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something for nothing
现场的气氛沉寂了一会,路明非死活咬定路鸣泽就是一个魔鬼,是来骗他的性命的。
只要路明非说“好”或者“行”之类的词,他一定会被抽干生命的。
路鸣泽坐在原地,盯着远处繁华的城市,忽然笑出了声音,而且笑的越来越猖狂。
“你笑什么?”路明非忍不住提问。
路鸣泽扭过头,看着路明非的眼睛,“你看,对面的城市那么大,那么繁华,可你在那里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你十几年来只能寄宿在你的叔叔家里,悲哀吗?”
“那边的房价,哪怕普通人打工一辈子都赚不来那么多钱的。”
路明非盯着那边摩天大厦发呆,其实很多时候,他都会一个人来到天台上,依靠在栏杆这里,眺望远处的城市。
他的孤独没人理解,他也想要脱离叔叔婶婶生活。
可他的口袋里的钱包掏出来比他的脸还要干净,仅有的零花钱还拿去买了盗版刊物和光碟,路过海关的时候还被没收了!
世界上不会有人比他更加衰了。
路明非的资产恐怕就是他身上的T恤和裤子了。
“你应该要明白,这个世界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当然了...通过我的指引,你可以稍微获得一点甜头,但也不是不劳而获的,权力和义务是相对的。”
“就说说你去卡塞尔学院是为了什么吧,你既然当初作出了选择,获得了一定的报酬,那必然得履行你的义务,不是吗?”路鸣泽说。
“我能说我是被人骗进去吗?”路明非哭笑不得,“陈雯雯不爱我,她欺骗我的感情,诺诺趁虚而入,把我骗到了学院。”
“你还真是个人才,你会死在女人身上吧。”路鸣泽冷笑,“你这一辈子的情感经历,恐怕就要在那若即若离的暗恋之中度过了,因为你永远不肯主动去做些什么,你向着对方会想你主动,你想不劳而获,这不可能!”
路鸣泽点破路明非的意图,继续说:“你长得又不帅,学习成绩吊车尾,没钱没权,在班级里也不受待见,女孩子凭什么跟你,你有什么本事让他们主动!”
路鸣泽靠近路明非,路明非被路鸣泽说的无言以对。
“可万一呢...”
“万一!呵,什么事情你都万一,那你这辈子可能都碰不到那个‘一’了,有可能是九千九百九十九,剩下的‘一’你爬到坟墓里去享受吧!”
路明非抱膝,低着头,轻声低语。
“可是,我也努力过,你不懂那种努力之后没有任何的回报的失落感,你只想躺平,任凭现实的浪花拍打着你。你的努力在现实面前无济于事。”路明非黯然。
“你不懂,你也不会明白的,十几年来,谁都不觉得你是个重要的人,谁也不关心你今天做了什么,你渐渐的发现你自己也是多余的,在聚会上,你永远是用来充数热闹的,你活着就是为了别人更好地活着,那种感觉...你知道吗...”
路鸣泽沉默。
“我也主动过啊,我也向往爱情啊,陈雯雯的生日,我每次都会送上小礼物,有的时候一束花我需要攒两个星期的早饭钱,我饿着肚子不吃不喝一上午,就是为了给他生日的时候送张贺卡,送一束花,上面简单地写一句‘生日快乐’!”
“然而,我的努力得不到回报,因为我给的和别人相比,简直可有可无,她生日的贺卡能堆满一桌子,课桌下全部都是昂贵的礼物,我的一束花你觉得代表什么,代表我也是大众的一份子,代表我也是众多人的其中之一,毫无特色的那种!”
路鸣泽默默地看着路明非。
“你不会明白的,你被人嘲笑,被人戏弄,甚至在你准备许久,想干些大事的时候,你发现你做的一切都是空气,你甚至都是组成‘love’的那个小字母,你被人耍的团团转,而那个时候主角才真正在灯光下粉墨登场,你成了小丑,好玩吗?”
路鸣泽不安地动了动屁股,心情复杂。
“那个时候,却有一个人踩着高跟鞋,甩着火红的头发,带着昂贵的衣服走进来,开着法拉利,把你从放映室里捞走,每个人都觉得你很拽翻了,觉得他们才是真正的小丑,你知道那种感受吗?老子从来没那么爽过,那么拽过,哪怕那就是我人生中的“一”,我也认了好吧!”
路明非一股脑地陈述了自己十几年的经历,肚子里的苦水像是泄闸了似的喷涌而出,喷了路鸣泽一脸。
路鸣泽擦了擦脸上的唾沫,弱弱道:“你先冷静点,我们是文明人,别吐口水啊...”
“我就是这样的人,我的努力在恺撒的面前,有用吗?还有另一个诺诺会踩在恺撒的头上让我出把头吗?”路明非瞪着眼睛。
“不可能有了!我这辈子风光的顶点已经过去了,就像是函数,我只有一个最大值,后面的全部都是单调递减,我让我这个X怎么办,我走的再远,那都是在递减!”
“所以,你想不想让你的人生单调递增?”路鸣泽问,“这是你的机会,世界站在你这边,到你的出牌的回合了,”
“我该怎么做?”
“四分之一的灵魂,我保证,没人可以踩在你的头上,哪怕对方是个龙王,也杀给你看。”路鸣泽坚定地望着路明非。
屠杀龙王?
路明非笑了,他从来都不敢想这种事情的。
学院里一直认为路明非是个S级的废物,源稚女也一度失望,甚至路明非他也觉得自己是个吉祥物。
“你可以活的得伟大一点的,我的哥哥,不要把自己标榜成蝼蚁。”路鸣泽说,“你知道老虎和狗从小生活在一起之后,老虎也会被狗欺负的事情吗?”
“不会吧,老虎能一巴掌拍死狗吧。”
“的确,但狗从小作威作福,老虎那时还小,自然打不过狗,这样的认知也一直伴随在老虎的大脑之中,以至于有一天,他完全能像捏死蚂蚁一样咬死那只狗,但他不会这么去做。”
路鸣泽的眼睛亮了亮,“他是缺少一个认知,是需要一个引路的人带他走出这样的误区,而我...路鸣泽我就充当了哥哥你的引路人,我会带你走出卑微,成就伟大!”
路鸣泽像是个演说家,激情四射地向路明非展示他的想法,路明非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打动了自己。
“所以,该怎么做,和你交易?”路明非迟疑地问道。
“没错,相信我吧哥哥,魔鬼米莱斯特和浮士德打赌,米莱斯特成为浮士德的奴仆,一旦米莱斯特令浮士德满足世俗的快乐,那他们之间的奴仆关系就会接触,我和你的条件类似,你和我交易灵魂,剩下的一切,我替你摆平,无论你想要什么,都能答应你!”
路明非像是触电了似的,浑身被泼了一盆冷水,他现在很清醒。
他就要被烧死了,死了一切都会结束,X轴的那个横坐标会停止移动,而放映室的那个情景将定格成为路明非人生的最大值。
路明非不甘心就这样结束,他得做些什么。
源稚女不能死,师兄师姐也不能死,卡塞尔学院不能就这样被喷火的龙王烧掉。
他有了决定。
“你只要四分之一是吧。”
“没错!”路鸣泽点点头。
“那我只用一次,可以吧,没有强制消费什么的?”路明非问问。
“当然可以,我不是奸商。”路鸣泽摊摊手,不过他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不过权力这种东西会让人上瘾的,没人会拒绝它,哥哥一旦使用了,就没法回头。”
“我不会上瘾的,我发誓!”路明非和所有瘾君子一样,一开始都是这么想的。
“好,成交!祝哥哥你凯旋而归,你将是学院的英雄。”路鸣泽微笑。
“所以,我的能力呢?”
路明非并没有感觉浑身充满power啊。
“somethingfornothing。”
“额...不劳而获?”
路明非想到这好像是星际争霸里的一个作弊代码,又可以理解为从虚无中汲取力量。
“这是你言灵,你将拥有匹敌龙王的力量。”路鸣泽笑着说,“同时,我会为你激活七宗罪,并且让那个本该去死的源稚女也一起活过来,和你一起战斗。”
“真的假的?”
路鸣泽点点头,“来吧哥哥,属于你的时代即将开启,我们一起见证伟业吧!”
第六十一章 My power
不要死...
不要死啊!
黑暗的环境有人大喊,混沌的世界里透过了一缕光芒,白的刺眼,好像是监狱的牢房被人打开了一道缝隙。
源稚女从黑暗中抬头,他惊奇地发现自己居然还存有意识。
“源稚女,出来吧,现在你还不能死。”门外似乎有人在说话。
源稚女站起来,摸索着黑暗朝大门走去,当他推开黑暗的牢门,一个穿着西装的小男孩站在源稚女的面前,他带着和煦的笑容看着源稚女。
“是你!”
“不错,是我。”路鸣泽笑着,继续说道:“我说过,我们还会见面的。”
“你是谁,为什么能与我对话!”
源稚女惊诧极了,自从上次的幻境一别,源稚女就再也没见过路鸣泽,但他隐隐约约觉得,路鸣泽不是个简单的存在,至少零在他的手中真的活过来了。
“你不管我是谁,我和你有一样的目标,哼哼。”
“你...和我有一样的目标?”源稚女不敢相信,“难道你也是为了杀一个人?”
“你说的是赫尔佐格?如果我真的想杀他,只需要动动嘴,他就会没命的,但我不能这么做,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路鸣泽微笑。
源稚女握紧了拳头,紧张地凝视他。
这个看起来不大的小男孩给源稚女带来了深深的困惑和恐惧。
他本以为王将会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人,可没想到他从一个深渊爬出来,却掉入了另一个深渊里,而在这个深渊之中,那个怪物比王将可怕千倍万倍。
“好了,别愣着了,你要记住,保护好那个救你的人,他是你的救命恩人,现在你要回到他的身边,用你的一切去保护他,不能让他伤着了,明白?”
“谁救了我?”
源稚女向前一步,路鸣泽却消失在光芒的尽头。
源稚女追逐过去寻找答案,却摸到的却是滚烫的火焰,那火焰白茫茫的,灼烧感让源稚女瞬间清醒过来。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依旧是浑身赤裸裸地包裹在流淌火焰的火球之中,只不过身上隐隐约约有种白色的雾气在替他抵消部分火焰的灼烧。
他像是西方画家臆想出的创世纪上帝,躺在一个混沌的狭窄的空间里,这种状态好比是尚未破壳却已经孵化的小鸡,他必须啄破蛋壳才能走出桎梏。
“八岐!”
源稚女的黄金瞳闪烁,力量又回来了。
之前的虚弱感被一扫而空,现在浑身上下流淌的力量,像是山洪一般摧枯拉朽,使得他跃跃欲试。
他的身体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筋脉舒畅过了。
诺顿托着火球,按照道理,哪怕源稚女是一块金属,现在也应该完全被杀死了。
在高贵的龙焰面前,没有不被炼化的东西。
“毁灭吧,烛龙!”
诺顿将火球丢到一边,开始吟诵冗长的灭世言灵,他要所有人为归来的王者祭旗,火焰会吞噬山脉,淹没城市,像是当初他毁灭第三太阳纪世界一样,燃烧这个世界!
可是,诺顿没有注意的到的是,一旁困住源稚女的火球居然出现了诡异的裂缝。
当裂缝越扯越大的时候,诺顿惊诧地转过头,竖瞳不解地望着那道火球。
火球在颤抖,仿佛是即将爆发的超新星。
诺顿的黄金瞳闪烁,他放弃了吟诵烛龙,反而向着火球靠近,可不稳定的火球忽然破灭,绽放的光焰甚至让诺顿微微惊愕。
他是火焰的王者,怎么可能被火焰灼伤?
一股巨大的力量排山倒海地随着火焰轰在了诺顿的身上,诺顿被打的向后倒退几步,昂起龙首狂怒的暴吼。
一道人影像是孙悟空破开石头似的从火球里窜出,他落在了地上,向后退了十几步。
“真的出来了!”源稚女也惊讶极了。
“居然没死!”诺顿低吼,警惕这个能破除他火焰的家伙。
“看来是你要输了啊!”源稚女冷笑一声,他退出了火焰的浪潮,来到了火焰之外,外面穿来一声惊呼,“稚女!”
源稚女转头,路明非奔跑着朝着源稚女跳过来。
“哇,稚女没想到你是个暴露狂啊,你出来至少得穿条内裤吧。”路明非对着源稚女的身材比划了一下,随后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好意思,忘了你是从火堆里出的,嘿嘿!”
源稚女盯着路明非傻笑的脸,又想起了路鸣泽的话。
“是你!”源稚女盯着路明非,抓住他的肩膀,狂喜道:“你救了我!”
“额...算是吧,但那不是我的力量啦!”路明非抓耳挠腮,源稚女却不管那是谁的力量,“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这一次算我赢了!”
“什么赢啊输的啊,你还是先拿东西挡一挡吧,怪丢人的。”
路明非转身捡起了昂热那件被烧的破烂的昂贵西装,在这个间隙,源稚女看到了零跪坐在远处。
也不知道她是被火烤的还是羞涩了,脸蛋红扑扑的,两人目光接触,零立刻扭过了头。
源稚女摸了摸后脑勺,他也有点尴尬。
可她在青铜城的时候,不是也看到了康斯坦丁吗?
这事就挺奇怪的。
“稚女,给!”
路明非把衣服甩过来,源稚女将昂热价值几万美元的定制西装当遮羞布系在了腰上,还顺手打了个蝴蝶结,看上去还挺合适的。
吼!
身后的传来诺顿愤怒的声音。
源稚女眼神一冷,他准备找昂热的折刀,可路明非忽然搬出了七宗罪,七把刀剑架在了源稚女的眼前。
“稚女,我也给你露一手,你看好了啊!”
路明非终于也迎来了自己装逼的时候,他张嘴嚅念。
“somethingfornothing!”
这可是路明非用小命换来的言灵,能帮助他屠杀龙王的。
果然,言灵奏效之后,路明非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力量在他的丹田爆发,那种高高在上乃至凌驾于世界的力量令他欣喜万分。
他相信现在自己跺一跺脚,都能将山脉踩裂一处。
“Mypower!”
路明非像是得了中二病似的,举起手臂大声地呼喊,他幻想自己能操控雷电风云,世界会为他的归来而颤抖。
可现实却什么都没发生,周围很安静,只有火焰在燃烧,源稚女愣愣地盯着犯病的路明非。
“额...虽然但是...你这是怎么了?”
源稚女呆呆地问,难道路明非是用他的脑子换自己重生了?
“咳咳,没什么,让我们开始表演吧!”
路明非走到七宗罪的面前,一眼就看到了七宗罪那古老匣子里的“暴怒”大剑。
“啊,我的武器,我的屠龙宝刀,来展示你的锋芒吧!”
源稚女:“......”
路明非怕不是得了什么大病,这么兴奋。
路明非握住了“暴怒”,他发现自己已经牢牢掌控住了这种力量,这是他屠龙的力量!
“给我起来!”
路明非咿咿呀呀地大吼大叫,源稚女在一旁看着动静不小的路明非,额头滑落三条黑线。
“可恶啊,怎么拔不起来啊!”路明非头皮发麻,“可恶的奸商路鸣泽,这个言灵难道是假的,我的力量怎么没有获得一点提升啊!”
“什么玩意啊,下面有卡扣诶...”源稚女指了指下面隐藏的卡扣。
路明非尴尬一笑,他犯了当初源稚女也犯过的错误,直接拔刀,而且还是拔的“暴怒”。
“渺小的蝼蚁,你们逃不掉的!”
诺顿从火焰中追了出来,源稚女回头,只见诺顿浑身流淌着火焰与岩浆,像是一座爆发的火山,一双灯泡大的黄金瞳闪烁着凶戾的光芒。
他暴怒地挥拳如磐石落地般砸向地面,大地开裂,蹦出了无数的岩浆火焰,朝着两人烧了过来。
“拔!”
路明非还在那里拔萝卜,源稚女身影一闪,带着路明非躲过了那道地火。
路明非顺势也把“暴怒”拔了出来!
“哈哈!成功了!”
路明非在源稚女的怀里笑出了小人得志的声音。
“拿来!”
源稚女毫不留情地从路明非的手中夺走“暴怒”,开启言灵就磨刀霍霍向龙王。
“喂喂喂!给我留点装逼的机会啊!”
路明非赶在源稚女的身后,从一旁的剑匣里面随手一拔,拔出了一把胁差。
“太短了,怕不是屠龙失败用来切腹自尽的吧!”路明非丢掉了这种晦气的武器。
“这把就不错!”
路明非拔出了“贪婪”,这把大剑也霸气十足,用来砍龙王会非常合适。
“路大侠来也,小小喷火蜥蜴,纳命来!”
