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回梦神丹的秘密
“梦回神丹,能让人起死回生!”
吕序一回来便听到这个消息,惊讶道:“我怎么没有听先生提起过?”
面对女儿质疑,吕颐坚定道:“天玄尊者是得道高人,他断不会用假话欺骗父亲。”
“但他并没有说,那位炼制梦回神丹的前辈是谁,我们要上哪寻找啊。”吕序心里有些不安,面上却道:“能被仙史记载的人,一定是活了很久的前辈,还在不在人世尚未可知。”
“爹爹先别激动。”吕序安抚父亲道:“若真有此神奇之物,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女儿都会为娘亲换回。”
“眼下该怎么办,应该上哪找梦回神丹。”吕颐有些慌乱,吕序抓住父亲的双手:“爹爹,别急,别慌,等女儿确定真有此物,我们再想办法寻找。”
“你跟谁确定?”吕颐生怕女儿骗自己。
“女儿不是有个便宜师尊,可以问问她呀。”吕序不假思索道:“她都活了两千多年,比天玄尊者还多一千年,知道的事情肯定比天玄尊者更多,没准她还知道上哪能找到梦回神丹。”
“那……眼下爹爹就什么都不能做?”凡跟爱妻有关的事情,吕颐都会大失方寸。
“您先看看这本书。”吕序把一本书塞到父亲手上。
“克隆技术理论与实践,什么书?”吕颐能看懂上面的字,但不知道几个字连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复活娘亲的另一种方法。”吕序犹豫一下解释道:“如果找不到梦回神丹,我们就用书上面的方法,复刻制造一个娘亲,尽管她没有娘亲的记忆,总比盯着一具尸体强嘛。”
“好。”
吕颐一口答应。
挑出一大堆书道:“爹爹先把这些书看了,就会知道这个方法可行。”
吕颐除了应着也不知道说什么,没有多想便接过书,吕序小声叮嘱:“爹爹,此法逆天,我们自己悄悄弄,千万别叫皇上看出端倪,更不能让外人知晓。”
“哎爹知道了,一定会保密。”
望着女儿笃定的眼神,吕颐郑重地承诺。
吕序心里叹气,面带笑容道:“虽然以目前的条件还无法做到,但是我们有漫长的寿元,总有一天会实现。”
捧着厚厚的一摞书,望着女儿安静的笑容,吕颐心里五味杂陈:“不急,爹爹等得起,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启动克隆计划的事情不急,万一真有回梦神丹,还是以找梦神丹为主。”
“女儿都听爹爹安排。”吕序满脸笑容道:“先生说要成立仙督府,看来是没有时间陪女儿去吃烤鸡,爹爹……”
“爹爹也没有时间。”望着女儿渴望的神情,吕颐满脸抱歉道:“序儿最乖,不如找你师尊……”
“我情愿不吃。”吕序赌气拧过头道:“您去年把我扔给先生时,是不是也是想着,总算把我这个麻烦精撇掉。”
“你怎么会是个麻烦精。”吕颐咳嗽两声道:“更不会随意把你扔给别人照顾……”
“那就是经过研究考证,故意把女儿扔给先生。”吕序幽幽反驳道:“您不觉得,如今先生用的也是您的招,说什么让我跟天韵尊者多接触,多了解彼此,不就是不想陪我故意找借口嘛。”
“景泽不是这样的人……”
“我才是你生的。”
“你是你娘生的。”
吕颐用女儿的话堵回去,完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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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糕,藕糖、糖炒板栗、水晶梅、蜜制杨桃干,还有上好的雀舌茶。”
吕序把带来的点心零嘴摆下桌子上,满脸笑容道:“前辈请慢慢享用,还缺什么尽管吩咐,我让朱鹮给您做。”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天韵尊者头也不抬,也知道吕序是有求于自己。
吕序坐下来道:“前辈……您可曾听说过梦回神丹,据说是一种能让人起死回生的丹药。”
“梦回神丹古确切点说,不是一颗丹药,而是药人。”天韵尊者抬头看着吕序道:“用各种药物喂养一个活人,待药性与活人融为一体,再用特殊方法淬体,待药人养成后,再把药人的血渡到要复活的人身上。”
“那个人复活了吗?”吕序轻轻问。
“没有。”
天韵尊者肯定地回答。
忽然抬头看着吕序道:“因为已经没有至亲之人可炼成。”
“至亲之人?”吕序眼里闪过疑惑。
“药人需得是有血缘的至亲。”天韵尊者看着吕序道:“你是要你爹把你养成药人来复活你母亲吗?”
吕序强压激动的心跳,努力保持面上的平静道:“前辈可知药人有什么特点,能不能影响身边活物?”
“据古医书记载,活人由于长期服食某种药材,渐渐会失去意识,跟活死人没有区别,这么做也是为了经历冰火两重天淬体,单单是这一个过程,就废掉了很多半药人。”
天韵尊者漫不经心回答,没有抬头自然没有看到吕序的表情。
吕序深吸一口气道:“需要把全身的血都渡过去,还是只需要部分的血液,是一次性渡血还是分次渡血。”
“古医书上没有记载那么详细。”天韵尊者看成着吕序眉眼含笑道:“因为那个人遭到整个仙修界围剿,重伤逃跑后就失去了消息,或许已经死了吧。”
“或许……”吕序想一下道:“那个人叫什么,姓什么,有画像吗?”
“你问那么详细干嘛?”天韵尊者看着吕序道:“你爹就你是一个女儿,就算你愿意,你爹同意大家也不会同意。”
“我不是要把自己炼成药人,我是想问问他,有没有药人像我这样的。”
“你这样的药人?!”天韵尊者一脸茫然。
“夜帝老祖宗说过,我是一颗人形丹药,而且前辈方才说的条件我都经历过。”
吕序犹豫一下道:“我被人强行喂过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还被扔进极寒的寒池浸泡,承受了三年的寒毒蚀体之苦,后来为了医治寒症,我服用过各种各样的名贵草药、丹药,还有灵兽血,最后来还经历了离火淬体。”
“你都被喂过什么东西?”天韵尊者若有所思地问。
“我不清楚。”吕序脱口道:“前辈可以问问另一个我嘛,这一部分是由她经历。”
“那另一个你什么时候会出现?”天韵尊者语气有些奇怪,吕序不假思索道:“当我受到刺激和威胁,情绪波动比较大的时候,或者说我晚上睡着以后,不过不保证她全部知道。”
天韵尊者没有回答,而是深深看着吕序。
吕序被她看得头皮发麻,无奈道:“折磨我的人还活着,前辈要不是介意晚辈可以带您去瞧瞧。”
“你留着她的命,就是为了折磨她?”天韵尊者问,吕序想一下道:“是她背后还有个主子,背后主子许诺会复活她的儿子,这个人在用活人做实验,晚辈就是其中之一。”
“晚辈虽然侥幸活下来罢,谁知道还有多少人遭了殃。”
“你同情那些跟你有同样遭遇的人们?”天韵尊者淡淡问。
“同情又不能改变结果,不如早点找出幕后原凶,终止这样的悲剧。”
吕序说完又回到方才的话题:“前辈要不要去看一眼,有没有可能她背后的主子,就是那个炼药人的前辈。”
“过程太过相似,怨不得你往那方面考虑。”天韵尊者淡淡道:“如果他在南离,本尊早察觉到他的气息,断不会容他继续作恶,伤害无辜的平民百姓。”
吕序想一下道:“离火之城是片神奇的土地,元婴以下修为在南离会受到压制,隐藏一个人气息应该不难吧。”
天韵尊者嗯一声缓缓道:“这片土地下面有数道可怕气息,有人类的也有异类,他们都非常强大,你们南离人在这里繁衍生息,不会觉得害怕。”
吕序漫不经心道:“南离在离火之城建都近千年,我们一直秉承互不打扰,又互惠互利的原则。”
“互不打扰本尊可以理解,互惠互利又是什么说法。”天韵尊者觉得吕序太过高看人类,下面的强大存大没有动静,是他们根本不把人类放在眼内。
“前辈不觉得,是人类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很好掩藏了他们的气息。”吕序不以为然道:“或许他们生活习性,让敌人根本想不到,他们藏身人群里。”
“所谓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就是这个道理。”吕序总觉得人类跟下面的存在,在无形中达成一种默契。
“你这叫自作多情。”天韵尊者看着吕序道:“是你想去看看曾经折磨过你,差点要了你命的人吧。”
“仇人……”吕序轻蔑道:“她也配。”
“走吧。”
“朱雀,备马车。”
坐马车里,听着外面喧嚣热闹。
天韵尊者道:“直接念个口诀就能过去,为何要坐马车。”
“皇上要求我们要低调。”吕序漫不经心道:“再说擅闯大理寺,会打朝廷的脸面,更会连累晚辈的同窗。”
“怎么,南离中竟允许女子当官!”天韵尊者以吕序的同窗也是女子,故才有此一问。
“晚辈的同窗并非只有女子。”吕序一听就知道对方误会了,解释道:“晚辈六岁就当选太子殿下的伴读,除了晚辈以外都是男子,我们一起学习玩耍自然算是同窗。”
“做太子殿下的伴读,也要经过重重考核吗?”天韵尊者忽然人间的事情来了兴趣。
“自然是要经过重得考核、层层筛选。”吕序绥缓道:“伴读是要做太子近臣,左膀右臂,能力自然不能太差。”
“你是女子也能成为太子近臣!”天韵尊者觉得不可思议,吕序笑笑道:“那倒不是,晚辈是作为太子妃培养,最后晚辈跟太子殿下性格不合,不是吵架就是打架,后来大人们就放弃。”
“梵行知道吗?”
“知道啊。”
“坊间的传言,说你跟这些世家公子都有一腿。”
“坊间还说我父亲跟皇上有一腿呢。”吕序不以为然地反驳:“这种传言听听就好,当真就会闹笑话。”
“你要是晚上去南市集听书,就会知道这些传言怎么来的。”吕序不咸不淡道:“坊间以我为蓝本编的话本,就算没有上万也有八千,那些流言多半出自这些艳情话本。”
“你知道了,不生气吗?”
“有什么好生气的。”
吕序慢慢悠悠道:“这些编话本的人,不过是对我爱慕的书生,还有就是嫉恨我的女子,若跟他们计较还报复他们,岂非我也跟他们一样下作上不得台面,有损我们吕府的声誉。”
“晚辈若真做了这样的事情,就算父亲不说我,先生、太子、皇上也会提醒。”
“世家名门就是麻烦。”
天韵尊者只说了一句,便没有再多作评论。
到了大理寺外面,范辰想是收到信,吕序的马车正往这边来,一早就在守在大门前。
“你有小半年没过来,今天过来又是为了什么事?”相互见过礼后,范辰也不客套直奔主题。
“我来看看李氏。”吕序直接道:“最近可有人来探视?”
“没有。”范辰请两入内,边走边道:“都这样了,还有谁会来探望?”
“长安郡主、颂长公主,他们自然不会过来。”吕序不以为然道:“我说自然也不是他们,我的意思是有没有人刻意接近过李氏,无论是狱卒还是朝臣。”
“目前暂时没有。”
范辰带着吕序他们,乘吊索梯来到大牢最深处的水牢。
顾名思义,水牢就是一片巨大的湖泽,上面纵横着各种成人手臂粗的铁链,铁链上悬着一个个巨大的铁笼。
望着平静如镜的水面,天韵尊者方要踩上去,就被范辰出声制止:“尊者不可,水下养有吃人的鼍龙、食人鱼,无论是落水还是立于水面,都会遭到攻击。”
他这一口开马上惊动困在牢笼里,曾经的太后李氏。
李氏费力地缓缓抬起头,看向吕序他们所在的方向,似是认出了吕序,嘴里发出像野兽一样的嚎叫。
“怎么回事?”
吕序没想到李氏会出这种声音。
范辰道:“我也不清楚,许是被关得太久,忽然看到你有些激动。”
“我过去瞧瞧。”
吕序两脚一点地,飞到铁链上,走到关着太后的铁笼前。
骤然看到铁龙里的太后,吕序倒吸一口气道:“我还没开始给你接上驴蹄,你自己倒先变成野兽。”
第257章 、您会告密吗
“真相给你面镜子,照照你如今的模样。”
望着全身长满黑毛的太后,活像野猴子的太后,吕序忍不住出言挖苦,使个暗劲打在李氏身上。
“吕序,你如此恶毒,不怕将来有报应吗?”李氏目光如毒瞬间变化惊恐,死盯地着吕序,恨不得能盯出一个血洞。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我记得当年这句话是我对你说。”吕序呵呵笑两声道:“那时候你为刀俎我为鱼肉,如今不过是反过来罢,你也好好体验一下我当年的滋味。”
“哀家……”
“啪!”
一记响亮耳光,打断太后的话。
吕序凌空甩出一记耳光,冷冷道:“你一个无耻下作娼妇也配当南离太后,我要是你就老实交代,赶紧把背后的人供出来,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哀家不说,你又能把我怎样?”李氏坚持以太后自居,觉得自己还有底牌跟吕序谈判。
“我会替人类感谢你,为医学进步做出的伟大牺牲。”吕序笑盈盈道:“上官一族,还有仵作那边,他们都缺少练习用的活人和尸体,与其养着你费米粮,不如拿你来做实验,造福南离百姓,算是给儿子还点债。”
“早知你是个恶魔,哀家当年就弄死你。”李氏修为被废,手脚都铁镣锁住,面对吕序的威胁、调侃只能怒视。
“我这叫物尽其用,惩罚恶人和为人类造福并不冲突。”吕序悠悠盯着李氏道:“你折磨我是在造孽,而我折磨你是造福人类,将来人们会感激我的努力,而你们母子三人注定要遗臭万年。”
“那个人绝对不会放过你。”李氏发出后的怒吼。
“正好,我也有话要托你告诉他。”吕序上前点,靠她耳边小声道:“下回你主子来看你,你记得告诉他,我的血能复活死去的生灵,让他有种就来找我,不然我就用我的血复活我娘亲。”
玉指轻轻一弹,吕序封住李氏的穴位,让她再次只能发出野兽一样的声音。
吕序退回来道:“晚辈已经放下饵,就看那人上不上当。”
“你确定对方会上当。”天韵尊者半信半疑地问。
“执念要是那么容易放下就不是执念。”吕序懒懒道:“以那人的执著,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会来一探究竟。“
“前辈知道他叫什么,姓什么,还有被亲炼药人的那一族姓什么……”吕序问了一串的问题道:“无论他怎么伪装,肯定都离不开这些线索。”
“你们在说什么呢?”范辰好奇地问。
“幕后元凶。”吕序笑笑道:“今天麻烦你了,最近多留意一下那位的动静。”
“知道了,大小姐。”范辰无奈道:“哦对了,最近府衙来了不少野猫,你要把它们都带回去吗?”
“野猫?”吕序想一下道:“从前的猫都是你们饲养,什么时候有野猫来光顾大理寺,不会是最近关进来什么人物,把野猫给吸引过来吧。”
“回头我叫人查查,有情况马上通知你。”
“告辞!”
回到马车上。
吕序打了个呵欠道:“前辈还有什么地方想去吗?”
“闻说你开了一间制衣坊,不如带本尊去转转。”天玄尊者今天兴致特别好。
“古七,去羽衣坊。”
吕序马上吩咐充当车夫的古七。
古七调转车头前往羽衣坊,街道上能看到不少仙修身影。
自打灵脉测试结束后,京都的修士便多起来,经常能大街小巷,各种茶庄酒肆看到他们的身影。
百姓与仙修都渐渐适应彼此的存在,唯一不同的是没有人会在京都炫耀灵脉,要知道在就都那怕是倒夜香的,都有可能是仙修界难得的互生三灵脉。
到了羽衣坊外面,隔着透明橱窗,就能看到顾客在挑选衣裳、首饰。
“生意不错嘛。”
天韵尊者望着进进出出的人流称赞。
吕序懒懒道:“七夕节快到了,谁不想打扮得漂漂亮亮,去见心上人再一起放河灯。”
“你过来,是要顺便挑一身吗?”天韵尊者看一眼吕序打扮道:“你要是穿上里面的衣裳,一定会艳压天下女子。”
“晚辈是来帮他们促销量。”吕序若提着裙摆走出马车,门前的女侍走到马车前递上手道:“吕序小姐大驾光临,小店真是蓬荜生辉。”
吕序把手伸过去,由女侍扶着走下车。
回身朝天韵尊者伸出手道:“前辈,晚辈扶您下马车。”
在场的人都一脸懵,车内什么人物如此尊贵,吕序也要亲自扶她下马车
天韵尊者看一眼吕序的手,暗暗感叹美人就是美人,连一只手都美得让人浮想联翩,嘴上却道:“不必了,本尊没有那么娇气,自己可以下马车。”
说着便轻轻飘下来,迎面而来的仙气飘飘,让在场所有人都说不出话。
修士和女修都见过不少,但没有一个能跟眼前这位比:白发如雪,素衣飘飘仙气十足,目光霸气又不失清冷、圣洁,望着让人心生敬畏,不敢与之直视。
这般神仙一样的人物,怪不得吕序小姐要亲自扶她下马车。
忽然一名青衣女子从里面匆匆迎出来,站在马车前恭恭敬敬道:“上清门弟子云遮月拜见天韵尊者!”
提到上清门,吕序马上想起眼前的女修。
羽衣坊开张当天她也在场,还是点破自己是大罗仙门准弟子的事情。
“吕序小姐,我们又见面。”云遮月主动向吕序问好,吕序淡淡道:“上次匆匆一面,未请教仙子名讳。”
“盛朝云遮月。”女仙报上姓名道:“跟吕序小姐一样,遮月也出自相门,只是我盛朝没有左右相之别。”
无形中托高自己的身份,吕序也没放在心上,笑笑道:“云遮月小姐今天过来,是来预订七夕节的衣裳首饰,还是闲无事过来看看热闹。”
“盛朝没有七夕节,我是好奇对面颗梨树。”
云遮月指着羽衣坊正对面,隔着可疼以及一片湖泊,也能看到高大梨树道:“这个季节为何仍在开花不结果?”
吕序看一眼笑笑道:“自然是主人只喜欢梨花,而不喜欢梨的果实,特地培育出只开花不结果的梨树,再加上府邸下面有温泉,梨花处自然常开不败。”
“吕序小姐怎知那座府邸下面有温泉?”云遮月奇怪地问。
“自家府邸嘛。”吕序漫不经心道:“梨树旁边就是我的屋子,有机会过来坐坐,在树下纳凉看风景,不错。”
“我记得吕府不在这个区……”说到一半忽然打住,岔开话题道:“是个不错的主意,有机会一定要看看,我师尊也喜欢玉兰、梨花等素雅花卉,还请吕序小姐有空指点一下种植之法。”
“好说,我们选进去了。”吕序转头对天韵尊者道:“店里的牛乳茶不错,您要不要进去尝尝。”
“什么是牛乳茶?”天韵尊者好奇地问。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前辈常过便知晓。”
吕序走到门前,做了请的手势,天韵尊者拗不过她,只得缓缓走入内。
望着两人背影,云遮月仿佛明白了什么,若有所思地笑笑道:“这回可有好戏看了,得回去告诉那位才行。”
掌柜娘子看到吕序进来,满脸笑容迎上来道:“吕序小姐来了,快里面请,看中什么吩咐底下人一声,他们自会取来给您过目,七夕节的首饰、衣裳还在制作中,不过画册已经做好,您可以过目。”
正挑选衣裳首饰的各家小姐们,一听吕序来了,动用都不由自主地一怔。
方才还犹豫不定的人马上付账,翻看画册的动作也不由加快,尽快给看上的款式赶紧定
吕序请天韵尊者坐下道:“今天生意不错嘛,还是老规矩,你们先慢慢挑选,我喝完一杯牛乳茶再挑。”
“托诸位小姐照顾,生意还过得去。”女掌柜恭恭敬敬地回话道:“奴家吩咐人给两位上牛乳茶,吕序小姐喝温的,这位贵客不知喜欢冰的还是热的。”
天韵尊者疑惑地看着吕序。
吕序解释道:“店里的牛乳茶有热的,和加了冰块两种,您喜欢喝哪种。”
天韵尊者是有些好奇,牛乳茶到底是什么样的饮品,犹豫一下道:“本尊可以一样一杯吗?”
