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张 文科不错的理工男
夏弥应声回头,看到的是一个风韵犹存的少妇,她的貌美哪怕是岁月也无法彻底掩盖,若是画个浓妆,眼线眼影打浓一点,说不定还是古代西域抢手的美女。
夏弥下意识地就把那个女人和楚子航的母亲联系在一起。
“阿姨好!”夏弥懂事弯腰点头。
“哎呀呀,子航你刚才说什么没有女朋友,阿姨都是你的长辈,你这个年纪也到了谈恋爱的时候,阿姨们也是很支持的啊!”
又是一个女人从房间里面走出,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清甜可爱的女孩,心里甚是喜欢。
“不是的,这个只是我未来的...同学?”
楚子航面部闪过一丝惊慌,他是男生还好,阿姨又是从小熟人,面子什么的不太重要,要是让师妹困惑,玷污了人家的清白,那是不是有点过分。
可夏弥不光光不感到困惑和羞涩,反而还龇着牙齿十分高兴,可真是太奇怪了。
“师兄,你家里好多阿姨啊!”
夏弥发现从卧室一个房间里面能袅袅走出几个女人,心底开始对楚子航的父亲抱有一丝疑惑。
莫非楚子航的父亲在这里开了个后宫?
这里面到底哪一个才是楚子航的母亲?
同样的疑惑也表现在源稚女的脸上,楚子航站出来解释,“这是我的几位阿姨,她们都是我妈妈的朋友。”
“哇,子航,这个就是你说的同学吧!”
阿姨们发现了楚子航身边站着的源稚女,这个男生看上去和楚子航一样高,楚子航是五官清晰,俊逸之中带点清冷,像是个高冷又体贴的师兄。
源稚女就不一样,他给人第一眼印象就是好看,虽然带点阴柔的气息,但那股阴柔中透着一种绝对的自信,若是眼神稍微迷离几分,唇角微扬,露出个坏坏的笑容,那便能迷倒一大群涉世尚浅的少女。
“真不愧是子航的同学,同学的质量真高,我们子航身边一定都是围绕着这样的帅哥靓女吧。”一个阿姨掩嘴笑了笑。
不知道为什么,阿姨这么说,楚子航的心里冒出了一个人,一个贱兮兮的人。
在家腌萝卜的路明非连打几个喷嚏,边打边骂,“到底是那个混蛋在我背后嚼舌根!”
“子航,这位同学怎么称呼?”楚子航的母亲换了一件衣服,雍容华贵地从房间里走出,楚子航看了看源稚女,源稚女心里神会地做自我介绍。
“阿姨你好,我是源稚女,来自...日本...”
源稚女这一次小心翼翼地念出了自己国家的名字,他知道中国人普遍对日本没什么好印象的。
“日本的小伙子啊,一个人来中国吗?”
楚子航的母亲对此到没有非常介意,反而还微笑地关切问候,和路明非的婶婶操着锅铲就杀过来的表现完全就是两个极端,悬在源稚女心底的石头也终于放了下去。
这也让源稚女心里暗暗感慨,见识和处境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的气度和气质。
“是的,我来中国过一个暑假,然后再回美国上学。”
“原来是这样,那个漂亮的小姑娘呢,你是...楚子航的同学还是?”
“是楚师兄的师妹夏弥,未来的师妹哦,今年刚刚被学校录取,还没上学呢!”
夏弥笑盈盈地跑到源稚女的身边,弯下腰偷偷地看一眼楚子航,楚子航眼眸微侧,和夏弥又是一次目光接触,像是触电似的立刻收回目光,不自觉地抿了抿嘴唇。
“呵呵,原来都是同学啊,欢迎欢迎,随便一点,不要客气,冰箱里有饮料和水果!”
楚子航的母亲表现的很热情,她知道自己和闺蜜在这里,三人肯定玩不开,所以又找了个借口,向一旁的姐妹们招招手,对楚子航说:“我们要出去做美甲,子航你自己招待着点,别冷落的同学。”
“知道了。”
楚子航看着母亲和她的闺蜜团们手拐着手,扭动蛇一般的细腰从大门走出,微微叹了一口气,但母亲一走,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了,他变得有些紧张。
如果源稚女一个人来还好,但他居然还带了一个小跟班过来。
原本楚子航是打算和源稚女交流一下学术问题,顺便聊聊人生价值观,顺带介绍一下狮心会,两人可以在书房里聊一下午有关龙族和魔动力机械的事情。
可现在只是聊天的话那显然不行,夏弥肯定不会愿意听理工男们无聊的学术讨论的。
她的到来是彻底打破了楚子航原本的计划,所以他现在有点慌,他擅长规划和处理事情,可事情一旦脱离他的掌控,那楚子航很可能会乱来。
他曾经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用君焰大开杀戒,因为不熟悉目标,就和酒德麻衣一样,先用言灵轰他娘的再说,伤不伤死不死的另说。
这也导致学院内部对楚子航的危险言灵表示担忧,但危险的其实并非楚子航的言灵,而是他做事的风格就是容易冲动直接的那种。
对他而言,能动手的事情就不要动嘴,他不擅长表达。
“嘿嘿,大人们终于走了,现在这里是我们占领的地盘了!”
夏弥欢天喜地,毫不见外,开心的像是一只小雀蹦蹦跳跳,东看看,西瞧瞧,对楚子航的家充满了好奇。
楚子航向源稚女投去了询问的目光,源稚女也只能摊摊手,他目前也没摸清楚夏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夏弥走到了书架旁,下面的红木书桌上还摆了一本《山海经》的精装本,书的封面是一个无头人挥舞着巨斧,下面写着一个磅礴大气的金色艺术字,“刑天舞干戚”。
“哇,师兄你是文科男吗,喜欢研究这种书籍吗?”夏弥拾起桌上的书本,书里还有楚子航折起的书页和圈点勾画的标记。
“我是学理科的,魔动力机械生。”楚子航走到夏弥的身边。
“哈,没想到理科男居然会喜欢看这种文言类的古书,可真是叫人奇怪呢,我以为理科男的语文水平都不高诶。”夏弥盯着楚子航,楚子航低头,手指按在书桌上。
他的语文成绩在高中从来都是名列前茅的,光是省级的作文比赛都稳拿一等奖,全国奖项也拿到手软。
可这事说来也奇怪,一个语文素养极高的大佬,却不擅长语言的表达。
“《山海经》是中国重要的地理人物著作,里面记载了很多怪异的东西,我研究这本书,里面能窥见龙族的影子,比如‘太阴’‘烛龙’‘夔龙’,像是四大君王青铜与火之龙王的青铜城在《山海经·大荒东经》里有记载。”楚子航说。
“怎么说?”夏弥的眼睛亮了亮。
楚子航从夏弥的手中接过《山海经》并翻到了他熟悉的那一页上,上面勾画出了重点的内容,比如“青铜”“夔门”“夔龙”等重要字词。
“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孽摇頵羝。上有扶木,柱三百里,其叶如芥。有谷曰温源谷。汤谷上有扶木,一日方至,一日方出,皆载于乌。《山海经·海外东经》中记载:汤谷上有扶桑,十日所浴,在黑齿北。居水中,有大木,九日居下枝,一日居上枝。”楚子航诵读一遍内容。
“我知道,意思是说:在冥冥大荒之中,有一座叫孽摇頵羝的大山,这座山上有一种树木,叫‘扶木’,也就是神树‘扶桑树’,在扶桑树上,住着10个太阳。”夏弥回答,“这10个太阳,是帝俊和羲和的儿子,这10个太阳每天轮流上天值班,一个在天上,剩下的九个就在扶桑树上,所以与三星堆的“青铜神树”上的9只神鸟,它们代表着太阳。”
“是的,三星堆出土了青铜神树,而三星堆在四川的蜀地,凑巧的是,青铜与火之龙王的宫殿正好就在那里,所以我就推测,其实天上的十个太阳压根不是虚构出来的,而是青铜与火之龙王炼化金属时产生的火焰,太阳里的金乌其实应该是被火焰包裹住的龙王。”楚子航说。
“你这么肯定吗?”夏弥微微睁大眼睛。
“是的,当青铜与火之龙王爆发的时候,我特地回头看了一眼以确认的我想法,和我的猜测的一点没错,龙王被火焰包裹,只能勉强看到黑色的轮廓,虽然这差点要了我的性命。”
楚子航回想起诺顿爆发的场面,那些白色的光焰依然历历在目。
“不过还好,我的期末论文也因为这篇学术发现而得了‘A’的等第,导师施耐德对我的论文很满意,并将其封入了大书库,打上了‘绝密’的字样。”楚子航脸上露出了一点笑容。
“师兄好厉害啊,那你还有什么发现吗?”夏弥又问了。
“这个还真有,但我不敢肯定。”
楚子航点点头,他倒是没想到真的能和夏弥探讨学术上的问题,不过这样也好,他可以不用那么手忙脚乱地应对这个小师妹了。
“我想听师兄讲故事!”夏弥拉了凳子坐在楚子航的身边,撑着小下巴看着楚子航微微笑。
远处的源稚女百无聊赖地到处瞎晃悠,他是日本人,不了解什么是《山海经》,一句话也插不上来。
这明明是自己来拜访楚子航的,可被冷落在一旁的人居然是他。
“山海经里还有一种‘蟠龙’的生物,中国民间传说中蛰伏在地而未升天之龙,龙的形状作盘曲环绕,在中国古代建筑中,一般把盘绕在柱上的龙和装饰庄梁上、天花板上的龙均习惯地称为蟠龙。”
“这和龙族有关系?”夏弥歪歪头。
“有,不能升天之龙,言下之意是地龙吧,它们又经常盘绕在柱子上,这是一种尊贵身份的象征,一般只有皇家才拥有,如果说中国哪里有这种柱子房梁的话,那应该是在BJ吧。”楚子航想了想。
夏弥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娇嫩的唇瓣微微张开,沉默震惊了好一会后,给楚子航鼓掌,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容,“师兄博学啊!”
“只是猜测而已,没有太多的资料佐证,大概率是不对的吧。”楚子航摇头谦虚。
第七十六章 反手就是一粪搋子
那天上午,三人坐在一张红木桌前,度过了一个非常有意义的时光,不过这段时间相对于源稚女来说,是有点煎熬的。
因为他们聊《山海经》,说《水经注》,一套一套的文言文搞得源稚女晕头转向,什么“自三峡七百里中,两岸连山略无阙处,重岩叠嶂,隐天蔽日...”
这些都是中国古代的有名文献,可这和源稚女有什么关系,他压根都没读过这些东西。
当被问及到想法的时候,源稚女总会用微笑地回答,“我不知道。”
中午的时间,三人在楚子航家的后院的草坪上整起了BBQ,楚子航桌上摆满了啤酒,而夏弥负责从冰箱里取出冷盘,将烤肉化冻,源稚女是那个负责烤的人...
他忽然发现,自己的存在,好像就是有点多余的,他烤肉,夏弥和楚子航吃,他变成了一个厨子...
为了缓解尴尬,源稚女想把路明非找来,但得找个借口。
他这个时候觉得现场的气氛是有点冷淡的,只有夏弥和楚子航时不时地聊上几句,这就需要一个活跃气氛的人出场。
此时,夏弥还特地补了一句,“这么多的烤肉吃不完吧。”
楚子航也点点头,想着烤肉烤的太多了。
源稚女欢喜,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要不,把路明非也喊过来,大家一起玩玩?”源稚女试探性地问了一声。
“好耶,叫路师兄一起玩!”
夏弥左手举着烤肉,右手托着啤酒,高兴地欢呼,楚子航见夏弥也表态了,那他自然是没什么说的。
此时的路明非家里充满了烧萝卜的味道,中午又是吃萝卜!
路明非早上吃的泡饭加萝卜干,中饭吃的烧萝卜汤,晚上估计要吃萝卜炒肉。
天天萝卜萝卜的,路明非马上都觉得自己快变成萝卜了!
可偏偏还家里还有个霸权的婶婶,路明非怎么敢表示一点布满的情绪,婶婶烧什么,路明非就得吃什么,不然没的吃饭,路明非不得饿死。
他开始想念学院里的深夜食堂,想念和芬格尔一起吃过的那些美味夜宵,想着想着,路明非的嘴里就流出了口水。
可路明非现在身上没什么钱啊,奖学金用来偿还信用卡的债务,现在他浑身上下只有几百元,他还要靠着几百元撑一个暑假呢。
他有点羡慕跟在源稚女身边的夏弥,天天可以在酒店里随便吃喝,一个暑假说不定还能吃的不重样呢。
路明非也想什么时候上天能出现一个漂亮温柔的小富婆,把路明非给包养就好了。
虽然这是在做梦,但既然都做梦了,为什么不做的大胆一点,舒服一点,怎么舒服怎么来啊!
滴...
手机震响,路明非摸到了手机,上面是源稚女发来的一条信息。
“我们在楚子航家举办BBQ,这里有烤肉,有妹子,有啤酒,速来!”
路明非的深呼吸,仿佛能透过手机闻到烤肉的香味,他大概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在流动翻转,最后停在眼睛里的是一张烤肉的图片。
源稚女怕路明非找不到,还给了楚子航家的Google定位。
路明非收起手机,“嗖”地一下从床上爬了起来,立刻换了一副行头,跑到门口,碰巧遇到上菜的婶婶,厨房传来锅碗瓢盆的声音,里飘着萝卜汤的气味。
“路明非,吃饭了你要跑去哪?”
“我外面有点事情,我同学找我有事。”路明非在鞋柜前穿鞋。
婶婶拿着抹布,“家里的马桶堵了,通马桶的皮搋子也坏了,你回来的时候记得带一个。”
“知道了,知道了!”路明非急忙回应婶婶。
反正这事情也赖不掉,他也正好也顺路,不在乎这点麻烦,说不定还可以趁机赚点跑腿费。
跑腿费是什么?
当然是路明非中间商赚差价了,十几块的皮搋子路明非可以多说三块钱,这样他可以攒下一瓶饮料的钱。
路明非的很多的零花钱都是靠着代跑的“小费”攒出来的。
路明非从家出发,先是花一块钱坐一路公交车去了建材城,在二楼这里卖卫浴杂货的地方路明非买到了皮搋子。
拿到皮搋子的路明非挥舞了一下,红彤彤的皮搋子看上去杀伤力巨大,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了日本步兵反坦克用的“突刺爆雷”。
路明非若是大喊一声“为了天皇陛下”,那他也是招核男儿了。
路明非不打算在这里逗留,他还要赶着去楚师兄家参加BBQ派对呢,这样的好事既然是受到邀请,那路明非必然不会客气的。
在下楼的时候,楼梯口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你追求我,陈雯雯难道不会知道吗?”
“她不会知道的,她整天只知道伤春感秋的,天天坐在家里读死书,一点意思都没有,每天还过来烦我,问我爱不爱她,我受够了,早就想和她分了。”
路明非从楼梯间探出个头,只是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遇上赵孟华,而站在他身边的是柳淼淼,班级里钢琴过十级的小美女。
他们俩怎么凑在一起了,他难道和陈雯雯分手了?
有那么一瞬间,路明非是兴奋的,可突然想到放映室里的事情,又想到陈雯雯是赵孟华的前女友,路明非又有点失落。
到不是路明非眼界高了,而只是觉得替陈雯雯感到不值。
他找出手机,在QQ上给陈雯雯发了一条消息,“你和赵孟华分手了吗?”
陈雯雯回复消息的速度很快,“没有啊,你为什么这么说!”
路明非头皮发麻,好家伙,这是脚踏两只船啊!
兄弟这边一个女人都没有,赵孟华都玩开了花,三大班花就小天女苏晓樯对赵孟华没啥意思外,其他都被猪给拱了啊!
真的是“待到班花烂漫时,哥在丛中笑”是吧!
路明非挥了挥手上的皮搋子,有种想把皮搋子呼他脸上的冲动。
不过路明非还是怂,他静观其变,在二楼的楼梯间窃听风云变幻。
可这个时候陈雯雯的消息像是暴雨似的一连串地发来,路明非的手机叮叮咚咚响个不停,害怕被发现,路明非只能将手机调成静音,顺便看了一下陈雯雯的消息。
“你为什么这么问?”
“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你现在人在哪,我马上过来!”
“说话呀!”
“赵孟华是不是变心了!”
路明非只是透过单调的荧幕都能感觉到陈雯雯急切的心情,作为赵孟华的现任女友,又如此多情伤感,不可能什么都没感受到。
现在又是一连串的提问,显然她那头已经急的焦头烂额了。
果然,赵孟华那边的手机响了。
“你先等一下,我接个电话。”赵孟华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联系人,皱起眉头,“又是这个人,真的烦死了,一天多少个电话!”
“你干嘛?”赵孟华没好气的声音传来。
“我在哪和你有什么关系啊,我在外面和同学一起玩,这也要和你汇报吗?”
“我没有,我怎么和别的女生在一起了。”
“路明非?哪有路明非啊!”
赵孟华四处环顾,这里人来人往的,没有路明非的踪影啊!
