字如金，不愿多谈。
强化五感、增强身体素质、查克拉量、自愈能力……一个个词汇，让众人心中对于仙术，有了大概的印象，也侧面印证了大蛇丸没有诓骗作伪。
但在场众人仍是眉头紧皱，无法在大蛇丸这里拿到现成的办法，意味着需要他们来解决这个问题。
这显然很麻烦，而且短时间内看不到成效。
当然了，他们也可以选择另外一种方法，那就是一劳永逸，直接干掉面具人。
但这在了解到面具人的时空间忍术之后，也清楚地知晓对方的难缠，没看到大蛇丸都空手而归了。
虽然对大蛇丸的看法各异，他的本领却是值得信任的。
沉吟良久，三代火影缓声道，“当务之急是加强村子内的监控手段，这件事我会交由结界班与封印班处理……”
“这样可远远不够。”
大蛇丸舔了舔嘴唇，直接提出了异议，笑道，
“擅长封印术与结界术，可不只是结界班与封印班那些人，各大忍族内也有不少此类忍者，应该将他们聚集起来，开发出新的忍术。”
转寝小春皱眉道，“只是为了应对一个忍者，是不是有些劳师动众？”
相比之下，她更倾向于将精力花在击杀那面具人上。
其实这也是忍者一贯的做法，相比防御，他们更注重进攻。
千百年来，忍者杀人的手艺不断丰富着，但关于‘如何守护’，几乎是在原地踏步。
有此普世的观念，怪不得直到现在忍者这个群体还要受制于普通人。
大蛇丸瞥了一眼转寝小春，下意识地就要出言讽刺，但一想到这除了引发一场争吵外毫无用处，这才勉强收敛下来。
沉吟了片刻，大蛇丸环视一圈，缓声道，
“劳师动众是值得的，除了防备面具人，也是为了之后的人柱力。”
“眼下村中没有适龄的旋涡族人，四代那一脉也会不断混血，不知什么时候就断了，村子必须提高封印术，研究出能让普通人也成为人柱力之法。”
“涡潮村被灭，木叶已经落后雾隐、云隐、岩隐太久，眼下忍界局势放缓，正是追上他们的时机。”
这个理由还算合理，自来也第一个表态赞同，纲手不情不愿地附和了一句，三代自然不会与自己的弟子作对。
而出乎意料的是，团藏竟没有像往常那样与大蛇丸作对，竟也是赞同。
不知是被大蛇丸那句普通人也成为人柱力之法说动，还是想着趁势削弱忍族。
无人支持，转寝小春也不由地沉默下来，不再表示反对。
“封印术与结界术的研究并非一天两天。”
三代敲了敲桌子，沉声道，“在此之前，警备队重新规划巡查路线，还有，日向一族抽调族内精英进行协助。”
富岳脸色变了变，“火影大人，这件事是不是再商议一下……”
“不必说了，我意已决。”
三代火影摆了摆手，沉眉凝视道，“若仅是宇智波，是否能保证将那面具人不会出现在村内？”
富岳怔然无语，写轮眼的视野范围远不如白眼，又如何敢下保证？
况且敌人神出鬼没，即便是白眼也未必能做到。
富岳无奈之下只能接受，但心中却直发愁，该如何向族人解释。
161 双标
多年经营，警备队几乎是宇智波的象征，就连队徽也是家族的团扇。
被其他忍族横插上一手，又是木叶中与宇智波齐名的另一个童术家族，可想而知，会爆发什么样的后果。
但宇智波富岳现在还真不好拒绝。
九尾之乱的幕后黑手拥有万花筒写轮眼，在被大蛇丸正式证实之后，村子没有责难宇智波一族，已经是极大的宽待了。
面具人死之前，再与村子进行对抗，属实是得寸进尺、不识好歹。
视线在富岳脸上停留了一瞬，三代知其并非阳奉阴违，微微颔首，心中也是十分舒畅。
换做之前，怕是稍有示意，宇智波一族就会炸毛，哪儿像现在可以连消带打，介入宇智波的警备队。
一旁等候已久，平白得了一桩大好事的宗家长老，面露狂喜，当即保证道，
“日向一族定会迅速响应村子的征召。”
宇智波警备队招摇过市，宣扬家族威势，他早就想取而代之了。
虽然如今宇智波实力更强，但宗家长老也并非蠢货，清楚三代将日向一族推出去与其打擂台，绝不会坐视他们完全被对方压制，这是送上门的好事儿。
但话虽如此，如此急不可耐，终究显得吃相有些难看。
富岳看着一脸严肃，但眉宇间毫不掩饰得意的宗家长老，眼神微凝。
说实话，他还真拿对方没什么办法，顶多让族人们为难为难日向分家，但他又很清楚，宗家并不怎么在乎分家，如此举动不过是隔靴搔痒。
这时，大蛇丸看着日向宗家长老，忽然笑了起来，
“都快要忘了，今晚是来解决什么事情的了，
呵呵呵……日足族长你杀了使团首领，想让日向日差偿命来着。”
富岳听了这话，眼神重新恢复平静，看向日足与宗家长老的目光带着几分嘲讽。
是了，他在忌惮什么，这种迂腐死板、只会吃着血脉老本的家族，让宇智波一族忌惮，也配？
想来，将这件事说出去，族人也会这么想。
