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鱼死网破
“跟了一路了，还不现身吗？”
快走到御花园时，吕序忽然打住脚步，从出了坤和宫就察觉到有人在跟踪。
梵摇光好奇地回过头，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惊讶道：“珍姑姑放着皇后娘娘不管，跟了我们一路，是有什么要紧的话忘记告诉吕序小姐。”
珍姑姑走上前福身道：“有些话奴婢憋在心里很久了，今天不得不一吐为快。”
“皇后娘娘的委屈，你应该说给皇上听。”吕序讥讽地笑笑道：“你跟我说，难不成让我去告诉皇上，请皇上少去别的嫔妃那里，多多垂爱皇后娘娘不成。”
“奴婢知道……”
“荒谬。”
吕序冷声斥道：“皇后娘娘乃中宫之主，儿子又是当朝储君，却与其他嫔妃争宠，为达目的还主动献舍肉身，如今还指望臣女眷帮着争宠，传出去岂不教人笑话。”
“珍姑姑，您也是宫中的老人了，行事怎如此荒唐。”
想到皇后娘娘近来的变化，吕序冷冷道：“我定是要回了太子殿下，另寻可靠的照顾皇后娘娘。”
珍姑姑吓得连忙拉着吕序，跪下道：“好姑娘，你可千万别告诉太子殿下，皇后娘娘有她的苦衷……”
“天大苦衷也不能拿南离的国运赌。”吕序冷声打断道：“倘若真让那人夺了皇后娘娘的肉身，你让皇上该怎么办，太子殿下怎么办，是牺牲皇后娘娘保南离，还是让南离给皇后娘娘陪葬。”
“奴婢也知不妥，可是皇上若知道……”
“皇上若知道，只会怪娘娘不该疑他有二心，不会怪她行悖逆之举。”
吕序轻轻叹息一声道：“皇上与皇后不仅有二十多年夫妻的情份，还有年少时青梅竹马之情，他们在一起经历过多少困难窘境，还如此深的情分岂是区区几个妃嫔能夺走，皇后娘娘是实在是多虑。”
“是奴婢思虑不周。”
珍姑姑也知道，如果当初她死劝，没准能阻止皇后娘娘犯错。
吕序轻声道：“放心，皇后娘娘跟那个人的契约被我打断了，如今算是夺舍，方才又被重伤了元神，太子殿下自有办法解决，你回去好好守着皇后娘娘，用不了多长时间便会苏醒。”
“奴婢知道了，谢吕序小姐出手相救。”
知道皇后娘娘还有救，珍姑姑连忙不迭感谢过不停，转身便匆匆回坤和宫。
梵摇光看着珍姑姑的背影，若有所思道：“有太子殿下这么优秀的儿子，跟皇上又是青马的成分，皇后娘娘有什么好担忧，你不觉得奇怪吗？”
“没有什么好奇怪。”吕序不以为然道：“如果有人天天在你耳边吹风，说太子殿下的好，久而久之你也会动摇。”
“皇后娘娘大抵也是如此。”回想起从前的皇后娘娘，吕序笑笑道：“皇上与皇后娘娘鹣鲽情深，后来为了与太后李氏一党争斗，皇上不得不娶了几房侧室，登基后也选了几个才人宝林。”
“若此时有人在耳边吹吹风，皇后娘娘很难不会胡思乱想。”梵摇光接过话，笑笑道：“那这个吹风的人会是谁？”
“我不知道。”
吕序如实回答：“后宫的事情，我鞭长莫及。”
因为明晚的事情，跟皇后娘娘有了间隙后，再加上后来父亲的事情，她很久没有理会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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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和宫正殿。
墨烬离红袍半敞，懒散地坐在凤座上，魅惑的桃花眼扫六名女修。
六名女修本应紧张害怕，此时却觉心跳加速，面红耳赤，谁能想南离太子生得颜色倾世，比方才的吕序更胜一筹。
面对贵气逼人又狷狂不羁，长相还美得张扬霸气，还有一丝痞气的年轻男子，即便修行多年的女修也不由怦然心动，直到冰冷的言语在耳边响起。
想到生死未卜的母后，墨烬离冷冷道：“你们还能站在这里，说明吕序已经跟你们言明利害关系，本殿没什么耐心，说出背后的主使人，本殿会同意吕序许你们的承诺。”
六名女修交换过眼神，一名女修站出来道：“回太子殿下，我等皆是玄明门的弟子，奉师命前来布阵，助师叔祖清羽真人完成献舍契约，其余的我等便不清楚，望太子殿下饶恕我们的家族，他们完全不知情。”