“当然可以,请稍等。”掌柜娘子马上吩咐去人去取,回身满脸笑容道:“吕序小姐,还有这位尊者,请先看看我们新款的画册,若有看中的告诉女侍们即可。”
天韵尊者看一眼忙着挑选衣裳、首饰的年轻女子们,压低声音道:“你自己开的店,掌柜为何像对待顾客一样。”
“顾客不知道,这是我开的店。”吕序也压低声音道:“他们要是知道这是我开的店,看在衣裳、首饰好看的份上,依旧会来光顾,但心里难免会不痛快,东西没问题也会故意找茬。”
“看来你在京都相当不受欢迎。”
“晚辈是公敌。”
天韵尊者漫不经心地翻着画册,看着上面精美的图画道:“这画功相当不错,不知出自谁的手笔。”
“晚辈拙作,谢前辈夸奖。”
“你画的!”
天韵尊者十分意外,她见过吕序画风,跟画册上完全不同。
吕序漫不经心道:“晚辈的画可是很贵的,他朝若有人知道画册是晚辈所作,定会出高价收购。”
“因为画得好?”天韵尊者觉得画册上的画,并无吕序书房里挂的好。
“因为是晚辈的画,无论好坏都能炒出高价。”吕序漫不经心道:“南离爱慕晚辈的年轻男子很多,他们很乐意收藏跟晚辈有关的东西。”
“他们有多爱慕你?”天韵尊者更加好奇。
“晚辈在凉州三年,凉州三年内无嫁娶,凉州的男儿都在等我长大。”
闻言天韵尊者轻轻哦一声:“怪不得坊间有那么多,诋毁你的传言,原来是您妨碍了人家姻缘。”
吕序漫不经心道:“有些确实是因为晚辈,不过这些人不是贪图晚辈的容颜,就是觊觎吕家的地位,但大部分都是不满家中安排的亲事,故意拿晚辈当挡箭牌。”
“怎么,还有人敢拿你当挡箭牌,不怕被你父亲追杀啊。”
“太子殿下的那些伴读,晚辈的那些同窗们,晚辈在京都的仇家都是他们给闹的。”
吕序轻叹一声道:“所以幼时晚辈揍了他们,他们也不敢还手,一是打不过二是理亏,三是那时我年幼,根本不知道情爱为何物,自然也不在乎外面的流言。”
“你父亲不生气吗?”天韵尊者不解,吕颐那么疼女儿,为何不出面制止。
“那些年爹爹一直沉浸在娘亲去世的痛苦里,若不是因为有晚辈,他怕是也要随娘亲而去,哪有今天的吕文相。”
提及旧事吕序也被深深刺痛,缓了缓才继续道:“都是陈年旧事,如今提起着实无趣,只是爹爹若知道回梦神丹的炼制过程,怕是又要失望痛苦一回。”
“天玄师弟不会无缘无故对你父亲提起回梦神丹,应该是另有原因,改天本尊帮你问问。”
“其实不问晚辈也知道原因。”吕序挤出笑容道:“爹爹没有向生的欲望,对他来说活得越久越痛苦,或许天玄尊者是看到了这点,才会跟爹爹提起回神丹。”
“没有回梦神丹也不怕,我在梦境里看到另一种技术,我们可以复制一个娘亲。”
“复制一个娘亲。”天韵尊者震惊地看着吕序:“你到底去了一个什么梦境,怎会有如此逆天技术?”
“晚辈也不知道,但是很多技术已经得到证实。”提到梦境中的事情,吕序自信满满道:“如果梦回神丹路已经断,无论办法有多么逆天,为了爹爹晚辈都要试一回。”
“你说的那个复制术,那个世界的成功吗?”天韵尊者仍有怀疑,她是害怕吕序会失望。
“他们成功复制过小动物,但是……”吕序顿一下道:“他们禁止复制人类,害怕会因此引起社会动乱。”
“如此机密的事情,你为何要告诉本尊,不怕本尊阻止你吗?”天韵尊者不明白,吕序明明不信任她,却又把如此机密的事情告知,不担心她去告密。
“您会告密吗?”吕序问。
第258章、 疯子之歌
你会告密吗?
面对这个问题,天韵尊者没有马上回答。
直到女侍把牛乳茶送上来,天韵尊者先尝了一口才道:“本尊从不过问凡俗之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吕序浅尝了一口牛乳道:“晚辈只有爹爹一个骨血亲人,无论他有任何要求,做女儿的都会努力满足他,那怕是给他造个傀儡也会不顾一切。”
“梵行于你而言是什么?”
天韵尊者不碰男女之事,却好奇吕序对梵行的感情。
吕序想一下笑道:“他若有难,我也会像娘亲当年救爹爹,拼尽全力也要去助他度过难关。”
“想不到令尊令堂竟是患难之交,怪道情深至此。”天韵尊者只有一句话,喝口牛乳茶道:“这牛乳茶真不错,想来深受女子喜欢吧。”
“尊者说得不错,晚辈喝过一回也十分欢喜。”
从门外走进来一名身姿圆润的女子,走上前来恭恭敬敬道:“玉清门弟子秦宝珠拜见天韵尊者。”
天韵尊者淡淡嗯一声,并没有搭理她的意思,偏秦宝珠不当回事,转头又跟吕序攀谈:“吕序小姐,上次此间相遇,想不到今日又再一次在此重逢,你我真是有缘啊。”
吕序上下打量一眼,微微笑道:“南离水土养人,秦小姐比上回见面,似乎更丰盈。”
这……
在场的人都有些意外。
上次还说女儿家体态是秘密,如今毫不留情地讥讽,真真是活久见。
秦宝珠也是一愣一愣,半晌才尴尬道:“南离京都美食如云,一时没管住嘴,尤其这牛乳茶,一天不喝都不舒服。”
“秦小姐这么说,倒成掌柜娘子的不是,不该免费提供牛乳茶,回头顾客胖了还得负责。”吕序不咸不淡点醒一句,意思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本尊不喜欢这热牛乳茶,你让他们撤了吧。”
天韵尊者忽然开口,打断两人敷衍又有像什么都说了的谈话。
吕序才注意到她已经喝完一杯牛乳茶,面带笑容道:“倒不必撤了,教他们往杯子里添些冰块就行。”回头对站在旁边的女侍道:“麻烦往里面添些冰块再送上来吧。”
秦宝珠索性在旁边坐下,继续找话道:“闻说去年七夕节,有人为吕序小姐放了千盏天灯。”
“我是不是应该感谢秦小姐,对我的事情如此上心,还是提醒你一句。”吕序瞟一眼秦宝珠,风情又慵懒道:“擅自调查我的事情,很可能会枉送性命。”
秦宝珠马上解释道:“吕序小姐误会了,宝珠并没有调查你的事情,无意在一家茶庄听人提起。”
“给你提个醒罢,以免你一时间糊涂,犯了不该犯的错。”吕序说完便回对天韵尊者道:“前辈可有看中什么东西,晚辈可以送给您,权当是感谢您今天陪我出门一趟。”
吕序只是不想理会秦宝珠,没想到天韵尊者却道:“感谢本尊就别利索点拜师,本尊可以天天陪你出来逛。”
此言一出那些小姐们不觉得有什么,秦宝珠却暗暗咬牙,别人求都不求来的拜师,吕序居然让天韵尊者求着她拜师,面上仍要保持天真可爱的笑容。
吕序才要开口,就看到青鸾亲自端着奶茶上来,莫名有种不安感。
“天韵尊者,这是您的冰牛乳茶。”青鸾满脸笑容,把杯子放到天韵尊者手边,回身时顺手摘下吕序的珊瑚珠花。
“你摘我珠花干嘛。”吕序一脸委屈。
“有人看上这枝珠花了,愿意出十块灵石买,有钱干嘛不赚啊。”
青鸾说完拿着珠花走人,留下吕序发出一声哀嚎,过了一会儿女掌柜送过来五块灵石。
“不是说十块灵石,怎么只有五块啊。”吕序诧地问,女掌柜道:“青鸾姑娘说了,那五块是抽成,再说你那支珠花根本不值五块灵石。”
吕序一脸不爽道:“随随便便就把我用过的东西卖人,不怕有人拿着珠花上门闹事,或者是谎称绑架了我。”
“珠花上有羽衣坊的标志,到时一查就知道是谁买了,赖不到吕序小姐头上,再说……”掌柜打趣道:“青鸾姑娘说阎王爷都不敢收您,谁会那么想不开绑架您,不怕被灭族灭国。”
“灭国?”秦宝珠无法理解道:“南离国会为了一个臣子之女,发起一场国战?”
“用不着朝廷出马,吕序小姐自己就能灭族灭国。”掌柜娘子不假思索道:“青鸾姑娘说了,太子殿下曾告诫各大门派的人:在南离宁可得罪他,也不要招惹吕序小姐。”
“为何?”秦宝珠问。
掌柜娘子道:“国战顶多抹去国号百姓还在,吕序小姐亲自出手什么都不会留。”
吕序闻言不咸不淡道:“太子殿下过誉了,我所会的不过是些小会伎俩,他的意思不过是告诫那些图谋不轨的人,不要伤害南离的子民,否则会遭到南离的反击。”
“吕序小姐有什么是灭族、灭国的才能?”秦宝珠脱口问,意识到自己失态马上掩饰道:“宝珠一时好奇,吕序小姐当宝珠没有问过这个问题,你可以不回答。”
“再有下一回,我会把你交给龙雀营处置。”吕序冷声警告:“在我南离就得守我南离的规矩。”
“你个小丫头,动不动就搬出朝廷律法,是不是太过危言耸听。”天韵尊者悠悠开口,不咸不淡问:“仙门中弟子也得守南离规矩不成。”
“只要在南离的疆土上,就得守南离的规矩。”吕序肃然道:“仙门的弟子来自不同的国家,难保当中不混入暗探,若不用律法加以约束,南离国岂不是危矣。”
“怪不得你们要成立什么仙督府。”天韵尊者不咸不淡提一句:“真不愧是存在最久的天朝。”
“天朝可不是什么好名号。”吕序不咸不淡道:“很多国家到晋升到天朝后,就被另一股强大的力量毁灭,所以南离国不做大离天朝好几百年。”
“如今你们也算是迈朝仙朝一列……”
“是修仙的皇朝。”吕序纠正道:“从古至今,关于神仙的传说有不少,可是谁真正见过神仙。”
“以前辈的修为来说,应该是最接受仙的人类,您应该是最有发言权。”吕序看着天韵尊者好奇道:“以您的修为能感应到神仙的存在吗?”
“修仙史上,从没有前辈渡劫成功。”天韵尊者看着吕序道:“你的灵脉、天赋都是一等一,想要试试吗?”
“我对做神仙没兴趣。”吕序漫不经心道:“我修仙是为了延长寿元,达成自己冲出云霄,亲眼看看苍穹之上的浩瀚星宇,告诉天下神话都是骗人的,月亮上没有月神也没有月宫的梦想。”
“你这梦想也太残忍了些。”天韵尊者端着牛乳茶道:“当你证明月亮上什么都没有,世人如何还有心情赏月。”
“前辈这就多虑了,赏月赏的心中美好愿景,还要看是跟谁一起赏月。”吕序不以为然道:“若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就算晚辈已经证明月亮只有沙土,他们依然会相信月神会祝福他们。”
“本尊心情不错,你弹一曲与本尊听听吧。”天韵尊者一挥手,吕序面前便多了一张琴。
“梵音琴!”
秦宝珠惊讶道:“天韵尊者,这不是您的本命法器吗?”
想不到天韵尊者不仅陪吕序出来游玩我,竟还把本命法器给吕序用,看来吕序极可能拜天韵尊者为师。
吕序接梵音琴,轻轻抚一下琴弦道:“当真是一张好琴,只是……前辈您把琴藏在哪里,怎么忽然就出现?”
“只是一个小小术法,你想学本尊以后可以教你。”天韵尊者语气有一丝失望。
吕序惊讶道:“学会以后,往后出远门岂不省掉许多麻烦,可是这不科学呀。”
“傻丫头,修仙是玄术,岂能用科学解释清楚。”
相处几天,天韵尊者对吕序也有所了解,这丫头喜欢挑战有难度的事情。
天韵尊者惬意地靠在椅子上道:“你好好弹奏一曲,本尊若满意便传你这个小术法,若是不满意本尊便要罚你。”
吕序不高兴撅撅嘴应了是,盘腿坐下把梵音琴放在腿上:“前辈想听什么样的曲子,柔婉舒情的抚神安心曲,还是高昂激进的战曲,或者搞怪滑稽曲。”
“舒情、激进的曲子本尊听说过,搞怪滑稽的曲风,倒是头一回听说,你且抚一曲来听听。”
“请前辈鉴赏晚辈的拙作《疯子之歌》。”吕序一报出曲名,在场所有人都一怵,疯子竟也有人赋曲,就看到吕序把古琴竖着抱在怀里,顿时明白此曲不走寻常路。
店内的女子一时间纷纷围了过来,天韵尊者看到这阵势也不由坐直身体。
吕序随手弹了几个音,连琴音跟都她的人一样懒懒散散,以为她是在试音偏偏却是连贯,后来的旋律越发放飞自我。
旋律欢脱动感,信手而弹却节奏流畅,当中又运用了大量的滑音,出现模仿各种搞怪笑声的乐段,状似癫狂听起来又超凡脱俗又,无厘头来又十分有趣,把众人听得瞠目结舌,好半晌都没回过神。
天韵尊者也听得目瞪口呆,连奶茶都忘记喝,回过神道:“你果真是不走寻常路,此曲今天弹奏过便罢了,万不可让你父亲知晓,省得他又该数落你不务正业。”
“我倒是无所谓,得看他们乐不乐意。”
吕序瞟一眼围在四周的女子们,他们的表情告诉她事情不会那么容易结束。
果然一名女子扑过来道:“吕序小姐,上回表姐在大殿上看过你弹奏琵琶,回来便觉得自己根本不会弹奏琵琶,当时还以为她过于夸张,如今小女也觉得自己也不会弹奏古琴。”
“是啊,先前竟从未想过,古琴还可以这样弹奏。”另一名女子也凑过来道:“吕序小姐做事,总是别出新裁。”
“吕序小姐,方才那些滑音如何弹奏,可否教教我们。”众女子你一言我一言请教,吕序一张嘴完全应付不来,无奈回头向天韵尊者求助。
“本尊以乐入道,首条便是要问自己为何奏乐?”天韵尊者淡淡道:“若想明白了,自然能随心所欲。”
天韵尊者修仙两千余载,言语间都有着淡淡道韵,听她说话便像是在听佛家禅唱,身心都得洗礼,众女子才注意到她的与众不同,怪不得吕序和女修对她毕恭毕敬。
但她的话,众人马上看向吕序。
吕序淡淡道:“前辈的意思是,你们学琴的目的是什么,是自己喜欢,还是为了讨人喜欢?”
众人的表情似懂非懂,吕序想一下道:“比如说我抚琴,纯属受我母亲影响,一开始是为了讨她喜欢,后来劫后体弱只能以乐为伴,目下用来御收敌比较省事。”
“越说越离谱。”天韵尊者冷斥道:“想要把琴弹好,除了弹奏技法要熟练,更重要的是学会御音。”
“当技术娴熟心中有曲时,就能如吕序这般随意而为之。”天韵尊者忽然叹气道:“不过勤奋固然重要,当最主要的是那一点天赋,没有天赋即便每日勤修苦练也难以寸进。”
“前辈忽然夸赞晚辈,晚辈有些不适应。”吕序难掩内心得意。
“矮子里拔将军罢。”天韵尊者冷冷回一句道:“好了,正儿八经弹奏一曲,不然这些孩子回去都不会弹琴。”
“遵命……”
吕序把琴摆回来,老老实实弹奏一曲。
把琴还回去道:“前辈,羽衣坊看过,接下来您想上哪走走啊。”
天韵尊者想了一下道:“大罗仙门的仙府还在建,你随本尊去瞧瞧,以你的能力没准能加快进度。”
“仙府啊,晚辈也很好奇。”
吕序正担心被各家小姐缠着走不开,没想到天韵尊者正给她解围。
天韵尊者一挥手收起梵音琴,带着吕序转身已经离开羽衣坊,一眨眼便到了大罗仙门的建址外面。
“前辈,您方才答应过,若能让您满意,就把藏物的小术法传给晚辈。”吕序没有忘记讨要抚琴的彩头,她对自己演奏的曲子十分自信。
天韵尊者猛停下脚步,回身,出手,在吕序眉心一点。
第259章,寒毒再现
吕序感觉到什么东西被塞进脑子里,很快就完全没有感觉,小脸茫然地看着天韵尊者。
“怎么了?”天韵尊者看到吕序的反应问。
“感觉到是有东西进了脑子里面,可是一瞬间就没了,晚辈什么都没看到。”
吕序如实回答,想一下描述道:“就好像是被身体吸收消化,成为了身体的一部分,可能跟晚辈的血脉有关系。”
“你是什么血脉?”天韵尊者淡淡问。
“我母亲出自薄家,是从血脉里继承了薄家功法,晚辈自然而然也拥有这种能力。”
吕序简单解释一下薄家神奇的血脉传承,淡淡道:“前辈方才传的术法,可能已经溶入晚辈的血脉里,将来也有可能通过血脉直接传给后代。”
“所以你学会使用了吗?”
天韵尊者不担心术法外传,而是想知道吕序能否使用。
吕序想一下道:“现在恐怕用不了,我练功都是在睡梦中完成,也许明天就能使用,或者……您再口传一遍,我可以马上尝试,晚辈学东西很快的,没准您一说晚辈就能做到。”
“本尊对你的情况还不了解,暂时不予以指导,你还是先自行练习,三天内若你还没学会本尊再口传于你。”
其实是被方才吕序抚琴给震撼,从第一次一用灵力就碎掉一把琵琶,至今才不过短短数日时间,吕序的灵力竟已经运用自如,说出来会吓死一大片。
天赋这种东西真的很魔性。
当初她半年时间就能自如运用灵力,在同门中已经是翘楚,没想到吕序的天赋更加恐怖。
大罗仙门的建址不在离火之城内,而是在城北郊外一处被成片的芝兰玉树占领,名曰奔月的幽深山谷里面。
幽兰成片,流水潺潺。
奔月谷里,一草一木于水云间道韵天成。
吕序跟在天韵尊者身后,不紧不慢走进在建中的仙府。
主体建筑已经建成,跟别的门派不是华丽就是雄伟的仙府比,大罗仙门实在是太过不起眼。
除了主殿勉强算得上是圣洁庄严外,其余几处殿则零星分布在山谷各处,不知情还是城里世家大族在城外建的避暑别庄。
连山门前“大罗仙门”四个大字,都是写在一块被烧焦的木板上,随意往由藤萝自然生成的门楼上一挂,完全没有一点仙门之首的威武气派。
吕序并没有觉得不妥,若不是久居京都的人,也不知道寒园住着当朝右相。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只要是大罗仙门,无论里面是装潢华丽的殿宇,还是平平无奇的茅屋,就都是世人向往的圣地。
天韵尊者以为吕序无法接受大罗仙门的简朴,淡淡道:“大罗仙门招徒条件高,如今除了本尊和天玄师弟,只有四位执事长老,以及你的未婚夫婿梵行,再有三个月你若拜本尊为师便是第八人,无须建太多的居所。”
“……嗯这里有点像寒园,人不多。”
吕序的回答简单明了,人多确实力量大,但在精兵面前不过乌合之众,再说也没规定仙门一定得富丽堂皇。
天韵尊者带着吕序来一处,面积不比京都演武场小的开阔之地,中间有一座开放的天坛,上面摆放的不是谁的神像,而是十根分成三层充满神秘感透明晶柱。
“你之前见的测试的是灵脉,眼前这座测试的是修为。”天韵尊者为吕序介绍道:“大罗仙门内每半年会进行一次修为测试,连续三次修为都没有变化,末位者主动离开门派,其他人则要进入秘境磨炼三年。”
吕序点点头表现理解道:“先生说过了,能进大罗仙门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入门一年半修为都没有变化,说明修为只能止境于此,继续留在门中也没意思,还很有可能被新挑上来的弟子打败,太不体面。”
“梵行对你倒是没有隐瞒,不过目前神坛还没有跟地脉连通,承受不起大量灵力的冲击,暂时还不能进行测试。”
天韵尊者语气里有一丝遗憾,其实她也很想知道吕序目前的修为,惊梦仙子是结丹后期修为,就算在南离有被压制,但在吕序面前毫无反抗之力,说明吕序至少是金丹初期。
但她还是忽略了一点,吕序当时并没有用灵力,甚至还是半梦半醒间的本能反应,若知道就不会估计这么保守。
“上面十根晶柱排列有什么讲究吗?”