第六十二章 绝境的星与花
源稚女提起“暴怒”,奔跑地朝着龙王杀去,诺顿目光忌惮地望着源稚女手中的炼金刀剑。
“暴怒”的克制对象正是青铜与火之龙王诺顿和康斯坦丁,在使用炼金术制造七宗罪的时候,诺顿永远都不会想到这把剑有朝一日会降临在自己的头上。
一种被冒犯背叛的感觉让诺顿狂怒地暴走,他勾起龙爪,将覆世骇浪般的焰潮朝着源稚女压下,金色的火焰裹挟着融化液态的泥岩,创造出极高的温度。
与火焰浪潮一起的,还有无数坠下的龙焰,从源稚女的视角来看,整片天空仿佛都在燃烧塌陷地坠下来。
“不会输你的!”
源稚女停下了脚步,一双黄金瞳逐渐亮起了妖艳的光芒,这次不是风间琉璃,而是源稚女。
他体内的血液在逐渐趋于沸腾,滚烫的血液洗刷了所有的筋脉骨骼,源稚女的皮肤上也泛起了白色的纹路,金色妖艳的眼瞳闪烁着自信的神采,又是一次暴血。
他扬起手中的“暴怒”大剑,挥动着斩落头顶的坠下的火焰,火焰和刀剑相碰,迸发出灿烂的光焰,源稚女手中的“暴怒”发出了阵阵龙吟。
刀剑被火焰激活了,源稚女明显感受到随着“暴怒”接触的火焰越来越多,周围温度越来越高,“暴怒”的重量在急剧增加。
原本可以轻松单手挥动的“暴怒”,现在源稚女需要两只手抓住刀柄才能挥出一剑。
刚开始,源稚女还以为是刀剑救主,对自身造成的一种力量反噬,差点就要放弃这把斩马刀。
不过,随着深入的使用,源稚女发现,这其实根本不是刀剑的反噬,而是“暴怒”的确在火焰的煅烧下增强了很多。
源稚女现在挥动着刀剑,可以像是芭蕉扇一样,轻松地弹飞那些天空中坠来的火弹,每一次挥动,都会伴随着愈发激昂的龙吼。
当大浪来临之时,源稚女微微抬眸,身后的路明非也到了,看到了那滔天巨浪般的火焰,差点一脚瘫软在地上。
“不要回避心中的恐惧,和我一起冲!”
“稚女...这是火,不是水啊...这可不是冲浪啊!”路明非哆嗦着,那火焰压下来肯定能要他的小命。
“路鸣泽,你妹的想想办法啊,售后服务呢!”路明非在心底里骂起来。
火浪将至,源稚女一只手拉住路明非,随后一脚踩在地上,在路明非的惊诧声中踩裂了地面,两人正在飞向火浪啊!
“啊啊啊,圣母玛利亚,救命啊!”路明非害怕地闭上眼。
“开!”
源稚女眸光颤抖,右手的“暴怒”发出了千龙狂吟之声,刀剑上的金色光芒流动,越来越快,像是附魔的神话武器,震动的反响在源稚女的手中也更加剧烈。
源稚女在这个时候感觉他拿的不是一把刀剑,而是一条活生生的巨龙。
几十米高的火浪被源稚女一刀切成了两段,两人从火浪的缝隙之中穿过。
路明非睁开眼,源稚女这一操作震惊路明非一整年。
只听说过抽刀断水的啊,拔刀砍火的还是第一次见!
真是活见久!
“去吧,我祝你一臂之力!”
源稚女在半空中把路明非朝着诺顿甩了出去,路明非借助源稚女给的初始动能,像是一枚炮弹朝着诺顿小山般隆起的身体飞去。
“卧槽!”
路明非爆起了粗口,源稚女这是干嘛?
他把自己当成了什么?
精灵宝可梦里的小精灵?
大喊一声“去吧”就能为主人战斗了?
“拜托,下回能不能先说一声再丢啊!”
路明非和源稚女还没有那种一个眼神就读懂彼此的波奇,他一边怒吼一边朝着诺顿落去。
诺顿的黄金瞳和几万瓦的灯泡一样闪亮,身上还包裹着熔岩火焰,源稚女这是坑死队友的节奏啊!
诺顿张开巨口咆哮狂吼,声浪冲的路明非睁不开眼。
不管了,拼了!
路明非眼睛里透露着一股抢夜宵吃的臊子劲,大不了就把那个东西当成烧烤架的大盘鸡好了!
龙王张大嘴巴,路明非挺着牛鼻子大吼大叫,扬起“贪婪”大剑,像一颗逆飞的流星。
落入了龙王嘴里...
源稚女:“???”
源稚女万万没想到,路明非居然飞到了龙王的嘴里。
这是什么操作?
要把龙王喂饱吗!
“不好!”
源稚女没这个玩梗的心情,他得想办法让诺顿把路明非给吐出来。
他握紧了手中的“暴怒”,“暴怒”向源稚女传递来了一种特别的情绪,这种近乎盈满的力量让源稚女一时间也有点难以把控这股力量了。
他惊讶地发现“暴怒”真的要化龙了,手中的刀剑变成了八米长的大剑,重量已经让源稚女几乎抬不起来,一定要双手把持才能勉强凭借势能落下一剑。
他现在还在半空之中,没有办法挥剑,但依然可以利用落下的重力势能对龙王造成坠天一击,给它来个迎头一剑的暴击伤害。
“来吧!”
源稚女落下时愤怒地咆哮,身体中所有的力量都汇聚在了手上,他使出浑身的气力,愣是将暴怒抬起了一个六十度的仰角。
诺顿从爬行的状态立了起来,振翅高飞,伸出龙爪要与源稚女决一死战。
“杀!”
源稚女的脸上布满了被烧伤的伤口,狰狞的面孔厉声嘶吼,“暴怒”在源稚女的手中转化了形态,剑身变为了刺状,在源稚女挥动的时候,斩出了一条有形无质的狂龙。
轰...
这一剑在空中爆开了璀璨的火花,在漆黑的山峦间斩出了一道初露的曙光,氤氲雾气让整个学院都仿佛是浸泡在了仙境之中。
诺顿虽为龙王,拥有强大的言灵,又有坚硬的鳞甲,可依然是血肉的化身,源稚女的这一剑斩落了诺顿的一只龙爪,又撕碎了诺顿一半的龙翼。
诺顿坠落,像是山崩之时掉落的巨大山体,砸在了广场上。
源稚女也被诺顿打回原形,砸在地上翻滚几圈,荡起了一小阵的尘埃,“暴怒”也变回那个平平无奇的斩马刀,刀身的光芒逐渐暗淡。
源稚女咧咧嘴,从地上爬起来,虚弱地喘气。
“呼...结束了吗?”
八岐的言灵加持,源稚女勉强和诺顿过了一招,但暴血和强大冲击带来的虚弱感让源稚女晕乎乎的,走两步路就跪在了地上。
他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源稚女盯着诺顿,诺顿的身体动了动,向源稚女抬起了一只黄金瞳,那黄金瞳里藏着血丝和无限的暴怒。
纵然“暴怒”正面击中了诺顿,可诺顿为龙族王者,又是融合了康斯坦丁的力量,其防御攻击已经达到了龙族巅峰战力,是仅次于黑白王之下的王者。
在没有击中罩门的情况下,专门用来杀死诺顿的“暴怒”也无法杀死诺顿了。
“哼,尔等蝼蚁皆将死无葬身之处!”
看着又爬起来的诺顿,源稚女强撑着虚弱感,从一旁拾起“暴怒”,眸光闪烁。
龙王难道真的不可战胜吗?
“烛龙!”
只听得诺顿开始吟诵冗长的言灵,声音缥缈虚无的好像来自天外,胸口挤压燃烧,从周围的高温火焰里汲取力量。
源稚女看到地上的燃烧的余火像是抽丝剥茧般飞向了诺顿,那丝絮状的火星飘荡在空气中,像是夏夜森林里成群结队的萤火虫,蔚为壮观。
甚至空气在这个时候都开始变得清凉,诺顿抽走了周围所有火焰和热量,将其汇聚在胸口,像是一枚坍塌的红巨星,膨胀燃烧。
它的核心和红巨星一样,就是一枚巨型核弹。
“不...”
源稚女瞪大了眼睛,拼命地摇头。
一旦烛龙发动之后,一切都会结束的。
源稚女抓着刀剑,暴吼一声朝诺顿冲去,诺顿冷冷地看了源稚女一眼,像是无情的朔风从源稚女的身上扫过。
“该结束了!”
“烛龙!”
诺顿高声吟诵,只见诺顿胸口的光焰绽放,世界陷入了苍白之中,白的叫人心颤。
源稚女被刺眼白光闪的什么都看不见,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仅仅依靠八岐,应该是无法抗住一枚巨型核弹的。
“哥哥...”
他绝望地闭眼,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人就是源稚生了。
这次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不,必须得阻止他!
源稚女拖着“暴怒”大剑朝着太阳冲去,再等下去,高温分子将他荡为尘埃的。
轰...
一阵强大的冲击将冲来的源稚女震飞,他落在地上,又义无反顾地向前冲,可前面传来了龙王洪亮空灵的声音。
“可恶,怎么可能!”
诺顿在这个时候大声的惊叫,源稚女愣了一秒钟,白光逐渐暗淡,他下意识地向龙王看去。
龙王灭世级言灵在自主的取消了!
和汇聚时的一样,红巨星的火焰分散成点点滴滴的火星,光焰逐步消散。
随着诺顿胸口愈加暗淡,最后一丝火焰也飘走了,那些火星升天之后,融入了漫天的星辰,美丽壮观。
源稚女抬起头,仰望天空,黑暗的天空上闪耀着璀璨绚烂的群星,萤火汇聚在一起,爆出了夏祭烟花会才有的美丽花火。
烟火在黑暗中肆意绽放,漫天星辰也仿佛加入了其中,纯白的蒲公英,浪漫的玫瑰,象征着伟大纯洁爱情的白百何,还有幸福美满的蔷薇花,好多好漂亮。
火焰们庆幸自己不再是杀人的工具,将它们的温度传播到了黑暗的天穹之上,赠与漫天的星辰。
“哇...”源稚女小声地惊叹。
彩色的烟火映照着零的脸颊,她从头到尾都盯着源稚女,这个时候,她的唇角微微勾起,劫后余生的幸福让她笑的如同星花般好看。
“可恶,怎么会...”
诺顿忽然倒在地上挣扎地翻滚,源稚女想到了被诺顿吃下去的路明非。
难道是他?
第六十三章 夜雨微凉
诺顿跪伏在地上,源稚女低下头,望着挣扎的诺顿,默默地出神。
诺顿也冷冷地看着源稚女,他嘶哑的喉咙里好像卡了什么东西,一股脑地将包裹着粘稠口水的路明非从喉咙里吐了出来。
重见天日的路明非猛烈地咳嗽,龙王的身体里臭气熏天,路明非害怕拿刀胡乱瞎砍,像是孙悟空进了铁扇公主的肚子里,到处乱蹦乱顶。
“路明非?”
“稚女,快帮我一把!”
路明非哭爹喊娘地向源稚女伸手求救,源稚女丢下了“暴怒”朝着路明非跑了过去,拉住了路明非的手。
诺顿伸出一只能拍碎路明非的爪子,源稚女抬起头,惊恐之中用力地把路明非从黏液中拉出来。
这么近的距离,路明非肯定会被龙王一巴掌拍成番茄酱的。
可叫人奇怪的是,诺顿抬起一只爪子,并没有选择拍下去,而是靠着仅剩的一只前肢,一点一点地缓慢爬行。
他看上去有些凄凉悲惨,爬行的时候身体一摇一摆,一高一低,很不协调,速度也很慢。
他的黄金瞳没有之前那般闪亮,眸光在一点一点地暗淡,龙王的生命已经走到了最后的时刻。
哪怕是诺顿这样的龙王,在坚不可摧的鳞甲和皮肤的包裹下,依然是血肉之躯,路明非瞎猫碰到了死耗子,用大剑击中了龙王的命门。
此时,他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在仅剩的时间里,诺顿可以选择重燃黄金瞳,将烛龙和毁灭带给所有人。
可他并不想这么做了,在不多的时间内,他想做点更加有意义的事情。
路明非和源稚女目瞪口呆地望着诺顿爬向了另一具尸体,那是康斯坦丁,诺顿的弟弟。
“这...”
路明非看向源稚女,源稚女抿抿嘴,不说话。
诺顿来到了康斯坦丁的身边,展开了那双满是疮痍和破烂的翅膀,将康斯坦丁包裹住,而他护在了康斯坦丁的身体上。
龙王诺顿的黄金瞳最终还是熄灭了,眼睛暗淡的化作了石头,身体趋于僵硬。
至死,他都守护在弟弟的身边。
“我们...赢了?”路明非摸了摸脸,一脸不敢置信,这一切都太梦幻了!
“应该是的。”源稚女微微点头。
他们真的杀死了龙王,这是一是历史性的胜利,应该是值得高兴的。
可是,源稚女实在是有点高兴不起来,反而心底空落落的,仿佛丢掉了什么东西。
轰隆...
山间里的热气流上升遇冷成水,天空响起了闷雷,冷风在山间凄厉地游荡,很快嘀嗒嘀嗒的雨水就逐渐落下,将学院仅存的余温也带走了。
雨水很快就打湿了地面,地上的人也陆续醒了过来,他们望着死去的龙王和跪坐在龙王面前的两人,兴奋的大声呼喊狂欢,人们拥抱在了一起。
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降温降暑,路明非呆呆地看着源稚女,他本来还挺开心的,可好像现在被源稚女传染了似的,也变得心事重重,偶尔挤出一点苦涩出来。
让源稚女在意的不是龙王诺顿的死,而是那一份至死都要守护彼此的兄弟情。
康斯坦丁为了哥哥而满世界地寻找诺顿,被源稚女带出了青铜城,来到了卡塞尔学院,并最终在源稚女精神言灵的世界中崩溃而死。
诺顿为了守护弟弟,放弃了最后的复仇机会,而是将自己的身体盖在了弟弟的尸骨上。
这让源稚女想到了红井深处,他和源稚生相拥而死。
源稚女那一生都是不幸福的,可在那一刻,他真的感觉好开心,他终于可以撇开绘梨衣这个源稚生疼爱的妹妹,去独自占有哥哥的爱了。
诺顿对整个世界残暴凶狠,用火焰烧光了一切,用无数的生灵为他祭旗,可对于他的弟弟,这是一个温柔的哥哥,至死都守护在弟弟身边的哥哥。
“哥哥...”
源稚女抬起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源稚生再见,也不知道该以一种怎样的身份和源稚生见面。
豆大冰冷的雨水拍在脸上,不知那是雨是泪。
而路明非那里,他和源稚女想的不一样,他想到的是诺顿是老唐变的,现在诺顿死了,那老唐也死了吧。
他想起了和他一起彻夜打游戏的伙伴,在深夜里为他纠正发音的,陪他度过一个个空虚夜晚的挚友。
老唐死了。
那个QQ里的头像大概是永远都亮不起来了吧。
他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本来应该是好好的,大家杀掉康斯坦丁,一切皆大欢喜。
可老唐不知道从哪蹦了出来,张牙舞爪地就喷火成了龙王诺顿。
恐惧和巨大的反差让路明非几乎是忘掉了诺顿还有老唐这个身份了。
他们本该是越好在美国的某个小吃街上见面,在美国的州际高速上坐着灰狗出发,路过荒芜的山,丰茂的林,向着远处的太阳和月亮一路前进,累了就裹一张毯子席地而睡,饿了就拿出管够的热狗出来啃啃。
两人应该唱着难听的的歌,一起携手度过一段贫穷又难忘的假日时光。
可现在...
老唐正躺在康斯坦丁身上,他现在冰冷又坚硬,是高高在上的青铜与火之龙王,一切都变了,一切都坏了。
灰狗坐不上了,热狗也吃不成了。
事情一旦开始变糟糕,好像蔓延的瘟疫,停不下来了。
现实就像是拍打在脸上冰冷的雨水,它毫无逻辑可言,永远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或许明天小行星撞地球,大家都完蛋。
“呵呵...扯淡!”
路明非在雨里笑出了声,一切都好像梦一样啊。
他笑了很久,周围的人欢笑欢呼,他也在笑啊。
昂热从昏迷中苏醒,他扶起沉重的头颅,雨水已经打湿了他全身的行头,周围充斥着欢呼的声音,昂热擦亮了朦胧的眼睛,定睛看向远处。
那是两条龙王...
两条死去的龙王!
“天呐!”
昂热不敢置信地站起来,哪怕是没站稳,下一秒又摔在了泥泞里,泥水溅的他满身都是,洁白昂贵的衬衫弄得脏兮兮的,他也拼命地爬起来,眼中饱含热泪。
“天啊!终于...这一天终于来了!”