“望太子殿下仁慈，饶恕我们的家族。”
另外五名女修也跪下求情，他们是玄明门的人，死罪难名，但族人无辜不该被连累。
墨烬离沉默一会儿道：“想不到小小的玄明门内，竟隐藏一位金丹真人，是本殿大意了，看来要重新审查一遍南离境内的下仙门。”
比起上仙门，中天门的门派，下仙门可以说是鱼龙混杂。
修炼资源也极差，竟也出了一位金丹期，可惜寿元将尽，元神弱到连强行夺舍都做不到，就这还敢算计南离。
想到此墨烬离冷声斥问道：“你们玄明门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下仙门，何来的胆量敢对南离的皇后下手，是不是背后还有势力支持你们，如实招来可保存家族。”
“回太子殿下，我等只知清元师叔祖寿元将尽，急需一个主动献舍肉，别的实在不知道。”
六人中修为最高的女修如实回答，见墨烬离不说话，硬着头皮举起手道：“我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没有撒谎，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清羽真人能选中母后并非偶然，肯定有人把她的情况透露出去，必须得查出这个人是谁。
眼前几人确实不知情，墨烬离想了想对宝光道：“先把他们送去仙督府，告诉梵仙督不要为难他们，等本殿这边的事情解决了，接受完惩罚就放他们走吧。”
“您不杀我们！！！”
六名女修震惊地看着墨烬离。
墨烬离冷哼一声：“修士犯法归仙督府管，你们罪不致死，但会有一定的惩罚。”
饶是会被罚六名女修还是松了一口气，顺从地跟在宝光后面，快走到殿门时一名女修停下道：“哦对了，我们刚到时被安置到近郊一座山庄，叫什么凤山庄，山庄的主人或许知道一些消息。”
“落凤山庄。”
墨烬离喃喃自语：“竟把她给忘记。”
送走几人后，墨烬离去了一回皇后娘娘，发现躲在她体内的一缕元神。
方才被吕序一记偷袭重创，已经弱到无力回天，他随时可以击杀，为了找到背后的势力，就让她多逗留片刻吧。
落凤山庄，他也很久没有拜访。
四下里看看，没看到要找的人，对宝光道：“照顾好母后，本殿去去就回。”
落凤山庄。
密室内，清羽真人肉身喷出一口血。
本就是清瘦的肉身，瞬间只剩下皮包骨，一阵铃声也随之响起。
密室门很快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包裹得密密实实的人，看到清羽真人的情况，失望至极道：“失败了，只缕没有用的残魂，没有存在的必要。“
说着便弹出一簇火焰，扔到清羽真人身上。
那人笃定清羽真人无法反抗，冷笑一声转身转准离开，转身的瞬间却猛地飞起，砸在墙上又重重摔落地上。
墨烬离扫一眼倒在地上的人，挥手灭掉清羽真人身上的火，冷冷道：“我一直都想知道，老太婆背后的人是谁，没想到你会自己送上门。”
地上的男人有些狼狈地爬起来：“当年是本座判断失误，没想到你才是真正的圣灵体。”
墨烬离懒洋洋道：“你应该庆幸当年掳走的人不是本殿，不然你活不到今天，吕序是个有仇必报的人，记性也很好，应该很乐意把你给她的痛苦，丝毫不差的还给你。”
男人冷冷道：“是本座的疏忽，让那个小丫头捡回一条命。”
墨烬离冷声没有接话，拈了个诀便带着两人消失在密室，直接带着他们来到吕序等人面前。
“殿下把他扔给臣女干嘛？”
望着被扔在脚边的男人，吕序懒洋洋又有一丝不耐烦地问。
墨烬离一脸坏笑道：“你不记得他了，当年他就是让你吃尽苦头，现在落在你手里，你想怎么折磨他就怎么折磨。”
吕序瞟一眼那人，目光冷漠得像看一堆烂肉，毫无情绪道：“这样的货色不值得我出手，殿下自己看着办，想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
“本殿要是把他交给梵行呢。”
“臣女说过了，殿下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你不害怕他看到你的经历，有损你在他心中的完美形象吗？”