吕序站在神坛下好奇地问,晶柱分为三排排列,每排的数量还不同。
天韵尊者淡淡道:“仙修修为有炼气、筑基、结丹、金丹、元婴、化神、炼虚、合体、大乘、渡劫十个境界,每个境界又分初、中、后三期,根本需要经历雷劫的大小,十个境界又分出下中上三大境。”
“其中炼气、筑基、结丹、金丹、元婴、化神为下境,元婴、化神期修士每三百到五百年就得经历一次的天劫;炼虚、合体和大乘期为中境,每千年就得经历一次的天劫;渡劫期为上境,飞升仙界渡仙劫。”
“测试时把手掌放在法阵上,同时运动全身的灵力,晶柱亮起的数量就是相对应的境界。”
天韵尊者详细介绍完修炼境界划分道:“本尊如今修为已至大乘境中期,你天玄师伯为大乘境初期,越到后面修为就越难以提升,不过以你的灵脉和天赋,或许很快就能追上我们。”
“前辈也是天生的互生三灵脉?”
“本尊是独灵脉。”
吕序随口问了一句,本不指望对方会回答,没想到天韵尊者竟回答。
回答就算,结果还出乎她意料,没想到修为如此高深的天韵尊者,竟是被众仙门鄙弃的独灵脉。
天韵尊者淡淡道:“本尊虽是独灵脉,但灵脉天生比别的独灵脉强大,能容纳的灵气远胜于互生三灵脉,这也是本尊能进大罗仙门的原因,所以本尊跟你一样,从不认为灵脉数量能决定修为高低。”
“前辈也听过晚辈关于灵脉的言论!”
吕序很是惊讶,没想到天玄尊者会把自己的设想放在心上,还都告诉天韵尊者。
天韵尊者嗯一声道:“想在大罗仙门站稳脚,光拥有强大的灵脉还不行,还要有创新的天赋,所以在大罗仙门更注重天赋的开发,所以要求每个人必须自创的一门功法,留在师门供后人修炼。”
“自创功法,有意思。”吕序漫不经心地应一句道:“所以前辈带晚辈来此地,是有什么事情吗?”
“你除了是极品灵脉,还是天生道体,是以很多灵兽都愿意亲近你。”
天韵尊者直入正题道:“四位执事长老在来南离的路上捕获了一头灵兽,但此灵兽性子太烈一直无法驯服,本尊只能带你来试试。”
“是什么灵兽?”吕序好奇问。
“是一匹有些道行的狼妖……”
“公的还是母?”
吕序不等天韵尊者说完就急急地问。
天韵尊者叹气道:“是公是母,跟你能不能驯服它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啊。”吕序不假思索道:“如果是母狼,我就把大白送过来好凑成一对灵兽,以后镇守山门多威风。”
“狼啸可不是普通灵兽能比,你竟舍得把它送走。”天韵尊者摸不透面前的小丫头的心思。
吕序不以为然道:“虽然晚辈把它当成狗来养,但它终究是一匹狼,还是一匹道行高深的雪狼,奔月圣境这种地更方合适它修行。“
“走吧,本尊带你去瞧瞧。”
吕序跟着天韵尊者放奔月谷深处走,路上遇上不少生灵,见有人来也不害怕躲避,反而站在旁边看热闹。
越里面走气温越低,一路上吕序时不时就喷嚏,最后忍不住抱着肩膀道:“前辈,此地越往里面走越阴冷,晚辈出门没有带御寒的衣物,不如下次再进去看吧。”
即便体内的寒毒已清,还有内力傍身,但吕序依然是十分畏冷畏寒,气温稍低点便觉不舒服。
天韵尊者头也不回道:“你都已经走到了这里,何不看一眼再走,本尊不会花费你太长时间。”
“这不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啰嗦。”
以为吕序是有意推托,天韵念了个口诀,带着吕序瞬间来到地牢里。
现身的瞬间一股寒气袭来,吕序冷得牙齿打格,只是看到被在牢笼里,皮毛洁白如雪眉清目秀的狼时,内心不由一阵激动。
“前辈……”
吕序方才要开口,就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抱紧双胳臂,哆哆嗦嗦道:“……哈嗤,母狼,回头我把大白哈嗤送过来,让它说服同伴,比我冒险留在这里强。”
天韵尊者听到吕序不停打喷嚏,回过头看到吕序时面上一愣,吕序以为她不同意,想继续说服让她先离开,不想张嘴却只有牙齿冷得打格的声音。
“有什么话下次再说,本尊先带你离开这里。”
天韵尊者抢先开口,抓住吕序的手腕拈了个术法,直接把她带到阳光下面。
吕序站在阳光下并没有感觉多暖和,反而有一股寒气从头顶迅速钻进体内,正要运功驱赶寒气时,忽然从丹田处冲出股热流,直冲向刚入体的寒流。
两股力量相冲,吕序一阵气血翻腾上涌。
噗……
吕序吐出一口血。
第260章 、收了个祖宗
“上官公子,小女身体如何?”
上官守若一出来,吕颐马上拉着他问,其他人也纷纷起身。
“吕相不必担忧,吕序小姐此番涉险,皆因体内就残留一丝寒毒极阴之气,以及一丝离火的极阳之气,两者相互牵制成就吕序下的体制,只是她不知在何处沾染了寒气,以至体内阴阳失衡才会受伤。”
上官守若安抚一番道:“幸亏天韵尊者及时出手,化解了多出来的一股寒气,如今吕序小姐的身体已无大碍.”
“这孩子从不让人省心,在哪染上寒气怕只有等她醒了才知道。”吕颐最近总忙于政务,每天也就早膳时匆匆一面,吕序但凡起晚一点便见不到面。
“此事是本尊之过。”天韵尊者也不推卸责任,言明情况道:“本尊强行把她带灵兽雪狼跟前,方会寒气入体。”
“雪狼,大白也是雪狼,怎么不见吕序寒气入侵体。”上官守若瞟一眼趴在门前的大白,天韵尊者道:“狼啸都修行两千多年,气息收入自如,那只小狼妖才八百年道行,连妖气都不会收敛。”
“长老们想收它做镇山神兽,这小狼妖性子倔,本尊才想请小丫头帮忙,没料到差点要了她的命。”
天韵尊者又是愧疚又是无奈:愧疚自己一时大意差点害了吕序性命,无奈的是将来还要收她为徒。
吕颐沉吟一下道:“不知者不罪,尊者不必过于自责。”
房门从里面打开了,梵行走出来道:“序儿不会对长辈撒谎,还请师伯下次不要无视她的请求。”
骤然被一个小辈数落,天韵尊者心里不爽还是点头。
天玄尊者马上打圆场道:“景泽,你师伯不是故意的,经此一事以后他们相处会融洽。”
“景泽,序儿眼下如何?”吕颐也故意岔开话题。
“回世叔,序儿服过药了,已经睡下,等她醒来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梵行想一下问上官守左路道:“眼下师尊、师伯都在,倒是能同时逼出序儿体内两种余毒,只是不知清除余毒后对序儿体质有没有影响。”
天韵尊者漫不经心道:“体质是天生的,跟她体内有没有余毒并无关系。”
说完扫一眼吕颐,若有所思道:“体质传承于父母,吕家或吕夫人母家,定然也有人是极品灵脉,或者是道体。”
“内子跟小女一样,特别受小动物欢迎。”吕颐也不隐瞒道:“从前她母亲居所附近,总有各处小动物出没,是不是极品灵脉已经无法知道。”
“极品灵脉十分罕见,南离国一下出了仨,仙修界也很震惊。”
“三个极品灵脉,除了他们俩还有谁啊?”闻说南离有三个极品灵脉,吕颐惊讶地问:“那一个是谁啊?”
“那一个是太子殿下吧。”天玄尊者看着梵行道:“测试那天,吕序拦下太子殿下,是不想让他过早暴露,他那张面具也不简单,上面刻有高阶隐藏法阵,若非中境界修为无法探知他的体质。”
“回师尊,太子殿下的确是极品灵脉。”到了这份上,梵行也不好隐瞒:“序儿单独给太子殿下测试过。”
“太子殿下是极品灵脉,你们如何隐藏那道圣光。”天玄尊者不解道:“即便室内测试极光依然会穿透,根本瞒不过世人的眼睛。”
“没有隐藏,序儿教太子用镜子就能挡住圣光。”
梵行一言点破其中奥妙,天玄尊者摆摆道:“当年仙修界有人可用过铜墙铁壁,区区镜子怎么可能。”
“太子用的是序儿做的水银镜。”梵行说到这里有些无奈道:“序儿说镜子可以折射光线,把一面大镜子置于测试台上方,就可以把圣光折射回地面,个中道理弟子也不明白。”
“水银镜……”天韵尊者若有所思道:“是羽衣坊那种镜子吗?”
“正是羽衣坊的镜子。”梵行拱手回话道:“序儿会的东西很多,不过那镜子确实比铜镜好用。”
“往后测试也可以用此法,隐藏修士们的灵脉,免得他们再遭毒手。”天韵尊者苦笑道:“本尊初入仙修大道,原也是互生三灵脉,却被恶毒之人夺走两道灵脉,失去了成为太清门真传的机会,不过……”
“本尊却要感谢他。”天韵尊者冷笑道:“灵脉被夺本尊哪有机会发现,修为高深跟灵脉没有关系。”
“那跟什么有关系?”上官守若随口问一句。
“天赋。”天韵尊者含笑道:“同时研习医道,为何你是神医,族中人却只是大夫呢。”
“还有吕序,什么都一学便会,还能举一反三,制造出奇奇怪怪的东西。”天韵尊者淡淡道:“那便是吕序的天赋,若没有这点天赋,无论付出多少努力、还是不择手段,仍然只能蹉跎岁月。”
梵行若有所思道:“天赋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大家都知道它存在却无法捕捉,在弟子看来不过人心一缕执念。”
“你的说法倒也别致,不同人不同见解罢。”天韵尊者看着梵行道:“景泽,你大罗仙门的弟子,本尊却看不透你的体质,难不成你的修为远在本尊之上。”
“师姐说笑了,景泽的修为哪能跟您比。”天玄尊者打圆场道:“景泽的体质接近圣灵体,却又不是圣灵体,所以师弟也说不出他是什么体质,至于他的天赋嘛,好像没有特定特定的天赋。”
“本相看他于政道很有天赋,为人师表之道也颇高,好像摆在哪个位置都很合适,景泽应该是个全能之才。”
吕颐不咸不淡提一句,末了又补充道:“无论哪方面只要他愿意都能手到擒来,所以有句俗话说得很有道理,这样的天赋还挺烦恼,也亏得他才能周全。”
“什么俗话啊?”天韵尊者问。
“能者多劳。”吕颐拍拍梵行的肩膀道:“纵使你修为再高也是奔波劳碌的命啊。”
“哦对了,前辈如果需要大白帮忙,尽可以把它带走。”吕颐拱手道:“本相还要处理公务,你一会儿记得回京畿,本相跟你都是劳碌命,所以……”
吕颐看着天韵尊者:“以后序儿就拜托尊者,她就娇气调皮了一点,但绝对会是一个好徒弟。”
“这哪是收徒弟啊,分是收了个祖宗。”天韵尊者懊恼地看着师弟道:“师姐年事已高,怕是啃不下这硬骨头,现在后悔还得及吗?”
“师姐,别呀,除了我们大罗仙门,谁敢能她谁敢教她啊。”
天玄尊者一听师姐要当逃兵,赶紧劝道:“极品灵脉啊,你舍得让她泯然于众,还是让别的门派糟蹋。“
天韵尊者顿时觉得头痛无比,天玄尊者劝说道:“您不如学学师弟我,把功法传给她后就不要过问,景泽眼下的修为同样高得惊人,百岁以内定能追上你我。”
“你这个师尊还能教导他什么啊?”
“教导他为人的道理,以免他堕入魔道,祸害人间。”
天玄尊者看一眼梵行道:“他跟吕序都是幼时多苦难,这些苦难折磨能让人上进,也能在心里种下魔种。”
“景泽亏得在年幼时遇到师弟,才没有走上歪路。”天玄尊者一脸自豪道:“吕序的双魂症说白了就是心魔,再说直白点就是心病,心病还需要心药医。”
“师姐您是过来人,知道该如何解开心结。”天玄尊者语重心长道:“当初得知吕序是极品灵脉,师弟想着有师姐才放弃优先挑选的机会,强行从几大门派中把吕序抢过来,您忍心把她交给其他师兄弟糟蹋吗?”
“自是不能……”天韵尊者纠结再三道:“把她交给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还有两个多月,两个多月后她若肯乖乖拜我为师,有生之年我自会护她不被那些伪君子谋害,我霜月言出必行。”
“霜月?”梵行惊讶道:“师伯的名讳不是本名吗?”
“当然不是。”天玄尊者敲一下梵行的头道:“那是入门后,师尊按门中辈分所赐,也是日后的名号。”
“霜月,想不到尊者的名讳,竟是小女出生的月份。”吕相颐含笑道:“看来你们是前世修来的缘分,今生才有这师徒的缘分,何不好好珍惜。”
“你住嘴。”天韵尊者冷冷道:“你就是忙,没有时间陪伴,才想着把女儿塞给本尊。”
“你也是一副德行。”目光落在梵行身上,天韵尊者冷冷道:“别怪师伯没提醒你,整天只知道处理公务,哪天吕序被人拐跑了,你后悔都来不及,需知道世间女子红杏出墙,多因夫婿冷落。”
“别以为你皮相好,吕序就舍不得你。”天韵尊者调侃道:“须知道在仙修界,皮相的男修多的是。”
“序儿爱的从来不是弟子的皮相。”梵行不以为然道:“序儿会爱我,是因为我信她护她,无条件地支持她的想法,从不怀疑她对我心意,自然她对我亦是如此。”
“是是是,你们已证真心……”吕颐摆摆手道:“看来我这闺女是留不住,好好准备婚事吧。”
第261章 、今夜又是个不眠夜
七夕节,京都不眠夜。
已驾七香车,心心待晓霞,但吕序不在例。
皇后娘娘在宫里大办宴席,请尽各府未婚少男少女,以及新晋才俊入宫赴宴。
唯独没有邀请吕序,个中道理不言而喻,有吕序在宴会上,青年才俊们那还能看到别家姑娘,不邀请吕序是正理。
梵行自醒来见过一面,连续三四天不见人,吕序懒洋洋趴在湖心亭,把朱雀递过来荷花灯扔进水里。
朱雀赶紧把灯扶正道:“小姐,放河灯是给故去的亲人祷告,您现在看起来像是下诅咒,您要是心情不好,不如奴婢陪您城时走走,今天街上装扮得可漂亮。”
“回去睡觉吧。”
吕序有气无力地爬起来,无精打彩往房间走。
朱雀跟在后面道:“男人就是渣,连梵先生也不例外,订了亲把小姐抛在脑后不管。”
“你说得对,渣男。”
吕序走进房间,打了个呵欠要爬上床。
朱雀连忙拉住她道:“帷房备了浴汤,小姐不如先泡泡,晚上会睡得更香,没准能梦见梵先生。”
“我才不要梦到他呢。”
吕序还是走进帷房,马上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
朱雀伺候吕序宽衣,伸手试一下水温道:“刚合适,小姐快下来吧。”
泡在各热的汤浴里,吕序散开长发,把枕在池沿,闭上眼睛道:“好舒服,我要在这里泡一个晚上。”
“泡的时间太长,皮肤会皱巴巴的。”朱雀边往里面撒花瓣,轻轻推到吕序身边道:“奴婢觉得这玫瑰花比梨花好,颜色鲜艳衬得小姐肌肤如雪,小姐怎么就不喜欢呢。”
“玫瑰花过于鲜艳,才会长了刺还是被采摘。”吕序懒洋洋解释道:“此花香气浓烈,不宜隐藏行踪。”
“太久不做杀手了,奴婢都忘记这些常识,回头有时间得好好补补。”朱雀把玫瑰花瓣捞起,往水里放下几朵半开的芙蕖花道:“不知道水温能不能把芙蕖花催开。”
“七月了,哪来的芙蕖花?”
吕序快要睡着了,听到莲花也马上清醒。
朱雀嗯一声道:“梵先生费了好大劲才养出几朵,小姐你快瞧瞧吧。”
闻说是梵行养出来的芙蕖花,吕序睁开眼看一眼,明明心里欢喜嘴上却道:“拿开拿开,我才稀罕他的破花。”
“小姐果真不稀罕?”
“不稀罕。”
“那奴婢取走了……”
“别别别……”吕序连忙出手阻止:“你不是要看芙蕖花开嘛,凭你那点功力行吗?”
“是呀,奴婢低微,一个不小心把花弄死了,岂不是白费先生一番心意。”朱雀把花推到吕序身边道:“小姐就是死鸭子嘴硬,明明很喜欢却假装不在意。”
“他休想用几朵破花糊弄我。”吕序把一朵花托在掌里道:“还有爹爹,皇后娘娘办相亲宴,他去凑什么热闹。”
“兴许是皇上要选儿媳妇,请老爷帮忙瞧瞧。”朱雀轻言宽慰吕序道:“小姐别太过担心,就算有人打老爷的主意,太子殿下在场,定然不会让老爷有事。”
“非也,不对啊……”吕序猛地站起来道:“先生忙得不可开交,太子殿下更不可能去赴宴。”
“哎小姐,您没穿衣裳。”
朱雀赶紧拿来披风,裹住吕序的身体。
吕序走出池子道:“朱雀,此事不对劲,我要马上进宫,替我更衣吧。”
朱雀七手八脚为吕序穿好衣裳道:“小姐别着急,奴婢马上为你更衣,皇后娘娘身份尊贵,应该不会算计老爷。”
“皇后娘娘如今的心思越发深沉,就算她没有动坏心眼,难免宴会上有人动心思。”吕序连头发也不及绾起就离开,生怕慢一息都会让自己后悔终生。
朱雀赶紧去找青鸟、朱鹮他们,驾着马车前往皇宫,希望只是一场虚惊。
宫宴上,帝后高坐龙椅凤座上,底下年轻男女相对列席而坐,不时有各家小姐出来表现才艺,才子为他们吟诗作赋。
“自打听过吕序小姐的琵琶,各家小姐如何卖力表演,臣妾也听着没有兴致。”席间一名年嫔妃忽然开口提起吕序,同在席的嫔妃们也会意一笑。
“星嫔妹妹说得极是。”贤妃娘娘忍不住道:“序儿有些日子不进宫了,许久不见甚是相念。”
“本宫也是没有办法,有序儿在场别人哪里会有机会。”皇后娘娘轻叹一声:“纵使她与梵行订亲,仍然许多人对她念念不忘,若她在场本宫这场宴会岂不白办。”
“皇后慎言。”恒帝忽然开口道:“他人行为与吕序何关,以后莫要与言众人难成姻缘是她之过。”
“皇上说得是,臣妾失言了。”皇后娘娘微微垂首告罪,恒帝道:“吕序颜色出众非她之过,不过世人色欲熏心罢,你身为一国之母理应母仪天下,而不是与寻常妇人般论人是非长短。”
看到皇后娘娘被皇上训斥,新进宫的嫔妃们暗暗幸灾乐祸,仿佛下一刻皇后被废,他们就有机会当皇后。
忽然底下传一阵哗然,大殿中间多了一道旖旎绮丽的艳影。
望着长发飞扬,冶艳生姿的女子,在场不止男子,就连女子们也移不开眼睛。
吕序即便裹在一袭黑色斗篷里,也让在场女子黯然无光,目光冷冷扫过全场,却没有看到父亲的身影。
“吕序,你怎么来了!”皇后娘娘惊讶地问。
“臣女来接父亲回府。”吕序平静地回答道:“为何不见他在宴席上?”
