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玉龙惊变
万仞看了,眼睛一亮,说道:“阴煞幽晶?”
琼娘道:“不错,万大哥,这枚大的,你便收入,这两枚小的,我与子平一人一枚,如何?”
论个头,那枚大的阴煞幽晶比那两枚小的阴煞幽晶加起来还要大;论质地,这枚大的阴煞幽晶更加细腻,更具光泽,万仞微微一笑,说道:“这到是生受你们了。”
琼娘道:“若无万大哥,我们两人只怕早就死在恶鬼之下,这本就是你应该得到的。”说完,她将那枚最大的阴煞幽晶递给万仞,又将另一枚给了杜子平。
万仞接过来,将其放入法宝囊中,反手一挥,一道白光闪过,立时那白雾便裂开了一条通道,三人顺着这条通道便飞了出去。从这里出去,这里居然再无一头恶鬼,不多时,三人便出了试炼之地。
这时,琼娘身上发出一种清脆之的鸟鸣之声。,她从法宝囊中取出一枚玉符,用法力一探,脸色微微一变,对万仞说道:“家父有事唤我回宗,万大哥,咱们就此别过。”
她又向杜子平瞧了一眼,说道:“子平,望你早日结丹,我事了之后,再出来找你。”
杜子平颇为不舍,又想起她与雷昊的婚约,但此次是云重找她回宗,却也无法,只得说声:“珍重!”
他望着琼娘远远地飞走,直到倩影消失,这才扭过头来,对万仞说道:“万师伯,弟子准备磨练道心,就不与你一起回宗门了。”
万仞道:“也好,你早一日磨炼道心,结丹后实力也进一步。”他眼光锐利,早已瞧出杜子平道心磨炼已有一定的火候,若不继续磨炼道心,单凭苦修,亦能结丹。只是到了杜子平这一步,又得知道心磨炼的奥秘,怎肯轻易放弃这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机会?
万仞又道:“你打算如何磨炼道心?”
杜子平道:“弟子也不知,只是想走到哪里算哪里。”
万仞道:“既然如此,我便指点你一下,但也不对错。所谓道心磨炼,就是磨炼你的本心。你想想,应该到何去?”
道心如何磨炼,他本无主意,听万仞这么一说,寻思:磨炼本心,难不成让我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总不成回去再当皇帝吧。他转念又一起,管中仙曾在朝中为官,而且自己离家已久,回去看看也是不错。于是他辞别万仞,直奔玉龙帝国的京城是太兴而去。
这数十年来,玉龙帝国国力更盛,太兴帝都更是繁华之极。但杜子平来到京城,却听说当今圣上居然御驾亲征。原来玉龙帝国北部三省悍将龙飞勾结东羌叛乱,杜子墨一怒之下便亲自领兵征讨。
杜子平知道酒楼是最易打听各类消息的场所,便信步来到一家酒楼。那小二见他气度不凡,忙领他上楼。
杜子平挑了一个邻窗的座位坐下,随便点了几个酒菜,向这一层酒楼酒楼看去。这一层酒楼客人到是不多,除了他之外,还有三桌。
一桌是两个商人模样的人,在谈论些生意,另一桌是一白一蓝两个书生,在谈些风月文史,还有一桌却也只是一人,年纪约莫四十余岁,虽然身穿便装,杜子平也瞧出此人只怕是一个官员。不过,官员平日穿便装出来也是常事,算不上什么稀奇。
杜子平随意饮了几杯,却听见那两个书生的话题转到了此次御驾亲征。那个蓝衣书生说道:“圣上此次御驾亲征已经有大半年了,想必已经接仗,不是战果如何?”
那白衣书生道:“黄兄以为战事如何?”
那蓝衣书生道:“龙飞虽勾结东羌国,但如何能是咱们玉龙帝国的对手?龙飞被擒或被杀,只是时间长短的事。”
白衣书生道:“我看未必。”
蓝衣书生愕然道:“愿听武兄高论。”
白衣书生道:“龙飞久居北部,手下尽精兵悍将,东羌国又向来好战,而咱们玉龙帝国已经久,陛下又不知兵,此次亲征,未必能占到便宜。”
蓝衣书生道:“武兄杞人忧天了。陛下虽不知兵,但樊将军身经百战,为我朝第一大将,而且此次出兵七十万,当真可以说得上投鞭于江,足断其流。”
白衣书生摇头道:“樊将军智勇兼备,也的确经验丰富,但龙飞军事才能并不亚于他,而且陛下宠信李相,樊将军又与李相不和,只怕他也难尽其才,总之这一仗,我是不看好。”
杜子平假做不知,却全听入耳中,不过,他也发现那四十余岁的中年人也在悄悄留意这两人。就在此刻,楼下一匹马跑过,马上的骑士叫道:“紧急军情,八百里加急!”
杜子平向那骑士瞧去,只见他尘土满面,也不知跑了多少里。那酒楼上的四十余岁的中年人见了,叫道:“店家,结账。”
杜子平心中一动,难不成前方战事有变,让这个白衣书生说对了?只是他也不担心杜子墨。杜子墨是温如玉的亲子,虽然未踏足修仙界,但也引气三层的修为,纵然全军覆没,从一群凡人军队逃出,到也不难。
他见那中年人下楼,也结了账,直奔皇宫而来。他找到一无人之处,用了一个隐身法,便来到皇宫。
杜子墨御驾亲征,留下长子杜云监国。此时杜云正接见两个大臣,其中一个却是那酒楼上的中年人,另一人是一个年纪五十余岁瘦削老者。
那瘦削老者道:“殿下,大事不好,陛下亲征大败,樊将军战死,李相被俘,陛下也驾崩了。”
杜云大吃一惊,叫道:“什么?”
那瘦削老者道:“刚才八百里加急军报,说的便是此事。”
杜云闻言,脸色惨白,一下子便瘫倒在椅子上。
瘦削老者接着道:“敌军顺势向京城进发,估计用不了二十天,便军临城下。”
杜云这时才醒悟过来,说道:“那怎么办?”他虽然是监国,但从未遇到大事,如今听到这个消息,竟是半个主意也拿不出来。
酒楼上那个中年人道:“此事先不要外传,明日召集百官,前来商议。现在殿下快下谕令,调军入京城。”
杜云道:“就按你说的办。”
那中年人施了一礼,便走了出去。那瘦削老者又向杜云说道:“殿下,我有一话,不知该讲不该讲。”
杜云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快说。”他见那瘦削老者目视周围,心下明白,吩咐左右先退了下去。
那瘦削老者说道:“殿下,皇下在时,自认年富力强,虽然让您监国,却从未立您为太子,明日朝上,你可要把握主动啊。”
原来杜子墨也有法力在身,自忖再活个三十年不成问题,便没有立下太子,这样一来,在目前大敌压境的情况下,帝位所属何人,实是至关重要。
杜云沉思良久,说道:“我虽然嫡长子,但母后更喜爱五弟,一度撺掇让父皇立五弟为太子,只怕明日要起波澜。还有四弟,虽然不是嫡子,但他结交大臣,颇为一番势力,也不可小瞧。”
那瘦削老者低声道:“殿下,我看不如现在派人把四殿下与五殿下抓起来,然后……”,他一面说着,一面做了一个杀头的动作,“便没有人与你争了。”
杜子平听到这里,眉头一皱,在目前大敌压境的情况下,杜云若是再斩杀皇室,只怕不等敌人来攻,这里就乱了。这杜云看上去,年轻无智,只怕利令智昏之下,听了此人言语,这玉龙帝国可就危险了。
他虽然早已不在意这个帝位,对杜子墨感情也颇为淡薄,但这玉龙帝国是他祖上所创基业,怎么也不肯就这么毁了。
杜云踱了几步,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行!”
那瘦削老者一怔,劝道:“殿下,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此事事关重大,你可不能有妇人之仁啊。”
杜云道:“我玉龙帝国一向是嫡子继位,明日我的胜算仍是最高,而且本朝以仁孝治天下,我这般滥杀无辜,大大违背了祖训,反到给别人以口实,万万不可。而且我们同胞兄弟,动起刀兵,我心中不忍”
杜子平暗道:“这杜云能当上监国,毕竟不是草包,还分得清孰是孰非,也不是那般冷血无情之辈。”
那瘦削老者心有不甘,说道:“殿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让四殿下或五殿下继了位,他们可不会象您一样有这般好心肠。”
杜云道:“我把他们杀了,明日朝上,大臣们只怕会更加反对我,父皇又不是只有我们兄弟三个儿子,到时立哪个不成?”
瘦削老者道:“那不如把他们抓起来。”
杜云道:“抓起来,什么罪名?这比杀了他们更糟糕。”
那瘦削老者又劝了几句,杜云只是摇头不肯。
杜子平这时却发现,那杜云左右侍奉之人有二人悄悄走了出去。他心中一动,便施了个法术,暗自查看。
只见这两人分别出去,各自找了一个无人之地,一人叫了一个宦官,递了一个纸条,又吩咐了两句,赶紧又回到殿内。
第431章 争位
杜子平心中一动,摸出一枚水晶圆镜,在杜云与那两个宦官身上悄悄下了印记,这几人都是凡夫俗子,又哪里能觉察得到?杜子平又尾随其中一名宦官而去。 `
这名宦官东弯西走,来到一座宏伟地府邸前。杜子平见这府邸朱红色大门紧闭,门上的硕大的铜钉闪闪发光,门旁左右两丈多高的旗杆高高耸立,两头威武狰狞的玉石狮子各坐一旁,势派极为豪雄。大门正中的匾上写着“宁王府”三个金漆大字。
杜子平暗道:“这里原来是杜子墨的五子,看来他早就在杜云周身安排下亲信,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这宦官却不走正门,绕到旁门,扣了两下,出来一个门子,看到这名宦官,忙请他入内。
这宦官来到一间密室,里面有个年青男子,穿着一件锦袍,锦袍上用最上等的金蚕丝绣有两条金龙在海上腾波争斗,在烛光映照之下,更显得华丽无伦。那锦袍青年正是宁王杜衡,即杜云口中的五殿下。屋内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山羊胡老者。
那宦官来到近前,递上一张字条。杜衡接过来,只看了一眼,脸色大变,双手发抖,眼泪流了下来,一屁股便坐到椅子上。那山羊胡老者吃了一惊,问道:“宁王殿下,出了什么事?”
杜衡道:“前方大败,全军覆没,父皇驾崩了。”说完,他便将张字条递给山羊胡老者。
那老者接过来一瞧,面露郑重之色,说道:“宁王殿下,请节哀,现在关键的是,咱们该如何办?”
杜衡这才醒悟过来,说道:“不错,有人建议大哥擒杀我,我该如何是好?”
山羊胡老者沉思片刻道:“殿下,你现在快些回宫,将这些禀明皇后。有皇后在,大殿下是不可能动你的。”
杜衡道:“不错,万先生果然智谋了得,我这就走,别让大哥抢了先。 `”说完,他匆匆离去,直奔皇宫。
杜子平这时,悄悄打开水晶圆镜,却见另一名宦官走到另一处宅第,那宅第虽然也是占地极大,但与宁王府相比,气势上却远不及了,上面写着“赵王府”三个大字。这名宦官一样走的旁门,也来到一间密室。那密室里也有一个青年男子。
这男子五官与杜云与杜衡有几分相似,身上却只披着一件普通的长袍,旁边有一高一矮两个中年文士。
这青年从宦官手中接过字条,也是脸色大变,泪流满面。那两个中年文士知道事情有异,正欲询问,这青年却先将字条递了过来。
这两人看了之后,心中大震,均道:“殿下节哀,只是现在该如何处理?大殿下可能随时派人过来,殿下还是先避一避。”这个青年正是杜子墨四子,杜环。
杜环道:“我哪也不去,就在这里。”
其中矮个子中年文士急道:“殿下,府里的人手不够,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啊。”
杜环擦了擦眼泪道:“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大哥这人并不是象你们想象的那般没有头脑。倘若他真的派人来杀我与五弟,明日大臣绝不会推举他继位,就算他勉强当了皇帝,人心已散,这玉龙帝国也就完了。这个道理,他明白得很。”
方才那矮个子中年文士道:“即使大殿下没有此心,但他生性软弱,怕手下人撺掇,他一时糊涂啊。”
杜环摇头道:“大哥平日里虽然软弱,但实际上外柔内刚,认定的事情,绝不会改变。他一向讲仁孝,绝不肯轻易这般坏了他多年的名声。更何况,他若是真的利欲熏心,派人来杀我与五弟,这玉龙帝国也就完了,绝对抵挡不住东羌,我就是逃得性命,又有何用?”
另一个高个子中年文士道:“赵王殿下说得有理,但明日上朝,只怕大臣们会推举大殿下继位。`”
杜环道:“如今国难当头,我们必须抱成一团,这才能保全我玉龙帝国,其它的,先放到一旁。”杜子平看到这里,暗暗点头,这杜环不仅深明大义,而且智谋出众,到是个人才。
杜环又道:“不过,明日大哥也未必能顺利继位,咱们在大哥身边有眼线,五弟也肯定有,这事他一定知道,如果我没猜错,他现在应该到宫里找皇后娘娘去了。”
矮个子中年文士道:“只是陛下驾崩,宁王殿下在朝中,支持者并不多,明日争位的希望还不及殿下您呢。”
高个子中年文士道:“不错,明日大臣们要推举继位人选,我到觉得殿下,你的希望最大。”
杜环道:“未必,我平日里虽然拉拢了一些大臣,但这些人都是年轻俊彦,说话份量不足。我毕竟不是嫡子,那些德高望重的大臣们虽与我交往,却一直保持距离,明日朝上,还是大哥的赢面更大。”
高个子中年文士道:“既然如此,明日殿下看看形势,不妨也推举大殿下继位。如今正遇大难,这样一来显示殿下你深明大义,二来也可以趁机要求领兵作战。殿下你本有军功,领兵实是正常之极。在此关键时刻,殿下再能立有大功,在朝中威望更是大增,未必没有翻盘机会。”
杜子平这时又悄悄随杜衡来到皇宫。那杜衡见了皇后,立即要求屏退左右,随后放声大哭。皇后大惊,忙问其故。
杜衡便将此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皇后道:“你大哥绝不敢到这里来抓你,但明日朝堂之上,定要选举新君,你可是毫无优势。”
杜衡道:“那怎么办?”
皇后道:“我跟随你父皇多年,也曾替他代拟诏书,我模仿他的笔迹,连他自己都认不出来,现在我便拟一封遗诏,而且这方印玺现也在我手,明早准保无人能认得出来。”
次日,杜云召集百官,宣布杜子墨驾崩,龙飞与东羌军不久便会来攻打帝都。满朝大臣均大吃一惊,尽皆痛哭。
突听有人说道:“诸公且先节哀,如今国之大事,是先立新君,再议迎敌。”众人一看,说此话的正是当朝宰相陈裕符,他在朝中地位,仅次于李义隆,他为右相,李义隆为左相,如今李义隆生死不知,朝中大臣自是以他为首。
众人闻言,均觉有理,只是推举何人为帝呢?多数目光均瞧向杜云。那杜云虽没有册封太子,但他为嫡长子,又是监国,自然新君非他莫属。
陈裕符向杜云施礼道:“肯请殿下登基!”众大臣随即跪下。那杜云虽然喜极,但也得做做样子,连连摆手道:“这如何使得?”
陈裕符道:“如今事情紧急,还望殿下莫辞辛苦。”
杜云又假意推让一番,正欲顺水推舟,却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且慢!”
他抬眼望去,心头便是一震,来者正是皇后。
皇后说道:“先帝驾崩虽然事先突然,但他出征前,留有诏书,立宁王杜衡为新君。”
此言一出,众人尽皆愕然。陈裕符也是一怔,问道:“请问皇后,那诏书何在?”
皇后将手微微一摆,一个宫女托着一个玉盘走了过来,那玉盘上放着一道诏书。陈裕符接过来一看,上面写道:“朕百年之后,宁王杜衡可登大宝。”
陈裕符心头疑云大起,杜子墨生前身体极好,一直不肯定下太子之位,怎么会突然有这么一道遗诏?
他又看了一遍,字体、印信全然无差,不由得不信,心中暗想:“难不成陛下就是为了立宁王,才不肯定太子之位吗?只是他又为何让杜云为监国?”
皇后道:“这诏书可有假吗?”
陈裕符迟疑道:“老臣老眼昏花,已经认不清了。”皇后身后的杜衡暗骂,这真是一头老狐狸。
皇后又向诸大臣说道:“陈相年纪大了,那换一位年纪轻些的,上来再看一眼。”
众人均知事关重大,不敢向前。皇后又问了一声,还是没有人答话。她眉头一皱,却突然听到一个人说道:“我来看看。”
众人一眼望去,正是赵王杜环。杜云与杜衡见了,心中都是一突,这杜环素有智计,杜子墨曾叹自杜环并非嫡子。他在大臣当中,也是颇有威望。
陈裕符见了,心中想道:“先皇尸骨未寒,难道这里就要上演争位的好戏吗?”
