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五鬼魔钉
琼娘忙迎了过去,却发现杜子平与青衫文士有些狼狈。
原来,就在杜子平与那个声音对话之际,那黑雾又突然剧烈地翻腾起来。那个声音便消失不见,杜子平正自奇怪,发现那青衫文士从黑雾中飞出,顿时明白过来。
青衫文士见到杜子平,语带疑惑地说道:“想不到你居然没有事!”在他心中,以杜子平的修为,被鬼门大阵围了这么长时间,就算不死,也早已遍体鳞伤。
杜子平心中一动,却做出一个毫不知情的样子说道:“我在这里,一直也没有受到激烈的攻击。”
青衫文士疑惑不解,若说是有人照顾杜子平,在他看来,那是绝计不可能的,倘若说杜子平有这个本事,那更是天方夜谭。
他寻思良久也不得其解,只是方才他入阵而来,却发现这鬼门大阵精微奥妙之处,远远超过他的意料之外,难道这杜子平与那人还有勾结?他想到此处,不由得到吸一口凉气,转念又一想,不对,那人若是见杜子平,怎肯放他出去?
他自知处于险地,不便在这里多留,于是便说道:“跟我出去吧,也算给那个女娃娃一个交待。”
他在前面带路,东一窜,西一折,杜子平尾随其后,只见到处都是鬼火,却只是在空中闪烁不停,丝毫不肯逼近。
杜子平暗暗记下那青衫文士所行方位,暗自揣摩,他在阵法之上,本有相当的造诣,不多时,到也瞧出几分规律。突然,却见青衫文士斜斜向左飞去,不由一怔,暗道:“不对啊,阴煞在前,鬼火在后,这是反七星四十九种变化之第十七,应是直行才对。”
他心中虽然这般寻思,但却来不及多想,仍跟随那青衫文士向左飞去。只见眼前景色一变,一朵鬼火飞来,将周围映得碧绿。
杜子平立即明白,刚才那一步走错,又陷入阵法当中。他正欲施法抵挡,心中一动,暗忖:这青衫文士是在试探自己。这时按照正途,应该正面抵挡。杜子平心下明白,正面抵挡,这前几波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接下来的攻击实非他所能抵敌。但倘若不正面抵挡,便是避开,接下来立即便是死路一条。
他知道那青衫文士已经起疑,倘若正面抵挡,只是更令他认定自己有人相助。他一咬牙,身体一转,先避了开来。这一避不要紧,景色又是一变,只见漫天的鬼火飞来,竟令他无法躲避。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伸出,一把便将杜子平抓住,扯了出来,正是那青衫文士见杜子平形势危急,出手相救。
杜子平平只觉得一股冷汗直流了下来。果然不出他所料,那青衫文士对杜子平安然无恙颇不可解,故意走错,试探一下,是否有人相救。杜子平拿命赌了这一次,却是赌得对了。
那青衫文士皱眉道:“刚才我看错阵法,结果不但险些让你丧命,连我现在的处境也有些不妙。”他这话到是没有完全扯谎,现在的情形确实有些不对。
他对杜子平道:“接下来,你要跟紧了,稍有不慎,我也只能自保,根本照顾不了你。”
说完,他双手一扬,发出十几道白光,只听轰隆隆响声不绝,一股股寒气逼来,险些将杜子平冻僵,幸亏他躲在青衫文士的身后,大半威力都被青衫文士所挡住,而他所受的波及,连半成都没有。
杜子平暗道:“这是什么神通,看起来竟似与冰魄神雷有几分相似,只是这绝对是此人神通所化,而不是施展了什么一次性的宝物。”
青衫文士这神通极为了得,只是这法子是以力破阵,若非他实力远胜于对方,绝不可能破阵而出。只是令杜子平吃惊的是,不过半盏茶的时间,青衫文士便冲了出来。
饶是这青衫文士神通惊人,也耗费了大量的法力,琼娘见他脸色发白,知道他损耗严重,而杜子平则瑟瑟发抖,是寒气入骨的表现。那青衫文士摸出几块玉晶,补充法力,杜子平则运转法力将寒气从体内驱除。
过了良久,那青衫文士脸色慢慢转好,他突然说道:“这鬼门大阵居然让这般轻易地闯出,想必主持阵法的人法力修为太弱,这就好办了。”
他右手伸出,在空中划了一个十字,双手又向左右拍出两道白光,叫道:“开!”只见黑雾向两边翻滚,居然真的在中间露出一条道路。
青衫文士道:“跟我来!”
杜子平与琼娘不禁有些迟疑,这青衫文士对这鬼门大阵,也不是很熟,跟他进入,莫要再深陷其中。
这时,杜子平耳旁又传来那个声音,“你们随他进入,即便出了什么差错,我也会帮你。”
杜子平无暇考虑此人为何要帮他,却对此人的神通吃了一惊。那青衫文士实力看上去深不可测,即便是金丹期的修士也不敢轻易传音,否则很可能瞒不过去。但青衫文士居然丝毫不觉,可想而知发出这个声音的人,实力至少不会在那青衫文士之下。
他一扯琼娘,便跟上青衫文士,心中暗想,此人八成便是青衫文士所说的恶鬼,只是自己也曾击伤过它的属下,是敌非友,为何它还来帮助自己?难道他还有求于自己不成?
这时,只见两道黑雾之中,涌出无数恶鬼。有一头恶鬼直奔琼娘而来。琼娘自欲施法,那青衫文士说道:“莫要轻举妄动。”
只见他的手掌一伸,那冥心莲便飞了出来,发出一道黑光,将周围四五头胎动期的恶鬼吸花瓣当中,余下恶鬼似乎对这朵冥心莲极是畏惧,纷纷退让开来。
琼娘见了,心中暗想:“也不知这是什么宝物,居然有如此威力。不过一个大男人,竟然花朵为法宝,也未免太娘娘腔了。”想到此处,对这青衫文士却又有几分鄙夷。
黑雾当中又传来一阵尖啸之声,只见五道黑光飞来,竟然对冥心莲丝毫也不畏惧。青衫文士见了,眼睛一亮,叫道:“五鬼魔钉,来得好!”
他用手虚空点了五下,那五道黑光便停了下来,随即一阵扭曲,化为五颗骷髅头来。这颗骷髅头来发出喋喋怪笑,聚集在一起,化为一张巨口,将青衫文士吞了过来。
那青衫文士不躲不闪,反而一把抓住杜子平两人,喝道:“用法力护好全身。”
两人刚一运法力,只见眼前一黑,三人被这张巨口一口吞入。杜子平与琼娘只觉得腥臭难当,而且还有些昏昏沉沉,不知身在何处。两人耳边猛然响起青衫文士那霹雳一般的声音,“快快醒来!”
两人立时一惊,神智清醒,忙运转法力,护住识海。只是这里面的气息实在难挡,片刻后,两人又昏昏欲睡。
这时,青衫文士手中那朵冥心莲飞起,围绕着三人转了一圈,还发出淡淡的暗青色光芒,杜子平两人不适之感顿消。
杜子平寻思,青衫文士为何要浪费法力来救自己二人,到底有何目的?他又定睛看去,只见这里又是一个通道,只是通道都是血肉组成,还不停的跳动,看上去又是诡异,又是恶心。杜子平暗道:“那张巨口之后,也没有看到躯体,怎么现在又象是在妖兽的体内?”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青衫文士右手一扬,一道血光飞出,落在右前方的一处墙壁上。那处墙壁也是血肉组成,在这道血光一击之下,立即干枯下来。杜子平心道:“这倒与我的化血大法有些相似。”
只听轰的一声,那墙壁裂开一个大洞,同时也传出一声凄厉的鬼嚎。青衫文士大袖一卷,将杜子平二人送出,他随后也飞了出来。
杜子平睁眼一看,只见自己正在地面之上。地面上嵌着墨青色的怪石,前面数十丈外,有一座三层楼高的祭坛。祭坛两旁立着十二根黑色巨柱,上面漂浮着一朵微弱的鬼火。他周围还有十二朵浮云状的平台,飘飘荡荡。
琼良见了,说道:“居然是这里。”
杜子平一怔,正待相询,听见那青衫文士道:“不错,就是这里,如果没有这五鬼魔钉,我要找到这里,也是不易。”原来这里正是那青衫文士适才施法所展现的场所。
青衫文士道:“你们二人到右边第二个圆柱下,没有我的命令,不要离开那里,此人是我的大敌,激战之时,我保全不了你们。”
杜子平觉得有些不对,但又说不出什么,先前那个声音又道:“按他说的做吧。”杜子平闻言,心下稍松,与琼娘飞了过去。
两人刚飞到那圆柱周围,那圆柱上的鬼火突然大盛,洒下一大片青光来,将两人罩住。杜子平知道不对,一张口喷出一红一白两道剑芒,化为一个太极图,射出十几道光剑来。
那光剑落在青光之上,只击得青光震动不已,却无法破开。琼娘玉手一点,一只银蛟化为一道剑光,也斩了过去,青光震动虽然加剧,但仍牢不可破。
第416章 各逞心机
杜子平二人又惊又怒。琼娘喝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想破第三重阵法吗?”
青衫文士瞧向二人,冷笑一声,说道:“我忍你们两人很久了,你们还真以为,我需要你们探路?”杜子平正待喝骂,耳边又传来那个声音,“你们莫要着急,忍耐片刻,我便救你们出去。”
杜子平大喜,但口中仍然骂个不停,免得被青衫文士看出破绽。
青衫文士也不理二人,转身向那祭坛叫道:“赤阳子,老朋友来看你了,你就不用再装神弄鬼了。”
这时,一个阴恻恻的语音传来,“元河牛鼻子,果然是你。”话音一落,祭坛之上,便出现一个怪人。这人浑身黑雾飞腾,影影绰绰,五官面目全然看不清楚,但绝非牛头恶鬼之状。
但杜子平却是心头大震,“不对,这个声音不是刚才那个人的!”他一想到此地居然有三个金丹期的高手,惊奇之余,也不免有些疑惑。
青衫文士哈哈笑道:“赤阳子,我还以为你找到牛头恶鬼,已经将融魂吞神术完成领悟了,想不到,你还是半人半鬼。”
那被称为赤阳子的怪人道:“元河,你虽然得冥心莲,但这冥莲圣体也不过如此。想来找我的麻烦,只怕还不够瞧的。当年,我的肉身被你所毁,却撞到这里,得到了北宗冥界的传承,也算是因祸得福,未必较你的冥莲圣体差上多少。”
青衫文士笑道:“我这次来,不是你与打架的,而是送礼的。”
“送礼?”赤阳子讶道,“你还有这份好心?”
青衫文士用手一指杜子平二人,说道:“你看看那一男一女,如何?”
赤阳子道:“这两人都是资质绝佳之人,与我何干?”
青衫文士道:“你那融魂吞神术,我也了解一二。你只要吞了这男子的魂魄,融魂吞神术,就算不完美,也差不了多少。这女子更是罕见的阴凤之体,你有了这男子的肉身,便可采补于她,不出十年,你不但可以恢复昔日的修为,还有可能会更进一步,你说,我这份大礼,你喜欢不喜欢?”
赤阳子沉吟半晌,说道:“元河,你我三百年前恶战一场,双双毁了肉身,此仇不谓不大,你今日为何要如此帮我?”
元河道:“我自然有一个条件。”
赤阳子道:“什么条件?”
元河道:“我要回去。”
赤阳子发出一阵呵呵大笑,笑得前仰后合,连身上的黑雾都翻滚不已。过了半晌,笑声方停,他这才说道:“回去还不好说,你只要动用你们南宗的令牌,立即便能回去。就算令牌已失,再过四十年,又有一批弟子来此,你找到南宗的弟子,回去还有什么难的?”
元河道:“我若不说出原委,只怕你也不肯相信。三百年前,我肉身毁于你手,辛亏之前留有暗手,这才让我可经修炼冥莲圣体,但是修行之时,出了差错,我所括非人,这冥莲圣体效用大减,因此我现在修为才到这个地步。”
原来,他利用大力神魔来修炼冥莲圣体,不料大力神魔被杜子平斩下一条手臂,绝了结丹之路,让他不得不提前修为这冥莲圣体。
赤阳子道:“我看得出来,你的实力大降,但毕竟比我强多了,这冥莲圣体,是你们南宗七种不传之秘之一,我们北宗也是闻名已久,连我们吴师叔对冥莲圣体都赞叹有加。你现在修为虽弱,但只要苦修,终有大成之时。”
元河道:“不错,这冥莲圣体,隔绝了冥界之力,摆脱轮回,从此不再有寿元之限,本是极好的。但也因为如此,我却不能回去。”
赤阳子奇道:“为什么?”
元河道:“这冥莲圣体之所以极难修炼,一是冥心莲极为难得,整个南宗数千年来,只有我在无意间得到这枚种子;二是练体术结丹困难重重,千里无一;三是修炼这冥莲圣体,只有九阳圣体才可,因为冥心莲阴气太重。”
赤阳子道:“原来你是九阳圣体,怪不得修炼不过百年,便结丹成功,常人便是道心磨炼,花上百年都非罕见。只是你为何不能回去?”
元河道:“但如果有人把修炼冥莲圣体的人炼成分身,便可以修炼这冥莲圣体了。”
赤阳子又是一阵大笑,说道:“我明白了,你现在修为大降,唯恐你们南宗有人打你的主意,不敢回去,不过你便是通过我回去,难道想要叛宗吗?”
元河道:“我只要恢复实力,便会掩盖住冥莲圣体。而我的令牌早已毁坏,用不了了,否则,我在此地,修炼个几百年,再用令牌回去,岂不是比找你更合适?”
赤阳子道:“好,我便依你。待我融魂吞神术大成之时,便送你回去。”
元河面露喜色,说道:“君子一言!”
赤阳子道:“快马加鞭!”说完,他身体从祭坛之上飞下,伸出右手。元河也纵身上前,伸出右手,准备那击掌之誓。
两掌相交,二人身体顿时都飞了出去。元河怒道:“你居然偷袭我!”声音颇为痛楚,显然已是受伤。
赤阳子也喝道:“你以为我对你这冥莲圣体一无所知吗?我按你所说,融了那男子的魂魄再采补了那女子,你的冥心莲便可趁机吞噬我的肉身、魂魄与法力,你这鬼算盘打得虽好,须知瞒不过我。”
元河叹道:“想不到我大功要成之时,却中了你的诡计。”
赤阳子一声狞笑,说道:“我让你尝尝融魂吞神术的威力。你的魂魄可比那小子的强多了,我融你的魂魄,再夺舍那小子,修为便应该追得上当年了。”
他一面说着,一面捏了一个古怪的法诀。元河大叫一声,蜷缩在地上,满头大汗,显然极是痛楚。
赤阳子道:“这冥莲圣体果然不同凡响,你凭借这不成火候的冥莲圣体,居然能守住魂魄。”
他右手捏着法诀,左手射出无数朵鬼火,落在元河身上。元河惨叫连连,不一刻便遍体鳞伤。但即便如此,赤阳子也没有上前,只是口中讥笑道:“元河,你就不要再负隅顽抗了,中了我的融魂吞神术,你是没有可能翻盘的,还是乖乖地让我吞了你的魂魄吧。”
杜子平见赤阳子说得轻松,但手下毫不留情,同时也不肯上前,深知赤阳子对元河仍是忌惮之极。
琼娘道:“这两个恶人都是奸诈之极,只是咱们如何脱身?”
杜子平一直没有把那人传音之事,告诉琼娘,因为他自知在两个金丹期高手面前传音,定然瞒不过去。但一直到现在,杜子平也没有再听到那个人再来说话,心中有些疑惑,难道那个传音人便是赤阳子?金丹期的高手神通广大,换个声音瞒过自己,自是轻而易举之事。
又过了片刻,元河道:“我便是将此身喂给冥心莲也绝不会让你吞噬掉我的魂魄。”他右手颤颤巍巍地一点,那冥心莲飞到空中,落到地上。
元河勉强捏了一个法诀,口中低低地念道:“血祭神莲,魂化阴灵……”随着这咒语的响起,他的身躯居然有些幻化起来。
赤阳子大惊,一手虚点,发出三道黑光,口中也发出一阵尖锐之极的啸声。这啸声虽然不是针对杜子平,但杜子平远远听到,只觉全身飘来飘去,竟险些忘了身处险地。琼娘身上升起一层金光,面色如常。杜子平见了,知道这是那云重赠下的护身宝物。
只听一声巨响,三道黑光落在元河身上,发出耀眼的雷光。元河的身体飞起,重重摔在地上,身上还泛着细小电光,口中喷出鲜血,惨叫道:“惊魂神雷,你的融魂吞神术居然也达到这个境界了。”
赤阳子道:“这惊魂神雷,不但没把你击毙,你还能守神归一,确实是南宗不世出的奇才。”
他知道这惊魂神雷的威力,这时走上前来,右手按在元河的头顶之上,便要彻底融魂。这时,地面上那朵冥心莲突然无声无息的飞起,插在赤阳子的后背之上。赤阳子一声惨叫,反手便要去拔后背的冥心莲,但只这一个动作,便觉得体内法力疯狂地向冥心莲涌去,身体摔倒在地。这冥心莲天生是鬼道修士的克星,赤阳子自知无辛,便也不甘心就此待毙,仍全力运转体内法力,来抵挡这冥心莲的吞噬。
这时,元河身体飞起,口中诵诀,哪里有半分受伤的模样?