这个婆娘是不是得了失心疯,真的到处乱想,连路明非这种低劣的借口都能找出来。
此时的路明非和个刺客似的躲在二楼,不过他心底已经被怒火填满了。
这个渣男,居然欺骗自己曾经女神的感情。
当年的陈雯雯是那么美好,那也是一个偶然的夏天,蝉玩命地叫,屋外落满了灼眼的阳光,屋檐的阴影落在地方如刀锋般锋利。
他靠在窗台上百无聊赖,陈雯雯穿着蓝白相间的衣裙和浅根凉鞋,步履轻盈,像是微微踮着脚跳舞一般,从他的面前掠过。
“你是路明非吗?你是不是喜欢看书,要不来文学社吧!”
那个时候的陈雯雯眼中真的有光,如同水面的波澜,坐在文学社的柳树下或者湖畔旁的石凳上,安静读书的模样叫路明非如痴如醉,像是小仙女。
可如今的陈雯雯只是个给渣男欺骗玩弄感情的无知少女,路明非挥了挥手里的皮搋子,第一次觉得婶婶叫他出来是买东西是那么有价值的。
“挂了挂了,晚点时候我打电话给你。”
“别烦了,真的没有,路明非他脑残你也信他?”
赵孟华依然在四处寻找路明非的身影,压根就没有路明非,也不知道陈雯雯哪里编出来的这么一通糊话。
“欺人太甚!”
路明非恼火,居然还辱骂自己,就算不给陈雯雯报仇,这个辱骂的仇也值得赵孟华吃他一搋子。
路明非到二楼找好了角度,高空抛物是犯法的,好在路明非熟悉这里的逃生路线,哪怕是赵孟华追上来,路明非也能脱身。
他来到一个能看到赵孟华的位置,打开窗户,等待赵孟华从自己的楼下经过。
“大家都是同学,干嘛要这么凶,陈雯雯她没事吧?”柳淼淼担心的问道。
赵孟华牵着柳淼淼的手,“这个女人整天都一副哀哀怨怨的样子,不会有事的,我昨天酒喝多醉倒了,应该是没哄她,让她患得患失,估计又在那里和林黛玉丧花一样哀伤呢。”
赵孟华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反正他又不和陈雯雯结婚,谁要是取了她,那日子没法过了。
每过一个小时发来一条短信,这谁受得了,工作也可以不用做了,就只要哄她就完事了。
然而赵孟华完全没想到头顶的路明非已经举起了皮搋子,像是少年闰土刺猹般瞄准了赵孟华的脑袋。
这十三块钱,大不了路明非少喝点饮料,不要了!
路明非这辈子都没那么豪气过,也从来没对赵孟华这么硬气过。
上次放映室的仇,这一次也可以一起报了!
天降正义!
赵孟华走着走着,头顶传来了一声厉啸,像是锋利的宝剑划破空气,他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拉着柳淼淼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只听得“波”的一声。
红色皮搋子吸在了赵孟华的头上,柳淼淼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向二楼看去,却什么都没有。
“救...救命啊!”
赵孟华以为他要死了,在柳淼淼面前洋相出尽,柳淼淼伸手把赵孟华头上的皮搋子拔下来,还薅下十几根头发,哭笑不得地将皮搋子放到赵孟华的面前。
赵孟华摸着脑袋,看到了红色的皮搋子,心底的怒火中烧,二话不说就冲向了楼梯...
第七十七章 一场乌龙
赵孟华找遍了整个建材城,都没发现任何不对劲的人,他开始盘问楼上的路人,路人们都表示没有看到一个拿着皮搋子的人。
郁闷的赵孟华找到了卖皮搋子的杂货铺,杂货铺的老板想了想,刚才的确是有一个小青年到他这里买了一个皮搋子。
当赵孟华问及长相的时候,老板摸了摸后脑勺,路明非的脸又没什么特别的地方,要说有什么印象的话,就是那蓬乱的鸡窝头,还有脚上的一双人字拖很显眼。
赵孟华凌乱了,这大夏天的,只有这些特点,他怎么能确认作案者是谁,他想到了陈雯雯说的路明非,路明非倒是有一个鸡窝头,但他穿不穿人字拖,赵孟华怎么知道。
他也从来都不关心路明非穿什么。
柳淼淼从楼下追了上来,赵孟华看了看手里的皮搋子,没处撒气。
他是和柳淼淼过来看看新房子的装修材料,可居然碰到了这样晦气的事情。
“可千万别让我逮到是谁!”
赵孟华一口恶气没地发放出,将皮搋子折断,丢到了杂货铺的地上,拉着柳淼淼离开这里,当他下楼的时候,他还特意地警惕楼上,防止第二次中招。
只是路明非这种胆子,能做出这种事情也是一时热血上头,他怎么可能连续阴赵孟华两次,就像守护雅典娜的圣斗士,同样的招式对圣斗士只能使用一次。
路明非现在跑的那是上气不接下气,从建材城出来,一路小跑地来到了公交车站牌这里才停下来喘口气。
“嘿嘿...”
路明非静下心来,脑海里想起了赵孟华头上插粪搋子的画面,忽然笑出了声音。
因为笑的过于猥琐且猖狂,引来了一旁人的注意,一个穿着超短裙,上衣露出小蛮腰的女生对着路明非翻了个白眼,嘴里小声地念叨一句,“流氓!”
一旁的人都向这个穿着打扮好像十几年不曾出家门的超级宅男投来了鄙夷的目光,那个女生也玩人群中站了站,刻意挡住了路明非的视线。
路明非上了车,好巧不巧的是那个穿着很时尚的女孩和路明非搭上了同一班车,而且最终的目的地居然都是楚子航家的超级豪宅区。
那是这个城市里富人居住的地方,是财富的象征,这里通常都设有门禁,需要刷卡进入。为了确保治安,外来人必须登记到门禁处表明来意之后才能进入,住宅区内的保安24小时高强度巡逻。
路明非和女孩同时下车,路明非摸了摸后脑勺,小区是到了,可源稚女没给准确的信息,他东张西望,跟在那个女孩的身后。
女孩的脸色很难看,这里的人和车的流量稀少,只有两个人,这不免让女孩觉得,路明非这是起了歹意,她加快了步伐,向小区里面走。
只要进了小区,路明非就不能为非作歹了。
谁知道她刚加快脚步,身后的路明非也跑了起来。
女孩害怕的拼命向小区门口的门禁跑去,路明非也追在后面,他这里没有门禁卡,想进去的话得蹭女孩的才行。
“救命啊,有色狼啊!”女孩奔跑在前面向门禁大声呼喊。
“色狼!哪有色狼!”
正义的路明非岂能坐视不管,他警惕地张望,可周围好像没人啊。
女孩回头看了一眼路明非,透过那恐惧的眼神,路明非恍然大悟,追上去想要解释,结果保安处走出来几个年轻力壮又手持防暴叉的大汉,不由分说地就把路明非叉在了地上。
“就是他,一直跟踪我,一定是惦记着我的美貌!”女孩指着路明非,跺脚大吼大叫。
路明非像只毛毛虫在地上蠕动,额头上暴起了青筋,抬起头怒吼道:“你才色狼呢,你也不看看自己一双龅牙多丑啊,脸上的妆化的能搓出面疙瘩,我脑子就算是被车门挤坏了也不会惦记你的!”
“老实点!”保安叉着路明非不能动弹。
“各位大爷,我就是来参加同学的户外烧烤的,你们这样对我不太合适吧!”路明非哭丧着脸,“我师兄叫楚子航,他家就住在这里啊!”
“楚子航?”
一个保安想起了什么,他们在这里工作,几乎是熟知每一个业主的名字,因为这里总共就不到几十户的人家,很好记。
楚子航的继父是这个小区里最有钱的人家,他家的宅邸占地几百平米,周围被高大的栅栏围住,里面有篮球场和网球场甚至还有私人泳池,家里的豪车更是堆满了车库。
他的父亲经常会带着生意上的伙伴从外面回来,就连本市最大的上市公司黑太子集团都是楚子航继父生意上的伙伴。
每次门禁处的人看到他都要笑脸相迎,为他开门。
楚子航的辨识度也很高,他晚上经常穿着红色的球衣,挎着篮球包从市里的少年宫回来,很帅很高冷的一个小伙子。
“你说真的?”
“那还有假的吗!”路明非挣扎几下。
“抱歉给各位添麻烦了,这位的确是的我的同学。”
冷淡的声音从众人的背后传来,楚子航从小区里面走出来,面无表情地看着被叉在地上的路明非。
路明非略显滑稽地扭动着身子,像是一只落地的鲫鱼挺着腰板。
保安们纷纷松手,路明非终于是从滚烫的地上爬起来了,心疼地摸了摸自己还算白的皮肤。
“师兄,看来我们是心有灵犀啊!”路明非哭哭咧咧地向楚子航诉苦。
楚子航看了一眼路明非,又看了看那个目光躲闪的女孩,她也意识到这可能是一场乌龙,红着脸不敢说话了。
“我猜你进不来,所以带你进来了。”楚子航说。
“不对啊师兄,那源稚女和夏弥是怎么进来的!”路明非发现了奇怪的盲点。
楚子航抿了抿嘴,眸子微微发光,“我不知道,你得问他们,说不定他们不走大门呢?”
“难道还飞进来吗?”路明非瞪大眼睛,像是鸟儿张开翅膀似的扑棱几下手臂。
“不无可能。”楚子航知道源稚女身手矫健,认真地点点头,又转过身看向那几个保安,保安们低下头,如果被业主投诉,他们会丢掉这份工作的。
在高档小区当保安,这是一份非常惬意的差事,工资不低且事情很少,上班基本看看电视,吹吹空调,天底下再也找不到这样的好差事了。
“辛苦了。”
楚子航说出了叫人意外的话。
路明非瞪大眼睛,什么叫辛苦了,难道让他们叉着自己很辛苦吗?
拜托,师兄你到底是不是和我一伙的,为什么胳膊肘还向着外人啊!
“没事,应该的。”保安们露出了勉强的笑容,背后已经出了一身冷汗,楚子航看了看路明非,对保安说:“但我希望下次你们能温柔地对待我的同学。”
“好的,楚少爷!”保安们点头哈腰。
楚子航领着路明非走进了小区。
“师兄,这事就这么算了吗,我可是被冤枉的啊!”
楚子航停下来,看向路明非的眼睛严肃认真。
“你想怎样?”
“额...起码...起码赔点精神损失费什么的...”路明非犯贱地搓搓手指。
“走!”
楚子航拉着路明非回头,路明非万万没想到楚子航真的答应了,居然要带着他去要精神损失费!
“算...算了吧,我们还是去吃烤肉吧!”路明非只是图个一时嘴快,要钱这种事情多没面子,他又怂了。
可楚子航的力气像一头西班牙小野牛,路明非只能被拖着走,这种丢脸的事情路明非真的不想开口啊。
路明非又被楚子航带到了门禁处,保安们看楚子航和路明非又回来了,脸上露出了不解的神色,他们开门迎接。
“我同学找你们要精神损失费,你们给还不是不给。”楚子航一脸正经地问。
路明非的脸都没处放了,心底冒出了一万个“卧槽”出来。
师兄,你这哪是来要精神损失费的,这简直是来要债的好不好,而且你这口气说的,好像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啊!
路明非确信,如果保安不给钱的话,那楚子航会有很大的概率动手打人的,面瘫师兄是个行动派,他只动手,不动嘴,是个出了名的暴力狂。
保安们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很快,路明非和楚子航从门禁处出来,路明非得到了两张红色的百元大钞,说什么也要塞一张给楚子航,楚子航却说:“这是你应得的。”
“师兄太客气了,那我收下了嗷!”
路明非狂喜,这出来一趟还有的赚是真的没想到,那几个保安大概也觉得晦气,看路明非的眼神也变得和看垃圾似的,要不是楚子航在那里,路明非坚信自己会被打一顿丢出来。
可世界就是这么神奇,路明非不厉害,可他身边的人个个能打又多金,就像唐僧带着他的三个高徒。
唐僧永远都不必担心自己会出事情,因为大师兄神通广大,他总会带着师弟们去救师傅的。
路明非一路哼着小曲,和楚子航并肩走着,阳光落在楚子航的脸上,干净的像是个瓷娃娃。
第七十八章 假日时光
路明非来到楚子航家,第一印象就是大,特别大。
光是楚子航家的院子,路明非都有的感慨,居然还别处别出心裁地建设了小木桥,又搞了点石头堆了假山,两旁的柳树低垂,柳枝树叶垂入水面,锦鲤游泳,路明非觉得自己是在参观园林。
来到他家的后院,隔着很远,路明非顺着若有若无的香气找到了源稚女和夏弥。
这里临靠着楚子航家的私人泳池,清澈的水面在阳光的照射下显现出微蓝的颜色,水面波澜不惊。
此时的源稚女带着一顶度假用的大圆帽,身上穿了一件松垮的黄色衬衫,衬衫没有纽扣,露出腹部结实的肌肉,一手拿着烤串,一手拿着香料往上撒,在烤架旁靠的烟火缭绕的。
夏弥坐在泳池边,身着素白的露肩衣裙,赤裸着白皙小脚,手持一杯蓝色的气泡鸡尾酒,白玉般不安分的小脚在水面荡起水花,灵动的眼眸闪着微光。
水池的旁边立起了宽大的太阳伞,下面放了几张躺椅,一旁的独脚圆木桌上放满了冰镇好的啤酒,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无缺。
“师兄!”
看到路明非从角落里拐出来,夏弥挥动着白皙的手臂,俏丽的脸蛋上洋溢着欢笑。
路明非高兴坏了,拿起一个盘子,用镊子夹住一块烤的流油的澳洲和牛肉,又拿了几串羊肉烧烤,直奔泳池旁边,还有什么能比一场泳池派对更叫人心动的呢!
“哎呀,又见师妹,太高兴了!”
路明非跑到夏弥的身边,像是一只嗡嗡叫的苍蝇靠近了一朵鲜花,看的可真叫人糟心。
“师兄,你来晚了哦!”夏弥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不晚不晚,我快饿爆了!”路明非往嘴里塞烤肉,腮帮子鼓的满满当当的,不明白夏弥是什么意思。
当然,他也不需要明白,他知道自己是刘姥姥进大观园,这里感叹,那里惊讶的,很正常。
路明非在外面虽然见过世面,可在学院上流的路明非回家之后又被婶婶打回了原型,他依然是那个没心没肺的衰小孩。
哪怕是在吃饭的路明非学着刘姥姥那样,来一句“老路老路,食量大如牛,吃个老母猪不抬头”,路明非觉得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他从来不是什么有面子的人。
夏弥笑的甜甜的,但笑容里隐藏着小女贼的坏,这个一肚子诡计的女孩盯着吃饭的路明非,娇唇扬起了一个弧度,又问道:“师兄你会不会游泳啊?”
“游泳?”路明非来回鼓动的腮帮子愣了愣,含糊道:“当然会了,我还参加过学校里的游泳大赛呢!”
路明非是参加过卡塞尔学院的游泳大赛,只不过名次奖励什么的从来都和路明非没什么关系,那是校长和副校长联名举办的暑期特别活动。
路明非参加这样的活动,第一轮就别刷下来了。
不为别的,就位那些浪里白条中拼搏的女孩,那些在泳池边性感苗条大长腿,摇晃的肥臀乳浪,路明非觉得哪怕游的精疲力竭,得个最后一名,呛几口水,也完全值得。
昂热还热情地邀请了路明非来到他的位置观看剩余的比赛,就在这个夏天,路明非对女性的美又多了几分认知,虽然这些女孩路明非没什么关系。
“师兄真厉害,我也会游泳哦,而且还游得很快。”
“有多快,快让我看看!”
路明非来了兴致,居然有这种好事,饥饿的大灰狼在进食,可小红帽忽然要给大灰狼来加餐,这岂不是美哉,天底下居然有这种好事!
夏弥放下酒杯,在水池边做了个热身运动,一旁的源稚女终于拷完了所有的烤肉,挥汗如雨地拿起一瓶冰镇瓶酒,却见夏弥在那边做着柔软体操。
她要干嘛?
楚子航也存有同样的疑惑。
那是一个棒极了的下午,阳光洒在蔚蓝色的水面上,女孩腰柔身软地在水池边做着准备运动,纤细的小腿凝脂如玉,欺玉赛雪,每一根线条都流淌着青春的气息,她体态轻盈的像是一片秋叶,落入水中却没有溅起任何的水花,哪怕是跳水梦之队也不过如此。
夏弥说的没错,她进入水中像是一条美人鱼,柔软地潜在水底畅游,舞动着扶风弱柳的细腰,水中的衣裙飘飘然,五十米的泳池,她来回却轻松自如,甚至连一口气都没有换过。
夏弥出水,像是淋湿的小猫抖了抖的脸颊上的水,昂起头龇牙,“师兄,我厉害吧!”