当年吕序能活下来，肯定用了些非常手段，或者被迫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她肯定不愿意让人知道。
吕序清楚墨烬离的意图，冷冷道：“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如果他无法接受一个不完美的我，还有机会悔婚，臣女也不是非得嫁人不可，殿下别妄想威胁臣女替朝廷办事。”
“本殿没有威胁你的意思。”
墨烬离没想到吕序会以为，他是想以那段记忆威胁她为朝廷所用。
面对解释，吕序冷哼一声：“臣女最讨厌被人胁迫，殿下最好不是那个意思，否则别怪臣女鱼死网破。”
第392章、 拿捏吕序
“什么鱼死网破，你的话太重，本殿不过是开个小玩笑。”
墨烬离没想一个小小的玩笑，吕序的反应会如此大，可见当年她承受的折磨，远远超出他们的预想。
回想起吕序一正一邪的两个矛盾灵魂，到底是什么样的折磨，逼得她割裂出两种极端性格来面对，眼下在他面前的又是吕序哪一面。
“太子殿下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梵摇光不知道吕序经历过来什么，但能让吕序这样冷静的人动怒，一定是特别特别不好的经历。
感觉到吕序周身的寒意，梵摇光冷冷挖若道：“你们嘴上天天说着女人不得干政，却用后宫女人来平衡朝局；两国交战时打不过就送女人，君主昏庸无能也是女人貌美祸国，好事我们女子真是一点都不沾边。”
墨烬离没想到梵摇光会站吕序，讪讪道：“梵小姐，别的国家本殿不敢保证，在我们南离绝没有这样的事情。”
“真的是这样吗？”
梵摇光讥讽地看着墨烬离反问：“吕序小姐若不是能力超凡，怕是也逃不掉这样的命运。”
吕序也有些意外却没有出声，像事外人一样坐在席间看两演戏，宴会上各家小姐的戏可没有眼前两位的戏精彩，
墨烬离悄然扫一眼面如止水的吕序道：“你今天忽然出手帮了母后，本殿以为你改变主意，没想到是本殿多想。”
“臣女出手是预防此人献舍成功以后，又来祸害臣女的父亲。”吕序眼皮都不懒得抬一下，如果不是父亲在朝为官，南离的存亡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又不是那个委屈求存的吕序。
“哦不对，你方才杀人了……”墨烬离似是想起什么，震惊地看着眼前吕序，不，是那个他一直不愿意看到吕序。
“臣女从冰原回来后，已经不是第一次杀生了。”吕序笑眯眯地看着墨烬离：“殿下期待的那个听话的吕序，已经在世间消失了，从今往后只有眼前这个不受待见的吕序。”
“消失了是什么意思？”墨烬离难以置信地问。
“臣女把她彻底抹杀了。”
吕序似笑非笑道：“殿下难道没有发现，臣女的双魂症已经很久没有发作。”
“本殿大意了。”
墨烬离感叹一句，最近实在是太忙。
从出征回来后，忙于处理五部疆土的事务，根本没有时间留意吕序的变化。
吕序嘴角边噙着一丝笑意，倒是把梵摇光听云里雾里，什么双魂症，两个吕序被杀了一个，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殿下知道了也好，以后臣女也不必隐藏。”吕序站起来似笑非笑道：“以后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殿下就不要找臣女出面，朝廷最好招募一批修士为客卿，保护皇室的成员。”
“本殿没有算计你……”
“没有算计吗？”吕序的笑意凉了几分：“两位姐姐无意参选，为何还给吕府送请帖。”
墨烬离还想狡辩，就被吕序毫不留情地揭穿，若不是墨烬离暗中放水，那七名女修怎么可能轻易进入坤和宫。
吕序扫一眼下面那些女子道：“看来今天是选不出太子妃，臣女也乏了，便先行告退，至于这个人……殿下想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想交给谁审问便交给谁，事情闹开了南离容不下臣女，臣女正好借此机会云游四海。”