赤阳子盘膝坐下,口中叫道:“不可能,便是元婴期修士中了我三枚惊魂神雷,也不能安然无恙。”
元河意气风发,笑道:“你哪里知道我这冥莲圣体的威力?根本不怕灵识与魂魄攻击,你那惊魂神雷对我是丝毫作用也没有。”
赤阳子又看见元河施展的法术,颤声叫道:“血煞魔功!你居然还修炼了这种禁制功法?你不怕这魔功反噬?”他语音惊恐之极,仿佛见了什么极为可怕之事。
元河笑道:“血煞魔功是本门禁制功法,但为何还流传下来?便是因为只要有人修炼了这冥莲圣体,就不用担心这神功反噬,你便乖乖地做我冥心莲的肥料吧。”
第417章 灰衣青年
那冥心莲慢慢地绽放开来,而那赤阳子身上的黑雾越来越淡,而元河身上的伤势居然也慢慢地痊愈了。
杜子平与琼娘见了这可惊可怖之事,既叹服这两人心机之诡诈,又对两人的神通乍舌不已。这赤阳子率先偷袭元河,而元河将计就计,居然忍得对方的一连串攻击,那惊魂神雷虽然没有对他构成半点伤害,但之前的鬼火造成的伤势可是货真价实的。
这时杜子平身旁突然出现一个六角星芒,接着那人的语音传来,“快踏上!”这声音虽然不大,却有一也不可抗拒之力。
杜子平来不及与琼娘细说,一把拉起琼娘,两人站在那六角星芒之上,但见光芒一闪,两人便消失不见。
又了过一柱香时分,赤阳子的身躯化为乌有,冥心莲绽放得极为娇艳。元河把手一招,将冥心莲收回,然后他回头一看,脸色大变,杜子平二人居然消失了!
赤阳子虽死,但他布下的禁制犹在,因此元河的灵识并没有发现杜子平二人离去,但有人会在这里将二人救你,这对元河而言,实在震惊之极。
他灵识远远放出,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处,这才来到杜子平与琼娘二人所在的巨柱之下。那巨柱依然洒下一片青光,却被他用冥心莲轻易挡住。他看了片刻,点了点头,自语道:“高明,此人居然能瞒过赤阳子,倒是一个劲敌。”
他身体飞起,落到祭台赤阳子所坐之处,一手捏诀,另一只手虚空一点,但见一道血光飞向最近的一根巨柱。那巨柱上的鬼火陡然大盛,元河大喝一声,“灭!”
“噗嗤”一声,那鬼火应声而灭。元河见了,心中大定,知道赤阳子已死,这些阵法禁制无人操纵,威力大减,已不足惧。
他依法将余下的十一朵鬼火一一点灭,然后又来到那杜子平与琼娘所站立之处,冷笑一声道:“这人实力也不过于此,这种临时传送阵,都无法破坏,只用了障眼法掩盖,但这能瞒得了我吗?”说远,他便踏上一处空地,只见光芒他周身光芒大起,片刻便消失不见。
却说杜子平与琼娘一踏入那光芒之中,只听得眼前呼呼风响,周围什么看不见,知道这是一个传送法阵。等二人脚踏实地之后,却见身处一间密室。
这间密室只有普通房间大小,有一套桌椅,与一张石榻,榻上坐着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男子。
这男子一身灰衣,看上去普通之极,杜子平一眼瞧出此人的修为居然仅仅是胎动期的顶峰,尚未结丹。本来以这人的修为也不算弱,但是面临元河这等高手,就不够看了。
杜子平向前施了一礼,说道:“多谢兄台相救,请问刚才传音的那位前辈何在?”
那普通灰衣青年淡淡一笑,说道:“刚才传音的就是我,这里没有第二人。”杜子平一听便知,这正是刚才传音之人,登时大惊。胎动期修士传音能瞒得过金丹期修士,而且还能从金丹期修士眼皮底下救人,这是何等惊人的实力!
琼娘虽不知怎么回事,但心下顿时焦急起来。她说道:“多谢兄台相救,只是我们有金丹期修士追杀,只怕会牵连到你。”
那灰衣青年道:“金丹期修士啊,总不会不讲道理吧,我与他好好谈一谈,定会说服于他。”
琼娘暗道:“这莫非是个书呆子?金丹期的修士会与你讲道理?”
杜子平虽然也是焦急,但说道:“请问兄台如何称呼?我们这次死里逃生,实在感激不尽。”
琼娘这时也醒悟过来,终归是人家相了自己,她也施了一礼,道:“适才情形紧急,有不敬之处,还请恩公不要见怪。”
她心中暗想,此人八成是一个阵法大师,可以困住金丹期的高手,因此才丝毫不会害怕。只是他的阵法能困住那元河道士吗?
那人也不说自己的名号,口中说道:“适才的情形,我都看到了。你们俩叫什么名字,来自何方?”
杜子平道:“在下杜子平,天一门下,旁边那位是云琼娘,是在下的好友。”
那青年道:“你到是修炼过天一门的功法,只是你身兼多家之长,天一门的功法并不精纯,但那位琼娘仙子,出自何门啊?”
杜子平一时语塞,他不愿欺骗此人,但直说是血魔宗门下,又有些不妥。玉龙帝国修炼界人人皆知天一门与血魔宗是死敌,门下弟子又怎会成为好友?
那灰衣青年道:“她修炼的是幻剑诀,想必是血魔宗的弟子,难怪你不肯明说,只是幻剑诀虽然是血魔宗的功法,但你修炼的化血大法更是血魔宗嫡传,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此言一出,杜子平两人更是吃惊。杜子平忙道:“此事说来话长,等那元河走了,我再向兄台仔细讲述不迟。”
那青年张口欲言,又说道:“想不到这么快,他就来了。”
琼娘心头一紧,说道:“是谁?谁快来了?”
灰衣青年道:“当然是那个叫元河的,就是追杀你们的那个金丹期修士。”
琼娘闻言,险些晕了过去,说道:“恩公还不快用阵法困住他?”
灰衣青年面露奇怪之色,说道:“阵法?我又不是阵法师,哪有什么厉害的阵法来困住这种金丹期的修士?”
琼娘闻言险些跳了起来,这人难道是傻了不成,一个胎动期修士去招惹金丹期修士,居然还不以为意。
杜子平也是骇了一跳,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时只见光芒一闪,一个青衫文士出现在室内,正是元河。
元河一眼瞧见灰衣青年,不由得一怔,在他想来,敢插手此事的,定然是一个金丹期的高手,而绝非眼前这个小小的胎动期修士。
于是,他张口问道:“小子,把你家管事的人叫出来。”他与杜子平一样,认为这里隐藏了一位金丹期的高手,因此故有此问。
他心中想道:“虽然有阵法禁制相护,但此人能救人出来,实在不可小瞧,而且这间密室看不到半分阵法禁制,要么是那人阵法水平极高,已经到了让我瞧不出的地步,要么是此人隐匿神通极是了得,我也发现不了。”一想到有这样一个高手埋伏在附近,他心中就是一凛。
灰衣青年道:“这里只有我一人,要找管事的,你便找我就是了。”
琼娘暗道:“你好歹说些大话,就算不能把元河惊走,也让他一时之间不敢对手才对,怎的这么说话,还唯恐对方不知道。”
杜子平却想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此人把实话说来,这元河定然不信,反而一时之间不敢对手,此人到是胆大。”
果然,元河闻言,心下更多了几分忌惮,心中暗想:“这人说没有,定然是反话,想必那人还在暗中埋伏。”
他灵识外放,仔细扫向四周扫去,却毫无发现。但他却发现一宗异事。他的灵识扫过那灰衣青年,却被一股柔和的灵识挡住,以他灵识之强,居然也不能越雷池一步。
他更是惊异,此人的灵识确是胎动期,并无金丹期修士那股威猛霸道,但却柔韧之极,是前所未见。若说灵识,胎动期修士中,杜子平的灵识已是极为难得,但此人的灵识虽不见得较杜子平的更强,但运用之妙,则远远胜之。
他暗道:“有徒如此,其师可想而知。”
他面色稍缓,用手一指杜子平二人,说道:“令师从我手下救了这两人,不知因何与我过不去?”
灰衣青年皱眉道:“我说过了,这里只是我一个人,没有什么其他人。这两人是我救的,救人自是有原因的,但不足与外人道。”
杜子平见这灰衣青年对元河侃侃而谈,竟是丝毫不以为意,又是敬佩,又是担心。
元河哪里肯信是这个灰衣青年所救,心念一动,自己若是与这灰衣青年动上了手,只怕对方不肯罢休,就麻烦了,如果只是再将杜子平二人擒下,那人若是出头,便伸量一下,届时视情形而见,倘若那人还是不肯露面,只需擒下就走,何必再招惹强敌?
他冷笑一声,说道:“既然尊师不肯露面,我便把这两人带走,请尊师来领回吧。”说完,他一手虚空一抓,杜子平二人只觉身上一束,法力便运转不灵。
杜子平大喝一声,身体一转,一红一白两道剑芒从口中喷出,化为一柄巨大剪刀,凌空一剪,便将身上这股束缚之力剪断。
元河之前与两人交过手,轻松将杜子平二人拿下,因此,虽然杜子平在胎动期修士中实力极为惊人,他也不以为意,哪知第一次,杜子平自知不是对手,根本就没有动用全力。
这一失手,令他脸色一红,将击向琼娘的那股力道分了一半,不料琼娘虽然只是胎动中期的修为,但其实力已不下于玉龙十九仙中排名最后那一二人之下。
但见一条银蛟升起,化为一道剑气,也将那束缚之力斩断,这时杜子平又将那部份力道击散。
元河面色一红,喝道:“小辈找死!”
第418章 胎动第一修
元河反手再一抓,一道光圈将杜子平二人罩了下来。那灰衣青年本来只是在旁观望,看到这里,知道杜子平二人接不下来,叫道:“尊驾在我这里胡闹,也太过份了吧。”
他口声尊驾,那是将自己与对方平起平坐了。元河闻言,心中更是有气,正欲开口,却见灰衣青年一捏法诀,空中一道剑光落下,顿时便将自己这道光圈破掉。
他微吃一惊,刚才这一抓,虽未尽全力,但也绝不是一个胎动期修士所能抵挡得住的。
他放眼望去,只见一柄白色飞剑悬在空中,剑尖竟然直指对方。这柄飞剑虽然只是一柄灵器,而那灰衣青年只是胎动期修士,居然让他生出几分畏惧之感。他心中微凛,暗忖:此人到是有几分本领,不可小瞧。
杜子平仰头望着那柄灵剑,只觉极为眼熟,但却是想不起来。琼娘却惊呼一声:“玉柄龙!你是万仞前辈。”
杜子平闻言便是一震,不错,这柄飞剑,正是传闻中的玉柄龙,那么这灰衣青年定然是玉龙十九剑中的剑仙。只是威名赫赫的剑仙怎么看上去竟然如此普通,而且还只是胎动后期的修为!要知道,连石世杰都已经结为金丹,而且即将步入金丹二层。
要知道万仞实力之强,远远胜过玉龙十九仙的其余诸人,修炼界多年前便已认定他结丹成功,甚至有不少人认为他已经进阶到金丹中期。
元河闻言,笑道:“你就是被称为胎动期第一高手的剑仙万仞?”他传大力神魔道法时,便从大力神魔口中听到过万仞这个名字。那大力神魔固然凶悍跋扈,但对万仞却是心服口服,因此万仞给他留下的印象到也不差。
元河哈哈笑道:“前些日子,我听到万仞的大名,当真是耳朵都磨出茧子来了。我本以为是怎样的天纵奇才,熟料竟是一个连金丹还没有结的胎动期修士。”
他既知是万仞,登时放下心来。他虽然只是一外金丹初期的修士,但要对付一个胎动期的修士那是绰绰有余,即便是胎动期的第一高手,他也毫不畏惧。更何况,他的实力便是普通的金丹中期修士也是不及。
万韧淡淡地道:“你笑够了吗?笑够了便请出手,要么你离开此地,我可以既往不咎。”
元河笑容一敛,喝道:“大胆小辈,竟敢如此猖狂。别以为在这个地界被称为胎动期第一修士便如何了不起了,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神通。”
他口气虽大,但对面前这个极瞧不起的修士,到也真不敢太过小瞧。他左手一捏法诀,右手掌心中飞起一朵黑色莲花,正是那朵冥花莲。那冥花莲飞到空中,顿时洒下万道黑色霞光,向万仞飞来。
万仞喝了声“疾!”只见空中那柄玉柄龙微微一颤,射出万余道剑光,缓缓地迎了过去。那剑光似缓实疾,那冥心莲所放出的黑色光芒在距离万仞数尺之处,便被挡了下来。
剑光与黑霞相持片刻,似是不分胜负,各自倒飞出去。元河用手一点那冥心莲,那朵冥心莲在空中滴溜溜一转,便在他身前尺许之地停了下来,闪烁着微弱的黑光。
那剑光却尽数回到那柄飞剑之上,万仞倒退数步,望着元河,一言不发。
杜子平与琼娘见了,又是惊讶,又是佩服,更有几分担心。适才万仞那一剑,正是万剑诀,这神通杜子平二人均修炼过,但从未修炼到这般火候。其实别说杜子平与琼娘,便是金丹期的剑修,许多人也没有达到这个地步?
杜子平二人均想:难道在胎动期时,就能将神通炼到这个地步吗?难道是万仞只顾钻研剑术,这才耽搁了自身的修为,所以至今尚未结丹?只是他没有结丹,无论如何也不会是元河的对手,刚才万仞虽然接下了这一击,但毕竟还是落了下风。
元河脸上第一次露出郑重之色,刚才那手神通,他虽然并未全力施展,但威力也绝不下普通的金丹一层二层修士的一击,这万仞果然有跃级相斗的能力。不过,万仞毕竟倒退数步,这在斗法时,便是输了一招。
元河道:“好小子,剑术不错啊,再接我接我一招,如何?”
万仞面色依然淡然,说道:“请赐教!”
元河用手一点,那冥心莲在空中绽放开来,无数朵花瓣飞来,犹如下了一场黑色花雨一般。杜子平在旁暗想,这每一朵花瓣所蕴含的法力都非同小可,自己是一瓣也接不下来。
万仞也用手一点,那柄飞剑一个盘旋,化为层层剑浪,便将他全身护住,一阵法术爆烈之声过后,那冥心莲又飞了回去。万仞周身的剑浪也消散开来,不由自由地蹬蹬蹬连退数步。
元河颇感诧异,他第一次攻击,只是普通一击,万仞退了数步,而第二次攻击,却是他的得意神通之一,威力较第一击大了一倍有余,那万仞接了下来,却仍只是退了数步。
这时,他点了点头道:“万仞,你是我的后辈,修为到这个地步,也算得上古今少有,我今日起了怜才之念,不愿再与你动手,但你不能阻我将这两人带走。”
他虽然自认为稳操胜券,但万仞所显露的修为,实在令他有几分忌惮。这等人才,无论是何时何处,都是万年难遇之辈。倘若他将万仞伤了,只怕他师门不敢罢休,他在玉龙帝国毕竟毫无倚靠,与天一门这等大派结下难解之仇,实非所愿。
他认为已经显示自己的实力,那万仞终归要低头。不料万仞却道:“尊驾既有和解之意,何不好人做到底,何必非要与这两个小辈为难,我让他们向你赔个不是,你大人有大量,便放过这两人吧。”
元河双眉倒竖,喝道:“我已经足给你面子了,既然如此,你这是自己找死,怪不得我。且接一下我这手天罗地网!”
话音一落,那冥心莲以一化九,在空中飞舞穿插,每一次穿插,便布下一根极细微的黑线,片刻间布下一张黑色光网,将万仞包围起来。
万仞暗吸一口气,那柄玉柄龙飞剑在空中一个盘旋,只见剑光霍霍,立时变成一个圆球,滴溜溜一转,圆球光芒一闪,化为一颗流星,在空中划过,留下一道长长的白光,久久不散。
“天外流星!”杜子平心中暗叫一声。这手神通,高鸿飞与他斗法时曾施展过。只是他虽然见过,此次看见,那股惊骇之情更胜过初见。
当时高鸿飞的天外流星已经是光彩夺目,是他生平仅见,但如今见了万仞的天外流星,顿时觉那高鸿飞施展的不过是萤虫之光。
流星划过,那黑色光网顿时寸寸碎裂。但万仞的脸色突然变得血红,显是这一击耗力极大。那元河脸上浮现已经惊骇之色,更是难以用言语来表达。
元河道:“佩服,佩服,这是什么神通?”