“厉害啊,预定了明年的游泳选美大赛啊!”路明非比起大拇指。
夏弥从水池中跳了出来,浑身湿漉漉的,身上的衣服和肉体紧紧地贴合在一起,前凸后翘,该圆润的地方圆润,该凸出的地方凸出,她甩着头发,抖落无数晶莹的水珠,一旁的路明非的口水是咽了又咽,口干舌燥的干瞪眼。
夏弥看向路明非,路明非迅速地将头埋入了已经吃完的餐盘里。
漂亮师妹在水中畅游又出水,让路明非想起了“温泉水滑洗凝脂”,老师在上课时候讲《长恨歌》,越听越烦躁,如今他也终于看到了水流淌过师妹娇嫩的肌肤,那些跳动的诗意终于活起来了。
说实话,路明非自己都觉得这种诗好过分,但路明非又非常喜欢,就像《氓》,路明非了解到了古代渣男是怎么养成的,这算是给高中枯燥的语文课增添了不少关于女性的乐趣。
“阿嚏,好冷啊!”
夏弥出水之后,被风一吹,打了个颤,感觉有点冷,路明非这个时候如果是个男子汉,应该非常焦急地给师妹找一根干毛巾,递给师妹之后回过头捂着眼睛,发誓什么都不看。
可路明非觉得,自己从来都不是这种人,他甚至还坏坏地教唆师妹下水,师妹却真乖真听话,小红帽最终还是中了大灰狼的诡计。
哪有贼喊捉贼的。
一条毛巾递了过来,夏弥捂身子,抬起头看到了楚子航那简单干净的脸,真的是什么都没表达,但好像又表达了什么。
路明非回头,果然这种事情还是师兄来做最合适了,楚师兄真是体贴人的大暖男。
“谢谢师兄。”
“没什么,注意身体,别着凉了。”
楚子航背过身去,路明非看了看楚子航,真是个正人君子,女孩子应该最喜欢这种人吧。
反正路明非也不指望师妹能看上自己,但作为苍蝇,他也想在鲜花边飞一飞,只要鲜花不拒绝,哪怕是闻闻香气也是不错的。
夏弥擦好了水,将巨大的宽毛巾裹在身上,又坐回了泳池边,踢着脚下的水花。
源稚女拿了一瓶冰镇的鸡尾酒坐了过来,天气太热,他不太想吃东西,没什么比一瓶冰镇的鸡尾酒更能让人打起精神的。
“稚女,师妹,问你们一件事?”
“什么?”源稚女扭头。
路明非盯着脚下的泳池,“你们是怎么进这个小区的?”
“这个事情说来也奇怪。”源稚女喝了一口酒,冰爽舒畅地吐吐气,“本来没有门禁卡,我们还被门卫拦下的。”
“那后来呢?”
“后来我说我们忘记带卡了,结果那门卫仔细地看了看我们,就放我们进来了。”源稚女耸了耸肩,路明非却傻了眼。
为什么同样都是外来人,他被门禁处的人用叉子招待,而源稚女和夏弥却被放了进来?
“可能是门禁处看源稚女和夏弥气质出众,觉得他们与众不同吧。”楚子航说。
路明非咧着嘴乐了,这是什么鬼理由!
人家刷卡他们刷脸?
难道他路明非长得就像是那种用叉子叉出去的流氓吗?
好吧,虽然我路明非有的时候是猥琐了一点,但咱还是深明大义的好吧,屠龙啥的咱也从来不手软,那手起刀落就磨刀霍霍向龙王了。
“这个世界就不能多点爱吗,卡西莫多至少还有艾斯美达拉姑娘的理解好吧!”路明非发出了宅男怒吼。
“如果你希望得到那群保安的理解,我觉得你就不能收那精神损失费。”楚子航认真地说。
“那还是算了!”路明非摸了摸口袋,两张红色的钞票摸的舒服啊。
“路明非,你也喜欢雨果的作品?”夏弥问。
“不是,我不喜欢看书,我当初加入文学社还是因为我喜欢一个女孩。”路明非笑笑,荒唐的舔狗故事会来了。
“快说,我要听!”
夏弥撑着下巴,眼里充满了八卦的神采,连楚子航都点点头,源稚女不是个八卦的人,但如果有故事,他也想听,就和夏弥那次一样。
“虽然我也不是很想说起这些事情,但既然你都想知道,那就说说看吧。”
路明非并不是很想和大家说起他糟糕的感情经历,因为他的感情经历真的很简单,用两个字来形容就好了。
暗恋。
后来路明非回忆起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他们真的什么事情都没做,但好像又什么事情都做了,对彼了解了很多,路明非将自己的对陈雯雯的事情一股脑地倾诉出来。
其他三人当起了大众点评,对路明非的行为做出评价,泳池边充满了欢声笑语。
路明非觉得这样的环节似乎很有趣,仿佛那个经历感情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别人,很多事情说出来之后就很舒服了。
夏弥有的时候东扯西扯,一个话题总会跑偏到另一个,从情感恋爱话题上升到了**党的政治立场,这种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的事情就在女孩清铃般的笑声中牵起了一座无形的桥梁。
这种无聊的下午可真是浪费时间,因为他们什么都没做,就是坐在泳池边踢踢水,聊聊天,但你总是希望这样阳光明媚的下午能多一点,长一点。
这里有漂亮的小师妹,有帅气的面瘫师兄,有冰镇的鸡尾酒,还有一些白烂的笑话。
真希望这样的假日时光永远都不要结束。
第七十九章 一路的风与云
愉快的故事会后,路明非饮料喝多了,提着裤子上了一趟厕所,在他从厕所出来的时候,宅邸的双开大门打开,门外走进来了两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男人。
男人大概四十多岁,但看上去十分气派,无论是领带还是西装都整理的一丝不苟,向后梳起的头发上还打着头油,俨然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
走在最前面的男人看到家里出现了陌生人之后,先是一愣,目光中带着几分疑惑,路明非的脑袋也灵活,不用也想也知道这个人就是楚子航的父亲了。
“叔叔好!”路明非礼貌地打招呼。
“你是?”男人的嘴张了张,明显是能说出一句话的,却只吐出了两个字。
“我是楚子航的同学,应邀来叔叔家玩的。”
“哦,原来是路明非同学啊。”男人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带着一丝善意的笑容,“不要客气,随便一点好了,我这边还有客户,就不招待你了!”
“没事的叔叔,你忙你的吧!”
路明非又不在乎,平常在学校里都懒得有人搭理他,人家还是楚子航的父亲,是个地地道道的成功人,自然顾不上路明非这个小屁孩。
不过奇怪的地方是他怎么知道路明非的名字的?
“你回来了。”
楚子航也从外面走进来,恰好进门就看到了自己的继父。
“嗯,我和客户还有些事情要谈,你好好招待同学,车库里的保时捷Panamera的钥匙我也放在大门口的挂钩上,车上放了一张信用卡,不用给我省钱。”
楚子航淡定地点点头,一旁的路明非却投来的无比羡慕的眼神,继父带着他的客户笑眯眯地从路明非的身旁经过。
路明非瞥了一眼那个客户,一张很大众化的脸,似乎看一眼之后又容易忘掉,客户也对着路明非淡淡一笑,又微微点头。
楚子航的继父带着他的客户上了二楼,楚子航目送继父和他的客户上楼,拉了拉路明非的衣服,“我们出去玩吧。”
“师兄,你老爹可真有钱啊。”
“他不是我爸爸。”
楚子航抛下一句话闷头走了出去,路明非一脸懵逼,追在后面跟了出来。
此时夕阳撒在泳池的水面上,大家今天都玩的很开心,源稚女和夏弥帮忙收拾现场,免得到处是一片狼藉,怪难为情的。
“师兄,那个人不是你老爹吗,那怎么装出一副这家主人的模样?”
“他就是这个家的主人,但的确不是我的父亲。”
楚子航捡着地上的酒瓶子,源稚女拉了一个大的麻袋过来,楚子航一股脑地将这些酒瓶子丢到了麻袋里,噼里啪啦的玻璃碰撞的粉碎。
路明非在一旁抓耳挠腮的,不明白楚子航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们晚上出去吃吧,我请客!”楚子航发出邀请,源稚女和夏弥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做,自然是没什么问题,倒是路明非举起手,“我还要去买个通马桶的皮搋子呢!”
“不用买了,从我家拿一个吧。”楚子航指了指后院里的杂物间。
路明非喜出望外,这还赚了十几块钱,楚师兄家果然是地主老财,富得流油啊!
当路明非举着红彤彤的皮搋子,来到了楚子航家车库,随着头顶的灯光打开,路明非的眼睛瞪得电灯泡似的,连夏弥也发出了惊呼,只有源稚女一脸淡然。
作为源家次子,极乐天都的老板,又是猛鬼众的领袖,源稚女是不缺钱的,虽然他也没什么豪车,但如果想买的话,这些车子大概都入不了他的眼。
灯光下,奔驰S500的旁边,停车一辆暗蓝色,修长低矮,像是黑暗中蛰伏的猛兽。
这是继父在楚子航十八岁成人礼生日会时给楚子航买的“大玩具”,当时继父在宴会众多的目光下把价值百万的钥匙交到了楚子航的手中,像是皇帝赐给大将军兵符,大将军本应该跪着接受。
可楚子航依旧是和现在一样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兴奋和开心,接过车钥匙只是看了一眼,说了一声可有可无的“谢谢”。
“土豪我们做朋友吧!”
夏弥绕着车子转了一圈,路明非乐了,他庆幸这边有个和自己一样没见过世面的小师妹,终于他不再是孤单一人了。
楚子航坐上驾驶座上,夏弥坐在副驾驶,后面路明非像是日本大佐似的双手拄着皮搋子,又挤着源稚女。
坐上了师兄家的保时捷,路明非觉得自己也算是个人上人了,这种车可不是什么人都坐得起的,在路明非这座城市里,开得起这种车的屈指可数。
楚子航的是个好司机,绝对不会弄坏这辆车,继父也非常乐意让儿子开豪车,这样能彰显他家的财力和气度。
“晚上去哪吃?”楚子航调整了一下座位。
“客随主便。”源稚女说。
“要不...去吃海鲜一条街?”这是路明非印象里他吃过最贵的餐厅,他已经很久没吃哪种原汁原味的大鲍鱼,馋的流口水。
“好,那就海鲜吧,没人对海鲜过敏吧。”楚子航回头。
三个人摇摇头。
“出发。”
4.8升V8引擎高亢的咆哮,7速PDK双离合器的齿轮紧密咬合,动力均匀地送至四轮,宽阔的轮胎如蛰伏的猛兽爪子扣地,向猎物发出了致命一击。
卷帘门缓缓升起,保时捷开出了车库,挡风玻璃外的夕阳烧遍了天边的云彩,宛若一道金红色的帘幕拉开了夜晚的序幕。
路过一片广场,此时老年人已经开始出来活动了,他们是城市中黑夜的舞者,经常以魔幻却又整齐的舞步配以大音箱的乡土情歌而闻名。
他们往往成群结队地出没,并且迅速地占领一切可以跳舞的空旷地方,你可以在市广场,小区广场,甚至楼下的篮球场见到他们。
虽说大音箱很吵很聒噪,但不得不承认,这是一道独特的人文风景。
窗外放着《最炫民族风》,大音箱里的动感旋律甚至穿透了车窗,让路明非也情不自禁地哼起了调调。
“你是我的心中最美的云彩,斟满美酒让你留下来!”
“留下来!”夏弥欢快地附和一句。
“呦,师妹你很懂啊!”路明非笑着张嘴,向前伸伸脖子。
“嘿嘿,这种乡土风格的歌曲,在BJ也很火哦,我经常听到。”夏弥龇牙一笑。
“师兄,你会唱吗?”夏弥看向楚子航。
楚子航讷讷地点头,他的音乐细胞非常不错,凡是歌曲什么的,只要听一遍就能记个大概。
他曾经在学校晚会上表演大提琴独奏,在舞台中央拉完一曲《辛德勒名单》,台下的人还沉浸在音乐里,楚子航就已经收拾好琴箱,鞠个躬就下台了。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
……
源稚女睁大眼睛,一脸懵逼地坐在后面,他们不是要去吃饭吗?
为什么现在多了一个民歌联唱的活动,关键源稚女真的一句都接不上,只能在一旁坐着愣着干瞪眼,夏弥和路明非唱嗨了,楚子航也有隐隐被带起来的节奏。
真的很难想象,一辆几百万的豪车里,坐的不是什么谈生意的大老板,也不是坐着一群纨绔子弟和漂亮网红富二代,而是一群在车内高歌《最炫民族风》的小疯子们。
关键一首《最炫民族风》还不够,他们还唱起了《套马杆》。
“套马的汉子你在我心上!”
“飞驰的骏马像疾风一样...”
“一望无际的原野,随你去流浪!”
……
源稚女真的好崩溃,在车内胆战心惊的。
你能想象这是一群坐在保时捷上的人能做出的事情吗?
路明非还打开了窗户,把手伸在外面,窗外的热风拂面,感觉太真实了。仿佛身临其境,像是坐上了汗血宝马,飞奔在一片苍茫的大草原里。
或许昂热说的对,去卡塞尔学院上学的,那都是疯子,源稚女已经感受到夏弥疯狂的属性了。
真的是...
很出色的师妹呢...
天边的晚霞压的很低,保时捷飞奔在繁华的商业街道上,一路的风与云追随着小疯子们的歌声。
真是美好的假日傍晚,有豪车,有歌声,还有一群热闹的师兄师妹。
第八十章 下雨了
海鲜一条街餐馆。
源稚女路明非四人坐在一个靠窗的四人座上,天边的晚霞已经落下,外面飘起了丝丝密密的细雨,很快窗外又飘来了几朵沉重的乌云,细雨就化作了暴雨狂泻而下。
明明晚上出来的时候还是很好的天气,可现在看看玻璃上流淌的水幕,很难想象这是同一天会发生的事情,天空仿佛是忽然破了个洞,水是漏下来的。
窗外的汽车滴滴答答的嘶鸣,恰逢晚高峰,又是堵车,又是鸣笛的,街上的行人被突如其来的暴雨袭击,只得躲在店铺下避避雨。
看着街上慌乱的一片,自行车电动车被狂风吹倒,行人被淋成了落汤鸡,路明非有种幸灾乐祸的心理。
他现在坐在舒爽干净的餐厅里,刚刚点好海鲜大套餐,空气中都迷茫着海鲜的香气,煮开的火锅冒着泡,人们吃着笑着,碰杯的声音清脆,楼下叮叮当当的订单不断响起。
在遮风避雨的餐馆,又恰好坐在玻璃旁边,窗外的雨水打不进来,风也吹不到。
这雨水像是一头洪水猛兽,可着头猛兽被关在了笼子里,任凭它怎么敲打玻璃,都无济于事,安全感爆棚。
和龇着牙齿的路明非不一样,楚子航盯着窗外的大雨,默默地出神。
不过,也很少有人能注意到楚子航脸上微妙的表情,因为他一直都是这样的脸色,是个面瘫,如果楚子航对着窗外雨的大呼小叫那才叫不正常呢。
“又下雨了,真讨厌。”
夏弥撑着下巴,楚子航坐在靠窗的内侧,夏弥坐在楚子航的身边。
源稚女和路明非坐在一起,之前路明非也想和漂亮师妹坐一块吃饭啊,可源稚女拉了拉路明非,让路明非和他坐,又沉默地给路明非投来了一个眼神。
路明非和源稚女虽然亲密,但也不是彼此一个眼神就能读懂对方的意思。
源稚女是高质量混血种,路明非是败狗啊,只有败狗和败狗之间才有心灵感应。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路明非和芬格尔之间的确有心灵感应,他那猥琐的眼神只要抛过来,路明非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他扭一扭屁股,路明非都知道他要放什么味儿的屁。
不过,路明非最终还是没有和夏弥挤在一起,反正他出来的主要目的是吃饭,想看师妹的时候,坐在对面反而还能看得更清楚一点,到也美滋滋。
楚子航依然是那副冰冷冷的表情,就一直看着窗外,不说话也不点头。
“师兄,窗外有美女吗?”夏弥伸出小手在楚子航眼前晃了晃。
“哪呢,哪呢!”路明非着急地探头向外面看。
“没有,只是...”楚子航的眼瞳微微亮起,美瞳仿佛也遮挡不住楚子航永不熄灭的黄金瞳,“只是见雨思人,想到一个人。”
“男的女的?”
路明非八卦地伸过脸来,还挤眉弄眼的,非常欠揍。
“男的。”
“切!”
路明非一脸无趣地缩回头,还以为能听到楚师兄的秘密恋情呢。
楚师兄这个人可真的藏得够深,哪怕是芬格尔经常搜集资料的职业狗仔队都找不到楚子航身上的黑点,他的行为和他的脸一样干净。
一定要说什么黑点的话,那就是执行任务的时候经常暴力执法,以至于造成人员伤亡...
“是兄弟还是朋友?”
源稚女好奇地询问,他不关心那些男女恋爱的事情,反正最疯狂的结果不就是两人滚床单嘛,如果是同性的话,那就有点故事在里面了。
当然,这个故事指的不是同性之间滚床单...