杜环走上前来,只看了一眼,便说道:“此乃伪诏。”
皇后与杜衡闻言,脸色一变。那皇后心中暗想,他是怎么看出来的?难道是诈我?
她这一迟疑,杜环心中更料定几分。他向杜云施了一礼,说道:“请大哥登基!”
这一句话,更是令众人吃惊。本来他刚一出场,众人均以为他也要来争位,哪知竟然会拥戴杜云。
皇后怒道:“杜环,你凭什么说这是伪诏?”
杜环道:“父皇在位时曾说过,女子不得参政,又怎会把这等传位遗诏放在你手?”说到后来,他竟然大声喝斥起来。
随后,他又转身对众大臣道:“我朝历来由嫡长子继位,只有睿宗升仙之时,没有子嗣,这才由父皇接位,而父皇既然指认大哥为监国,其意甚明,不应有其它变化。”
说完,他双手一扯,将那道诏书扯个粉碎,再次说道:“请大哥接位。”
陈裕符看到杜环这个样子,猛然间想道:“若论能力胆气,这杜环实在是最佳接位人选。”只是他也知道,此事万万不可,至少是现在。
...
第432章 神鸟
杜环接着说道:“如今强敌入境,我玉龙帝国本应团结一致,所谓兄弟阋墙,外御其侮。8小 说`怎能还为皇位归属争执不下?现在诸公心属大哥,我们就应奉大哥为新君,万不可在这时互相掣肘,且不说这遗诏是假,但是真的,也不能因此引起朝内纷争。”
他侃侃而谈,连隐藏在一旁的杜子平也暗道:“此子作风,似与父皇有几分类似。”当年他父亲在位时,雷厉风行,到是开创了玉龙帝国新局面,国威大盛。
皇后闻言,心下明白,这杜环也不敢确认这就是伪诏,索性毁了,她正欲说话。
那陈裕符也立即明白过来,向杜云率先拜倒,道:“请殿下继位。”此言一出,杜环也拜倒在地,后面百官随后尽数拜伏。
皇后见了,知道事不可为,但就此算了,自家也不会有好果子吃,怒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
杜云知道事迟生变,叫道:“来人,送皇后与宁王回宫。”陈裕符把手一挥,随着上来两队侍卫,将皇后与宁王架走。
杜子平在旁看了,大摇其头,这杜衡在朝中几乎并无半分势力,只想凭着父母的支持,便要继承大位,实在过于天真。
接下来,杜云便答应继位。只是目前摆在眼前的情形,是龙飞与东羌国的大军即将来临,杜云该如何应对。
杜子平心中一动,暗道:“磨炼道心,莫非便应在此处?”他虽然对帝位早已不放在心上,但这祖宗基业的得失,却不能这般轻易抛掉,倘若他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就不能袖手旁观,更何况,东羌国此次来犯,军中定有修士,否则杜子墨也不会死于非命。
这时,有一个大臣说道:“敌人来势凶猛,我军新败,又无援军,不如迁都!”
杜环闻言,说道:“不可。 `都城乃是根本,倘若陛下迁都而走,天下必将大乱。而且都城城墙厚重,还可以在此防御,离开都城,敌军若至,到哪里去找比都城更好的防御之所?”
陈裕符也道:“都城尚有三万精锐,周围援军一月之内,便可赶到,届时便会有七八万之众。而且周围粮仓丰足,足以抵挡敌军。”
先前那大臣道:“只是满朝之中,谁能领兵退敌?”能征惯战之将,之前已经都被杜子墨带走,满朝文武大臣,现在居然没有一人有过带兵经验。
杜环闻言,说道:“臣弟不才,愿领兵与贼人交锋。”杜环曾经到是在北方平过叛,对东羌国有一定的了解,目前来看,到是合适的人选。
杜云沉思片刻,说道:“好,赵王主兵。”随后又议了些如何调兵,加强战备之事后,便退了朝。
杜子平对杜环颇感兴趣,便暗自跟随。随后的日子,败军与援军四处赶来,整个都城的气氛也沉重起来。
杜环在军事到不是门外汉,如何布置防御,搞战备,都井井有条。这一日,有探子来报,敌军踪迹已现,领军先锋郭冲五千骑兵,已到都城三百里处。
杜环随即召集众将,商议对策。诸将都说敌军来势凶猛,又训练有素,加之郭冲乃龙飞手下勇将,我军士气低落,少于训练,只宜坚守。
那杜环环视四周,说道:“敌军孤军深入,可见骄横之极,郭冲勇猛有余,智谋不足,一定要打他个措手不及,扬我军威,之后就容易守城了。诸位,立功的机会到了。”
诸将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言不发,立功?说的轻松,对方不是散兵游勇,是百战杀场的精兵悍将,一个不慎,那便是羊入虎口。 `
杜环扫视了诸将一眼,张口道:“此次袭击敌军,由我带队。”他的声音低沉,但诸将均大吃一惊,当时有人道:“赵王殿下,你一人身系全城,甚至于全国的安危,不可轻入险地。”
杜环道:“我若惜命,将士哪个再肯上前?”当下,他点了八千步兵,准备在白云沟设下埋伏。
有将领道:“郭冲若不走此处呢?”
杜环道:“郭冲必走此路。因为他孤军深入,一直要有粮食补充,白云沟是唯一还有粮食的村落。”
杜环说完,便出帐领兵前去埋伏。杜子平对他更感兴趣了,自然又尾随而去。
白云沟是一个小村落,不过道路狭窄,不利于骑兵。果如杜环所料,郭冲走了这条路,原因也与杜环所说完全一致。
埋伏在林中的杜环远远地望着领军的将领,那就是郭冲。他拉开弓箭,嗖的一下,射了出去。他的箭术极佳,在这个距离内,可以说上百发百中。
这支箭还有一个名字叫做鸣镝。此箭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随即伏兵同时将箭射了出去。霎时之间,只听得弓如霹雳,箭似流星,无数敌军被射下马来。但有一个例外,他便是郭冲。不只杜环那一箭,而且还十余只箭都射向他。
只是这些箭矢还未触及他的身体,他身上便浮现一层金光,那些箭矢一触到那金光,顿时化为粉末。
杜环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郭冲竟然身怀异术。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极坏的消息,众目睽睽之下,大家都瞧得清楚,这对本来士气就不高玉龙军来说,更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杜子平也是大吃一惊,他吃惊程度远远胜过杜环。这郭冲一出现,他就知道对方没有丝毫法力。哪知突然出现这一幕,那便是有修士赠给他护身之宝,无须灵力便可引发。这种宝物,至少是胎动后期的修士所赠下的,甚至是金丹期修士赠下的,都大有可能。
这种护身宝物,极为难得,鲜见有修士赐给一个凡人。也就是说,这郭冲背后有一个修为精湛的修士为后台,而且郭冲对那个修士极为重要。
郭冲叫道:“我有神灵保佑,此战必胜!”
杜环一咬牙关,叫道:“冲!”他率先便直冲过去。他明白得很,此时若退,只有败亡,不如拚死一战。只是他不怕郭冲的勇猛,但对这种异术,却是毫无办法。
就在这时,空中传来一声鸣叫,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只雪白的凤凰展现在眼前。这只凤凰只是一爪抓去,郭冲的那道金光顿时四分五裂,前胸还裂了一个大洞,直通后背,显然是死得不能再死了。那只白凤抓起郭冲的尸首,在空中一转,便消失不见。
杜环大喜,叫道:“天佑我玉龙帝国,神鸟下凡了!”这一瞬间,战场的形势大变,本来士气低落的玉龙军,个个士气高昂,奋不顾身,而适才士气刚振的敌军却惊惶失措,毫无战意,欲四散逃命。
刚才那只白凤就是杜子平的一只雪玉鸟。这两只雪玉鸟因吞噬凤卵之故,看起来越发地象一头凤凰。而那些凡人何尝见过真正凤凰,便都错为凤凰。
杜子平见敌军溃败,便不再留意,转眼瞧向郭冲的尸首。他从郭冲身上翻了几下,便摸出一块玉符。这块玉符上的灵气散尽,但杜子平还是一眼便认出这就是郭冲身上那护身宝物。
他看了看这玉符上的禁制法纹,却觉得有些熟悉,略一思索,便想起,居然与冰魄寒光弹有几分相似。
他心下一惊,暗道:“怎么这次千年杀劫,要波及到凡人了吗?”故老相传,千年杀劫只是修炼界的事情,与凡人无关,从来也没有波及过凡人界。他虽然修为了得,但从来也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家可以敌得过那为数众多的千年杀劫修士。
那杜环大获全胜,居然将敌军全歼,凯旋而还。玉龙帝国听说赵王打了一个大胜仗,无不喜出望外,又听说,有神鸟相助,军民均是士气大振,一扫前些日子笼罩在脸上的阴霾。
“什么?郭冲战死?全军覆没,怎么可能。郭冲身上不是有军师赐下的护身符吗?怎么会战死?”一个国字脸,四十余岁的将领在帐中吼道。此人正是叛将龙飞。他身旁还有一个道士。那道士三绺长髯,手握拂尘,看上去,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
“千真万确,居然有神鸟凤凰下凡相助,杀了郭将军,”一个士兵跪在地上禀报。
“凤凰?这世上哪有凤凰?”龙飞更是大怒。
旁边那道士张口说道:“这世上当然有凤凰,只是不常见罢了。”
龙飞见这个道士说话,心中暗想:这到也对,世上既然有你们这种神仙,便是有凤凰也不足为奇了。
他恭敬地向那道士说道:“军师,你怎么看待此事?”
那道士道:“此鸟未必是凤凰,但玉龙帝国中定然有一个精通法术之人,否则那杜子墨身上的法力从何而来?”
龙飞道:“那怎么办?”
那军师道:“照常行军,等晚上,我与师兄共同去都城一探,看看到底是有什么高人隐藏其中。”
龙飞闻言一喜,他可是见过这个军师施法,当真是有神鬼莫测之威。若不是有这道人相助,他怎敢起兵反叛?
...
第433章 再见温如玉
杜子平回到城中,先用飞剑传书将今日所发生的事情,告知石世杰。千年杀劫之事,非同小可,不是他一个人所能招架得住的。
只是他这里刚将飞剑传书发出,却发现皇宫那里有了异动。当他听到杜子墨已列,便在皇宫里布下了预警法阵。预警法阵显示,有灵气波动。
他不敢怠慢,忙向皇宫飞去。来到杜云的寝宫,他隐匿了气息,向里面望去,发现里面有两人,一男一女,那男子正是当今玉龙帝国的皇帝杜云,只是极恭谨地站在那女子的一旁。那女子背对着他,看不清模样,但一身法力到是不差,也有胎动四层的修为。
杜子平不敢动用灵识,唯恐被发现,这时那女子却转过身来。但见这女子杏眼桃腮,相貌甚美,年纪不过三十岁左右,却是温如玉。
杜子平顿时醒悟,那杜子墨是温如玉亲生儿子,虽然生这个儿子非她所愿,但毕竟母子情深,杜子墨驾崩,温如玉自然会赶来。
哪知,温如玉却问道:“怎么是你?子墨去哪里了?你们又有何事,前来找我?”原来温如玉离开皇宫,曾留下联络之术,杜云才将温如玉找来。她尚不知,杜子墨已死。
杜云道:“奶奶,父皇驾崩了。”
温如玉道:“怎么回事?讲来听听。”她声音虽然依旧平静,但心中暗想,自己离宫之际,留下护身宝物,而且杜子墨也有引气三层的修为,怎么可能会驾崩?难不成这杜云为了登基,暗中谋害了他的父皇?
杜云道:“前些日子,北方三省总督龙飞叛乱,勾结东羌国,父皇率兵御驾亲征,结果一败涂地,父皇因此驾崩。”
温如玉道:“那龙飞或东羌国有策士相助吗?”
杜云道:“估计是有,今日赵王率军袭击敌军前部,那敌将郭冲便有异术,后来天降神鸟雪凤,将郭冲击杀,赵王这才大胜。”
温如玉道:“郭冲有异术?天降神鸟雪凤?”
杜云道:“孙儿也不知详情,是听赵王口述。如果奶奶想要知道具体情形,我便把赵王宣来。”
温如玉突然向窗外叫道:“既然来了,就别躲躲藏藏的了,赶快现身吧。”
杜子平一怔,温如玉发现自己了?这时,听见有人说道:“咦,你居然发现了咱们,这可奇了。”杜子平没有料到居然有人在一旁窥测,自己却没有发觉,反到让温如玉觉察到了。
这时窗前站有两个道士,杜子平用真龙之目瞧去,发现这两人都隐藏了修为,明明是胎动后期,却只显示出胎动初期的修为。
温如玉紧盯着右面那个道士说道:“我儿杜子墨是死在你的手里吧?”
左面那个道士说道:“怪不得你能发现我们,原来是那个死鬼玉龙皇帝的一丝本命精气缠绕之故,你是哪个门派,这手秘术不弱啊,我们兄弟哪个都没有办法消除这丝本命精气。”
杜子平这才明白,为何温如玉能发现这两人的踪迹。
右面那个道士说道:“我没杀那个死鬼玉龙皇帝,他到有骨气,居然自杀。我一时没想到,他居然有这般烈性,让他死了,否则活擒他岂不更好?”
杜子平暗暗纳闷,以杜子墨的修为,即便是那个道人没有想到,想自杀也是不能,怎么会让杜子墨死了?
温如玉道:“在下飘香谷门下。”飘香谷是玉龙三大派之一,整个云霄大陆无人不知。温如玉抖出这个身份,当然有用门派压人之意。在她看来,按理说,胎动期修士是不会参与这种事情。
而这两人之所以参与此事,那定是修为难以寸进,这才想寻个人家富贵。这种修士即便出身于东羌国的大派,也是门中不被注重的弟子,对飘香谷这种大派定是忌惮之极。而且她的修为又比二人高一阶,这都会给这两人巨大的压力。
不料那两个道人嘻嘻一笑,说道:“什么飘香谷,寻臭谷,咱们哥俩是没听说过。”
温如玉怒哼一声,袍袖一甩,一柄银色短剑飞出,向左面那个道人刺去。按理说,右边那个道人杀了杜子墨,她要报仇,也应先挑右面那人动手才是。
左面那个道人笑道:“这女子到也有些心计。”他袍袖一挥,一柄圆盘飞出,将这柄飞剑抵住。哪知这时,右面那道人身后突然飞出一柄飞剑,向他背后刺来。这一手幻剑两分,是温如玉近年来苦炼的拿手神通之一。
这手神通讲究的是无影无踪,灵识难察,而且温如玉已是胎动中期的修为,何尝把这个胎动初期的道人放在眼中?她自是不知,对方已经隐藏了修为。
她满拟那右面的道人定会身死道消,不料,右面那道人麈尾一挥,一道霞光飞出,将那柄飞剑锁住,冷笑道:“这点小把戏,能瞒得了谁?”
温如玉暗捏法诀,却发现那柄飞剑在空中一动不动。右面那道人笑道:“这柄飞剑改主了,你就别想要了,还有什么手段,快快施展出来吧。”
温如玉柳眉一竖,身上白光一闪,两袖中绣着的两只彩凤,昂然飞出,一声鸣叫,向两个道士飞去。
那两个道人一见两只彩凤,眼中一亮,他们二人适才听见温如玉与杜云的对话,知道白日里那个神鸟雪凤与温如玉无关,如今见了这两只彩凤,均想:“只怕白日里那人八成与这温如玉有关。”
右面那个道人麈尾一挥,尘丝化为无数根飞针,将这两只彩凤打个千创百孔,化为流光四散而去。温如玉双袖中那两只彩凤又现了出来,只是颜色有几分黯淡。
温如玉这一惊可非同小可,适才那幻剑两分被破,她只道对方有一件厉害的宝物,但刚才那道人这一手神通一露,无论法力之精纯,还是宝物之犀利,绝非等闲之辈。
她心中大震,暗想:这样的修士便是在飘香谷中,也不多见,怎的在这里出现,而且还是两人?这样的修士不在洞府苦修,来参与凡人之间的战争,到底有何用意?