万仞道:“这是我当年创下的天外流星,我在这里驻留二十五年,终于将其修缮得完美无缺。”
元河点了点头,说道:“好剑术,好修为,倘若今天不是我,而是一个普通的金丹期修士,只怕就会败在你的手下。”
万仞眉毛一扬,说道:“你也一样。”倘若他之前说这话,杜子平只怕会认为他已经疯了,但现在说出,杜子平居然有了一种深信不疑的想法。
无河呵呵道:“年青人,你未免太狂妄了。你再接一下,我这手片片生莲!”
只见冥心莲再次飞起,数千片花瓣飞出,在空中呼啸而过,每一片又化为一朵冥心莲,而这些冥心莲又发出淡淡的幽香。杜子平嗅到这幽香,眼前只看见这无数朵莲花,别的竟然什么也不知道了。这幽香还有夺人神智之效!
万仞大喝一声,那柄玉柄龙又化为一颗流星,随即犹如灯花破裂,瞬间化为数百数千颗,任是那冥心莲布下无边黑幕,却也遮掩不住这流星的光芒。
杜子平与琼娘瞧见这流星,顿时清醒过来,心中后怕不已。他更是认出万仞这一剑,正是那流星三剑中的飞雨流星。
只是他暗暗担心,这般大威力神通,万仞施展之后,法力还够用吗?虽然当日高鸿飞与他斗法时,接二连三地将流剑三剑一一施展开来。但万仞这天外流星与飞雨流星,威力之大,高鸿飞又如何能及得其中之万一?那耗费的法力就更是惊人了。
一连串的轰鸣之声过后,万仞脸色惨白,而元河只是微微见汗。看到这里,杜子平一颗心更是提到嗓子眼里。
元河忍不住问道:“这又是什么神通?”
万仞道:“这是我当年创下的另一式神通,名为飞雨流星。”
元河摇头叹道:“你这套剑术神通威力无穷,如果还有一式,今日局面只怕就会不一样了。可惜的是,这样一个剑术天才,今日却毁在我的手里。”
第419章 大功告成
万仞淡淡地道:“我确实还有一式剑术神通,名为霹雳流星,只是还差最后一点火候,我才能将它完善。”
元河初闻,脸色大变,听到后来,松了一口气,说道:“可惜!”
万仞道:“便是这手不成火候的剑术神通,也一样可以斩妖诛魔。”
元河道:“好!接我这手莲花生圣水,巨浪广无边!”
冥心莲飞起,化为千百朵莲花,莲花之中更是涌了无数波浪,将整座石油室塞满。这石室虽小,但那巨浪滔天,却犹如海啸一般。前几次元河施法,杜子平只是自叹抵挡不住,而这次却是根本兴不起抵抗之意。
万仞面上露出一种奇怪的神色,竟似有几分渴望之意。他大声喝道:“霹雳流星!”他居然还可以施展这一式神通!
那玉柄龙从空中斩下,莲花巨浪顿时一滞,只是这一剑也停在空中。杜子平一怔,霹雳流星,那是以剑术勾通天地,引天雷落下,将剑术与天雷融为一体,几乎可能说得上无坚不摧。但为什么没有天雷呢?
他陡然明白过来,在这里,鬼气连天,而且这间石室只怕还在地下,那万仞如何能勾通天地?做不到这一点,又如何能引动天雷,更不用提将剑术与天雷融为一体了。
倘若万仞是金丹期修士,还可以用神念勾通天地,但他现在只是一个胎动期修士!他剑术通玄,法力清湛,但这一切,都比不了金丹期修士可以用神念勾通天地!
这霹雳流星没有天雷配合,威力便减了何止一半。元河也发觉这一点,哈哈大笑道:“看你如何斩妖除魔!”他虚空又点了三下,那莲花与巨浪缓缓地逼来。
万仞连摧三次法力,空中仍无半点雷光。只是他虽身处险境,面色仍然不变。
元河道:“你还有多少法力?就算你现在完善了这一式神通,只怕剩余的法力也不够你施展的了。”
巨浪围了过来,将杜子平二人也包了进。只是元河似乎不想让杜子平二人这般陨落,有意将大部份法力避开二人,饶是如此,杜子平也觉得气闷无比,浑身骨骼欲碎,眼前金星乱冒,几欲晕倒。
元河也摧了两次法力,却仍被万仞挡住,只是这巨浪又靠近了几分。元河笑道:“让你再尝堂血煞魔功的威力。”
他话音一落,那巨浪顿时变得血红,还散发出令人欲呕的腥臭之气。杜子平大吃一惊,这血煞魔功,怎么与自己所修的化血大法这么相似?简直就是同出一源!
于是杜子平叫道:“你是血魔宗门下那位?旁边那便是血魔宗万竹峰峰主云重的独生爱女云琼娘。”
元河狞笑道:“什么血魔宗,本人不知道,至于万竹峰峰主云重,更是听都没有听过。”
杜子平道:“你这血煞魔功分明就是血魔宗的化血大法衍化而来,若不是血魔宗弟子,你怎的会这种功夫?”
元河这次却是连话都不说了,只是摧动法力,向万仞逼去。果然,这血煞魔功施展之后,那巨浪声威更盛,转瞬之间便将万仞围住,只留尺许之地。
那巨浪翻滚之际,还掀起道道血气,化为一条条血蛇,直向万仞扑去。那霹雳流星施展之际,同时也将万仞周身护住,虽然没有天雷,但那剑气也是锋锐之极,血蛇只要稍一触碰,便被斩成两截。
万仞长啸一声,这一剑终于落下,正斩在空中一朵冥心莲上,叮了一声,飞剑又被弹起。
元河道:“眼神到是厉害得紧,居然能发现我这冥心莲真身所在,只是我这冥心莲虽然不是法宝,但坚硬之处,丝毫也不弱于法宝,你是斩不断的。”
杜子平看到这里,一颗心彻底沉了下去。万仞这一剑已经落下,显然天雷没有召唤成功。即便现在他找到了这引动天雷的法子,但剑势已衰,变化已经穷尽,只怕也难以融为一体。
元河意气风发,接连摧动法力,那万仞只得苦挨,却没有半分还击之力。血浪掀起又落下,掀起时,便将万仞吞没,但落下后,万仞的身形又露了出来,显然万仞最后这一层护身剑气,还没有被攻破。但看起来也只是时间问题。
又过片刻,那血浪一卷,万仞一个踉跄,但随即又稳住身形。元河见这么长时间,仍未能将万仞拿下,猛地大喝一声,血浪升腾起来,化做无数头血色妖兽,向万仞扑来。
杜子平瞧在眼中,更是笃定,这血煞魔功与化血大法定然有极深的渊源,这手神通,分明就是血兽九变的一种变化,虽然不及他的天罡地煞血兽变,但也有异曲同工之妙,更兼元河以金丹期的修为施展,威力之大,已经到了令人难以想象的境地。
轰的一声,万仞的护身剑气被击个粉碎。杜子平暗叹一声,知道万仞已经不能幸免。正在他心灰意冷之际,万仞身上一道剑气,忽地飞出,穿过室顶消失不见,紧接着密室里响了一声震天霹雳!
万仞终于将天雷引动,杜子平虽然心喜万分,但犹自担心他法力不足,或是因为剑术变化穷尽,剑术与天雷无法融为一体,这一式神通已经不能完美施展。
只见玉柄龙飞剑,猛然又飞到空中,与那天雷合为一体,万仞飞到空中,作歌吟道:“天地知我意,霹雳渡星河。如今得大道,飞剑斩妖魔。”那霹雳一个接着一个,道道落下,那血兽与莲花的声势顿时压了下来,这时那玉柄龙飞剑的气势也一节节地在拔升。
终于,闪电、霹雳、雷火、剑光,带着无穷无尽的威势,直劈在那冥心莲上。咔咔数声清脆而又细微的声音传了出来,元河面色大变,双目直勾勾地瞧着万仞,眼中尽是不可思议。
咔咔之声越来越密,那冥心莲一歪,断成两截。漫天的莲花顿时消失不见,血兽落下,化为血河迅速退去,瞬间便无影无踪,仿佛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般。
从万仞与元河斗法到现在,万仞只胜了这一次,但这一次,便将元河送入无尽的深渊。
元河张嘴,似乎要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来,他嘴角流出鲜血,眼中却流出泪来,身体咕咚一下,倒在地上。那两截冥心莲从空中缓缓落下,花瓣一枚枚地从花茎上脱落下来,飘飘洒洒,仍然象下了一场花雨一般。只是这花瓣看起来虽然与之前一般无二,但杜子平等人明显感觉到了不同。
那便是这花瓣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果然,那冥心莲的花瓣落在元河的身上,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起来,慢慢地蜷缩在一起,最后化为飞灰。
只是令三人骇异的是,那元河的身体也慢慢收缩,就象一截失去水分的木头,再过片刻,与那冥心莲一样,都化为飞灰。再过片刻,连飞灰都消失不见,仿佛从来就没有元河这个人一般。
杜子平深吸一口气,走向前去,向万仞鞠了一躬,说道:“金笔仙石真人门下杜子平拜见师伯。”他本来认为自己已经是胎动期第一高手,但如今见了万仞的神威,才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对万仞已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万仞微感诧异,说道:“你是石世杰的门下?他到收了一个好弟子,只是你这身道法,几乎没有分毫石世杰的影子。”
杜子平道:“此事说来话长。”
万仞道:“那之后再说,现在却是有另一件事。”
杜子平一怔,却见万仞向琼娘一招手,说道:“云姑娘,你过来一下。”
杜子平大惊,唯恐万仞对琼娘不利,正欲开口,却见万仞对他说道:“你不要着急,天一门与血魔宗虽然势不两利,但我也不会见到血魔宗的人就一定斩杀。”杜子平闻言,又见万仞神色温和,这才松了一口气。
琼娘见万仞神色不恶,也大着胆子走上前来,施礼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她这一拜尚未拜下,万仞一把便扶了起来,说道:“前辈二字,我实在当不得。当年若不是令尊,我万仞哪会有今日?咱们还是平辈相交吧。”
琼娘万万没有想到,云重居然与万仞有这般交情,顿时又惊又喜。
杜子平更是吃惊,暗道:“无论是万仞还是云重在天一门与血魔宗都是身份极高之人,万没有破门而出的道理,怎么他们二人却是这般交好?”
万仞道:“血魔宗与天一门虽然不和,但令尊当日却与我一见如故,全不因我是胎动期的低阶修士而小瞧于我,与我论道七天七夜,让我在剑术方面发现了一个新的天地,而令尊也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告知于我,让我自行参悟,因此,令尊与我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
杜子平与琼娘更是目蹬口呆。
万仞道:“若不是令尊的指点,我哪里会想到我会以胎动期的修为斩杀金丹期修士?这种越阶斗法,在玉霄大陆,似乎只有传闻中的天龙逸士做到,除此之外,再无第二人,连同为云霄三圣玉真子与三绝真人,在胎动期时也没有做到这一步。”
第420章 万仞与云重
杜子平忍不住插口问道:“万师伯,你怎么会在这里?”
万仞道:“此事说来话长。上次百派试炼后,我本想回山立即闭关结丹,哪里想到当年我一位恩人找上门来。他的亲生儿子得罪松云山七怪。那七怪心狠手辣,修为又高,他实在惹不起,便求我帮忙说和一下。”
“我自然无法推脱,便答应下来,单身只剑,到了松云山,找上七怪。结果一言不和,就动起手来。”
琼娘道:“那松云山七怪再如何了得,也绝计胜不了您。”
万仞微微一笑道:“松云山七怪每个人都有自己拿手的本事,七人联手,在胎动期中,一直横行无忌。若是单打独斗,我自然不惧,七人联手,声势倒也绝不可小瞧,加之又占有地利,我虽然最终将他们一一诛杀,也是数次险死还生。”
“我诛杀七怪后,正欲下山,却听见有人说道:‘这位想必就是剑仙万仞吧。’我闻听此言,大吃一惊,忙循声望去,却发现离我十余丈外,有一个中年道人,他也没有隐藏气息,修为与我一般无二,也是胎动九层。”
“我当时第一个想法便是,此人实力惊人,距我如此之近,都没有让我发觉,难道他是松云山七怪找来的帮手?转念又一想,此人若是松云山七怪请人来帮手,万没有眼见松云山七怪死在我的手中,却袖手旁观之理。”
“我见他实力不弱,便向他拱手问道:‘请问道长在哪座仙山修行?恕在下孤陋寡闻,不识高人。’那人呵呵一笑,道:‘我本来就是一个散修,只在附近苦修,极少在修炼界走强,万兄弟不认识我,也是正常。’”
“我见他言语之间似无恶意,便又问道:‘道长怎么称呼,此次来此,不知有何见教?’那人道:‘贱名不足挂齿,只是我在修炼方面虽有些独得之秘,但也有些疑问,今日见了万兄弟,正想请教一下。’”
杜子平与琼娘听到这里,均想,莫非此人就是云重?只是他隐匿修为,来指点万仞修炼,又有何用意?
万仞又道:“我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与人论道,对人对己,终是好事,便道:‘既然道长有此雅兴,在下就与道长谈一下修炼上的事。’不料那人却道:‘只是,我还想与万兄弟先切磋两下,这才知道我的想法是否有误。’”
“我听到这里,只道是这人想与我斗法,争一下那所谓的胎动第一修士的名号。当下我不动声色,口中说道:‘那便请道长赐教吧。’”
“我虽然知道他实力不弱,但实际上也没有太放在心上,便与他交手。不料我与他初一交手,不过三招两式,便败在他的手上。”
琼娘问道:“此人定是家父了吧?”
万仞:“不错,只是令尊当时没有透露出金丹期的修为,所用的神通秘术也尽是胎动期的范围,我丝毫不知。当日我虽然落败,心中仍有些不服,毕竟我的几手拿手神通还未施展,否则也未必会输。但我心知,令尊的实力在玉龙十九仙当中,也是数一数二的。”
“令尊见我败了,反道:‘万兄弟想必还有一些拿手剑术没有施展,这次不错,咱位再来比过。’我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小瞧,心中不免有气,便又与令尊较量一次。我知道令尊剑术惊人,遁术奇快,这次,便采取守势,不料依旧三招两式又是大败亏输。”
“令尊道:‘万兄弟还是未尽所长,咱们再斗一次。’这时,我已经对令尊实力在我之上,但我确实还有几手神通未施展,便老了脸皮,又与令尊交手。这次,我知道对方实力极强,一出手便是我最强神通流星三剑。不料,令尊轻松接下,第三次又把我出败。”
“我当时心灰意冷,才知道天下之大,奇才异士不计其数,以前实在是坐井观天。不料令尊却道:‘好剑术,果然不愧为胎动第一修。’此类的话,我之前听过无数次,但这次听到耳中,脸上火辣辣的,说道:‘在道长面前,这胎动第一修实在是名不符实。’”
“令尊闻言,仰天大笑,说道:‘你的确是胎动第一修,至少我在你这般修为时,是远远不及。’他话音一落,那金丹期修士的气息便释放出来。”
“我又是骇异,又是奇怪,说道:‘小子无状,冲撞了前辈,只是前辈此来,到底有何用意?’令尊道:‘你知道我是何人?’我回道:‘还请前辈告知。’”
“令尊缓缓地说道:‘我是血魔宗万竹峰峰主云重。’我听到此言,只道此次不能幸免,便道:‘原来前辈是血魔宗的高人,小子虽然明知不敌,也不会束手就毙。’说完,我一捏法诀,将飞剑祭出。令尊忙道:‘我对你毫无恶意。我若要害你,早就把你杀了,何必费这些工夫?’”
“我一想不错,便道:‘天一门与血魔宗水火不相容,前辈来此,目的何在?’令尊道:‘用意我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便是要与你论道。’我苦笑一声,说道:‘刚才小子不知前辈身份,胡言乱语,惹前辈见笑了。’”
“令尊道:‘不是,我的确是想与你论道。’我大为奇怪,只得说道:‘请前辈赐教。’令尊道:‘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刚才你我斗法,我所施展的神通可有金丹期才能修炼的?’我回道:‘那到没有。’但我心中暗想:‘金丹期修士可以以神念勾通天地,神通自然强大,可我又如何能看得出来?’”
“令尊道:‘你不用口是心非。你认为我以神念勾通天地,神通自是威力大涨。只是,你为什么不能勾通天地?’”
“我顺着令尊的话,随口问道:‘我为什么不能勾通天地?’令尊道:‘不错,以神念勾通天地,那是金丹期修士的修为。但不代表胎动期修士不可以通过别的方法来勾通天地,你最后那手霹雳流星神通,已经具有勾通天地的雏形。’”
“令尊见我不语,知道还未能信服,便说道:‘你与你的同门修炼同一种功法,同一门神通,但你们两人结丹期前的实力绝对不会相同,对不对?’”