昂热激动无比,对他而言,没有什么时候比两条龙王的死更能打动他的。
他激动地跪在地上,双手对天高举高喊,这个老疯子在一刻也热泪盈眶了。
一直躲在暗中观察一切的酒德麻衣欣慰地笑了,“任务完成了,一切都很好,没有人员伤亡,唯一死的,还是那两条龙。”
“干得漂亮麻衣,我爱你呦!”苏恩曦在电话那一头撅起嘴,献出了一枚飞吻。
“恶心死了,离我远点,哪天找个男人给你驯服了,哼哼!”酒德麻衣坐在楼顶上翘着二郎腿,“咱们的明非太有出息了,你是没看到啊,太争气了。”
“好嘛,争气争气,现在龙王死了,人也活着,皆大欢喜,大圆满的结局,你啥时候回来,老娘在床上等你来战!”
“什么玩意?”酒德麻衣皱着眉头,搞得她好像很喜欢百合似的,“你说清楚啊,喂...喂!”
电话挂了。
“该死的臭娘们,平白无故污蔑人的清白,哼!”酒德麻衣撩起她引以为傲的长发,消失在了学院的建筑上。
夜雨微凉,雨水冲刷过学院,卡塞尔学院进入秋天。
第六十四章 凡为过往,皆为序章
窗外的冷风呜咽,白雪皑皑,宿舍内温暖的像是春天,路明非坐在桌前挑灯夜战,这种感觉让他回到了中学时期开学前赶作业的夜晚。
一个人,一支笔,一沓试卷,一个晚上...
在路明非完成了屠龙大业之后,他和源稚女在学院受到了英雄般的待遇。
之前那些看不起路明非的,总以为路明非是个靠关系进来卡塞尔学院的人脸打的啪啪作响。
他们现在看到路明非都要友好地打着个招呼,问候下天气或者衣着打扮,生怕路明非翻出旧账来,抬头不见低头见。
活了十几年的路明非也终于可以在国外扬眉吐气了,古德里安教授更是登门拜访了这个英雄宿舍,芬格尔彻底沾了光,夜宵那是每天不断不重样的。
哪怕是路明非早上起晚了,要迟到了,平常那些总是凶巴巴的老头,特别是曼施坦因,都会笑眯眯地让路明非进去找个位置坐坐,并亲切地叮咛路明非要好好学习。
路明非也总会装模作样地谦让一下,然后在上课的时候,又陷入了那种听不懂想打瞌睡的情况。
每次教授看到了,都会友好地咳嗽一下,拍拍幕布,提示大家看投影。
教授们态度的转变大概是来自于源稚女的转述,源稚女和昂热说过,没有路明非,卡塞尔学院就要毁于大火,所有的人都会死。
言下之意是大家都欠了路明非一条命。
虽然大家也不知道这个路明非在当时到底做了什么,但源稚女这么说,肯定有他的含义,毕竟当时真的是他们两人联手杀死了龙王诺顿。
无论是源稚女瞎编的还是确有其事,秘党都相信了。
哪怕当时两人的状态是源稚女在前面和龙王你一刀我一巴掌,路明非在后面充当啦啦队,嘴里含着“加油加油”之类的话,秘党也都认了。
现在许多课程要结课了。
和所有的大学一样,要问卡塞尔学院什么时候是令学生最紧张,最头疼的时期,那一定是考试周了。
那个状态,不亚于高考前的复习强度,学生们通宵达旦地翻书背书,将整理好的复习资料翻了一遍又一边,宿舍内洋溢着浓厚的学习氛围。
比如现在...
路明非正在赶一篇论文,论文的题目是《龙族四大君王浅析》。
听起来逼格很不错,实际上真的很不错...
这是昂热特定给路明非拟定的题目,非常有牌面,连审稿人都不是古德里安,而是昂热亲自审核。
这是非常有深度的论文,但你以为路明非是在写这种论文吗?
不,他当然是在抄啦!
和普通的大学生从网上随便缝合论文不一样,路明非这里有一份现成的手稿,那是路明非跪在源稚女的面前,哀求他帮帮忙,否则他期末成绩肯定江山一片红。
看路明非那可怜的模样,源稚女帮路明非整理好了资料,给他附上出处,路明非几乎只需要摘抄顺便润色改编几句就可以完成一篇有深度有挑战的论文。
不过,路明非也在资料上了解不少,至少比学院的那些教授呱呱叫要好理解的多。
龙族有四大君王,其中分别是:
青铜与火之龙王
大地与山之龙王
海洋与水之龙王
天空与风之龙王
青铜与火之龙王那不用说了,路明非都和他们打过交道了。
根据源稚女给出的材料《冰海残卷》中提到的,四大龙王是黑王尼德霍格亲自繁衍的一代,又称为初代种,而且一代龙王都是王座上的双生子。
比如诺顿和康斯坦丁就是兄弟。
路明非觉得真是扯淡,也不知道是安排好的还是咋的,路明非的生命正好能换四次,这一次对付了青铜与火之龙王,怕不是下一次要对付大地与山之龙王。
路明非会在对抗龙王的一生中结束他的生命。
最后路明非的尸体会被盖上卡塞尔学院半朽世界树的校旗,校长同学前默哀,上面插块牌子,写着“生的卑微,死的伟大,人民英雄,永垂不朽!”
他发誓再也不会和路鸣泽交易了,那简直是个魔鬼。
屠龙的战绩有一次就足够了,多了也没用,荣誉什么的又不能当饭吃。
关键他人在美国,为美国人民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家乡的人屁都不知道。
在婶婶的眼里,路明非依然还是那个使唤来使唤去的小屁孩。
哪怕路明非成为了“美国英雄”,那回家后婶婶也估计对会插着粗腰,眉毛眼睛挤在一起,举着锅铲对路明非叨叨几句“叛国贼”。
这不是路明非想要的。
如果可以的话,路明非其实还是希望多发点奖学金的。
拿了4.0GPA的路明非几乎是学院史上绝无仅有的存在,只要他稍微加把劲,奖学金什么拿到手软。
可惜,路明非是个漏斗,哪怕是给他加油,他也能一边加一边漏。
在考场内,路明非以蒙为主,以抄为辅。
值得一提的是,那个冰块妞零经常和路明非分在同一个考场,路明非的许多考试都仰仗零的帮助。
当然作为回报,路明非也请零吃夜宵,虽然她总是吃的不多,但这份心意还是要送达的。
还有一次路明非做实验不小心烧掉一点零白金色的头发,路明非当晚回来就跪在了源稚女的面前,自己扇着巴掌认错,搞得源稚女一脸懵逼。
对于路明非而言,那个不说话或者说话很少的女孩很奇妙,反正对路明非是不错的,不过大概原因是可能就是源稚女的缘故。
路明非当然也渴求漂亮女孩向自己表白,可惜到目前为止,路明非一次都没遇到。
用路鸣泽的话来讲,就路明非这种条件,不去主动,还幻想着被动恋爱,那是非常困难的,他可能要单身一段日子了。
不过路神人不在乎啊,他都母胎solo快二十年了,害怕多几年少几年吗?
他依然是那个快乐的单身狗,自由自在,无忧无虑。
反正他在学院里不是最烂的,还有后面的芬格尔个他垫背呢。
路明非伸了个懒腰,他终于完成了这一份校长期待的论文,明天就能捧着论文去找昂热了。
他盖上笔帽,像是剑客将长剑纳入了刀鞘一般潇洒。
路明非举起手机,手机里有几条留言。
路明非其实疏忽了一点,也不是没有人喜欢他,就比如网络里的这个小黄鸭就对路明非挺上心的,每天都会准时准点来问问路明非干嘛了。
比如现在,她有用了每天开头用的套话。
“Sakura今天还开心吗?”
路明非都怀疑这个人是个机器人。
只不过弄个机器人陪路明非聊天,是不是代价太大了点。
路明非习惯地回复了两个字“开心。”
“现在你在做什么?”
“呼吸...”
“晚饭吃了吗?”
“我这里是凌晨三点诶,睡觉都睡一半了啊!”路明非无比地抓狂。
“我刚刚吃完饭,吃的是鳗鱼饭还有...”
路明非挠挠头,他觉得自己是在浪费时间,其实有人关心路明非,路明非是很开心的,但每天都是老三样的问题,时间一长,路明非也受不了啊!
这就好像每天要上班,和部门总管做报告似的。
明明两人不是情侣,却做着情侣之间才做的问候。
有些时候,路明非也想把这个人删了,如果是个妹子那还好,就怕是个抠脚大汉,那路明非真是觉得太恶心了。
可路明非幻想着对方可能是很漂亮的美少女也说不定呢?
和所有的屌丝一样,路明非也渴望着那些被动的爱情,就像路鸣泽给的言灵。
somethingfornothing。
另一边,源稚女喝完了昂热泡的咖啡,望了望窗外的白雪,笑着感叹道:“校长我来你办公室的次数可太多了,现在别人都说我是你的小跟班了。”
“让他们说去好了。”昂热花白的眉梢笑的颤了颤。
“青铜与火之龙王后来怎么处置的?”源稚女问道。
“他们的龙骨十字被放在了学院冰窖之中,一对呢,非常珍贵,那些校董根本找不到任何的借口带走他们。”昂热端起热茶喝了一口,望着窗外的大雪。
“明天就是圣诞节了,有什么安排吗?”
“暂时没有。”源稚女愣了一秒种,“校长有什么新任务吗?”
“没有,就是问问而已。”昂热爽朗地笑笑,“我以为你有女朋友了呢。”
“有吗...我怎么不知道...”源稚女摸了摸后脑勺。
“呵呵,年轻真好啊,特别是窗外的大雪,又叫我响起我在剑桥读书的时候时候,我们宿舍的窗台总是会落满积雪,窗外一颗大松树被白雪压的直不起腰,我们整蛊对方都会塞一把雪在他们的脖子里,看着他们大吼大叫,上蹦下跳的开心极了。”
昂热的眼睛有神地望着白雪,“现在老了,没人陪我玩雪,也只能看看你们玩雪了,好好享受吧。”
源稚女点点头,昂热其实也挺孤独的,朋友同学都死光了,他还活在世界上,时间对这个老人温柔又残酷。
他从校长办公室走出去的时候,窗外寒风凛冽,哥特式和拜占庭式的建筑上落满了积雪,一片白茫茫的,安静祥和,空里飞雪,源稚女想到了黑天鹅港的夜。
他手机震了震,翻到了一条留言。
“明天圣诞节,一起去奥丁广场玩玩吗,听说那里有巨大的圣诞树,树上挂满金银的彩球,树下堆满了礼物,我想去看看。”
源稚女下意识地看了看发件人。
“好,我陪你去。”源稚女笑着回复。
他记起来,今天好像是平安夜,圣诞老人这个时候应该骑着驯鹿在送礼物吧。
他们都是圣诞夜里活下来的人啊,都是黑夜的孩子。
在那个物资匮乏的红色年代里,雷娜塔渴望圣诞礼物,零也喜欢圣诞礼物。
路过奥丁广场的时候,源稚女听到了欢快的圣诞歌在空无一人的广场上播放回荡。
Jinglebells
jinglebells
Jinglealltheway
Ohwhatfun
itistorideinaonehorseopensleigh
hey!
(篇章完结)
第六十五章 珠宝店的奇遇
路明非坐在车里,外面的大太阳几乎是要从窗户外爬进来,闷热拥挤的车厢里让路明非觉得诺顿的言灵还没有结束,好像是坐在一个拥挤的沙丁鱼罐头中,关键这个沙丁鱼罐头还被加热,恐怕会有爆炸的风险。
没有位置坐的源稚女只能站在路明非的身边,说实话,他已经很久没感受过这种挤公交的生活了。
记得上一次挤公交,还是在东京周一早上高峰的冬季地铁站,不过当时是冬天,地铁内虽然人多,但也很暖和,可现在是个大夏天,天热的真叫人发狂。
源稚女和路明非打算从飞机上下来,从机场坐一辆大巴回去的,很不幸的是两人上了车才发现大巴的空调在路上坏掉了,无可奈何的两人只得硬着头皮坐下去。
从机场到路明非家有一段距离,所以这个过程也变得格外煎熬。
路明非手里拿着男科医院发的塑料扇子,上面印着一群身穿白大褂,头发花白或者谢顶,感觉一张嘴牙齿都掉光的“主任专家”,他们站成一排摊开手,胸襟宽阔且欢乐地摆出了一个“有胆你就来”的poss。
“奇葩的事情都被我们撞到了!”
热成狗的路明非快速地扇着扇子,吃了瘪的脸色无比郁闷,生无可恋地靠在座位上。
在上车的时候,源稚女其实还是有座位的,他和路明非一人一个,正好是双人座,可后来上来一群佝偻老人哎呦哎呦的,嘴里喊着天气多热,枯瘦的模样被风吹一下都能怕散架掉。
路明非本着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以及弥补在小学作文里经常透支的“公交车让座”行为,非常客气地给那些弱不禁风的老年人让座。
老年人是直夸路明非是个好孩子,慢慢悠悠地坐下来,车过了几站,老人笑呵呵地表示感谢,又挎着个有些脏的布袋缓慢地走了下去。
源稚女为了让一让下车的人流,往后面退去了,结果前面上车一个长着肥膘的中年妇女,一屁股坐在了源稚女的位置上,还浑身大汗还挤着路明非。
刚坐下的路明非刚想替源稚女说些什么,可看到那中年妇女充满彪悍的模样,像极了《骆驼祥子》里的虎妞,只是甩出一个眼神,他瞬间就变成了蔫掉的黄瓜。
直到现在,那个中年妇女还挤着他,让本来就淌汗不止的路明非更加烦躁,感觉到旁边有个肥硕的热源,源稚女看上去到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
“路明非,去你们家,我要不要带点东西过去。”
源稚女擦了一下额头上淌下的汗珠,他略懂中国的礼节,去朋友的家里登门拜访,一定要送点礼物的,不然会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觉得你这个人很随意。
“要不,你买两箱酸奶过去?”
印象里路明非和叔叔婶婶拜年的时候都是拎两箱牛奶或者带一条香烟的。
“这也太便宜了吧,是不是礼物很轻薄啊。”源稚女觉得不太行。
“礼轻情意重,没事的。”
路明非扇着扇子,瞟了瞟一旁这个彪悍的中年妇女,联想到了婶婶那张发黄的大饼脸,郁闷的心情雪上加霜。
婶婶大概是不太喜欢路明非带朋友回家的,而且源稚女还是日本人...
在老一辈的印象里,日本人都是抗战电视剧里那种穿着皇军的衣服,嘴里喊着“八格牙路”“死啦死啦滴”“花姑娘”的那种大佐形象。
“要不你叔叔婶婶喜欢什么,我们去买点有价值的东西吧。”源稚女提议。
路明非觉得也行,婶婶是那种斤斤计较的市井小民,刻薄尖酸,叔叔是那种好面子的男人,总喜欢奢侈品,只要人前人后足够有脸,哪怕是赝品也不是不行。
如果能带点有价值的东西,那的确可以堵住两人的嘴巴。
“我们下车吧,我看到前面有家商场。”
“好耶,我也受不了这里,太热了!”
路明非恨不得现在就跳窗下车,大热天的和一团200斤重的肥婆坐在一起可真是一种糟糕到极点的体验。
两人从公交车下来之后,感觉空气清新了不少,虽然有点晒,但是没有那么闷了。
“终于下来了,那女人真的肥的跟猪一样,也不怕一屁股把板凳坐塌吗!”
路明非摆脱了虎妞,看了一眼那辆开远的大巴车,终于可以好好地发泄一下心中郁结的情绪。
源稚女下车之后环视了一圈,太阳照的人晃眼,刚铺的沥青软趴趴的,空气里还荡漾着那种烧焦轮胎的气味。
他指着商场里的珠宝店。
“就那里吧,买点你叔叔婶婶喜欢的装饰品回去吧。”
“稚女,你真的是太有钱了。”路明非边走边感叹,又问道:“你家里是干嘛的,是不是家里有矿或者开公司的?”