左面那个道人说道:“这位女仙子模样到是不错,我这里有一套双修之术,你我合参,如何?”说完,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着猥亵之意。其实他到不是好色,只是想逼得白天出手的那个修士现身。
温如玉又哪里知道此人含意,闻言大怒。
那左面的道人笑声一停,一柄白色飞剑便出现在空中。温如玉脸色一变,袍袖一挥,一个五彩光罩便落在杜云身上。
这五彩光罩刚一落下,上面便出现一层寒霜,屋内顿时冷了下来。饶是温如玉已是胎动中期的修为,这股寒气也令她心头微冷。
她心下叫苦,这道人的灵器这般了得,以一对一,她都不是对手,更何她还要照顾着杜云,而且对方还是两人。
那柄白色飞剑在空中射出一道直径寸许长短的圆柱形剑光,向温如玉斩来。温如玉大袖一挥,一道霞光飞出,化为一个五彩圆环,欲将这道剑光束住。
嗤的一声,那五彩圆环便被斩成两半,温如玉忙斜斜飞出,那道剑光从她肩上扫过,啪的一声,肩头的衣服便被划破,露出白玉般的香肩来。原来温如玉那两只彩袖是灵器,但这件衣服却是普通之极。
温如玉又惊又恼,又是骇怕,方才这一剑,对方分明是手下留情,否则这只手臂便会被斩掉。只是这人神通如此犀利,却偏偏如此无赖,其用心昭然若揭。
温如玉一眼瞧见那道人火热的目光,知道自己远不是对手,还是快些逃命去吧。至于杜云,她自身都是泥菩萨过河,哪里还顾得了别人?
只是她这时想走,也不容易。那右面的道人窥破了她的用意,麈尾一挥,无数道霞光飞起,竟化为一个光罩将温如玉罩在其中。
左面的道人嘿嘿一笑,说道:“且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剑术。这一剑下来,我便会让你片缕不着身,但绝不会有半分伤势,到时美人起舞,这等眼福不可不瞧。”
温如玉大惊,彩袖一挥,一件梭形灵器撞在那霞光之上,反到卷而回,那霞光却是纹丝未动。
左面那道人一捏法诀,那柄白色飞剑升起一道剑光,瞬间化为一大团剑雨,恰如一把张开的雨伞,直向温如玉全身落了下来。
杜子平虽然不喜温如玉,当时他在位之时,没少受到她的压制,而近期又与飘香谷结了梁子,但也不能见温如玉如此受辱。
他一声冷笑,那两个道人只觉耳中轰的一声,脑袋一晕,全身一震,一条血蛟飞起,破开霞光,将那一大团剑雨接了下来。那两个道人心中一震,此人实在了得。
杜子平那一声冷笑,便是修罗追魂神通,他修为与道心均有长进,这手神通的威力也随之增强,随后那条血蛟,却是他的噬血魔刃。
他不愿被温如玉认出,现出身形之后,身上浮现一层白雾,将整个身体都显得若有若无。
第434章 十三尾铁背金蜈
这两人见杜子平这副模样,说道:“尊驾是那位?”
杜子平望着两人,说道:“郭冲的护身宝物,是你们二人谁赐下的?”
右面那道人道:“看来白日插手战事的就是阁下了,不妨露个真面目。”
温如玉闻言,也盼杜子平露出本来面目。哪知杜子平道:“我真身便在此处,你有本来便认我的真面目,没那个本事,就不用多作口舌之争。”
右面那道人道:“好!”与左面那道人同时飞出屋外,立在空中。
杜子平回头对温如玉说道:“你护住这个小皇帝,别让法力波及到他。”说完,他也飞出屋外。
温如玉一面护住杜云,一面向天空望去。只见杜子平刚飞到空中,右面那道人的麈尾飞起,化为无数只银针,向杜子平刺来。
杜子平身上白雾升腾起来,将他包在里面,化为一个方圆数丈的白色云团。那两个道人灵识扫去,竟无法发现杜子平真身所在。
嗤嗤之声不绝于耳,那些银针瞬间便将这白云洞穿,但这白云之中竟似无人一般,毫无反应。就在此时,左面那道人喝了声“疾!”但见空中那柄飞剑化为十余丈大小,以泰山压顶之势直斩过来。
白云之中升起一枚金光闪闪的金印,轻易地将这一剑接下。
“咦,佛门神通,莫非此人是苦陀寺的僧人?只是刚才那条血蛟,凶戾之气极重,应是魔道修士,难道此人佛魔双修?”温如玉看到这一幕,暗自忖道。
正沉吟间,那柄巨剑又接二连三地斩了数下,却全被这枚巨印接下。那左面的道人暗暗心惊,他这手天剑绝刃是他的拿手神通之一,威力也是极大,一般情况下,只需三五剑,便可以破开敌人的防御灵器,哪知这次却无功而返。
他哪里知道,杜子平还有许多神通因怕温如玉认出,而未曾施展。这两个修士实力虽然不弱,但较铁棠溪、茅白还差得远。
右面那个道人大挥一挥,一道五彩斑斓的彩雾飞出,里面现出一只丈许长短的五彩蜈蚣。这五彩蜈蚣无数虫足一划,便向杜子平飞来。它尚未靠近,尾部突然翘起,分为十三瓣片状鳞甲,向杜子平激射而出。
温如玉见到这里,失声叫道:“十三尾铁背金蜈!”这十三尾铁背金蜈乃是上古异虫之一,身具剧毒,浑身上下灵器难伤,在引气初期时,每一足就有穿金洞石之能,端的是厉害无比。
杜子平也认出这条异虫,他心中一动,这异古实在难得,正是那天罡地煞血兽变的大补之物。只是他这手神通一露,身份是再也瞒不过去。
他二指一并,一道剑气射出,化为一条青龙,这正是青龙斩。这手剑术,他当日在百派试炼中并未施展,到也不惧被温如玉认出。但他却没有动用本命剑芒,只是寻常的剑气,但也是极为锋锐。
一阵令人牙酸的金铁交集之声响起,那道青龙竟被裁成十数截。但杜子平趁此机会,也避了开来。他万没有想到,这十三尾铁背金蜈这般了得。只是他刚避开这十三片虫尾,那铁背金蜈却来到他的面前,数百只虫足,向他刺来。
杜子平嘿的一声,右手划了个圆圈,一道蓝色光环飞出,迅速放大,将这数百只虫足圈住,随即急速旋转,光芒大作。这铁背金蜈的虫足一顿,瞬间变得迟缓起来。这头铁背金蜈把嘴一张,一股五彩烟雾喷向那蓝色光环。
这时,空中一条青龙直劈下来,正落在那铁背金蜈背上,当的一声,那条青龙弹起,铁背金蜈则被劈出数丈之远,但身上却无并分伤痕。这时,那股五色烟雾也落到那蓝色光环之上,嗤嗤之声响起,那蓝色光环化为乌有。
杜子平一惊,却听见破空之声大作,那麈尾的尘丝居然化为无数条飞矛,向他刺来。杜子平一拳挥去,无数柄风刃飞出,汇集成一个巨大的风柱,迎了过去。
那道人见了,心中暗喜。杜子平所施展的只是一项神通,而且却是灵器,这便占了便宜,而他这一击又准备了良久,杜子平只是仓促迎上,只怕这次杜子平要吃大亏。
哪知这风柱里的风刃虽然力量不及那长矛,但每一击都恰到好处,令飞矛一歪,尽数打在空处。而且还有十余只风刃绕开,向那道人刺去。同时那枚巨大的金印,也向那道人砸了过去。
空中那柄巨剑这时再次落下,与那枚金印撞在一起,左面那道人只觉胸口一热,一口鲜血险些喷出,不由得大吃一惊,知道这种硬挡硬架,绝不是杜子平的对手,忙不迭地退后数丈。
那右面的道人也手忙脚乱地避开这些风刃。杜子平暗道:“如今之势,若不将拿手神通施展出来,那便要速战速决,否则还不知闹到什么地步。”
他腰间光芒微微一闪,风遁术立即施展,飞向那右面的道人。那右面的道人陡然见到杜子平飞来,骇了一跳,麈尾化为一条巨蟒,向杜子平飞来。
杜子平不躲不闪,一拳击向那条巨蟒,那道人暗道:“你便是顶级练体士也不能空手胜得了我这件灵器。”
只听得叮的一声,那巨蟒一沉,杜子平便掠过这条巨蟒,扑向那道人。原来刚才那一拳也是龙神拳的神通,名为金针度劫。这一拳要想胜过那麈尾所化的巨蟒,那是千难万难,但将这巨蟒暂时逼开,却是绰绰有余。
就在此刻,那十三尾铁背金蜈又飞了过来,先是十三片蜈尾斩来,接着一股五彩烟雾喷出,最后,便是它数百只蜈蚣飞足刺来。
那十三片蜈蚣尾没入白云当中,却斜斜飞出,根本没有触及杜子平的身体,那五彩烟雾却是笼罩在杜子平的身上。那道人正自心喜,这十三尾铁背金蜈剧毒无比,纵然杜子平了得,一时三刻也别想化解得了,哪知却见杜子平身上红光微微一闪,那团烟雾便被尽数吸入。
这正是那天罡地煞血兽变的神通,杜子平只是微一动用,莫说是温如玉,便是铁棠溪茅白等人来了,也认不出来。那天罡地煞血兽变中有蛇蝎等毒物血兽,最喜这种五彩毒烟。
这时,那十三尾铁背金蜈飞来,却见杜子平身后陡然出现一枚巨大的金印,那铁背金蜈躲闪不及,整个身子撞在上面,立即倒飞出去。它虽然灵器难伤,但这枚巨印它也毁伤不了,这一下也把它撞得七荤八素。那枚巨印却是在空中急转,一刻也不停息。
只是这种巨印威力虽大,但动用之时,耗费法力也多,修士万不能迅速调来调去。刚才那枚金印还在与那巨剑相斗,哪知这么快便飞了过来,这两个道人见了更是对杜子平忌惮无比。
其实杜子平施展这门神通已久,颇悟出一些取巧的法子。这枚巨印确实是让他瞬间调转过来,但却也只是调转过来。他是施展了风属性秘术,将这枚巨印瞬间移至,但却丝毫没有伤人之力。只是这铁背金蜈一头撞上,反震而回。那巨印在空中急转,却是杜子平用风属性秘术之枚,这样可以削减那铁背金蜈的一撞之力。
那右面的道人见势不妙,急忙向后遁去,另一个道人却向杜子平直追过来。巨剑落下,正斩在杜子平的身上,顿时将杜子平斩成两半。
他不喜反惊,这才知道杜子平的目标竟然是他。这一剑虽然将杜子平斩成两截,但以杜子平的神通,哪能这么轻易陨落,只怕是一个虚影。
巨剑飞起,洒下一大片剑光,将他全身护住。只听波的一声,一红一白两道剑芒破开剑光,将他这颗人头斩下。
有着这剑光遮挡,杜子平有把握不会让温如玉看出半点破绽。果然这一红一白剑芒一闪即过,温如玉只是见到光芒一闪,道人的头颅便落,连杜子平用什么神通没有瞧到。
右面那道人心惊胆战,忙捏法诀,将那十三尾铁背金蜈蚣唤起。自己却落到地上,人影一闪即过。他精通土遁术,要用此术逃生。哪知他在土里钻出不过数丈,却见一只血色手掌按了过来,他躲闪不及,这手掌便击在他的头上。一股血云便将他吞没。
杜子平随即从地下飞出。论土遁术,那道人如何比得了有着风火玉连环加持下的杜子平?
那十三尾铁背金蜈这时刚刚飞起,金印落了下来,砰的一下,将它砸入地中数尺,顿时晕了过去。也就是杜子平准备用天罡地煞血兽亦来对付它,这才留它一命,否则,一击之下,纵然它坚硬无比,也会把它砸成烂酱。
他收了那大力金刚印的神通,将这条铁背金蜈蚣抓起,来到温如玉的身前。
温如玉施了一礼,说道:“多谢道友相救,请问如何称呼?”
哪知杜子平却答道:“区区贱名,不足挂齿。”
温如玉心下暗暗恼怒,她虽然修为不及,但飘香谷威名远扬四方,从来没有人象杜子平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
第435章 龙虎令
杜子平把手一招,将那两个道人的法宝囊摄入手中。他灵识扫过,从里面取出两枚黑黝黝的令牌,仔细端详起来。
温如玉一见这两块令牌,面露异色,说道:“这位道友,可否将此令牌给我瞧瞧。”杜子平便将这两块令牌递了过去。
温如玉接了过来,前后翻看了片刻,面露凝重之色,说道:“这是千年杀劫修士。”
杜子平故意反问道:“千年杀劫修士?”
温如玉闻言,心中立即将杜子平看低了几分,连千年杀劫都不知道的修士,只有散修或成立数百年的小派。
她向杜子平解释道:“古老相传,此界每隔千年便会冒出一批不知从何而来的修士,他们来此界似乎只是来抢夺各种稀缺的修炼资源,以及斩杀修士。这些人道法甚精,神通灵器也颇为犀利,给修炼界造成腥风血雨,便被称为千年杀劫,这些修士便称为千年杀劫修士。这些修士也有陨落的,这些修士身上往往会有两种令牌,这两块令牌便是其中一种。”
这些事情早已知晓,但他故意沉吟道:“难道现在又到了千年之期了吗?”
温如玉道:“大约还有四十年左右,千年杀劫便会来临,届时天降异象,道士一看便知。不过,这些修士据说每次都有先行来此的。”
杜子平道:“为什么元婴期与金丹期前辈不管此事?难道千年杀劫修士中还有金丹期与元婴期的高手吗?”
温如玉道:“千年杀劫修士中确实有金丹期的修士,而且为数不少,但元婴期修士到是没有见过,不过,元婴期的前辈似乎颇为忌惮他们,不肯出手,具体什么原因,我就不知道了。”
杜子平道:“万万没有想到这两个修士来头如此之大,只是不知道他们后面是否有金丹期高手,这个……”
温如玉听他的话语中颇有惧意,说道:“不妨,道友可以把一枚令牌给我,我交到本门。本门自会派人前来。”
杜子平将一枚令牌递给温如玉,说道:“还请温仙子向飘香谷呈交此物。”
温如玉接过令牌,这才问道:“请问道友怎么会插手此事?”
杜子平道:“在下本是玉龙帝国一个散修,看不惯外敌在本国闹事,便出手教训了这两个贼子。”
他不愿与温如玉过多接触,向温如玉拱了一下手,说道:“此事还望温仙子,向贵门坦承利害,以免玉龙帝国惨遭外族毒手。在下还有其它事情,就先告辞了。”说完,他身体化为一道流光,刹时无影。
温如玉本待想多多打探一下,哪知杜子平说走就走,居然没有给她任何机会。她自语道:“散修?何处散修这般了得?难不成他得过什么奇遇?”
她一招手,将杜云身上的光罩撤下,说道:“此事非同小可,已非我一人所能解决,我要回宗门禀报,然后多带些同门前来,你在这里要小心谨慎一些。”
杜云只是听说自己有一个神仙奶奶,却毫无印象,今日初见时,还自惊诧,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能有什么什么本事?
结果一动起手来,他这才知道那些传闻不假,但敌人手段更强,心下实不愿温如玉离去,但他也知道单凭温如玉,绝非对手,只得颤声说道:“奶奶请速去速回,这里的事情,我实在是应付不了。”
温如玉见他这副样子,心中暗道:“这孩子未经大事,在此多事之秋,这个皇位怕是坐不大安稳。”
她口里却道:“对方一下子死了两个修士,一时之间摸不清咱们的虚实,也不敢轻举妄动,你不用过于担心。”说完这些,她便离去。
却说杜子平飞到无人之处,将那条十三尾铁背金蜈取了出来,发现它还是昏迷未醒,便一朵血云将其罩入。不多时,这条十三尾铁背金蜈血肉便被吞噬个干干净净。那血云中,又多了一头金翅蜈蚣的胎动后期血兽。
杜子平原来以为会出现一只十三尾铁背金蜈,却没有料到出现这么一头血兽。这样看来,应该是之前那蜈蚣血兽中的血脉也是不俗。只是之前的蜈蚣血兽未见有什么过人之处,难道是这天罡地煞血兽变还会提升血兽的血脉不成?
杜子平又仔细看了其它一些血兽,发现几只胎动初一层的血兽样子似是出现些许变化,而胎动二层、三层的变化就几乎看不出来,至于胎动四层以上,却丝毫变化也没有。
他暗自想道:“这天罡地煞血兽变似是修为低下与血脉较低的血兽有促进血脉的能力。想来是那些血兽整日里与血气为伍,令血脉开始弥补吧。”
在玉龙帝国北部数千里之外,一间阁楼里,一个面白如玉的中年道人正在打坐。这时外面传来一个声音,“大师兄,大师兄,不好了,不好了,你那条十三尾铁背金蜈出事了。”
接着,门外慌慌张张闯进来一个道人。这个道人年纪看上来去也不大,也就是二十岁上下。
那面白如玉的中年道人面色一沉,说道:“你这成什么样子?有话稳当得点说。那条十三尾金背铁蜈怎么了”
后进来这个道人这才说道:“大师兄,你那条十三尾铁背金蜈出事了,你看。”说完,他将一枚白玉令牌。这枚白玉令牌上面刻了一条张牙舞爪的蜈蚣,正是那条十三尾铁北京金蜈。
只是这条十三尾铁背金蜈身上却裂了一道痕迹。那面白如玉的中年道人面色一变,说道:“老六、老七应该出事了。”
这时门外又有人喊道:“大师兄,六师兄与七师兄的魂灯灭了。”话音一落,又有一个年轻道人跑入屋内。
这中年道人叹道:“老六、老七与这条铁背金蜈都陨落了。”
先前进来的那个道人一脸震惊,说道:“六师兄与七师兄,他们不是去帮助龙飞与东羌国吗?怎么会招惹到厉害的修士?”