“我道:‘不错。’令尊道:‘那为何如此呢?’我答道:‘我道心磨炼方面要胜过他。’令尊道:‘不错,那如果你道心磨炼再进一步,能不能勾通天地呢?’我闻言一怔,这个问题,我从来就没有想过,只得答道:‘我道心磨炼已是尽头,再不能前进一步。’”
“令尊道:‘道心磨炼哪有尽头,你也是名门弟子,应当知道结丹与元婴各有一次道心磨炼。倘若道心磨炼已经到了尽头,你结婴时还需要麻烦道心吗?’”
“我闻言虽觉有理,但是这个道理从来没有人与我讲过,令尊是血魔宗门下,讲这个的用心,我实在猜不透。云姑娘,你别怪我我乱猜,毕竟天一门与血魔宗都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我不得不防。”
琼娘道:“作如此之想,本是正常。”
万仞又道:“令尊果然聪明之极,也猜出我的想法。他说道:‘这是我这几年来的一个想法,没有实验过。’我道:‘前辈,血魔宗门下弟子千千万万,你随便找几个试一下,不就成了?’令尊摇头道:‘我血魔宗门下弟子没有一人及得上你,而这种方法,只怕只能由你来实践到底是否有用。’”
“令尊接着道:‘你说的道心磨炼已到了尽头,也不是没有道理。道心磨炼与修为一样,也是有瓶颈的,而且道心磨炼的瓶颈更远远强过修为的瓶颈。倘若是天资不足的,用了这种方法,只怕到了坐化的时候,道心也没有磨炼成功。’”
“我又道:‘前辈又是怎么知道,这道心磨炼在胎动期便可磨炼圆满呢?’令尊道:‘我在调教弟子时发现,剑修在引气期时,便可以磨炼道心,因此我便有了这个想法,但我早已结丹,这法子是用不上了。血魔宗又没有如此惊艳的剑修,我只好在宗外寻你,你便是我选中的最好人选。’”
“我暗自想道:‘倘若我按你的想法修炼,一辈子没有结丹,只怕便遂了你的心愿了。’令尊道:‘我不会耽误你太多的时间。我认为剑修可以通过不停地斗剑,来磨炼道心。因此,我只在这里留年一年,看看你到时的修为是否有所长进。届时,无论我的想法是对还是错,我都会放你回去。’”
“我听道这里,知道这次不苦苦修炼一年剑术,是别想回宗门结丹了,于是只得答应下来。令尊每日里都与我斗剑,他每次都把修为压制在胎动九层的修为,而斗法时,只是表现出略胜我一筹的样子。”
“这一年来,令尊每次斗剑,都把我剑术的优劣之处,说得清清楚楚。我在这一年里,无法修炼,也不能结丹,便全身心投入剑术神通,把结丹的事情抛到脑后,但没有料到,我的剑术居然大进,而且自己也感觉到道心磨炼又有了进步。”
第421章 道心磨炼
杜子平听到这里,似乎窥见一个从所未见的新天地,极是兴奋。又听见万仞说道:“一年时间转瞬过去,我实力虽然大进,但也有自知之明,莫说是云前辈,便是一个普通的初入金丹的修士,我也只不过能招架一二,仍远远不是对手。”
琼娘道:“你是担心我爹爹不放你走吗?”
万仞道:“云姑娘休怪,我当时的确是做此想法。等到最后一天,我正在盘算如何向令尊告辞,以免触怒于他。不料,我还没有开口,令尊便道:‘今日是最后一日,万仞你走吧。’”
“我万万没有想到令尊在这里待了一年,只为了教我练剑,不由得又是惭愧,又是感激,便说道:‘前辈对小子的指点之恩,没齿难忘,日后若有所需,只要捎个话来,小子便是在天涯海角,也定会赶来。’”
“令尊闻言说道:‘你这话说得满了,倘若有朝一日,你实力冠绝天下,我让你灭掉天一门,你肯不肯?’我不禁一时语塞。令尊又道:‘我自然不会提出这种无理要求,我只希望,你在这条路上最终取得成功,可能再传授给小女。’”
琼娘听到这里,心中暗想:“爹爹精通五行术数,莫非他早就算得清楚,这才找到万仞,一来可以救我一命,二来也可以得到万仞的传授,只是他直接传授给我不就成了,何必还要转一道手?”
万仞又道:“我立时醒悟过来。令尊虽然找到了这条路的方向,但他已经结丹,这些想法,无法实践,自然有谬误之处,想要传给门下弟子,还需进一步研究。当下,我便答道:‘他日我若有所成就,自然便将所得尽数授给令千金。’”
琼娘这才明白,为何当日她在引气期时,云重千方百计令她练习剑术,原来便是为了今日。
万仞又道:“只是我虽然已初窥门径,但这条路却是极为艰难,又无前人经验可以借鉴,到底成就如何,我也不知……”
琼娘插口道:“我有一事不明,不知可讲否?”
万仞道:“云姑娘请讲。”
琼娘道:“万前辈……”
万仞道:“你就不要称呼我前辈了,我早就说了,你我还是平辈相交。”
琼娘嫣然笑道:“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叫你万大哥了。万大哥,你若按照原来的道路,结丹应该不成问题,便是结婴,可能性也是极大。你为何冒险走这样一条道路,便是成功了,耽搁了结丹,只怕也是得不偿失。”
万仞道:“不错,本来我按照之前的道路,结丹近在眼前,而且就算结婴,也未必是一件多难的事,但是修炼界中的元婴之祸却是无数惊才绝艳的修士挥之不去的阴影。令尊之所以探寻了这条路,也是因为如此。”
万仞说完之后,见琼娘仍不明白,便解释道:“数万年来,只是天龙逸士成功地躲过了这元婴之祸,但躲过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天龙逸士没有说,别人也不清楚。有人猜测是天龙逸士神通惊人,将化龙诀与斩龙决各项神通均修炼到极致之故。”
杜子平听见评价天龙逸士,便更加注意起来。万仞道:“但是当时同为云霄三圣的三绝真人,实力丝毫不弱于天龙逸士,却没有躲过,而另一人玉真子消失不见,多半也是没有避开这元婴之祸。”
“这两人所修功法中各项神通同样也炼到极致,所以这个原因未必是真;还有人推测,是化龙诀与斩龙决可以避开元婴之祸,但天龙逸士门下弟子,却无一人避开,因此,这个理由必然为假。”
琼娘问道:“那到底是什么原因?”
万仞道:“令尊发现了一个秘密,便是天龙逸士在胎动后期顶峰时,便可越级击杀金丹期修士,而三绝真人与玉真子都没有这种记载。于是令尊推测是天龙逸士在胎动期道心磨炼胜过二人之故。”
琼娘道:“但这三人据说实力最后还是相当。”
万仞道:“这一点令尊认为,可能是三绝真人与玉真子另有奇遇,这才弥补上了实力的差距。令尊发现道心磨炼的优势并非仅在斗法上,同时对未来事物的预知上,道心磨炼越是剔透,这方面的预知能力便越强。”
杜子平闻言,暗道:“云重精通卜算之术,想来也是由于道心磨炼胜人一筹之故。”
琼娘道:“你是说,天龙逸士之前便已经算到元婴之祸何时降临,未雨绸缪,这才躲了过去。”
万仞道:“不错。”
琼娘又问道:“那三绝真人与玉真子到底有何奇遇呢?”
万仞道:“事隔数万年,这谁能知道?但天龙逸士一生越级越阶斗法无数,而三绝真人与玉真子却鲜见这种记载,只是大家到了最后,实力相当。”
杜子平却是觉得这种猜测颇有道理。玉真子在孤魂谷,若是有什么天龙逸士所没有的天才地宝,实不足为奇;三绝真人实际上并非人类,出自于琅轩秘境,虽然天龙逸士所曾进入其中,但血魔山脉中存有适合于血魔修炼,却不适用于人数修炼的天才地宝,也并非不可能。
琼娘说道:“只是我爹爹的猜测并没有实际的证据啊?”
万仞道:“对我来说,也是无可奈何之事。我按照最初的道路,结婴之后,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避开元婴之祸的。而按照现在这条路,只不过是晚结丹一段时间,倘若一旦可以避开元婴之祸,我岂不是就可以逍遥自在,再无可虑之事了吗?”
琼娘轻轻点了点头,又问道:“万大哥,那你又怎么来到这里?”
万仞道:“我道心磨炼的目标便是可以透过神通秘术可以勾通天地,那么我那式霹雳流星就得好好钻研。我想到,这里既可以击杀恶鬼来修炼剑术,又因阴气浓厚,阻碍那霹雳流星引动天雷,正是一个最好的修炼之所。”
“由于这里太过危险,我离开宗门的时候便携带了三张传送符与四张替身符。初时,我只在胎动期区域内活动,但除了碧魂蛇与鬼旋风,对磨炼我的剑术,已经毫无帮助。我便在金丹期恶鬼活动区域的边缘活动。”
“一晃十年过后,我剑术大进,居然可以与金丹初期的恶鬼一较高下,虽然多数还是不敌,但也不至于毫无招架之力,也可以脱身,但我的替身符也耗尽了。那日我终于遇到了鬼旋风,便冲入其中,斩杀恶鬼。”
杜子平与琼娘闻言,均想:此人也是胆大之极了。
万仞道:“这些恶鬼不是我的对手,但我一连斩杀二十余头恶鬼后,突然出现六六三十六头鬼夜叉,布下一个怪异的法阵,我一个不查,坠入彀中,便被送到这间密室里,一直待到如今。”
琼娘道:“难道就没恶鬼来此吗?”
万仞道:“初时也有十几头恶鬼来此杀我,但都被我斩杀,后来又出现了三头金丹期恶鬼,我那时道心磨炼已经有了一定的火候,虽然受了重创,但也将这三头恶鬼斩杀,此后,再无恶鬼前来骚扰。”
“我在这密室之中养伤,也自知剑术神通与道心魔炼已经到了瓶颈,光靠斗剑,毫无用处,便在这里修炼。近二十年来,我剑术大进,但霹雳流星这式神通始终没引动天雷,但我却发现灵识大进,已经能了解到外面的一些信息,而不被恶鬼发现。”
杜子平道:“万师伯,你知道上面有一头厉害的恶鬼吗?”
万仞道:“开始我并不知道,后来知道了,只是我发现我的灵识察觉范围虽不及它广,但敏锐度,他却不如,我每次灵识扫过,他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却什么也不知道。我灵识大进之后,钻研了一下这几张传送符,便也有所得,不然,我哪里会刻画那样一座传送法阵,把你们二人接引过来?”
杜子平道:“万师伯,当时你把我们接引过来,便知道可以胜过那元河吗?”
万韧摇摇头道:“我当然没有把握,本来不想管你,因为你斗法时神通多种多样,我还不能认定你是天一门弟子,但你们二人中了元河诡计,恰好来到我所刻画的传送法阵之地,我却认出了云姑娘的幻剑诀,这才把你们二人救出,也算是好心有好报,与元河动手,最后我却完成了道心磨炼。”
万仞又道:“我现在道心磨炼已经完成,便准备在这里结丹。云姑娘,我把我这些年所得尽数传给你,你便在这里修炼,等我结丹之后,便带你们离去。”
琼娘大喜,又瞧了杜子平一眼,向万仞问道:“万大哥,我可以把你传授的告诉别人吗?”
万仞哈哈笑道:“杜子平,你也在一旁好好的听吧,就不必云姑娘再传给你了。不过,我事先声明,这法子对你未必有效。”
杜子平离言,先是一喜,后又是一怔,问道:“为什么?”
万仞道:“这种磨炼道心之法,是剑修所用,你虽然也练剑,但却不是真正的剑修。”
第422章 百剑图
万仞又道:“不过,我这种方法,估计对你磨炼道心,也应有些作用,但你要想达我这个地步,只怕还得另辟蹊径,我就帮不上你了。”
杜子平闻言,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
万仞似乎对杜子平也颇感兴趣,问道:“难道你不失望?”
杜子平道:“初时,我自然不免有些失望,但转念一想,能知道有这样一条修炼之路,已不虚此行,更何况又得到了万师伯的指点,我又何必太贪心呢?”
万仞道:“你能在这片刻之间,便回归本心,得失之间便看得如此通彻,道心磨炼方面只怕已不在我三十年之下。说不定,你会另走出一路来。”
当下,他花了七日的工夫将练剑与磨炼道心法,一一讲述,然后让杜子平与琼娘自行领悟,有不懂之处,便来询问。
杜子平与琼娘一连问了十几个问题,万仞解答后,道:“你们问到这个地步,看来已是全然了解了。从明日起,我便要闭关,多则三年,少则一年,便可结丹,我就可以带你们离开此地了。”
杜子平与琼娘均想道:“在这里结丹?万仞怎的如此大胆?他与自己二人虽然相见甚欢,但毕竟不熟,就不怕两人暗中加害?就算自己二人不加害于他,但两人一旦修炼起来,惊扰了他也大是不妙。”
万仞见了两人的表情,说道:“我当然不会在此地结丹,地下十丈之处,还有一间洞府,我早已与传送符连通,我会再那里结丹。这期间,你们自行修炼,只是最好将来时之路断了,以免有金丹恶鬼闯入,我可救不了你们。”他说完之后,右手虚空一划,脚下光芒四射,倏地没入土中。
琼娘向杜子平说道:“咱们现在把来时之路断了吧,只是可惜不能出支猎杀恶鬼,磨炼剑术与道心,万大哥所教的法子,等离开此地再用吧。”
杜子平灵机一动,说道:“磨炼剑术与道心,也不一定非要出去,我到有个法子。”
琼娘大喜,问道:“什么法子?”
杜子平手指一点,一道剑光飞出,将那传送法阵阵纹斩断,然后说道:“你知道我有龙渊壶,那里可以磨炼剑术。”
他大袖一抛,便将这龙渊壶置于室内,然后拉着琼娘的手走入其中。杜子平暗捏法诀,将第一关的幻境隐去,便径直来到第二关。他见琼娘是胎动六层的修为,便唤出一个胎动七层的金甲剑士。这龙渊壶已经被他炼化,所唤出的金甲剑士修为高低,全凭他一念之间。
琼娘道:“你是让我与他斗剑?”
杜子平道:“不错。你尽管下杀手,他是打不死的。”
琼娘走上前,捏了一个剑诀,一头银蛟飞出,刚刚化为一道剑光。那金甲剑士右手向前一伸,空中露出一柄飞剑,化为十余丈长的光剑,咔嚓一声,便将银蛟所化剑气斩成两截。
光剑余势未衰,直奔琼娘斩去。琼娘大骇,万没有料到对方如此了得,忙展开风遁术避开,那光剑几乎擦着琼娘的身体落下,随即横扫过去。
杜子平也是大吃一惊,他知道琼娘虽然只是胎动六层,但寻常的胎动七层、八层的修士也未必是她的对方,哪里想得到居然如此不堪一击。他忙一捏法诀,止住那金甲剑士。
他连忙走上前去,扶起琼娘,问道:“没伤到吧?”
琼娘惊魂伤定,闻言怒道:“你是存心想让我出丑呢?还是有意想害死我?”
杜子平道:“这金甲剑士修为仅比你高出一层,怎会比你强上这么多?当年我过三关时,那金甲剑士的实力虽然也比我高上一层,但差距也没有这般大。”
琼娘道:“怎么,你是说我剑术太差,不堪造就吗?”
杜子平叫起撞天屈来,说道:“你怎能这么想?”他一拍脑袋,说道:“我明白了,这金甲剑士的剑术修为极强,只怕已经超过胎动期修士,只因斩龙诀对它们所修习的剑诀有克制之力,我当日才能抵挡得住,最终胜出。而你剑术虽强,但幻剑诀对它们没有克制之力,因此才难以抵挡。”
说完,他又唤出一个金甲剑士,修为仅为胎动三层。琼娘又走上前去,这次她学了乖,银蛟光剑飞出,她人却也飞到一旁。那金甲卫士依旧又是一剑斩去,两道光剑一交,琼娘只觉浑身剧震,知道对方修为虽然逊了一阶,但却是一个罕见的敌手。
琼娘飞剑展开,只铜陵剑光闪动,似真似幻,忽尔矫若天龙,忽尔疾如闪电,忽而四面合围,忽而左右包抄,真身更是借着风遁术,飘忽不定。到得后来,剑光催动,化为层层剑浪,真如海浪翻涌,声势骇人。
但那金甲剑士的剑术却威猛之极,倒有几分类似血魔宗孙无的紫金破山诀,厚重如山,只是它修为不及琼娘,剑术虽精,到也只斗个平手。
一连激战了两个多时辰,琼娘叫道:“住手!”