“这个问题,以后我再回答你吧。”源稚女露出了迷之微笑。
他现在就算告诉路明非他家是做什么的,路明非也一定只会当这是个无聊的玩笑,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的,又不是九十年代的香港,哪来那么多黑道古惑仔呢。
“神神秘秘的,你们家里不会也屠龙吧,我看你挺厉害的,一定是遗传了父母优秀基因啊!”路明非过马路时无心说道。
源稚女微笑的脸庞缓缓地暗下来,沉默地走了一段路,路明非发觉到气氛有些不对,连忙又转移了话题。
“我叔叔婶婶他们其实也没那么难对付,弄点便宜的东西就行了,不要买太贵的。”
“知道了。”源稚女轻轻点头。
两人靠近商场,此时商场正在装修,手脚架和安全网覆盖了原来的广告牌,上面还挂着“黄金旺铺”的广告招租横幅。
他们两人径直走到了一家珠宝店的门前,和外面灰蒙蒙的装修环境不一样,进入珠宝店的空调环境,源稚女和路明非同时长长舒畅地叹气。
干净敞亮的环境,地砖被拖得能反照那两根蔫黄瓜的脸,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香水味,琳琅满目的奢侈品陈列在柜台里,金色的柜灯照在商品上,闪耀着宝石的光芒。
店内有几根贴着大理石瓷砖的粗大承重柱,因为上面是高达几十楼的大商场,所以这些承重柱看上去就像孙悟空的当初从龙王宫里拔出的定海神针。
可能大概是中午的原因,服务员都去吃饭,店内有摄像头,也不怕东西被偷。
“怎么没人啦!”
路明非进来之后左顾右盼,他很少或者说基本不来这种奢侈品店,所以来到这里,他的眼睛就到处放光,扑灵扑灵管不住地到处乱看。
“这个童子抱佛好好看诶。”
路明非趴在玻璃橱窗外,汗淋漓的手将玻璃上捂出了一个手印,橱窗里的小孩坐在金色大佛的脚下,一旁还有食草的小鹿,象征着吉祥如意的意思。
“买这个吗?”源稚女走过来指了指这个展品。
路明非回头,满头问号,他到底是多有钱?
中国人说货比三家,要多看多问多比较,到源稚女这里就变成看中就买了?
路明非低头,金色镶框的标价栏上,整整齐齐的六个9叫路明非数了十几秒才肯确认自己没有眼花,的确是那个价格。
“这个太贵了,受不起...受不起...”
路明非挥挥手,他只是带源稚女去拜访一下家人,又不是上门当给婶婶家当女婿的。
不过...
如果真的能随手送出这个差一元就达到一百万的礼物,按照婶婶的个性,哪怕是把路鸣泽送去泰国也不是不可以...
当然,前提是源稚女得接受那个身高160,体重160的小胖子...
“那看看下一个吧。”
源稚女觉得有道理,送礼送的太贵那性质就变了,别人一般不太回收的。
“买点手镯啊,项链啥的,大几万就行了,咱还是去那边看看吧。”
路明非觉得源稚女实在是太夸张,花钱和恺撒似的大手大脚,关键人家恺撒还是给女孩子花钱,花完了钱之后,女孩们都会穿好看的蕾丝给恺撒看。
可源稚女的钱总会用在莫名其妙的地方,难道他也想看婶婶穿JK和蕾丝?
不敢想象虎背熊腰的婶婶穿上之后,扭动着屁股故作抚媚妖娆到底能有多大的杀伤力。
大概能把路明非昨晚飞机上吃的夜宵给吐出来吧。
“你们是从法国的凡尔赛来的吗,什么叫‘大几万就行了’!”
轻盈的笑声从左后方传来,路明非和源稚女齐刷刷的向门口看去。
两人同时一愣。
第六十六章 三人行则必有师妹
在这一瞬间,两人的大脑同时停止了思考,大概是一片空白的,他们的眼里只有站在门口的那个俏生生的女孩。
源稚女在一旁听到了路明非吞咽口水的声音,用力地踩一脚路明非,路明非深吸一口气,终于是把那好色的眼神用痛苦给掩盖住了。
“哎呀,对不起呀,踩到你了。”
“没关系的稚女,我很好的。”路明非脸庞抽搐,心里却嘟囔着,“轻点啊,怎么跟冰块妞一样,下手没轻没重的啊!”
源稚女装模作样的道歉,路明非也虚情假意地谦让,假的不能再假了,周瑜打黄盖都比两人演戏演的好。
“咯咯咯...”
女孩轻盈地浅笑,从两人的身边走过,带起一阵温柔的香风,吹到了路明非的心坎上,那笑声更是让路明非的心要融化掉了。
源稚女大脑在短暂的空白之后,开始迅速地运转,心底将这个女孩和自己认识的人全都做了一遍比较,只能说各有千秋,但综合来算,这个女孩都是名列前茅的。
女孩走过路明非,又忽然地转身踮起脚尖,调皮地轻拍路明非的肩膀,路明非像是触电地颤抖。
路鸣泽说什么来着,他只能被动地等待着爱情的降临,这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不过现在感觉,那个“一”就要来了,就是今天。
路明非转身,脸上堆满了笑容,直接一个:“嗨!小妖精!”
“不是妖精,是软子妹子,小美女!”女孩眯起了小狐狸似的眼睛,抿着嘴轻笑。
路明非乐了,果然这个世界上有人能听懂他的吐槽,两人有共同语言,爱情这不就是来了吗!
“我们认识吗?”
源稚女转过头,对这个来历不明的女生也很好奇,人总有爱美之心,只要颜值够高,那上帝都会眷顾她的。
“哎呀,稚女,你这是什么话,一回生二回熟,三回...”
“三回我们做朋友!”女孩笑盈盈地接下。
源稚女打量着这个天使般的女孩,她穿了件白色蜡染兰花的小吊带和一条白色的小短裙,脚下是一双短袜和一双帆布小白鞋,简简单单,漂漂亮亮的。
“做朋友,做朋友!”
路明非高呼,把珠宝店里的工作人员引出来了,她们面带歉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店里来了人,没有招待到三位。
“只是朋友,不是女朋友哦!”
女孩正色,打断了路明非的非分之想,路明非脸上的灿烂的笑容凝固住,像是刚才他看到童子抱佛的那尊大佛...
路明非的心底七月飘雪,北风萧萧,爱情来的太块就像龙卷风,离不开暴风圈的路明非被卷飞送走。
爱情来得太快也去的太快了。
路明非长大了,得用微笑掩饰自己的悲伤,他现在好想笑着迎风飙泪。
“我认得你哦,你是...源稚女师兄对吧。”
源稚女:“???”
“哼哼,我在卡塞尔学院的官网上看到过你的照片,你是学院里的大明星呀。”女孩跳了起来,灵动的眼睛里飘着光,“我是夏弥,在BJ读卡塞尔学院预科班的,是即将入学的新生,嘿嘿!”
源稚女讷讷地点头,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能碰到未来的师妹。
路明非惆怅地歪着头,他在女孩欢乐的目光中看到了和败狗似的自己。
作为一个资深宅男,路明非心底有他的美女排行榜。
其中第一名是诺诺和苏晓樯,小巫女不用吹的,苏晓樯“小天女”的外号也不是浪得虚名,她是个混血儿,妈妈是葡萄牙人,有欧洲人清晰的五官和东方女孩的温润。
第二位就是零,冰山皇女殿下的美就像是极北的冰雪般纯白傲人,虽然她总是冷着脸,但人还挺不错的,至少在期末考试帮了路明非大忙。
第三是柳淼淼,第四是陈雯雯,这还是有路明非自己的喜好的干扰因素在里面。
这几位都各有特色,称不上完美无瑕,活的东西可不会没有瑕疵,不过眼前那个眸光温柔可爱又俏皮的女孩大概是死的雕塑活了过来。
“源稚女,炼金系。”源稚女点点头。
“一边去,我是路明非,历史系的。”路明非暴力地把源稚女挤到一边,“我也是师兄哦!”
路明非在这个时候觉得路鸣泽说的有道理,爱情得主动出击,特别是对这种可爱的女生,路明非觉得特别有必要,也值得他主动。
“哇,师兄你牙上怎么有菜叶子呀!”夏弥睁大眼睛,鼓了鼓嘴,可爱极了。
“有吗?”
路明非崩溃极了,立马伸手在嘴里掏了掏。
他记得在飞机上压根没吃过蔬菜啊,难道是上个星期的?
可是不应该啊,路明非每天都有刷牙的习惯,不可能有残留的啊!
“骗你哒!”
夏弥看路明非苦恼困惑的模样,开心地脸上露出了花,得逞似地逃跑,飘到到了柜台前,盯着里面的金银首饰眼睛发亮。
“师妹,你不能这样搞我啊!”
路明非快步上前,一旁也有柜员走了过来,候在了这群学生身边。
夏弥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块玉,她将玉放到了柜台上。
“这个值得多钱?”
柜员一听这些人不是来买东西,而是来卖东西的,脸色顿时就拉下来,但她还是拾起夏弥放在柜台的玉瞧了瞧,又拿出手电筒照照,摇摇头。
“不行,这块玉的成色不行,是劣质品,我们不收的。”
“啊...收一下嘛,拜托了。”
夏弥合起手可怜地张着大大的眼睛,那女柜员可能是没见过这种几乎是从二次元里走出来的女生,顿时心生怜悯。
“2000块钱吧,多了不要。”
“这么便宜,能不能再高点嘛,这个东西得来很不容易的。”
柜员摇摇头,源稚女凑近一点看看,夏弥手中的玉石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大概是一片香樟树叶片的大小,玉石上有些纹路,源稚女总觉得有点眼熟。
“怎么这么像鳞片啊...”源稚女心底暗暗腹诽,玉石的纹路还挺好看的,不过和源稚女之前在龙王身上见到的鳞片有相同之处。
“那还是算了吧。”夏弥撅着小嘴,失落地搭拢着脑袋将玉石收回去。
“算了,给你2500吧,看你可怜了。”
“还是有点少...”夏弥依旧情绪低落,嘴上说少,但依旧是恋恋不舍地将玉石交出来。
柜员伸手接过夏弥玉石拉开门帘,去了后台。
夏弥探了探头,伸手比了个耶,挺着小胸脯,做出了得意洋洋的神色。
“师妹,你不是应该不满意吗?”路明非惊讶于夏弥变脸的速度之快。
“嘿嘿,这就是我的高明之处啦,你得先假扮可怜,作出很无辜的模样,这样他们会给你一份心里安慰的价格,虽然他们还是有的赚,但对我来说已经很满足啦!”夏弥刮了刮粉白的鼻子,轻轻地哼哼。
“牛!”路明非对夏弥竖起了手指。
“话说,你为什么要卖玉石呢,这种东西应该不常有吧。”源稚女感到好奇。
“师兄,我穷啊,我一个人孤单地从首都来到这里,身上的钱在路上看中了漂亮裙子用掉了,刚刚准备在商场里做份兼职,现在我得考虑吃饭的问题啊。”夏弥摸了摸自己的小白裙。
“路明非,你家有多余的地方住吗?”源稚女给路明非传递一个眼神。
路明非不知道是没读懂还是咋的,想都没想就回答,虎头虎脑的,“没啊,我们家就三个房间,我...”
噗...
源稚女对着路明非又是一脚,路明非被源稚女这一脚给踩醒,连忙点头,“有的,只要我清理一下就有位置的!”
“算了吧师兄,我不住你家的。”
夏弥晃悠着小白裙从路明非身边经过,笑嘻嘻得意着自己看穿了路明非和源稚女的阴谋。
玻璃门外的阳光照在夏弥的身上,纤细柔软的女孩以芭蕾般曼妙的动作弯弯腰,偏着头俏生生地站在两人的面前,每一根线条都流淌着洋溢的青春,每一寸肌肤都温润如玉。
路明非算是明白了古人所谓的“骨肉均匀”的含义。
哪怕路明非只是站在原地欣赏一下,都有种微微迷醉的感觉,像是喝了酒似的,脸色红润,这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秀色可餐。
漂亮俏皮又诡计多端的小师妹是最可爱的生物!
“你可千万别打我的注意哦,我很难追的。”
夏弥绕着路明非转圈圈,伸出手指盘点,开始指导路明非的感情思想。
“我说路师兄,你这钢铁直男应该先练一练说话的技巧再去和女孩子打交道,比如今天想吃什么呀,想去哪玩呀这种,不是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人家,否则这会让人家觉得你把‘好色’两个字写脸上了诶。”
路明非的头顶冒出了“好色”两个石化的大字,它们砸在了路明非的头顶,差点把路明非砸死过去。
路明非头疼地摸摸头颅,话在脑子里过一遍,重新来一遍,“今天你想去哪吃饭?”
“随便去哪家餐厅都行啦!”
“我们不去餐厅,我婶婶应该在家烧了好吃的,我和稚女打算...”
“好耶,去师兄家吃好吃的咯!”
夏弥欢乐地蹦跳,路明非和源稚女都没有反应过来,两人都在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震惊,夏弥的话一环套一环,把路明非完全套在里面了。
原来师妹这种东西是个喜欢吃的生物呀。
第六十七章 衣锦还乡?
三人从珠宝店里出来,夏弥作为回报,帮路明非拎着装饰品的盒子。
从空调的环境里出来立刻感受到了夏天的热情。
“所谓,相逢即是有缘,能在这里碰到师兄们,说明我们之间缘分不浅,你们可要照顾好我这个师妹哦。”
夏弥扭过脸,温润的肌肤像是匣里的玉石般光滑,牛奶般的胶原蛋白在阳光下焕发光彩。
“那是必须的,光‘师妹’两个字我们就足够师兄们去拼死捍卫了!”
“路师兄最好啦!”夏弥开心地表扬路明非。
路明非龇牙,这还得了,被师妹表扬的他飘飘欲仙,恨不得为师妹奉献出自己的生命。
只有傻子才不罩着师妹,要知道这可是校园和都市传说中的“师妹”啊!
是电是光是唯一的神话!
她们可是拯救苦逼师兄与苦海,带着苦逼师兄们走向爱情殿堂的重要宝贝。
每个关于师妹的故事里,她们心中都有崇拜的师兄,他们或是高大帅气,或是有教养有内涵,或者是充满骚气,深谙学院生存法则。
一代代师妹奔赴学院,,一个个师兄等在机场火车站的门口,热情洋溢地帮师妹们拎着包裹,慷慨地带着她们在学校里找宿舍。
一代代前辈都是占用了师弟的名额,那些苦逼师弟终有一天要成长为师兄,等待着新一茬的小师妹们从天而降。
真是师妹如韭菜,师兄如镰刀,一茬又一茬地收割。
三人刚走出珠宝店,迎面一阵狂风吹来,带着沥青烧焦轮胎的气味扑鼻而来,施工抛下的灰尘吹的三人睁不开眼。
“见鬼,怎么起风了啊!”路明非眼睛里进来沙子,难受地扭着眼睛。
咔吱...
源稚女好像听到了金属保险脱钩的声音,他下意识地回头,身后的那个手脚架摇晃,摇摇欲坠地拉着一旁的安全网。
“我们快走,这里危险!”
源稚女拉住夏弥的手,不等路明非发话就一溜小跑,路明非朦胧之中看到源稚女带着夏弥跑了,这还能行,要不是地上被太阳暴晒的太烫,路明非能四肢齐用,马力全开地追赶源稚女,夺回他可爱的师妹。
哗啦...
安全网不堪重负,倒下的手脚架撕扯着安全网,带着上面还没装好的广告牌还有放水薄膜以及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起掉了下来。
“卧槽!”
路明非在沙尘中大喊,他感觉自己是遭遇了沙尘暴,怎么那么大的风,吹的路明非不知道东南西北,他回头一看那手脚架一大片地砸下来,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了。
源稚女回头,果然还是来不及了,他抱住夏弥的头卧倒在地上,头顶的风尘带着钢管铁架和公告牌一起无脑地砸在了三人的身上。
现场一片灰蒙蒙的狼藉。
一个脑袋挣脱安全网,从底下探出来,眯着眼睛好像没睡醒似地左顾右盼。
“快拉她出来!”
一旁有热心的工人大叔连忙上前帮忙,夏弥被热心群众拉出,身上到没什么伤口,就是落一身的灰尘,无暇的小脸现在也强行有了瑕疵。
“呸呸呸...”夏弥吐了吐嘴里的灰尘,立刻蹲下去抓住源稚女的手,“师兄,你坚持一下我拉你上来啊!”
哗...
底下的动静好像是地震似的,手脚架扯着安全网移动,夏弥脚下的东西被猛烈地拉扯,她一个没站稳摔了个屁股,坐在地上捂着屁股,疼的龇牙咧嘴。
源稚女像是哥斯拉一般从地下窜出来,那些沉重的钢管广告牌仿佛是一片棉絮,一身灰的他一边拍灰,一边还不忘回头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出来之后看到了夏弥,又环视四周,惊愕道:“路明非呢!”
“见鬼!”