楚子航一脸沉默,看上去是不愿意分享的。
源稚女有兴趣,可他也不想强迫地问下去,路明非觉得同性之间的事情没什么好玩的。
“师兄,有什么不开心的嘛,大家今天都玩的很开心啊!”
路明非不明白楚子航突如其来的失意,刚才他上楼的时候还和夏弥聊着天,心情看上去也不错的呀。
“没什么,我们吃饭吧。”
楚子航勉强地挤出一个微笑,他觉得让大家为自己的情绪左右是一件不好的事情,正如路明非所说的,大家应该开心心地过完这一天的。
服务员推着餐车过来,将一大盘帝王龙虾蟹放在了桌上,又拿出了特色的海鲜酱,芝麻酱,和一系列的烘焙油炸小吃放在了大盘的边缘。
“哇塞!”
路明非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大的帝王蟹,虽然表情看上去有些狰狞,身上的尖刺也蛮多的,但架不住它实在是好吃啊!
帝王蟹其实只是一个摆盘用的空壳,厨师别出心裁地将内部可食用的部分取出,制作成了各种汤品菜品,混杂地放在大盘地周围,浓郁的汤汁看上去像是意大利餐馆里的经常采用的红烩手法。
“我开动了啊!”
路明非第一个忍不住了,上一次吃海鲜,还是在学期期末恺撒举办的宴会,恺撒别的不说,就说那人品是真不错,对路明非也很实在,加入学生会跟着恺撒,路明非经常能吃到他吃不起的东西,也难怪芬格尔到现在也没退出学生会呢。
楚子航点点头,其他人也陆续开动,路明非吃的动静是最大的,他风卷残云地消灭着这只体型巨大且面目狰狞的怪物。
帝王蟹若是活着,看到路明非这么凶残暴虐地吃着自己的身体,估计也会又吓死过去吧。
夏弥吃的也很开心,眯起的眼睛连成了一条缝,鲜美的蟹肉棒和蟹黄如果配上秘制酱料,真的会发生特别奇怪的化学反应,好吃到让夏弥都惊讶地轻轻哼声。
路明非干脆把头埋在盆里,如果路明非有尾巴的话,那他现在的模样大概和乡下的中华田园犬吃饭一样,一边吃,一边摇尾巴。
桌上吃的最斯文的反而是源稚女,日本那边经常吃海鲜,所以这些东西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稀罕的食物。
至于楚子航,他看上去好像完全没什么心情吃,一根蟹肉棒路明非两口就能吃掉,楚子航和闺中的大小姐似的,一小口一小口地咬。
虽说原味吃着也不赖,但楚子航吃蟹肉棒的时候,桌上如此多的酱料,他一个都没试过,好像就真的是为吃而吃。
“路师兄,你斯文一点好不好,你这让人觉得我们是很久没吃过饭的人诶!”夏弥嘴上还有黄色的酱料。
“师妹,你也不赖啊,有意向加入我们学生会吗,我们老大三天一小宴,七天一大宴!”路明非看出可爱的师妹有吃货的潜能。
“师兄,你们学生会都是酒囊饭袋吗?”夏弥鼓着嘴憋笑。
“咳咳...”
源稚女咳了咳,拿水喝了一口。
这里请吃饭的是楚子航,他是狮心会会长,而路明非是学生会成员。
现在是蒋干来到周瑜的江东,他不光光在周瑜身边大吃大喝,还扬言要把小乔带回铜雀台献给老大曹操,楚子航不计前嫌地请路明非吃饭,路明非居然还要挖人家的墙角。
这合理吗!
这一次路明非居然意外地懂了,连忙住嘴,好在楚子航压根就没注意到路明非说了什么,继续啃那根蟹肉棒。
“师兄,你再不吃,路师兄可要抢光了!”夏弥伸手戳了戳楚子航,楚子航放下了蟹肉棒,又看了看窗外,忧伤道:“雨还没停。”
“师兄,你是不是魔怔了啊!”路明非瞪着眼睛,楚子航该不会是被邪祟的东西上了身吧,下个雨的,搞得好像世界末日了似的。
闷骚的师兄不愿意透露自己的心事,又总是一副伤情的模样,真的让人很迷惑啊!
第八十一章 父亲
楚子航摇摇头,拿起筷子开始吃饭,但那心事重重的模样完全没有变化。
源稚女看在眼里,如果不是沉重的打击,很难有什么事情能让一个男人陷入这样的状态,楚子航应该是在雨天经历过什么,所以才会在下雨的时候联想到一些不开心的事情。
“哎,师兄你也别太伤心嘛,你有那么多人喜欢,哪像我,在婶婶家里都能被嫌弃干活手脚不利索,不照样活着吗?”
“就是就是,你看路师兄过的多衰啊,你多想想路师兄的遭遇会不会开心一点。”夏弥接着路明非的话往下说,“路师兄颜值不如你,也没钱,看上去好像也挺弱的,还有点好色...”
“师妹,你查户口呐!”
路明非坐在沙发上的屁股扭了扭,夏弥这是要把路明非的缺点一一列举出来啊,路明非虽然也知道这是夏弥开玩笑的话,但这里那么多人...
好吧,其实大家都熟知路明非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个,路明非也不是一无是处的。”源稚女看着路明非,站出来替路明非说了一句。
路明非歪歪头,你这话还不如不说呢!
什么叫不是一无是处,搞得好像我路明非的闪光点要拿放大镜找似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好像也没什么能反驳的地方。
如果说路明非的闪光点要拿放大镜找的话,那楚子航就是浑身发亮的灯泡,你能在他身上找到各种各样的有点,除了是个面瘫话少之外,他几乎没有任何的缺点。
那么多的优点,总有那么几个戳中女孩子的。
“不是的,就只是心底有点遗憾,不用担心我的。”
楚子航知道大家这是关心他,踩路明非也不过是让楚子航高兴一点,但踩路明非完全让楚子航没什么成就感啊!
楚子航是仕兰中学“此獠当诛榜单”雷打不动的隐藏第一名。
至于为什么是“此獠当诛”,简单来说就是对于很多仕兰中学的女生,楚子航教会她们这些高傲的白天鹅一件事情。
暗恋。
可暗恋就暗恋好了,毕竟面瘫师兄是个浑身闪光的男人,甚至还能喷火...
咳咳...
他只是个面瘫,也不清楚那些女生暗不暗恋他,所以很多人都对楚子航有一种误解,那就是他喜欢装酷,在比如说他在下雨的时候喜欢一个人站在窗边看雨,女生就得很有诗意啊。
很多女孩子表示想和楚子航一起站在窗边默默地看雨,听雨打在窗户上,落在草地上,噼里啪啦,多浪漫,多温情啊。
可楚子航想的就是雨中的那辆迈巴赫还能不能来接他,仅此而已。
这个命带无数桃花,万千宠爱集一身的男人,却迟钝到了让人抓狂的地步。
如果路明非是衰到极致,那楚子航就是帅到极致,两个人简直是两种极端,按照道理两人怎样都不该混到一起去才对。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楚子航身上的优点是鱼饵,他的鱼饵往水塘里一抛,整个水面都会被鱼群震动,所有女生心中的理想男友在楚子航的身上找到影子。
他就是一个常数集合,两边都是正负无穷的定义域,管你是有理数还是无理数,哪怕你是虚数都能在这个集合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身边有这么多人陪着师兄,难道就没有一个师兄喜欢的...伙伴?”夏弥偏着头问问。
“哎,这个世道不公平啊!”路明非哭丧着脸,夏弥扭过头去,“路师兄,你又怎么了,难道你也想起了悲伤的事情?”
“什么悲伤的事情,我这人生整个就一悲剧好不好!”
比起楚子航来说,路明非是在是太惨了,楚师兄在窗边看雨那是有诗意,如果路明非在窗边看雨就会被婶婶骂“游手好闲,好吃懒做”。
“师兄,你有钱又有妹子喜欢你,豪车载着小美女,潇潇洒洒,不是美滋滋的,在家是楚少爷,出门在外又是万人迷,你这样忧伤那师弟我都觉得我不配活在世上了。”路明非哭笑道。
“每个人都有烦恼,不一样的。”楚子航摇头。
“其实很多人来这个世上都是充数的,他们过着意义不明的日子,但很自由...”源稚女说。
“可我这也不自由啊!”路明非抓狂极了。
“那你就要好好思考一下是不是你的问题了。”源稚女笑了。
路明非一愣,他有什么问题?
好像感觉没什么问题,但好像到处都是问题,就像是一件衣服,破了一个小洞还可以修补,但到处都是破破烂烂的,怎么修补都无济于事,只能当抹布用了。
“算了吧,我就这样了,我是路边的小草,谁过去都能踩我一脚,狗也能站在我的头顶撒尿。”
路明非习惯了,也释然了,所以他从来不争什么,有的吃最好,有的玩也挺不错的。
他人生的意义大概就是活的开心一点,或者...让别人活的开心一点...
至于路鸣泽说的什么“伟业”,这个词太高端了,路明非高攀不起。
“师兄,你在家做家务吗?”路明非问。
“不做。”
“你过生日是怎么过的?”
“家庭派对,游乐园打卡,礼物,拍照,旅游。”
“那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像我过生日的时候都不会有人记得的。”路明非苦笑一声。
源稚女说的不错,路明非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过来充数的,他已经忘了上一次过像模像样的生日是在几岁的时候。
“你的生日是7月17日。”楚子航说。
“下个礼拜三?”源稚女都不曾关心这个问题,没想到楚子航居然惦记着。
路明非也震惊了,这个面瘫师兄什么时候记得他的生日的?
“以前你的档案报告我看过一眼,有点印象。”楚子航点点头,“下个礼拜我请你出来吃饭吧,大家都来聚一聚。”
……
“谢谢师兄...”路明非沉默了几秒,低低头,又扭了扭眼睛,“真讨厌,辣椒弄到眼睛里了。”
源稚女给路明非递了一张纸巾,拍拍他的肩膀,路明非擦擦眼泪,叹了口气。
“除了我老爹老妈,没人记得我生日了。”
路明非的生日过的很简单,没有生日蛋糕,也没有祝福,简单和平日里没什么区别,唯一要说的,就是父母寄来的生日贺卡,上面表达了他们对路明非生日的祝福,还经常塞点零花钱。
只不过零花钱都没婶婶拿去补贴家用了,路明非不服也不行,毕竟还要和婶婶一起住的,没有办法。
对于路明非来说,生日蛋糕就是青春的墓碑,上面写了你的名字,你又老了一岁。
“师兄,你爸爸对你那么好,有那么有钱的父亲,那么漂亮的母亲,你看我,父母整天在外面不知道干啥,我都快忘记他们的模样了。”
“那不是我父亲...”楚子航声音低沉。
“啊?”
夏弥和源稚女发出了惊讶声。
“那只是我的继父,并非我亲生父亲。”楚子航两手握拳撑着头。
“你...离过婚?”
“呸,你父母离过婚!”路明非离谱的话都说出来了。
“是的,我父亲就是个开车的司机,替黑太子集团开车的司机,一个非常简单的穷人。”
下雨天来的猝不及防,而父亲的回忆来的也像是这场大雨,思念是楼顶瓦片上溢出的雨水,瞬间盈满了楚子航的内心。
“嘶...”
路明非倒吸凉气,他算是明白楚子航为什么这么深沉了。
“据说父母离过婚的小孩子性情都会发生很大的变化啊!”
路明非伏在源稚女耳旁悄悄说,四人就隔着一张桌子,搞得好像楚子航看不到听不到似的。
“没事的师兄,世上还是有人爱你的呀。”
夏弥歪着头,盯着楚子航的目光充满温情,源稚女说过,一个人的努力是从来不会被否认的,热情也是一样。
“我知道了,师兄你一定是缺少温暖,那个继父肯定对你不好!”
路明非发现了问题所在,真相大白!
“不,继父对我特别好,比我爸爸要好多,他满足我的一切要求,出席我的家长会,带我去旅游,去游乐园,很有事业心,对妈妈也特别好,他挺好的。”
“这...”
路明非凌乱了,那这还说个屁啊!
那种不负责任的亲生父亲要他干嘛,虽说生育之恩很重,可也没尽义务,像是个骗感情的渣男!
楚子航母亲早点离开那种男人才是对的。
“你们不会明白的,他对我的意义,大于继父对我物质上的照顾。”
三人面面相觑,这是什么话?
“那你父亲还好吗?”源稚女问出了关键的一句话。
这下楚子航是彻底沉默,嘴唇微微发白,合上眼睛。
源稚女做到心中有数,他也不多嘴了。
哪怕是路明非也理解楚子航,开始闷头吃饭。
夏弥慢慢地抓住楚子航手,冰冷冷的,热量通过女孩的手传递到楚子航的手上,那是一份温暖,鼓励的温暖。
第八十二章 骤雨流风之夜
一场丰盛的晚餐结束,楚子航担心路明非打不着车,决定送送路明非。
当保时捷开到路明非家旧小区的门口,保安大爷都扶了扶眼镜,什么时候小区里有这样的土豪了。
“我们就不进去了,车上有伞,你自己注意一点,别被淋湿了。”
楚子航将车门打开,从里面取出了一把伞,来到了路明非的车门旁,拉开车门,将撑开的伞递给路明非。
“多谢师兄,嘿嘿。”
“应该的。”
楚子航回到车上,暴雨越下越大,城市里的很多低洼地带都积了水,气象台发布了台风暴雨预警,巨大的气旋将登陆本市。
保时捷开走,路明非像是个失败的骑士,伞是他抵挡雨水的盾牌,而皮搋子是他的武器,他站在原地,目送坐在马车上的王子公主。
雨水噼里啪啦地打在雨伞上,路明非站在暴雨中,雨伞上淌下的水像是没关好的水龙头,细密地连线而下。
路明非的衣服鞋子很快就被雨水打湿,浑身潮湿的感觉糟透了,他的情绪稍稍有些低落。
源稚女和夏弥还能继续在楚子航家里玩,可路明非必须回到家里,继续服务婶婶。
相比他们的热闹丰富的生活,路明非的暑假日子只在家务和游戏中度过,空虚且寂寞。
曾经还有个陪路明非通晓打星际的老唐,可如今再也没有了。
路明非QQ列表里,将永远躺着一个灰色头像的联系人。
朋友这种关系,有的时候走着走着就没了。
也许以后源稚女夏弥楚子航身边的朋友越来越多,路明非也会逐渐被遗忘和冷落。
“哎!”
路明非在雨中唉声叹气,门口的秃顶的保安大爷的看了看路明非,很难想象路明非是从一辆豪车上下来的,还有人替他开门打伞。
这种情况他只在电视剧的商战片里看过,一般情况下车上坐着年轻的董事,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戴好白手套的司机会下车打伞开门,为董事遮阳避雨。
这种情况在现实之中可真是太少见了,更何况出现在路明非的身上。
保安大爷暗暗惊叹,路明非听说在美国上学,莫非真的混出了名堂。
他也不敢肯定,但这里是小区的情报交流中心,在晚上吃完饭的时候,经常会有一群老头老太坐在这里聊天。
像是某某女孩经常深夜回来,保安大爷看到就会说她在外面鬼混,傍上了大款,又比如说谁家的孩子很久没有回来了,他们会唏嘘,说那个孩子在外地判了多少多少年。
总之各种各样稀奇古怪无中生有的事情都会出现在他们的口中。
路明非他们之前也不是没聊过,之前听说他过的很不好,父母不要他了,叔叔婶婶也待他不好,后来又听说是在美国读书,还受到了美国大学教授的接待。
果然人一出国,这境界就不一样了。
明天晚上小区情报中心又有新的谈资了。
滴滴滴...
路明非的手机响了,接通手机之后,里面传来了婶婶暴躁的河东狮吼。
“你人还不回来,皮搋子买回来了吗,家里的马桶塞了一天,你在外面鬼混什么!”
“我马上回来,快到楼下了!”
路明非挂断了电话,踏着地上的积水匆匆跑回家。
这里被他称之为家,因为这里还有熟悉人,起码婶婶还把路明非当家人看待。
无论婶婶如何对他,路明非都知道,在父母离开的十几年里,是叔叔婶婶一直照看着他,所以他也甘愿任劳任怨。
保时捷开在暴雨之中,路上的车挺多的,街道旁都沾满了被雨淋湿的行人,也不知道前面是出了什么事情,去酒店的那条路车堵得特别厉害。
“你们去我家吗,前面太堵了。”
“那就打扰了!”源稚女点点头。
“好耶,去师兄家过夜!”