中年道人摇摇头道:“这我也不知道了,你去把你三师兄与五师兄找来。”
这个年轻道人答应了一声,便转身出去,不多时就领来两个道人,都约莫三十几岁的样子。一个面如锅底,身上的肌肉高高隆起,便是那宽大的道袍也遮挡不住,一身精力似乎随时都要从体内爆发出来。另一个面如金纸,一副病怏怏的样子,身材也单薄得紧,仿佛一阵大风便能把他吹跑。
这两个道人见了那中年道士,施了一礼,那病怏怏的道人有气无力地说道:“大师兄,你叫我们二人来此,不知有何贵干?”
那中年道士说道:“老六老七都被人杀了,连师父赐下的那条十三尾铁背金蜈一起让人给剁了。”
那面如锅底的道士道:“是谁下的手?难道是金丹期修士?只是这条十三尾铁背金蜈虽然幼小,但血脉颇为纯净,师父准备好生培育,作为咱们这一支传承灵兽,这次可真是可惜了。”
中年道士道:“我也不清楚是谁下的手。那条十三尾铁背金蜈只能算是运气不好,这谁也没有办法。你们都知道,我把老六老七派去,帮助龙飞与东羌国攻击玉龙帝国,战事一开,定然是死伤无数,这条铁背金蜈自然会吞噬大量的血肉,修为也会大涨的。”
病怏怏的道人说道:“大师兄,你的意思是让我们两个前往军中,扶助龙飞与东羌?”
中年道士说道:“不错。龙飞肯起兵反叛,是因为咱们在后面支持。倘若他知道老六与老七已死,咱们又没派人去,只怕他士气就会大落,这一仗就很难胜了。”
面如锅底的道士问道:“大师兄,我不明白,咱们为什么要打那个玉龙帝国。真是要灭了他们,咱们中随意一人,前往皇宫,将皇室杀个干干净净。别说龙飞与东羌,便是整个玉龙帝国的各处都会大乱,那玉龙帝国自然就灭亡了。”
中年道士沉吟片刻,说道:“好吧,我把原因告诉你们,你们可不许外传。”
这四个道士都点了点头。这中年道士才说道:“玉龙帝国创立时,其实也是有修士在后面支持。后来那修士坐化,却不知为何给玉龙帝国的皇帝留下了一块龙虎令。这块龙虎令是师父必得之物,所以我才让老六老七,前去帮助龙飞与东羌。”
那面如锅底的修士说道:“龙虎令?怎么这里会有龙虎令?他们有这龙虎令做什么?一点用也没有。”
一个年轻的道士则说道:“如果为了这块龙虎令,咱们直接找上玉龙皇室不就成了?何必绕这么一个圈子?”
中年道士道:“我早就去过玉龙皇室,并施法让玉龙帝国的皇帝、皇后、皇子告知这龙虎令的下落。可奇怪的是,他们居然谁也不知道这龙虎令,不但没有见过这龙虎令,连名字都没有听说过。”
“只是那个刚刚死去的皇帝曾说,上一代皇帝是他的兄长,曾去学道,一直未归,他的亲生母亲又是一个修士,我怀疑这两人定有一人知道龙虎令。因此,我这才让老六老七鼓动龙飞叛乱,让东羌进军玉龙帝国。”
第436章 会面
中年道士又说道:“这龙虎令关系到师父进阶元婴期,事关重大,绝不可小瞧,所以我也一再嘱咐老六与老七,不得造次。哪料到居然还是出了事情。”
那面如锅底的道人说道:“大师兄,你是怀疑玉龙皇室把之前的皇帝修士与太后修士给请来了吗?”
中年道士道:“有这个可能,但也有老六老七不知因为什么缘故得罪其它修士,而遭到毒手,而我现在还有一门神通距离大功告成还有一个月时间,而老二与老四,一个在炼器,一个在炼丹都分不开身,只有派你们两人了。”
他接着道:“我从玉龙皇室口中得到的消息,那皇帝修士与太后修士修为应该都不太高,不必太在意,你们二人到了军中,要小心行事,对方的底细咱们还没摸清,倘若是金丹期的修士,咱们几个捆一起,也别想讨到好去,而且更不能让他们知道这龙虎令之事。”
面如金纸的道士点头道:“不错,虽然龙虎令对此处的修士毫无用处,但过个几十年,这个地方大乱,这龙虎令倘若让别人知道,麻烦也是不小。”
中年道人道:“不错。老三这话大合我意。我估计杀老六与老七的不是什么金丹期修士,毕竟他们两人行事还算有些分寸,不会招惹到这般强大的敌人。”他唯恐那两个道士担心对方是金丹期修士,而不肯前去,因此便补了这一句。
那面如金纸的道士道:“大师兄既然一时无法分身,我们两人理应前去。只是如果对方人多势众,我们可能抵挡不住,还望大师兄快些前来主持大局。”
那中年道人道:“老二与老四的炼丹与炼器估计也快完成了,而我这门神通一个月后定会修炼成功,龙虎令这等大事,我怎能随意,定会前去。可惜,老六与老七陨落了,否则,咱们九人联手布下九宫绝杀剑阵,便是金丹期的修士也有一战之力。”
杜子平回到城中的住处,将这两个道人的法宝囊仔细清理一番。与此前的千年杀劫修士一样,这两人有为数不菲的玉晶,多种珍奇材料与灵丹,这些已是无主之物,自然落到他的手中。他渴望的玉简却仍是没有,即便他将那些灵晶一块一块的查过,还是一无所获。
这两人的灵器,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够让杜子平看上眼的了,不过,这两人一人都有一柄上品灵剑,到是令他颇感意外。
这两柄灵剑一模一样,按理说,这应该是某个门派的制式灵器。但制式灵器一般都是下品,中品都很少见,更不用说是上品灵剑了。而且这两柄灵剑还有一种莫名的联系,因此他断定,这是成套灵器中的两件。
不过一般成套灵器鲜有分开使用的,只是一旦出现这种分开使用的灵器,必然有一种众人联手的法门,杜子平对此到是更加感兴趣了。
他在炼器与阵法之上都有相当的造诣,知道有一种将炼器、阵法与功法融为一体的神通,便是炼制出这种成套灵器,让众人合使,大大增强实力的法门。
当初万剑门的联手剑阵令他惊讶之极,便一直想学到类似的法门。他想研究一下,能否让一人可以驱动这种一整套灵器,这样一来,以他现在的修为,便足可以力敌金丹期修士了。即使无法研究出这种法门,对修炼斩龙诀的神通也颇有助益,因为斩龙诀的几手神通隐隐地便是走向这条道路。
这种法门天一门也有,但懂得这种秘术的人少之又少,他入门时间又短,自是无人肯传授与他,如今见了,更有些意动,决定日后将从这些修士手中了解一下相关的神通。
他刚刚将这些宝物收好,猛然向外面望去,说道:“什么人?”
“果然瞒不过你,”一个声音爽朗地笑道。
“铁师叔,你怎么来了?”杜子平望着从外而来的三个修士,其中一个便是铁棠溪,不由得大喜。
铁棠溪道:“还不是你禀告的千年杀劫修士,引起宗门的注意。我给你引见两人,这位是你郑海达师叔,那位是王翼师叔。”
郑海达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胖子,看上去也和蔼可亲;王翼则是一个冷冰冰的修士,更有些沉默寡言。这两人都是胎动九层的修士,虽然不及铁棠溪,但在门中也算是小有名气。
杜子平与这三人见过礼后,铁棠溪问道:“你之前禀告得语焉不详,到底是不是千年杀劫修士,还不确定,这两天可是有什么新的举动吗?”
杜子平道:“方才我斩杀了两个修士,得到了这块令牌。”说完,他将这块令牌取了出来。铁棠溪接过来一瞧,脸色一变,说道:“果然是千年杀劫修士。”
杜子平道:“不错。不过,此事又牵扯到飘香谷。”
铁棠溪一怔,说道:“飘香谷与他们有什么关系?”
杜子平便将温如玉之事告知。铁棠溪道:“如今看来,恐怕是要与飘香谷联手,但是咱们这次来的人手不足,主持此事的,只怕会是飘香谷了。”
杜子平闻言,心中微微一动,这铁师叔似乎对飘香谷颇有些成见,连这种小事都不肯让步。他道:“但这联手之事,还有些麻烦。当日百派试炼时,我得罪了飘香谷的人,她们可能会找麻烦。”
铁棠溪一拍大腿,说道:“不错。要不是当日你没有出来,听过被金丹期妖人追杀,大家都认为你凶多吉少,飘香谷哪里肯这般轻易地算了?也罢,这次与飘香谷打交道,你就不要露面了,以免又起波澜。”众人商量完毕,便各自休息去了。
一连数日,龙飞与东羌国那里到没什么动静。其实只是没有修士的动静,而战场的厮杀却一直进行,那杜环到真是一个人才,将都城防御的固若金汤,而且趁敌人不备,又偷袭了一次敌军,一时之间,他的名声大起。
杜子平与铁棠溪等四人却也没有前去探查,毕竟对方有多少人,他们也不清楚,有没有什么难惹之辈,他们也不清楚。谁也不敢轻涉险地。但飘香谷方面,似乎也没有人前来。杜子平到是暗暗纳闷。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一个多月后,杜子平与铁棠溪等人正在屋内商议,却见一道白光飞来。铁棠溪一眼瞧出这是一块传音符,便接了过来。
里面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铁道友等天一门同道,今晚可否在皇宫御书房一叙?小妹舞云裳拜上。”
铁棠溪道:“嘿,合着咱们早就被人家瞧到眼里了,咱们却丝毫不知,这个脸丢得有些大。”
杜子平固然对飘香谷这些人瞒过他们感到心惊,却也暗暗庆幸。原来,他怕被飘香谷人认出,这些日子,他都是改换了容貌。
那郑海达道:“今晚去不去?”
铁棠溪道:“当然要去。咱们四人都去,看看飘香谷有什么话要说,她们毕竟是得到了确切千年杀劫修士的信息,人手更是充足,对敌情了解也是更多。”
晚上,皇宫御书房里却坐着九个美貌女子,正是飘香谷的弟子。其中一人正是温如玉,她说道:“怎么天一门的弟子也来此地了?难道那日的修士与天一门有关?”
这时,却听见有人说道:“有劳各位仙子久候了。”
御书房被推开,铁棠溪等四人走了进来。温如玉向这四人瞧去,微微摇头。那意思是这几人中没有那日所见修士。她自然认不出改头换面的杜子平。
杜子平向这九个美貌女子望去,发现除了温如玉外,还有两个熟人,正是张可盈与舞云裳。
铁棠溪开门见山地说道:“舞仙子,你今日约我们来此,不知有可贵干?”
舞云裳道:“铁道友,我先介绍一下几位同门给你认识一下。这位是张可盈师姐,你早就认识了。这位是易晚莲师侄,百派试炼时,你也认得。这位是温如玉师侄,她还有一个身份是玉龙帝国的太后,因此她到是真正的主人。”
“余下五人,却是五个亲生姐妹,从大到小分别是乔如梦、乔如云、乔如睛、乔如梅、乔如兰。”
杜子平闻言,向这五个姐妹瞧去,发现这五女都是胎动中期的修为。他心中暗忖,这五姐妹八成是修炼过什么合击之术,联手之威只怕还在胎动后期修士之上。
他对易晚莲暗暗打量了两眼,当日在百派试炼时,此女主持玄阴十八灯阵。有阵法遮掩,他没有见过此女,但此女却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只是他虽然悄悄瞧了一眼,那易晚莲一双妙目便向他面上转了一下,似是有些察觉。
杜子平暗道:“此女果然非同小可。”
铁常溪道:“我也介绍一下我这几位同门,这位是郑海达师弟,这位是王翼师弟,那个是平风师侄。”他将杜子平的平字颠倒为姓。
那易晚莲接口道:“这是平道友,我怎么这么眼熟啊?”
杜子平道:“我与易仙子初见,而且一向在宗门内修行,这还是第一次出门,想必是易仙子看错了。”
第437章 一十三连环大阵
易晚莲微微一笑道:“或许是我看错了,只是平道友与我一位故人有几分相似。”
张可盈对此不感兴趣,向铁棠溪问道:“铁道友来此,莫非也是因为千年杀劫之事吗?”
铁棠溪道:“不错。看来诸位仙子也是为此事了?”
张可盈道:“此事甚为机密,不知铁道友因何而知?贵门高手众多,向来是贵在精而不在多,铁道友身经百战,为贵门其中翘楚,豪气更是惊人,今日算是见识了。”
铁棠溪知道张可盈奇怪为何天一门只派了他们四人,也未免过于托大了。那千年杀劫的修士,各门各派若是知道,定会派出大量人手,将之彻底消灭。
他道:“我有一位至交好友,乃一散修,前些日子偶尔插手此事,说是千年杀劫修士,只因无法确定,本门这才派我们几人前来,倘若可以确定事实,本门自会派遣更多人手。不然,以在下这点手段,如何能担此大任?”
张可盈道:“不知铁道友来此,可发现什么端倪?”
铁棠溪道:“我等四人一直在城中观察,未发现任何异状,只是我有一事不明,今日见温道友,还望解惑。”
张可盈明白铁棠溪的意思,说道:“如玉虽是这里主人,但她很少来到皇宫,这些千年杀劫修士为何要参与这种凡世间的战争,我们也是茫然不知。”
温如玉道:“此事我思虑再三,也没有找出原因来。”
铁棠溪之前就此事也曾问过杜子平,但杜子平也是一样不知。他说道:“按照常理来说,千年杀劫修士来此定是为了修炼资源或是宝物。皇宫里自然不会有什么修炼资源,但会不会在找什么宝物?”
温如玉道:“皇宫里有什么修炼宝物?如果有的话,他们只要悄悄地潜入皇宫,用法术一探便知,还用得着费这般力气?”
张可盈道:“此事我们也想过,但也没有找到任何宝物。我们为了探明情况,这一个月数次到对方营中打探消息,却一无所获。”
铁棠溪暗叫惭愧,他们四人只是在城里等,压根就没有去过敌宫。不过杜子平却暗忖:分明你们也不敢前去探营,在这里信口胡吹。
张可盈接着道:“但是昨日,我与舞师妹、易师侄三人一同前去探营,让其余几位同门在后接应,却出了意外。”
听到这里,铁棠溪心中暗道:“来了,这才是说正事。”
张可盈道:“与之前几次一样,最初我们三人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正欲离开,却发现一桩异处。在龙飞的大账附近,居然有阵法禁制。说来惭愧,我虽对阵法并不精通,但龙飞的大账我也来过,却未发现过,足见这阵法禁制的精妙了。”
杜子平心中一动,暗道:”这想必是那易晚莲的功劳了。”
张可盈道:“幸亏我这位易师侄在阵法上还有几分天赋,让她瞧出破绽。这处阵法禁制有两种效用,一是监测周围百余丈内的灵气波动,二是掩饰阵法内的灵气。我们一发现阵法禁制,对方也发现了我们的意图,便出来交手。”
铁棠溪道:“对方有几人,修为如何?”
张可盈道:“对方一共出来七人,居然有五人的实力不逊于我,其中至少有两人在我之上,其中一人更远远胜过我。”
铁棠溪顿时脸色一变,要知道以张可盈的实力,在胎动期中,能与她相持几个回合的,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能与她并驾齐驱的,可以称得上凤毛麟角。
他问道:“此人是谁?张仙子可认得吗?”
张可盈道:“这些人我一个也不认识。那个修为远远胜过我的道士,功法神通更是诡异无比。他面白如玉,但居然是冰火双属性修士。这两种属性截然不同的神通居然相益得彰,一出手,就险些让我负伤,若不是易师侄见机得快,只怕今日铁道友还见不过我呢。”
杜子平心中一动,暗道:“此人的神通只怕不在银魔之下。”
张可盈又道:“我们三人见势不妙,急忙退去。他们居然还追了上来,我这几个同门前来接应,本以为至少可以与对方斗个平手,万万没有想到,这七人居然能合使一套阵法,实力大增,我们一连损失了三位同门,这才逃了出来。”
铁棠溪这才知道,飘香谷来了不只这九人,还折损了三位。他微一沉吟,说道:“张仙子找我等,有什么打算啊?”