一个喜庆的颜色从源稚女的身后升起,路明非裹着之前两人看到的广告招租横幅在里面翻来倒去,像是万圣节里蒙着白布的小鬼。
找了半天,路明非终于找到了头在哪,他把头钻出来,身上被撕碎的安全网裹着红色的横幅,他拼命地向从里面挣扎出来。
红布飘飘,路明非的臂膀有力地挥动着,四肢各走各的,跳出了诡异的步伐,仿佛是活跃在陕北那一带的有力后生,要是腰间绑一个小鼓,头上裹个白色的信天游,一首安塞腰鼓就成了。
他的撕碎了那红色的广告横幅,把“铺”字丢在了一旁,结果便是腰上绑了三个金闪闪的大字“黄金旺”,狼狈的路明非灰头土脸地从里面走出来。
“哈哈哈!黄金旺!!!”夏弥坐在地上,不顾形象地笑的捂住肚子。
“听起来像是某条小狗叫‘黄金’的小狗...”源稚女也笑了,路明非疲惫走出来,一脸生无可恋。
这个高大威猛的师兄的形象没竖起来,倒是让夏弥提前知道路明非是学院里唯二的败狗。
“什么豆腐渣工程啊,简直祸国殃民好不好!”
路明非伸手痛斥这种危险的工程,要不是三人运气好,今天多少都得受点伤,换做普通人大概率会被砸死。
“正义的我不是能坐视不管了,我要去有关部门投诉这个商场!”
“师兄,消消气,先吃饭嘛。”
夏弥走过贴心地给路明非拍拍身上的灰尘,站直了之后又扶住路明非的肩膀,清甜的一笑,像是夏日的冰镇汽水般美好。
“好,师妹是最大的,我听师妹的!”
路明非傻笑,被夏弥一安慰就有些忘乎所以。
三人从商场出发,打了个出租车,直奔路明非家所在的老式小区。
一路上,路明非坐在副驾驶上,夏弥和源稚女坐在后边,路明非想着他现在也算是屠过龙,参加过交际舞会的上流人士了,那一定得有成功人的模样。
回到家后,婶婶肯定会对路明非好好地询问一番。
路明非会用他在卡塞尔学院学到的气度,已清楚且发音标准的美式英语给婶婶陈述自己光辉事迹,告诉她,如今的路明非已经不再是那个她可以随意使唤来使唤去的衰小孩了。
他也算是真正杀死过龙王,拯救世界的人。
他的信用卡可以透支十万美元的额度,家里最贵的东西都抵不过路明非的一张卡片。
他还是有组织的人,他在学生会有个很厉害的恺撒老大,老大有布加迪威龙,有蕾丝少女团,是挥金如土的土豪,多金又能打,金色香槟的泳池派对说开就开,宴会什么的三天一小的,一周一大的,关键老大对他特别好,曾拍着路明非的肩膀说路明非是学生会的精英。
学院的里的校长更是对路明非关爱有加,进行了特殊的照顾,写的论文都要校长昂热亲自过目,并且还邀请路明非去喝下午茶,虽然聊的是挂科来年重修的问题...
卡塞尔学院里的精英上层人士遍地如狗,但看到路明非,都要尊敬地放好他们的姿态,该打招呼的打招呼,该问候的问候。
他还带来学院的明星源稚女,源稚女杀死过龙王康斯坦丁,还硬钢龙王诺顿,这样人都要围着他路明非转,仿佛全世界都陪在路明非的身边。
他路明非回来了,要告诉他的婶婶。
什么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上流人士都给路明非的面子,婶婶一个市井小民,还能一巴掌拍死他不成!
不可能!
路明非坐出租车的时候,一直在练习笑容,无论到时候叔叔婶婶如何夸赞自己,他都要保持上流人的风度,要淡淡地微笑,要嘴角微扬...
路明非在副驾驶上咧着嘴,微笑,恢复,再微笑,再恢复,来来回回,司机一路上看的那是胆战心惊的。
终于,路明非三人抵达了楼下,路明非挺直了背板,拉着源稚女买的礼物,气势汹汹地朝着楼上走去。
“我系个鞋带,你们先上去吧。”夏弥俯下身子。
“好。”
两人沉重的脚步声在楼道里牛逼地响起,仿佛是英雄归来的交响乐。
来到门口,门是虚掩的。
路明非扯了扯嗓子,礼貌地敲了三下门。
“快点进来,别在外面磨蹭。”里面传来了婶婶暴躁的声音。
果然和路明非想的一样,他嘴角微扬,接下来就是路明非用自己的在美国的游历征服中年暴躁妇女的时候了。
第六十八章 小日子过的很不错的源稚女
路明非拉开门,还特意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形象,只见叔叔婶婶正坐在小板凳上腌萝卜,锅里炖着东西,厨房客厅里热火朝天。
“叔叔婶婶我回来啦!”
路明非张开怀抱,叔叔手里切着萝卜,疑惑地看了看路明非,这人都摆在这里了,还要故意重复一句干嘛,强调自己的存在吗?
婶婶就更没耐心了,看到路明非浑身灰蒙蒙的,“你身上怎么那么脏,你是和猪一起去泥坑里面打滚了,趁现在还没吃饭,去给我买半斤大盐,我要腌萝卜。”
“等一下婶婶...”
路明非觉得自己不能这么轻易地被婶婶支配,他这种拯救过世界人怎么能去做买盐这种卑贱的活呢!
哪知道路明非刚顶撞一句,那婶婶就人高马大地站起来,打着围裙的水桶腰上还残留着萝卜味,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的,像是樊哙闯入了项羽的军帐,司马迁说这是“目眦尽裂”。
“咋的,美国闯了一圈觉得自己行了是吧!”
婶婶走到门口,这才发现好像门外还站了一个好看的青年。
“不是婶婶,我...”
“他是谁啊?”
婶婶拿着锅铲指着源稚女,源稚女看了看那个油腻腻发黑的锅铲,后退一步,表现的温和谦逊,笑道:“婶婶好,我是源稚女,路明非的同学。”
“源稚女?什么玩意,你是女?”
婶婶上下打量着源稚女,源稚女被虎一样的目光搜挂着身体,中年妇女的目光简直比校长昂热的目光还要致命!
面对这样的人,源稚女只能傻愣愣地站着,用微笑来掩盖自己的尴尬。
叔叔听到门外有客人来了,也从小板凳上起身来到门口。
“我不是女的,我是男的,只是名字里面带了个‘女’而已。”源稚女耐心地给婶婶做着解释。
路明非也笑着回应,“是啊是啊,稚女是男的,不是女的。”
这叔叔一听,这还得了,二话不说立马拉着路明非进了家门,婶婶闻讯,“嘭”的一声关上了大门,里面传来了粗犷的声音。
“明非,这是怎么回事!”叔叔拎着路明非的耳朵。
“啊啊啊...什么怎么回事!”
路明非心底是懵逼的,带同学回家有什么问题吗?
“明非,我从小就告诉你要做个正直的人,你还记不记得!”叔叔语重心长。
“我...我怎么不正直了,我不偷不抢,无论是犯法还是违背道德的事情,我发誓我绝对都没有做过啊,我真的是个好公民!”路明非着急地辩解。
“你...你不能不正啊!”
叔叔急的快要哭出来了,狠狠地拍着胸前的围裙,这路明非出去一趟怎么变成这样,要是让路麟城知道了,还不找上门来骂的他狗血淋头。
“哈?”
路明非的嘴巴张的大大的,婶婶急不可耐地把叔叔挤掉,操起锅铲就要落下。
“诶诶诶!现在是文明社会,我们是文明人,不能打人的!”路明非搬出社会等级来当挡箭牌,可婶婶的锅铲依旧是落在路明非的屁股上。
源稚女在门外,他都不用贴着门,都能听到里面铁板炒肉的声音,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这个时候夏弥从楼下一蹦一跳地过来。
“欸,里面什么情况啊。”
夏弥听到了里面爆炒路明非的声音。
“额...情况好像有点复杂,我觉得我们得溜!”
源稚女突然觉得路明非的婶婶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因为你不能心平气和地涌语言和她沟通。
“婶婶,你听我说啊!”
路明非抓住了婶婶的锅铲,如果说路明非是神仙,那婶婶就是姜子牙,手里的锅铲就是打神鞭。
“说说说,有什么好说的,你看看你,去美国一趟,成什么样子了,没有女朋友就算了,你还带个男的回来,你...你怎么办哦!”婶婶五官扭曲在一起,继续操起锅铲。
“他只是我的同学啊!”路明非突然醒悟了,他明白了叔叔婶婶理解的意思了,“我们之间只是同学关系,没有那种复杂的情况啊!”
路明非在屋里疯狂地咆哮,婶婶停住了锅铲。
“你的意思是,他不是你女朋友?”
“我是男的啊!我怎么喜欢男的,我还没那么变态啊!”路明非情绪崩溃地甩着手,差点就要蹦起来撞破天花板了。
“哦哦,这样啊,那的确打错了,但不管怎么说,你看你这弄的那么脏,该打!”
婶婶扬了扬锅铲,只不过这一次婶婶的锅铲没有落下而已。
后来路明非得出了结论,永远记住,中年妇女教训后辈是不需要借口的。
如果你试图用你出色的口才说服她们,她们才不管三七二一,歪的都能掰成正的,就算你是大演说家,逻辑思辨性爆炸,成功说服了她们,她们也可以找个顶撞长辈的借口来教训你。
“快去开门,别把人孩子吓坏了。”婶婶推搡着叔叔,叔叔屁颠屁颠地跑到门口,脸上堆满了笑容,“这个路明非的同学啊,对不起啊,误会了,误会了,你叫什么来着?”
叔叔这个时候注意到一旁还有个非常好看的女孩,目光情不自禁地往夏弥的身上飘去。
“叔叔你好,我叫源稚女,我来自日本。”
“源稚女啊,你好,来自日本...”叔叔点点头,忽然睁大了眼睛,声音拉的老长,“你居然是个小日...”
源稚女疑惑地偏头。
“小日子过的很不错的日本人...”
叔叔最终还是没把话挑明了。
“什么啊,日本人!”婶婶河东狮吼,火急火燎地杀到门口支援叔叔,举起锅铲对着源稚女,“快说,你来中国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源稚女脑子里一团浆糊,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虽然源稚女想过中国人可能对日本人影响不太好,但是毕竟那都是过去了,不过最近也有些日本政客很傻逼地篡改了历史教科书,国内国外也是一片哗然。
日本国内反对的人也不少呀,也不全是那种疯狂傻逼的日本人呢。
“额...我知道我们做了对不起中国人民的事情,我向你们认错!”
源稚女弯腰九十度鞠躬认错,这是在日本下级对上级的态度,可以说是很真诚了。
叔叔婶婶相互对视一眼,婶婶放下锅铲,眯起了眼睛。
“我这次过来还带来了礼物送给叔叔婶婶,一点心意,叔叔婶婶请收下吧。”源稚女接过夏弥递过来的盒子,盒子里面放了一堆金银手镯。
“哎呀,宝格丽的镯子啊!”叔叔一看就是识货的人,虽然钱没多少,但是他就喜欢捣鼓这种奢侈玩意。
婶婶拿下镯子套在手上,又用牙齿咬了咬,半信半疑,“真的假的?”
“肯定是真的,你看到那个‘正品验证书’了吗,里面有镯子的生产日期和编号代码,如果是假的,一查就能查到了!”叔叔欣喜若狂。
“叔叔婶婶喜欢就好。”源稚女见送礼的办法奏效,心底暗暗喘了口气。
“好啊,好啊!”
叔叔带着镯子摸了摸,心满意足地把它放到了精致的盒子里。
“那位是?”叔叔终于可以问问女孩的身份了。
“叔叔好,我叫夏弥,是路明非师兄的师妹,我这次是来蹭饭的啦。”
夏弥笑的很纯真坦诚,无论是在哪都给人一种活泼可爱的灵动感,精致的小脸就像是刀刻出的艺术品,除了鼻尖还有点灰尘,其余没有任何的瑕疵。
“啊...这样啊,进来,都进来吧!”叔叔亲热地招手,喊两人进门。
在门口站了十分钟的源稚女终于可以进路明非家的大门了。
他觉得路明非家的大门简直比青铜城的城门还难开,进门之后真的有种不胜荣幸的感觉。
“快...快点收拾一下!”叔叔对婶婶压低了声音,婶婶用锅铲拍着路明非的屁股,“快点,别磨磨蹭蹭的,懒得要死!”
“哦哦。”路明非老实地搬掉了客厅里的萝卜。
源稚女和夏弥站在鞋柜前略微有些尴尬,路明非的心也在滴血啊。
他本来是想在婶婶的面前好好地装一出的,可现在居然沦为了家庭底层人员,根本没有人权。
厨房里烧着水,锅里炖着东西,里面飘出了阵阵水汽,路明非苦着脸,心不甘情不愿地整理着他的萝卜,婶婶在一旁操着锅铲指挥路明非将萝卜该放在哪里,叔叔在沏茶,一切都很朴实。
这就是普通人的家庭。
第六十九章 直击的灵魂的拷问
一辆小宝马停在了路边,两边的车门打开,光是后座上就挤下来四个人,叔叔将车开到了停车位上。
“哎呦,终于下来了,挤死我了!”
路明非一下车就舒展一下身体,弯弯腰,摇摇脖子什么的。
小胖子路鸣泽两个160的身材数据简直把后面的三人挤爆了,要不是路明非和源稚女身材标准,夏弥苗条娇小,四个人肯定是挤不下后面的位置的。
可即便如此,夏弥基本上也只坐到了四分之一个屁股,身子只能向前倾才勉强能坐。
关于他们为什么要出来,其实还是因为源稚女和夏弥的到来叫叔叔婶婶猝不及防。
路明非以为他从美国求学归来,怎么说都是算得上是半个“海龟”了,烧点好吃的也是应该的。
可谁曾想,他们压根就没准备什么大餐,还是平常的萝卜烧汤和豆荚,压根就没有一点欢迎路明非的意思。
可能是源稚女送了昂贵的礼物,叔叔觉得如果做的菜太敷衍肯定不行的,而且再出去买菜洗啊弄的,肯定是来不及了,所以他们干脆出来下馆子,方便快捷而且面子上也搁得住。
他们来到一家名为“聚义阁”的中式餐厅,路明非走进餐厅里,看到了高堂上悬挂的牌匾,差点以为自己是走进了水泊梁山,和松江鲁智深一起大口喝酒,大块吃肉。
“这家餐厅我和我们局长吃过的,菜品什么的都非常好的,服务业特别棒!”叔叔穿了一件体面的小西装,非常熟络找到了一个包间,招呼着服务员进来。
叔叔拿着菜单,非常大气地点了一堆昂贵的菜,看的一旁的婶婶是直瞪眼,桌子底下已经不知道用脚踢了叔叔多少下了。
这个好面子的叔叔不光要点昂贵的菜品,还隐晦地炫耀了一下他的品位,比如撸起西装的袖子,露出从二手店里淘来的欧米伽手表,还有放在桌上的Zippo打火机。
当然,叔叔是这么做的,源稚女他们也压根没有关心叔叔在做什么,他们也不知道叔叔的打火机是个名牌,各聊各的。
比如夏弥就在询问两位师兄学院的学习环境,有没有什么好玩的社团或者很nice的大型校级活动。
这个时候,路明非总算是找到了机会了,他一个学院里最高级的S级新生是最有发言权的,他不光要在夏弥面前侃侃而谈,而且还是说给婶婶听的。
路明非要让她知道,卡塞尔学院可不输一流学府。
路明非说卡塞尔学院学习氛围浓郁,整个学校就像是一座翻新的城堡,里面有图书馆,运动馆和音乐厅。
学院每年都会举办各种各样的活动比赛,虽然路明非没怎么参加过,但路明非还是能报几个出来的,比如千帆竞争的水上帆船运动让人一听就感觉很上流。
夏弥在一旁听的津津有味,一边拍手,一边夸赞路明非多么多么厉害,听的路明非那叫一个起劲。
“如果师妹你早一点入学的话,去参加选美大赛,那绝对是校花级的存在,能拿冠军的!”路明非握拳肯定道。
“嘿嘿,如果拿了冠军,我请师兄吃冰激凌!”
婶婶那边的脸色不好看,三人只顾着聊天,而忽略了他们前面还坐着长辈呢。
“路明非!”婶婶终于开始发话了。
路明非自信地扭过头,哪怕是对上婶婶的目光也有几分自保的余地,大概是一旁坐着的都是学院的人,所以路明非也不怕。
“你学习成绩如何,拿到奖学金了吗?”婶婶率先一记迎头痛击打出了暴击的效果。
“拿到了...”路明非心虚却该故作镇定。
他的确拿到奖学金了,不过没有拿完整而已,因为他的期末成绩惨不忍睹,各项测验的成绩都不堪入目,如果不是零在考场上还帮了路明非一把,路明非除了实践成绩,恐怕没有一门是及格的。
为此昂热还专门找到了路明非,请他喝他一杯下午茶,两人一聊就是一下午,聊的是路明非来年重修科目的问题...