楚子航掉头,将雨刮器开到最大,挡风玻璃上的雨水像是泼下来的一般,哪怕是最大档位的雨刮器都有些模糊,这让楚子航隐隐有些不安。
雨点密集地打在玻璃上,在玻璃窗上爆出了无数的水花粉末,雨刮器狂躁地舞动,刮倒一旁的水流像是汩汩溪水,绵绵不绝。
会车的时候司机们都暴躁地按着喇叭,像是野兽在森林里的低吼,碰上这么一个坏天气,大家心情都不是很好。
楚子航在十字路口掉头,向自己家开去。
果然在这条路上,车流就比较少了,那种躁动的喇叭声也终于可以平息下来,耳旁只有雨水砸在车上的声音,好像千万根手指敲动着车门。
“好大的雨,这样的话明天还能不能是晴天啊。”夏弥问。
“台风过境需要一两天的时间,之后会是长达几十天的大晴天。”源稚女说。
“我家里有国际象棋。”楚子航说。
“可是师兄,国际象棋只能两个人玩诶。”夏弥找出了问题。
“我们还可以玩飞行棋。”楚子航路过一个红绿灯路过,继续说,“还有大富翁。”
不过楚子航说完,他又沉默了。
这两种棋还是他小时候玩的,那个时候爸爸在夏天的时候和他坐在空调房间的凉席上,妈妈在厨房里洗完,他们两个就投着筛子,趴在凉席上玩大富翁,这个回合买了这个公司地段,下个回合又收购了股票...
父亲总会一脸骄傲地数游戏货币,嘴里念叨着“如果这钱是真的就好了。”
厨房里总会传来母亲的抱怨,说他不务正业,没有追求。
可爸爸就是那样的人,每次都会嬉皮笑脸地扯东扯西地安慰妈妈,嘴皮子耍的非常好,母亲每次都会被他逗笑。
可这样的感情不会长久的,没有物质的支撑,像是地基没打好,就盖不了高楼大厦。
武大郎娶了潘金莲,武大郎爱她吗?
非常爱的,天天挑着烧饼摊早出晚归,忙忙碌碌的。
可是他最终还是带上了绿帽子,问题也很简单,笼统地概括就是“德不配位”。
妈妈年轻的时候是市里舞蹈团的台柱子,一幕《丝路花雨》跳的好像壁画中的飞仙,追求者如鲤鱼过江。
可最终胜出的却是一个表面上天天开豪车接送母亲,背地里只是别人司机的“武大郎”。
他的戏弄了母亲的情感,一张嘴编制出的未来将母亲耍的团团转,母亲最终嫁给了他,还生下了楚子航。
婚后母亲才发现那个男人是个骗子,也不是妈妈贪图荣华富贵,只是那个男人太窝囊了。
好在妈妈的运气不错,天生媚骨受人爱,在离婚带着楚子航之后重整旗鼓,购置了化妆品,和闺蜜们妆容妖冶的在酒吧泡了一个月,最终带回了一个富豪继父。
继父名下有三个公司,又和本市的上市集团黑太子集团有合作关系,年入千万,豪宅豪车更是不在话下。
有富爹美娘,生活本该幸福,可后来同样是这样暴雨连绵的天气,一场意外带走了楚子航的亲生父亲,从此以后那个他讨厌的男人就活在了楚子航的记忆里。
每次阴雨连绵的时候,都会想起那个男人。
“师兄...师兄?”夏弥在楚子航呆滞的目光前挥挥小手。
楚子航刚才发呆发了很久,油门反而没有松过,保时捷一路开出了很远的距离。
好在这段路上并没有太多的车子,甚至可以说是车流量稀疏,像是深夜开高速一般,漆黑一片的。
“你没事吧?”源稚女也发现楚子航好像心事重重的。
“没事,没事...我们到哪了?”
楚子航回过神,刚才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出神,不过父亲的回忆来的总叫人猝不及防,楚子航自从出生开始就一辈子烙上了父亲的印记。
没人记得他,但楚子航记得。
至少他是父亲存在过的证明。
“师兄,去你家要走高架桥吗?”夏弥问了问。
“不用啊,我们家就在五环的位置。”
楚子航话音刚落,远处的一个路牌被柳树的枝条遮蔽的看不清路,车灯照在路牌上反着光,好像故意不让楚子航看清似的。
快要经过路牌的时候,楚子航终于看清了那个牌子上写了什么。
高架路入口...
第八十三章 骤雨狂落,油门狂轰
刹然间,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让楚子航浑身炸起了鸡皮疙瘩,他想要踩下刹车,可叫人不能理解的事情又来了,刹车在这个时候失灵,保时捷像是一把利剑穿过茫茫雨雾,驶入了高架桥。
“糟了!”
楚子航努力地控制车速,他松开油门,握紧方向盘,车速逐渐放缓。
“怎么了师兄?”夏弥不明白楚子航为什么开的越来越慢,还有那句“糟了”是什么意思?
“等等,外面有东西。”
源稚女目光向窗外看去,声音忽然泛冷,就在刚才他看到了一道雨中的黑影从路边疾驰而过,那就对不是车辆,因为车子不会开在高架桥隔离带上,像是某种爬行类生物。
车门又被人叩响了。
“那些是什么...”
夏弥神色紧张,她刚才也注意到了奇怪的东西。
“我们回头!”
楚子航绝对不会将伙伴们带向毁灭的,因为他知道高架桥的尽头到底有什么。
那是不可对抗的东西。
人们称之为“神”。
“你在这里掉头的话是反车道,会出事的!”源稚女提醒楚子航。
“我们没有选择了,必须这么开,这里太危险了。”楚子航猛打方向盘,狂轰油门,发动机引擎在猛烈地咆哮,流线型的车身灵活地转弯,车灯调转180°。
可当车灯点头的那一刹那,楚子航的眼底的火焰燃烧,嘴唇也突然发白,漆黑的雨幕之中,单调的车灯照出了苍茫的白雾。
一道炸雷从天而降,划破雨幕,宛若落下天谴神剑,击碎了高架桥的路面。
尘飞土扬,碎石崩落,茫茫白雾之中,一个顶着甲胄,眼冒金光流火的马头露了出来。
此车,车门又被人叩响了。
“死侍!”源稚女从座位上坐了起来,警惕地大喊,他准备下车,可楚子航没有由来地怒吼一声,“坐下!”
源稚女从来没见过楚子航如此暴怒的一面,他看到楚子航挂上倒挡,疯狂地将车向后倒退,这种倒车的速度叫源稚女震惊,这几乎是不要命的行为,很容易就会撞到路边的围栏,掉下高架桥的。
夏弥盯着前面露出了的骏马,睁大眼睛,葱白的手微微握紧,手心冒汗。
她坐在副驾驶上也看得到那白雾中露出的骏马,这让夏弥想起了一些神话中的人物。
源稚女倒是没在乎前面有什么,他靠着窗边,看到周围密集的死侍站在护栏上,即将包围这辆保时捷。
楚子航将油门踩到底,好在这高架桥是一段直路,否则楚子航如此快速地倒车,他们肯定会冲破护栏掉下去的。
和源稚女想的一样,楚子航现在大脑里凌乱无比,父亲的记忆,昔日的宿敌,还有这熟悉的场景,每一幕都像是电影一样在他的脑海中回放。
父亲说这是真实的世界。
楚子航也明白,他曾经是主动找到卡塞尔学院的,因为他希望找到那个男人,无论是生或死,哪怕只有一具腐烂的白骨,也要带他回家。
“师兄,我们怎么办!”夏弥紧张地看向楚子航。
保时捷的倒退的车速不断增加,周围越来越多的死侍围住了他们,可就是没有堵住保时捷的退路,好像故意在放楚子航进去。
此时这辆价值数百万的豪车正在以140公里每小时的时速倒车,楚子航没有回避夏弥的话,反而隐隐有转动方向盘的动作。
夏弥盯着楚子航,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难道是要冲出高架桥吗?
保时捷的油门狂轰,楚子航回头看了一眼,猛打方向盘,刺耳的刹车声如惊雷划破天空,一个恐怖的惯性将三人同时推在座椅上,楚子航完成了甩尾调转车头的高速动作。
在车头调转的瞬间,楚子航又将油门加满,保时捷像是一枚炮弹轰了出去。
望着指针上的数字飞速飙升,在短短的十几秒内,已经到了260公里每小时。发动机的转速表的指针跳入了红色的危险区域。
车灯照着前方的路,这条路是笔直的,完全没有尽头的。
楚子航不想将伙伴带向毁灭,可身后的东西比毁灭更可怕。
一旁的黑影急速地窜了过来,宛若一辆辆漆黑的方程式赛车,它们和保时捷并排奔跑在高架桥上。
“这样躲着不是办法,我来解决他们!”
源稚女不屑地和窗外的死侍对视一眼,死侍非龙侍,不是纯血龙类,他杀死侍,就像小时候拆玩具一样没什么区别。
哪怕不用武器,只用手也行。
“我知道你很强,我惧怕的不是它们,而是...”
“奥丁?”夏弥接下楚子航的话。
“奥丁!”
源稚女惊愕,那不是北欧神话的主神吗?
奥丁和龙族真的有关系吗?
“是的,就是他,他化成灰我也认得他!”
前面传来了楚子航咬牙切齿的声音,源稚女明眸微闪,虽然不清楚楚子航的经历,但听他的口气,他似乎不是第一次遭遇奥丁了。
“师兄,你有破解的办法?”夏弥看了看身后,奥丁好像没有追过来,窗外只有忽前忽后的死侍。
“没有。”
“那是你怎么活下来的?”
“有人替我承担了一切,所以我活下来了。”
楚子航说话的时候,夏弥盯着楚子航的脸颊,那副永远不会流露感情的脸在溢满了悲伤。
“我明白了。”源稚女心底有了猜测,“我们要开到什么时候。”
楚子航愣了一秒钟。
是啊,他要逃跑到什么时候。
卡塞尔学院教科书上说过,世界上存在一种特殊的空间叫做“尼伯龙根”,那里是死人的国度,是没有尽头的世界。
他一头闯进了尼伯龙根,却又茫然的不知去到何处。
他仿佛回到了几年前的那个雨天,又当了一次懦夫和逃兵。
“好。”
楚子航看准机会,方向盘微微调整,车身在高速行驶的状态下忽然侧偏,撞翻了一个奔跑的死侍,一只死侍怒吼地跳上了保时捷的车顶。
楚子航抱紧方向盘,一个急刹车,死侍被惯性抛了出去。
楚子航又狂轰油门,保时捷迎头撞上了那个死侍,死侍被撞到了车头上,挡住了挡风玻璃,楚子航从保时捷里拔出村雨,这是那个男人的武器。
村雨刺穿挡风玻璃,刺中了死侍的躯干,死侍痛苦地嘶吼,楚子航微打方向盘,死侍翻滚下去。
“师兄,前面!”
夏弥指着染血残破的挡风玻璃,窗外的风雨趁虚而入,雨水吹的三人脸上到处都是,楚子航眯着眼睛,他看到几个人高马大的死侍挡在路前,张开手臂,显然是要挡住楚子航的保时捷。
楚子航死踩油门,不堪重负的引擎再一次发出了绝望的咆哮。
死侍嘶吼地冲了过来,保时捷像是一匹冲锋陷阵的铁甲战马,冲破了死侍的封锁,但车身也严重地失衡,撞在了一旁的铁护栏上,轮胎与潮湿积水的路面打滑,又发出了剧烈的摩擦声,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轮胎气味。
楚子航不肯罢休,又一次发动引擎,引擎响起了拖拉机的声音,前方的引擎盖也冒起了青烟,这台价值百万的豪车可能要毁在楚子航的手中。
不过楚子航不在乎,只要能杀死这些东西,他可以付出一切代价。
一旁的死侍趁着保时捷停顿的间隙,围住了车子,将爪子拍打在车身上,死侍一击将车窗震出了裂缝,像是巨大的冰雹砸在车上,周围全是嘶吼的声音。
引擎发动,楚子航开出保时捷,前方几个小山般大小的死侍,顶住车头,身后几个死侍将爪子刺入车身,硬是拉扯着保时捷,好像要将车子前后分尸。
车轮打滑,传出了令人心悸的声音,好像是碾碎的骨骼,咯咯哒哒。
车身不断地颤抖,前面魁梧的像是漫威影视里绿巨人的死侍狂暴地怒吼,它抬起车头,好像要将车子举起来,摔毁似的。
“去死!”
楚子航一边加油门,一边将手中的村雨投出。
村雨穿过挡风玻璃,刺中了死侍的头颅,死侍应声后退。
楚子航趁机挂倒挡,那些在后面拉的死侍忽然受到了巨大的力量,被碾在了车底。
楚子航挂前进档,猛地向那个人高马大的死侍撞去,死侍被楚子航的保时捷撞在了护栏上。
楚子航再挂倒挡,推一段距离,再撞。
反复三次,死侍被撞的脱离了高架桥,就要掉下去,夏弥挥手,一阵狂风死侍的身上吹过,村雨落到了夏弥的手上,
“师兄,给你!”
楚子航看了看夏弥,疯狂的目光中闪耀着金色的光芒,但对夏弥是温柔的。
“我们向前开,尽量与奥丁拉开距离,等这些死侍全部追过来,我们杀掉他们找机会脱身!”
楚子航现在的脑袋格外清醒,路明非想的不对,楚子航并非是个暴力狂,而是个有脑子的暴力狂。
杀是要杀的,但怎么杀是个艺术的问题。
第八十四章 既见皇,何不拜!
楚子航继续加油,在脱离了死侍的围剿之后,他再向前拉了一段距离。
前面的一个车灯被楚子航刚才暴力地撞坏,一闪一闪的,很难看清前方的道路,不过好在这条高架桥是笔直的,楚子航只要扶正方向盘,奋力加油开就没事了。
“师兄,刚才好危险。”
“你没事吧。”
夏弥坐在副驾驶上,身上落了一身的玻璃,雨水打湿了夏弥的小白裙和衣服,像是一只落水的小猫,擦拭着不断落在脸上的雨水。
楚子航迎着风雨狂飙,顾不得抹去脸上的雨水,水珠挂在楚子航的脸上,眉毛上,甚至是眼睛旁,让楚子航总是眯着眼睛。
“师兄,我也给你擦一擦!”
夏弥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条干净的手帕,被雨淋湿的身子微微向前倾斜,楚子航只是撇了一眼,就将女孩曼妙的身材曲线尽收眼底。
他慌张地收回视线,夏弥用那张充满薰衣草味的手帕擦拭楚子航脸上的雨水,手帕上的香味萦绕在楚子航的鼻腔附近,好像是置身花丛里,芳香弥漫。
夏弥张着娇嫩的唇瓣,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水珠,却小心翼翼地给楚子航擦着,她刻意地避开楚子航的眼睛,口鼻呼出的馥郁幽香吐露在楚子航的脸上,楚子航冷着脸,心跳却不由地加快。
她的手臂和楚子航开车的手臂蹭在一起,冰凉柔软,好像和一块果冻接触。
一时间楚子航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这种感觉十几年来从来没有过。
虽然风雨很大,到处都是死侍,但有这样的女孩陪在身边,总会觉得特别的安心美好。
源稚女坐在后面,风雨也吹了他一脸,也不见夏弥过来帮他擦一下...
他现在可以肯定夏弥喜欢的人是谁了,在第一次见楚子航的时候,其实源稚女就有了一点猜测,只不过现在被证实了而已。
让源稚女心如乱麻的不是死侍,也不是那个骑着高头大马,神神秘秘的奥丁,而是前面秀恩爱的两人。
拜托,我们现在很危险啊。
那些男男女女的事情,起码放到事后再说啊!
谁会在战意正酣的时候搞这种东西!
保时捷开出了二十公里后,车速逐渐放缓,身后的死侍好像也力竭似的,追的越来越慢。
楚子航将保时捷停在路边,他提着村雨下车,让夏弥待在车里,并叮嘱源稚女保护好她。
源稚女人有点麻,明明是你的妞,却喊着我来保护是什么意思。
将来和她滚床单的又不是我。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源稚女还是守在了保时捷的旁,楚子航在漫天坠下的雨幕中走向身后的黑暗,里面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螃蟹爬过不锈钢盆。
“来了。”
楚子航握紧了手中的村雨,这是一柄炼金武器,是日本神话中的妖刀,据说杀人之后振刀可以让鲜血洗净刀身,就像是被雨水冲刷过一样,浮出冉冉白雾。
死侍快速地奔跑而来。
三只...
七只...
十只...
看不清有多少,但黑压压的一片,像是《WAR3》里不死族的食尸鬼大军。
楚子航握刀的手微微颤抖,不是害怕,而是因为用力过猛。
如今,他终于也可以站在父亲的角度去面对这些东西,当年楚天骄就是握着村雨,替楚子航挡住了奥丁和他的死侍军团。
如今,楚子航觉得自己也有守护别人的必要了。
他算是领会到当年父亲的心境,那是一份责任,更是一种爱。
父亲别人的眼里也许是个没用的人,只是个人前人后个都舔着笑脸的司机,他穷的只剩下一张嘴可以让他在这个世界上勉强生存。
可楚子航知道,父亲是一座山脉,阻隔来自极北之地的寒流,将温暖带给他和妈妈。
那种山脉是楚子航心中的巅峰,高不可攀,无人可比。
“来吧,让我见识一下。”
楚子航的脸忽然有了变化,青色的血管瞬间从眼角边跳起,好像是无数躁动的血蛇,那张平常干净的像是瓷娃娃的脸现在却布满青色的纹路。
死侍的四肢有力地抓地而起,从四面八方跳起,像是黑夜里蛰伏的猛兽,张开血盆大口,向着前方的渺小的猎物扑去。
夏弥在保时捷的车窗前探出头,目光中充满了担心之色。
向门外的源稚女说,“源师兄,你也过去帮帮楚师兄吧。”
“那你怎么办?”