易晚莲插口道:“其实对方虽然了得,但没有那套阵法,我们飘香谷也吃得下他们。但有这阵法相助,我们便不是对手。”
铁棠溪道:“即便加上我们四人,也未必能赢。”
易晚莲道:“不是未必能赢,而是准输。不过,我有一法子,可以胜过他们。”
铁棠溪却突然说道:“我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易晚莲见铁棠溪居然调转话题,只是含笑答道:“铁道友尽管讲出来。”
铁棠溪道:“贵派有玄阴十八灯阵,只要布下这座大阵,料想对方定是手到推来。”
易晚莲道:“不错。只是这玄阴十八灯阵所需人手太多,本门一时也不能再派更多的人手。因此,我想到另一种法子。我手中有一套一十三连环大阵,我仔细推算,觉得可以迎战对方,但我们只有九人,所以只好请铁道友等人相助。”
铁棠溪点头道:“好,只是易仙子有这个把握,为除掉这批千年杀劫的修士,我们在所不辞。”
易晚莲喜道:“那多谢铁道友相助,这个人情我们定然不会忘记。我会给你们四位一人一枚玉简,里有详细讲解了这套大阵,估计三日后,诸位便可完全掌握这套阵法。届时咱们再演练一遍,便可将这些修士尽数斩杀。”
接着双方又闲聊了几句,铁棠溪等四人便告辞而去,临行时,易晚莲果然赠予四人一人一枚玉简。
等铁棠溪等人走后,张可盈道:“易师侄,你刚才说这个人情定然不会忘记,是什么意思?”
易晚莲道:“你明明知道我这话的意思,还问什么?”言语之间,对张可盈似乎也不怎么恭敬。
张可盈也不以为忤,说道:“铁棠溪明白这个意思吗?”
易晚莲道:“他当然不是傻子,不然,他开始说那些话目的何在?”
铁棠溪等人回到住处,各自揣摩那一十三连环大阵,但铁棠溪却单独找上杜子平。杜子平见铁棠溪前来,似乎也不惊讶。
铁棠溪道:“杜师侄,你们玉龙皇家有什么秘密,尽管说了吧。飘香谷是不会放过的。咱们人手不及对方,倘若你再不肯将这秘密说出,歼灭了敌人,最终还成全了飘香谷这些修士。”
杜子平道:“我知道铁师叔不信,但也没有办法,我确实不知道祖上给我家留了什么宝物?”
铁棠溪盯着杜子平道:“飘香谷为什么不再派人手来?只怕是被易晚莲拦下的吧,她一直想把这件宝物弄到手,所以不肯多让人分羹,这才找咱们联手。要知道咱们的实力实在太差,倘若在皇宫发现这件宝物,也没有办法抢到前。”
杜子平心下雪亮,铁棠溪是一头老狐狸,奸诈之极。只怕他虽已经料到飘香谷派人而来,所以不肯前去打探一下敌情,根本不是他胆小谨慎。而且飘香谷的人不愿意再找人手,铁棠溪何尝不是一样?
也就是因为这个,铁棠溪与飘香谷人会面时,才谈起千年杀劫修士来参与此事的目的。实际上也是在暗中告诉飘香欲的修士,要找他来合作,宝物他就有份。
只是杜子平确实不知道这玉龙皇宫有什么宝物,他一度怀疑是龙渊壶的事情传了出去,才引来这些修士,但他转念一想,龙渊壶的价值虽然足以令这些人采取这种手段,不过,当时他得到龙渊壶从宫中逃走之时,天下皆知,这些人定然能打听到这件事。
他暗自想道:“若有宝物,只怕还在龙渊壶中,有时间我还要好好检查一下。”
他说道:“倘若这宝物这么容易被找到,这些千年杀劫的修士何致于采用这处手段?”
铁棠溪点了点头,说道:“这话到是有理。只是师叔也不是贪图你这家传宝物,如果落入别人之手,你要想讨回,那便难得很了。”他见杜子平仍是茫然,只好转变话题,与杜子平聊了一下修行上问题。
等铁棠溪走后,杜子平向那枚玉简输入法力,研究起这一十三连环大阵来。初时他不以为意,哪知读到后来,尽是钦佩。这套一十三连环大阵由浅入深,越到后来,越是奥妙,杜子平暗道:“一叶知秋,单凭这套阵法,便知道飘香谷阵法之学未必弱于三才门,本门只怕阵法之强,也不在飘香谷之下。”
其实天一门、飘香谷这等大派的阵法水平固然极高,但较三才门还是弱了一筹,只是三才门只剩下几个胎动初期与中期的修士,这阵法水平便打了折扣。而这易晚莲的阵法水平,未必会强于杜子平,但她从小学习阵法之道,很多地方又是异想天开,到是给杜子平大大开阔了思路。
第438章 复杂的阵法
三日之后,铁棠溪等人又来到皇宫,见了飘香谷一干修士。类似这种众人合用的阵法,向来需要众人配合得当,阵法的威力越大,就需要众人配合的默契度越高。
当下众人来到皇宫一处空地。温如玉为了不让别人前来打扰,早已在此处布下隔绝法阵,而杜云也告诉手下人,皇宫有一处地点,谁也不许靠近。
在易晚莲的指挥下,众人开始练习这套阵法。杜子平只是练了小半个时辰,便明白此阵绝非易晚莲所创,但她在阵法的造诣却令杜子平佩服。
据杜子平判断,此阵是由两个不同的阵法合二为一,这两个阵法其中一个应该是易晚莲不知在什么地方得到的,另一个则是飘香谷的秘传,但将这两套阵法融为一体,这却是易晚莲的功劳了。
那个飘香谷秘传的阵法,便是乔氏五姐妹的合使阵法,因为一涉及到这个阵法,乔氏五姐妹运用得纯熟无比,别人是谁也比不上,但换到另一个阵法时,乔氏姐妹与其他人的表现一般无二。
月亮西斜,疏星渐隐,众人对这套阵法也有了更深的理解,虽然时间尚短,还远远不能发挥这一十三连环大阵的全部威力,但至少也能发挥两三成的威力。
易晚莲道:“练到这个程度已是着实不易。咱们人多势众,阵法又远胜于对方,便是只能发挥一半的威力,也足以胜过对方。”
杜子平脸色眉头微微一皱,向远处远去,说道:“易仙子,你又约了什么帮手吗?”
易晚莲道:“我若还有别的帮手,早就叫出来了,哪能隐藏到现在?怎么,平道友有什么发现吗?”
杜子平叹道:“对方可能过来了,咱们准备迎敌吧。”
易晚莲笑道:“不可能,我早已经在那里施展了些手段,这些修士若是有什么动静,绝瞒不过我去。”
她话未说完,面上的笑容便已收起,因此她也察觉到了有七名修士向这里飞来。她心中一动,这姓平的灵识好强,我现在才发现敌踪,而他却早早看破。
只听得一声长笑,空中出现七个道人,为首的面如冠玉。他哈哈笑道:“小姑娘,你以为你的阵法不错,悄悄布下的窥敌法阵,便可以了解到我们的行踪了?若不是为了把你们一网打尽,我早就把你门全部擒杀了。”
杜子平心中一动,听此人的意思,己方的举动早已落在他的掌握之中,只是对方用了什么手段,他却是不知。
易晚莲又羞又气,她布下窥测法阵,只道对方没有发觉,哪知对方将计用计,反耍了她一手。更令她心寒的是,对方似乎也在自己这边设下了类似的手段,但自己却一无所知,被对方耍了个团团转。
那面如冠玉的道人当日放过易晚莲她们,实在是打着一网打尽的主意。当日他见对方全是女修士,便知道还有一批修士,其中便有玉龙帝国的前任皇帝,即杜子平。他若是将易晚莲等人尽数擒杀,那杜子平只怕不敢露头,而这批修士中还找不出那龙虎令的下落,飘香谷死了这么多修士,岂肯罢休?
三日之前,他便发现铁棠溪与杜子平等人与易晚莲会面,只是他一时没有把握,这些人是否已有杜子平,便没有前来出手。直到今日他发现易晚莲苦练阵法,知道对方再无援兵,这才带领众人赶来。
那面如冠玉的道人大喝一声,“看剑!”接着他倒踩七星步,一柄灵剑飞到空中,与此同时,其余六人也将飞剑祭出,七柄灵剑在空中一旋,散发出无数剑气,化为一道剑河,向杜子平等十三人涌来。
杜子平看到这道剑河,瞳孔一缩,这道剑河令他想起了朱九穆。当日朱九穆与霜华夫人斗法,便化出了一道血河。这道剑河虽然远远不能与朱九穆的血河相比,但已经隐隐有了雏形。对方这套阵法,威力竟然如此之大!他并不知道,若不是之前,他斩杀那两个修士,这套剑阵的威力还不止于此。
易晚莲之前曾与这七人交过手,知道这剑阵的威力,当下娇叱一声,“布阵!”十三柄灵器飞出,化为一柄巨大无比的盾牌,将这道剑河死死抵住。
杜子平也祭出一柄飞剑。他现在可动用的称手灵器只有噬血魔刃,除些之外,便是动用各种神通。但是这些手段只要一施展,那易晚莲、张可盈与舞云棠便会认出他来。他虽然并不怕飘香谷的人,而且对方也不会在此时与他纠缠,但也不想惹麻烦。
毕竟无论不管是天一门还是飘香谷都认为这些千年杀劫修士来此,是为了宝物。他是玉龙帝国的前任皇帝,温如玉又曾经是太后,这批人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他们对此宝物,都不知情。
那道剑河受阻,瞬间分为两道绕开,化为两条剑蛟直扑过来,剑蛟之中,无数道剑光飞出,声势之浩大,整座皇宫震颤起来。一十三连环大连也随即展开变化,一分为二,一阴一阳,化为两个漩涡。那些剑光尽数没入漩涡之中,化为无形。
本来众人还担心这一十三连环大阵未臻纯熟,不能抵挡对手这套剑阵,如今看来,纵不能胜,亦不至于轻易落败。
本来这一十三连环大阵,攻守兼备,但众人初学乍练,均抱了一个不求有功,只求无过的想法,一味地只是防守。一时之间,对方攻势如潮,刚化解了一分攻势,又加上三分,不多时,那一十三连环大阵防守圈子,便小了几分。
只是这一十三连环大阵防御圈子每缩小一分,防御之力便更强上一分,对方想要一举获胜,也是极难。
那面如冠玉的道人万没有料到这易晚莲的阵法这般了得。一时斗得性起,他便将这阵法全部展开。
这条剑河扩张开来,莫说皇宫,便是整座都城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这剑河盘旋在空中轰隆隆地直直落下,当真如玉河倒悬,里面千百道剑气或为流星,或为游鱼,击在那一十三连环大阵上,却发出叮叮咚咚的清脆之声,悦耳之极。
在犹如霹雳般的轰隆隆之声中,偏偏掩盖不住这股清脆之声,令人舒服之极,居然隐隐有些困意。杜子平大惊,对方这套阵法还夹杂着迷魂之神通。自己这一方,修为最强的是他,而且他修炼过冥王决,尚且有些反应,更不用其他人了。
易晚莲等人自然也意识到这一点。她心中懊恼,暗道:“只需再给我三五天时间,将这大阵操练纯熟,何至于如此。”她也是见机极快之人,知道若不趁现在放手一击,再过片刻,那便会一败涂地。
她喝了一声,“变阵!”那一十三连环大阵立即化为一头似雕非雕,似凤非凤的大鸟。这只大鸟分为泾渭分明的黑白两色,左半身子漆黑如墨,右半身子莹白似雪。这只大鸟双翅一展,直迎向那条剑河。
剑河尽数落在那只大鸟身上,只见法术轰鸣,剑河与大鸟撞击在一起,剑河倒卷,大鸟扶摇直上,竟然是情形逆转!铁棠溪等人面上露出喜色,但易晚莲与杜子平两人却是心头微凛。
果不其然,那条剑河迅速缩小,化为一柄三尺长的紫色利剑,波的一声,插入大鸟的胸上。但见黑白两色与紫光相互争持,大鸟的气息立即衰弱下来,而那柄紫色利剑却依然如故。
易晚莲喝了一声,“动手!”只见乔氏五姐妹同时娇叱一声,大鸟身上飞出一颗火球,直向那七名道人飞去。
这颗火球在空中裂开,瞬间化为一团方圆丈许的火云。那面如冠玉的道人大惊,叫道:“快躲!”
他们七人平日里配合已久,虽然各自散开,但阵法却没有因此而稍有混乱。那柄紫色长剑嗤的一下,将那只大鸟斩成两片,随即落下。
杜子平等急忙避开,只是那乔氏姐妹摧动阵法,躲避稍迟,利剑过去,五女顿时香消玉陨。但与此同时,那团火焰也将对方两名道人裹住,只听得两声惨叫,那两名道人也化为飞灰。这一战,两败俱伤。
铁棠溪却是心中暗喜,虽然己方损伤更大,便对方人少,如今以八抵五,胜面到是占了七成。而且损失的飘香谷的修士,到时两家争宝,这对天一门大为有利。
那柄紫色利剑,斩杀乔氏五姐妹后,斜斜落在一处。这一剑余威尚存,轰的一声,落在地上,地面方圆数丈的表层‘蓬’的一声直接龟裂开来,而后化为碎粉,露出一个深达数丈的大洞,洞底是黑色的石板。交战双方瞧见那块石板,不约而同地发出咦的一声。
这黑色石板上有着各种繁复地阵纹,各种各样的阵纹简直复杂到了极致。而且这只是一个阵法的一小部份。
“龙虎令!”那面如冠玉的道人心中狂吼一声。
铁棠溪、易晚莲也同时醒悟过来,面上露出惊喜之色。
第439章 太极门户
那面如冠玉的道人率先反应过来,灵剑飞起,向那块黑色石板斩去。咔嚓一声,那块黑石板便被斩裂,随即轰的一声,又裂开一个大洞。
杜子平一怔,这阵纹复杂之极,怎的防御会这般差?他随即便明白过来。这阵法只怕主要功能是遮掩,防御本身并不高,而且多年来无人修缮,早就不堪一击了。
那五名道人向那个大洞飞去。易晚莲铁棠溪等人哪肯让他们先行进入,各施神通击了过去。不料对方虽然死了两人,但这套阵法五人仍可运转,只是威力大降,但也将众人挡住。但见五道人影一闪即过,均进入洞中。
易晚莲毫不迟疑,也钻入洞中,张可盈、舞云裳、铁棠溪等人也先后飞入,杜子平最后一个进入洞中。
杜子平进入这地洞之后,东拐西拐,看见一间密室,室门敞开,里面有两群人,相互对持。正是那五名道士,与易晚莲与铁棠溪等人。杜子平迈步走入,铁棠溪见了大喜,叫道:“平师侄,快过来。”
杜子平来到铁棠溪身旁,向这密室望去。这密室极为广阔,里面却空洞洞的,只在地面上有一个太极图。杜子平一眼瞧出,这太极图是一个门户。
那面如冠玉的道人说道:“诸位,我有一个提议,咱们联手闯一下这个密室如何?”
他暗自盘算,己方五人布下的阵势威力有限,而对方至少有四人实力极强,自己虽然不惧,但算计了一下,他的师弟们以一对一,还输面较大,对方还有四人,除温如玉实力一般外,其余三也非弱手,己方胜算不高。而且这密室中也不知有什么禁制,不如联手取宝,最后
易晚莲微一沉吟,虽知自己这面胜面略高一些,但也是有限,向张可盈、舞云棠及铁棠溪悄悄交换了一个眼神,便说道:“联手?只是如果得到宝物,如何分配?”
那面如冠玉的道人说道:“那便要看个人的运气了,谁得到就是谁的。诸位也不要太过于小瞧这里,只怕这宝物得到还不易呢。”
易晚莲点头道:“就此说定。”她心下明白,只要宝物到手,对方就要下手了,到时就要生死相见。如果现在动手,无论哪方获胜,只怕都会损伤惨重,剩下的人就很可能破不了这密室中的禁制,最终会望宝兴叹。
杜子平寻思,这些千年杀劫修士怎会知道我玉龙皇室有宝物?只怕他们对这里的禁制更加熟悉,探宝之时,假借禁制伤人,到是不得不防。
那面如冠玉的修士道:“几位道友修为精湛,想必都看得出来这太极图便是一个门户,若要取宝,须得由此进入。只是要从这太极图中进出,还有其它奥妙。”他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瞧了众人一眼。
易晚莲道:“不错,这太极图一阴一阳,倘若不知其法,贸然而入,只怕会危及性命。只是我等愚钝,还望道长指教。”
那道人说道:“我也不尽知,且先试上一试。”他从袖中摸出一张符箓来,向空中一抛,一道霞光闪过,室内便出现十几个大汉来,正是撒豆成兵符。
杜子平见了,却是暗道:“这张符箓到是不差。”原来这撒豆成兵符,入手极易,修炼界几乎人人都会炼制,但手段有高低,炼制出来的符箓效果也是大不相同。杜子平所炼制的撒豆成兵符,所化符兵不过是引气二三层的修为,而这道人所化的符兵,居然已经达到引气八层。
在场之人都是识货的,均想:难道这张符箓是此人炼制的?易晚莲道:“这张符箓不错,用在这里,有些可惜了。”
那道人呵呵笑道:“这张符箓是我闲时炼制的,虽然罕见,但也不值什么。”
那道人喝了一声,“去!”一个大汉走上前去,正踏在那太极图的黑色图案上,但见一股火焰升腾起来,这个大汉瞬间化为飞灰。
那道人又喝了一声,“去!”又一个大汉走上前去,这次却踏在太极图白色图案上,却见一道白光闪过,那大汉立即化为一个冰雕,随即“砰”一声,碎裂开来,化为无形。
那道人见了,仍不动声色,又令两个大汉走去。这两个大汉同时踏上那太极图,分别站在黑白两部份上。只见火焰与白光升起,这两条大汉也化为无形。那道人脸色微变,却不再派遣大汉上前,只是苦苦思索。
易晚莲寻思了片刻,说道:“道长,这次你不妨再派两条大汉上去。道长施法护住一个,莫要让火焰伤着他,另一人,我们护住,不让寒气近身,看看效果如何?”