明明白白告诉墨烬离，如今不是她离不开南离，是南离已经离不开她吕序。
墨烬离也知道，能把吕序困在南离的人只有吕颐，一旦连吕颐都放任不管，世间再也没人能阻拦她的步伐。
思来想去，他才是那个最想留下吕序的人……
吕序要提前离开他也不好拦，命宝光亲自送姐妹几个出宫。
出了皇宫，吕序看着梵摇光道：“摇光小姐，来了皇宫一遭，有什么感想。”
“移植灵脉，好好修行。”
梵摇光没有多说，但是眼底下是掩饰不住的失望。
想借助南离的力量助自己夺回天域之城是不可能，唯有她靠自己努力修炼，日后再找机会夺回天域之城。
“来日方长，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看穿她的想法，吕序含笑安慰一番道：“祖母听说先生的姐姐来，还怪我没请你到府上游玩，过两天我东西都收拾好，请你到府上游玩，介绍一些朋友你认识。”
“你居然还有朋友！”梵摇光故作惊讶。
“废话。”吕序白了她一眼：“我怎么就不能有朋友。”
“哦对了，古天骄，你应该认识吧。”吕序笑笑道：“到时我把她也请过来，人多才热闹嘛。”
“想不到她也在京都，你主人你来安排。”梵摇光庆幸自己，没有对古天骄恶言相向过，更没有特意为刁难过。
“那好，等我准备好了，就请你过府一聚，让祖母尽一尽地主之宜。“吕序面上笑颜如花，让人见之忘忧，但是仔细观看会发现，她的笑仅流于表面，说明对梵摇光她有所保留。
尽管对方是梵行的同母异父的姐姐，但在天域之城被围困的情况下，还能一路安然来到南离，说明梵摇光不容小觑。
“摇光静候佳音。”
梵摇光笑着行一下，走上自己的马车。
望着渐行渐远的华贵马车，吕序回头道：“两位姐姐，是直接回府，还是逛逛。”
意思是瞬移回府，还是坐马车慢慢回去，吕婕不假思索道：“难得出一趟门，自然是要好好瞧瞧，万一有什么好玩的新鲜玩儿，我们也买回去玩。”
“上车吧。”
三人坐上马车，果真一路慢慢悠悠回府。
梵摇光也没有回客栈，而是来仙督府找梵行，见面便道：“你怎么不告诉我，南离太子跟你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什么叫几乎一模一样，明明有着明显的区别。”梵行不以为然道：“你也没有问，听说人家长得好看，就跟我说要做南离的太子妃，机会给你找了，你又嫌弃他长得跟我相像，再说像我不好吗？”
“说实话，对你这张脸，我很生出男女之情。”
梵摇光没好气地反驳，摇摇头道：“造孽啊，好不容易遇上个感兴趣的，结果……算了我还是老老实实修炼吧。”
“你这里不是扣着很多修士，给我挑两根灵脉呗。”想到那些关在仙督府的修士，梵摇光犹豫一下道：“有没有修为比较高的修士，把灵脉和修为一起移植到我身上。”
“当然可以，把元丹一并移植过去就好……”
“那就连元丹一起移植。”梵摇光急急道，能迅速拥有不俗的修为，何必自己苦苦修炼。
“六姐姐，你先听我把话说完，移植元丹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梵行不慌不忙道：“移植元丹能让你短时间拥有不俗的修为，坏处是你的修为从此不会再有寸进。”
“还有很重要后点。”梵行神色郑重道：“你的肉身没有经过锻体期，大量灵力瞬间涌入经脉你可能会爆体而亡。”
“死亡的机率一下很大吗？”梵摇光不死心地问。
“九成吧。”梵行说了一个让人不敢轻易赌的答案。
梵摇光半晌没有没说话，良久才缓缓道：“你真的不打算帮母亲大人，保下天域之城吗？”
“保得了一时保不了永远。”梵行看一眼梵摇光道：“你们都不具备帝王之才，你们几个中无论谁当上城主，都会受到九国掣肘，做一个傀儡城主罢。”
神州分裂太久了，需要有一个盖世之才重新统一，天域之城才可能恢复往日荣耀。
这番话梵摇光无法反驳，他们兄妹几个最优秀的是梵行，可惜梵行没有野心，其他几个空有野心却没有实力，如今的局势他们不背叛母亲大人已经很不错。
“这个人会出现吗？”梵摇光下意识地问。