杜子平心将这金甲剑士止住,琼娘道:“今日就斗到这里吧,我似乎有些感悟。你要不要去找个金甲剑士斗上一斗。”
杜子平摇头道:“我与这些金甲剑士斗得次数极多,就算再多斗几场,对剑术提升也是有限,更不用说磨炼道心了。”
琼娘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杜子平道:“我自法子,你看。”
他将袍袖一抖,一幅画卷便飞了出来。这幅画卷在空中慢慢展开,居然化为一幅长两丈,宽一丈的巨图。这幅画上面画着只有剑,各种不同的剑,有长达七尺三寸的长剑,也有长一尺一寸的短剑,还有厚重绝伦,一看便知是重剑,还有的剑薄如蝉翼,诸多形状,几乎将世上各种剑都画在其中。
剑的角度也各异,有的斜刺,有的横斩,有的直劈,有的上挑,有的下刺。只是这幅画的中间却有一道裂痕,竟然不知为何被人截成两片,饶是如此,这幅画卷中仍散发出无穷的剑意,即便是琼娘,也觉得胆战心惊。
她再一瞧,目光所见,已不再是那些静态的各种利剑,而是无数闪烁着银光的一片剑海。瞬间她便没入这片剑海当中,身边更是响起了无数震耳欲聋的剑刃交磕声,一时之间,天昏地暗,剑气纵横,里面还蕴藏着无穷的杀机!一时间她呼吸急促,不知不觉间冷汗涔涔而下!
杜子平道:“你把眼睛闭上。”
琼娘闻言,忙将双目闭上,身上这种无形的压力,这才减轻了几分,忙又运转法力,才摆脱这种困境。
她睁开双眼,不敢再看,问道:“这是什么?”
杜子平道:“这是百剑图,我从万师伯那里得到的教诲,似乎与此图有些印证,便拿出来试上一试。”
琼娘道:“这等宝物,是谁将它截成两片,这画到了这个地步,还有灵气闪动。由此可想而知,它若未被损坏,威力是何等了得,只怕未必在法宝之下。”
杜子平道:“我是分两次得到这残图的,到底是谁将它截成两片,我也不知。此图虽无伤之力,但对我修炼斩龙诀还是颇有助益。”
琼娘道:“不错,便是刚才这片刻,我似乎也对万大哥所授又有了些许领悟。看来,这也是一种修炼之法。”这时杜子平却已经直视起那百剑图来。
这百剑图,他参详已久。琼娘最初所受到的压力与杀机,他早已经习惯。只是他一直以来只与斩龙诀相印证,这次,那万仞所传授秘诀,令他又有所悟,又开启了一条道路。
他瞧了良久,只觉得那无边剑海当中,隐隐有一道光线闪动。他不由自主地左手捏了一道法诀,右手一伸,一红一白两道剑芒飞出,在空中一晃,化为一道长达数丈的红白双色光柱,如怒涛穿空,激射而出,正落在墙壁之上,发出轰隆一声巨响,并在那墙上留下三寸深浅的拳头大小的洞来,随后又慢慢地恢复原样。
杜子平咦的一声,这墙壁极为坚硬,而且还有自我修复的能力,若是以前,他想弄上这么深的剑痕,便是全力一击,都未必可以做到。
琼娘见了,说道:“你似乎也有所误,照咱们现在的速度,只怕等万大哥结丹,咱们道心磨炼就成功了。”
杜子平摇头道:“哪有这么容易,咱们现在是刚刚修炼,进展自然较快,等过了一段时间,速度就会大幅放缓。”
此后,那琼娘除了日常修炼外,每日与金甲剑士斗剑两个时辰,然后再观看百剑图,对照万仞所授与斗剑的经验,进行剑术与道心磨炼。杜子平却一天有五六个时辰在观摩百剑图,偶尔练上几剑,余下时间便进行修炼。
果不其然,正如杜子平所说,两人最初十几日,进展神速,便等到后来,却是极慢,有时一连十余日,都没有半分长进。两人知道这种剑术与道心修炼实非一日之功,又都是心志坚毅之辈,丝毫没有灰心,只是苦苦修炼。
第423章 洗剑池异变
一年过后,杜子平与琼娘的修为虽然没有太大的长进,但实力却是大进,琼娘现在已经可以与胎动四层的金甲剑士斗个平手。别看修为只是上了一层,但胎动三层与胎动四层是胎动初期与中期的分界线,实力会出现惊人的变化。不过万仞仍没有丝毫动静。
杜子平与琼娘在修炼之余,有时也会在龙渊壶中游玩,这龙渊壶中虽然也有妖兽,但除了三五头胎动后期的妖兽外,其余实力最高不过是胎动中期,对他们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
这日,琼娘修炼完毕,独自一人闲逛,发现一只胎动三层的铁翅飞鹰。她一时兴起,便追逐而去。那铁翅飞鹰修为虽然不及琼娘,但遁速着实不慢,加上琼娘无意伤它,一人一鹰居然飞了数百里之遥。
又过了片刻,琼娘只见眼前霍然一亮,出现一片空旷之地,地面上都是鹅卵石铺就,中间有一个小小的池塘。那池塘散发着极强烈的剑气,竟似不在那百剑图之下,前面那铁翅飞鹰来到池塘附近,在空中突然一折,避了开去,想是它也不愿意在此多做停留。
琼娘见了这个池塘,登时一惊,也不再理会那铁翅飞鹰了。她仔细打量着这池塘,这池塘方圆不过数丈,但周围数丈之内寸草不生。她只踏在池塘边上的石地之上,那剑气便扑面而来,刺得她肌肤隐隐作痛。
她不敢前行,暗忖:还是回去问一下子平,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古怪?她回去后,恰好杜子平也修炼完毕,听到琼娘说完,杜子平道:“那是遁光剑派的洗剑池,当年天龙逸士抢来,放到琅轩秘境里,后来让我收入龙渊壶中。”
琼娘道:“洗剑池,这是剑修梦寐以求之地,你为何不早告诉我?”
杜子平道:“这洗剑池是遁光剑派为门下弟子修炼所用不假,但遁光剑派从来不肯派胎动初期与中期的修士前去修炼,只派胎动后期的修士前往,其中大部份都是即将结丹的修士。而你现在修为只是胎动六层,我怕有些不妥,便没有告诉你。”
琼娘微一思索,说道:“我虽然只是胎动中期,但距胎动后期已是不远,又得了万大哥的传授,剑术又进一步,修为估计不成问题。这样吧,我先去那里修行,倘若有些不适,便马上返回,便不会有事。”
杜子平道:“你要想去就去,不过小心为妙,我都很少在那里修行,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过段日子也想去瞧瞧。”
打这天之后,琼娘的修炼便多了一项到洗剑池处去修行。杜子平初时见琼娘并无异处,便不再放在心上。
忽忽数月过后,一日,琼娘从洗剑池回来之后,对杜子平说道:“子平,我在这洗剑池修炼数月,却发现这百剑图与洗剑池对提升剑术与磨炼互有提振作用,你不妨也去试上一试。”
杜子平闻言,第二日便随琼娘一起来到洗剑池来修炼。杜子平将洗剑池收到龙渊壶中,甚少来此,今日一见,却发现这洗剑池与初见大为不同。其实,这洗剑池看上去并没有任何变化,不同的是杜子平的感觉。
他初见洗剑池,与琼娘一般无二,只觉得剑气凛冽,杀气逼人,虽然这种感觉与百剑图不同,但却有异曲同工之妙。百剑图的剑气狠辣异常,刚猛之极,恍若烈火一般猛烈。而洗剑池的剑气表面上看来,不及百剑图锋锐刚猛,但内里却蕴含着无穷的杀机,却又无所不至,若非剑术到了一定的火候,那是绝计体会不到的。
他上次来到洗剑池,虽然感觉到了剑气之威,但这里面剑气杂乱无章,各种剑气应有尽有,有的炙热如火山喷发的烈火,有的寒冷如万古不化的玄冰,有的重如大山,有的变幻无方,有的无影无踪,这些剑气彼此之间没有任何联系,他也无从分辨,至于从中磨炼剑术,更加难上加难。
他知道是自家剑术修为不足,因此才很少来到这里。而如今此,剑气虽然依旧杂乱无章,纠缠冲突,但隐隐地似有轨迹可循,不由得暗忖:难道万师伯所授的剑道,竟然如此高明?
其实,万仞所授的剑道固然是原因之一,但更重要的是他修为大进,距结丹已经不远,而且道心磨炼也有了相当的火候。遁光剑派让弟子来此修炼,其实主要目的是让这些弟子加速磨炼道心,只有少数剑术极佳,又有天赋的弟子,剑术才会大进。
他又看了一眼琼娘,却发现琼娘距洗剑池还有十步之处,便不再前进,似是有些难以抵挡。他暗想道:“这天龙逸士当真了得。”要知道琼娘现在的剑术还在他初见洗剑池之上,但当时他已能深入池底,而琼娘现在还不能靠前,不消说,那定是天龙逸士在其中捣鬼。
他试着用真龙之目观察这洗剑池,便发现出更多的门道。过了半晌,他突然想到,这百剑图与洗剑池都有助于磨炼剑术,还颇有互补之效,那么在这里揣摩这百剑图,或许效果更佳。
想到此处,他伸手从袖中摸出那百剑图来。这百剑图刚一打开,异变陡生。只见那百剑图中那条裂痕,慢慢地升起一道光芒,随即裂开一道缝隙。这时,那洗剑池平静的水面开始翻腾起来,越翻越烈。
随着这池水的翻腾,无数道五颜六色的剑气,接二连三的飞入那道缝隙之间。杜子平大骇,急忙捏起法诀,要收回这百剑图。不料,法诀打出,那百剑图光芒四射,却元论如何也收不回来。
琼娘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等剧变,走上前来,问道:“出什么事了?怎么会这样?”
杜子平摇头道:“我也不知,这百剑图我也收不回来了。”
琼娘安慰道:“你也不要着急,未必是件坏事。”
杜子平道:“大不了,这两件宝物就毁掉了吧,反正也是我无意间得到,也没有损失什么。”他口里虽然这么说,但这两件宝物都非同小可,真要是毁了,也是令他极为肉痛。
一晃一个多时辰过去,那洗剑池的剑气仍源源不断地飞入百剑图中,竟丝毫没有减缓,而洗剑池中的剑气仍是数不胜数。
这时,杜子平突然发现,百剑图中左下角一柄利剑,光芒盛了几分,利剑竟然微微颤抖起来。之后,随着洗剑池中剑气的涌入,越来越多的利剑发出光芒,并颤抖起来。
顿时,整幅百剑图光芒大作,利剑颤抖发出嗡嗡之声,汇集在一起,居然隐隐有龙吟之声。这时,洗剑池中的剑气大半已被百剑图吞噬。而百剑图吞噬了这些剑气之后,似乎气力大涨,吞噬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杜子平暗道不好,这样下去,洗剑池岂不是要灵气全失,化为废品了吗?他再次一捏法诀,不料这次不但没有收回这百剑图,连体内的剑芒精元也是一阵颤动,与百剑图中众剑颤动相合,不久,竟然要脱体而出。
杜子平忙盘膝坐下,运起斩龙诀来。这洗剑池毁了,虽然难得,但毕竟无损他的修为,而这剑芒精元要是被百剑图吞噬,那可是修为大损,这不容得他有半分疏忽。
他运起斩龙诀,情形稍好,只觉得剑芒精元在体内流动,越转越快。令他惊喜的是,他的剑芒精元有三种,第一种是他自身修炼所得,第二种是屠龙神魔所修炼的,第三种却是那丁灵中修炼的。
这三种剑芒精元,虽然都在体内窍穴中,但彼此都不相融,如今竟有了几分融合之意。他不敢怠慢,知道这千载难逢之机,便目观鼻,鼻观心,全心修炼起来,将洗剑池之事抛到脑后。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体内的这三种剑芒精元都融为一体,但这时又出了问题,他斩龙诀只不是胎动六层圆满,尚未进阶胎动七层,尚有百余个窍穴未形成剑芒精元,因此这些窍穴中只有丁灵中与屠龙神魔的剑芒精元。
少了他自身的剑芒精元,这两人的剑芒精元,便无法融合在一起。于是,他从法宝囊中将所有的灵剑都取出,开始修炼转龙诀来。
这次修炼斩龙诀,速度之快,令杜子平大感骇异。他周围最近的几柄灵剑只是几个呼吸,便开始黯淡下来。不过今天出现的怪事已经太多,他也有些见怪不怪了。但琼娘是第一次杜子平这般修炼斩龙诀,不禁有些担心。
又过了良久,只见杜子平周围十几柄灵剑锈迹斑斑,竟然成为废铁。而杜子平身上剑气越来越盛,斩龙诀的修为也达到了胎动七层的顶峰。
不多时,杜子平的斩龙诀,又突破到了胎动第八层,接着便是第九层。这时,杜子平身上剑气腾腾,开始汇集在一起,慢慢地化为一柄巨大的飞剑虚影,悬挂在他脑后。这正是斩龙诀修炼到胎动期九层顶峰的征兆。
第424章 结丹天象
这飞剑虚影慢慢缩小,却越发凝实起来,但这时洗剑池又出现变化。杜子平脑后飞剑的虚影方一出现,那洗剑池水面突然波滔翻滚。随着飞剑虚影的凝实,波浪翻滚得也更加强烈,到后来居然掀起数丈高的水浪,仿佛海啸一般。
恰在此刻,百剑图在空中又是滴溜溜地一转,中间那道裂痕放大,又生出一股吸力,将洗剑池的水浪吸了过去。不多时,那洗剑池中的水便尽数被吸入百剑图中。
百剑图中不断颤抖的利剑同时向上翘起,发出一股龙吟,琼娘身上七彩霞光顿起,化为一柄七彩光剑,朝向那百剑图发出低声吟啸。琼娘大惊,这百花羽衣剑居然不受她的控制。就在这一刹那,地面上的灵剑尽数飞起,发出龙吟虎啸之声,来应和这百剑图。
便是杜子平体内的两道本命剑芒也光芒大作,意欲脱体而出,幸亏有斩龙诀压制,这才在丹田之中游动。
那百剑图从空中缓缓落下,那道裂痕中,又涌出一股凛冽的清泉来,不多时,便将洗剑池填满。又听见一连串的咔咔之声,那百剑图上所绘的利剑尽数飞出,汇聚在一起,化为一条青龙,在空中与池中游来游去。
琼娘目瞪口呆,却突然发现这条青龙游动的轨迹,居然与她所修炼的幻剑诀有可印证之处,便暗暗记下。杜子平却发现这青龙游动,竟然是在传授他斩龙诀的一项神通。
这项神通名为青龙斩,脱胎于万剑诀,威力却是更强,只是这青龙斩颇为难练,杜子平一直也没有修练成功,如今看到青龙演示,不由大喜过望。这青龙斩不仅威力颇强,更是斩龙诀十余种大威力神通的根基,若是青龙斩没有炼成,那些剑术神通是想也别想了。
那青龙在空中与水池中游动了十余回,却在空中一滞,随即身体裂开,化为数百道剑光,落入洗剑池当中,化为一条条小鱼,在池中游来游去。杜子平与琼娘呆立良久,一言不发。
又过片刻,杜子平率先醒悟过来,却发现那洗剑池并无半分剑气,连灵气也消失不见,不由得大为失望。
琼娘也走了过来,说道:“我本来是想让你来修炼,哪知却让你一下子损失了两件宝物,真对不住了。”
杜子平道:“也不是毫无所得,毕竟还传我一式神通,也不算怎么吃亏。”
琼娘自是知道杜子平是安慰她。要知道一式神通,又怎能比得上这两件罕见的宝物?除非这式神通有惊天动地之威,只是这样的神通,杜子平一个胎动期修士莫说掌握,就是记也记不下来。
杜子平走到池内,双手伸入水中,只觉触手微凉,与普通的池水并无二致,更没有其它异处,心下更是笃定,这两件宝物化为乌有。他见一条小鱼游来,双手一捧,便将这条小鱼捧入手中。这条小鱼居然并非血肉之躯,只是一丝灵气所化。
杜子平知道,若能将灵气化为血肉,只怕步虚期的修士也难已做到,已经是上界仙人的手段,但这样的小鱼又有什么作用呢?
这时,空中一只大鸟飞来,却是一只引气八层的火眼飞鹫。这只飞鹫在距洗剑池十余丈高处掠过,洗剑池中一条小鱼突然从水中射出,化为一道剑光,将这头火眼飞鹫斩成两截。
杜子平更是吃惊,那金龙化身为众多小鱼之后,剑气早已隐藏不见,万没有料到,居然会如此犀利。但为何对自己与琼娘却无半分反应?难道是他们二人观看了洗剑池变化的过程?
琼娘也寻思了片刻,说道:“子平,你在这洗剑池中练一下剑如何?”
杜子平幡然醒悟,这洗剑池本来就练剑之用,现在不妨试上一试。他一捏法诀,一红一白两道剑芒飞出,在空中化为一柄剪刀。这时,那洗剑池中十几条小鱼飞起,化为一道剑光迎了上来。
叮的一声,那柄剪刀又化为两道剑芒飞了出去,杜子平只觉一股大力撞来,蹬蹬蹬连退数步,那道剑光在空中一转,向杜子平斩来。
杜子平右手一点,那两道剑芒又是一个交叉,在空中化为一个太极图案,射出十三柄光剑来。但洗剑池那道剑光落下,这十三柄光剑顿时尽数被斩断。这道剑光在空中一晃,又飞入池中,化为十余条小鱼。
琼娘吐了吐舌头,说道:“好厉害!”