“皇后邀请吕相参加七夕宴!”恒帝讶然问皇后,顿时有种不祥预感,皇后最近办事有些糊涂,但再糊涂也不能傻到邀请吕颐参加七夕宴席。
吕序看着平静道:“进宫赴宴的令牌、帖子,臣女都亲眼看过,上面的凤印也是清清楚楚,把东西送过来。”
“序儿,有什么话,我们到后殿说。”
恒帝从龙椅中站起来,若皇后真算计了吕颐,自然不能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
吕序心急如焚道:“不行,就这里说清楚,晚到一息一刻,爹爹都会有危险。”
“吕相不会有生命危险……”
“皇后娘娘好大的胆子,竟在算计南离的重臣。”
吕序面色瞬间沉下,眼里染上杀气,两手握成拳头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皇后,到底是怎么回事?”恒帝看着有些无奈,吕颐是吕序的底线,一旦触碰了非要死伤遍地不可。
“臣妾……”皇后娘娘看着下面,面上平静如水的吕序,深吸一口气道:“臣妾……如今南离四面皆敌,臣妾也是为皇上着想,再说吕相一个男人也没什么损失……”
“皇后娘娘告诉臣女,什么叫做没什么损失?”
吕序骤然出现在皇后跟前,皇后的话戛然而止,惊恐地跌坐在凤座。
“皇后娘娘,当朝文相,臣女的父亲在哪?”
吕序的声音毫无波澜,但越是平静越是让人感到可怕,在场的人感受到前所未的压迫感。
皇后娘娘近在咫尺,强烈的压迫感让她窒息,面上唯余下惊恐,从什么时候开始,看着长大的孩子都变得如此恐怖。
“皇后娘娘,臣女问您一次,当朝文相,臣女的父亲何在?”吕序一再把当朝文相放在前面,就是要提醒皇后娘娘,谋害朝廷重臣,即便是皇后、是太子生母也逃不过南离律法处置。
“皇后,你倒是快说呀。”
望着吕序眼底下的阴冷,恒帝都急了,开金口催促皇后。
他了解吕序的性子,这个丫头不是不杀生,是没有触及她的底线,但一旦碰了必死无疑。
“臣妾……没有……”
皇后吞吞吐吐,就是不愿意说出地点。
岂不知她越是这样,越证明她心里有鬼,一时间看向皇后的目光都有所不同。
吕序面上没有表情,冷冷道:“臣女的父亲要受到任何伤害,臣女都会加倍还到明家主身上。”
“吕序,这跟我祖父没关系啊。”明净连忙开口解释:“皇后娘娘的决定,我们完全不知情。”
“你的意思,要还太子殿上身上吗?‘
“吕序,你敢……”皇后惊恐地看着吕序。
“皇后娘娘觉得臣女敢,还是不敢。”吕序冷冷逼视着皇后。
殿上所有人噤若寒蝉,敢当众威胁皇后娘娘独吕序,但是皇后娘娘敢这样算计吕文相,无怪吕序会丝毫不留情面。
“吕序,你放肆了。”恒帝怨皇后不争气,但还是要维护。
“若我父亲有任何闪失,皇上会知道什么是放肆。”吕序傲然看着皇上道:“京都臣女能守也能……”
“吕序,你先别激动……”皇上拦下吕序到口的话,回头对皇后道:“吕相父女俩,于公从没有对不起朝廷,于私没有对不起孤,更没有对不起你,皇后何故如此设计吕相?”
“臣女没有时间听皇后娘娘讲故事……”吕序忽然把皇后吸起来道:“事关父亲安危,得罪了皇后娘娘。”
“你要干什么?”
皇后惊恐地问,生气吕序当场杀掉自己。
吕序诡秘一笑,俯首在她耳边轻轻哼唱,这是她第一次对自己人催眠。
情话般蛊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皇后开始有些恍惚,渐渐地便记不得自己身在何方,只有爱人的甜蜜情话相随。
众人都知道吕序此举很不妥,这这两个人他们谁也得罪不起,何况皇上都没有出声阻止,他们更不敢上前阻止,坐在席间默默吃瓜,猜是哪家小姐色胆包天敢染指吕文相。
但今天各家小姐都在场啊,唯一不在场反而吕家三位小姐,似乎开席没多久便不人影。
众人还在暗暗猜测,吕序忽然松开皇后娘娘,转身消失在大殿上,冰冷的声音遥遥传来:“皇后娘娘谋害当朝右相,皇上必须还吕文相一个公道,给南离群臣、给天下百姓一个交待。”
大殿上众人久久没有回过神,直到皇后娘娘疯疯癫癫又哭又笑,才把众人惊回过神。
皇后娘娘目光呆滞,口角流津,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忽然抱着自己凤冠大声道:“本宫是皇帝的发妻,是太子生母,谁敢本宫的凤冠,本宫诛他九族。”
“皇上……”皇后四处环视一圈,冲下来抱着贵妃道:“皇上,臣妾知错了,你不要废了臣妾。”
“……”
林贵妃被皇后死死心,一动也不敢动。
旁边的嫔妃咽了咽口水,吕序到底对皇后娘娘做了什么,竟让平时高贵端庄的皇后变成疯妇。
在场的年轻公子、小姐也倒抽一口气,尤其是那小姐们更是后怕,从前跟吕序抢衣裳抢首饰,吕序也不过一笑置之,总以为她是软弱可欺,如今才明白人家不过是在看戏。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扶皇后娘娘回宫。”
恒帝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抹了一把冷汗,赶紧命人把皇后娘娘送回宫。
珍姑姑和几名宫女、内侍官七手八脚把皇后,连扶带拖强行带离开宴席,一时间赴宴的年轻男女不知是留是走。
贵妃娘娘从震惊中回过神,起身安慰道:“皇上,皇后娘娘身材抱恙,您还是先去看看皇后娘娘,这里就交给臣妾和几位妹妹一起打理,保准办得妥妥当当。”
“宴席就由贵妃来主持,你们也多多协助。”
“臣妾遵旨!”
在场的几位嫔妃起身接旨。
目送皇上离开后,贵妃娘娘看着众人道:“一定小误会,大家不必在意,更不必对外提起,大家什么才艺尽管出来展示给大家,表现好的本宫有赏。”一言恩威并施,努力保命皇后娘娘的颜面。
大家都明白贵妃娘娘的意思,该表演才艺的表演才艺,该作诗的作诗,却再也没有先前的热情。
他们此刻更关心的是:到底是谁如此大胆敢染指吕文相?到底有没有成功?吕序又会如何处置染指父亲的人?皇上如何还吕文相公道?如何给群臣、给天下百姓一个交待。
想到吕序提出的要求,分明是暗示皇上,今晚发生的事情瞒不住,一定会让所有人都知道。
贵妃娘娘看得出大家已经没了兴致,暗暗跟淑妃、贤妃、良妃交换一下眼神,他们也想不明白皇后为何要暗算吕颐,毁掉吕颐无疑是毁掉皇上一只胳膊。
想到吕序阴冷的表情,今夜是一个不眠夜。
第262章、 吕家都有保你的手段
皇宫庭院深深,僻静的地方太多。
充满各种鬼怪色彩,如禁地般的殿宇,更是数不胜数。
“吕相大人,一表人才,大好年华,何苦虚耗在一具尸体上。”
长相明媚的女人,披着一层薄纱趴在吕颐身上,用手抚着他的胸膛道:“没想吕相大人平时看着清瘦单薄,脱了衣裳竟有一副好身材,妾身愿意不计名分跟在您身边伺候。”
把红唇印在吕颐修长的颈肩,女人不遗余力地挑逗,奈何身下始终没有任何反应,女人却仍然不肯放弃。
过了好半晌女人见吕颐还是没反应,抬起头看着吕颐,他就像看到一只臭虫粘在身上,想要一掌拍死又腾不出手来,目光里充满了厌恶,最后干脆闭眼睛。
“吕相大人不忘产有人,心志坚定,妾身很是钦佩、欣赏,但是……”女人顿一下道:“您若再执迷不悟,妾身只能用些非常手段逼您就犯,等生米煮成了熟饭,您想抵赖也赖不掉。”
吕颐闻言干脆闭上眼睛,凭女人如何卖力挑逗就是没反应,除妻子所有女人在他眼里不过云烟。
女人终于被惹火了,起身倒了一杯酒,送到吕颐唇边道:“吕相如此不识情况,做不到两情相悦,妾身只能先得到你的人,再慢慢俘获您的心……”
“你没有机会了。”
阴冷的声音让女人头皮一紧,整个人从床上摔出去,撞在柱子上再重重摔在地上。
骤然听到女儿的声音,吕颐马上睁开眼睛,没想到女儿会出现,尴尬之余又十分,不容他多想被子已经盖在他身上。
“爹爹,没事了。”
吕序背着身安慰道:“等女儿处置了这个女人,就带您回家。”
没有听到父亲的回应,吕序惊讶地回过头,没有感父亲真气受阻,说明并没有穴位被封,为何不能说话不能动弹。
“他中了独门房中药,没有解药他就得躺一辈子。”从后面传来女子得意的声音道:“本郡主出生以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这个男人我淳于曦要定。”
“我说过了,你没有机会了。”
接下来的画面比较血腥,吕序不紧不慢放下床帘道:“爹爹,女儿处置了这个女人再为解药。”
吕序缓缓走过去,望着几乎全裸的淳于曦,就像是看一只恶心的臭虫,出手凌空封住对方的穴位,把殿内的飘飞糜烂的幔布扯下来,绑着对方的双手把人吊在梁上。
悬空的位置不算很高,吕序把酒壶吸到手上道:“这么好的酒,父亲大人无福消受,郡主还是自己喝吧。”
出手掐开淳于曦的嘴,把整壶酒都灌进到她嘴里,弹出藏在衣袖里的大棍,毫不犹豫给对方腹部来一棍。
淳于曦瞬间瞪大眼睛,张大惑人的樱唇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美艳的面容因为疼痛而扭曲,不等她缓过来又一棍重重打在她的下身。
吕序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眨眼间淳于曦下体已经挨十几棍。
皮肤没有破但下体已经滴血,淳于曦痛得想晕过去,但灌下去的强烈媚药让她又痛又爽,根本没有机会晕倒。
望着淳于曦被欲望吞噬的表情,吕序环视了一圈房间内,看到摆在旁边的情趣工具,把最大的吸到手上,望着淳于曦惊恐的表情,毫不犹豫地发挥它的作用。
吕序用指甲划破手指,殿内瞬间弥漫着奇妙的异香,闻之让人神精气爽。
吕序挤出一滴血滴她在伤口,淳于曦感觉痛苦在缓慢减轻,随之而来有一种说不出的通透舒服,就像是吃了神丹。
望着淳于曦享受的表情,吕序笑笑道:“随着伤口的愈合,这根东西会跟你的身体永远长在一起,以后你再也不需要惦记男人,它会随时随刻满足你的欲望。”
原本还在享受药力的淳于曦,惊恐地低下头,同时也看到吕序美得惊天动地的面孔。
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美得如梦似幻的小姑娘,出手竟然如此阴毒狠绝,对上她那双明明冷漠没有感情,却让人感到恐怕的眼睛,瞬间明白什么是绝望。
吕序取出一颗丹药塞互她嘴里:“这颗药会让你一辈子离不开下面那根东西。”
淳于曦瞪大眼睛盯着吕序,无数恶毒的话却说不出口,只能眼睁睁看着吕序优雅转身,俯身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
吕序转过床前的屏风,把衣裳放到床边,面带笑容掀开帘帐,抬手挤出一滴血道:“爹爹,女儿的血能解毒,您喝下去不一会儿就能恢复,今晚的噩梦就算结束。”
吕颐默默地张开嘴,一滴液体落在嘴里,没有鲜血的咸腥味而是满口异香,渐渐有一股暖流流遍全身。
吕序转身走到屏风外面,一眼就看到淳于曦满脸享受的画面,挥手把另一架屏风移过来挡在前面,以免一会儿父亲看到会不舒服。
吕颐药力一解马上起身把衣裳穿好,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脚步稳健没有丝毫不适。
吕序挤出笑容回身道:“爹爹,我们回家,您好好睡一觉醒就没事,您好好休息几天,外面的事情都交给女儿处理,以后再不会有人敢打您的注意。”
“序儿,先别急着走。”吕颐拉住女儿道:“你快去找找宜儿、婕儿、沐雨他们。”
“他们怎么了?”吕序不解地问。
“他们先前为了救我,被逍遥王妃的人带走,你一定要救出他们。”
吕序才明白为何没看到他们参加宴席,笑着安抚父亲道:“爹爹放心,女儿先送您到宫门口,青鸾他们已经在宫门等候,把您安置好了女儿再去找两位姐姐和沐雨。”
“好。”
吕颐刚应下,眼前便一黑,回过神时人已经在宫门前。
青鸟他们马上迎上来道:“老爷,奴婢备了热茶,您先上马车喝一杯压压惊。”
“爹爹,您先上车随他们回府,女儿一定把两位姐姐和沐雨平安送回府。”吕序回头对四个丫头道:“你们好好照顾老爷,无论是谁敢阻道一率杀无赦,出了问题我来顶着,遇到厉害角色就发信号。”
“序儿,救人就好。”吕颐不想女儿多造杀孽。
“女儿知道。”
目送马车离开,吕序转身消失在宫门前。
*****
“我警告你们,胆敢动我六叔公一根毫毛,我小姑姑一定不会放过你。”
寂静的夜里,皇宫深处,吕沐雨的警告加威胁的声音格外清晰,随之而来一记响亮的耳光,换片刻的安静。
吕沐雨呸一声,继续大声骂道:“死老虔婆,今天你不弄死本姑娘,明天本姑娘就拿你来养蛊,养毒蛊,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吕婕不甘落后道:“养什么蛊,还要给她吃饭,直接拿去喂大白。”
“肉太老太硬了,大白瞧不上。”吕宜不咸不淡提醒,一个嚣张的声音道:“死到临头一个个还敢嘴硬。”
“老虔婆,别怪本小姐没提醒你。”见对方嚣张不减,吕宜冷冷道:“我们要少掉一根头发,你们家那个贱人别说是进吕家的大门,能不能活着走出宫门还说不定。”
“你们敢算计我六叔公,我小姑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你们洗干净脖子等着受死。”
吕沐雨挨打也要大声叫骂,还不忘提醒道:“别以你们淳于氏是修仙世家很了不起,我小姑姑和小姑父都是大罗仙门的真传弟子,在他们面前你们屁都不是。“
“几位小姑娘很会说啊。”
陌生的高高在上的女性声音响起,漫不经心道:“给本王妃看好他们,别让他们坏了曦儿的好事。”
方才的老妇恭恭敬敬道:“请王妃放心,奴婢一定会看好他们,绝不让他们坏郡主的人生大事,过了今晚您就是当朝右相的岳母……”
吕沐雨呸一声打断道:“主不你这娼妇做派,你女儿一定不是好东西,别脏了我们吕家的地。”
“真以为本王妃不敢杀你们。”
王妃平静的声音里压着怒火,若不是女儿偏看上吕颐,将来要进吕府的大门,真想把这几个丫头杀掉。
吕宜一脸平静道:“别以为拉皇后娘娘下水,有皇后娘娘给你们撑腰,吕家就会投鼠忌器不敢把事情给闹大,真把事情闹大了,皇后娘娘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皇后娘娘是皇帝发妻,太子殿下的生母,你们能把她怎么样。。”
“我们吕家先后出了五六任丞相,朝廷多少官员是吕氏门生,皇后娘娘、太子生母也抵不住众怒。”
吕宜不咸不淡道:“如今周边邻国动作不断,域外多方势力蠢蠢欲动,若此时君臣不和,南离危矣……王妃觉得皇上是保皇后娘娘还是保南离江山。”
闻言吕婕接话道:“皇后嘛又不是老子亲娘没得选,废了旧的可以立新的,再说有没有皇后朝堂也不会受影响。”
两姐妹一唱一和,把利害关系说得清清楚楚,吕宜补充道:“我们吕家还先祖皇帝赐的一物,此物专门用来惩治宫里无德后妃,皇后娘娘所犯的罪足够将她打入冷宫。”
“你们……”王妃顿了一下道:“真不愧是相门之后,说话都是一套一套的。”
“当然这些都小道,重要的是六妹妹不会同意。”吕宜不感不淡道:“就算是生米煮成熟饭,只要我六叔父不愿意,六妹妹就有办法阻止。”
“你们还是想想今晚过后,如何不被我六妹妹砍死吧。”
吕婕说话直接了当,以她对吕序的了解,敢动六叔父的人不死也得掉层皮。
闻到这句话,吕沐雨忽然开口:“建议你们去大理寺天牢看看惊梦仙子,她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
惊梦仙子在仙修界是叫得上名号的人物,骤然听到她的名号,王妃眼里闪过一丝意外却没说什么,倒是那名老妇很是震惊道:“惊梦仙子名声虽不好听,但是修为也是排得上号。”
“排得上号又怎么样,还不照被六妹妹揍得像条狗。”吕婕不咸不淡道:“如今被废了修为,抽了灵脉碎了元丹。”
“你们杀了惊梦仙子?”王妃终于开口问。
“当然没有。”吕宜盯着王妃道:“但是活着还不如死了痛快呢。”
“所以你到底在暗示什么?”王妃忽然心跳加速,不安感骤然升起,起身道:“本王妃去看看郡主那边,你在这里给本王妃盯紧他们,千万别让他们坏了我们的大事。”
“是,王妃。”
老妇亲自送王妃出门。
回来后狠声道:“都给我老实点,不然有你们受的。”
吕沐雨冷冷道:“你试试看,敢动我们一根头发,你们那个狗屁郡主,明天就会被挂城墙上示众。”
“反了你们,连郡主都敢编排。”老妇冲过来扬起手,吕沐雨等了半晌也没等到巴掌落下,睁开眼睛才就看到吕序紧握着老妇手腕。
老妇满脸痛苦,张大嘴巴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六妹妹。”
“小姑姑。”
吕婕、吕沐雨惊喜得叫出声音。
吕宜含笑道:“就知道六妹妹一定会回来救我们……”
忽然一脸着急道:“六妹妹,你先别管我们,他们给六叔父下药了,你快去救他。”
“爹爹已经回府了,他让我来送你们回家。”吕序把一股暗劲输入老妇体内,老妇痛得满头流汗,不一会儿都瘫倒在地上。
吕序解开三人身上的绳子道:“回去后把今晚的事情告诉祖母,如果皇上要追究我伤人的事情,就让祖母击登闻鼓,状告皇后娘娘设计构陷朝重臣,再去找读书人檄文讨伐皇后娘娘。”
“六妹妹,你放心,我们知道怎么做。”吕宜揉揉被绑痛的手腕道:“六妹妹你想做什么尽管放开手做,就今天的事情无论闹得有多大,吕家都有保你的手段。”
“保我的手段?!”吕序惊讶地问。
“有的有的。”吕婕道:“你明天尽管闹,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你们呀别操心我的事情,我会处理好。”吕序张开双臂一转身,带着三人一起离开皇宫。
第263章、 黎明的安排
上官守若大半夜被吕序从拖床起来,拎到寒园。
若不是吕朱鹮特意为他准备了一桌美食,他几乎要跳起来骂大街。
“大半夜,你偷偷摸摸把我掳过来,不会只是为了让我陪你吃夜宵吧。”上官守若边吃边问,想不通吕序有什么理由大晚上把请过府。
吕序也不隐瞒,把今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道:“我不想你去救她,只能把你软禁在寒园。”
“你真的把……”上官守若难以置信道:“你也太阴损了,就算我出自出马把角先生取出来,以后她都不可能做男女间的事情,更别说你没给她解释、阻止的机会。”
强行拔出角先生,结果会无比惨裂,叹气道:”明天怕是不能太平。“
“夜很长,你慢慢吃。”
吕序没有多做解释,起身道:“我回去抚琴,爹爹听着琴声能安心入眠。”
上官守若点点头,比起差点被女人强逼就犯的可怕,被信任的人出卖才是吕相心里最大的阴影。
“哦对了,京都何时多了一位姓淳于的异姓王?”吕序停下脚步问道:“我睡了几天,京都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
“姓淳于的异姓王没有,有一位姓淳于王妃。”上官守若迟疑一下道:“是逍遥王的王妃淳于氏,还有女儿淳于曦,皇上遵从老祖宗的吩咐,封淳于曦为朝阳郡主。”
“早知道下手再狠些。”吕序留一下句话离开。
上官守若听后不惊反而笑了:“这才像吕序嘛,管对方是什么身份,揍完再说。”
吕序坐在梨树下抚琴,抚的是随心而发的旋律,琴声在夜里格外的轻柔,就像是爱人的声音声声催人入梦。
上官守若正在大吃大喝,上官府那边乱成一团。
宫里来请人才发现不见了,被窝里还有余温,但人却不知道上哪。
整个上官府都没找到,正发散人手暗暗寻找。
七夕宴也草草结束,宫里的热闹依然没有减退半分……
淳于曦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以及太医、宫人来回奔走的脚步垢,足足响了一个晚上,宫中众人根本无法入眠。
皇后娘娘亲眼看到淳于曦的下场,每听到一声惨叫心头就不由一颤,恒帝陪在身边也不能减轻她心里的恐惧。
恒帝也没想到吕序下手如此狠辣,但也不能怪吕序狠辣,眼下指责皇后已经没意义,轻声劝道:“明天你不要露面,看在孤和太子的面上,吕序不会冲进来与你理论,至于那淳于王妃本是她理亏在前。”
提到淳于王妃,恒帝顿了顿道:“若她知道收敛自然相安无事,若她敢上门吵闹,就等于是送上门给吕序收拾。”
“吕序素来是睚眦必报,今天不报以后也会报。”皇后娘娘后悔莫及道:“只要有机会,她一定会咬臣妾一口。”
“放心吧,吕序是记仇,但心中也有大局,闹一闹此事也揭过去。”恒帝安慰道:“吕相为朝廷为孤兢兢业业,若没有一个好下场,岂不是寒了朝中大臣们的心。”
这个淳于氏……一来就怂恿皇后办糊涂事,不知无心还是有意。
此事一个处理不好,吕颐父女定会心生怨念,从此不信任他,那便是君臣离心,此乃朝堂大忌。
“太子什么时候回来?”恒帝回头问随行的内侍。
“回皇上,太子前日传书,说最快也要三天后,明天应该就能回朝。”
恒帝一听欣慰地笑道:“太子回来,梵行也会一起回来,有他在应该能劝住吕序,明天的情况不会太糟糕。”
闻说太子要回来,皇后的情绪也平静了很多,但别宫的娘娘却无法平静,皇后算计朝臣可不是小罪,皇上不仅没有责怪皇后还留宿中宫,摆明是袒护皇后娘娘、
以吕序的爆脾气,岂会轻易放过算计自己父亲一众罪魁祸首。
明天就等着看戏吧。
黎明,第一缕阳光落在湖面上。
吕序按住琴弦,朱雀捧上茶:“小姐,喝杯参茶提提神,还有得忙乎呢。”
接过参茶喝了几口道:“你去告诉吕翦,父亲这几天都不去上朝,让他好生伺候在侧,哦还有不必去告假。”
“再有……”吕序想一下道:“我要人人都知道,皇后娘娘算计朝廷重臣、祸乱朝纲。”
“淳于氏母女呢?”朱雀小声问。
“那对母女算什么东西,我才不放在眼内,皇后娘娘才是重点。”
吕序缓缓道:“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是天下女子的典范,唯有她受惩戒才能让世人警醒,不再动爹爹的心思。”
“奴婢明白,这就去传话。”
“去吧。”
望着平静的湖面,吕序坐在梨树下出神。
“淳于氏族隶属赤羽国,族中有三名金丹坐镇,在赤羽国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天韵尊者走过,坐在吕序对面道:“你明明可以好好抚琴,为何总是做搞怪的事情,琴是如此、画是如此,人亦是如此。”
吕序故意叹气道:“做人太完美会被雷劈的。”
天韵尊者翻了个白眼,摊上这么个祖宗,大罗仙宗数千年的声誉怕是不保啊!