“我不知道这个人什么时候出现，但天下总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没有永垂不朽的皇朝，也没有永远的分裂。”
梵行放下手上的笔道：“风雪山庄环境还不错，我跟序儿成亲后就会挪到寒园，六姐姐若是不嫌弃，可以搬到风雪山庄暂住，住客栈总没有自己的地方方便。”
“七弟的好意心领了，六姐不似你们有修为，可以来去自如，过于偏远的地方出行反而不方便。”
风雪山庄的位置，梵摇光早就打探清楚，环境是不错可惜太过偏远，她这种没有修为的人出行不便，关键不利于收集打探消息。
“我尊重六姐决定，有事差人到仙督府传话。”
梵行没有勉强，梵摇光不是寻常女子，到南离也有所图，只要她不触及他的利益，她的小动作他可以假装看不到。
梵摇光暗暗松了口气，露出明艳的笑容道：“吕序小姐的确长得很美，美得连同为女子的我都会心动，只是……我很清楚你不是肤浅之流，你到底看上吕序什么，还为了她留在南离，甚至还当什么仙督。”
“感情没有道理可讲，若有道理可讲，世间便没有那么多痴男怨女。”
望着梵摇光满意探究的眼眸，梵行想一下道：“从我看到序儿第一眼，我就知道此生非她不可，没有理由可讲。”
“吕序或许没有你爱她那么爱你。”想到在宫中吕序的态度，梵摇光隐晦地提醒：“或许她也没你看到的那么完美，甚至她可能还有很可怕的一面，这样的吕骗子你还会喜欢她吗？”
“序儿在我这里没有秘密。”梵行不以为然道：“我了解她的一切，她也知道我的全部。”
“若她爱你只有八分呢？”梵摇光饶有兴致问，梵行不假思索道：“我便爱她十二分，你没有遇见那个人，永远不会明白这种感情。”
“那个人是谁？”梵摇光好奇地问。
“遇上的时候，你就会知道那个人是谁，也会明白我的心情。”
梵行意味深长地回答，没有遇到序儿之前，他也深处心如止水，世间万事万物皆不会在他心里留影。
吕序第一天去宣院听学，他只是在高处看了一眼，就知道自己逃不掉，有一条无形的线把他们一点地点拉近，最后还把他们捆绑在一起。
“移植灵脉的事情，我会让上官守若安排。”
他跟梵摇光之间没有太多的亲情，但两条灵脉还在安排范围内，想要再多便不能。
梵摇光扬起一抹玩味：“七弟不问问我，灵脉移植成功后有什么打算。”
望着对面女子面上的玩味，梵行淡淡道：“六姐姐是有主意的人，九国大军都没能拦住你，怕是早已经想好去路。”
“眼睛还是这么的毒辣。”没好气发回一句，梵摇光叹气道：“我很好奇你在吕序面前是什么模样，言语上也是这般犀利没人情味，或者是甜言蜜语、山盟海誓。”
“六姐姐觉得吕序是几句甜言蜜语、山盟海誓就能哄住的女子吗？”
梵行笑着反问，淡淡道：“对付寻常女子的那套方法，用在序儿身上不合适，跟她相处坦白、真诚即可。”
没有提醒梵摇光吕序有识人心的能力，最后一句话是对她的忠告，希望她不要自恃有些小聪明，在吕序面前使手段，若怒她谁出面求情都没有用。
“我还有一个疑惑？”梵摇光满脸凝重道：“吕序那个双魂症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事情？”梵行震惊地问，梵摇光说了宫里发生的事情道：“那个修士知道不少吕序小姐的秘密，南离太子才会想用他威胁吕序小姐，只是吕序小姐却满不在乎，还说……”
“还说什么？”梵行紧张地问。
梵摇光把吕序的原话重复一遍，更加疑惑道：“吕序小姐在被掳走的日子里，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一旦传出去后在南离会没有立足之地，甚至能影响到你对她的感情？”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影响不到我对序儿的感情。”
梵行平静的语气，仿佛他早已经知道一切，也看穿梵摇光想学墨烬离拿捏吕序的心思。
讥讽之余有些一丝同情，他会出手救拼命想活的人，但不会救主动找死的人，拿捏吕序……连他都不敢有的心思。
第393章、 无题无题2
墨烬离自然不敢把人交给梵行，而是关在东宫亲自审问。