“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不行。”
楚子航既然愿意将这份信任交给源稚女,那源稚女得守住这份信任,若是让夏弥受了伤,楚子航哪怕不怪罪源稚女,心底肯定也会对源稚女有别的看法。
“那我和师兄一起去,我也是混血种,我可是读预科班的,我也会打架的!”夏弥挥挥小拳头,源稚女实在是看不出夏弥到底哪里能打,“你真的行吗?”
“我的言灵是风王之瞳,可以用来支援师兄们的战斗。”
“好吧,那你跟紧我。”
轰...
强烈的爆炸将笼罩在黑暗雨幕里的高架桥照的亮如白昼,大量的死侍被炸的七零八落,远处好像是被美军投下的重磅燃烧弹烧过一般,到处燃烧着火焰。
楚子航被死侍包围,死侍扑了过去,火焰又以楚子航为圆心爆裂,那些扑过去的死侍被火焰的冲击炸飞,倒在地上呻吟,火焰像是一头洪水猛兽,而死侍只是一群不知死活的野狼。
面对暴怒的猛兽,狼群纵然数量多,但在绝对力量的差距面前,依然是不够看的。
“师兄,我们也上去帮忙。”
“现在过去,可能会被烧伤。”
源稚女目光闪烁,楚子航一上来就使出了全力,那些死侍现在完全不是楚子航的对手,他们现在过去的话,还可能被楚子航的火焰给烧到。
两人站在后面,死侍显然注意到了身后还有两个人类,一只高大的死侍嘶吼一声,像是吹响了冲锋号,身后成群结队的死侍跟了步伐。
楚子航是块难啃的骨头,他们就决定先捏软的...
看到大群的死侍朝着自己冲过来,源稚女也是笑出了声。
这些龙血都不纯的东西,在龙族的世界中是垫底的存在,就像是非洲买卖到美洲的黑奴,没有人权,支配给纯血龙类做苦力。
可现在,他们居然敢向一个“皇”挥拳。
“师兄,它们要来了!”
夏弥握紧拳头,雨水从她秀气的脸颊淌过,眼底隐藏了一丝愤怒的金色,像是被黑奴冒犯的美洲大奴隶主。
“不自量力。”
源稚女冷笑,他信步走了过去。
面对这些死侍,他言灵都不需要开就能暴打他们。
当年在牛郎店的一战中,身负重伤的源稚女大量失血,面对一群杀过来的死侍,却能像是拆玩具一样拆散他们的骨头,现在它们要面对的是满血的源稚女。
所谓,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望着死侍伸过来的爪子,源稚女甚至不需要规避,一只手快速地打出了十几道残影,死侍被一拳打飞,掉下了雾茫茫的高架桥,大概是没得活了。
接下来的一幕,本来准备战斗的夏弥却感到无比的震惊。
和楚子航的爆炸式大范围轰炸死侍不一样,源稚女就像是一个武打宗师,那些死侍打过来,源稚女巧妙地躲开又挥拳打回去。
他每一拳打在死侍的身上,都像钝器击中身体,虽然外表上看不出很多的伤口,但拳头击中肉体的一刹那,可以明显的看到皮肉凹扁下去,估计内部的血肉内脏都搅成了一团水泥。
死侍挥爪,源稚女抓住死侍的爪子,用力一捏,只听见清脆的骨裂声,死侍痛苦地呻吟,源稚女一脚踢在死侍的身体上,连雨水都被这一脚带起的疾风而踢的倾斜。
死侍像是被炮弹击中,向后倒飞出去。
周围的死侍越打越少,越来越多的死侍注意到源稚女的恐怖,慢慢地不敢上前。
源稚女坐在堆积如山的尸体上,脚下还踩在一个呻吟的死侍头颅,手里还拽着一个死侍的喉咙,像是一位胸有成竹的皇帝俯视台阶下的叛贼。
他们若是上前一步,下一秒禁军就会破门而入,将他们全部收拾了。
“既见皇,何不拜!”
源稚女一脚踩碎死侍的头颅,右手用力一捏,两只死侍同时命陨,死侍胆怯地向后退步。
“收拾你们,简直和收拾烧烤用下的垃圾一样轻松。”
源稚女的黄金瞳闪了闪,哪怕是站在源稚女面前的是一只龙侍,那源稚女依然有信心赤手空拳地将其击败。
苍穹上的乌云怒吼,仿佛是一头吞天的巨兽,压的很低,狂风呼啸,吹叫人睁不开眼。
头顶一道闪电划过...
第八十五章 欺神者
雷霆击碎黑暗,在某一瞬间,整个世界都亮如白昼。
迎面吹来的水雾伴着强大的飓风将前方释放君焰的楚子航击飞,夏弥跳过去接住了落下的楚子航,楚子航的身上泛着青色的纹路,一双金色的黄金瞳中藏着狮子般的火焰。
这头疯狂的狮子杀红了眼,他要复仇,要用所有死侍来给自己的父亲陪葬,为此可以付出自己的性命。
“师兄,师兄!”
“师兄,你没事吧!”
夏弥的声音在楚子航的耳畔温柔的响起,身旁萦绕着淡淡的少女香,像是清心咒,楚子航暴怒充满仇恨的心很快就平静下来,身上的龙纹逐渐暗淡。
源稚女走到了两人的前面,前方白茫茫的水雾被展开,一只毛白胜雪,身披甲胄的八脚战马从白雾中走出,它的皮毛上流淌着晶石的光辉,八条腿像是起重机用来稳定车身的巨大支架,暗金色的马蹄在原地踏了踏,坚硬的路面仿佛成了泥泞,坑洼不平。
骑在战马上的巨大人影一手持着传说中的长枪冈格尼尔,一手拉着马缰,他浑身被沉重的甲胄覆盖,雨水落在甲胄上,泛出了白茫茫的水汽,甲胄上像是蒙了一层微光。
他轻轻挥动手中的长枪,枪声的弧线像是流星划过天穹,带着面具的铁面里,一双赤金色的眼眸正炯炯威严地腐蚀前方的三人。
“奥丁?”源稚女的心中冒出了这样一个名字。
北欧神话的中神族的主神,奥丁。
这种神话故事源稚女了解过,传说奥丁骑着八足骏马,提着世界树枝条制成的长枪冈格尼尔,浑身披着甲胄。
可有一点叫源稚女疑惑的,奥丁不是应该独目吗?
这个奥丁显然是有两只金红的眼睛。
奥丁向前挥动长枪,身后成群结队的黑影像是潮水般从白雾中涌现,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如同一群要行弥撒的牧师,他们众星捧月般拥簇着奥丁,一模一样的黑衣,一模一样的苍白上闪着金色的双瞳。
“师兄...怎么办?”
夏弥扶着楚子航,来到源稚女的身边,此时的楚子航胸腔起伏,刚才暴血的副作用上头,胸口好像是压了一块几百斤重的巨石,喘不过气。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源稚女回过头,身后也冒出了一群身着黑衣,带着兜帽的死侍,他们嘴里吟诵着听不懂的话,好像是礼拜天做礼拜的信徒。
“没关系,我拖住奥丁,你们想办法脱身吧。”
“源师兄,他是神...”
“那只是他的信徒承认这点而已,我并不是他的信徒。”
源稚女向前走了几步,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奥丁甲胄披身,若是放在古代战场,那就是铁浮屠,能直接撕裂敌人的战阵。
“对我而言,世界没有神,有的话,我也杀死他们。”
源稚女昂起头,雨水沿着他的脸颊滚落,他并不是第一次屠神。
对于混血种来说,龙王就是神。
源稚女是欺神者,他欺骗了康斯坦丁,诱导其进入死亡的深渊,又与诺顿死战,对于源稚女而言,死亡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你不要勉强,我们一起杀出去。”
楚子航握住武器,在残酷的屠龙战场上,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只要你握住了武器,那就代表你是一名战士,准备好开始战斗。
“相信我吧,我对付奥丁,你们处理身后的死侍。”
“人类,为何不向神明跪拜觐见。”
奥丁挑起长枪,矛头直指源稚女,身旁的死侍大军蠢蠢欲动。
“那我问你,见我如见皇,你为何不拜!”
源稚女不屑地冷笑,在中国的神话历史上,最后一位人皇是纣王帝辛,之后所有的帝王全部自封天子,意味神的后代,这变相地代表人向神明臣服。
源稚女是影皇,混血种里至高的存在,地位就好比是人皇的存在。
只要他站在这里,他就代表了混血种里最强大的战力。
“可笑,充其量不过是只强大的蝼蚁,你身体内流淌的是神的血液,却又大逆不道地行逆天之事,我会降下神罚,剥夺你作为神之子的权利。”
“上一个这么说的,现在已经尸骨都被人收拾好了,你想当第三个,要不我帮你选个好一点的位置?”源稚女活动了一下指关节,他对神开了玩笑。
“我给过你机会了。”
面对奥丁的威胁,源稚女微笑着耸了耸肩。
轰...
奥丁的铁蹄如惊雷响彻天空,八足战马塌碎了地面,带着火焰与闪电在雨中化作白茫茫的雾气,宛若黑夜里冲锋的幽灵铁骑,长枪划出了绚丽的流光。
“决斗开始。”
源稚女的眼睛闪烁,现实开始崩溃,高架桥化作无限的虚幻世界。
他将奥丁拉入了精神世界,这个精神世界大的没边,两人像是行走在虚空之中,他们能互相看到彼此的存在。
奥丁也对源稚女的言灵而感到惊愕,这是精神言灵!
“你是...”奥丁诧异道。
他忽然对源稚女的身份有个可怕的猜测。
“我就是源稚女,混血种之皇。”
“混血种...看来我高估你了。”
奥丁稍稍放心,他被源稚女拉倒了精神世界,失去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不过没有关系,哪怕是没有死侍军团的帮助,奥丁也相信自己的铁蹄一样能塌碎这具高傲的骨头,他掌控着因果的力量,这种力量绝对是源稚女这混血种负担不起的。
八岐!
源稚女默念,一双妖冶的金色黄金瞳现出,带着醉人的眼神和绝对的高贵优雅,面对以雷霆火焰滚滚而来的奥丁,源稚女暗暗一笑。
曾经的源稚女太软弱了,经过青铜与火之龙王的洗礼,源稚女重新审视了自己的身体,这具躯体代表着混血种的巅峰,是绝对的皇帝。
他拥有着无可比拟的力量,而他也需要一份自信,这份自信必须来自源稚女的灵魂深处,而非风间琉璃。
在与诺顿死战的时候,源稚女得到了这份自信,所以他不会后退,哪怕是面对一个神,他依然保持了这份优雅与高贵。
奥丁的长枪落下,源稚女侧身闪避,枪尖带着风雨雷霆和火焰,滚滚而落,源稚女被雷霆击中又被火焰创伤,虽然没被长枪击中,但长枪带起的气势和元素之力绝对可怕。
源稚女接着冲力站地上翻滚几圈后站直了身体。
奥丁进攻挥枪,源稚女防守闪避,第一回合下来,源稚女略处下风,不过这些闪电火焰比起诺顿的炼金龙焰来说,简直是毛毛雨雨,八岐瞬间就愈合了源稚女的伤口。
奥丁拉扯马缰,骏马踏蹄转身,源稚女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还朝着奥丁比了一个中指。
“居然能没事!”奥丁心中泛起了疑惑。
他对于源稚女的力量完全没有概念,因为那是来自神话中的力量,拥有八岐大蛇的完美身躯。
奥丁以为他面对的是一个混血种,其实他是变相地与八岐大蛇交战,源稚女承须佐之男命,斩杀八岐大蛇,获得了八岐大蛇的力量,远比八岐大蛇更加强大。
当有一天,他觉醒了,彻底把控身体的力量,那便能真正做到黑白王之下,万人之上。
昂热错误地评价了源稚女的力量,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找了一个什么样的妖怪当合作伙伴。
“哼,这也配称之为神,你的信徒该失望了!”源稚女嘲讽地招招手,“来,向我进攻啊,可别让我看不起你!”
奥丁冷哼了一声,拉起缰绳,又化作一道闪电朝着源稚女劈去,精神世界里电闪雷鸣,耳旁似乎有海潮翻涌的声音,源稚女听到了火焰燃烧,岩浆崩裂地表,大海呜咽的狂涌。
奥丁的身影在精神世界消失了,源稚女不清楚奥丁用了什么路数的招式,但无论怎样,他都接下好了。
“蝼蚁,你听好了,潮枯潮涌,花开花败,此乃自然秩序,如生死,如阴阳,这是因果定律,你将承受不起这份力量!”虚无幽邃的声音奏响在黑暗之中。
奥丁从黑暗中踏蹄而出,铁蹄的每跑一步,都会留下深深的烙印之光,他的长枪闪烁着极致的光明,虚无的环境化作浩渺星空,而奥丁仿佛握住了的是一颗炙热的流星。
“接受因果秩序的力量吧!”
奥丁将流星砸下,整个虚空世界在颤抖,炽烈的白光宛若是压下来的苍穹,精神世界开始出现裂隙,泛出点点银光。
望着那枚越来越大的流星之枪,源稚女眯了眯眼睛,微微一笑。
“梦貘,结束!”
虚空的精神世界崩溃,那枚砸下来的流星也彻底消散,两人回到了高架桥上,奥丁还是站在原来的位置上,而他发动神念,引起的因果之力居然被源稚女骗掉了!
“怎么样,还用吗?”
“居然被骗了!”
“呵呵,兵不厌诈,过早地亮出底牌,你急了。”源稚女现在的状态饱满,用梦貘骗奥丁一个颠覆性的大招,可真是太好用了。
这是源稚女一开始就算计好的,他一开始故意没有全力闪避,因为他知道奥丁见识到了自己不死之躯后,定然会使出浑身解数尝试击杀自己,这个梦貘铸造的精神世界就是个骗局。
只能说奥丁明明知道这是个精神言灵,却还使出全力,是有点不太聪明的样子。
源稚女也成了彻彻底底的欺神者。
第八十六章 以血肉书写命运的抗争之诗
楚子航和夏弥对视一眼,对于两人的谈话,他们完全不能理解,因为刚刚两人只是沉默了十几秒,可从他们的对话里来看,好像已经酣畅淋漓地打过一架。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源稚女应该是有精神言灵的。”
楚子航盯着源稚女的背影,当初在诛杀康斯坦丁的时候,源稚女也是用精神言灵控制住了康斯坦丁,轻而易举地走过去给了龙王一刀。
“精神言灵,那不是...”夏弥捂住嘴,楚子航看向夏弥,“怎么了?”
“那不是很强吗...”夏弥傻傻一笑,楚子航点点头,“是很强的,他不光光有强悍的身体素质,而且言灵也强大,如果谁单人对上他,那绝对是一场无法取胜的战斗。”
“有这么恐怖吗,他只是个混血种啊。”
“可就是这样的混血种,杀死了青铜与火之龙王,要不然我们卡塞尔学院就要被毁于大火了。”
楚子航坚信杀死青铜与火之龙王的是源稚女,而不是路明非。
路明非是什么样的人,他虽然不说知根知底,但也算是很清楚的,只要是明眼的人,都能看得出来。
“厉害啊...”
“说不定他真的能击败奥丁。”
楚子航心中燃起了希望,如果能击败奥丁的话,那楚子航就能找到那个男人的下落了,无论是死是活,哪怕他变成了死侍,楚子航也要找到他。
这对于他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我们就这样干看着吗?”夏弥看源稚女的背影,“源师兄真伟大,是个英雄,但这样很危险啊。”
“相信他吧,既然能直面奥丁,那他一定有破解的办法。”
楚子航对源稚女充满信心,奥丁的来历神秘未知,源稚女的来历也不一般,至少学院目前还没有泄露过源稚女的档案,据说源稚女的档案一直都被昂热保管,除了他没人看过。
“师兄加油啊!”
夏弥在暴雨中呼喊,源稚女背对着两人伸出手臂挥了挥。
“很好,你却是让我感到惊讶了,你还是我的第一次需要全力应付的对手。”
“看来你还是遭遇的太少呢。”
源稚女擦了擦眼角的雨水,在雨中洗了个脸,又甩了甩滴水的头发,丝毫没把奥丁的话放在眼里。
“冈格尼尔!”