那道人闻言,心头微震,暗道:“这丫头眼光锐利得很,我虽然冰火同修,但冰属性神通却稍胜一线,不想让她看出来。玉龙三大派的修士果然不差。”
他答道:“好,我便再试一下。”这次又是两条大汉上前。当他们踏上那太极图的一刹那,那道人大袖一甩,一股寒霜飞去,那火焰刚一升起,便被阻挡在外;与此同时,张可盈一捏法诀,一头火凤飞出,将那白光也挡了下来。
这次那两条大汉倒是安然无恙,但太极图却也没有其它变化。易晚莲道:“两位不妨加大法力。”
那道人与张可盈听了,各自长啸一声。那道人所射出的寒霜,立即化为一条冰蛟,将火焰熄灭;张可盈的那头火凤以一化七,瞬间爆烈成一团火云,将寒气彻底驱散开来。
这两人的寒蛟与火云均在各自的区域里,一丝一毫也没有外泄,一点也没有干扰到对方。这手神通看起来普通,但若非法力精纯之极,神通运转之巧妙之人,绝对做到。这一手神通一露,两人均感佩服。
那张可盈本来知道对方实力在自家之上,但见对方只是单独施展单一属性神通,便不在自己之下,情知自己的实力较对方相差实在太远。就在此刻,那太极图猛地一闪,随即消失,又露出一个地穴来。
那道人说道:“这是这位仙子眼光锐利,一眼便瞧出破解之法。”易晚莲忙逊谢了两声。那道人又指挥两条大汉进入洞中,半晌并无反应。他这才点点头,说道:“下面安全,不必担心。”
杜子平冷眼旁观,暗道:“这牛鼻子极是谨慎,想要害他,也是不易。”众人依次进入这个地空当中,发现地穴左面有一条窄得只供一人通过的通道。
那道人说道:“各位请先行。”
易晚莲却道:“破此太极门,道长居功甚伟,还是你先请。”她见通道太窄,倘若己方先行,对方在后,趁机偷袭,那道人无人能敌,只怕会尽数折损在这里。而己方押后,那道人要是偷袭,大家还可以退回来。因此她不得不让对方先生。
那道人微微一笑,说道:“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当下,其余四个道人一个个向前走去,待四人已走,他这才在最后断后。
舞云裳待那道人走了一丈多远后,这才跟上,众也都保持这个距离,以免一旦发生冲突,可以退回。
众人行走了小半个时辰,却发现眼前陡然开阔,居然出现一个大厅。大厅的另一面,有一扇门,门上挂着一柄剑。
那柄剑虽然挂在那里,但众人无不感觉到一股极凶戾的杀气逼来,不由得都停了下来,望向那柄剑。
杜子平暗道:“此剑之凶戾罕见,想必应该是法宝了。”
那面如锅底的道人说道:“这到是一把好剑,只是大家如何分配啊?”
他话音刚落,只听得吱呀一声,那扇门自动打开,里面出走出一个手持利剑的银甲战士来。众人瞧向这银甲战士,却发现没有丝毫生气,想必是一头傀儡。
这银甲战士走到中央,说道:“你们谁可以在一柱香时间内打败我,不但可以继续前进,还可以得到这柄赤星剑。”
那面如冠玉的道人说道:“看来如何取剑,还得依它。这是它的主人所留的言语,咱们还是按这个规矩来吧。只是谁先迎战这傀儡?”
易晚莲微微一笑,说道:“还是道长先请。”她心下明白,这柄赤星剑先倒谁手,其实都无所谓,反正双方最后还是势不两立,与其这样,不如让对方先取,一旦对方有个闪失,那就更好了。
那面如冠玉的道人,心中想道:“这丫头心计颇深,到是一个对手。”
他说道:“我们也不好占这样一个便宜。这样吧,咱们轮流,看一下,到底是谁有这个本事夺剑。”
易晚莲道:“道长先请。”
那面如冠玉的道人道:“好,如此就多谢了。”接着,他一回头,说道:“五师弟,你去把这柄宝剑取下来。”那面如锅底的道人点了点头,迈步走向前去。
那银甲战士一剑挥出,化为一道银光,向那面如锅底的道人斩去。剑光未至,那面如锅底的道士全身便已经笼罩着一层银光,杜子平在旁边看去,发现这道士身上光芒之盛,居然不亚于那银甲战士。
第440章 银甲战士
那面如锅底的道士见这一剑来势好不凌厉,身体一飘,横移一丈,空中一柄灵剑飞出,直斩那银甲战士的胁下。那银甲战士反手一抓,将这柄飞剑扣住,同时,手中那道利剑化为十余丈长短,再次斩了过去。
那道士身体一旋,飞到一旁,同时一捏法诀,那柄飞剑从银甲战士手中飞出,斜斜斩在那银甲战士的颈上。当的一声,只见火星四射,飞剑被震飞了出去。这银甲战士也不知什么制成的,居然身体如此坚硬。
众人见了,无不变色,这等难缠的傀儡,能取胜就已不易,居然还要一柱香时分击败,才能获得那飞剑法宝。
那道士大喝一声,右臂暴涨丈许长短,臂上的肌肉隆起,嗤嗤数响,那宽大的道袍衣袖立即被胀破。那飞剑落到他的掌中,呼的一下,升起数丈长的剑芒,向那银甲战士当头劈下。
众人见了那道人的异象,知道这一剑非同小可,却见那银甲战士身上升起一层白光,尽数聚集在那柄剑上,也生成一道数丈长的剑芒,向上一迎。只听见咔嚓一声,那道人的剑芒断成两截,人也踉踉跄跄地连退数步,一张口,喷出一口鲜血来。
那道士掌中剑芒消失,又化为一柄灵剑。只听见一阵极细微的碎裂之声,那道士掌中灵剑布满裂纹,随即一片片地落在地上。
那面如冠玉的道人纵身飞去,一把将这受伤的道人拉回。他身体尚在空中,听见叮的一声,那银甲战士一剑正斩在适才那道人原先停留之地。
这时那受伤的道人张口道:“大师兄,小弟有辱使命,还损坏了这柄灵剑。”他话刚说完,又是一口鲜血,显然受伤颇重。
易晚莲、张可盈、舞云棠等人见了,心中暗喜,对方又折损一人,实力又有减弱。那面如冠玉的修士,又惊又怒。要知道,那柄折损的飞剑,乃是成套灵剑之一,他们九个道人人各一柄。这柄灵剑损坏,他们的阵法便会受到影响。
而且这灵剑品质非凡,居然被这银甲战士一剑毁了,可见这银甲战士实力何等了得。他面上不动声色,对易晚莲说道:“这位仙子,该你们的了。”
易晚莲等人眉头皱起,这银甲战士这等难缠,实在大出她们的意料之外。那黑脸道士实力委实不弱,虽然比不了她们几人,但要是交上手,她们谁也没把握,象这银甲战士这般,赢得如此干净利落。只是若不击败这银甲战士,且别说得到这飞剑法宝,便是要通过这一关,也是不可能。
那面如冠玉的道人等了片刻,说道:“这位仙子,你们到底由谁去迎战这银甲战士啊?”
张可盈道:“我来试一下。”说完,她迈步走上前去。只听见清亮如凤鸣一般的啸声响起,空中飞出九只火凤凰来,正是她那里凤鸣三千里,神火焚天下的神通。只是这次所化出的火凤,较当初与杜子平相斗时,又多了两头,威势更强。
杜子平在旁瞧着,暗道:“这张可盈的实力大进,只怕真的要结丹了。”
那银甲战士手里剑落,九道剑光飞去,嗤的一声,将这九头火凤,尽数切为两半。不料,这十八片火凤在空中一晃,便化为十八只火凤,翩翩起舞,令人眼花缭乱。
杜子平心中微微一怔,暗道:“这十八只火凤的飞行轨迹,隐隐有玄阴十八灯阵的痕迹。这张可盈实力居然精进如斯!”
其实他却不知,本来飘香谷百派试炼时原定玄阴十八灯阵的主持者是张可盈,只是后来那易晚莲异军突起,力压了张可盈一头,这才让飘香谷改了大阵主持。
那银甲战士见对火凤难缠,利剑一劈,一道直径近丈的剑光圆柱呼啸而去,将那十八只火凤卷得东倒西歪。
不过这十八火凤尽管只是有那么些许玄阴十八灯阵的影子,较真正的大阵天差地远,但威力也不能小觑。四只火凤双翅一展,便消失在空中,接下来,便落到那银甲战士身上,瞬间,那银甲战士全身便燃起熊熊烈火。
飘香谷的女修见了,不由得大喜过望。那张可盈这手神通在玉龙帝国修炼界那是大大有名,当真可以说得上无物不焚。
那银甲战士大吼一声,身上白光浮现,将这火焰挡在外面,在熊熊火光的照耀下,那层白光若有若无,仿佛随时都可以散去,但仍然尽力抵挡着这火焰。张可盈一招得势,哪肯放手,一声娇叱,余下所有火凤汇聚在一起,化为一只火箭,射了过去。
那银甲战士躲闪不及,这只火箭正射在它的肩上。
“噗嗤!”
只听见这样一声微弹的声音,那只火箭,在那黑脸道人飞剑都斩之不动的坚硬银甲之上,竟是硬生生钻了进去,在那银甲战士肩上留了一个焦黄颜色的直径寸许的深洞。而那只火箭也消失不见在深洞之中。
“咕咚”一声,那银甲战士两膝跪倒,利剑插在地面上,整个身躯颤抖不已。
众人暗道:“难道就这样击败了这银甲战士?”
就在此刻,那银甲战士体内发出巨大的轰鸣声,随即那银甲战士七窍与肩上那个深洞,喷出一股股烈焰来,瞬间布满全身。在旁观望的众人居然都感觉到这股热意酷热难耐。
那温如玉率先叫好,认为大势已定。张可盈等人松了口气,认定此战已胜。不料这时,那银甲战士身上又升起一道白光,白光所过之处,不但火焰尽灭,连身上的焦痕现肩上的深洞也都消失不见。那银甲战士站起身来,居然毫发无损。
正待众人目瞪口呆之时,那面如冠玉的道人长叹道:“一柱香的时间已到,因此这银甲战士便恢复原貌。这位仙子神通不凡,只差了一步,便能击败这只傀儡。”
舞云裳道:“难道这傀儡有按时自我修复功能?炼制这傀儡的人,手段与修为好了不起啊。”
那面如冠玉的道人说道:“不错,这种手段,便是金期后期的修士也不多见。这位仙子毕竟出身于飘香谷这等大派,见识与眼力都不同凡响,一眼便瞧了出来。”
舞云棠道:“道长过奖了。这次该道长再派人手出战了。”
这面如冠玉的道人沉吟不语,刚才张可盈这手神通都未在一柱香时分击败这银甲战士,看来只有他有这个把握,但他不想在对方面前暴露太多实力。
那病怏怏的道人上前说道:“大师兄,我来试试。”
这面如冠玉的道人看了他一眼,心道:“老三的实力不弱于刚才那个女修,就算不能获胜,也不会象老五那般惨败而归。”其实那黑脸道人的实力虽然不及这病怏怏的道人,如此速败,却是有原因的。
黑脸道人所修的功法是法体双修,最擅长的硬碰硬的斩杀。但与银甲战士相比,却弱了一筹,他俩之间斗法,那是力强则胜,力弱则败,毫无花哨,因此这才瞬间败北。
那病怏怏的道人走上前去,大袖一甩,一股寒气飞出,化为一朵白云,将那银甲战士围住。本来这里张可盈刚刚施法,炙热无比,但这团白云飞出,室内的温度顿时降了下来。
那银甲战士剑光劈光,那只白云竟然结成一层寒冰,坚硬无比,剑光不过斩入丈许,便不能深入。这银甲战士长剑再一挥,却发现身上已经结上寒冰,身形居然有些受阻。它利剑飞舞,便要破开这层层寒冰。
就在这银甲战士破冰之时,那病怏怏的道人一捏法诀,右掌伸开,掌心飞出一朵白色小花,冉冉地飞到空中,落在那银甲战士身上。
这朵小花一触碰到那银甲战士,霍然绽放,从小变大,瞬间璀璨,放射出无数道白光,将整个大厅都映得雪白无比。白光落下,整个银甲战士便化为一座冰雕。
那病怏怏的道人大喝一声,“裂!”只见那冰雕发出咔咔之声,无数道裂痕升起,连带那银甲战士的身体也开始出现了裂痕。
只是这裂极为细微,数量也极稀少,随后便迅速增加,扩大,但这银甲战士仍屹立不倒。这病怏怏的道人额头开始出现一层细小的汗珠。
又过片刻,那面如冠玉的修士叹了一口气,随后,那银甲战士身上升起一层白光,将身体表面的冰层化掉,并将身上的伤痕修复。原来,一柱香的时间已经到了。
那病怏怏的道人退后,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低声道:“大师兄,小弟也败了。”
那面如冠玉的道人道:“你已经尽力了,这不算什么?”他转头向易晚莲说道:“这位仙子,我们也没有成功,又轮到你们了。”
易晚莲点了点头,又向铁棠溪说道:“铁道友,适才张师叔已经试过,我们飘香谷不合适再占先,这次请贵门出手。”
她嘴里说的漂亮,实际上是自认飘香谷无人能获胜,这才把这块难嘴的骨头抛给了铁棠溪。
第441章 入阵(一)
铁棠溪自是明白易晚莲的用意,只是一时之间也找不出来借口,倘若直接说,无法战胜此银甲战士,未免又折了锐气;若是上去迎战,连排名在他之上的张可盈都没有获胜,他上去也是自寻其辱。
杜子平对铁棠溪说道:“铁师叔,我想领教一下这个银甲战士。”
铁棠溪点了点头,说道:“平师侄,你要小心。”
飘香谷众人见杜子平迈步走上前去,均想:“天一门这是摆明要放弃这一关了,以铁棠溪的神通,尚且不敢应战,下一辈的修士又济得什么事?”不过,易晚莲却是目不转睛地瞧着杜子平,似乎在想些什么。
那面如冠玉的道人见杜子平应战,也是一怔,杜子平虽然修为也是胎动九层,但之前表现并没有过人之处,而且飘香谷众人对他的态度也是平平淡淡,不过,他老谋深算,知道杜子平定有过人之处,到也没有太过小瞧。
杜子平刚来到近前,那银甲战士的利剑便已斩下。但见这道剑光矫若惊龙,散发出锋锐之极的剑气,连在一旁观望的众人都觉触面生疼。
杜子平升起一团白雾,整个身体都化为若有若无,化为一缕白烟飘过,这一剑便斩了个空。杜子平身形展动,只见空中倒处都是他的残影,让人无法分清其真身所有。旁观众人便是用灵识都觉得难以捕捉到,见此情况,众人无不惊骇,均想:“倘若动起手来,稍有疏忽,便会死在此人手上。”
那银甲战士一连数剑都斩在空处,立时将利剑一抖,化为数十口飞剑,向每一道残影斩去。众人只道这下子,杜子平非现出真身不可,哪知这数十口飞剑仍旧斩空。
众人暗暗称奇,那面如冠玉的道人修为最深,片刻间便瞧出问题之所在。那数十道飞剑固然尽数斩在空处,但却有些不同。绝大部份剑光是穿过那残影,而总有那几数剑光,偏移了最初的轨迹,想来那是真身,杜子平不得不施法避过。
他看得出来,那银甲战士也分得清楚,但见那数十柄飞剑汇聚在一起,化为一柄丈许长短的巨剑,直奔杜子平的真身斩去。
杜子平身上光芒一闪,急忙避过。那银甲战士好容易分辨出真身所在,哪里肯放过?那柄巨剑只是在杜子平身后半尺左右晃动,却怎么也无法再拉近半步。那巨剑散发出的剑气虽然锋锐,却也无法伤到他。
众人均想:“这人的遁术好生了得,倘若是与人斗法,自是大占便宜,但是这般下去,如何能在一柱香时分击败这银甲战士?倘若有稍有差池,便是巨剑穿身之祸。”
一柱香时分堪堪将近,杜子平大喝一声,遁速猛然加快三分,扑向那银甲战士的后背。那柄巨剑尾随其后,直插过去。这一剑好快,威力又是极强,夺的一声,便将杜子平刺穿,并没入那银甲战士的后背之中。就在此刻,那伏在银甲战士后背的杜子平身影散出,居然是一个幻影。
那面如冠玉的道人失声叫道:“好厉害的幻术!”