“你父亲真的被……”
“没有,绝对没有。”吕斩钉截铁回答道:“淳于曦那种货色,在爹爹眼里就是只臭虫,谁会对只臭虫有欲望。”
“你们父女俩还真是一对奇葩,永远都是那么的高高在上。”天韵尊者叹气道:“你母亲一定是个很特别的人,否则你父亲也不会对她念念不忘,只是无缘得见一面,女儿如此想来你母亲也不差。”
吕序淡淡道:“母亲的容颜并不算太出众,唯一双眼睛照亮整张脸,不过在父亲眼里她便是世间最好;如今梦回神丹的事不能提,晚辈只能走另一条路,给父亲复制一个娘亲。”
“复制一个娘亲?”天韵尊者不解地问。
“人体往大了说分头颅、躯干、四肢,五脏六腑,再往下分就是微小到肉眼不可见的细胞。”
吕序细细说了人体细胞理论道:“总之就是从娘亲取出一些细胞,通过技术复制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人,虽然没有娘亲从前的记忆,但她就是娘亲,只是……”
“只是什么?”听完吕序的话,天韵尊者只有震撼。
“只是她又不完全是娘亲。”吕序淡淡道:“能不能与父亲再续前缘,晚辈也不敢保证。”
“世间之事哪能事事如意,有些遗憾才是正常。”天韵尊者看着吕序:“你已经做得比很多人都好,复制一个活人本是逆天之举,若还完美无缺岂不是真的要遭雷劈。”
“按理本尊不该你的私事,但还是要提醒一句,若真逼着皇后娘娘认错,你父亲与皇上只怕再难回不到从前。”
“致使君臣离心的是皇后娘娘。”吕序淡淡然道:“皇后娘娘惹的祸,自然得由皇后娘娘平,若不然岂不让人误以为我们父女好欺负,以后谁想立威都来踩我们一脚。”
“晚辈已经给了皇上两条路,如何决择是皇上的事情。”
吕序不咸不淡道:“皇后娘娘若不出来承担责任,右相大人就得换人来做,反正父亲答应做右相只是为了保护晚辈,如今晚辈已经不需要父亲保护,他做不做这个右相都无所谓。”
“你是要以眼下的紧张局势,威胁皇上惩治皇后娘娘,不怕把皇上逼急了治你的罪吗?”
天韵尊者不知吕序哪来的自信,敢这样胁迫一国皇帝,惜她是个不可多得的苗子,才稍作僭越地劝诫两句,以免激怒皇上给吕氏一族若来祸患。
吕序笑笑道:“皇上若真敢治我们吕氏一族的罪,寒了朝臣们的心,南离便离亡国不远。”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吕序指指自己道:“没有我的技术支持,凭火器司目前掌握的火器技术,能勉强抵挡周边几个国家,但要威慑域外势力,以及虎视眈眈的仙修门派,那点火器技术根本不够用。”
“纵使惩治了皇后娘娘,皇上、太子殿下心里只怕也会不舒服。”
“晚辈和父亲此刻心里就很不舒服,我们心里不舒服,他们凭什么舒服啊。”
吕序看着天韵尊者道:“晚辈知道前辈是为了晚辈好,但此事若不严办,以后会有更多类似的事情发生。”
天韵尊者听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取出一个八卦似的铁块道:“你的机关虽然精妙,但是误伤率太高了,这是一个防护用的阵法,想拦谁、想让谁进来全任操阵者的心意。”
“阵法!”
吕序好奇地接近铁块,看了看问:“如何启用这个阵法。”
天韵尊者淡淡道:“放在地上输入灵力即可催动阵法,阵法防护范围有多大,防御力有多强,取决于你的修为多高,以你的修为拦住淳于氏母女,以及宫里的人不成问题。”
寒园三面环水,像一座半岛卧在水边。
吕序心里有了大概的面积,把阵法放到地上,顺便输入一股灵力。
瞬息铁块就发出柔和光晕,笼罩着整个寒园以及三面的水域,天韵尊者看着眼前的画面,眼里的惊讶无法掩饰。
第264章、 抱对大腿的待遇
“有什么不对吗?”
察觉到天韵尊者神情不对,吕序在想是不是弄错了什么步骤。
天韵尊者掩饰好内心的激动,漫不经心道:“你知不知道,这个法阵最少得金丹期才能启动。”
“前辈又没有提前告知,晚辈如何知道。”面对这个问题,吕序有些困惑道:“贸然启动,阵法会不会不够完善?”
“本尊的意思是,你目下的修为最少是金丹期。”天韵尊者压抑着惊喜:“极品灵脉果然很逆天,即便互生三灵脉,目前最快达到金丹期也得上百年,越往后走所花费的时间越长。”
“修为的事情且不说,前辈如何知晓昨晚发生的事情?”
自己是有让朱雀教人放话,但天才刚亮,事情应该没有那么快传开吧。
“你不知道,本尊方才路过早市,各个早餐摊啊店啊的人都在讨论,说吕相在宫中被朝阳郡主看上,不惜抛弃女儿家的尊严,强行以身相许于他。”
吕序呸一声打断道:“把淫荡无耻说得如此清新脱俗,晚辈还真是头回听到。”
天韵尊者看着吕序气急败坏的模样,悠然道:“本尊还以你会冲出,当街揭穿淳于曦,把他们母女骂个狗血淋头。”
“骂人也要行了解敌人,知己知彼才百战百胜。”吕序懒懒道:“晚辈睡了几天,错过了好些事情,还不了解淳于氏的过往,本就想去一趟羽衣坊,找几名仙门的弟子打听。”
“看来你还没气糊涂。”天韵尊者笑笑道:“本尊也想看看南离第一美人骂街的画面。”
“原来前辈一大早过来是为了看八卦……”
“本尊是来用早膳,让你的丫头赶紧准备……”
“完了,晚辈把一个人给忘记,去晚了早膳估计就剩下盘子,快去餐厅。”
吕序拖着天韵尊者赶到餐厅,果然上官守若已经在大吃大喝,吕序忍不住道:“你昨晚单独吃了一桌席,现在又吃,你肠胃受得了吗?”
“本神医吃了助消化药,还能保持身材。“
“给我一份药方。”
“给本尊来一份。”
上官守若看一眼吕序,回头对天韵尊者道:“她是要晚辈能理解,前辈要来干嘛,您不是应该辟谷吗?”
“朱鹮厨艺好,本尊最近都没有辟谷。”天韵尊者也掩饰对美食的喜欢,看着吕序道:“她又要来干嘛?”
“当然是拿去大量生产,再去卖了赚钱啊。”上官守若不假思索道:“京都女子向来注重容颜和体态,以她那点食量自然用不上,但对于那些又想吃又害怕长肉的女子,这药就是一个难得的宝贝。”
“吕序吃得是少,是身体原因?”天韵尊者认为吕序身体弱,脾胃自然也弱。
“是她心思太重了。”上官守若直言不讳。
“你们慢慢吃,我先去打听消息。”吕序记挂着父亲的事情,哪有心思用膳。
“坐下,好好用膳。”天韵尊者不咸不淡道:“你一个金丹期亲自去见一个筑基期的小修士,丢的是大罗仙门的脸,你想见她唤她过来便是。”
“这……不大好吧。”吕序有些犹豫道:“人家比晚辈年长呀,让长者来见,爹爹会打我的。”
“仙修界以修为论辈分,修为高者为尊。”天韵尊者慢慢悠悠道:“且不说你修为比她高,凭你是大罗仙门的弟子,足以在仙修界横着走。”
“大罗仙门弟子的身份这么尊贵!”吕序惊讶地看着天韵尊者。
“你若拜了本尊为师,连各大仙门的掌门都不敢怠慢你,更别说区区仙修世家,你发句话就有人替你灭了他们。”
天韵尊者看着吕序道:“机会稍纵即逝,好好考虑吧。”
“现在就可以拜!”
横竖都不吃亏,吕序扑一下跪在地,抱对大腿的待遇好高啊!
第一见到吕序这么狗腿,上官守若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果然人不有脸的程度跟颜值无关。
天韵尊者悠然坐下道:“本尊收徒是仙修界的大事,岂能如此马虎随意,必是挑一个上好的日子,在仙修界诸位大能的见证下进行,方不会遭人诟病。”
上官守若想笑但不敢,什么叫风水轮流转,眼下就最好的案例。
吕序厚颜无耻道:“没关系,虽然没有行拜师礼,但前辈在晚辈心中,不是师尊胜似师尊。”
“吕序,你还要不要脸?”上官守若无语地吐槽。
“我最近打算誊写医书。”吕序不紧不是慢回答。
“在大局面前,脸面这种东西算什么呀,本神医支持你抱大腿。”
上官守若马上来个360度大转弯道:“只要为更多百姓解除疾病的痛苦,别说不要脸,把我的皮扒了都无所谓。”
天韵尊者摇摇头,用过早膳才一派悠然道:“先前不知道你修为这么高,本尊再传你一个术法,即便隔着千万里也能面对面交谈,以后你想跟谁见面就跟谁见面。”
“不受对方修为限制吗?”
“不受。”
吕序一高兴,多吃了半碗粥。
秋泠仙子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接到天韵尊者的传唤,让她到寒府回话。
“是吕序唤你有事,不是本尊找你。”
待秋泠仙子见过礼后,天韵尊者直接把人推给吕序。
即便如此秋泠仙子仍是一脸兴奋,天韵尊者修为、地位、辈分摆在哪嘛,能说上一半句话已经很不错。
“师尊,弟子与秋泠仙子到书房。”吕序体贴又十分狗腿道:“弟子吩咐人收拾了一处院子,若是累了让小丫头引您过去小憩,需要茶点尽管吩咐小丫头去取。”
“啰嗦。”
天韵尊者不耐烦地挥挥手。
吕序抿唇一笑,邀请去秋泠仙子前往书房。
到了吕序书房,推开门就看到一片湖光,吸引秋泠仙子目光的,却是挂在墙上公式推演图。
“我以为内功心法是世上最难看懂的书,看到墙上挂的我心甚是欣慰。”秋泠仙子面对画符似的图文,忍不住感慨、
“这可不是什么内功心法,只是普通的元素周期表。”吕序淡然解释道:“我们包括我们这个世界,还有宇宙苍穹,都是由不同的元素组成。”
“那边那个是体积计算公式,还有那边的是压力讲算……”
“什么是压力?”秋泠仙子好奇地打断。
吕序想一下道:“好比两个人对掌,对掌产生的相互作用力就叫压力。”
秋泠仙子似懂非懂地哦一声,吕序直入正题道:“今天特意请秋泠仙子过来,是想打听一下赤羽国的淳于氏族。”
“打听赤羽国的淳于氏族?”秋泠仙子怔了怔,恍然大悟道:“你是想打听淳于曦吧。”
“秋泠仙子心胸坦荡、为人正义,吕序也不好隐瞒。”吕序简单说了昨晚的事情,还有淳于王妃提前放出的谣言。
“我呸。”秋泠仙子听后马上呸了一声道:“实话告诉你,那个淳于曦跟惊梦仙子是一路货色,换男人的速度都秦宝珠长肉的速度还快,三天两头就换男人,被她睡过男人没有一万也八千。”
“这么多啊!”吕序惊讶问:“她多大年纪呀?”
“没一百也有八十吧。”秋泠仙子想了想不太确实道:“你也知道,仙修界年龄界限不明显。”
“苍天啊。”吕序被惊到了,呐呐道:“我祖母才七十有六,父亲不过四十出头,她居然对一个孩子下手,真真是无耻至极。”
秋泠仙子尴尬得嘴角抽了抽道:“仙修界嘛,三百年内都算是同代。”
吕序哆嗦一下道:“三百年啊,在凡间界都够改朝换代了,早死的人的墓都能称古墓了,怎么能算是同代呢。”
“仙修者寿元比普通人长,三百年不过弹指间。”秋泠仙子含笑道:“你也许不知道,拜天韵尊者为师,是各仙门精英弟子的梦想,能成为她的真传,连我们掌门都得嫉妒。”
“?”
吕序一脸不解。
秋泠仙子解释道:“大罗仙门有十二位尊,排序是按进门先后排,但实力跟排序没有关系,而天韵尊者和天玄尊者,是除了掌门以外实力最强的尊者,另外十位虽然也很厉害,但跟天韵、天玄两位比起来,可是一个大境界的区别。”
“这个我知道,师尊和师叔都是大乘,难道别外十位尊者不是吗?”自从知道天韵、天玄都是大乘境修为,吕序一直以为其余尊者也是大乘境,即便差点也应该是有合体的修为。
“余者中修为最高的是化神,最低的是元婴初期……”
“元婴初期。”吕序忍不住挖苦道:“敢情他们修炼几百上千年,是修炼了个寂寞啊。”
“能在千年以内达到元婴初期修为,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人物啦。”面对吕序的质疑,秋泠仙子解释道:“我都修炼近百年了,不过区区筑基中期,但这已经算是很不错。”
“若有人十六岁就达金丹期?”吕序小心翼翼地试探。
“那一定不是人。”秋泠仙子认真道:“是神,只有神才有这样的速度。”
“你……是不是测试过修为了?”秋泠仙子迟疑一下问,她一直看不清吕序的修为,种种迹像表明吕序修为比她高。
“还没有呢。”吕序淡然道:“测试修为的圣坛还没有连接地脉,不过能施殿一些小术法。”
“什么小术法?”
“收纳术。”
第265章 相互算计
“收纳术……”
秋泠仙子愣了愣,惊讶道:“没有听说过这个术法。”
“没有嘛!”吕序更加震惊:“就是把东西收起来,方便携带的术法,没有吗?”
“那叫纳物术。”秋泠仙子被吕序气笑了。
“把‘纳物术’三个字写三百篇,于午膳前交与本尊。”
天韵尊者的声音远远传来,吕序一阵无语:“意思差不多行,何必拘泥于一个称谓呢。”
“五百遍。”
天韵尊者的声音再次传来,秋泠仙子已经笑出声音。
吕序无奈地开始研磨墨,老老实实地写字,秋泠仙子继续介绍淳于氏的情况。
三个字五百遍,对最近一直在誊写书籍的吕序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事情,写完了秋泠仙子开始介绍赤羽国的情况。
“按你的意思,金丹期在赤羽国,算是很了不起的人物。”吕序听完介绍后,想一下问:“但赤羽国皇室却能压制住淳于氏族,莫非皇室有比他们更厉害的人物?”
“这倒没人听起,但是听说赤羽国的皇后,皆出自淳于氏族。”
“原来是姻亲关系。”吕序若有所思道:“若按血统来算,赤羽国的江山算是淳于氏的江山。”
“你这么说也没有问题,但赤羽国皇室的关系比较乱。”秋泠仙子犹豫一下道:“听说,我也只是听说而已,赤羽国皇室为了保护血脉纯正,堂兄妹间也相互通婚。”
“这不是……”
吕序自觉给自己消音,叹气道:“怪不得淳于曦如此形骸放浪。”
秋泠仙子淡淡道:“在仙修界竞争是很残酷的,所以尤为注重血脉传承,甚至还会给血脉分等级。”
“我忽然明白淳于曦为何冒死对我爹爹下手。”吕序声音本就有些哑,如今一沉下来,压迫感迅速上升,秋泠仙子当即感到喉咙被掐住,发出半点声音。
好在吕序马上收敛了情绪,秋泠仙子长长松了口气道:“吕序小姐,说句老实话,你到底是什么修为。”
“你看我府上的阵法结界如何。”吕序没有直言,而是隐晦相告知。
“这个阵法结界嘛……”秋泠仙子是有见识的人,笑笑道:“至少能拦得住结丹期的修士,金丹期费些气力,最少是元婴修为才能轻易闯入,应该是天韵尊者帮你开启吧。”
“我开的。”
吕序简单三个字,惊得秋泠仙子赶紧捂住嘴,生怕自己会大声尖叫。
秋泠仙子方想追问确认,就被一根玉指点住的唇,马上明白吕序不想太多人知道她的修为有多高。
其实她并不知道,吕序当时只是随意输入一股真气,目的不是用来拦住高阶修士,而是宫里派来的人,以及准备上门闹事的淳于王妃。
“你今天门可有事要办?”
吕序平复好情绪,恢复平时羸弱的模样问。
秋泠仙子不解道:“倒没有什么大事,你是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吗?”
“倒不是有事情要帮忙。”吕序面带三分笑意道:“为了表示感谢,你若是不忙,可以在我身边打坐修炼。”
“在你身边修炼!?”秋泠仙子惊惑不已。
“我是道体。”吕序不紧不慢道:“你在我身边修炼,进展会比平时快一倍。”
“你上辈子是不是拯救了天下,老天爷这么眷顾你。”秋泠仙子感慨一句,想一下道:“那本仙子就不客气了,若是我师尊问,能说你是道体吗?”