听出大蛇丸言语中的讥诮挖苦，日足脸色一变，但感受到身旁一母同胞的兄弟，不断低沉下去的情绪，他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宗家长老却在这时强调道，“大蛇丸大人，你也说了，这是面具人的陷阱。”
“但你们就眼巴巴地跳了进去。”
大蛇丸舔了舔嘴唇，忽然笑道，“我从一位不知名人士口中，听说了当时的场景。”
“使团首领羊装杀掉那个叫做雏田的女孩儿，日足族长前去阻止，结果对方停手了，你没能停下……寻常人也就罢了，一位精通体术、白眼血继的忍者……啧啧……”
在场的众人中，除了三代，以及日向一方外，都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说法，看向日向日足的眼神顿时诡异了几分，尤其是富岳族长，心中一哂。
同为童术忍者，他可是清楚这件事有多么耻辱。
日向日足面色涨红，勉强保持一张严肃脸，宗家长老却为日足分辨道，
“这种传言不尽不实，况且就算日足停下手，莫非这‘格洛牙’就没有自尽的手段。”
大蛇丸挑了挑眉头，“说的很有道理，但现在云隐如今要日足族长偿命，又该作何？可别说什么让日差代替的话，这种选择从一开始就被否掉了。”
宗家长老一时语塞，日足则是长叹了一口气，“唉……大蛇丸大人不必说了，这件事虽是敌人阴谋，但我已经深陷其中，为了村子，我愿意自缢。”
“族长……”
日差看着日足，不知该说些什么，宗家长老则是沉默不语。
眼看着日足以命抵命似乎已成定局，团藏坐不住了，冷声开口道，
“这件事老夫绝不同意，木叶决不能行此懦弱之举。”
三代也微微颔首，表示支持团藏，纲手与自来也见大蛇丸没有表态，也不着急开口。
转寝小春想表示支持，但看了一眼大蛇丸，又将喉咙中的话咽了下去，打算之后再说。
而上忍代表奈良鹿久一如既往地一言不发，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他很清楚，自己在村子会议中只是个见证者。
“团藏大人说的对啊，日足族长一副被逼死的模样，岂不是显得木叶太不中用。”
大蛇丸看了眼团藏，又将视线转向日足，笑道，
“云隐使团之所以一直抓着不放，无非是他们人死了，有了实质性的损失，只要木叶有着同样的损害，他们就得解释解释为何签订完协议后，格洛牙会出现在日向族地。”
听闻此言，日向日足心中疑虑，大蛇丸既不想自己自杀，又说什么实质性损失，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三代眼神微动，团藏心有灵犀，似乎也想到了什么。
宗家长老沉声道，“大蛇丸，有什么办法，请你不要再卖关子了。”
大蛇丸诡异一笑，“很简单，雏田那双白眼被云隐夺取，日向一族若是有着泄露血继的可能，那损失可就不比一个和谈使者的死亡小了。”
使团首领偷窃白眼未遂击杀，未免显得太过，但若是既遂被杀，那事情就合情合理多了。
转寝小春心中恍然，大蛇丸这一改之下，木叶也只是给人以疏忽大意的印象，而非是软弱可欺，完全可以接受。
日足则是勃然变色，他脸色一下子阴沉如水，指着大蛇丸说道，“你是要我，牺牲我女儿的眼睛？”
宗家长老忙拉下日足的手，“演戏而已，大蛇丸应该说的只是演戏而已，之后再将这双眼睛换回来。”
日足脸色稍霁，却听大蛇丸说道，“虽是假的，但真演上了，你女儿也就只能换一双眼睛了，否则，木叶出尔反尔，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
“这……我绝不同意！”日足斩钉截铁道。
大蛇丸却是诡笑道，“同不同意，这可由不得你。”
会议室内，三代火影猿飞日斩，两位顾问长以及凑数用的奈良鹿久，皆是沉默不语，显然是对大蛇丸的办法极为认可。
这并不是临时决定的，而是数次会议，日向宗家长老不断宣扬着让日差代死的影响。
此前说了那么一堆家族名誉、村子大义，结果轮到自己，就推三阻四，这可实在是……呵呵
日差要丢的可是命，你女儿也不过损失一双白眼而已，还能活的好好的。
在众人眼里，日向日差与日向日足都是村中忍者，可没什么不同，甚至前者多次大战，为村子劳苦功高，比只会躲在村子里的后者，价值还要高上几分。
感受众人压抑而来的气氛，日足心中惨然，但仍是毫不松口，坚决反对。
他也不是为了自己而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