说好的奖学金也只兑现了三分之一,现在他的信用卡上还透支了几千美元,虽然其中不少有芬格尔拐骗的夜宵,但路明非自己也的确花了不少。
他的士气受到了打击,喝了一口面前的汽水压压惊。
“你的学习成绩怎么样了?”看路明非底气不足,婶婶陈胜追击。
果然,路明非没了底气,再也不敢和婶婶目光接触了。
“你在美国一年,有没有交到女朋友?我听说美国的女孩子都很开放的。”婶婶打出了一套连招。
路明非的喉结上下蠕动,和所有家庭聚会上被数落催婚的单身小伙一样,路明非已经把头埋到桌子下面了。
这可真是个伤心的问题。
女朋友是不可能有的。
如果说喜欢的人,路明非倒是能报上几个名字,比如恺撒的女朋友诺诺,赵孟华的女朋友陈雯雯,路明非觉得这些都非常不错的...
真的不是路明非想当曹贼,只是奈何他看上的女孩都花名有主了。
路明非也不是没有努力过,只不过那些努力看起来在金钱和权势面前实在是不值一提。
虽然没有没有女朋友,但路明非觉得他还是有话要说。
“我会找到女朋友的!”
“这么还不是没有咯!”婶婶冷笑一声。
“缘分这种东西,不能强求...”
路明非又拉出了什么古希腊哲人柏拉图的爱情观,要追求心灵沟通和理性的精神,还搬出了泰戈尔的《飞鸟集》,一套花拳绣腿打在婶婶身上不痛不痒,甚至还有点想笑。
“说了那么多,还是不找不到。”
真实暴击!
路明非像是耍着大刀长枪的武僧,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上能道出哲理哲学,下能探讨文学大作,可人家婶婶不看你的招式,掏出一把小手枪直接毙了路明非。
“你见到你父母了吗?”完美的COBO。
“没有...”
路明非欲哭无泪,路明非只能在信件里见到父母的存在,甚至学院里的紧急联系人都换成了叔叔婶婶,他拉风的老爹和老娘不知道在世界的那个角落里面潇洒呢。
在路明非的心中,他只对父母有一个勉强的记忆了。
不知道这份记忆会在多久后淡忘,只是靠着书信的联系真的很难撑起一个温馨家庭。
路明非坐在那里没了声儿,婶婶就知道路明非果然还是原形毕露了。
对于中年妇女来说,那些喜欢装逼的小孩子是最可笑的生物,他们拥有最朴实的火眼金睛,一眼就能看穿装大尾巴狼的熊孩子,一巴掌就能打的他们现出原形。
路明非又不能说自己拯救过世界还屠过龙,对于普通的人来说,你没钱没权还没女朋友,你嘚瑟个屁呢。
装的一副有模有样上流的腔调,大道理倒是懂得不少,可惜在中年妇女的面前,只需要几个普通的问题稍稍拷问,一切光辉的过去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夏弥捂着嘴在一旁轻轻地笑,源稚女为路明非感到悲哀。
他也想帮帮路明非,可真的无从下手啊。
在事实的面前,一切的言语都只是借口,是那么的单调可笑。
这个时候开始上菜了,婶婶的脸色忽然变化,一副热情地模样开始招待起桌上的另外两个学生,特别是夏弥,热情的不得了。
“你这个娃娃长得真俏啊,是哪里人?”
婶婶熟络地给夏弥敬酒,路明非抬起头,源稚女也一脸惊愕。
好家伙,这是开始厉兵秣马,开始全面的大反攻了啊!
不行,这是挖墙脚的行为,他们卡塞尔学院的大白菜怎么能被别人偷走!
源稚女和路明非交流一下眼神,点点头。
“我是BJ人!”夏弥微微笑,脸上保持着活泼灵动的表情。
“首都的啊,太好了。”
婶婶乐开了花,首都好啊,那边的房价高,户口难搞。
他又看了看路鸣泽,结果路鸣泽垂着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桌下,狐疑的婶婶低头,一看路鸣泽的目光看着夏弥的线条优美的小腿,顿时气的给了路鸣泽一脚。
婶婶递过一张餐巾给路鸣泽,路鸣泽假装擦了擦嘴上的油水。
“我们路鸣泽今年被奥斯丁大学录取,是名校,也是在美国,你们以后可以多多联系啊!”婶婶差点就要摊牌了,不过话也基本说到明面上了。
“好的婶婶,但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
夏弥的话不亚于在三人的心中打了个晴天霹雳。
“什么!”
三人异口同声,源稚女和路明非惊讶地转头,婶婶脸色也不好看。
“是这样的呢...”
夏弥大概是被三人的举动吓到了,鼓鼓嘴看向源稚女。
源稚女:“???”
“稚女,你做个人啊!”路明非压低了声音,在桌子底下激动地抓住了源稚女的手,源稚女自己也一脸懵逼,路明非哭丧着脸,“给兄弟们留一个吧!”
卡塞尔学院三人组是坐在一起的,路明非这么做好像夏弥听不见似的。
“误会啦,不是源师兄,我这次来其实就是为了看看他的,他也是师兄,在仕兰中学读过书...”
夏弥话没说完,路明非的腰板挺的笔直,脖子昂起来了。
第七十章 好人路明非
所有的人都将目光看向路明非,路明非胸腔中的小鹿在疯狂乱跳。
哦不,应该是一头猛犸象在狂蹦!
大脑缺氧到晕乎乎的,甚至难以呼吸。
在夏弥的定义域内,路明非出乎意料地忝列其中。
甚至连婶婶这一次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女孩子家家的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跑到别人的家里吃饭,虽说是路明非的师妹,未来的同学,但也不应该这么熟悉才对吧。
路鸣泽看路明非的眼神好像含着夺妻之恨,他一直以来都看路明非不顺眼,上一次路明非被卡塞尔学院教授请吃饭的事情他还历历在目呢。
现在他路鸣泽被奥斯丁大学录取了,世界名校,他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那里都比路明非强了不止一点半点,可夏弥的反应叫人吃惊。
叔叔带着欣慰的目光看向路明非,心想老路家的人终于是有出息了。
路明非呼吸颤抖,机械地扭过头看着夏弥,好像得了癫痫似的。
夏弥说的这个人莫非是...
“其实...师兄你可以先冷静一下的啊...”
夏弥看路明非那激动的呼吸不畅的模样,其实她的话没说完,但路明非的表现让夏弥也愣住了,真害怕他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挂掉了。
源稚女赶忙为路明非抚了抚胸口,路明非自己也默念着“呼吸呼吸”,气管一下子就通畅了,他现在终于可以以最平静的心态来接受这个现实了。
之前他在出租车上练怎么笑才最妥当最优雅而不失风度,既不会太夸张,也能表达出喜悦的心情。
当时路明非嘴一咧一闭,往复几十次,出租车司机看的都胆战心惊。
路明非会以最得体的笑容来迎接小师妹的表扬。
他真希望当初在放映室里表白陈雯雯的音乐能在这里响起,或许这样能让气氛变得浪漫一些。
路明非看着夏弥的眼睛,眼中透露出了英雄般的铁骨柔情。
英雄就该配美女才对的,路明非也早该知道,他是屠过龙的英雄,有个小迷妹也很正常的事情啦。
况且之前夏弥还假装旁敲侧击,他后悔刚才自己表现的太粗糙了。
应该保持理智的,就像柏拉图的爱情观里说的,保持理性的思维,追求心灵的沟通。
“师兄,其实...”
夏弥被路明非的眼神看的好不自在,她有点后悔刚才的话没有一口气说完,现在再说出来,会不会有点伤人呢。
“没事的,我在学院其实也就一般的水平,很多人都比我厉害的。”
路明非到开始谦让起来,这一转变叫源稚女直呼路明非长大了,居然学会给人台阶下了。
“我知道呀,可是...”
路明非的嘴角开始上扬,笑容已经逐渐趋于失控。
嘴角疯狂TMD上扬。
路明非知道的,这是女孩子的矜持,夏弥懂得路明非吐槽,两人至少在灵魂上是有交流的,或许小师妹是不会喜欢学院里那些高质量男性的,她的生活很简单就可以。
“我知道师兄你也很棒的啦!”
夏弥不知道该怎么阐述她的意思,好像所有人都没有理解她。
源稚女听出了夏弥话里有话,可能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
像是这种情况,源稚女在当牛郎的时候经常用,通畅情况下是某个爱情失意的女孩找到源稚女,求安慰求抱抱。
源稚女会带着她去电影院看看电影,去咖啡店里坐坐,喝一杯咖啡,说些安慰的情话,最后鼓励一句,“你也是很棒的啦,不要对生活失去希望!”
这种一般潜台词就是,“你不行的,还是早点该干嘛干嘛,别好高骛远了。”
这个只不过是一种通人情味的委婉说法而已,用在拒绝人的方面也是如此,欲抑先扬嘛,经典的套路。
“路师兄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但我们可以做好朋友的。”
夏弥抿着薄唇,努力地保持微笑,脸上略微带了几分歉意,抱歉让路明非曲解了她的意思。
路明非的笑容没有消失。
他真的做到了!
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会保持宠辱不惊的笑容。
只不过不是应对夸赞的,而是面对被别人拒绝的那种。
路明非的笑容逐渐泛出了苦涩,他生硬且机械点点头,但优雅地拿起面前的汽水喝了一口。
婶婶那边笑的停不下来,还不忘说一句,“我就说呢,哪里还走了狗屎运了啊!”
叔叔闷头喝了口茶,果然在吸引女孩子的方面,路明非原来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居然还自作多情地整了这么一出误会。
路鸣泽暗暗发笑,他都得不到的女孩子,路明非凭什么。
“其实,以前我还在学校里见过路师兄,人挺好的。”
夏弥觉得这样对路明非不太好,想要弥补地说些什么,但是越说感觉越不对劲,怎么好人卡都发起来了。
“啊?”源稚女显然是没明白夏弥的意思。
“我以前也在仕兰中学读过书哦,只不过后来回到了BJ读预科班去了。”夏弥灵活的头脑立刻抽开了刚才那个忧伤的话题。
“原来如此,那你和路明非其实早就算是校友了啊。”源稚女点点头。
“是的哦,我还看到路明非师兄在操场上跑五千米呢,太厉害,反正我是没有勇气去跑的。”夏弥撑着下巴看着失意的路明非。
路明非现在已经完全对爱情失望了。
仿佛他天生就是个爱情的绝缘体,他就是个怪兽,凶狠狰狞,任何女孩对不会对怪兽产生什么好感的。
如果有人爱上他,那对方也一定是怪兽。
至于夏弥说的什么五千米,还不是当初为了在陈雯雯面前展示自己雄风的一面,班级里没人敢报名。
路明非自认为没什么特长,但因为经常帮人跑腿,所以也不知道哪根筋就搭错了,居然想到去跑五千米。
最后,所有人都跑完了,整个操场上就剩下路明非一个人哎呦哎呦地扶着腰,一口气差点就要掉下来,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大脑充血,在操场上走完了后半程。
“当时我还给路师兄加油呢!”夏弥手指点着嘴唇,回忆起来。
路明非抓了抓脑袋,好像当时的确有很多人给路明非打气,不过路明非只记得陈雯雯。
她当时就跑在绿茵茵的足球场上,挥动着白皙的胳膊,阳光照在她的脸上,身着宽松运动服的她是多么美好。
那么多人喊,路明非哪里记得起来了。
家庭宴会吃到一半,路明非去上了个厕所,夏弥也找了个借口追出去。
“师兄敢做别人不敢做的事情,真的很棒,在夏弥心中,你是独一无二的。”
“算了吧师妹,我也知道自己没什么用,你不用安慰我了。”
路明非苦恼地叹气,他这个人一爱说烂话,二爱自作多情,第二点可能是和陈雯雯在一起待久的缘故,被影响到以至于变得多愁善感。
路明非是勇敢啊,他都觉得自己很棒呢。
拿命去屠龙这种事情,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
这种能力路明非只能用四次,用完了四次,路明非就又要提前告别这个美丽的人间了。
这次事件之后,路明非其实也做好了到死都不会有人喜欢他的心理准备了,小魔鬼说的一点都不错,路明非遇到爱情的概率差不多是万分之一。
就和夏弥说的一样,所有女孩子都认为路明非是个好人,但不适合谈恋爱。
陈雯雯认为路明非是个好人,因为他真的很好使唤。
陈墨瞳认为路明非是个好人,因为他真的非常听话。
甚至连零都认为路明非是个好人,原因暂且不知道,其中有没有源稚女的关系还很难说呢。
现在又跑出个小师妹夏弥。
路明非真的不想再当女孩子眼中的好人了。
夏弥看着路明非失落的背影,咬了咬嘴唇,轻轻地叹气,回到了包厢。
路明非在上厕所的时候,一推开们就看到了小魔鬼路鸣泽在里面系裤腰带。
“哎呦,哥哥真巧啊,你也来上厕所吗?”路鸣泽笑着凑过来。
“你怎么阴魂不散啊!”路明非没想到这种地方都能和他偶遇,“我这次可没有交易需求,你也从我这里拿不到任何的灵魂,下次我也不会和你交易的!”
路明非走到了小便池前,解开系带。
“看哥哥的脸色,又吃亏了?”
路鸣泽笑嘻嘻的,显然没安好心,路明非干脆不理他,先释放洪荒之力再说。
“要我说,哥哥你直接跟我交易,我把那些你喜欢的女人全部绑到你的床上,我甚至可以杀掉世界上所有的男人,这样她们没得选啦!”路鸣泽想法疯狂且极端。
“算了吧,她们就算没得选,就算玩百合也不会选我的,而也不会和你交易,你别想了。”路明非上完厕所。
“其实吧,爱情这些事情呢也没多复杂,只要哥哥你有实力,或者你能征服一切,女人自己就贴上来了。”路鸣泽在后面说。
“别吧,我说了,我不想和你交易,我也不想要什么力量,就此别过!”
路明非赶紧离开这个小魔鬼,看他那样就是又准备当大演说家来劝导路明非。
路明非真怕自己听信谗言,一热血上头,龙颜大悦,到时候又得损失四分之一的灵魂。
路鸣泽看路明非推门而去,耸了耸肩。
第七十一章 迟到的生日祝福
亚特兰蒂斯的总统套房里,源稚女一人躺在水晶绒棉的靠垫上看综艺。
家庭宴会结束了,源稚女觉得他留在路明非家只会多生事端,于是带着夏弥礼貌地向路明非的叔叔婶婶打了个招呼,两人溜之大吉。
其实路明非也想跟着源稚女和夏弥一起住在外面,但他看到婶婶那如狼似虎的目光之后,哪怕话到嘴边都不得不吞咽下去。
婶婶是什么人,家里的武则天啊!
叔叔不用说了,兼顾太监加内务总管大臣。
堂弟路鸣泽是太子。
路明非回家之后,婶婶岂能饶了路明非,这样的廉价劳动力不是随时都有的。
现在路明非已经有了反叛的念头,婶婶认为这绝对不行,必须要把路明非反叛的念头打消在萌芽之中,还要掐灭那内心的燃烧的火焰。
他和路鸣泽,厚此薄彼的事情也不用多说了,现在路鸣泽还被美国的奥斯丁大学录取了,那更是踩着路明非登天了,是家里的宝。
婶婶把希望全压在了她的儿子身上,对于侄子路明非,她向来不抱任何希望。
路明非在她眼里就是永远长不大的衰小孩,美国学习一年都没让他的社会阅历增加几分,要女朋友没有女朋友,要钱也没钱,父母也不管他。
回来之后却人装的有模有样,带着个日本来的师兄和一个BJ的小师妹就要给婶婶脸色看,可惜他婶婶还是他婶婶,几句话就把学的上流的路明非打回原样。
对于路明非的遭遇,源稚女表示很同情。
可惜他家里有个专政的中年妇女,这种令人头大的生物,哪怕是源稚女也拿不了注意。
婶婶不是什么十几二十岁的小姑娘,又不是三十多岁风韵犹存的少妇,源稚女几句话就能让她们神魂颠倒。
那令无数女孩沉醉的温柔,还有那些风花雪月与春华秋实的花道在中年妇女身上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人家甚至还会骂你一句流氓...