“你是不是傻啊,放着大腿不抱,抱我这条小胳膊。”
“???”秋泠仙子不解地看着吕序。
“我目前修不显,一是说了没用,二是会引起有心人注意,但是……”
吕序顿一下道:“若你师尊问起为何迟迟不归,你便说我师尊在指点我修炼时,顺便也指点指点了你,届时你在玉清门的地位还不得蹭蹭上升。”
“这不合适,万一师尊问起,天韵尊者如何,我该如何回答。”
“你有什么好回答,修为提高了就是最好的回答。”吕序不以为然道:“至于如何指点是秘密,岂能随意告知,或者随意编几句话糊弄。”
“糊弄师尊,不太好吧。”秋泠仙子有些担忧道:“万一师尊要找天韵尊者对质。”
“他敢吗?”
吕序轻飘飘三个字,瞬间排除对方的顾虑。
秋泠仙子一想也是啊,谁问整个仙修界,谁敢找天韵尊者对质。
“你就安心在这里修炼。”吕序边写字边安慰:“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看来你是不还人情,下次不会找本仙子帮忙,本仙子今天就承了你这份情。”秋泠仙子走到一边盘腿坐下,抱园守正静心默念师门心法,徐徐运转体内的灵力。
吕序淡然书写,外面却是另一番光景。
皇宫,议政殿。
赫然少了一相,官员们都感到不习惯
昨晚宴会上发生的事情,尽管对在场的人下了封口令,但对身为朝廷官员的父亲,小辈们是不会隐瞒。
大家心知肚明面上却假装什么也不知,恒帝想到吕颐会有动作,但没想他会直接撂挑子,许多事情因为吕巸不在场,甚至不能马上解决,肩上担子忽然变重。
“吕相没有上朝,也没有派人来告假。”
皇后知道吕颐没有上朝便感到不安,没想到一时间任性,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吕颐忽然撒手不管,三五天可能没什么影响,但是时间一长南离会乱,有些事情交到他手上能轻易解决,但换成别的官员接手就是大难题。
此事原本可以悄悄压下,淳于王妃为了逼吕颐就犯放出消息,如今弄得人尽皆知,
吕颐岂是会轻易就犯的人,当年女儿被掳走他都没妥协,何况昨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把他惹怒了会直接让吕序出面解决。
想到吕序的手段,皇后一阵头皮发麻。
珍姑姑安慰道:“娘娘别担心,皇上一定会拦下吕序小姐,不让她为难您。”
“皇上不护着本宫还好,若一味的袒护只会激怒吕序。”皇后娘娘叹气道:“如今太子和梵行都在不南离,若有人在此时挑战南离,唯有吕序能够应战,眼下万不可开罪吕序。”
“吕序小姐性子是有点拗,万一她不肯上……”珍姑姑不敢想象那个场面。
“所以……”皇后娘娘深吸一口气道:“若不能把吕相请回朝,本宫就是南离的罪人,你安排一下本宫要出宫。”
“皇后娘娘出宫可不是小事,娘娘得请示过皇上,经皇上允许方能行此举。”珍姑姑倒不是担忧皇后有闪失,而是皇后此举不妥,哪有皇后向臣子低对的理,只能以规矩来暂时片刻。
“启禀皇后娘娘,淳于王妃求见。”宫女匆匆进来禀报。
“居然还敢来……”珍姑姑看一眼皇后道:“你去回了,说娘娘身子不适不便见客,请王妃改日再来吧。”
“淳于氏终究是……”皇后有些犹豫,珍姑姑打断她的话道:“娘娘,这里南离国,您是南离国的皇后,淳于氏在南离一天就得守南离的规矩。”
“淳于氏性子嚣张,你亲自去回她吧。”
“是。”
珍姑姑移步宫门。
从出事到如今,淳于氏还是一脸嚣张,不过嚣张之下藏着三分焦虑。
珍姑姑见过礼,面带笑容道:“王妃来得不巧,因昨晚的事情皇后娘娘忧思一夜未睡,处理完杂事刚歇下,王妃若没有要紧的事情,不如明儿再过来请安吧。”
淳于氏不耐烦道道:“本王妃不是来请安,是来问问皇后娘娘,上官神医究竟藏在哪?”
“上官公子的去处不难猜……”珍姑姑微微垂下眼眸道:“吕序小姐那样处置郡主,自然早料到一切,奴婢要是没有猜错的话,上官公子一定在寒园做客,王妃不如去寒园……”
“吕序……”淳于氏转身道:“本王妃这就去找她算账。”
“王妃慢走。”
珍姑姑嘴角微微勾起,谁找谁算帐还不一定呢。
皇后听完珍姑姑的回话,猛地坐下身子道:“你是不是疯了,把淳于氏送到吕序跟前,不是让她去送死吗?”
“吕序小姐把上官公子请到府上,不就是等淳于氏找上门嘛。”珍姑姑笑着安慰道:“娘娘只管放心,吕序小姐是顾大局的人,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就算吕序小姐收拾了淳于氏,要打要骂也是逍遥王的事情。”
“吕序若真收拾了淳于氏,未尝不是件好事,只是……”皇后沉下声音道:“本宫担心的是吕序要拿本宫杀鸡儆猴,以南离国的安危逼迫皇上处置本宫,若不如她的愿,往后太子会失去一大助力。”
“皇上、皇后娘娘待他们父女不薄,吕序小姐应该不会太为难娘娘。”
珍姑姑努力安慰皇后,但也知道皇后这次真的过了,千不该万不该动吕相,那就是吕序的逆鳞,谁动了都掉层皮。
皇后深吸一口气道:“事已至此,淳于氏已经前往寒园,你让人暗中盯着,看看吕序对淳于氏的态度,本宫再行决定是否要前往寒园,此举事关皇室颜面,本宫也不得不慎重。”
“奴婢马上去安排。”
第266章 、最后的警告
“淳于王妃来了,进不来在外面大吵大闹,小姐打算如何处置。”
门房差人来报,吕序想一下道:“不必理会,让她在外面吵闹,等人多了我自有办法收拾。”
“为何要等人多再收拾?”
秋泠仙子恰好打坐结束,不解地问吕序一句。
吕序笑笑道:“人多了才好揭人长短,我便是要全天下的知道,淳于曦是个什么东西。”
“本仙子方才说的事情,在赤羽国不算什么秘密,但在南离国未必会有人相信。”秋泠仙子心里面很清楚,以吕序的聪慧不可能想不到这点,但为何还要坚持。
吕序嗯一声道:“那些事由我来说,大家自然不会全信,但若是由淳于氏自己说出来,可信度就大大增加。”
“你有办法让人说实话?”秋泠仙子讶然。
吕序瞟一眼:“想试一嘛,我能让你把第一次跟男人接吻的时间,以及当时的感觉说得清清楚楚。”
“本仙子的隐私需要被尊重。”生怕吕序真拿她来试试,连忙起身告辞:“本仙子出来得太久了,该回师门复命了,还有在你身边修行,确实是进展神速,以后想打听什么事情,尽管唤本仙子前来伺候。”
“我送你从后门走,免得让淳于氏看见,以为是你给我通风报信。”吕序起身准备亲自相送,秋泠仙子马上拒绝道:“你一个金丹送我一个筑基,以后边传出去我担心被人诟病。”
“论年纪,你都能当我太太祖母。”吕序无法理解仙修界的制度。
秋泠仙子面色一黑,即便是修士也不喜欢被人说老了,皮笑肉不笑道:“您还是让小丫头给本仙子带路吧。”
吕序唤了一个小丫头进来道:“你带秋泠仙子从后门,顺道去一趟羽衣坊那边,把外面的情况告诉掌柜娘子,她知道该怎么做,再去一趟南市集帮我买一只烤鸡,你说是梵先生订的,伙计知道该如何安排。”
“奴婢明白。”
“秋泠仙子,这边请。”
送走秋泠仙子,吕序把梵行送的琴取来,在梨树下弹奏。
淳于氏被阵法拦在门外,气得破口大骂,骂吕序狠毒,骂吕颐不是男人,骂皇后做了坏事推她做恶人,骂逍遥王没有尽父亲的责任……
寒园外面围观的人渐渐多起来,淳于氏看到人多了,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连皇上也一起骂。
痛骂了大半晌忽然听到一阵琴声,淳于氏就像被雷击身体猛一震,人也变得恍恍惚惚,脑海里全是种种不如意之事,忽然悲从中来眼泪盈眶,细细述说这些年经历的痛苦、忧患,最后忍不住放声大哭。
望着又哭又笑的淳于氏,听着她嘴里那些毁尽三观的往事,看热闹的人们不掏掏耳朵都觉得是听错。
“仙修界的人都这么开放吗?”
“什么开放呀,分明是无耻。”
“就是呀。”有人接话道:“无耻都太委婉,依我看就是放荡。”
“同宗通婚,那不是那个什么……有辱斯文,有伤风化,不可宣之于口啊。”
“我曾听几名修士提起,仙修界的人极重血脉,为了保持血脉纯正,亲事都是家族内部解决,既不外娶也不外嫁。”
“在下还听人说,三灵脉的修士不与普通人,或者一灵脉、四五灵脉的人通婚,只找同是三灵脉的人,或者曾经出现过三灵脉的家族的人联姻。”
“按公子这么说,小人这三灵脉,在仙修界岂不是很吃香。”
“别说是三灵脉,互生三灵脉也不行啊,亲人就是亲人,哪能做夫妻,同宗也不行啊。”
“什么朝阳郡主,分明是花街老妓。”
“睡了这么多男人,还想染指风清朗月的右相,在下第一个不同意。”
“……”
淳于王妃耳边的琴声不知时是停了,听着众人热烈的讨论脑子都要炸掉,为何大家都知道她的秘密。
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女儿的情史如被写书列传般熟悉,心里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方才自己不是想想,而是把所有秘密都宣之于口。
皇后派的探子,早把消息传回宫里,气得皇后直捶桌,狠不得马上赐死淳于氏。
原以为淳于曦是清白女子,没想到竟是个不知廉耻的东西,男人多得能设后宫,还想染指吕颐,幸好没有让她得逞。
皇后仔细一想更加担忧,叹气道:“你把淳于氏送到吕序跟前,吕序却没有发作淳于氏,她认定本宫才是罪魁祸首,本宫若不受到惩罚,吕相是绝对不会上朝。”
“吕相素以大局为重,即便有怨也会看在与皇上的交情上,缓上一两天便会上朝。”
“此事跟吕相没有关系,是吕序不会让他上朝。”皇后娘娘扶额道:“如今的吕序不再是当年的吕序,她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保护家人,甚至可以保护南离。”
“娘娘的意思是……”
“从前是他们离不开皇上,如今南离离不开他们。”
“罢了。”皇后缓缓道:“待皇上下朝本宫就去请罪,自请到相国寺清修三年,为南离祈福。”
“娘娘,不可啊。”珍姑姑马上劝止道:“您自请到相国寺清修就等于是认罪了,后宫谋害朝臣是重罪,即便不会威胁到太子殿下的地位,也会让他遭人非议。”
“这……”
皇后犹豫了,一时不知如何抉择。
珍姑姑道:“殿下今日便回朝,娘娘可以唤殿下前来商议。”
“太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皇后无奈道:“本宫是越来越不了解他,很多时候都不知道他在干嘛。”
“殿下办的都是大事,后宫不得干政,不便说与娘娘。”珍姑姑安慰道:“殿下却是孝顺娘娘的,等下见过皇上定会过来请安,您便把此事说与殿下知道。”
“太子回来又能如何,吕序是铁了心要拿本宫开刀,以警告那些躲在暗处,觊觎吕颐的宵小之辈。”
“由殿下出面说情,吕序小姐应该不会太为难。”珍姑姑低声提醒,就听到墨烬离道:“儿臣出面怕是也无用,儿臣愿意陪母后登门道歉。”
“殿下,娘娘岂能向臣子低头。”
珍姑姑满心以为太子会帮皇后,没想到太子竟然让皇后娘娘登门赔罪。
墨烬离也知道让皇后登门道歉,有损皇家颜面,但是……“母后,若把吕家给惹怒了,他们请出高祖圣物,母后就要成为南离史上第一位无德皇后。”
“什么高祖圣物?”皇后惊讶地问。
“高祖在位时,有后宫嫔妃谋害朝臣,险些酿成大祸,特赐吕家一件圣物。”
墨烬离看着皇后,语重心长道:“此圣物下打恶妇,上打无德的后妃,凡是被惩治过的后妃,无论有没有废掉位份,在史书上都会留下恶名,死后也不得葬入皇陵。”
“这……”
皇后跌坐在凤座上。
墨烬离一到御书房,恒帝便将此事告知。
皇上不忍心伤了夫妻感情,这个恶人只能让儿子来做。
墨烬离沉声道:“此事闹得人尽皆知,母后若不拿出认错的态度,恐会寒了朝臣们的心。”
“你……”
皇后气得说不出话。
本以为儿子会为自己撑腰,没想到却是劝她低头。
墨烬离垂眸道:“儿臣也知此举难为了母后,但为了大局儿臣只能委屈母后,况且母后敢说没有半点私心吗?”
“儿臣知道为了明晚表妹的事情,母后一直对吕序心存芥蒂。”墨烬离直接点明原因:“明晚被定罪流放是她自己糊涂犯错,母后何时也变得跟她一样糊涂。”
“本宫是皇后,岂能向臣子低头。”皇后被儿子揭了断,顿时恼羞成怒。
“若您不是皇后娘娘,若不是看在父皇和儿臣的面子上,以吕序的脾气早就一剑劈了您,您想想朝阳郡主的下场。”
面对皇后的固执,墨烬离沉声提醒道:“皇后与外人联手设计朝廷重臣,若皇上还不问不骂不罚,底下朝臣们、京都的读书人们会怎么想。”
提到朝阳郡主,皇后心跳都漏了几拍。
“吕序处罚过朝阳郡主,为何还要揪着母后不放。”皇后始终觉得自己不是主谋,不应该承担下所有的过错。
“因为母后是天下女子的典范,您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天下女子效仿。”墨烬离郑重道:“母后执意不认错,父皇顾及夫妻情份,迟迟不处罚母后,朝臣们人人自危,如何安心为朝廷办差,父皇如何治理南离江山。”
“只是一个吕颐,何来那么大的影响。”皇后还觉得,以皇上跟吕颐的关系,事情没有那么重要。
“他是当朝右相。”墨烬离压着声音道:“一朝右相尚可如此对待,底下的官员在母后眼里,是不是连人都不算。”
“母后没有这么想……”皇后还在狡辩。
“但下面的官员们一定会这么想。”
墨烬离努力让皇后意识到错误,有些厉声道:“百官之首都被皇后送到女人的床上,底下官员更不在话下,尤其是年轻拥有三灵脉的官员们,他们更加担心被朝廷拿去与他人做交易。”
“他们怎么会这么想?”皇后这回是真的不明白。
“母后可知道,淳于氏母女为何一来就盯上吕相?”
“为何?”
“因为吕相生了一个拥有极品灵脉的女儿。“
墨烬离无奈点明真相道:“他们看上的根本不是吕相这个人,而是能生出极品灵脉的血脉。”
“他们竟是看上这个!”皇后娘娘恍然大悟,不解道:“逍遥王不也生出极品灵脉,他们为何还要盯着吕相不放。”
“儿臣此番出远门,就是顺便打探清楚淳于氏一族的底细。”墨烬离不紧不慢道:“逍遥与淳于氏只是挂名的夫妻,淳于曦的生父曾帮过他,在他临终前答应会照顾他的女儿。”
“所以那个儿子跟逍遥王也没有关系?”皇后震撼不已,没想到淳于王妃原也不是个好东西。
“那个儿子则是淳于氏与另一个男人所生,跟逍遥王没关系。”墨烬离缓缓道:“此番逍遥王会把母女俩带到南离,
纯属是为了故友所托,因为我们准备灭了赤羽国。”
“……!!!”
皇后不可思议地看着儿子,没想到儿子离开几天竟是为了打探敌情。
墨烬离缓缓道:“想轻松灭了赤羽国,离不开吕序研制中的火器,南离的未来离不开吕序。”
“赤羽国离南离何止万里之遥,你当如何管治攻下的疆土?”皇后不解地问,从淳于王妃那里得知,赤羽国的疆土不比南离小多少,两地相同遥远根本无法管控。
“母后,我们此行目的不是为了开疆拓土,而是给域外各大势力一个警告,南离有足够的力量应对他们。”
墨烬离苦口婆心劝说道:“总而言之,域外觊觎南离的势力很多,赤羽国是其中一股,南离若不想被域外势力瓜分,只有朝廷上下一条心,才能抵御周边以及域外的强敌,儿臣也只能委屈母后。”
“母后明白了,吕序很重要。”
皇后无奈地长长叹气,从长远看她唯有低头,才能让朝堂恢复常态。
吕序现在所做的一切都为了她父亲,一旦吕颐离开朝堂,吕序也不会再过问朝堂的事情。
没有强大先进的火器威慑,域外势力以及周边各国,很快就会联合起来对付南离,强大如南离也会十分吃力,但是……
皇后看着儿子道:“有你和梵行在,不也一样能对付各方势力吗?”
墨烬离愣了一下,淡淡道:“确实能但是代价也很大,还有…母后今天要是不拿出态度来,明天弹劾您的奏折就会堆满御书房,再过两天举国的讨伐母后的檄文就会送到京都。”
“母后可千万不要小看了吕相、吕序在南离的影响。”
墨烬离留下最后的警告,走出坤和宫对守在外面的内侍官道:“回去转告父皇,母后还在考虑。”
内侍官微微躬身离开,墨烬离不由深吸一口气,不紧不慢地离开皇宫,宝光早就候在宫门外面,看到他出来马上迎上来道:“殿下,是先回东宫,还是先去寒园。”
“回东宫吧。”
墨烬离长叹一声。
第267章、 民心不能散
寒园大门前的石阶前,淳于氏正跟众人打嘴仗。
饶是如此,吕序仍然没有露面,直到一辆素色马车出现在视野。
那辆素色描金的马一出现,人们不仅瞬间安静下来,还主动让出一条路,让马车驶到青板铺就的石阶前。
淳于氏怔怔看着停在面前的马车,好奇里面是何方神圣,所有人看到马车都主动让出一条道。
年轻的车夫跳下马车,摆好马扎道:“主子,到了,请下车。”
帘子从里面掀开,压迫感也随之而至,在场的人不由低下头,人们没有看到人,只感到一阵柔风拂过。
淳于氏望着从马车走出来,清冷如霜华的身影,当看清对方的面容时,瞬间被雷击般一动不动,怔怔地看着梵行轻步走下马车,甚至感觉到他扫了自己一眼。
他是谁?
跟那个人生得如此想象。
梵行接过古七递过来的食盒,径直穿过阵法结界。
古七重新跳上马车,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一眼淳于氏,就驾着马车绕到后门。
淳于氏忘记了跟众人对骂,怔怔地问:“他是何人,为何能随意进去寒园,见本王妃连礼都不行。“
“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南离第一公子,今科新科状元梵行。”
“梵先生是大罗仙门的真传弟子,吕序小姐很快也要拜入大罗仙门,听说也要成为真传。”
“连这些都不知道,怪不得敢打吕相的主意,我还以他们家祖坟旺得冒青烟,吕序小姐没一剑劈了你们就不错,还敢跑到寒园来闹。”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数落,淳于氏根本没听到入耳。
出神半晌后,忽然走向自家的马车,一言不发地离开,仿佛是想起什么紧急事情。
吕序写完五百次“纳物术”,趴在桌子上发呆,忽然闻到香味,惊讶道:“秋儿,你去南市集这么快就回来……”
看清楚进来的人时,冷哼一声别开脸,梵行放下食盒,坐过来搂着吕序讨好道:“睡觉有助于美容,序儿睡了几天又漂亮了几分,连生气了还这么好看。”
“起开。”
吕序挣扎着要起身。
梵行就爱她使小性子的模样,而不是礼法下的拘紧疏离。
连忙收紧手臂,低头亲了亲她的红唇,贴着她耳朵柔声道:“我错了,不应该失约,还要面对这么糟心的事情。”
“糟心算不上,被恶心到是真的。”
每每想到此事是皇后牵线,吕序就会被恶心到。
梵行明白她的意思,皇后的行为确实有失身份,以为躲在后面没事,偏生小丫头只盯着她不放。
“此番去赤羽国,发现了一件东西,或许能弥补一下你的遗憾。”梵行抬起臂一挥,桌面上多出一把琵琶:“这把琵琶名曰述梦,是一位修乐道前辈留辈留下的灵器。”
“你不是送了我一张古琴,为何还要送我一把琵琶?”