杜子平双掌一拍,一道雷光瞬着那柄利刃便钻入银甲战士的体内。但见雷光闪烁,那银甲战士全身都冒出黑烟来。随即一声霹雳般的巨响,那银甲战士连人带剑化为碎片,落了一地。
众人一呆,万万没有想到,这个银甲战士竟然这样就被杜子平毁掉。那银甲战士这几战中所显示的威力,众人均瞧在眼中,但杜子平这般获胜,却让人觉得他实力如浩瀚烟波,广不见边深不见底。
那面如冠玉的道人心头巨震,暗道:“我本道那女子为众人之首,哪想到这里面还有这样一个高手?”他自忖与杜子平交手,殊无半分胜算。
杜子平瞧了一眼那银甲战士的残骸,发现已是半分灵气全无,心中也不免有些可惜。那银甲战士这种傀儡,无论是材料,还是炼制手法,或是所刻下的阵法阵纹,都非寻常之物。只是现在却是化为乌有。
他抬头向上望动,那柄赤星剑仍挂在上面,一动不动,但那股凶戾之气却已经消散不见。他用手一招,便将那柄飞剑摄来。这柄飞剑剑鞘上贴有三张银色的封禁符。
杜子平左手虚空一划,便将这飞剑束在一个光环之中。接着,他右手轻轻地将那三张封禁符揭下。只听见一声宛如龙吟般的声音响起,那柄赤星剑自行从剑鞘中飞出。
杜子平眼疾手快,一把握住这柄赤星剑。只见这柄飞剑剑纹四射如火,并发出道道红光,而且还发出令人心悸的灵压。果然是法宝,而且品阶还着实不低。
杜子平只觉得从剑身上传来一股大力,这柄剑仿佛要从手中挣脱出来一般。他将此剑插入鞘中,迅速又将三道封禁符贴在剑鞘之上,见此剑再无动静,便将其放入法宝囊中。
他抬头一看,却发现众人瞧他的目光都有些变化,有几分惊惧,也有几分艳羡。他微微一笑,说道:“且看一下那大厅之中还有什么?”
他迈步走到门前,推门而入,却见这大厅中央刻画一幅巨大的八卦图,八封图旁边写着一行大字,“通过此阵者,可得重宝。”
这时,众人也走进这大厅之中。众人也瞧到了这幅画与旁边的那行字。温如玉道:“也不知此话是真是假,倘若不理会,直接进入厅后,难到就不能得宝吗?”
那面如冠玉的道士道:“只怕咱们不能绕过,只有按照此间主人所留的方法,才能获得巨宝。”
温如玉道:“虽然不知此话的真假,但这八封图,到是一个真正的法阵。倘若不理会,就此抢过,不但不能得到宝物,还有性命之忧。”
那面如冠玉的道人说道:“这位仙子,这次是你们先取宝。倘若未能取到,我们再试一试。”
易晚莲道:“这次不必,咱们一同参悟此阵,谁先参悟完毕,便先试上一试。”说完,她便凝神向那八卦图望去。她自忖对阵法钻研之深,在众人之中不做第二人想,而且第二个破阵之人,所花时间更多,到也不一定吃亏,因此,她乐得做个人情。
她初望之时,只觉得是一个并无特异之处的八封阵,但随即加以推算,却发现这里奇正变化,数不胜数,居然毫无头绪。
她做事向来谋定而后动,哪里肯上前?众人见此情景,知道易晚莲在推算,便都向阵法望去。这些人虽然大半人对阵法都有了解,但较易晚莲,却又差得远,但谁人轻言放弃,只是眼睛望着法阵,心下暗暗推算。
温如玉仔细推算阵法,只觉得变化无穷,眼前一片混乱,居然有无数兵马向她杀来。她心头一震,一时之间,居然不知身在何处。兵马忽然散去,出现一个白衣少年,正是杜子平的父亲年轻时的形象。
她轻唤一声,“先皇?”她嫁给凡人虽非心甘情愿,但也多少有几分欣赏对方,这时见了,一时意乱情迷,竟然想初婚之事。
她脸上泛起红晕,目光迷离,众人都在推算阵法,无人注意于她。眼看她愈陷愈深,那舞云裳揉了揉眼睛,回头一看,见到温如玉魂不守舍的样子,吃了一惊,叫道:“如玉,你怎么了?”
众人吃了一惊,急忙转身望去,却见温如玉居然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仿佛失魂落魄一般。易晚莲知道温如玉深陷阵中,口中念念有词,右手从袖中摸出一道符来,在温如玉额头上一贴,口中喝道:“疾!”
那道灵符发出阵阵光芒,温如玉身体猛然一阵,只觉胸中气血翻涌,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随即清醒过来,知道是易晚莲所救,说道:“多谢易师妹相救!”
易晚莲道:“无妨,你修为定力均不足,还是不要再参悟此阵,以免被阵法所困。”温如玉知道这八卦阵的威力,不敢逞强,点了点头,退在一旁。
杜子平心中暗凛,暗自寻思,这阵法居然有如此威力,只怕自己力所未逮。正自他寻思之际,对面一个黄袍道人走入那八卦阵中。这道人在群道之中排名第二,实力仅次于那面如冠玉的道人,而且阵法修为也相当不弱。
他从正东的生门走入,众人均知若要破这个八卦阵,须得从生门而入,只是这阵法繁复之极,居然有人连生门都没有找到。
哪知这道入进入生门之中,只觉得头晕眼花,登时大惊,难道自己判断有误?这并非生门?只是这时也轮不到他多想,急忙转步,只是眼前天错地暗,居然判读不出方向。
他知道自己已经深陷阵中,到也并不着慌,从袖中摸出五块巴掌大小的白色玉片,按五行方位布下。
他口中念念有词,手指向这五片白色玉片点去,但见这五片玉片依次闪亮,随即形成一个直径五尺大小的圆形光柱。
他三步并做两步,急忙迈入其中。他一进入,顿觉神清目明,便向阵中望去,只叫了一声,“苦也!”
第442章 入阵(二)(第二更)
原来他向四处一望,却发现自家正处于伤门。他倒吸一口凉气,万没料到这阵法这般奇诡。他在外面反反复复推算了三遍,这才断定生门所在,怎么瞬间便成了伤门?
就在此刻,那圆柱外面飞来一条风蛟,将圆形光柱缠住,立即化为无数柄风刃,密密麻麻地插在那圆形光柱之上。
但见白光闪动,那圆形光柱也是忽明忽暗,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那道人大为惶急,这圆形光柱倘若被毁,他在这法阵之中便如盲人一般,只能任人宰割。他忙摸出四道黄色阵符,贴在那圆形光柱的前后左右处,口中念念有词,右手捏着法诀,那四道黄色阵符发出阵阵光芒,这圆形光柱,便开始稳定下来了。
只是还不等他露出笑容,那风刃光芒大作,圆形光柱再次摇晃起来。那四道阵符也仿佛有大风吹过,不住地抖动,并发出哒哒之声。
那道人忙又捏诀,不过,那四道阵符不过微微一顿,反而抖动得更加厉害了。那道人见状,正欲再展神通,只听见喀拉一声,那四道黄色阵符飞出,圆色光柱四分五裂。
这道人反应极快,大袖一抖,抛出一柄白羽扇来。这白羽扇名为九凤朝阳紫云扇,是他搜集了九种灵鸟的翎羽,炼制而成,故以九凤为名。
他将这九凤朝阳紫云扇祭起,向空中一扇,只见风刃倒卷而回。他知道机会难得,便急忙又转入一门。哪知,他刚进入此间,只见一朵白云飞来,将他罩入。他放眼望去,尽是雾茫茫的一片,连灵识都被遮蔽住了。
他将这九凤朝阳紫云扇连挥数下,破开白雾,又逃了出去。只是这阵法千变万化,他始终无法逃身,那九凤朝阳紫云扇威力果然了得,不管什么砂石风暴,水火雷电,剑光寒气,只须扇上数下,便可以打开一条通道。
那道人心下暗暗叫苦,九凤朝阳紫云扇虽然保他一时无事,但他现在早被这阵法转得晕了,哪里还能推算得出,这样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他大喝一声,九凤朝阳扇一扇,飞出九只火鸟来,向地面那阵盘击去。虽然那洞主留言是通过此阵,他无力通过,却是想将其毁掉。
哪知他不这么做还好,那九只火鸟,向地面一扑。那阵法立即升起一道霞光,将这九只火鸟卷入其中。
那道人大吃一惊,忙运法诀,想要收回这九只火鸟,不料一连摧了数次,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正惊慌失措之际,手中那柄九凤朝阳紫云扇发出咔咔之声,随即碎成数截,坠落在地,化为无形。这柄九凤朝阳紫云扇是上品灵器中的精品,居然就这样被大阵给毁了。
那面如冠玉的道人在外瞧出不妙,但对这阵法极是忌惮,拟出手相救,又恐救人无功,把自己也陷进去。正踌躇间,只见一朵白云将阵内的道士笼罩其中,片刻之后,便送出阵外。只是那道士却昏迷不醒。
这面如冠玉的道人伸手拍在那人的后背,过了半晌,那人才睁开眼睛,喷出一口鲜血,说道:“此阵太过奇妙,我实在无力通过。”
杜子平心中一动,觉得这洞主布下的禁制对众人似是手下留情。那银甲战士取胜,也不追击,这道人破阵失败,居然仅是送了出来。虽然温如玉受伤,但即使无人相救,她也不过是重伤昏倒,无性命之虞。
那面如冠玉的道人说道:“这阵法中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变幻无穷,神鬼难测,我们是没有办法了。就看看仙子这边的手段了。”
易晚莲寻思片刻,身形一展,便进入死门当中。众人见了,无不又惊又骇,其中有人都喊出声来。
不料,她身形进入,那阵法却无变化。杜子平暗暗点头,这大阵将生门隐藏于死门当中,其用心之缜密,阵法布置之巧妙,当真是匪夷所思。那易晚莲的胆气也是令他暗暗佩服,别人就算想到生门或许隐藏在死门当中,也不敢以身涉险,毕竟这布阵之人,修为与阵法水平,绝非胎动期修士可比。
那面如冠玉的道人瞧在眼中,口中喃喃自语:“此阵分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依天、地、风、云、鸟、蛇、龙、虎之形列有八阵,光正奇变化,便有八八六十四种……”
他见易晚莲进入死门无恙,心中暗想:“这女子阵法水准之高,实在罕见。虽说她胆气过人,但若没有相当的把握,又怎敢以身涉险?”
他本是一个极有绝断之人,一念及此,便又想道:“布阵之人留言,过此阵都,可得重宝,想必就是那龙虎令。倘若这女子过阵,龙虎令想要再抢到手,便是千难万难。”他身子一晃,也没入死门当中,其余几个道士见了,也不说话,紧随其后,进入这阵法当中。
那张可盈、舞云棠与铁棠溪正欲进入,杜子平连忙阻住,说道:“且慢!此阵绝非这般容易!”
刚才杜子平击败了那银甲战士,在众人面前已是树立了相当的威信,因此不但铁棠溪,张可盈与舞云棠也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
张可盈道:“怎么?有什么不对?”还未待杜子平答话,却见阵中一片黄沙涌起,将这五个道士湮没其中。她吓了一跳,瞧那易晚莲,却仍在阵中,未受到攻击。
杜子平微微笑道:“小可对阵法也略知一二。这阵法变化共有八八六十四种。因此,入阵之处又怎能保持不变?”
张可盈跺足道:“那易师侄怎偏偏挑了一个最危险的入阵之法?”
杜子平道:“在阵法方面,在下与易仙子相比,就好比是小溪比之大海,在下参悟不透的,易仙子未必参悟不透,而易仙子参悟不透的,在下一定就是不成。因此,易仙子必有她的道理,咱们便只在旁看着罢了。”
那易晚莲进入阵中,初时没有任何反应。不料,她推演之处稍有不对,脚下错了半步,但见漫天的黄沙涌了过来。这股黄沙高达数丈,威势竟似不在破掉九凤朝阳紫云扇那道霞光之下。
张可盈与舞云棠见了,更是焦急,只是也帮不上忙,虽然站立不动,但脸色也沉了下来。那易晚莲却也不急,她衣衫上绣有一朵白莲,这时飞了出来,立在足下,瞬间将她团团护住。那黄沙翻来滚去,却无法进入她周身三尺之处。
她钻到黄沙之外,却见一股黑烟涌来。这黑烟瞬间将白莲染得漆黑,显然是蕴含巨毒。那易晚莲也不着急,玉手伸出,一只羊脂玉瓶便出现在掌中。只是她玉手也是洁白无比,一眼望去,简直分不清哪是手,那是玉瓶。
那玉瓶飞到空中,洒下一片甘露来,浇在那白莲之上,片刻便将那黑烟驱除得干干净净。铁棠溪见了这只玉瓶,失声道:“洗心瓶!想不到易仙子居然是玉玲珑前辈的传人,难怪年纪轻轻,便如此了得,不但修为惊人,阵法也这般了得。”
张可盈与舞云裳四只眼睛只放在易晚莲身上,对铁棠溪这话,居然没有听到。就在此刻,那黑烟散开,飞出无数柄风刃来。
这些风刃威力之大,远远超过适才那道人所遇。张可盈与舞云裳一颗心提到嗓子眼里,只见白莲转动,那风刃尽数被挡在外面。这风刃一过,便是漫天的火焰,立即便将易晚莲卷入。
张可盈与舞云裳这次反而不急,只见那洗心瓶飞起,洒下一片又一片的甘露,虽然不能将火焰尽数熄灭,却也令易晚莲周身丈许之内,连一个火星都没有出现。
张可盈与舞云裳瞧得惊心动魄,这时才心下稍安,回头望去,大吃一惊,却发现杜子平已经踪影皆无。铁棠溪等三人仍在观望那大阵。
张可盈道:“那位平道友呢?”
铁棠溪道:“刚才他见易仙子有危险,便闯进去救人。我阵法水平不成,如果跟进去,只怕会拖累了他,便在外面等候。”
那张可盈怒气渐生,暗道:“这哪里是救人,分明是怕易师侄吃了独食。而铁棠溪等三人在外面一来是接应他,二来是盯住我们几人。”只是她也无法发作,一言不发,便扭过头去。
这时,那易晚莲却被两条冰蛟所困,饶是她手段了得,神通惊人,灵器犀利,一时之间,也与这两只冰蛟斗个不分上下。
张可盈与舞云裳向阵中其它方位瞧去,发现那几个道人仍被困在黄沙之中,但杜子平却没有发现。
张可盈与舞云棠心头一震,莫非这姓平的阵法水平还远胜过易师侄,他已经悄悄地通过这阵法了?不然,这阵法当中,为何找不到此人?
只是杜子平阵法胜过易晚莲,这虽然难以令人置信,但天一门毕竟是玉龙第一大派,出现这么一个出类拔萃的人物,也并非不可能。不过,杜子平要是阵法水平,远远地超过易晚莲,那确是绝无可能。
易晚莲虽然不是玉玲珑的弟子,但一身所学却是那玉玲珑所传。玉玲珑被誉为飘香谷近年来最有希望结婴的修士,两年闭关准备结婴,据说其阵法水平已经不在资深阵法灵师之下,只是修为未至元婴期,因此才一直处在阵法大师之列。杜子平便是再天赋异禀,再有高人传授,又怎能远远地胜过玉玲珑的衣钵传人?