奥丁举起长枪,这是命运之枪,拥有因果之力,能力单纯且十分强大,一旦掷出,必定命中,必定击杀,是奥丁掌管杀伐的绝对必杀技,也是最后的底牌。
有那么一瞬间,源稚女嗅到了死亡的气息,那是流星之枪,命运之枪,只要长枪出手,那它就会化作流星,将源稚女定死在高架桥上,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好熟悉的气息。
源稚女抬起妖艳的黄金瞳,这种特殊的必杀技他在妹妹绘梨衣的身上见到过,那是言灵审判。
审判言灵能直接对目标施加死亡的指令,又拥有切割的效果,曾经绘梨衣在面对尸守狂潮之时,用月读之力发动审判,愣是将本该颠覆蛇岐八家的尸守潮全部击毙。
冈格尼尔也拥有对目标施加死亡的指令,又或者说,两种力量是同一系,甚至是同一种言灵。
拥有八岐的源稚女曾经可以硬抗审判的力量,这对于冈格尼尔又是否能够奏效。
但在奥丁举起冈格尼尔的时候,源稚女心虚了。
因为这只是源稚女的猜测,如果源稚女猜错了,奥丁的长枪是由世界树枝制成的,真的拥有必杀属性且不被克制,那就真的完了。
这是一场赌博,奥丁可以输,但源稚女输不起。
所以他在奥丁抬手的一刹那,像是一枚炮弹踩碎地面,弹射而起,冲向骑在骏马上的奥丁,奥丁冷哼一声,无知者的垂死挣扎是最可笑的。
他的长矛瞄准了源稚女,将因果命运牵扯到源稚女的身上。
在命运定位源稚女的刹那,奥丁愣住了。
“怎么会!”
在奥丁发出惊诧声的时候,源稚女已经冲了过来,死侍们向前阻挡源稚女,却被开了言灵的源稚女一拳轰的粉碎,他抓起了一个死侍,朝着奥丁砸过去。
奥丁挥动长矛,斩碎丢来的死侍,而源稚女已经弹跳地冲到了奥丁的脸上,他举起拳头,对着奥丁的脸上来了一下...
奥丁的眼中在此时闪过了无比复杂的情绪,惊诧疑惑恐惧愤怒。
这些感情像是老旧的胶片,在放电影的时候一闪而过。
源稚女毫不留情地向坐在八足骏马上的神明挥拳,在这个时候,脸神明都矮他一截。
正如源稚女说的,他不是奥丁的信徒,也不相信神的存在,更不会因为命运而放弃抗争,他的存在,好像就是为了抗争那命运三女神编制出的谎言。
他从来都不相信神布下的命运,他只相信自己的力量。
力量即正义。
轰...
奥丁被源稚女一拳打下了马,在地上翻滚一圈后站了起来,他的面具被源稚女打的碎出一条裂痕。
他盯着源稚女,握紧了手中的命运之枪,然而命运在这个人的身上不做任何的宣告,因为命运告诉他,这个人已经死去了,不会在对源稚女发动任何的审判。
可命运是这么说的,那站在奥丁面前的源稚女到底是什么?
一个死人为什么能开口说话,而且站在他的面前做出丰富的表情。
这一点颠覆了奥丁一贯以来的思维,神明哪怕是作为黑王都是有生命的存在,超出生命理解的东西,那还能称之为人吗?
周围的死侍后撤嘶吼,他们经历了前所未见的一幕,他们的神明居然被人打下了马。
一个凡人,一个混血种,居然将神明从神坛拉下,这像是觐见天子的刁民把皇帝拉下皇位,这是完全无法想象的事情,可这样荒唐的事情真的发生了。
“打得好啊,师兄!”
夏弥在后面高兴地挥着拳头。
源稚女此时不知道奥丁在想什么,反正他刚才是急的出了一身冷汗,因为他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在蔓延,越靠近奥丁,那种气息就越是浓郁。
甚至连源稚女都觉得,那一刻他好像要死掉了。
不过还好,奥丁不知道受什么原因,居然迟钝了一秒,这给源稚女带来了先手的机会。
“你所有信徒们的信仰会在我的力量下崩溃!”
源稚女又是一脚塌碎了地面,奥丁不甘示弱,他是神明,白马银枪,身披甲胄,没有不能获胜的理由。
哪怕源稚女是个死人,那他奥丁也不介意将这个死人拉到尼伯龙根的深处,用因果的命运之锁将其锁死,用秩序抹去所有人对他的记忆。
世界上不会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他在尼伯龙根的深处出不去,只能没日没夜的像是鬼魂一般在地狱里嘶吼,外面的人遗忘了他的存在,他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绝对不允许秩序之外的东西存在于这个世上,跟我回去吧!”
奥丁甩出长枪,长枪上闪起了惊雷,紫色的雷霆像是一柄巨大的刀锋,划破雨夜的黑暗,火焰带来了白茫茫的雾气,地面的水分开始蒸发。
轰...
只见高架桥上迸发出灿烂的光芒,夏弥和楚子航被迎面而来的气浪狂风震的接连倒退,那里雾气一片迷蒙,像是天下的云朵掉了下来,云烟缭绕的根本什么也看不见。
唯一能看见的,还是天空中不断分岔交替的闪电蜿蜒如蛇,像是此时的暴雨般不断劈落,狂雷怒吼气势磅礴如《逍遥游》中鲲鹏,水击三千里,穿扶摇而上者九万里。
他们听到了怒海狂涛的风浪,听到了野火燎原的烈焰,还有沉重的锁链拖拽在地上发出的怪声,凄厉的挣扎,愤怒的龙吼,仿佛是地狱。
“师兄,我们要不要帮忙...”夏弥的嘴唇发白,源稚女应该是没有能力抵抗这样的攻击的。
楚子航也满头雾水,他也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又是闪电又是火焰的,还有那么多魔鬼的凄厉叫声,好像有人开启了死人之国,那是地狱。
“出逃的恶灵,我要将你带回死人之国!”
“也不看看你几斤几两!”
白雾之中,两道身影交替闪烁,时不时的发出金属碰撞才有的清脆之声。
源稚女红着眼,就在刚才奥丁开启了尼伯龙根,带着沉重的锁链就要锁死源稚女,还好源稚女身体灵活,差点被套中身体,但他的脚踝被锁链锁住,限制了行动。
奥丁将源稚女拖拉在地上,长枪划破空间,奥丁要将他拉进去。
源稚女一声怒吼,在暴血的状态下撕扯着奥丁的铁链,铁链咔嚓作响,不断地爆出灿烂的火星。
源稚女浑身的肌肉血管膨胀,白皙的手指手臂都化有白色的纹路,狰狞的面庞叫人认不出来,仿佛是一直来自地狱的恶鬼。
“我从来都不相信命运,你困不住我!”
嘭!
就在源稚女要被铁链拉入尼伯龙根之底时,铁链断裂,奥丁震颤之余心底泛出了怯意,这到底是有多深的执念支撑着他继续活下去。
“奥丁,滚回你老家!”
源稚女像是一道幽灵闪到了奥丁的身后,只听得疾风嘶鸣,奥丁回头,迎接他的是沉重的一击。
第八十七章 父亲,不要走!
楚子航向前几步,前方充满了未知的危险,里面的打斗之声渐渐暗弱,连天空之上的雷霆也偃旗息鼓,看上去胜负已分。
“夏弥,你走吧,我来对付他!”
楚子航不想带着夏弥在这里毁灭,可夏弥却迷惑地鼓鼓嘴,“师兄,我们身后可是围了一群死侍呢,你叫我一个人怎么走啊...”
楚子航回头,他哑口无言地张着嘴,他们的身后还有一群一起看戏吃瓜的死侍,他们的脸上的表情终于不再是那么单调了,看源稚女和奥丁打架的场面,好像是在看电影。
说不定楚子航弄点爆米花来,他们还会坐下来一边吃着爆米花,一边指指点点,嘴里喊着“精彩啊精彩...”
死侍军团并没有得到奥丁本人的命令,他们不敢轻易地向楚子航和夏弥出击,因为在这里,他们能察觉到一个强大的存在,像是宇宙爆炸前的奇点,虽然很小,但隐藏的力量绝对是颠覆性的。
“师兄,源师兄好像要赢了诶。”夏弥指了指白雾。
只见奥丁连人带甲被甩了出来,他重心不稳地向后退了一步,用长枪支撑着身子,浑身的甲胄有些歪歪扭扭的。
源稚女像是一只恶鬼从白雾中扑了出来,奥丁的血性也被彻底的激发,一个神明丧失了理智,居然不用任何的神权之力,反而是挥着长枪和源稚女开始近身肉搏。
比起刚才电闪雷鸣,火焰冲天的,现在两人打架的状态像是两个喝醉了酒的大汉,只因相互瞅了一眼而感到不爽,在街头大打出手。
奥丁刺穿长枪,长枪被源稚女抓住,并一把拽了过来,奥丁没有松手,源稚女挥拳上去,打在了奥丁的胸口上,奥丁的胸口离谱地爆出了火星。
但奥丁并没有选择松手,反而挥动被铁甲包裹的拳头,在源稚女的小腹上来了一下,两人互殴的状态就是你一拳,我一拳,看看谁先把对方打死的那种。
“这...”
如此朴素的打架方式叫楚子航和夏弥看呆了眼,刚才真的是两人打出来的场面吗?
为什么现在差距如此之大。
他们不知道,这是洗尽铅华之后,最朴实的战斗方式...
“松手!”
“不!”
不光光是打架,两人的对话反而都降智,仿佛是两个争夺玩具的小孩子,为了一件塑料长枪,抢来抢去。
一旁的死侍们也从来没见过奥丁如此狼狈的一面,脸上的表情如果能配一些动作,比如鼓掌什么的,那真是有够精彩的。
“到此为止吧!”
奥丁忍不住了,他一个神明和一个死人在这里纠缠不清,实在是太降价,源稚女听到身后马蹄扬起的声音,那是奥丁唤来了八足骏马。
骏马被甲胄披盖,奔跑过的地方会带起雷霆和闪电,脚下踩踏的路面会烙出火焰的印记,像是一道光撞向源稚女。
源稚女撒手躲避,奥丁趁机披身上马,却被源稚女拽住了脚踝,一把扯了下来,倒地后的奥丁被源稚女扑在地上,雨点般的拳头高速落下。
一下又一下地捶打在奥丁的脸上,奥丁的面具趋于破碎,在他看来,源稚女的挥的不是拳头,是榔头!
源稚女一套拳头打下来,只听得嘭裂的声响,奥丁的面具碎成了块,一张人脸显露出来。
意识到情况不妙的奥丁,愤怒地暴吼,引来雷霆和火焰,将源稚女劈开,他趁机起身,恶狠狠地看向源稚女。
这个极凶之鬼让他感到胆怯,他的执念远比命运编制的锁链和丝线要坚硬的多,因果在他的身上已经起不了作用,奥丁的绝杀能力被废除,在肢体力量上又被克制。
这一战是他从未有过的重大失败。
透过迷雾,楚子航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只不过那张脸是侧着的,而且被雾气包裹,看不太清,楚子航走近一点。
“师兄,危险啊!”
夏弥追在楚子航的身后。
“父亲...”
楚子航嘴里轻轻地嚅念,然而就是这轻到连楚子航自己很难发现的声音,却被奥丁听到了,奥丁侧过头,迷雾中一张熟悉的脸若隐若现。
他稍微地愣了愣,好像想起了什么,但脑子里空荡荡的。
“父亲!”
楚子航大声地呼唤,刚才奥丁回头看楚子航的眼神里充满了多少复杂的情绪,其中有一种是楚子航熟悉的。
愧疚。
楚子航感觉这个可能就是他失散的父亲,父亲还没有死!
奥丁楞在了原地,手里的长枪砸在地上,面对奔跑来的楚子航,他有种迷茫的感觉。
什么都记不清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但那一声“父亲”的重量,沉重的叫奥丁难受。
他拼命地想要回忆,但大脑里面却空荡荡的,像是有魑魅魍魉在厉声惨叫。
雨天,高架桥...
记不起来了!
他抬起头,一双眼睛泛着藐视众生的光芒,挥手辟出一道闪电,源稚女见情况不妙,拉着楚子航扑到一旁。
闪电只是个喙头,没有真正落下,因为他不确定,他不想杀死那个青年,但这种感觉又很熟悉。
就是这种迷离的,似曾相识的感觉叫他无法下手。
他长枪划开尼伯龙根,在临走的时候,深深地看了一眼楚子航。
无论怎样,他都记住了这个男孩的长相,他会慢慢地回忆。
“不要...不要走啊!”
楚子航推开源稚女,源稚女抓住楚子航的衣服,楚子航撕碎了衣服,朝着死侍群中奔跑而去,父亲就要离开了,他没有逗留的意思。
“爸爸,别走!”
撕心裂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哪怕是任何铁石心肠的男人都会停下脚步的,可奥丁却真的走入了尼伯龙根,并封闭了尼伯龙根的入口。
楚子航穿过茫茫死侍群,却没一个死侍拦住楚子航,他跪在了父亲消失的地方,暴雨连绵而落,他最终还是没有赶上。
“为什么...为什么要走...”
楚子航抓起了地上的一把泥尘,崩溃地捶打地面。
他从来都不觉得那个男人是个有用的人,除了在高架桥的这一次。
可有些时候,一次就足够了。
“杀掉他们。”
一种幼稚虚无的命令传达到了死侍军团之中,那声音来自很远的地方,空灵悠远而威严,原本待机看戏的死侍军团像是被激活了木偶,露出了凶残的一幕。
“师兄!”
楚子航很快被扑来死侍包围。
在夏弥出声的瞬间源稚女冲了过去,楚子航现在暴露出了他的弱点,应该是没有战斗力的,非常危险。
可源稚女刚刚手撕一只死侍,前方燃起了暴怒的火,像是一只巨大的黄金雄狮撕扯着战场。
“你们...该死!”
火焰甚至荡到了远在外围的源稚女,源稚女摸了摸被烧伤的部位,灼烈的疼痛像是千万根针扎入血肉,虽然很快又好起来了,但楚子航这样打,他很难控制局面。
死侍们被火焰击中,不会瞬间死去,他们还是有能力攻击楚子航的。
“算了,冲进去!”
源稚女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火烧了,不介意多烧几次的。
中心的烈焰温度非常高,甚至逼近了当时康斯坦丁释放的龙焰,楚子航浑身泛起青色的鳞片,像是一个小龙人,一双黄金瞳闪着暴怒的光芒。
“他又暴血了!”
源稚女只觉得离谱,反正源稚女暴血只能暴一次,而且除非遭遇强敌,否则基本用不上,可楚子航却把暴血当做家常,遇到危险就使用。
这是不对的,这样很容易让他的血统失控。
他来到火焰的中心地带,拉住楚子航的手。
“周围死侍太多了,你这样杀不完的。”
“不用你管!”
楚子航疯狂地挥动火焰,一次次的爆炸和燃烧将死侍逼退,外面的死侍又涌了进来。
楚子航暴血虽然能大范围杀伤死侍,但终有力竭的时候。
“你父亲不希望你死在这里的,对吧!”
楚子航愣了愣,在他发呆的时候,死侍扑了过来,源稚女的拳头打在死侍的身上,像是炮弹击中了人体,碎成了渣。
这连神明都承受不住的力量,这些死侍又如何能受得住。
“你说得对,我们得走了。”
楚子航恢复了一点理智,源稚女吸了一口气,果然在楚子航的面前提他的父亲是最有用的。
“师兄,这边!”
夏弥挥了挥胳膊,前后的死侍夹击而来。
“夏弥,小心啊!”
楚子航看到死侍冲向夏弥,在那一刻,他好担心那个娇小的女孩会被死侍扑倒。
然而,现实的情况总是出人意料的。
夏弥驱动言灵风王之瞳,吹起青色的狂风,狂风荡起死侍群,死侍面对风墙无法逼近。
“师兄,点个火!”
“什么?”源稚女不懂什么意思。
楚子航却心领神会,释放极高温度的君焰,一道火龙卷像是秋风扫落叶一般,横扫了整片区域,那些死侍在火龙卷中化为了灰烬,为他们的撤退撕开了一道口子。
黑暗之中,越多越多的死侍从迷雾茫茫的高架桥下爬出,他们像是从地下钻出来的,无休无止。
“上车!”
第八十八章 神迹
火龙卷的余威还在,地上散落了大量冒着青烟的土块,三人赶到那辆引擎盖都撞卷的保时捷车前。
“源师兄,你来开车,楚师兄受伤了!”
夏弥搀扶着楚子航,在多次暴血的副作用下,这个男人终究快要承受不住了。
他的血液低落在地上,瞬间将地面的积水汽化成白雾,而那血液像是深色的可乐,在高架桥的地上腐蚀出一个又一个窟窿。
“好!”
源稚女从楚子航的哆嗦的手中接过车钥匙,跨入驾驶座,来不及系保险带的他直接启动了引擎,引擎盖里冒出了一些青烟,像是穷途末路的野兽,伤痕累累,咆哮几声之后就歇气了。
身后身旁,密密麻麻的死侍从桥底下爬上来,他们奔跑在高架桥上,像是无数只螃蟹爬行在不锈钢的玻璃盆上,那种抓挠地面的声音非常密集。
“起来啊!”
源稚女一次又一次地发动引擎,引擎打不起来。
“该死的,快一点吧!”