杜子平道:“看来这洗剑池已经不能做为胎动期修士练剑之用,而是成为金丹期修士磨炼剑术的宝物了。”
琼娘道:“不错。照它刚才斩杀那火眼飞鹫以及与你斗剑来看,胎动期的修士与妖兽根本就是不堪一击。只是这百剑图与洗剑池居然会发生这种异变,还真是奇了。”
杜子平道:“除了天龙逸士,还有何人有这种手段?百剑图被一分为二,居然仍保持大半功效,除了天龙逸士,有谁能做得到?洗剑池与百剑图本是两种来源不同的宝物,不但可以合二为一,分开效用不减,除了天龙逸士,又有谁做得到?”
琼娘叹道:“倘若日后能达到天龙逸士前辈一半的成就,只怕就可以傲视天下了。”
杜子平心中一动,又想起当日在幻境之中,那个名为卢婉的女人。此女与琼娘相貌极为相似,而且琼娘也姓云,与天龙逸士同姓,难不成有什么关系?还有这洗剑池变化之后,对琼娘并没有排斥,难道仅仅是琼娘观看了这洗剑池的变化?
但琼娘对天龙逸士态度显然是没有什么特殊关联,即便有,只怕她也不知。杜子平知道此事是无法弄明白的,便放过不想。
他心情大好,这百剑图虽毁,但换来一个可供金丹期剑修修炼的洗剑池,显然更是划算。只是这宝物近期还用不上。此后,两人便在这洗剑池旁修炼,杜子平是苦苦修炼青龙斩,而琼娘虽然没有得到这道神通的传授,但与幻剑诀以及万仞所授两相印证,只觉得妙用无穷,也沉迷进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少天,那龙渊壶突然出现一阵震动。杜子平与琼娘几乎同时发现,便从修炼状态中脱离出来。
琼娘道:“龙渊壶又出什么事了吗?”
杜子平捏了一道法诀,查看一下龙渊壶,发现并无异状,这时地面上又是一阵震动,他立即醒悟,说道:“应该是万师伯快出关了,咱们出去看看。”两人从龙渊壶中飞出,只见那密室震动不已,仿佛地震一般。
杜子平将龙渊壶收起,万仞固然对他不错,但龙渊壶这种宝物,还是不要让更多的人知道为妙。
密屋震动得更加激烈。但在宫殿之外,天空中灰雾形成一个硕大的漩涡,伴随着道道闪电,外面的灵气透了进来,直冲空宫殿之中。
在宫殿的数百里之遥,出现了五头恶鬼,与杜子平此前所见的恶鬼不同,它们已经有了真正的肉身,显然是金丹期恶鬼。
其中一头头顶高冠面色阴郁的恶鬼远远地瞧着那电闪雷鸣,疑惑地说道:“这是又有人结丹成功了吗?那应该是谁呢?只是这次结丹的天象怎么这般怪异?”
旁边一头金发上身赤裸的恶鬼说道:“老五,你走眼了,这绝对不是有人结丹。咱们鬼物最怕天雷,结丹后虽有肉身,但对天雷也是极为忌惮。纵然引起天象,也不可能招下这么强大的天雷来。”
高冠恶鬼道:“不是结丹天象,那又是什么?”
金发恶鬼道:“也许是异宝出世。”
这时,一头女鬼说道:“老四,你说错了。老五说得对,的确是有人结丹。”这头女鬼一半面容娇好,另一半却是面目狰狞可怕。
那金发恶鬼不服气地说道:“三姐,这是结丹的天象?距离结丹最近的三个,夜叉将军五年前冲击结丹失败,虽然保住大半修为,但最近五十年是不可能再冲击金丹期,而钟马两位将军刚刚步入胎动九层不到十年,不可能这么快就结丹。”
那女鬼道:“我说的是有人结丹。”她将那“人”又加重了一下语气。
金发恶鬼与高冠恶鬼同时一惊,说道:“你是说有修士在此结丹,他难道不想活了?”
这时一头背生一对黑色羽翅的恶鬼道:“三妹说的不错,老四老五,你们毕竟结丹时间太短,看不出这天象的异常。”
金发恶鬼道:“大哥,既然如此,咱们快些将这修士擒来,分食他的血肉与金丹,也许咱们的修为还能更一步。”
背生双翅的恶鬼道:“这天雷如此凶猛,咱们几人过去,岂不是都被击飞灰。”
金发恶鬼道:“那怎么办?难道就白白地放过他吗?”
“那当然不可能,人类修士结丹与咱们不同,刚刚结丹时,修为不稳,如果斗法受伤,修为还会大降,咱们可以等到他结丹之后,再去擒他。”那背生双翅的恶鬼说道。
第425章 阴煞幽晶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那头恶鬼道:“只怕也不是那么容易。此人既然敢在这里结丹,想必是有相当的把握,否则怎会如此?我的意思是现在赶快把明月洞的西风老祖请来,这才有把握将此人拿下。”
这头恶鬼尖尖的下巴,面色惨白,一条长长的血色舌头伸了出来,居然是一头吊死鬼。
那女鬼道:“二哥,你也太谨慎了。大哥五年前结丹三层便已经圆满,半只脚已经踏入结丹中期了,对付一个刚刚结丹的修士还有什么难的?更何况还有咱们四人。那西风老祖卡在结丹初期已久,对修士的血肉与金丹更是渴望,有他在,咱们还有什么希望?”
那员死鬼说道:“就算什么也得不到,也比咱们有了损伤要好得多。”
那金发恶鬼与高冠恶鬼虽然觉得女鬼说的有道理,但这吊死鬼思虑深远,在五鬼当中,向来是以智囊的身份出现,便是那背生双翅的恶鬼对他的意见也不敢有半分小瞧。
这四头恶鬼的目光尽数瞧向那背生双翅的恶鬼。
那背生双翅的恶鬼寻思片刻,说道:“咱们五个应该可以搞定此人,无须去找西风老祖。”
此言一出,除员死鬼外,其余三头恶鬼均是面露喜色。
那吊死鬼劝道:“大哥,此人八成并非一人,很可能有高人相护,到时只怕咱们未必接得下来。”
背生双翅的恶鬼摆摆手,说道:“你说的有道理,但你别忘了,咱们五个一直独立于西风老祖,原因就是他没有把握可以制住咱们五人联手。倘若这次请他前来帮忙,分了大半战利品,修为大进,咱们只有听命他一途了。”
背生双翅的恶鬼接着说道:“老二,你也不用过于担心,咱们若是发现这修士不好惹,便避了开去,或是将西风老祖请来,让他们斗个两败俱伤。”
那吊死鬼闻言,心中暗想,那西风老祖奸滑之极,怎能上这次当?但它知道大哥主意已定,再无法劝阻,只得叹了口气。
那女鬼突然说道:“那人是在那座宫殿里结丹!”
其余四头恶鬼闻言,心头都是一震。那背生双翅的恶鬼说道:“自从这宫殿四百年前出现以来,胎动期恶鬼便不敢入内。便是咱们五个也不例外,总觉得有一股诡异力量,只有西风老祖曾与咱们五人商量,要进入一探,咱们怕他得了好处,还拒绝了它。”
那吊死鬼说道:“难道此人是这座宫殿的主人?”
背生双翅的恶鬼说道:“此事大为不妙,大家一定要小心行事,只要稍有不对,便立即退出。”
七日之后,雷电散去,天地异象也消失不见。杜子平所见宫殿外出现五头恶鬼,正是之前那五头结丹期恶鬼。
那吊死鬼一出现,便说道:“此地有些变化,之前那股令我心惊肉跳的感觉已经减弱许多。”
背生双翅的恶鬼道:“不错,我也有这种感觉。”
再说杜子平与琼娘自是不知外面的变化,不但不知有金丹期恶鬼盯上了这里,连雷电等天地异象都没有看到,等了七日之后,只见室内一道金光闪过,万仞身形显现出来。这次他一现身,便流露出金丹期修士的气息,而且气息凝实厚重,丝毫不似一个刚刚结丹的修士。
杜子平与琼娘忙走上前去,万仞见了两人,赞许道:“不错,道心磨炼果然大有进步,子平的修为似是更强了许多。”
杜子平现在斩龙诀也进阶至胎动九层,法力与修为自然要较之前更加深厚,哪里瞒得过万仞。
琼娘道:“万大哥,咱们是不是该离开此地了。”
万仞道:“先不急,这宫殿里还是有些宝物的。”
他话头一转,对杜子平与琼娘道:“你们进入此处,我在这里都看得清清楚楚。那元河对你们说冥界之事,你们是怎么认为的?”
琼娘道:“那一番话就算有真实成份,也是不多,是元河故意欺骗我们两人的。”
万仞道:“元河固然所说是假,但也不可全然不信。这座宫殿应该有从冥界的传承。从元河与赤阳子的对话来看,这两人都是外来修士,之前两人斗法,均毁了肉身。一个也不知从什么地方炼出一个莲花圣体,而另一人则在此宫殿中得到了一些传承。”
杜子平问道:“万师伯,那个莲花圣体我是第一次听说,不知您有什么见解?”
万仞道:“莲花圣体我也是第一次听说。不过,他们二人对话中有一句,让我想起一件事。”
琼娘道:“是那句话?”
杜子平接口道:“大概是赤阳子说,元河也就过四十年左右,便会有人来此。”
万仞道:“不错,你也知道千年杀劫?”
杜子平道:“当年我在南疆之时,听到有前辈讲过此事。”
琼娘对此却一无所知,各大门派若是胎动后期以上的核心弟子,一般均不告知,只等到千年杀劫快来临时,这才会通知众弟子。
万仞简单地将千年杀劫之事讲述了一遍。
琼娘道:“万大哥的意思是这元河与赤阳子是千年杀劫修士,来自另一界面?”
万仞道:“是的,我正是做此猜测。”
杜子平道:“但这元河却懂得化血大法,当真是奇哉怪也。”
万仞道:“你确定那血煞魔功是化血大法?”
杜子平道:“血煞魔功不是化血大法,与化血大法有着细微的差别,但却是同出一源,这一点我可以确定。”
万仞苦苦思索,说道:“这可就奇了,化血大法怎么会流传到另一界面?”
琼娘道:“会不会也有人创出来了类似化血大法的功法?”
杜子平道:“化血大法来历奇特,基本上不可能有人会创出这种功法?”接着他便把从琅轩秘境中血魔宫之事讲述出来。
万仞叹道:“原来这化血大法竟然不是人类功法,这可真是令人难以想象,那么这元河的来历更是难解。也罢,此事与咱们在此探宝没有关系,也就不理它了。”
琼娘道:“那是什么宝物?”
万仞道:“我未结丹前,便时常觉得有一丝阴冷之气,只是这阴冷之气极是淡薄,时有时无,而我又全心沉迷于道心磨炼,也没有太过注意。我结丹之后,却发现这宫殿底部有一个通道,那阴冷之气便是从此处传来,我思索良久,才想起可能是鬼煞之地。”
琼娘道:“我只听说过地煞,可从没有听过这鬼煞之地的说法。”
万仞道:“所谓鬼煞与地煞其实是属于同一类。据说咱们人界与冥界相临的薄弱之处,往往会有阴鬼之气渗入,便形成鬼煞。但鬼煞之地极为稀少,而且往往又是品阶不高,被人忽视,修炼界中才不为人知。”
他又说道:“这万鬼窟就传说与冥界有相通之处,因此有鬼煞之地,到也不足为奇。我见这阴冷之气精纯,料想此处的鬼煞之地品阶不低,应是五品。五品的鬼煞之地会生成一种名为阴煞幽晶的宝物。”
杜子平道:“万师伯果然博闻强记,这鬼煞之地与阴煞幽晶,我之前竟是丝毫不知。”
万仞道:“我也是有一次听李长青师叔祖讲过,这才知道,我所看的天一门典籍中,对鬼煞之地与阴煞幽晶也是没有一点记载。”
琼娘道:“这阴煞幽晶有什么用处?”
万仞道:“此物是魔道多种大威力灵器进阶为法宝的最佳材料之一,便是正道的灵器法宝掺入阴煞幽晶威力也是大幅增长。若是五品鬼煞之地,便有机会生成此物,不知你二人可愿随我一探?”
琼娘道:“既然万大哥要探上一探,我们便随万大哥去看一看。倘若能帮万大哥得到一块阴煞幽晶,也算对万大哥救命之恩有了些许报答。”
万仞闻言,微微一笑,说道:“云姑娘不用用话挤兑我,下面阴煞幽晶若有,未必只有一枚,若是不止一枚,我自然不会让你们二人空手而归;若是只得到一枚,我也不会亏待你们。”
琼娘喜道:“那多谢万大哥了。”
万仞笑道:“你这丫头倒是会算计别人。你们二人随我来。”说完,他走到左面那道墙上,伸手一抹,只见光芒一闪,便裂开了可供一人通过的大洞。
杜子平吃了一惊,万仞结丹之后,实力居然如此之强。之前,他与元河斗法,这密室的墙壁一点也没有损坏,怎么如今却如此不堪一击。
万仞瞧到杜子平的脸色,道:“我结丹之后,实力虽然大进,但要想破坏这道墙壁,也是绝无可能。只是此处墙壁的禁制受那鬼煞之气的已久,加上上次我与元河斗法,这处又受到波及,这才轻易破开。”
杜子平暗道:“原来如此。”只是这墙壁禁制受到的破坏再严重,一般的结丹期修士也未必能破开,万仞随手一击,威力如斯,也是极为难得的了。
琼娘道:“咱们还是快些进去吧。”她实在有些按捺不住,想见识一下这鬼煞之地。
第426章 鬼煞之地
那五头恶鬼小心翼翼走入宫殿,瞧到那牛头恶鬼雕像,都是一怔,又看了看那两道门。那女鬼问道:“咱们走那个门?还是分开走?”
那吊死鬼道:“咱们还是不要分开走吧,至于哪个门,随便吧。”
背生双翅的恶鬼道:“走左面那道门吧。”说完,他率先飞去。
五头恶鬼依次进入那左面那道石门,同样发觉石门一关,便无法再打开。这五头恶鬼惊讶之余,对这道石门一顿狂轰滥炸,一样也是无功而返。
这五头恶鬼无奈之下,只得沿着通道前行。通道中的恶鬼多数已经伏诛,虽然有少数漏网之鱼,但哪里敢与这五头金丹恶鬼争斗,早就远远地避开。因此这五头恶鬼到也一路畅通。
不多久,它们便来到那一片狼藉的平台处。那吊死鬼道:“这里显然是一处阵法,奇怪的是,我居然有些熟悉。”
那女鬼问道:“二哥,你可以看出什么了吗?”
吊死鬼答道:“这里破坏太过严重,根本也看不出什么,但就是给我一种莫名的熟悉之感。”
背生双翅的恶鬼道:“既然什么也发现不了,就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其余四鬼自是毫无异议。
在过了一个转弯之处,那吊死鬼突然把手一招,不远处飞起一个半截小指长短箭杆似物品,端详了片刻,对背生双翅的恶鬼道:“大哥,你看这是什么?”
背生双翅的恶鬼接过来,失声叫道:“这是五鬼魔钉!”
余下三鬼闻言,身体均是一震,齐声道:“五鬼魔钉?”
吊死鬼道:“大哥也这么认为,那更错不了了。”
那女鬼道:“五鬼魔钉不是那西风老祖的成名灵器吗?虽然它修为早就到了结丹期,却仍没有一件法宝,全仗着这五鬼魔钉撑门面。”
吊死鬼道:“三妹说的不错。这西风老祖来历古怪,数百年前莫名其妙就出现了,而且虽然手头没有法宝,但神通却犀利无比,即便是中期的鬼怪也非它的对手。看来,之前咱们虽然拒绝它来此处探寻,但它神通广大,居然悄悄潜入,咱们居然半点不知。”
背生双翅的恶鬼道:“想必定是如此,否则这五鬼魔钉也不会在此处出现。这西风老祖闭关近百年,我还以为它正在冲击金丹中期呢。”
那女鬼道:“倘若如此,这五鬼魔钉已经毁,难道西风老祖也陨落于此?”
吊死鬼道:“当然有这种可能,但以西风老祖神通,也未必会陨落,只是五鬼魔钉被毁。但无论是哪种可能,此处定有一个神通不下于西风老祖之人。我想起来了,刚才那个平台的阵法,也是西风老祖的乾元阵,怪不得我有些熟悉。”
那金发恶鬼道:“当年二哥亲眼目睹过乾元阵,想必是错不了。只是,我想,那与西风老祖斗法的会不会是为那个结丹修士护法之人?”
一直未说话的高冠恶鬼突然说道:“此处有鬼煞。”
那四鬼闻言,面露惊喜之色,背生双翅的恶鬼道:“当真?”
高冠恶鬼道:“诸位兄长想必都知道,我修为最差,本来是不能结丹的,但无意间得到了一块阴煞幽晶,这才结丹成功,从此对鬼煞之气极是灵敏。”
背生双翅的恶鬼问道:“你能断定,这是几品鬼煞吗?”