第443章 入阵(三)(第一更)
第443章入阵(三)
杜子平适才在外面推算,又看见那道人与易晚莲入阵,又触类旁通,心下有了七分把握,这才入阵。他不想被别人看到,便施展了芥子藏身术。也不知这芥子藏身术奥妙无比,还是他对阵法参悟颇深,亦或是两者兼而有之,居然并没有引起阵法反应,因此到也瞒过了众人。
正如那面如冠玉的道人所说,此阵分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依天、地、风、云、鸟、蛇、龙、虎之形列有八阵,但却是阴阳五行颠倒,生门掩在死门之中,便是其中表现之一。
这八门轮流变动,却极尽迷惑之能。那易晚莲推算出死门所在,进入阵中,所以安然无恙。那面如冠玉的修士依样画葫芦,之所以困在阵中,不是因为他的推演之法有误,而是没有了解到这阵法真正的奥妙。倘若逆推,他即使没有推算出来,也不会落到这般境地。
杜子平悄悄地来到这五个道人身旁。对于这五个道人,他是痛恨之极,根本不介意落井下石,在这阵法之中,正是偷袭他们的最佳之处。
只是他瞧了几眼,便放弃了这个念头。这当然不是因为他心慈手软,或是恻隐之心发作,而是这五个道士在里面又布下一下阵法。这个阵法名叫玄武阵。这玄武阵并不是修炼界赫赫有名的玄武大阵。
那玄武大阵攻防一体,奥妙无穷,是修炼界七大名阵之一。玄武阵只有一种效用,防守,而且此阵只适用于胎动期修士。据说此阵布下,在胎动期阵法中,防御之强排名第一。其实此阵还有一个名称,叫做龟阵。就是说,此阵布下,便是一个硬壳乌龟,令人无法下手。
单单一个玄武阵,也就罢了。这五个道人还有一套联手阵法,虽然一人已经受伤,连灵剑也被毁掉,但这套阵法依然可以布下,只不过威力更弱了几分,在这两种阵法的护持下,这五个道人一时到也无事。
杜子平见了,知道倘若要下黑手,八成会激起阵法变化,而自己对这套阵法也没有彻底琢磨明白,就算能害了这五人,只怕自己也会陷入阵法当中。
他瞧了片刻,又驾起遁风,默默体察那阵法变化。只是他虽然没有遇到阵法攻击,但却也走不出去。
他知道自家有一处关键之所尚未参悟透,便在潜心思索起来。他一时不察,居然来到那易晚莲附近。那易晚莲正驾着白莲苦苦支撑,突然间叫道:“是哪位道友来此?可是天一门下?是铁道友,还是平道友?”
杜子平吃了一惊,这易晚莲虽然没有发现他,但却感觉到他的存在。此阵亦有遮掩之能,却只能遮掩阵中之人。也就是说,阵外之人,可以看清楚阵内人所作所为,但阵内之人却无法觉察到阵外之人。因此,那易晚莲并不知道是何人入阵。
但她想来,除了飘香谷的张可盈与舞云裳,就是天一门的四人。那五个道人进入阵中,她当时已经发现。不过,若是张可盈与舞云裳进入此阵,绝不会隐匿气息,让自己发现不了。而天一门四人中,铁棠溪名列玉龙十九仙,杜子平适才也显示出极强的实力,因此,便是这两人的可能性最强。
她又唤了两声,却不见回答,便说道:“这位道友能来到这里,未引起阵法变化,想来阵法水平也是极高。你定然已经知道此阵是阴阳五行颠倒,但却无法通过此阵,在找那一处关键所在。”
杜子平仍不言语。易晚莲道:“倘若道友肯助一臂之力,我便将这破阵之法告知。”
杜子平心中暗道:“真是扯谎都扯不圆,你自家都困在阵中,还有什么破阵之法?”
易晚莲道:“道友莫要看我现在困入阵中,那只是我一次失误,偶然推演出了差错而已。只是布阵之人无论修为,还是阵法水准,都远超于我,我只要错了一次,便无能为力。但我现在已经想出通过此阵的方法,只是我无法施展。”
她说完这些,又停了片刻,只是回答她的是阵法中冰霜火焰,杜子平仍旧没有吱声。她心下恨极,说道:“道友进入此阵,定然是逆推演。只是道友想一下,我是如何进入此阵,在遭到阵法攻击之前,又是如何规避的?”
她心中明白,倘若杜子平是按着她之前的法子,不是早已通过此阵,就是被困入阵中。因此她才能断定杜子平入阵之法。
她这番话讲完,杜子平猛然想起,那易晚莲在法中应对的手段,并非与他一样。只是他当时只道易晚莲推演有误,如今想来,倘若是推演有误,她早就陷入攻击之中,哪里会到后来才引起阵法变化?
但他当时只顾自行推演,对易晚莲当时采用的手段并未太过留意。那易晚莲说了这番话之后,便不再言语。
又过了半盏茶时分,那易晚莲仍旧没有说话,似乎已经把杜子平这个忘记了一般。无奈之下,杜子平道:“易仙子,你有什么破阵之法,不妨讲来听听。”
易晚莲闻言一笑,说道:“原来是平道友,不妨现出身来,大家一起商量一下。”
杜子平苦笑一声,说道:“易仙子好耳力,居然一下子就听出我的声音。”他心中一动,难道易晚莲也知道自己便是杜子平?毕竟当日百派试炼交手之时,他也是说过话的。只是现在时隔已久,或许她早已忘记了。他说完之后,便收芥子藏身术。
阵外的张可盈与舞云裳见了,不约则同地发了“阿”的一声。那杜子平一直来到易晚莲的身旁,两人这才发现,可见杜子平这隐匿之术何等了得。
易晚莲道:“平道友修为精湛,这阵法水准也是了得,在天一门中只怕也不是等闲之辈吧。”
杜子平苦笑道:“在下本就是天一门的无名小卒,若不是易仙子在前探路,我也分不清这阵法的变化。只是易仙子如何才肯教我通过此阵之法?”
易晚莲道:“无名小卒?平道友太谦虚了。我教你通过此阵,我只要求,你之后得到的宝物,你我平分,如何?”
杜子平想也没想,便一口答应下来。易晚莲笑道:“平道友,到也爽快。以天一门的名誉,料想平道友也不会食言。”
杜子平心中暗道:“如今这也是无奈之举,也不可能让我近前,搞什么击掌之誓。而且她们飘香谷还有张可盈与舞云裳二人,实力均在铁棠溪之上,自忖整体实力胜过,这才故大方。”
他口中却道:“易仙子尽管放心。”
那易晚莲道:“此阵八八六十四种变化,每八种变化为一组,可分为八组,每组八个变化。那么要通过此阵,我只道是逢单逆推演,逢双正推演。哪知这里面,还有变化。逢单组是如此,但逢双组却颠倒过来,是逢单正推演,逢双逆推演。当时,我一时不察,这才落到这个田地。”
杜子平闻言,细细琢磨了一番,觉得似乎没有什么问题,易晚莲的确是开始不久便陷身于此,想必是逢双组时出了差错。
他又推算了一番,觉得无误,便欲行动,猛然间想起一事来。若是此法有用,她向阵外传音,无论是张可盈,还是舞云棠,均可通过此阵,何须等到现在,借助自己的力量?
那易晚莲见杜子平迟迟不肯行动,便催促道:“平道友,你推算完毕,应该知道我没有骗你。”
杜子平心中一动,终于明白了如何通过这阵法,说道:“易仙子,好手段,好心机,在下险些入彀。”
易晚莲讶然道:“平道友,何出此言?”
杜子平道:“倘若易仙子所说之法,可以通过此阵,阵外的张舞两位仙子,哪一个不能通过此阵?易仙子何必要借助我的力量?总不会,易仙子不信任这两位吧?”
易晚莲嫣然笑道:“张师叔与舞师叔,修为虽然不错,但阵法水准不足,无论正推演,还是逆推演,都有出错的可能。倘若一个不慎,岂不是把她们二人害了?”
杜子平道:“到了现在,易仙子还是如此,当真以为我对此阵丝毫不了解吗?此阵是叫做阴阳八阵门,明面上是八八六十四种,但一阴一阳,共有一百二十八种。前六十四种的应对之策,是易仙子你说的法门,但后六十四种应对之策,又是颠倒过来。”
易晚莲心头一震,万没有料到此阵居然被杜子平瞧了出来。但她做出恍然大悟之状,说道:“原来如此,我所知也是有限,险些害了平道友。幸亏平道友所学渊博,否则我可真是罪孽深重。”
杜子平见她还在装蒜,哼一声,说道:“易仙子这张利口果然了得,黑的都能说成白的。只是若按你的法子,我在第六十五种变化时,引动阵法发作,把自己陷进去也就罢了,但易仙子此处的压力大减,应该可以逃出阵法攻击,然后顺利通过此阵,这就未免有心存心不良了。”
今日仍然两更,第二更还在晚上11点左右。
第444章 上官云城
易晚莲听到这里,楚楚可怜地说道:“小女子所学有限,不知天高地厚,无意间险些闯下大祸,道友若不肯见谅,也是情理之中,只是我如今是跳近大江里也洗不清了。”杜子平不再理她,身体在空中一转,按照适才所推算的法子,远远地飞走了。
这法子果然有用,不多时,杜子平便发现前面地上有一个黑黝黝洞口。只是洞口旁边却立有一块石碑。
他定睛望去,只见石碑上写道:“老夫上官云城,少与至交好友杜广共同学道。后偶遇强敌,杜兄舍命相救,幸免遇难。余无为报,欲收杜兄之子为徒,不料其子学道无成,却向往人间富贵。余遂其意,历经十载,创下玉龙帝国。”
杜子平看到这里,这才知道自家祖上成功建国,实是这上官云城之力。他本来就料到,这皇宫之中若有重宝,必然与上官家族有关,这上官云城虽不知道是何许人,但估计与上官家族定有莫大关联。
他接着读下去。那石碑写道:“又忽忽数十载,余得到天龙逸士所遗龙渊壶与斩龙诀,创上官家族,后又得到云霄三圣之玉真子所传冰火两极阵与龙虎令。余念杜兄相救之恩,皆藏于皇宫之中,以待杜兄后人踏上仙途。”
杜子平暗道:“这上官云城还真是福缘不浅,不但得了天龙逸士之宝,连玉真子的遗物也得到了。这冰火两极阵应该是一座阵法,但这龙虎令却不知道有何用处。”
那石碑又写道:“后人若来此处,定然身具杜兄血脉,否则即便通过此阵,也绝不会至此,故将这冰火两极阵相授,那龙虎令虽事关重大,但余一生亦未参悟得透,置于余坐化之所。”那石碑的下面刻得便是那冰火两极阵的阵法,以及图形。
杜子平仔细读了下去,发现这冰火两极阵果然奥妙之极,只是这里不是久待之地,便欲将阵法记下,以便日后揣摩。这时,那冰火两极阵的文字与图形便飞了出来,从杜子平的百会窍穴钻入识海之中。随着这些文字与图形的消失,那石碑也碎裂开来。
杜子平又惊又喜,他万没有料到,这石碑连同文字他没有发现半分灵气,居然也能如此。他看了看这洞口,便迈步走了进去。
他的身影刚刚从洞口处消失,那易晚莲突然发现眼前的冰火雷电等法术攻击,居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笼罩在那五个道士上的黄沙同样也消失不见。易晚莲与那五名道人同是一呆,随即醒悟过来,向前飞去,找到洞口,一一下钻入。
阵外的张可盈、舞云裳、铁棠溪等人也是目瞪口呆。阵外之人虽说可以看到阵内所发生的一切,但杜子平后来来到洞口之时,阵外之人却一样也看不清楚。
在他们眼中,只是发现杜子平飞走,过了片刻,阵内的攻击停止,易晚莲与那五个道人接连从洞口飞了进去。更关键的是,他们发现这种好运只有阵内之人方才享有,他们却无法进入此阵。
每当他们靠近阵法之时,总有一道无形的墙壁将他们挡住。他们用尽办法,也无法越雷池一步。灵器神通击了过去,也尽数被挡回。这意味着,杜子平与易晚莲要面临这五个道士。
张可盈道:“怎么办?平道友与易师侄神通虽然不弱,但只怕也不是这五个道人联手之敌。”她自然发觉,那面如冠玉的道人实力远胜他人,易晚莲虽然实力也是极强,但也不会其敌手,杜子平虽然不弱,但最多也就是铁棠溪的水准,两人就算联手,那五个道人无须布阵也足可以胜之。
铁棠溪吸了一口气道:“我在这里等着他们,就算他们不是对手,也未必逃也逃不出来。”他这个决定,可是冒了很大的风险。
倘若杜子平与易晚莲被那五个道士斩杀。这些道士出来后,己方这六人一样不是对手,也是凶多吉少。
这道理他懂得,张可盈与舞云裳也懂得,但二女点了点头,说道:“也只好如此了,不能把平道友与易师侄丢在这里不管。”
铁棠溪闻言,心下稍安。他之所以留在这里,一来知道杜子平实力惊人,二来石世杰与他关系颇佳,倘若这般离去,日后不好向石世杰交待,三是那易晚莲是玉玲珑的传人,张可盈与舞云裳也不能轻易舍弃。饶是如此,当他听到张可盈等人肯留在这里,心中也是暗暗舒了口气。
且说杜子平进入洞口之后,发现下面居然深不可测。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眼前一亮,自家正处在一个密室之中。这密室里供着一座牛首人身的雕像,与杜子平在万鬼窟所见一模一样。这牛首人身的雕像前还摆着一座香炉。
杜子平见到这座牛首人身的雕像,便是一惊,只是四处打量,不肯上前。不多时,他回头一看,却见易晚莲也来到此处,便打了个招呼,说道:“易仙子,想不到这么快你就来了。”
易晚莲嫣然笑道:“平道友抢先一步,也不知得到了什么好处?”
杜子平道:“惭愧,惭愧,我也是刚刚到此,什么也没有得到。”
易晚莲道:“平道友这话,小妹到是相信,但是只怕难以取信那五个道士。当然平道友神通惊人,孤身一人打发这五个道士,也是轻而易举。”
杜子平闻言一怔,道:“易仙子,小可在此处确实没有得到任何好处。不过,这五个道士穷凶极恶,只怕难以相处。他们的对手绝非我一人,我若有事,易仙子孤掌难鸣,只怕在这里也没什么好处,不如你我联手,所得宝物平分,你看如何?”
易晚莲其实也正是这个意思,只是方才她暗中谋算杜子平,被他看穿,也担心难以获取杜子平的信任。
当下,她更不迟疑,说道:“君子一言,”一只纤纤玉手便伸了出来;杜子平当下伸出手掌,轻轻击了一下,说道:“驷马难追。”
两人收回手掌,却听见风声,瞬间那五个道士便出现在眼前。其中一个道士瞧见杜子平与易晚莲,大喜过望,说道:“看你们……”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被那面如冠玉的道士挡住话头,说道:“两位道友,此处甚为险恶,咱们可不要自相残杀,还应共舟共济。”
杜子平心中一动,说道:“请问道长,你怎么知道此处甚为险恶?”
那面如冠玉的道人一指那座牛首人身的雕像,说道:“便是因为这座雕像。”其余四个道士这时才看见那牛首人身的雕像,面色均是一变。
杜子平知道这里面定有缘由,却假作不知,说道:“请教道长,这座雕像有何异处?”
那面如冠玉道士说道:“据说此雕像来源于冥界,并传下厉害之极的魔道功法,但凡有此雕像的地方,都极为凶险。”
易晚莲接口道:“你怎知不是有人故意做了这么一个雕像,放在此处吓人?”其实她也自知,谁会在这个地方摆这么一个雕像来吓人,更何况知道此事者极少,又能吓得了谁?
那道人一怔,不知该如何接话。杜子平笑道:“易仙子是与你们开玩笑,当不得真的,依道长之见,该如何是好?”
那道人说道:“我到是知道,这雕像是下面有一通道,咱们不妨一同进入。不过,我事先说好,打开雕像之法,只有我懂。也就是说,没有我们,你们二人休想进入此间,因此,这通道打开之后,你们二人先去探路。”
易晚莲立即明白过来,这通道定是凶险万分,因此,这道人没有立即翻脸的目的就是让她与杜子平探路。
她冷哼一声,说道:“我们二人那便不要这宝物了,要知道财帛固然能打动人心,但也得有命来享才可。”
旁边一个道人说道:“这只怕就由不得你们了。”说完,这几个道人便将灵器祭起,大有一言不合,便立即动手之意。
杜子平却另有打算,当下连忙摆手,说道:“如今之势,也容不得我们不从,正所谓我为鱼肉,君为刀俎,我为麋鹿,君为鼎镬。”
那面如冠玉的道人说道:“看来道友到是一个聪明人,这位仙子意下如何?”
易晚莲哼了一声,也不答话。
那道人说道:“看来这位仙子也同意了,那我就施法了。”说完,这道人口中念念有词,身上升起一道霞光,他用手一点,喝道:“疾!”
这期间,那易晚莲有意出手,却发现那四个道士也暗捏法诀,显然对她们二人颇惧戒心。见对方已有防备,她只得打消这个主意。
只见身上那道霞光脱体而出,正落在那雕像之上。随即那雕像响起咔咔之声,便横移了开来,又露出一个通道来。
这条通道一露出来,一股白色的寒气便涌了出来。易晚莲离得较近,又猝不及防,登时一缕白气便飞到她的身前,瞬间将她化为一座冰雕。
那易晚莲何尝又是等闲之辈,虽然一开始吃了一个亏,但随后就反应过来,暗捏法诀,一朵白莲从脚下升起,身上的寒冰立即便裂了开来,纷纷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