源稚女仿佛地旋转钥匙,一旁的死侍冲到了车窗旁,疯狂地敲打玻璃,玻璃被震碎,死侍把头钻进去,却很快又被源稚女一拳轰飞出去。
“来吧宝贝,几百万的豪车,可别叫我看不起你啊!”
源稚女一边反复启动引擎,一边嘴里碎碎念,在不知道启动了多少次之后,引擎终于点上,只见车前冒出了大量的黑烟。
可源稚女不管这个引擎到底坏没坏,只要能发动起来,将车动起来那一切都好说。
发动引擎后,源稚女挂前进档猛踩油门,车子猛烈地颤抖,随后像是一只潜伏在黑暗中的猎豹,四只轮胎是它强劲有力的小腿,轮胎在积水的路面打滑,发出了激昂的声音。
保时捷终于像是一把利剑在雨夜中爆射而出,迎面而来的风雨叫源稚女欢呼起来,他们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噩梦般的地方。
楚子航躺在夏弥的怀中,他浑身上下都是热的像是发了高烧,受伤的身体不断有血液涌出,这些血液腐蚀掉了昂贵的小鳄鱼皮座椅,散发出烧焦蛋白质的气味。
雨水打在他的脸上身上,他闭着眼睛,浑浑噩噩的神志不清,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半昏迷的状态。
楚子航流出的血液腐蚀掉了夏弥最喜欢的小白裙,那洁白无瑕的短裙像是被狗啃过了一般褴褛不整,夏弥微微拧起秀气的眉毛。
楚子航现在的身体状态不太乐观。
过度暴血造成了他的血瞳趋于失控,那些危险的血液已经接近龙血的纯度了。
“师兄,一定要挺过去啊!”
夏弥搂住楚子航的脖子,趴在他的耳旁轻语呢喃,一只小手和楚子航对掌相握,她能感受到来自这个男孩的绝望和悲伤。
他将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了暴怒,所以他暴血,他要杀掉这里所有阻拦他的死侍。
他从来都不考虑这样做的后果,因为一切的后果在绝望和悲伤之前都显得如此渺小又不重要,像是草芥可以随意抛弃。
“爸爸...不要走...”
楚子航微微发抖,在昏迷的时候不断地嚅念,他大概满脑子都是那个男人的背影吧。
父亲并没有因为楚子航撕心裂肺的呐喊而逗留一步,他无情地走开了,丢下了楚子航在这冰冷的暴雨之夜。
那个背影,比朱自清的《父亲》要沉重的多,他们在外人眼中都是小人物,可楚天骄的背影伟岸的叫楚子航难以企及触摸,好像那段路程就是生与死的距离。
楚子航紧紧抓住了夏弥的手,夏弥温情地盯着楚子航的脸,小声道:“师兄,夏弥在这里呢,不用担心,我会保护师兄的。”
她将潮湿的身体凑近楚子航,那种温软的触感,淡淡的少女香仿佛是镇定剂,让失意落魄的大男孩得到温柔的归处。
源稚女坐在前面,他只顾着开车,也只是偶尔回头,看到相互依偎的两人,淡淡一笑。
人在失去的时候是最脆弱的,如果夏弥能让楚子航在失去的时候又得到什么,那或许真的能弥补楚子航内心的伤痛。
因为人行走在这个世界上,他们总是不断地得到又不断地失去,当他们即将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他们和来的时候一样孑然一身,他们带不走荣誉,带不走金钱,唯一带走的那份亲人的思念,也会随着时间的流淌而逐渐消散在风中。
回头看了一眼昏迷的楚子航,源稚女微微感慨。
失去很可怕,可得到也很幸福呀。
如果不能珍惜这份幸福,那幸福是很容易从指间溜走的,得把握住。
轰...
车身猛烈地颤抖,地下的轮机咯咯发声,像是要散架了似的,发动机的引擎又冒出了一阵黑烟,源稚女惊诧,挥了挥烟雾,指间时速表盘上的指针开始跌落,无论源稚女如何踩踏油门,这个指针依旧毫无提升的迹象。
“糟了!”
源稚女握紧方向盘,风雨打在脸上有点冷,保时捷的车速逐渐慢下来,可身后的死侍群依然穷追不舍。
他们这里有个昏迷的伤员,也不知道前面的路到底还有多长,如果走不出尼伯龙根,那情况将会恶化。
“师妹,你扶着楚子航下车,引擎坏了,我来拦住那些死侍!”
源稚女踩下刹车,将车停靠在路边,车灯熄灭了,保时捷内暗的什么都看不见。
“师妹,你还好吗?”
源稚女没有得到夏弥的回应,反而身后的死侍黑压压的一片已经冲了过来。
他握紧了拳头,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真是祸不单行。
源稚女下车,拿过楚子航用的村雨,站在保时捷的车旁,他要面对的是黑潮般的死侍军团,是无休无止的追杀,那种密集的抓地声音越来越响,吵的叫人心烦意乱。
虽然这对源稚女而言是一群乌合之众,但也架不住他人多啊。
雄狮可以轻易地一巴掌怕死一匹狼,可如果一旦面临的是无尽的狼群,那雄狮也得先考虑如何脱身,而不是一头栽进狼群中拼命。
“来吧。”
源稚女在暴雨狂涌的夜晚抬起头,水流从妖刀上淌落,他举起妖刀,银色的光辉在村雨上荡起苦寒,当他握住武器的时候,源稚女已经做好准备迎接狂澜,那些坚硬冰冷的雨水并不能熄灭他的斗志。
此刻的他心无杂念,仿佛整个世界都是安静的,感受不到冷,也感受不到痛,目光锐利如锋。
命运尚且不能击败这个男人,若非责任在身又担心身后之人,一群死侍何足挂齿。
他凝望着雨中奔来的死侍,可真是一群丑陋的家伙,他们没有感情,没有责任,只是一群任凭驱使的傀儡,他们不懂什么叫抗争。
命运的因果丝线扯动着他们的身躯,驱使他们毫无意识地行动。
可笑又可悲。
“看剑!”
暴雨中的身影泼洒出江月清风般的银辉,是杨柳岸的晓风残月,是天地间的浮光暗影,饱满的圆弧锋芒尽出,似画在大地上弦月,剑影缭绕如清辉酣畅淋漓。
狂吼的风声里,狂涌的暴雨中,那道身影翩然起舞,优雅且从容地挥洒出心中的剑意,他大步向前跃动,又小步挪移身姿,化身歌舞伎舞出绚烂的姿态。
他手中的剑仿佛只是成了演出用的道具,又好像是一柄摇曳的小花扇,体态轻盈飘逸的宛若秋风中的落叶,动若春华绚烂,静若秋实丰满。
空气中逐渐弥漫起血腥的气味,舞者持剑轻挥,一场杀戮却成了艺术。
当他一曲歌舞完成之后,身边没观众,没有掌声,有的只是尸横遍野,而前方的死侍连绵不绝地赶到。
“哼!我可不止会跳这一曲。”
源稚女再执剑,正当他做了个深呼吸,准备再一次进入状态的时候,前方荡漾起强烈的光芒,像是黑夜里升起的太阳,轰鸣的巨响带着黑夜天空一起颤抖。
那种世界崩溃,天崩地裂撼天震地的气势哪怕是源稚女都不由地向后退了几步,强烈的沙尘裹挟着泥水吹来,源稚女瞬间变成了一个泥人。
保时捷和源稚女被强烈的波动荡出数百米,差一点就要跌入高架桥下。
源稚女浑身泥水,艰难地从地上爬起,他睁开眼,保时捷撞在了护栏上,变成了一堆废铁,他目光向前,惊讶地发现,高架桥塌陷了...
他们好像是站在云端之上,而那些死侍军团被镇压在了高架桥下,雾霭茫茫,不见踪影,好像从来都没存在过一样,前方断裂的桥梁陷入了无尽的漆黑之中,空荡荡的。
“这是?”
源稚女无法形容此时的感受,尼伯龙根怎么会突然塌陷的,这太诡异了。
如果一定要称呼这种情况,那一定是神迹。
可源稚女不信神,他也不觉得自己能感动天地,就像是后花园脏了,他本该自己打扫,可现在是神明帮他清扫了垃圾。
真是奇怪。
算了,先去看看楚子航和夏弥的情况。
第八十九章 机密文件
美国伊利诺伊州,卡塞尔学院本部
这是阳光明媚的一天,图书馆二层的中央控制室内,冷色灯光单调地亮着,曼施坦因坐在3D投影的面前,五米高的虚拟地球悬浮在他的面前。
曼施坦因轻轻地挥手,地球仪会迅速地转到他想看到的那一面,这种感觉像是造物主在操控监视众生,拥有令人愉悦的上帝视角,好像是神摆弄着他的权力。
若是政治家们知道世界上有这种先进的全息投影,一定会争相抢购来满足自己挥斥方遒的欲望。
可曼施坦因并不很满足,他甚至还有点想死。
幽蓝色的地球仪上出现了许多红点,警报声聒噪的此起彼伏,整个中央控制室内充斥着敲击键盘和打印机工作的声音,高压的工作让他头疼欲裂。
这个星期一三五是他当班,多达七十名的专家和执行部实习生在这里工作,每个人都同时面对好几台终端,学院的秘书,也就是那个超级人工智能“诺玛”在全球抓取了大量的信息,源源不断地送到这里。
“教授,在拉斯维加斯的一家赌场内发生了枪击事件,目前我的执行部专员已经介入,但情况不容乐观,对方有大范围杀伤性武器,请求总部支援。”一名带着耳机的情报员向曼斯坦因做报告。
“枪击事件他们介入做什么,全国每过一段时间都有这种事情,他们是闲的没事做吗!”曼施坦因大吼,本来就工作繁忙,可手下的人居然还节外生枝。
“根据消息得知,那是一处危险混血种的藏身地点,他们本来奉命调查,结果走路了风声,现在双方正在猛烈地交火。”
曼施坦因扶额,冷静地想要做出部署,那边又冲过来了一个生物学家。
“阿拉斯加的生物实验室最近在培养了一群新型品种的阿拉斯加犬,实验室希望得到学院的技术支持。”
“支持个屁啊,我们又不是卖雪橇犬的!”曼施坦因好笑道。
“他们希望在雪橇犬的体内注入龙类的血清,以此延长雪橇犬的寿命,包括力量耐力等方面的提升,这会有巨大的市场。”
“这是群疯子吧,他们怎么不把狗和龙杂交一下,直接生出龙狗呢!”
“据我所知,龙和狗之间不能相互发情,而且还存在严重的生殖隔离...”生物学家擦了擦冷汗。
“我知道了,别烦我,这件事情你定夺!”曼施坦因受不了。
这几天本来是他和古德里安还有施耐德三人值班,可古德里安说昨天吃了太多的生蚝,今天闹肚子去了一趟医院,现在还没回来。
他回不回来也就算了,出于老友的义气,曼施坦因答应先一个人帮他顶着,可素来有“钢铁执行派”美誉的施耐德也突然掉链子,说他那边有一篇重要的学术论文要修改,否则会引起社会的轩然大波。
轩然大波就轩然大波咯,万一搞出第三次世界大战就不好了,曼施坦因也顶替了施耐德的工作,可祸不单行,今天又是事情繁杂的一天,各地都在出事,就没有一件好消息传来。
“教授,我们装备部传来消息,炼金炸弹爆炸成功了。”一个接线员传来了胜利的消息,曼施坦因脸上久违地露出了笑容,控制室内泛起了一阵欢呼声。
据说装备部最近从不勒斯湾的维苏威火山采集了材料,精炼出了硝和圣婴之血,配合水银汞可在范围内产生巨大的炼金毒素,对龙类造成致命杀伤。
这可真是一件好消息。
“教授,装备部说炼金炸弹在运输的过程中因为天气炎热,自动爆炸了,在意大利南部的一个小镇引起大量人员伤亡,意大利外交官指责***国发动恐怖袭击,呼吁美国政府联合对恐怖组织采取军事行动,现在CIA和联邦调查局已介入此事...”
曼施坦因瘫倒在座位上,这个巴掌打的正真是响亮。
我就说嘛,装备部那边怎么可能会有好消息,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没把炸弹放在学院里实验。
“派出执行部专员,立刻飞往意大利清理现场,一定要赶在CIA和联邦调查局到达之前清理干净!”曼施坦因的声浪回荡在控制室里。
轰...
地面猛烈地颤抖,头顶的灯光忽明忽暗,曼施坦因差点摔在地上,他重心不稳地冲到窗边,冰窖那里冒出了屡屡青烟,隐隐约约还有燃烧的火焰。
“拉警报,拉警报!”
曼施坦因发狂地挥着手,跑到主控制台,他不知道学院是遭人入侵还是被***国恐怖袭击了,不过无论是哪个,都必须引起高度的重视。
“冰窖现在是谁在值班,快给我接线!”
“喂,谁啊?”电话的另一头响起了漫不经心的声音。
“我,风纪委员曼施坦因,你们那边出什么事了。”曼施坦因狂怒地咆哮。
“哦,我们在实验新兴品种的炸弹,刚才出了一点小小的失误。”
曼施坦因终于听清楚了,这是装备部的负责人,那群炸弹人沉迷爆炸,很少露面说话。
“什么叫一点小小的失误,你们知道你们的炸弹炸伤人了吗,你们现在是不是想把学院也炸翻天!”
“没事没事,科研是需要一点小小的牺牲的,各单位准备,原子裂变炸弹,我们再来一次!”
“喂喂喂!”
轰...
电话那头的接线也断掉了。
“疯子,一群疯子!”
曼施坦因发疯地呐喊,他现在整个人都是崩溃的,他觉得自己管不了这个疯狂的世界,所有的事情都在超出他的控制,像是雪崩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认识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的曼施坦因坐在位置上,双眼空洞地盯着天花板。
凌厉急促的脚步声从大门口传来,向着曼施坦因快步而去,不用猜都知道,肯定又是什么麻烦的事情。
“曼施坦因!”
那是老友古德里安的声音,曼施坦因惊喜地回头,“谢天谢地,你总算是回来了,我告诉你现在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我们处理,世界也在等着我们拯救呢!”
“先别谈你那些事情,就在刚才,校董会通过昂热发布了一项绝密级文件,在猎人网站上,一个ID名叫‘太子’的人发布了一项绝密级文件,他安排了学院与他的线人交接文件,代价是一百万美元。”
古德里安的肚子咕噜咕噜叫,看起来好像腹泻还没完全治好。
“你要不要先上厕所?”曼施坦因觉得古德里安再不去的话,可能就要喷射出来,他可不想中央控制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味道。
“一百万美元的文件啊,必须派人拿下!”古德里安挥手,完全不在乎他的身体情况,这种身残志坚还坚守岗位的精神可真叫人感动。
“拿下拿下,位置在哪?”曼施坦因问,他好联系最近的执行部专员过去。
“在中国,距离最近的应该是楚子航路明非和源稚女三人。”
“那事情就很简单了,让他们其中一个人过去运送就好了。”
曼施坦因觉得这件事情意外的简单,比起在拉斯维加斯的枪战,阿拉斯加的雪橇犬基因改良,还有一场涉及到外交的层面的炸弹实验,处理起来太轻松了。
“这件事情,刚才我和施耐德讨论过了,我也忘了和你说一件事情,那个ID名叫‘太子’的人正是十几年前发布冰海行动的人,这次他和我们交易情报,还给我们发了一段视频。”
“冰海行动...”
曼施坦因打了个哆嗦,正是那次行动,执行部派遣的专员几乎全军覆没,这次他又送来了什么情报。
“你看这个。”
古德里安叫U盘插入终端,终端上现实出一段高架桥战斗的画面,画面里的楚子航像是一只喷火的龙王,而源稚女在死侍堆里手撕死侍,画面残忍不堪。
“校董会认为这两个人都是高危混血种,一旦失控将造成颠覆性的后果,所以他们即将对两人立案调查,所以这次任务的人选必然不可能是他们两个。”古德里安叹气。
“这...那还能叫谁去?”曼施坦因吸了一口凉气。
“路明非!”古德里安推荐自己的得意弟子。
“算了吧老友,你这个学生到底怎样,你比我清楚吧,期末成绩他挂了那么多科,没挂科的还是我们仁慈,故意没拆穿他那作弊的把戏,距离那边最近的执行部专员我搜过了,他叫雷蒙德,是个B级执行部专员,他虽然等级低,但可比你那个学生靠谱多了。”
“路明非也很好的,他不是屠过龙吗?”古德里安横眉争辩道。
“得了吧老友,这个屠龙是不是真的,我们谁都没看见,就以那个源稚女来看,他现在手撕死侍,我觉得杀一只龙王也不是没有可能,或许他本身一只隐藏的龙王。”曼施坦因觉得调查源稚女是正确的行为。
“可是...”
“这件事情我定了,就让雷蒙德过去,另外你该去好好地去看看你的肚子,可千万别得了肠胃炎,人老了就要注意自己身体,可别让自己早早地入土了。”曼施坦因拍了拍古德里安的肩膀。
古德里安哪怕是不甘心,但现在他的确又有腹泻的感觉了,捂着屁股冲向了厕所,施耐德看的直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