这事吧,源稚女他管不了,反正这也是在路明非的家乡,也不可能出什么事情,源稚女也放心地随他而去,两人互留了电话。
这个总统套房有双层楼,连接上下楼层的是黑白键螺旋而上的楼梯,源稚女住在下层,而夏弥就在阁楼里面住下。
好在上下层都有独立的卫浴和卧室,除了吃饭什么的,她们两人应该是不需要碰面的。
电视节目无法勾起源稚女的兴趣,那些综艺节目全程尬聊,很没意思。
他摸出了手机,想着很久没有给樱井小暮打过电话了。
上一次打电话还是在新年元旦的时候,源稚女给樱井小暮送去了新年祝福并询问最近的情况。
日本那边好像真的是信号不通似的,源稚女在太平洋对岸杀的风生水起,日本那里像是德川幕府统治的时代,闭关锁国,连消息都没收到。
当源稚女告诉小暮他杀死了龙王的时候,小暮在电话那头表现的特别惊讶,首先是关切地询问源稚女的身体情况,听源稚女轻松的口气,她才逐渐放下心。
现在事情少,源稚女终于又有空可以打个电话问问小暮最近的情况。
樱井小暮和往常一样在极乐天都主持赌博项目,一通电话打了过来,樱井小暮示意客人先失陪一下,回到了源稚女的休息的雅间。
在源稚女离开的半年内,这个雅间一直都被樱井小暮打扫的一尘不染,像是檀木茶几,案桌,小暮每天都会用热水擦拭一遍,香炉里的檀香依然焚烧,且每天都会更换,榻榻米上的坐垫小暮在天气好的时候会拿出去亲自清洗一番,并晾干放回原处。
整个房间的物品井然有序,有人好像这个雅间的主人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似的。
小暮走到窗边,扶着木屋的窗沿,接通了电话。
“小暮,最近还好吗?”
源稚女的声音在电话的另一头温柔地响起,他每次打电话过来开头都是这么一句简单的问候,但樱井小暮却非常高兴听到这样的声音。
“我这里一切安好,请源君放心,现在学校应该是暑假吧,源君打算回国吗?”小暮盯着窗外的流动的湖水,温情眼眸像是窗外的湖水,顾盼流转。
电话的另一头沉默一会。
“不了,我出来不容易的,王将绝对不会再给我第二次机会了。”源稚女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好吧,源君你现在还在卡塞尔学院吗?”
“不,我在中国。”
“中国?”
“准确地说,我应该是在度假吧,哈哈哈!”
源稚女慵懒地倚在靠垫上侧过身子,总统套房的采光很好,在白天的时候室内不需要开灯,窗外明媚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身上,屋内中央空调的温度吹的舒爽。
“度假吗...也好,你该好好地休息一下的。”小暮微微笑,手指像是弹钢琴似的轻轻拍打在木屋的窗沿上。
“还有我说了多少次了,你在私下里不必叫我源君,叫我稚女就行了。”
“好...好的...”
小暮脸颊发红,眸光微微下垂,好像她劳累了一天,回到雅间给源稚女做工作报告,源稚女就站在她的面前,浅笑着解下小暮头上的发簪,柔顺的长发披散而下,他摩挲着自己的头发,很温柔,让人迷恋,那一天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王将那边有什么消息吗?”源稚女每次都会问到这个问题。
“我安排在他附近的人确实传来消息,他召集蛇岐八家的八姓家主,在源氏重工的醒神寺开了一场盛大的家族会议。”
“什么会议?”源稚女的声音忽然变得紧张。
一般来说,蛇岐八家很少会召开那种大型的家族会议,他还记得上一次出事的时候,就是因为王将召开的一场会议,然后是蛇岐八家对猛鬼众的战争开始,一切都毁掉了。
“根据线人的情报,好像只是家族对内的进行的一些赏罚,还有颁布了一些新的福利政策,包括在基金教育和养老方面的,提升的福利很大。”樱井小暮笼统地概括一下。
源稚女沉吟一番,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愁眉不展,“虽然他没做出冲动的举措,但是显然是在收买人心,使得日本境内混血种的民心偏向蛇岐八家那一侧,为未来战争埋下伏笔。”
“我也是这么想的,源...稚女...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小暮差点又说错,在念及源稚女名字的时候,声音很低。
“还是按照我们原来的政策,收留那些被家族驱赶出来的混血种。”
源稚女并不打算改革,因为一旦改革,事情就会接踵而来。
猛鬼众内真正的高层领袖只有两个,一个是王将,还有一个是源稚女,源稚女人不在日本,没法照顾大局,作为龙马的小暮一个人独木难支。
至于王将...
没听过贼喊捉贼的。
“好的,最近我按照源...”小暮停顿了一下,明眸闪烁,“按照稚女你的提示,安排了线人在源氏重工内潜伏,的确发现了一种类似血清的东西,它可以改善我们‘鬼’的基因,让我们的血统变的不那么危险了。”
“当初王将用了多少药剂在我的身上,说难听点我是个‘药人’,但我发现其实我的血统十分稳定,并不需要借助血清来稳定血统,不过这些东西用在某些人的身上的确可以帮助稳定身体情况。”
源稚女说的这个人,小暮是不知道的,他从来没有和小暮说过其实他还有个妹妹。
“知道了,我会注意的,最近第一批血清马上就能到货了,我们为此付出了很多的努力,动用了不止一方的关系,软的硬的手段全部用上了。”
小暮为了搞到源稚女说的血清,已经在暗地里杀死不少人,又恩威并施,胁迫那些在职的员工,他们的父母妻子或者女儿掌握在猛鬼众的手里,让他们成为猛鬼众的傀儡。
“辛苦了。”
源稚女知道小暮付出了很多,她做事情只说结果,从来不说过程,为了让源稚女少操点心,她报喜不报忧。
“嗯。”
电话沉默了几秒,按照这个时候,源稚女总会找个借口挂断电话的,小暮也知道。
“对了,明天就是你的生日吧,我在这里提前祝你生日快乐,我听说中国的BJ有正宗的旗袍和汉服,我有空去一趟,会寄个包裹回去,你注意查看签收,这样你不用总是穿那几件单调的衣服,你穿应该会很好看的。”
源稚女喜欢把重要的事情放到最后,算是给女孩的一个惊喜。
“真的吗,真是太感谢了!”
小暮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自从在源稚女身边工作之后,都很少关心自己的生日,每次都是生日过后她才想起来,好像有什么重要的日子错过了。
她为了补偿自己,经常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光顾一家蛋糕店,买个小蛋糕,插上一根蜡烛,一个人唱着生日歌过完生日,之后又恢复了日常的忙碌。
小暮从来没要求过什么,也不认为会有人记得她的生日,甚至连源稚女她都没有主动透露过,可源稚女居然真的记起来了。
这会是二十多年来,她过的最好的一个生日。
电话挂断后,小暮跪坐在坐垫上,一个人想了很久,她五岁那年被家族认为血统不稳定而抛弃了,二十多年来,从来没有感受过温暖,更不奢望源稚女的关照。
可生日祝福和礼物来的就是这么突然,给她平淡的生活增添了几分颜色。
第七十二章 夏日晚风,夕阳少女
源稚女挂断了电话,身后传来了咯咯的笑声。
他回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夏弥从楼上偷偷摸摸地跑下来,头发乌黑的滴水,正拿着一根毛巾擦拭着头发,水珠从她无暇的脸上滚落,晶莹剔透的饱满。
“师妹!你什么时候下来的?”
夏弥下来的时候,源稚女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他的五感甚至六感都十分精准,可居然预判不到夏弥的行踪,这让源稚女感到奇怪啊。
“刚刚。”
夏弥偏着头,把头发擦了擦又擦,还用手仔细地搓了搓,刚刚出水精致的脸颊哪怕不上任何的粉尘依旧玲珑好看,的确称得上是一方佳人。
“倒是师兄你,嘿嘿...聊什么聊的那么开心呢,让师妹我猜猜看,嗯...一定是你的女朋友是吧!”夏弥开心地八卦。
源稚女脑袋凌乱,“就是送个生日祝福什么的,怎么就扯到女朋友了呢。”
“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如果两个人不是很熟,而男孩子对女生送生日祝福,那个男生或多或少是喜欢那个女生,这是我多年的经验!”
夏弥俏皮地眨眨眼,将湿漉漉的毛巾刮倒了阳台上,她穿了一件长长的粉色衣裙,刚好没过她的大腿根,衣摆盖住她圆润的小屁股,线条优美的小腿下赤裸着一双干净漂亮的小脚。
难怪路明非要说夏弥是个妖精了。
她浑身上下真的是从模子里刻出来的,真的毫无缺点。
“何以见得?”源稚女反驳夏弥的话。
“嘿嘿,既然这样,那我可要分享一下我的经历咯!”
夏弥坐到了沙发上,一点不见外地从果盘上拿下了一个橙子剥着吃。
源稚女从床上坐起来,爱搞八卦是人类的好奇属性之一,虽然源稚女不八卦,但也想听听漂亮女生的情感经历。
哦不...丰富的多年经验。
“我跟你说哦,我在仕兰中学,也就是路明非这里读高中的时候,每到过生日时,桌上都会堆满那种色彩斑斓的生日贺卡,有的只要五毛钱,有的甚至要几十块,价格各有偏差。”
夏弥剥开橙子皮往嘴里塞了一片橙子。
对此源稚女也不感到奇怪,像是夏弥这样的女孩,如果追求者肯定是不少的。
“我生日那天,我们班级的垃圾桶总会很满,你猜这是为什么?”
“你把贺卡丢掉了?”源稚女瞪大眼睛。
“不然呢?”
夏弥鼓动香腮,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白皙的小腿温润如玉,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商场里的那些模型。
“你不怕他们伤心吗?”
源稚女是最懂花道的人,他从来都不会这么野蛮地对付追求者。
“伤心?哼,他们整天在角落里偷偷看我,还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有观察过他们,每当我看过去的时候,他们又会刻意地回避眼神,为什么不敢直面我啊!”夏弥嘴里含着橙子模糊道。
“我又不是怪物,搞得被我发现我会吃了他们一样。”
“他们只是暗恋你,喜欢你啊,你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
“喜欢就说出来啊,有本事站在我的面前,说不定我还给他们一个机会呢!”夏弥把橙子一口全部吞下,塞的小嘴里满满当当的。
“没人和你表过白?”
“有啊,我记得有一个人在黑板向我表白,害的我被老师抓到以为是早恋,若我知道那个在黑板上写我名字的小贼是谁,我非把他从楼上丢下去不可!”夏弥凶凶地挥挥小拳头。
“那些躲在角落里偷看的男生就没有一个胆子大一点的,难道还幻想着我去主动找他们吗,想得美啊!”夏弥骄傲地挺胸哼哼。
被夏弥这么一说,源稚女脑子里情不自禁地就蹦出了一个人。
估计这回路明非还在家里挥汗如雨地搓萝卜呢...
“所以说,生日送贺卡送礼物什么的,除非是特别要好的朋友,如果是那种陌生的,就是献殷勤,一律当耍流氓来处理!”夏弥看向源稚女,“所以说你到底是不是流氓呢?”
“嗯...如果按照你的定义来说,我应该是世界上最大的流氓吧...”源稚女想了想,一本正经地回答。
源稚女牵过女生的手没有上千也有数百了,送花送礼物什么的对于源稚女来说只能说是最烂的套路,他可以筹备给女生意想不到的惊喜。
只要花的钱够多,哪怕是腾出一天的时间去陪她闹也不是不可以,像是包下整个游乐园,坐着旋转木马摩天轮,去电影院看一场电影吃一桶爆米花,都是很常见的。
“哇哦,师兄你真的是好变态诶!”
夏弥抱着胸口,故作惊恐地盯着源稚女,警惕着这个采花大盗发出的糖衣炮弹。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有意思的经历说出来呢,搞了半天还不是单身至今。”
气氛被放开了,源稚女也和夏弥开起了玩笑,夏弥偏过头鼓着嘴,“要你管啊,你又不是我老爹老妈,他们都不叨叨我,你凭什么?”
夏弥眼珠子灵光地转了转,又转过头,露出了八卦的笑容,“所以师兄你到底有没有女朋友?”
“如何定义女朋友?”
如果是指吃吃饭饭,一起玩耍胡闹的那种,那源稚女有上百个女朋友。
如果只的是上过床,一起滚床单的,那好像还真的没。
“就是喜欢的女孩子啦。”夏弥从沙发上起身。
“如果只是喜欢的话,那我挺喜欢你的,你是我的女朋友吗?”源稚女眯起眼睛。
夏弥张张嘴,深吸一口气,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哭笑两声,“师兄你别闹了,说正经的呢,你到底有没有女朋友?”
“有,有两个。”
“居然有两个,真不愧是师兄啊,脚踏两只船,大流氓!”夏弥比起大拇指。
面对夏弥的褒赞,源稚女摆摆手,“按你这么说,路明非应该是最大的采花大盗吧。”
源稚女是不知道路明非喜欢陈雯雯,但知道路明非喜欢诺诺,还窥觑小师妹的美貌,岂不是花心?
“那不一样,路师兄和那暗恋的人一样,都是有色心,没色胆的那种,得相互喜欢才行吧。”夏弥甩了甩头发,漆黑的长发逐渐披散下来。
“我看人很准的,谁喜欢谁,我一样就能看出来。”夏弥看着源稚女,眼神忽然变得有深意,“像是师兄你,你的眼底好像藏着很深的遗憾呐。”
源稚女一愣,眉梢微微向下拧了拧。
“哎呀,被我说中了?”夏弥轻巧地蹦到源稚女的身边。
源稚女黯然地点头,源稚生是源稚女一直以来的意难平。
“有故事的人,没想到帅气又多金,充满魅力的师兄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呢。”
“每个都有,只不过程度不一样罢了。”源稚女轻声叹气。
何日才能弥补这样的意难平呢。
“是哦,师兄你说的没错。”
夏弥看向远处即将日落的太阳,天边的云霞披上了镀金的衣衫,夕阳金红地洒在江河上,疏落的建筑外是一望无际的平原。
“又看到太阳下山了,每当看到夕阳,都觉得好遗憾呐。”夏弥的眼中泛着金色的流光。
“为什么?”
“因为又一天要过去了,人又要少活一天,距离死亡又近一天,如果不能把握现在快乐的时光,那人总有老去的一天,当热血被岁月冲刷过之后,激情不在,你说人老了,还会有爱情吗?”
“我见证过公园里长椅携手的爱情,但我觉得车站的离别更加真实,车站就像是一出舞台剧,每天都在上演着各种各样的离别,我们既是演员,也是观众。”
源稚女穿着拖鞋下床,和夏弥一起看夕阳落下的美景。
“至于你说的,人老了会不会有爱情,我想是会有的,但更多的是陪伴的亲情,而不是在某一个层面一方对另一方的占有和控制。”源稚女转头。
夕阳照在夏弥的脸上,红扑扑的,很好看,夏风吹拂女孩的面颊,将她的发丝吹动,空气中弥漫着女孩刚刚出浴的淡淡檀香味。
夏弥席地而坐,坐在阳台的玻璃门前,玻璃门是打开的,窗帘拂动,晚风舒畅,此时正值夕阳最美之时,天空被染尘了金红色,远处河面上的轮船路过,江水鳞波微光,
晚风带起了夏弥的头发,她坐在总套房的阳台前,美的像是融入了红灿灿的夕阳之中。
“师兄,那你说,如果我的热情,对方感受不到,我该怎么办?”夏弥转过头抬眸盯着源稚女。
源稚女怔了怔,从果盘里拿出一个橙子,三两下就剥好了。
“给你。”源稚女递出橙子。
“什么意思?”夏弥不解。
“褪去外表的伪装,别人会看到真实的你,你热情和努力怎么会有人不知道。”
夏弥缓缓地伸手接过橙子,源稚女的话意味深长。
“所以,当你真的爱上一个人,那请卸下你的伪装吧,让他能更深层次地感受到你的存在。”
夏弥点点头,掰开橙子,一片片吃完。
也许每个人的心底,都会住着另一个人的灵魂吧。
第七十三章 早上好
上午,源稚女起床洗漱之后,拉开阳台上的帘幕,刺眼的金色阳光像是刀子似地扎入眼睛,适应了暗弱光线的眼睛瞬间就弹不开了。
源稚女索性拉上了窗帘,将被子叠的整齐之后套了一件白色的T恤,下面搭配一条黑色的运动中裤,用手搓了搓头发,使其蓬松。
做好了准备工作后,源稚女朝气蓬勃,全身上下都焕然一新,透露着青春美男子的气息。
他昨天和楚子航约好,今天上午去他家拜访一下,交流交流同学之间的感情。
在源稚女出门的时候,他站在楼梯下踌躇了一会,但还是轻手轻脚地上楼看看师妹夏弥的情况。
如果她醒了的话源稚女和她说一声自己要出门,如果没醒的话留张小纸条告诉她饭点自己去吃饭,不用等他。
来到二楼,周围的窗帘被拉的严严实实的,偶尔也有从缝隙之中透进来的阳光洒在榆木制成的地板上,空气中荡漾着女孩子身上才有的淡淡清香。
源稚女来到最左手边的房间,房门是虚掩的,源稚女悄悄地推开房门,房间里的空调开的很低,迎面吹来的冷风让源稚女不由地皱了皱眉头,拿起遥控器将空调调高到二十五度。
到不是源稚女想给酒店省钱,只是夏弥现在卷着一张薄薄的空调被子,像是毛毛虫似的露出一个头,又如同一只被塞在纸箱里的小猫。
她长长的睫毛搭拢下来,在帘幕透进来的阳光中浓密如刷。
“还在睡呢。”
源稚女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种老父亲的心态,好像他在照看自己的女儿似的,爱心泛滥,果然没人能拒绝一个好看又俏皮的美少女。
源稚女看看她皱乎乎的床单,估计睡觉的时候很不老实吧。
床上还放了一册打开的漫画,源稚女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拾起那本漫画书,只是看一眼书的名字。
“还是个喜欢二次元美少女啊。”源稚女随意翻看了几下,将书放到了书柜上,随后拿起一支在一张纸条上“唰唰”地写下。
“我去同学家一趟,中午不回来吃,晚上也可能住那里,你不用等我。”
源稚女将纸条放到了显眼的地方,正打算离开,身后传来了伸懒腰的娇吟声。
“师兄,你来我房间干嘛?”夏弥睡眼朦胧地揉揉眼睛,一脸没睡醒的样子。
“你醒了啊。”源稚女转头。
“师兄你小偷小摸的,该不会有偷看女孩子睡觉的癖好吧。”夏弥微微笑,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先调戏一下师兄。
“没有,只是过来给你留个便条,我出去一趟。”源稚女指了指他留下的便条,那是他清白的证据。
“师兄要去哪?”