惹恼了吕序又去招惹梵行，他想作死也得有个限度，两人联手能把他捶死，还是帮他们擦擦屁股吧。
望着绑在架子上修士，墨烬离笑嘻嘻道：“本殿想知道的不多，只想知道有什么人参与了虐待吕序，你只要老实交待本殿会给你一个痛快，否则当初你们用吕序身上的手段，本殿也会用在你身上，别问本殿怎么知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思，想给吕序报仇也得看本事，”那修士还不肯低头：“他们老早就躲到仙修界，有本事你去找他们呀，以你的体质去了怕是有去无回。”
“你觉得本殿需要亲自过去吗？”墨烬离讥讽地看着对方，淡淡道：“等本殿全部查清楚，再把你们一网打尽。”
“南离真要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仙修界，你觉得可能吗？”那修士傲慢地问，墨烬离呵呵两声道：“你应该想想以你背后势力的实力，南离如果出手他们能撑多长时间？”
“本座说的是整个仙修界。”那修士再次强调。
“整个仙修界……”墨烬离啐了一口道：“你们这群乌合之众代表得了整个仙修界吗？”
“知道本殿的师尊是谁吗？”冷冷反问一句，墨烬离得意洋洋道：“整个仙修界如今只有两位圣人，本殿的师尊便是其中之一，他一人足以碾压你们，就你那寄巴样还敢在本殿面前装大蒜。”
“你……”
修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一国太子能说出口的话。
墨烬离满不在乎道：“怎么了，你对本殿的决定有意见，还是你有更好办法。“
那修士哪敢有意见，再说南离太子打量人时的目光，莫明让他想到了当年吕序，那个小丫头也是用这种看废物的目光打量过他们。
他们也不知道一个孩子，哪来的底气瞧不起仙修，甚至挨过他们折磨的手段。
更不敢相信一个孩子会毫不犹豫，用牙齿咬断一个成人的咽喉，从容自若地饮血啖肉，以致没有人敢靠近她，因为靠太近的人都会死在她手上。
明明双手被束缚，还总能轻易把人杀死，有时候甚至不知道她用了手段。
还有两名修士莫名其妙疯掉，癫狂状态力大无穷，眨眼间杀死不少自己人，吓得本来对吕序有想法的墨承坤，都收起那点肮脏的心思。
没人知道吕序是怎么做到的，但就是发生了，这种诡异的事情还不止一两回。
此后就算对用刑折磨吕序，也要保持半丈距离，这也是吕序能够活下来的原因，没有人敢近身确认她是否彻底气绝，用术法裹着她匆匆扔到寒池。
没想到她竟捡回一条命，庆幸的是她不记得发生过的事情，不然李氏母子的身份早就暴露。
墨烬离表面上懒散，目光却一直粘在修士身上，对方的心思看得清清楚楚，别的事情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吕序没有被冒犯。
悬着心放下来，墨烬离挥挥手道：“把他拖下去，取出灵脉和元丹，再用离火解决吧。”
“你不想知道折磨过吕序都有哪些人吗？”修士震惊地看着墨烬离，就看到墨烬离面上露出诡异的笑容，顿时明白他想知道的是什么消息，可惜已经没有机会修改。
很快就有上来把拖走，秘密送到上官府。
上官守若打量一眼：“罪大恶极的人才送我这里，他犯什么罪？”
修士就算失去了灵脉、元丹，体格也比寻常人强壮，用来试毒试药最合适不过。
押送的人面无表情道：“殿下说了随公子处置，只是别让他死得太快、太舒服，最重要的是别让他乱说话。”
“本公子明白了，你回去复命吧。”
上官守若不耐烦地摆摆，来人也没有在意，把人往地上一扔就离开。
望着满屋子的透明的瓶瓶罐罐，还有里面各种人体器官，那修士饶是活了两百多年还是被吓傻，南离比他们想象的更加恐怕。
“这是什么地方？”
“你要对本真人做什么？”
修士惊恐地看着上官守若，眼前人明明修为平平，却给他一种强烈的威胁。
上官守若没有理会对方的震惊，送到这里来的人必经阶段，命人把他拖下去清理，不弄干净无法下刀取灵脉、元丹。
正好梵行让他帮忙找两道灵脉，现成的灵脉就送上门，赶紧命人去通知梵行，让他通知要移植灵脉的人，准备准备三天后去医馆检查身体。
梵摇光收到通知时人还在仙督府，惊讶得半晌都说不出话。