吕序原以为他会劝她放过皇后,没想到却是送她礼物,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他该不会在打什么主意吧。
“你呀人小心眼却不少。”梵行讶然失笑,双手把吕序圈在怀里道:“只管放心收下,权当我送你的生辰礼,一把琵琶抵不了皇后犯下的过错,你就安心收下吧。”
“什么是灵器?”吕序伸手想抚一下琴弦,却被梵行抓回来道:“灵器以后再研究,今天难得我有空陪你说说话。”
“淳于氏母女何时来了南离,我怎么一点风都没收到。”吕序直奔正题,梵行想一下道:“仿佛就是你被寒毒所侵那天的事情,只是不曾想我不过离开几天,他们竟敢打你父亲的主意。”
“你去赤羽国干嘛?”吕序窝在梵行怀里。
“太子准备对赤羽国下手了,我们过去了解一下盘踞势力的位置。”
出兵赤羽国在即,梵行也不对吕序隐瞒:“如今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随时都准备对南离动手,想把南离扼杀在修仙的萌芽期,如果我们在短时间内灭掉赤羽国,就是对敌人最大的警告。”
“你跟太子殿下联手,灭掉赤羽国不难,但是这么做会不会给敌人另一种错觉呢。”
“另外一种错觉?”梵行不解地看着吕序,吕序缓缓道:“此时对赤羽国兵,敌人会不会觉得南离可聚而灭之呢。”
“南离眼下是有不少仙门入驻,但如今朝廷、仙门连磨合期都不算是,若有强敌来袭,且不说各大仙门会不会出手,就算出手也很难形势威慑力。”
吕序坐直身体,看着梵行道:“唯有不发一兵一卒,迅速灭掉赤羽国的实力,才会让各方势力感到恐惧。”
“不发一兵一卒,瞬间灭掉赤羽国?”梵行不解地看着吕序,吕序笑笑道:“我能造出瞬间毁灭一座城的火器,需要你和太子在南离瞬移投掷到赤羽国,只是此举一旦成功,朝廷上下会有很大的波动。”
“朝廷为何会有很大的波动?”梵行不解地看着吕序。
“这种火器面世,意味军队不需要再上战场与敌人厮杀,朝廷将会大量的裁军。”
吕序叹气道:“一下子裁撤掉那么多将士,若得不到妥当安置,必定会怨气冲天,有心人稍加利用一下,只怕外患未起南离便先内乱。”
“届时什么将士能留下来?”梵行很好奇地问,
“能断文识字者。”吕序不假思索道:“南离国未来的武器,需要操控者拥有状元之才。”
“我如今做的事情,是给他们留下基础,能不能发扬光大看他们自己。”吕序看着梵行道:“你我已经走上修仙路,断不可能长久留在南离,他们必须得有自保的能力。”
“修仙为何就得离开南离,离开亲人朋友呢?”梵行不解地问。
“我也不知道,但是……”吕序顿一下道:“我如今不过金丹修为,在秋泠仙子他们眼里,就是不可高攀的大人物,随着修为的提升,岂不是要成为凌架于君主之上的存在,身为帝王岂不是觉得很憋屈。”
“你怎知自己是金丹修为?”梵行不想继续方才话题,故意岔开话题道:“你去仙门测试过?”
“非也非也……”吕序摆摆手道:“眼前这个法阵是我启动,师尊说这个法阵需要金丹修为才启动,所以我眼下应该是金丹期。”
“你肯拜师伯为师!”
“这么大个靠山,我岂能轻易错过。”
吕序缓缓道:“其实即便你们不对赤羽国动手,我也会出手灭掉淳于族。”
“凭你一人之力?”
“当然不是。”
吕序淡淡道:“用塞了离火的火器,把他们烧成灰烬。”
梵行闻言沉吟片刻道:“序儿,你体内还存在至阴至阳两股力量,以后还是不要跟离火靠得太近,免得影响两股力量的平衡。”
“知道了。”
吕序偎进梵行怀里。
梵行低头吻上她的红唇,数日不见甚至是怀念这个味道。
湖心亭里,天韵尊者无奈地摇摇头,忽然一阵极微脚步声传来,缓缓回过头就看几团毛球奔过来,嘴角不觉扬起。
自皇后算计右相一事后,话题持续发酵了到第三天,弹劾皇后的奏折堆满皇上书桌,民间讨伐皇后的檄文也陆陆续续传到京都,其中骂得最难听就是皇后恃宠而娇,不顾帝妻之尊为朝臣引荐枕席,其行贱如鸨。
堂堂皇后竟被骂是青楼老鸨,皇后闻说后气得吐出一口血。
后宫嫔妃们知晓后,虽不敢明着取笑,背后也没少在一起笑谈,皇后只好终日躲在坤和宫。
御书房。
恒帝完全不想翻开奏折。
朝臣们弹劾已经是小事,甚至已经有人提议废后。
墨烬离起身道:“父皇,如今唯有母后写《罪己召》,昭告天下此事才能平息。”
哗……
恒帝一把推到面前的奏折:“你可知道写《罪己召》的后果?”
墨烬离扫一眼地上的奏折,轻声道:“儿臣知道,父皇与母后夫妻情深,可母后此番犯的不小错,而是设计陷害朝臣的大罪,此事再发酵下去,只怕《罪己召》也无法抵消众怒,父皇还是劝劝母后,出宫向吕相赔礼请罪吧。”
“你母后若是肯低头,事情就不会发展这般地步。”
恒帝何尝不知道如何平息,问题是皇后不愿意低头,他也不能下旨强迫她执行。
“如今只有一个办法……”面对这样的结果,墨烬离无奈道:“儿臣斗胆请父皇退位,由儿臣代父皇治理天下,带领南离走向世界巅峰。”
“你……”
恒帝震惊地看着儿子,没想到儿子会让他提前退位。
墨烬离一脸平静道:“如果母后一直不肯认错,朝堂、民间的抗议会越演越烈,万一被域外势力利用,儿臣就算拼上性命也护不住南离江山。”
“怎么可能?”恒帝不解地问。
“回父皇,民心不能散,一旦散了便再也收不回。”
墨烬离郑重其事道:“南离如今强盛,是民心所向,是朝堂上下一心的结果。”
“你容孤考虑考虑,跪安吧。”
恒帝挥挥手让儿子退下,放下帝位尊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墨烬离恭恭敬敬地退出御书房,出了宫门对宝光道:“你去请梵行,以及本殿的伴读们到东宫,本殿有要事与他们相商。”
第268章 、老娘不稀罕
寒园。
吕序提着食盒来到冰窖。
把吃食取出来摆好道:“爹爹,您都陪娘亲一天一夜了,吃点东西吧。”
“你告诉爹爹,如今外面是什么情况?”吕颐不出门,也不过问外面的事情,更不愿意见女儿以外的人,就连双亲过府也不肯见一面。
“皇后娘娘这回犯了众怒,弹劾她的奏折堆满皇上的案头,各地读书人也发起檄文讨伐。”
吕序看着把杯子塞到父亲手上道:“谋害朝臣是重罪,皇后娘娘错过了最佳的认错时间,如今除非皇上退位,否则只能废掉皇后娘娘。”
“何至于此?”吕颐。
“此事爹爹莫要心软,一旦心软就助长皇后的气焰。”
吕序一脸严肃道:“这回若不严惩皇后,后宫或民间女子争先仿之,南离拥有三灵脉的男子岂不是危矣。”
“你的意思朝阳郡主看上我,不是因为我的容貌。”吕颐似乎松了口气,吕序笑笑道:“当然不是,她是看中父亲能生出极品灵脉的基因。”
“爹爹快吃点东西,外面的事情您不用管,女儿会处理好。”
吕序用小银勺拔了一口粥送到父亲嘴边道:“您醒来就守在娘亲身边,粒米滴水都未进,再熬下去身体会支撑不住,这是女儿亲自熬的粥,您多少吃点吧。”
推开女儿送到嘴边的粥,吕颐看着妻子道:“序儿,你是不是一直在骗爹爹,你娘亲她不可能活过来,对吗?”
“女儿怎么会骗爹爹呢?”吕序心里一惊,放下手上的东西道:“女儿答应过爹爹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女儿已经打探到梦回神丹配方,可巧配方上面的药材女儿都用过,再次收集应该不难。”
“真的?”
“真的。”
吕序重新端起碗道:“爹爹,您把粥吃了,女儿马上命人准备药材。”
看到父亲有所动摇,吕序马上道:“巧在先前一直担忧药材不够,每种药材女儿都屯了不少,神兽灵兽也都一直养,如今该是它们回报我们的时候。”
“你不是不杀生吗?”吕颐惊讶地看着女儿。
“取血不等于要杀了它们,若非如此麒麟和凤鸟早就不在,您说是不是?”
吕序云淡风轻地安慰父亲:“回头集完全部药材,女儿便去找上官守若,让他把丹药炼出来,给娘亲服下就好。”
“你如何知道配方?”
“自然是女儿那位便宜师尊告知,到底是活了两千多年的大人物嘛。”
吕序淡淡道:“师尊人挺好的,只是不太通人情世故,先前对女儿又不甚了解,方会发生诸多误会,拜她为师女儿可以在仙修界横着走,连梦回神丹的配方她都轻易告诉女儿,女儿拜她为师不亏,爹爹不必为女儿担忧。”
“只是……”吕序故作犹豫。
“只是什么?”看到女儿犹豫,吕颐紧张地问。
吕序笑笑道:“只是女儿要随师修行,往后不能伺候爹爹身侧。”
“你娘亲在,爹爹不用你陪伴,你该多学学为人妻之道,想着怎么把梵行给照顾好。”
吕颐想到妻子马上回来,毫不犹豫把女儿往外推,吕序一脸不爽道:“是呀,女儿差点忘了爹爹最会见色忘义,娘亲醒来寒园便没有女儿立足之地,您狠不得女儿马上出阁。”
“胡说八道。”
吕颐敲一下女儿额头,端起粥自己慢慢吃。
看到父亲肯吃东西,吕序看一眼棺椁中母亲,目光有些复杂,感觉到父亲的目光又溢满笑意。
大约是有了希望,吕颐吃过女儿熬的粥便回书房。
吕序也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朱雀却推门进来道:“小姐,你发什么愣了,快些把衣裳换上。”
“换衣裳干嘛?”吕序茫然看着朱雀。
“梵先生说了,今天要陪你游景江。”朱雀过来把吕序拉起来道:“小姐,你竟忘记了,梵先生知道该难过。”
“他才不会难过呢。”吕序回卧室,站在全身镜前道:“也罢……等等,昨晚选好的明明是妃色衣裳,你怎么给你取蓝色的,景江水是蓝的,衣裳怎么能是蓝色的。”
朱雀不假思索道:“妃色那件被青鸾拿走,说许家小姐改主意,想要妃色的衣裙。”
“我就没有其他颜色的衣裳吗?”吕序一脸不爽,朱雀皮笑肉不笑道为:“还有从前惯穿的衣裳,奴婢觉得小姐姐穿白色也挺好的。”
“人家不想穿旧衣裳。”吕序赌气趴在床上不梳头。
“那也不是旧衣裳,只是款式旧……”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什么意思?”朱雀被吕序的话惊到,生怕吕序想不开,赶紧问题清楚。
“人家东奔西顾,忙里忙外开羽衣坊,就是为了实现穿衣自由,结果开了跟没开一样,还不如关门大吉。”
“呵呵……”朱雀干笑两声,忽然眼睛一亮道:“不如奴婢去门口盯着,看看梵先生穿什么颜色衣裳,到时小姐就可以穿一样颜色的衣裳。”
“不要……”
吕序趴在床上委屈巴巴抹眼泪。
朱雀蹲在床边哄道:“小姐,您都这么大还哭鼻子,梵先生瞧见了会取笑小姐。”
“我不过是想穿一回颜色鲜艳的衣裳……”吕序趴在床上抽泣,朱雀见状也没办法,低声劝道:“事已到此,总不能把衣裳从许家小姐身上趴下来,你就将就一回,下回奴婢一定不让青鸾把衣裳拿走。”
“不要呜呜……”吕序埋头痛哭。
“小姐别哭了,把眼睛哭肿了,一会儿怎么出门。”
“那就不出门了……”吕序踢掉鞋子,朱雀赶紧把鞋子摆好道:“小姐,别难过了,下回奴婢把衣裳藏起来。”
“哎哟小姐您别哭了,再过一会儿梵先生就要到了。”朱雀试着把吕序拉起来:“你们难得有时间一起去游江赏景,错过了就没有下回,等下回奴婢亲自去店里抢一套回来。”
“不要……”
“回小姐,梵先生差古七来传话。”内院的小丫头在门外传话。
朱雀一听就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忙出去把小丫头拉到一边问话。
“古七带来了什么话?”一听是古七来传话,朱雀有种不好预感,梵先生不会又爽约吧。
“古七说梵先生与太子有要事相商,不能陪小姐去游江,晚些时候会过来陪小姐用午膳。”
“你去跟古七说。”吕序一听马上来火,冷冷道:“让他转告梵先生,本小姐不是开酒楼的,午膳不用过来,晚膳不用过来,以后他都不必再来寒园。”
“……”朱雀。
“……”小丫头。
“小姐……”朱雀还想说什么,就被吕序打断。“
“一个字都不许落。”吕序冷冷道:“顺道告诉门房的,从现在开始到拜师仪式前,寒园闭门谢客,无论是谁来都不接待。”
“梵先生要是前来求见……”
“我说了,无论是谁来都不接待。”
“奴婢明白。”
朱雀明白,吕序这回是真生气了,只得去传话。
东宫书房,古七面无表情道:“吕序小姐让属下转告公子您:本小姐不是开酒楼的,午膳不用过来,晚櫖不用过来,以后他都不必再来寒园。”
“还有……”古七犹豫一下继续道:“从朱雀传话起,到拜师仪式前,寒园闭门谢客,无论谁来都不接待。”
“……”墨烬离愣了一下道:“这回是真生气了,你不花点时间都哄不回来呀。”
“殿下突然来这么一出,臣不得不食言失约啊。”梵行也很头痛,临前出门被拉过来东宫,说什么商议登基的事宜。
“都是本殿的过错,回头本殿亲自上寒园给她赔礼道歉。”墨烬离安抚住梵行道:“吕序就是发发大小姐脾气,回头给你十天半个月,好好陪陪她就能解决。”
“殿下可要说话算话。”
上了贼船梵行也没办法,只能先处理正事,回头再处理家务事。
寒园。
吕序给阵法输了一大股灵力。
阵法面积也没有扩张,却被原来牢固了十倍不止。
朱雀这回算是明白了,自家小姐不止生气那么简单,而且还在表明态度——什么第一公子,老娘不稀罕。
梵先生也真是的,答应了小姐的事情还爽约,小姐又不是他养的小狗,有空就来逗逗,有事或者没空就扔一边,他再这么作下去,亲事恐怕都要作没。
朱雀长长地叹气,继续埋头磨墨,旁边是一堆吕序写好的内容。
吕序没有心情理会旁边人的情绪,抓紧时间誊写看过的书籍,时间有限她不会把精力浪费在别的事情上。
“小姐,你都写了一个时辰了,休息会儿吧。”朱雀小心翼翼劝说道:“你生气也不该作践自己身体,累坏了还不是只有奴婢心疼您,别人才不会在乎小姐心里痛不痛快。”
吕序无奈道:“我现在没有生气,也没有不高兴,只是按计划完成自己的事情。”
“您不生气就好,气坏自己多不值当。”朱雀拿起水滴滴了一些水,边磨墨边道:“梵先生要是来未见,奴婢就回他说小姐有自己的事情,目下无暇见客,请先生改日再来。”
“嗯不错。”
吕序蘸一下墨汁,继续飞快地书写。
第269章 、吕序的决定
七月流火,八月萑苇。
眨眼便八月,吕序书房里堆满了手写的书稿。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大家都在各忙各的事情,皇后娘娘始终没有出面道歉,只闻说皇上已经不临朝,而是太子殿下每天临朝处理政务。
“把这些给明净送去,这些给陆江停,这两份内容比较相似,多的一份给范辰,少的林唯风,那边的医书给上官守若送过去,还有这些给织造坊……”
吕序把一个月誊写书籍,归类分好命人送给相应的人,朱雀都一一应下记在心里,一会儿好安排人去派送。
“小姐,您都忙乎一个月,你就休息休息吧。”朱雀心疼自家主子,整整一个月几乎不眠不休,都在誊写各类书稿,终于写完却又忙着分类,如今又忙送到相关的人手里。
“我的时间不多了,能留下的也只有这些东西。”吕序坐到书桌前道:“你且去安排人手,把东西都送走吧。”
“小姐要休息,奴婢去经您铺床。”朱雀贴心道:“这些日子您鲜少卧床休息,您的大床都快要变成猫窝,奴婢去清清上面的猫毛,免得一会儿躺下吸口气都是猫毛。”
“别收拾了,我要出一趟门,你去安排人手吧。”
吕序说完便消失在书房内,眨眼便出现在天韵尊者的洞府,还没口天韵尊者的声音便传入耳。
“进来吧。”
“弟子拜见师尊。”
进了洞府,吕序恭恭敬敬见过礼。
“起来吧。”
“弟子有事相求。”
天韵尊者缓缓睁开眼,望着跪在下面吕序,皱眉道:“这一个月你在忙什么,竟如此憔悴。”
“快要举行拜师仪式,弟子忙着处理凡俗之事,以便专心修行……”吕序犹豫一下道:“弟子想问师尊,凭弟子如今的修为,把全身血液渡给母亲,再同时把母亲的血液渡到过来,弟子活下来的机会有几成。”
“你是不是疯了?”
天韵尊者修长两千多年,骤闻此言也不能大怒。
吕序伏在地上道:“经历上回的劫难,爹爹已经快要崩溃,若娘亲再不醒来他会死的。”
天韵尊者抬手把她扶起来道:“为师知道你孝顺,可是你娘亲复活了,你却不在了,你让你父亲如何自处,你可有为梵行考虑过?”