“同学家里玩玩,拉近一下同学感情。”
“那也带我去玩玩吧,我待在这里也好无聊的啊。”
夏弥拉开了床上的被子,露出了一双光洁如玉的细嫩小腿,她全身上下只穿了一件睡衣,还是很薄的那种,像是蝉翼有点透明...
“好,那你换衣服吧,我出去了。”
源稚女在夏弥的身上匆匆地扫了一眼,转身就要离开,结果还撞了下头,门框的闷响声让源稚女变得有些慌张,扶着额头加快脚步就出去了。
“嘿嘿,真是有意思。”
夏弥拖着小下巴,盯着源稚女的背影好奇的充满星星,她低眸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嘴角轻微扬起。
源稚女摸着额头就下楼了,路明非的确说的不错,夏弥就是个小妖精,朱颜玉骨,无可挑剔的那种。
夏弥本来是打算在商场里勤工俭学交房租的,现在源稚女帮夏弥解决了吃喝住的问题,那打工也变得毫无意义了,只要耐心地等待九月份开学就行。
用源稚女的话讲,反正总统套房是一套的,这么大的空间他一个人住的也是浪费,干脆就成全夏弥好了。
这也让夏弥一个暑假变得无所事事,成天躲在楼上看漫画,到了吃饭的时间下来和源稚女吃饭去,生活变得很简单了。
上午的阳光灿烂美好,谁都不愿意浪费这样的美好天气用来睡大觉。
阳光从天窗洒进来,明亮的光斑照在篮球场上,并且会随着球框的震动而微微颤抖。
篮球落地的“砰砰”声中,楚子航反复地运球投球,在来个篮筐之间来回跑动。
他的身影时而快,时而慢,手里不断地做出花样不同的假动作,面前仿佛是有人在防他的突进,楚子航运球转身加个假动作,突破了不存在的防线,运球突进,运动鞋的气垫弹起,楚子航跳跃而起,一记扣篮重重地砸在了篮筐上。
球从空中落下,而楚子航的速度更快,他下落时接住了篮球,又将篮球转身回运,向着另一侧的篮筐突进,重复着刚才的动作。
篮筐架吱吱呀呀的,仿佛不堪重负就要断掉似的。
单调的早晨,单调的运动,一个人球场,一个人的比赛。
自动计分板滚动刷新,两边的分数交替上升。
终场的哨声吹起,比赛结束,楚子航拍着篮球,不喘不累,浑身上下也没有一滴汗珠,一双耐克的球鞋在地板上“呲呲”作响。
他拿到一旁放在背包里的手机,看了下时间,准备收拾东西回家。
在他心率趋于平静的时候,汗液终于像是开闸似的涌出,将那件红色的球衣沾湿。
这里是楚子航家的篮球场,他初中的时候在市里的少年队打过中锋,但对于血统觉醒的混血种来说,篮球运动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因为混血种比人类的身体素质要好太多了,人类做不到的动作许多混血种都可以轻易做到,这就让充满竞技性的运动毫无悬念,只要是有混血种的一方,那便是都是碾压式地获胜。
楚子航打篮球也只是类似于普通人的晨练,锻炼的是胳膊小腿上的力气。
学院里其实没人和楚子航打篮球,大家都不玩这种运动,反而是智力类的比如围棋象棋或者是帆船滑雪这种考验胆魄和团队协作的运动更受欢迎。
所以,楚子航也只能自己一个人打篮球,为此恺撒也总是嘲讽楚子航的品位,说他是个活在过去的人,尽做一些无聊的运动,像是高山滑雪多好,从高出飞冲之下,既是对速度的考验,又是对胆量的较量,稍有不慎就会摔倒,竞技性和趣味性拉满。
楚子航无论恺撒怎么说,他依然打他的篮球,反正他也从来不是个有趣的人。
那个教他打篮球的人足够让他一直坚持这个体育项目。
他今天刻意早起,因为等会源稚女会来拜访,他得招待客人。
一回到家他先是去浴室,脱掉了那件父亲送的球衣,好好浸泡在水中,走进了淋浴间。
他的生活规律且精密,今天的时间是昨晚睡觉前就划分好的,比如他现在应该去淋浴洗去身上的汗水。
很多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精密的仪器,导师叫他做什么,他做什么,有任务就出,没任务就自己规划时间学习生活。
他在合适的时间做和合适的事情,从来都是这样。
像是洗澡,都是非常有程序先后的,比如楚子航洗澡,只洗三分钟,一分钟热水,一分钟冷水,一分钟温水,热水逼出汗腺里的汗液,冷水让肌肤紧敛,温水冲刷干净。
三分钟,一分钟多不多,一分钟不少。
洗澡本是快乐的事情,可楚子航好像天生就不喜欢快乐的事情。
他对自己严格的要求叫恺撒等人嘲笑他是个苦行僧,他们是那种中世纪罗马贪图享乐的贵族。
楚子航擦干了身上的水珠,白皙的肌肤透着健康的光彩,层析分明的肌肉曲线能让不少的女生为之痴迷,他一直都是学生心中的偶像。
在卡塞尔学院,他是狮心会的精神领袖,狮心会和楚子航一起吃苦,而在仕兰中学,楚子航是神话,是“此獠当诛榜”中雷打不动的隐藏第一名。
楚子航在石兰中学的影响大概等于刘德华在70或者80后长辈心中的地位,多少女孩疯狂追捧,只可惜...
他总是冷淡淡的,好像天生就不喜欢女人,也不喜欢男人。
他总是板着脸,一副“莫挨老子”的面瘫脸让多少女生心碎啊。
后有路神人作诗,“多少红颜爱傻逼,多少傻逼不珍惜,楚师兄真是傻逼透顶了。”
楚子航拉开橱柜的门,换上了一声干净的白色的T恤,隔壁传来了阿姨们打闹的软语娇音,楚子航微微叹气。
第七十四章 师兄,你好呀!
“昨天你代购的那个包包还有吗?为什么我今天查了一下,完全没找到商品信息!”
“大概是卖完下架了吧,如果你真的着急要买的话,我们可以去欧洲旅游一趟,那边的Hermes应该是有现货的。”
“还要去欧洲,多麻烦啊,换个香奈儿的算了吧!”
“就是就是,你都老女人了,还在乎背什么吗,现在可不会有小伙子上你的钩了!”
“给老娘去死!”
一个女人蜷缩在沙发上,光着脚踢对面的女人,被对面的女人抓住了脚踝,拉下了沙发。
这是楚子航母亲的闺蜜,也是经常来楚子航家玩的四个阿姨,她们年轻时候的美貌足够组成风靡世界的女团,哪怕是韩国的财阀看了,也会惦记上的。
不过此刻她们彩妆在脸上糊成一团,昨晚她们又喝醉了酒,几个人全部被放倒了,横七竖八地在楚子航家里躺了一个晚上。
门开了,楚子航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昂贵的榉木桌上放了一大堆颜色深浅不一的酒瓶子,从饮料酒到烈性白酒应有尽有,地上还滚了几个易拉罐。
刚才热闹的房间里此刻鸦雀无声。
楚子航皱了皱眉头,又无可奈何地叹气,“待会我让人帮你们收拾一下吧,真是太乱了。”
“哇塞,好久不见子航了,又长帅了,过来坐坐嘛!”
楚子航走过去,但他没有坐下,只是拾起了地上的易拉罐,放到了桌上。
“我就不坐了,待会我的同学过来,如果看到这样的一幕,他会吃惊的。”
漂亮的阿姨们躺在这里,丝毫没有因为楚子航是个英俊的男性而收敛一点,反而是更加放荡,该玉腿横陈的依然玉腿横陈,该春风拂槛的依旧春风拂槛。
她们从来都没把楚子航当做是外人,因为在楚子航小的时候,他就成了这些阿姨们的玩具,每天都被烈焰红唇和香水笼罩着,那一段的记忆,楚子航现在想来都打个哆嗦。
他表现出对女孩子的不感冒很有可能就是小时候阿姨给他带来的心理压力。
面对帅气的男性,女人真是一种可怕的生物。
“你同学要来了?”裹着薄毯坐在沙发上的妈妈看着楚子航,眼中流露出了些许吃惊,“你早点说啊,我们这就去打扮一下。”
楚子航默然,其实他昨天有说过源稚女会来,可母亲他们喝的烂醉,实在是不省人事,楚子航也只能作罢,今天特意又来提醒一下。
“子航的同学,让阿姨猜猜看,是哪个可爱的小女生?”阿姨们看楚子航年纪不小了,身边围绕着女孩也应该很正常的事情。
“是男同学,我的一个朋友。”楚子航面无表情道。
“哦,男的同学吗,长得有我家子航帅吗?”一个阿姨掩面嬉笑。
楚子航想了想,停顿了一秒钟,点点头,带了美瞳的漆黑眸子亮闪闪的,“可以说的上是...风华绝代。”
阿姨们吃惊极了,他们很难想象世界上还有比楚子航更加完美的男性,楚子航应该是所有女生的绝佳男友和婚恋对象。
要钱有钱,要颜值有颜值,要气势的话那“莫挨老子”的面瘫脸能令不少心神向往的女孩子望而却步,生活规律,学习优秀,自律且强大的楚子航绝对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男人了。
可楚子航却说有人比他更帅更强大,这岂不是在说有人在诺贝尔出生之前就获得了诺贝尔奖一样离谱吗?
“房间里的温度太低,我帮你们调高一点。”楚子航拾起地上的遥控器,顺手把散落的电池也装好,又走到窗帘边上,拉上窗帘。
睡裙姐妹团有点不好意思,叫一个后辈如此照顾,纷纷知道错了,去重新梳妆打扮并开始整理房间。
楚子航则是走了出去,趁着源稚女还没来的时间,拿起书上的一本书翻看背诵。
他每天都有看书的习惯,不管是有用没用的,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古人的话不一定对,但也不会全错。
半个小时候后。
叮咚...
院子外的门铃响了,楚子航从记忆背诵的状态中走出,将书放回了书架,打开别墅的大门,走过小桥流水和假山堆积的庭院。
楚子航家很奢侈豪华,非常适合居住,要说有什么不好的,那就是太大了。
大到楚子航从出门到庭院的栅栏旁要将近一分钟的时间,这样对于访问的客人来说是十分不礼貌的。
不过楚子航家除了妈妈的闺蜜之外也一般不来客人,即便是来,那也是继父生意道上的伙伴,或者是有求于继父的人,哪怕是开慢一点也无所谓的。
院落里香樟树上的蝉拼命地扯着嗓子,楚子航一出来,它就开始了歌唱,九点钟的阳光晒的人有点受不了,池塘里的锦鲤冒出水面,翕动着嘴巴要吃的。
他走到了门边,按下了自动开关,栅栏门打开,门外却走进来了两个人。
一男一女,男的也就是源稚女,楚子航认识的,至于这个女的...
楚子航在原地愣了一秒种,女孩来到楚子航家第一眼就看到了楚子航,楚子航也是一眼就在源稚女的身边看到了她,两人在目光上有了接触。
“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一点。”
因为夏弥的缘故,源稚女比原来约定好的时间晚了一刻钟,源稚女也能理解,女孩子要梳妆打扮什么的,十五分钟其实真不算久的了。
“没事,这个女生...”
“师兄你好呀,我叫夏弥!”
不等源稚女介绍,夏弥俏生生地从源稚女身后蹦了出来,他张望了一下楚子航家的庭院,眼睛里充满了惊讶,楚子航点点头,他看了一眼源稚女,没有多问什么,“进来吧,外面天热。”
楚子航领着两人走过假山,跨过小桥,一旁树上的蝉热烈地歌唱,池塘里的锦鲤张着大大的嘴巴,挥动鱼鳍,朝着小桥聚集而来。
“哇塞,师兄你家好大哦!”
夏弥停在小桥伸手逗逗水里的鱼,前面的两人也停了下来,楚子航回头,只见那个女孩伸出葱白的手臂,手指在那些金色的锦鲤头上戳了戳,锦鲤慌张甩着尾巴,溅出的水落满了女孩的脸。
夏弥娇声哼哼,闭上眼睛,甩了甩脸上的水珠,长长的睫毛微微扑动,脸上晶莹的水珠滑落冰肌玉骨,在阳光之中划出了一道灿烂的弧度。
夏弥头上的发圈崩掉了落在水中,水里的锦鲤争先恐后地抢夺那一只发圈。
“啊,我的发圈!”
鱼群开始争抢夏弥的发圈,夏弥伸手拨弄水里的鱼,以至于鱼抖动溅落的水弄得她满脸都是,源稚女无奈一笑,走过去帮忙抓鱼,楚子航也来到了池塘边。
锦鲤吃掉了发圈,又吐了出来,发圈飘在水中,飘到了楚子航的手上。
楚子航拾起发圈抖了抖水,走到夏弥的身边。
夏弥抿着小嘴,脸上含着歉意的笑容,刚一上来就给师兄添了麻烦。
楚子航注视夏弥的俏脸,笑盈盈的脸上滚动着水珠,沿着饱满白皙的肌肤上缓缓滑落,灵动的眼眸被眯成了一条缝,漆黑的头发披在身后,充满元气与活力。
今天的夏弥脸上略微施了点淡妆,看上去更加的精致可爱,炙热的阳光照在她白皙的修瘦的腿上,勾勒出了青春美好的线条,两只脚微微交叉而立,迎着阳光看去很自然清新。
看惯了胭脂粉末堆积出来的美人,夏弥却令人眼前焕然一新。
“师兄?”夏弥歪着头疑惑。
“哦!”
楚子航后退一步,这是出于对美少女的尊重,他双手奉上,将发圈交给了女孩。
夏弥当着楚子航的面,将发圈套在手上,扎一个简单的马尾辫。
阳光下的女孩每一寸肌肤都晶莹如玉,常挂唇角的恬淡笑容让本就玲珑可爱的她更显几分邻家女孩的俏皮,哪怕只是扎个辫子这么简单的事情,都能让人觉得是在欣赏一个行为艺术。
三人进了楚子航家的别墅,一进门,夏弥就像一只好奇的小猫,到处张望,站在精致的清代瓷器面前欣赏一下,又来到古董的钟下盯着左右摇晃的钟摆,幻想着催眠大师的手法。
“你女朋友?”楚子航走进门,在源稚女身旁低声地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不是我女朋友,是师妹,我们未来的同学。”
“师妹?”
楚子航讷讷地怔了怔,又八卦地问道:“你怎么认识她的?”
“如果硬要说的话,是我和路明非捡来的。”
“捡来的?”楚子航的表情更怪异了。
源稚女陈述了一遍当时的情况,楚子航脸色古怪,这也实在是太巧了吧。
源稚女和路明非在珠宝店里捡到了清纯可爱的小师妹,这是日轻小说经常出现的套路吧。
“师兄,你们在门口站着干嘛!”
夏弥挥动一只手臂,微微鼓起的酥胸拉伸出的曼妙线条,高低不平的衣角露出的凝脂白玉般的柳腰,远远看去的确非常养眼。
不过她无拘无束的,好像没把这里当做别人家呀。
“哇塞,子航,这是你女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