想过不用等太久，没想到会这么快，看着梵行道：“有熟人办事效率就是高，我需要做什么准备吗？”
“先检查身体，确定身体没有问题才能安排移植手术。”梵行不紧不慢道：“定了时间后可错过，每天都有好几台灵脉移植手术，你误了时辰医馆可不会等你。”“知道了，如今不是在天域之城，我会收敛脾气。”
梵摇光抢先把梵行要说的话说完，冷冷道：“你用不着时时提醒我，我知道自己如今无权无势无背景。”
“你既不打算做太子妃，灵脉移植成功后，打算加入哪个门派？”梵行漫不经心问，无论是天域之城，还是明氏她都回不去了，总要为往后的生活作打算。
“原来都规划好的，现在我得重新规划。”
梵摇光明艳的五官露出一丝懊恼，娇嗔一声道：“我怎么那么倒霉，规划人生很累的。”
望着眼前各地发来的，各地修士的信息和行踪，梵行淡淡道：“你若有时间可以跟序儿学学，她每天要处理的公务不比我这里的少，或许将来能用得上。”
“吕序小姐一个闺阁女子，哪来那么多的事务处理？”
“你也不想想吕相名下有多少产业，他平时公务繁忙哪有时间打理，自然只能落在她这个女儿肩上，偶尔还要处理皇室和朝廷不便出面的事情……”
“就像今天处理皇后娘娘的事情。”
梵摇光想到在宫里的事情，忍不住打断了梵行的话。
梵行叹了口气道：“后宫的都是小事，序儿为朝廷处理的都是机密，连我都无法触碰的机密。“
“你让我去跟吕序学习，万一看到不该看的……”
“看到了你也看不懂。”梵行本不想打击梵摇光，但序儿那些玩儿，扔到大街上也没人识得。
“世上还有我梵摇光看不懂的东西！”梵摇光觉得不可思议，自问虽没有惊世之才，但也看过学过不少东西，世上岂会有她看不懂的东西。
见她这样问，梵行也没有多言。
梵摇光不以为然道：“今天可是七夕，给吕序准备了什么惊喜？”
“晚上街上有花灯可以观赏，你若无事可以去瞧瞧。”梵行漫不经心地回答，“至于我跟序儿，他们说婚前三个月不能见面，见面会不吉利。”
是谁说的婚前三个月见面会不吉利，不然他早就让古七安排今晚的节目。
梵摇光怔一下放声大笑道：“以你的性情会信这个，真是让六姐我大开眼界，果然男人一旦谈恋爱脑子就会变傻。”
“我自然是不相信。”梵行漫不经心道：“但世叔在朝为官，又是文官之首，序儿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稍有不注意弹劾他们父女的奏折能堆满御桌。”
“以吕相的身份地位，竟还有人敢弹劾，真是颠覆了六姐的认知。”
因为在天域之城，根本无人敢对位高者不恭敬，不然梵衡也不会有恃无恐，整日胡作非为。
梵行知道她在想什么，淡淡道：“御史言官负责监督天子、群臣的一言一行，在天域之城以外是很寻常的事情，可惜你们被困在天域之城，根本不知道外面世界早已变化。”
“井底之蛙，形容得真好。”梵摇光也感叹一句：“梵氏一族困在往日的荣耀里，忘记了城墙以外的世界很大。”
“还好你我走了出来，只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走出来。”梵摇光当然不是兄妹情深，而是有感而发，在走出天域之城，走出神州大陆后，才知道从前他们有多无知。
“他们能活下来再说吧。”
九国攻进天域之城，绝不可能留下祸根。
梵摇光想一下道：“九国当真要斩杀绝，怎么说除了梵衡和七弟，都是九国皇室血脉。”
“你们始终是梵氏血脉。”梵行笑笑道：“他们也担心在多年以后，你们或你们的后人会打着匡复梵氏皇室的名号，再次把他们推翻灭绝。”
“匡复梵氏皇室！”梵摇光自嘲地笑笑：“如果是你出手，或许能办到吧。”
“你不必拿话来刺激我，我对当皇帝没兴趣。”梵行想一下道：“成亲后，我会带着序儿回一趟天域之城。”
“母亲大人不会离开天域之城。”
梵摇光深知道一点，身为天域之城的城主，至死不得踏出天域之城。
闻言梵行犹豫一下道：“但至少能保证母亲大人不受辱。”即便是殉城也是体体面面，绝不能失了梵氏皇族的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