高冠恶鬼道:“鬼煞之处离咱们尚远,但颇为精纯,而且数量不少,我判断至少是五品,甚至四品也不是不可能。”
那女鬼喜道:“那鬼煞里就算没有阴煞幽晶,有了这鬼煞,咱们修为也能大进。大哥二哥,你们两个也许会进阶到结丹中期。倘若有阴煞幽晶,连我也有希望呢。”
吊死鬼道:“鬼煞虽好,但也得有命拿到再说。”
金发恶鬼忍不住道:“二哥,你也太长别人的志气,灭自家的威风了。凭咱们五个,便是两个结丹中期的修士,也是不怕,即便那人斩杀了西风老祖,又何需谨慎到此地步?”
背生双翅的恶鬼道:“老二说的有理,你怎么知道对方有几人,修为又是有多高?”
金发恶鬼不敢多说。那女鬼却道:“对方若是人多或是修为高深,这一路上,早就有人来偷袭咱们了。”
背生双翅的恶鬼道:“也许对方一时间难以凑齐力量,才放任咱们。要知道他们还要为一人护法呢。不过,既然有鬼煞,咱们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老五你在前面带路,咱们四人要多加小心,倘若发现不对,不要留手,力争一击必杀。”
这五头恶鬼加快了速度,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五鬼均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知道这鬼煞之地已经不远,心中又是欢喜,又是紧张。
又转了一个弯,五头恶鬼只见前面景色一变,竟似一个阴森的石洞。四周的石壁都是纯黑色,中间有一块圆色的灰色大石,大石周围环绕着一圈白雾,这圈白雾极为凝实,仿佛已是液态。一股股阴冷之意从这股白雾中散发出来。
这五头恶鬼见了,知道这白雾正是它们要寻找的鬼煞,眼见这鬼煞如此精纯浓厚,均是大喜过望。
那背生双翅的恶鬼喃喃地说道:“果然是五品鬼煞,但较四品也差不了太多了。”
那高冠恶鬼道:“这里阴气如此之重,若达里修炼,速度至少要快上一半,倘若再多有几块阴煞幽晶,五十年内,咱们五个,定然都会进阶结丹中期。”
就在此刻,却见另一处石壁的通道处,闪出三人来,正是万仞、杜子平与琼娘。只是那杜子平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气息,令这五头恶鬼颇不舒服,但作为金丹恶鬼,对此到也不以为意。
五头恶鬼一见三人,二话不说,齐刷刷地攻了过去。它们眼见对方只是一个金丹初期与两个胎期的小辈,虽然未放在眼里,却也毫不留情。
背生双翅的恶鬼,将双翅一展,两翅上黑色羽毛化做无数柄黑色飞刀,呼啸而去。那吊死鬼的长舌吐出,立时化为数十丈长短,向杜子平三人卷去。
那女鬼却是双掌一伸,一道数十丈长短的灰光罩去。金发恶鬼也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只长矛,在空中只是一闪,化做一道巨大的青芒;高冠恶鬼手中握着一柄漆黑如墨的短刀,虚空一斩,一道黑芒,便将杜子平三人来时的通道挡住。
在它看来,那四头恶鬼联手一击,对方三人是万万挡不住的,只要不让对方逃掉,这才是万事大吉。
万仞见了,眉头一挑,那柄玉柄龙飞出,化为巨大的光柱。砰砰砰一连串巨响,黑色飞刀、长舌、灰光与青芒尽数倒卷而回,只有那高冠恶鬼的黑芒,未受波及。
万仞身躯在空中晃了晃,那四头恶鬼的实力这时显示出来了。背生双翅的恶鬼只是退一步,而吊死鬼与那女鬼却连退三步,那女鬼还打了个盘旋,才稳定下来,金发恶鬼的实力最差,一连退了六七步,还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万仞眉头一皱,怎么这里会出现五头金丹期恶鬼?他在这里这么多年也没有见到,刚才他出手相试,这四头恶鬼联手与他相差不远,倘若在加上那第五头,他也有没取胜的把握。
他自己虽然不惧,但杜子平与琼娘毕竟才是胎动期,禁不住对方一击,他可没有把握可以护持得住。
那五头恶鬼可是大为震憾,它们刚才那一击,均是全力而为,万没有想到对方一个金丹一层的修士,居然接了下来,而且还占了上风。
这五头恶鬼心中均想,这里还有一个金丹期的修士没有出来,倘若那人也这般了得,自家兄弟五个,只有送命的份。
杜子平念头转得极快,一扯琼娘,便飞入那白雾之中。万仞顿时明白过来,他长啸一声,那柄玉柄龙化为数十柄光剑,向五人斩去。
这五头恶鬼也醒悟过来,这两个胎动期的修士进入鬼煞之中,令它们的灵识受阻,一时也找不到。剩下那个金丹期修士便没有后顾之忧。
背生双翅的恶鬼暗道:“这个金丹期的修士实力虽然强横,但我们五个联手,倒也不必怕他,就是担心别再来几人。”
这五头恶鬼是一般心思,忽地一下,便围了过来。万仞丝毫不惧,一柄玉柄龙化为无数道剑光,与五头恶鬼相斗,全然不落下见。
吊死鬼心计最深,见一时之间难以拿下万仞,便对那高冠恶鬼道:“五弟,你先下去擒杀那两个小辈,回头再来助我们四个。”
高冠恶鬼顿时醒悟,倘若擒住那两个胎动期小修,这个金丹期修士投鼠忌器,自家便占了上风。当下,他身形一转,便也要飞入那白雾当中。
万仞大急,二指一并,一股剑气向高冠恶鬼刺去。那高冠恶鬼,嘿地一声,短刀一挥,一道黑芒迎了过去。
哪知这道剑气与这黑芒一触,便一分为二,划了一个圆圈,将这头高冠恶鬼围住。那高冠恶鬼没有料到万仞剑术这般精绝,忙一捏法诀,短刀绕身一圈,与那两道剑气抵在一起,一时之间,居然难分上下。
第427章 鬼煞漩涡
那女鬼见了,暗骂高冠恶鬼废物,反手虚空一抓,一只巨大的鬼手向那道剑气抓去,嗤的一声,那剑气被扯成两段,但这只鬼手也被剑气一削,化为两截。高冠恶鬼见机不可失,便飞入白雾当中。
就在此时,山洞之中猛然亮,一颗流星飞起,漫天飞舞的剑气尽数飞入流星当中,向四头恶鬼落了下来。万仞终于施展了流星三剑。
他之前不肯施展的原因是流星三剑耗费法力太大,不宜守早施展,最好是等这五头恶鬼法力消耗到一定程度后,再一击必杀。
但现在那高冠恶鬼已经离去,对方实力大降,再者,万仞在这里拖得时间越长,杜子平与琼娘的危险便多上一分。因此这流星三剑,他便立即施展了开来。
那背生双翅的恶鬼立即察觉到不妙,大喝一声,叫道:“小心!”那漫天飞舞的飞刀,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罩,将四头恶鬼尽数罩住。
那女鬼刚才见识到万仞的厉害,双袖飞起,在光罩后面又布下一层黑气;吊死鬼最是奸滑谨慎,这才将那条长舌团团圈起,在黑气之后护住四鬼;金发恶鬼却将长矛化为一道青芒,直迎过去。
那流星迅速变大,将四头恶鬼吞没。轰的一声巨响,无数光芒四散飞出,又露出四鬼的身形,只是这四鬼神态之上颇为狼狈,但毕竟是接下了这一击。
只是还不等这四头恶鬼喘过这口气,却见漫天的流星落了下来。那背生双翅的恶鬼叫道:“快来!”
刚才那天外流星已将它法力耗去大半,这手飞雨流星威力更大。它虽然不识,但也瞧得出来,自知四鬼绝无法力接得下来。
但这头恶鬼有一项神通,便是五鬼合体,实力大增,是它们的拿手神通,现在那高冠恶鬼虽然不在,但四鬼亦可合体。
那背生双翅的恶鬼话音未落,余下三头恶鬼早知不妙,化为三股黑风飞了过来。这三股黑风围着背生双翅的恶鬼一绕,化为一只独脚怪兽。这只怪兽蛇头猿身,身上还覆盖着一层细密的暗青色鳞片。
那漫天的流星落在这头蛇首猿身的怪兽身上,那怪兽发现一阵阵惨叫,身上的鳞片被击裂飞起,化为缕缕黑烟,露出鳞片下面的骨骼来。那骨骼到是坚硬无比,任流星剑光落下,却没有留下伤痕。
足足过了一盏茶时分,飞雨流星的剑光这才散尽。那怪兽虽然遍体鳞伤,却仍屹立不倒。不过,身上的气息衰落下来。
万仞冷笑道:“看你还能猖狂到何时?”
那头怪兽仰天长啸,震得整个山洞隆隆作响,连那白雾也翻滚起来。万仞脸色一变,这头怪兽身上的气息节节拔高,身上的伤势也瞬间完好。
他猛然间想起一种秘术来,叫道:“厉鬼化魂术!”这厉鬼化魂术,是金丹期妖鬼或鬼道修士才可以施展的秘术,这种秘术是消耗自身魂力以增强法力的一种神通,不但可以令伤势彻底好转,还可以将修为法力提升一倍,端的是厉害无比,但厉鬼化魂术施展后,往往修为也会大降,便是金丹碎裂也是平常之事。
这种神通霸道犀利,而且无论是鬼道修士,还是恶鬼,知道得的并不多,但万万没有想到这四头恶鬼居然懂得,而且这般决绝。
其实这四头恶鬼之所以敢动用这手神通,主要原因是它们四头恶鬼可以平摊这种反噬之力,所以才不顾一切施展开来。
万仞大喝一声,玉柄龙化为一柄十余丈长的飞剑,空中同时一道闪电劈下,阵阵雷声响起,与那柄飞剑缠在一起,那向那头怪兽斩了下来,同时空中又飞出百余道剑气,混合雷光,向那怪兽飞了过去。
那怪兽也是一声大吼,双臂一挥,身上飞腾起百余道黑气,化为百余只怪手,凌空飞舞。剑气雷光落下,瞬间便有十余只怪手被击个粉碎,但随即那怪兽身上又飞出一道道黑气,化为黑手,竟是毫不退让。
那万仞心中暗道:“若非在此地,我引动的天雷受限,这一剑只怕早就把你这妖鬼给斩了。”
那怪兽也暗暗后悔,倘若那高冠恶鬼还在,五头恶鬼合体,威力远胜,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那巨剑尚未落下,但那些剑气雷光却慢慢地消耗殆尽,而那怪兽所化的怪气黑手,虽然损失大半,但却仍有数十只挥舞不休。
这时那巨剑上面一道雷光一闪,落在那黑手这上,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四只黑手便化为乌有。
那怪兽大吃一惊,这巨剑上的雷光威力竟然如此了得!它双掌一挥,身上一股黑气再次浮现,与那些剩余的黑手一起附在这两只手掌之上,化为两只巨大无比的手掌。
这两只手掌在空中一拍一合,便将这柄巨剑夹住。只见电光闪动,雷声滚滚。巨剑上涌出一层雷光,将这两只巨大手掌裹住。
黑气渐散,雷光也弱了下来,两只巨大的手掌与巨剑也缩小起来。万仞喝了一声,“疾!”那柄飞剑猛地从双掌之中飞出,劈在那怪兽的头上,同时数十道剑气从剑上蔓延过去,瞬间一,刺入怪兽的身上。
万仞把手一招,那柄飞剑便飞了回来,怪兽却仍一动不动。万仞大袖一挥,一道微风吹过,那怪兽轰然倒地,身躯竟是如沙石一般,细细垮了下来,白骨成沙,血肉为石,随风散去。
万仞站在空中,深吸一口气,也飞入白雾之中。只是这白雾不但阴冷无比,隔绝灵识之力也极是了得,万仞的灵识居然只能探到周围十丈左右。
这白雾在外面看来,并不甚多,万仞这一进入,却发现这里面居然深不可测,他一连飞了半盏茶时分,也没有找到杜子平与琼娘,那高冠恶鬼也是没有瞧到。
这里虽然阴冷无比,万仞到不是过于担心,杜子平与琼娘修为极是扎实,就算淬不及防,这些阴气到也能抵挡得住,而且他们三人在来的路上,万仞还将这鬼煞之地的注意事项以及阴煞幽晶之事都告知两人,料应无事。万仞所担忧的是这高冠恶鬼抢先一步找到两人,那就麻烦了。
却说杜子平与琼娘两人飞入白雾之中,虽然法力不俗,两人也不禁连打了两个寒噤。杜子平修为更深,法力转了两转,便率先恢复过来,琼娘见一时之间,阴气不能驱除体外,则忙吞下一枚丹药。这鬼煞之地甚是凶险,
两人四下打量一番,杜子平发觉灵识只能探寻五丈左右距离,琼娘更差,仅为三丈。不过杜子平却发现这真龙之目居然不受影响,心下稍安。
他回头一看,却发现数十丈后,那头高冠恶鬼尾随其后,暗道不好,一拉琼娘,向前飞去。只是他这一加速,白雾翻动,却让那高冠恶鬼警觉过来。它虽然没有发现两人,但这鬼煞中的异动,又如何能瞒得过它,便顺着异动方向直追过来。
杜子平见势不好,带着琼娘东钻西躲,幸好,那高冠恶鬼只能感应到鬼煞的异动,并没有真正发现这两人,因此一时之间,倒也追赶不上。
杜子平只顾盯着后面,却忽略了前面不远处有一个漩涡。那漩涡并不甚大,但杜子平与琼娘刚一靠近,却突然发现一股大力扯了过来。
饶是两人修为精湛,也只是将身体稳了片刻,便一头栽了进去。片刻后,那高冠恶鬼也来到此处,微一犹豫,也飞了进去。
杜子平与琼娘只觉得天昏地暗,耳边呼呼作响,之前灵识尚可以探明方圆数丈的情形,现在竟是丝毫不能离体。杜子平急运真龙之目,却只见眼前白花花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他运起法力,力图控制身体,但这里牵扯之力极大,他仿佛是大海之中一叶扁舟,随时都可以被掀翻。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只觉身上这股牵扯之力消失不见,仔细一看,只见这里的白雾虽然浓厚,却是安静之极。幸好他卷这漩涡之际,一直没有放开琼娘的手,两人一起来到此处。
琼娘定了定神,说道:“这是哪里,咱们能出去吗?”