“在爹娘的世界里,我只是个意外,他们想要孩子了可以再生嘛,至于梵行……”
吕序顿一下道:“时间会冲淡一切,没有什么能抵挡得住岁月,或许结果没有我们预想的那么糟糕呢。”
“为师活得够久了,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从未听说过两者同渡之术,你有什么术法,可以把你的血液渡到母亲身上,同时又把你母亲的血液渡到你身上?”天韵尊者好奇地看着下面的小女娃。
“无须术法,只需一个小小的工具足矣。”
吕序平静地回答却不解释,看一眼就懂的事情不需要解说。
天韵尊者叹气道:“你这个小脑袋瓜里,不知道塞了多少东西,仙修界那么多的难题,到了你这里不过小事情,普通医者皆可为之,既有办法两者同渡,为师大概能吊住你一口气。”
“足够了。”
至少还有口气,吕序甚是欣慰。
天韵尊者无奈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办这件事情。”
“拜师仪式结束后,弟子若陷入沉睡,或者不幸去了,师尊都对外称弟子根基不稳,需要闭关修炼。”
“你都算计好了,为师还能说什么。”天韵尊者叹道:“你与梵行婚期在明年,若明年你不能如期醒来,或者在渡血时发生意外……为师该如何向梵行交待。”
“没有交待就是交待。”吕序不假思索道:“他也不能强行打断弟子闭关,若是弟子不幸去了,师尊便说是弟子练功急于求成,不慎走火入魔爆体而亡。”
“你连生死都如此淡然,为何还要痴恋这爱恨纠葛不清的凡尘俗世。”天韵尊者倚在玉枕上看着吕序,年纪极小天赋极高,内生双魂一正一邪,若认真修炼下去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弟子不是痴恋,是生在了红尘里。”吕序不以为然道:“若不是有修士冒犯南离,我们根本不知道什么仙修界。”
“为师只能说南离隐藏得太好,仙修界的修士没能早早发现你们。”天韵尊者望着吕序道:“你们凭着凡间的武学就能压制普通修士,为师确实感到很惊讶。”
“压制他们的不是我们,是我们脚下这片土地。”
吕序有意岔开话题,不紧不慢道:“离火之都是一片神奇的土地,在它的下面隐藏无数可怕的生物,化蛇在这里都小角色。”
天韵尊者沉吟片刻,忽然想到什么道:“化蛇,指的是你们家养的蛟。”
“它不是我家养,是这片土地。”吕序不敢居功,忙解释道:“南离立朝也不过近千年,它活了三千多年。”
“京都还有很多在南离立朝前就存在的古建筑,大部分至今没人敢进去探索,哦对了……”
吕序忽然想起什么,小声道:“有件事情得提醒师尊,师尊若有机会进入龙吟山庄的离火圣殿,记得一定要退去鞋袜走上台阶。”
“为何?”天韵尊者好奇看着吕序。
“弟子也不知道为何,但是不脱下鞋袜,走进圣殿会被烧成灰,哦不对,是连灰都没得剩。”
吕序想到了青蘼公主的下场,生怕各大仙门的大能,按捺不住好奇,仗着修为高肆意探查离火之城,离火之城真不是修为高就能乱闯。
“离火之城下面,都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除蛟龙和天炎蚕王,弟子也没亲眼目睹过什么,但有人说遇见过仙。”
“关于离火之城的来历,没有史书可查,不过弟子有一个大胆的设想,或许离火之城本不属于这个世界,而是从星宇掉下的一块巨大的陨石,在经历了无穷岁月后,渐渐跟大地连成一体。”
吕序大胆的推断道:“陨石落在这个世界后,里面的生物得以存活,适应新环境物种的离开这里,迁徙到别的地方繁衍生息,无法适应外面环境物种,则一直留在陨石里面生活。”
“你这个推想也不是不可能。”天韵尊者漫不经心道:“没准城西的古墓就是他们建造的。”
“师尊说得对呀,弟子怎么没想到呢。”吕序沉默了一会儿,叹气道:“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弟子若侥幸存活下来,定要解开这个千古谜题。”
“放心,为师会保你。”天韵尊者不咸不淡道:“中秋节快到了,你有什么安排吗?”
“寒园闭门谢客,一直到拜师仪师前……”吕序犹豫一下道:“发生那件事情后,朝廷应该不会出面办拜师礼。”
“他们不多管闲事正好,为师可以安排在大罗仙门举行。”天韵尊者似乎早考虑这点,淡淡道:“总之一定会把你的拜师礼办得风风光光,绝对不让人诟病。”
“弟子便没有什么后顾之忧,先回去安排别的事情,弟子告退。”
无论是当场死亡,还是陷入沉睡,都有太多的事情需要提前安排,吕序解决问题就匆匆回府处理别的事情。
****
京畿处。
墨烬离从堆积如山的公文抬起头。
望向坐在不远处梵行道:“八月了,你是不是考虑一下,中秋节怎么过?”
“什么怎么过?”梵行也忙到头昏脑胀。
“你放了吕序这么多回鸽子,真的不打算弥补一下吗?”
“算算时间,你们有一个月没见面,本殿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们吵架了在冷战。”
“臣有多忙殿下又不是不知道,就差没住到京畿处。”梵行揉揉动了一天笔的手臂道:“序儿脾气倔,不是顿饭功夫能哄好,没准连大门都不许进。”
墨烬离拿起一份公文道:“别怪本殿不提醒你,女人忽然不吵不闹,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墨烬离若有所指道:“吕序虽不是个爱钻牛角尖的人,更不会怀疑你对她的心意,但是你的态度会让她误以为,对你而言她不是不可缺,做某些决定时你不会在考虑范围。”
“殿下想暗示什么,不如明说。”梵行终于听出点问题。
“本殿那几个伴读,还有跟吕序交情不错的人,最近都收到吕序誊写,跟他们擅长技能的书籍。”
墨烬离看着梵行道:“据他们说平时软磨硬缠,差点跪下求都不管用,如今却主动送上门,他们感觉有些不对劲。”
梵行望着堆积如山的公文道:“殿下把右相的工作也扔给臣,臣哪有时间琢磨序儿的心思,许是闭门谢客时间太长,闲着无事就索性把书都誊写出来,反正现在不写将来要写。”
“本殿言尽于此。”墨烬离看梵行的反应,叹气道:“到底你们只是订亲,没有拜堂成亲就会有变数。”
“殿下看看臣这边,是能走开的样子吗?”梵行扫一眼案上,能把他淹没的公文道:“处理完这里的,还有仙督府那边的事务,臣就把自己掰开也抽不出时间。”
基于前几次承诺都鸽了,梵行不敢轻易许诺,万一到时办不到,序儿会气得跟他退婚。
“皇后娘娘还是不肯认错,不肯上门向吕相赔罪道歉。”
“咚……”
墨烬离还没开口,就听到一声鼓响。
两人同时看向门口,门呼一下推开,宝光从外面进来道:“殿下,不好了,吕老夫人敲了登文鼓,高大人不知道接还是不接。”
“接不接都是一样的结果。”
墨烬离放下笔,对梵行道:“你有办法把劝吕老夫人劝回去吗?”
“臣若去劝止,跟序儿婚事就真的吹了。”梵行委婉地拒绝道:“臣以为殿下应该去劝劝皇后娘娘,低个头认个错总比成为载入史册,死后不得入皇陵强无德皇后强。”
“本殿登基了,母后就不会……”
“很显然,序儿不打算让殿下如愿,殿下还是先进宫吧。”
吕颐受了那么大的屈辱,序儿不会放过皇后娘娘,为帮父亲讨回公道,那怕是跟皇上撕破脸,也要给皇后娘娘承认谋害朝臣的罪名。
“这叫什么事啊?”
墨烬离无奈放笑,匆匆进宫找皇上商量。
梵行揉了揉眉心,序儿决定这么做时,应该很清楚皇后一旦被定罪,皇上跟吕相的关系不复从前。
皇上若对皇后的行为置若罔闻,臣子们会对皇上失去信任,上朝更是多了几分顾忌,就算太子殿下马上登基,短时间内很难消除,眼下也不是太子登基的最佳时机。
太子殿下看得清楚,皇上未必看得清楚,序儿出手没有给皇后娘娘留余地。
“主子,到点用膳。”
古七提着食盒进来,梵行放下笔道:“寒园那边有什么动静?”
打开食盒的盖子,古七边取出膳食边道:“回主子,吕序小姐又派人给诸位公子送去一批书籍。“
“前几天不是已经送过了,怎么今天还要送!?”梵行不由皱起眉头:“这批书籍都送给就京都哪几位公子,有没有跟上次不同的人?“
“比上回多了林唯风公子……”
“怎么会有林唯风?”梵行猛抬头,看着古七急问。
古七头皮一紧道:“派去的人悄悄翻阅过了,都是一些检验尸体,如何从尸体上取证的书籍。”
梵行暗暗松了一口气,就听到古七道:“吕序小姐今天好像出了一趟门,至于去了哪做了什么事情,属下能力有限无法跟踪到。”
“还有别的消息吗?”
“没了。”
古七忍了忍道:“寒园虽有阵法防护,以主子的修为进去不难吧。'
梵行拿起筷子,瞟眼古七道:“没看到堆积如山的公文,我就差没睡在京畿,破大乘境启动的阵法得一个晚上。”
“寒园虽闭门谢客,但您不是客人,是女婿呀。”
古七尽力说服自家主子上门,主子跟吕序小姐怄气,受苦受累的只有自己。
提到女婿身份,梵行看看四下无人,压低声音道:“若知道我能见序儿,皇上一定会让我替皇后求情,我要是为皇后向开口序儿求情,序儿会当场跟我翻脸。”
“现在跟翻脸也没区别。”
“有区别。”
第270章、 釜底抽薪,赌一把
“夜深了,小姐用过安神汤,早点休息吧。”
朱雀端着安神汤进来,出门回来小姐就在忙,眼下都快子时了还没有休息的意思。
吕序放下笔,接过汤喝完道:“还有一点我写完就去休息,你明天要早起,先回房间休息,我这里不用人伺候。”
“小姐,事情永远都做不完,写完这点可别再完了。”朱雀知道劝也没用,小姐写完这点要是想起点什么,或许就又废寝忘食到天明。
“八月了,夜里凉,奴婢给小姐加件披风。”
朱雀收起玉盏准备去取披风,推开门看到站在门外身影,加快脚步出去关上门。
吕序揉一下肩膀,摊开一张新纸,提起笔时腰间一紧跌入熟悉的怀抱,脖子有细细碎碎的吻,还有一股淡淡的酒味。
“你喝酒了。”
吕序微微偏开头,脖子上马上被咬了一口。
梵行在吕序脖子上留下印记,收紧双臂道:“想咬破你的皮肤,尝尝你是不是冷血。”
“你喝多了,我让朱雀给你煮醒酒,喝完了再派人送你回府。”吕序无奈地放下笔,开口要叫朱雀嘴就被堵上,浓浓的酒气袭来不由皱眉,侧开脸道:“你喝多了,我扶你到榻上休息。”
“不要……”
梵行侧脸过来,继续用力吻着吕序淡粉色的唇。
足足一个月时间没有见面,所有的思念、怨气都在这一吻上,差点吻得让吕序窒息。
“序儿,你有没想我……”梵行头搭在吕序肩膀上问,吕序无奈道:“想了想了……我扶你去那边躺下继续想。”
“朱雀朱雀……”听到朱雀回应后,吕序道:“你去小厨房煮一碗醒酒汤。”
“快起来,我扶你过去……”
吕序费力扶起梵行,边走边问:“醉成这样,是喝了多少酒?”
梵行含糊应了一句,吕序也没有听清楚,扶他到榻上躺下,正要离开时却被梵行拽住衣袖。
“你说过要继续想我……”
“我去拿被子,你喝了酒毛孔都打开了,不盖被子会着凉。”
梵行身上还穿着官袍,想着他明天还要穿着上朝,摘下朝冠伸手要帮他脱下来,还没有碰到就被梵行一把抓住,顺势把她拖到怀里咬着她的脖子不放,眨眼便在上面留下几个印记。
朱雀进来时看到这一幕,面红心跳,小小声问:“小姐,没有醒酒汤,两倍剂量的安神汤,可以吗?”
“不用了……”
吕序抬手一掌拍在梵行脖子上。
梵行哼都没哼一声就晕倒,吕序一把甩开缠在腰上的手臂。
朱雀震惊道:“小姐,梵先生晕过去了,怎么办,你是留在这里过夜吗?”
“拖出去,扔到大街上吧。”吕序想了想不咸不淡回一句。
“别呀,让人捡走了多可惜。”朱雀知道主子说的气话,放下安神汤把被子拿出来抖开,递给吕序让盖在梵行身上。
“急什么呀。”吕序伸手挡下,伸手去脱梵行的官袍:“明天还要穿着上朝,你拿去收拾一下,明早再送过来吧。”
“小姐就是嘴硬,其实心软得跟豆腐似的。”朱雀放下被子接过官袍,压低声音道:“小姐,梵先生占了书房,你也早点回房休息,奴婢明天一早把官袍送您手上。”
“知道了,去吧。”
吕序给梵行盖上被子,重新坐在案前书写。
忘记了已经喝过安神汤,还没有写几笔药效上一为,桌子上一趴就睡熟。
本应昏睡的梵行缓缓睁开眼睛,揉揉脖子道:“小丫头下手真狠,老祖宗传的招用在她身上行不通。”
梵行走过去把被子盖在吕序身上,把倒在一边笔洗净挂到笔架上,坐在旁边捏捏吕序小脸:“把我扔到大街上,你还真是大方啊!”
桌面上有不少装订成册的书籍,梵行伸手拿了一本过来翻阅。
看到一会儿觉得有些口喝,把吕序喝剩的半杯水还不够,老祖宗的酒果然不能随便喝,忽然瞥见摆在榻边的玉盏。
想起吕序吩咐过朱雀准备醒酒汤,伸手吸过来喝了一口,暗道什么醒酒汤药味这么浓,该不会是朱雀怕我醒不过来,故意加大了醒酒汤的剂量。
眼下没有水,只好皱着眉头,一口一口喝完醒酒汤。
继续翻看手上的书籍——地质学,没想到研究地表也是一门学科,其中还隐藏这么多秘密。
阅读了大半册后睡意袭来,梵行摇了摇头想清醒一下,若有所思地看一眼面前的玉盏,眼前一黑就倒在书桌上,直到一股凉意盖在脸下,隐约听到吕序急促的叫声:
“先生,快醒醒,快醒醒……”
吕序用力推着梵行,昨晚安神汤起效,自己也不知何时睡熟,醒来发现梵行抱着她躺在地上,生怕被人发现赶紧起来悄悄收拾好自己。
原以为他睡一会儿便醒,直到发现朱雀昨晚端来的安神汤没了,才知道他误喝了两倍药量的安神汤。
眼看快到上朝的时辰,吕序只能拼命把他摇醒。
摇了半晌梵行没有醒来的意思,吕序只好把一块浸水的毛巾盖在他脸上。
梵行一把拿开毛巾,就看到吕序着急的小脸,茫然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为何如此着急?”
看到梵行醒了,吕序赶紧把他拉起来道:“先生快起来,再不起来上朝要迟到,你快起来更衣去上朝吧。”
“无妨无妨,大家都知道喝了老祖宗带来的酒,醉得不省人事,不去上朝也无所谓。”
“我有所谓。”吕序冷冷道:“爹爹要是知道,你在我屋里过夜一定会骂死我的,你快起来走吧。”
“世叔若是看见了,就说我是过来陪你用早膳……”
“你还是快走吧。”
吕序不想父亲见到外人,以防他提及回梦神丹的事情,催促着梵行赶紧走。
梵行用力把她拉到怀里:“这么急着赶我走,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越是这样我偏不走,就要留在这里向吕相问清楚。”
“我能有什么秘密,不过是怕爹爹心软,听了你两句话就放过皇后娘娘。”
“你都让祖母拿着圣物敲登闻鼓,我求不求情又有什么用。”
“什么圣物,我不知道。”
闻说吕老夫人敲了登闻鼓,吕序也惊讶不已。
忽然想起吕宜的话:“四姐姐说过,此事无论我怎么闹,吕家都有保我的手段,难道是……”
梵行缓缓道:“据说大离朝第三代皇帝期,后宫祸乱朝纲,险些毁了大离基业,便赐给当时丞相圣物,若有后妃作奸犯科者,皆可以鞭之以示惩戒,而受惩戒的后妃都将以无德者的身份载入史册,死得不得葬入皇陵。”
吕序冷笑两声道:“我以为是免死金牌、铁卷之类,没想到竟是专门来惩戒后妃的东西。”
“祖母此举不是你授意!”梵行惊讶地看着吕序。
“我只交待过两位姐姐,如果皇上追究我伤人的行为,再请她出面敲登闻鼓状告皇后娘娘。”
“早知吕家有此圣物,我便拿出来亲自处置皇后。”吕序叹气道:“皇后娘娘近来行事越发不尊重,连给臣子荐枕席这等下作事情也做,就跟撞了邪似的,皇上、太子也该多留意后宫,别让皇后娘娘变成第二个李氏。”
“你的意思是……”
“域外势力能蛊惑太后,自然也能蛊惑皇后……”
吕序忽然打住道:“你别岔开话题,快起来,不走也得把衣裳穿上,不然教人看见了像什么话。”
“朱雀嗯……”
梵行把她的嘴堵上,拉着她重新躺在地上。
吕序的身子一直怕冷畏寒,地上早早铺上厚软的地毯,躺在上面也极舒服。
直到外面传来朱雀的脚步声,梵行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手,吕序喘着气爬起来,整理好衣领坐在书桌后面磨墨。
梵行拿起昨晚没看完的书,坐在吕序身边翻看,于是朱雀用托盘端着官袍进来时,就看到一幅美好的晨阅读,若不是瞥见吕序脖子上的红印,还有红肿的双唇,差点就把朱雀给糊弄住。
朱雀是看破不点破,放下衣裳道:“梵先生,衣裳已经洗过熨烫好放在帷房,请过去梳洗更衣吧。”
梵行放下书拿起扔在一边的毛巾,熟门熟路前往帷房,朱雀赶紧道:“小姐,你跟先生昨晚都宿在书房,那条毛巾是怎么回事,还有先生迟迟不去梳洗,是不打算上早朝吗?”
“我写完那一点就回房间休息,安神汤药效很快就上来,醒来才发现先生还没有醒,眼看他上朝快要迟到,就进来唤他起床,无意中发现他把你准备安神汤喝了,只好拿块湿毛巾把先生弄醒。”
吕序说了三分之二的真话,还有三分之一烂在肚子里,绝不能让第三人知道,昨晚她跟梵行睡在一起。
朱雀嗤一声不屑道:“小姐,您撒谎前最好把脖子遮一遮,上面那么多的红印子,还有您红肿的双唇,别告诉奴婢是蚊子咬的,说出来连鬼都不会相信。”
“你去把早膳端到书房吧。”
吕序下意识地扯一下衣领,狠狠白了朱雀一眼。
朱雀福身笑着离开书房道:“奴婢去厨房瞧瞧有什么好吃,一会儿就给小姐送过来。”
吕序起身回房间找了块纱巾,对着镜子把脖子细细围起,重新回到书房继续磨墨,直到梵行回来才停下手上的工作。
官袍穿上身,墨发也束在头顶上,梵行看起来又神清气爽,完全看不出曾经宿醉过,走进来就闻到一阵熟悉的味道,吕序不由感慨朱雀的贴心周到,连沐浴的东西都准备好。
梵行一眼就看到吕序脖子上的纱巾,坐过来揽着她道:“在家里就用不着遮遮挡挡,大家都明白怎么回事。”
“你不要面子我还要呢。”吕序回头白了一眼。
梵行乘机在她唇上蜻蜓点水一吻道:“我就是觉得你这样打扮,别有一翻风情。”
“油嘴滑舌。”
“你喜欢嘛。”
用过早膳梵行前往京畿处,进门就看到黑口黑面的墨烬离。
“梵先生夜宿寒园,很快活啊。”
“没有快活,直接被劈晕了,还差点被扔出大街。”
梵行见过礼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取出一份公文道:“昨天祖母,不,吕老夫人敲了登闻鼓,后续如何?”
“吕序一手导演的好戏,没有告诉你预料中的事情?”墨烬离没好气地反问,
“序儿根本不知道吕家有先祖赐的圣物。”梵行把吕序的原话说一遍:“祖母会这么做,不过身为母亲的本能。”
“母亲的本能?”墨烬离若有所思看着梵行。
“孩子在外面受欺负了,作为父母的自然要出面为孩子讨回公道,当然臣没有这种待遇。”
梵行顺便自黑一番道:“哦对了,序儿让臣提醒殿下,域外势力能蛊惑李氏为他们办事,自然也有办法蛊惑到皇后,殿下应该提醒皇上多留意后宫,尤其非南离出身的妃子,或许能从他们嘴里问出点东西。”
“本殿知道怎么处理?”
墨烬离也知道三国五部若早被域外势力控制,那些妃子就是对方留在南离的眼线。
望着梵行若有所思道:“话说这么轻易就原谅你,可不像是吕序的性格,本殿还以为她会赏你一顿大棍。”
“没有赏大棍,赏了臣一碗双倍剂量的安神汤。”
“怪不得你没来上早朝,原来是安神汤的功效,看来吕序还是防着你呀。”
墨烬离忍不住打击一番,就听到梵行不咸不淡道:“殿下还没说,昨天的事情如何解决,高升有没有接状纸?”
“还在朝议,没有结果。”
墨烬离八个字回答,说明皇上还是不忍责罚皇后。
梵行若有所思道:“此事越拖延对朝廷越不利,要不直接告诉皇后娘娘,为了保住她的尊荣,皇上把算退位让贤。”
“父皇若为母后做到那一步,朝臣们会对朝堂失去信任。”墨烬离叹气道:“就算本殿登基也改变不了,如今的南离经不起这般折腾,最好的办法还是母后认错受罚。”
“殿下打算怎么做?”梵行好奇地问。
“釜底抽薪,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