杜子平道:“我也不清楚,不过,咱们得小心了,那高冠恶鬼只怕马上也要到此。”
这时,只听得一个阴测测的声音道:“错了,我已经来了。”只见距离杜子平十几丈远的地方,那高冠恶鬼的身形便展现出来。
杜子平知道绝非对方对手,但也不能束手就毙,一声长啸,身体咔咔咔一阵乱响,身上覆盖一层鳞片,头生双角,四肢也变化尖锐,正是那真龙法身。琼娘也不甘示弱,那银青色的剑光同时也亮了起来。
那高冠恶鬼见了杜子平的真龙法身,又是吃惊,又似乎有几分害怕。它哈哈笑道:“想不到你能化身真龙,想必是身具真龙血脉,而且血脉浓度还着实不低,这次我可是赚到了。怪不得,我一见你,便觉有一股不舒服的气息。”
第428章 险死逃生
杜子平知道与对方差得太远,便先下手为强。他一口喷出一红一白两道剑芒,化为一柄巨大剪刀,身上又升起一团血云,直飞过去。
他一手向腰间拍去,两道白光与一道黑光显现出来,正是那两只雪玉鸟与血煞魔尸。这两只雪玉鸟与血煞魔尸一露面,瞧见那高冠恶鬼,不约而同地都露出骇怕之意,但两只雪玉鸟,口喷寒雾,血煞魔尸将大斧化为一道乌光,向高冠恶鬼击去。
杜子平同时又是一拳挥出,百余颗火球飞出,化为一条火龙,围绕过去。若不是忌惮这高冠恶鬼的修为,杜子平的真龙法身也定会飞将过去,他的手脚锋锐坚硬实不下于顶极上品灵器。
琼娘那道银青色剑光一闪即逝,随即便出现到那商冠恶鬼的身后。她自然修为差得远,这百花羽衣剑攻击力再强大,也绝不会对高冠恶鬼构成威胁,而这里对灵识的抑制又极为强大,便将幻剑诀这个幻字发挥到极处。
这高冠恶鬼呵呵一笑,头上那顶高冠飞起,化为无边无际,将什么血云、剑芒、火龙、寒雾、大斧与光剑尽数笼罩其中。
原来这个高冠也是一件灵器,善于收纳灵器。适才与万仞交手,这高冠恶鬼见万仞了得,未敢动用,但与杜子平两人交手,却是丝毫不惧。只是这些神通法术虽被困在这高冠当中,却仍然盘旋转动不已,便是火龙与寒雾相碰,也丝毫没有减弱。
这恶鬼心中也是一怔,这顶高冠虽是灵器,但在它的驱使下,灵器神通,定然都会收入其中。不过,无论是灵器还是神通,只要一入这顶高冠之中,灵器会现出本象,神通自灭,再无半分威力,如今这种情况,它还是第一次碰到。
它微运法力,那顶高冠便升起一层黑气,向这些血云、剑芒、火龙、寒雾、大斧与光剑蔓延过去,但随即便被驱散。它微噫一声,正待加大法力,却听见杜子平大喝一声。
它抬头望去,只见杜子平双拳挥出,空中立即劈下十几道雷光,正是那式雷动九天神通。他与万仞不同,万仞则必须要勾通天地,引动天雷,这才可以施展那霹雳流星,而且受环境限制,威力还会大减,而他天生可操纵雷属性神通,丝毫不受环境所限。
这雷系神通天生是鬼道克星,饶是杜子平与这恶鬼修为差得太远。这雷光落下,那恶鬼依旧面上露出一丝惊慌之色。
那黑色短刀一挥,一道十余丈长的黑芒飞出,化为一条巨大的黑色巨蟒,与雷光迎上。一阵轰鸣之声响起,那条巨蟒一昂首,正欲突围,身上电光一闪,又化为黑气,雷光依旧落了下来。
这恶鬼虽然忌惮这手雷动九天,但它认为杜子平只是一个胎动期修士,纵然身具雷属性神通,威力也是有限,哪里想到会犀利至此。
它身形原地向后一退,倏地退出十余丈处,就在此时,轰的一声,那高冠里的血云、剑芒、大斧、火龙、寒雾、光剑也飞了出来,瞬间将那高冠恶鬼团团围住。
这头恶鬼大骇,忙将黑色短刀祭起,在空中划了三个圈子,只见三道黑气所化的光圈,将这些神通尽数接下。
一阵巨响过后,那三道光圈尽数化为乌有,但血云、火龙、寒气也消散一空,大斧、剑芒与光剑则倒卷而回。
那恶鬼方自庆幸,却见两只龙爪正抓向它的咽喉。杜子平虽然忌惮它修为了得,但见此机会,也是不肯放弃,便冲了过来。
它身体一躬一偏,两只龙爪正抓在它的后背。只见后背光芒一闪,杜子平那长长的龙身便被甩飞了出去。只是它的脸色也是一暗,想必也是受了创伤。
杜子平只觉两只手掌酸软无力,手臂疼痛无比,骨骼欲碎,不禁骇然,这恶鬼居然以肉身硬接了这两爪。
那恶鬼再也不敢有半分小瞧。它将手中的黑色短刀连劈四十九下,只见四十九道黑气化为四十九条黑色巨蟒,向杜子平与琼娘飞去,瞬间便把杜子平二人前后左右团团围住。
杜子平一捏法诀,红白两道剑芒合二为一,化为一条青龙,直扑过去,这正是他刚刚修炼成的青龙斩。
他身上升起一层白雾,整个身体若实若虚,只听得波的一声,那一条黑蛇被斩成两截,只是这道青龙斩一连斩了三条黑蟒,终于身形模糊起来,消散不见。
杜子平刚避开两条黑蟒,一条长长的蛇尾抽了过来。饶是他幻术神通与遁术神通已经有了一定的火候,但仍然没有完全避开。
他身体一扭一转,这条蛇尾仍抽在他的背上,将他抽得远远飞去。他背上金鳞碎裂,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这还是幸亏他化身真龙法身,肉身坚硬无比,加上烟雾九重城这灵衣相护,否则只怕三五日便动弹不得。
这便是金丹期修士的实力,即便是最差的金丹期修士,杜子平也远远不是对手。他这才体会到当初万仞是何等强大。
琼娘也连续劈了数剑,却只是斩断了一条黑蟒,再无建树。两人只见那黑蟒缓缓逼来,均束手无策。
其实,这时那高冠恶鬼本可以一举灭杀两人,但它适才吃了苦头,心中有些不忿,故意让两人慢慢体会这种无助绝望之感。
此时,白雾中突然飞出三道灰光,似游鱼一般,向黑蟒飞去。这三道灰光一大两小,大的有巴掌大小,小的却只有二指。那高冠恶鬼一见这三道灰光,又惊又喜,叫道:“阴煞幽晶!”
杜子平与琼娘一眼看去,只见这三道灰气,似鱼似蛇,身上泛着诡异的光芒,与万仞所说的阴煞幽晶一般无二。
那高冠恶鬼顿时醒悟,自己这四十九道黑芒是极精纯的鬼气所化,阴煞幽晶虽无智慧,却有灵性,最喜这种气息,便被吸引过来。否则它们会自行无意识的乱窜,在这里想发现它们也非易事。
这高冠恶鬼用手一点,一条黑蟒便急转过去,这次速度可以快逾闪电,将这三枚阴煞幽晶困住。只是它怕损坏这三枚阴煞幽晶,那条黑蟒只有困敌之力,并无伤人之意。
只见这三枚阴煞幽晶击在那条黑蟒身上,那条黑蟒扭了几扭,顿时化为一团黑气,笼罩这三枚阴煞幽晶之上,瞬间化为乌有。
高冠恶鬼大吃一惊,它虽然知道这阴煞幽晶对这种鬼气有克制之力,但也未料到这般了得,忙又分出五条黑蟒来。
有了这三枚阴煞幽晶捣乱,杜子平与琼娘立即瞧出空档来。他们二人修为实力远远不及对方,即便被阴煞幽晶分去相当的压力,可要破开对方这手神通,也是力所不及,但是利用这个空档,换取这一丝生机,到是绰绰有余。
杜子平与琼娘身形连闪,便逃了出来。杜子平知道对方忌惮雷系神通,转身出去之后,又是一记雷动九天,立即又灭两条黑蟒。
这高冠恶鬼一时不察让杜子平两人逃了出去,本就是恼怒异常,这时又被杜子平毁掉两条黑蟒,更是怒极。
它将黑色短刀高高举起,立即化为数十丈长短,缓缓地向杜子平劈去。它眼光自是锐利得紧,杜子平不仅修为更高,实力更强,而且似乎有灵目神通,能率先发现它攻击所在,更关键的是,杜子平一手雷系神通,颇令它有些顾忌,同时,那真龙法身也令它感到压力,否则杜子平两人不会接二连三地给它造成这么多麻烦。
杜子平见这刀劈下,正欲避开,只觉全身一紧,居然无法行动,心下大骇,只道自己此次必死无疑。不料这高冠恶鬼突然身体一晃,七窍流出黑色血液来。
杜子平只觉束缚自身的这股大力已经有所松动,便运转全身法力一挣,立即便挣脱开来,背后双翅一展,便飞到一旁。那柄巨刀落下,轰的一声,击得这白雾四散开来,琼娘离得虽远,也踉跄数步,不禁花容失色。
那恶鬼喘了口气,顾不得杜子平二人与那三枚阴煞幽晶,抬头向远处望去,口中喃喃说道:“怎么四人合体还吃了大亏?”
它又看了杜子平一眼,一声长啸,飞了过去,黑色短刀在手中一颤,一分为二,二化四,四化八,转瞬间化为八八六十四口短刀,按八卦方位布下。
杜子平抬头望见这巨大的八卦万阵,不禁叹了一口气。他在阵法之上修为不弱,一眼便瞧出这手神通徒具其形,未蕴其意,单从阵法上而言,实是浅薄之极。但这恶鬼毕竟是金丹期修为,这一式神通落下,他是无论如何也招架不住了。
哪知,相似的一幕再次出现,那高冠恶鬼又是一个踉跄,空中那八卦刀阵乱做一团,四散飞出,竟无一刀斩在杜子平身上。
其实这恶鬼也是算计不够,杜子平修为远不及它。它无需施展这等大威力神通,只是随手几招,杜子平纵然了得,时间稍长,也绝计逃不过去。就算它受到其余四鬼受伤的波及,一时之间也不会承受不了。
这种大威力神通,固然了得,但耗费法力也是惊人。那四鬼在外合体之后,每一次受伤,都会波及到它,因此这两手神通均运用到一半,便自行溃散。
第429章 斩杀金丹期恶鬼
这一次那恶鬼受到的波及更为严重。它暗自忖道:“怎么连厉鬼化魂术都施展了?只是我不在现场,这厉鬼化魂术威力虽然小了许多,但也是相当了得,怎么还受了伤,令我一样受到伤害。”
杜子平与琼娘自是不知道发生何事,只见这恶鬼连续两次莫名其妙的失手,忙并肩站在一起,凝神望着那恶鬼。
这高冠恶鬼身子一挺,头上那顶高冠飞出,直奔两人飞去,短刀在空中化为一道黑芒,犹如一条墨龙一般。
杜子平双拳挥出,只见空中雷光闪烁,中间又有一座小山般的巨印落下来,这正是那佛门神通大力金刚印。无论雷系神通还是佛门密术,都是这鬼道所忌惮的。但这两道神通迎了上去,只是将那道黑芒与高冠阻了片刻,便雷光消散,巨印倒飞出去。
杜子平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摔出十余丈外。琼娘反手抓住杜子平,身上光芒一闪,却避了开来。
那恶鬼微吃一惊,暗道:“这女子的修为尚不及那男子,但这手遁术好生奇妙。”
杜子平却是心下明白,这只怕又是云重赐下的什么宝物,不然以琼娘的实力,万万逃不掉的。只见那高冠与短刀在后面紧追不舍,琼娘抱着杜子平在空中急速飞行。
那三枚阴煞幽晶却在空中乱飞,杜子平一眼瞧到,心中顿生一计。他低声道:“快追那三枚阴煞幽晶。”
琼娘也是绝顶聪明之人,当时醒悟。她现在所用的云重赐下的神遁符,本来是用于远距离飞遁,但现在无法离开此地,只能在空中绕圈子,也支持不了太长时间。
本来这三枚阴煞幽晶遁速奇快,琼娘绝不会轻易追上,但有了这神遁符,却大为不同,瞬间便来了个首尾相接。
杜子平双掌伸出,一把将这三枚阴煞幽晶抓住,握到手掌之中,叫道:“住手!否则我便把这阴煞幽晶给毁了。”
那恶鬼到是真怕杜子平将这三枚阴煞幽晶毁了,闻言用手虚空一点,那高冠与短刀便停留不前。琼娘又向前飞了数丈,这才下来,转身面向那恶鬼。
杜子平从琼娘手中挣了下来,对高冠恶鬼说道:“这三枚阴煞幽晶看来对你极为重要,只要你放过我们,便交给你。”
那恶鬼道:“好,你把这三枚阴煞幽晶交给我,我便放你们出去。”
杜子平摇摇头道:“那不知,第一,你若是反悔,我们可一点办法也没有;第二,我们是被漩涡卷进来的,却不知如何出去。”
那恶鬼道:“第二点,我可以用法力破开此处的天然禁制,但第一点,你们要是不信,我一点法子也没有。”
杜子平奇道:“什么是天然禁制?”他在这里拖延时间,希望万仞斩杀了那四鬼,然后找到这里。
那恶鬼眉头一皱,说道:“天然禁制,便是有些特殊地界因环境因素,自然而形成的禁制,这些禁制威力并不是很强,我自信还可以破开。好了,你也不必东拉西扯,想拖延时间,你便是不同意也得同意,否则我宁肯让你毁了这三枚阴煞幽晶,我再寻找几枚也就罢了。”
杜子平笑道:“莫说此地还有没有第四枚阴煞幽晶,便是你能不能找到,也是未知之数。这样吧,你先把这天然禁制破开,我们出去之后,便将这三枚阴煞幽晶交给你。”
那恶鬼本已不耐,便一口答应下来。它把手一招,将那柄短刀握在手中,反手虚空一划,一道刀芒过去,只见白雾散开,露出一条通道,但这条通一闪即逝,白雾又合拢过来。
这高冠恶鬼本以为可以轻松搞定,不料却在杜子平二人面前出丑,脸上便有些挂不住。它将短刀举起,化为一柄十余丈长的巨刃缓缓地斩了过去。
这时,它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手一松,那柄巨刃立即现出本象,变为一柄短刀,它也弯下腰来,显然极是痛楚。
杜子平在旁看到,心中一动,来不及多想,雷光、金印、血云、剑芒、火龙尽数击了过去。他反应快极,琼娘也是不慢,那银青色的光剑也在空中一晃,向这头高冠恶鬼斩去。
那高冠恶鬼大怒,只是身上痛楚难当,法力也不过运起两成来,将那高冠与短刀迎了上去。轰的一声,但见光芒四射,那高冠与短刀四分五裂,居然被杜子平与琼娘这一击彻底毁掉。
这恶鬼本来借此机会逃掉,但这两件灵器本是它做为法宝培炼,其中那短刀更是作为本命法宝,此次被毁,令它更是伤上加伤,一下子从空中坠落。
杜子平与琼娘刚才那一击,未能将恶鬼击杀,心中一凉,却见那恶鬼似乎受创不轻,各种神通再次击了过去。
这一次,这恶鬼没有避开,雷光、金印与血云等尽数落在它的身上。它发出一阵阵令人心悸的惨叫之声,身上黑气也不断散发出来,足足过了一盏茶时分,这头恶鬼的身体才化为乌有,只留下一只也不知是妖兽,还是人类修士的腿骨。
杜子平见这恶鬼已诛,把手一招,将这只腿骨拿到手里,端详良久,才道:“似乎是猿类妖兽的腿骨。只是这腿骨居然比那两件上品灵器还要坚硬,到是不多见。”
琼娘却道:“这恶鬼虽死,但以咱俩的实力休想离开此处。而且这里毕竟是鬼煞之地,不适合咱们人类修士久待,纵然你我实力不弱,时间久了,只怕也承受不了。”
杜子平道:“那只有等万师伯闯进来了。”二人当时击杀恶鬼之时,只顾得先解决了眼前的大患,哪里顾得上此事?
琼娘道:“咱们不妨在这里再转一转,也许还会有些收获。”
杜子平闻言,觉得有理。两人便在这里转了三日,却什么也没有发现。琼娘这时却有些受不了这鬼煞的阴气,又服了几粒丹药,但杜子平却丝毫无事。
琼娘见了,暗道:“杜郎虽然法力深厚,但我料他还能撑得住,已经不易,怎么竟然会丝毫无事?”
原来,杜子平初时也觉得有些不适,但阴气入体之后,居然被体内的冰魄寒光吸纳,这样一来,他不但不畏惧这鬼煞阴气,反而觉得多多益善。不过这鬼煞阴气入体,终归还是对体内有些影响,他不敢过多吸纳。
正在此时,却见眼前光芒一闪,万仞飞了进来。他见杜子平与琼娘,喜道:“你们在这里,让我那一顿找,万幸那头高冠恶鬼没有找到你们。否则,我还真没法向云前辈与石师弟交待。”
琼娘笑道:“万大哥,那恶鬼早就进来了,只不过让我们两人给斩杀了。”
万仞一怔,疑惑地看了两人一眼,说道:“那头恶鬼实力有限,但毕竟是金丹期,而你们这几年虽然实力大进,还没有斩杀它的实力。”
杜子平道:“这头恶鬼还真是让我们给斩杀了。虽然我们不是它的对手,只是它身上似有暗伤,每每发作,终于让我们抓住机会,给斩杀了。”接下来,他不等万仞发问,便将与恶鬼争斗之事讲了出来,还把那只腿骨取了出来。
万仞接过这只腿骨,瞧了半晌,这才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这几头恶鬼会合体之术。”
杜子平一怔,这几头恶鬼形象各异,神通也大不相同,修为也相差极大,居然可以合体,这简直是不可能之事。
鬼物合体,通常有两种情况,一是恶鬼修为极为,可以化成多分身,那么那分身便可以聚集在一起;二是,这些恶鬼本来同类,所修神通类似,这才可以合体,但这五头恶鬼显然是哪一种情况都靠不上。
万仞道:“你拿的这只腿骨是一种名为蛇猿的大腿。这蛇猿也身具些许微薄的真龙血脉,肉身虽然化尽,但骨骼还存。它长期吸纳鬼煞阴气,对恶鬼来说,恰是大补,那五头恶鬼便来炼化这蛇猿的骨骼。”
杜子平闻言,又想起那高冠恶鬼对自己身具真龙血脉颇为喜欢,觉得有理,便点了点头。
琼娘道:“我明白了,这五头恶鬼各炼化这蛇猿妖骨的一部份,因此才能合体。”
万仞道:“就是这个道理。适才那四头恶鬼合体,化为一只独脚蛇猿,我当时没有认出来,现在见了这腿骨才明白过来。”
杜子平寻思片刻,说道:“这头恶鬼数次暗伤发作,莫非是万师伯你斩杀了那四头恶鬼?这五头恶鬼都炼化了一部份蛇猿妖骨,因此,那四头恶鬼被你击杀,也拖累这高冠恶鬼受创,这才让我们得手?”
万仞不愿居功,说道:“这头高冠恶鬼本身有暗疾也并非不可能,你刚才所说虽然有理,但是否真有这种情形,我也不知。”
琼娘又笑道:“万大哥,我们在这里也没有浪费,你瞧这是什么?”说完,她从法宝囊取出三枚阴煞幽晶。杜子平在那恶鬼死后,将阴煞幽晶交于琼娘保管,因此这才落到她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