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询问的结果
唐依依怎么也没有想到，王景辉竟然是刘小虎母亲的娘家人，虽然两者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但刘小虎的母亲曾经是王景辉喜欢过的女人。刘小虎叫他叔叔自在情理中。
对此唐依依不得不重新考虑她和王景辉的实质性关系，之前来的时候还对王景辉抱有一些幻想，但现在看来她不能对王景辉抱有任何希望了。逐渐地，她意思到王景辉约她来万家灯火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说服她原谅刘小虎曾经犯下的过错。
失望之下，唐依依决定关闭曾经对王景辉敞开的心门，发誓以后不再跟他有任何的来往。
从万家灯火出来，唐依依把车开到万家灯火酒店对面的一条小巷，拿出手机给黎小曼发了微信，告诉她刘小虎已经回了梨花镇，此时正在万家灯火酒店1088房间和一个陌生人见面。
打完电话之后就在车上等待着。她希望黎小曼和王春来立马赶回来。
黎小曼半路上接到唐依依发的微信，没有多想立马掉头往回开。
王春来道：“黎姐，唐姐说的话可信吗？一会儿说刘小虎去县城了，一会儿又说刘小虎回镇上了。她哪句话才是真的。”
“真假到时候就知道了。”黎小曼通过反光镜瞅了王春来一眼。
她也无法判断唐依依说的话可不可信，决定赶去万家灯火看看什么情况。
“那，黎姐，万一刘小虎不在万家灯火怎么办？”
“没办法，自己去找。领导下了死命令，必须找到刘小虎。”
王春来点头，黎小曼的决定他必须无条件服从。
大约十几分钟后，回到了小镇。黎小曼直接把车开到万家灯火门口。
巧的是，就在此时，刘小虎和王景辉从酒店里出来了。
“黎姐，刘小虎果然在这里。我下去把他抓过来。”王春来看见刘小虎就来气。
“打住，别乱说话。车上等我，我去把他请过来。”
黎小曼担心他撸不住对刘小虎动粗，惹出什么大麻烦，命令王春来在车里等候。王春来没辙，但他已经想好了，如果刘小虎逃跑，第一时间冲出去把他抓回来。
打开车门下车，慢慢朝刘小虎走了过去。王春来眼睁睁盯着不放，紧张到了极点。
对面巷子里的唐依依也在关注着这边，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手心快出汗了。
她开始后悔不该向黎小曼透露刘小虎的行踪，万一刘小虎日后栽在警察手里，得知这一次就是她告的密，那么她的好日子真就到头了。再说他还有王景辉撑腰。一旦王景辉因为她的拒绝而帮刘小虎来对付她，她岂不是自寻死路。
越思越想越后悔，可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害怕之下，立马开车冲出小巷，直接返回县城。原本是想和王景辉谈妥之后去莲荷村看看的，不料事不如愿，没办法了，只能选择离开。
刘小虎已经发现了唐依依，于是在酒店门口停下，盯着朝他走过来的黎小曼。
王景辉道：“小虎，怎么不走了。”
“黎警官来了。可能是来找我的。”刘小虎说道。
“你是说那个美女警察吗？”王景辉瞅着越来越近的黎小曼，似乎意思到了什么。
刘小虎点头；“没错，上次就是她带我去的派出所。我恨死她了。要不是她和那个男警察带我去派出所问话，我在邮电局送信的工作也不会丢。”
王景辉道：“小虎，你别乱来。听叔一句劝，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千万别去招惹警察。”
“叔，我知道，请放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
.....
王春来一直在车上等待。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黎小曼。一旦发现黎小曼受到威胁，立马冲下去救人。还就不信了，他一个警察干不过刘小虎。
“刘小虎，跟我走一趟吧。”黎小曼来到刘小虎面前，向他出示了警官证。
王景辉道：“请问他犯什么事了，非要带他去派出所。”
刘小虎站那儿冷笑。他才不屑于跟一个女警察多说一句话。
黎小曼盯一眼王景辉，说道：“这位是....”
“他是我叔，县里最有钱的老板王景辉王老板。”
刘小虎就想用王景辉的名头吓唬一下黎小曼，让这个美女警察明白一件事，他刘小虎是有大靠山的，招惹了他只会给自己增加麻烦。
“王景辉王老板，没听说过。刘小虎，跟我走一趟吧。放心，就是找你去了解一些情况。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黎小曼对王景辉没有兴趣。
她才不稀罕跟有钱大老板交往呢。何况她还是警察，公务在身。
刘小虎道：“那好吧，我跟你去派出所。叔，你先回去。有事的话我再给你打电话。”
眼睁睁看着刘小虎被美女警官带走，王景辉一点办法也没有。打电话跟唐依依联系。刚才他没看见唐依依就藏在对面巷子里盯着这边的动静。还以为唐依依去莲荷村了。之前他们约好了，谈得来就一起去莲荷村看看。
橘园惨案已经牵动了全县人民的神经，有空闲的谁都想去莲荷村打听一下关于死者和凶手的情况。他王景辉也想去。没想到的是，唐依依已经关机了。不管怎么拨打都无济于事。
唐依依想干什么，不理睬他的原因就因为他帮刘小虎说话了吗？
愤怒之下的王景辉，决定去莲荷村寻找唐依依，放下架子和她坦诚以待。
殊不知，唐依依并没有去莲荷村，而是回县城了。
把刘小虎带回派出所，按照正常程序对他进行了询问。
询问的结果出乎黎小曼的意料之外。
原来刘小虎昨天去了莲荷村的姑姑家。今早起来和姑父姑姑还有街坊邻居去橘园做事。原本刘小虎打算在莲荷村呆上两天，然后再出去寻找工作。不料去橘园之前，接到了母亲娘家人王景辉打来的电话。王景辉在电话里和他说了唐依依的事，让他中午赶去小镇万家灯火酒店见面，帮他和唐依依和解。刘小虎之前就认识王景辉。他在镇邮电局的差事也是王景辉介绍的。没加考虑答应了王景辉。可去了橘园之后，一切都改变了。因为发现橘园里有一具男尸，刘小虎直接打电话给了王景辉，说了莲荷村这边发生的凶手案。
于是王景辉在县城别墅里，直接替他打电话报案。
了解到报案人绕开梨花镇派出所报案的情况，黎小曼立即打电话向守在莲荷村的领导汇报。
杨国福知道后，回电说立马放了刘小虎，他会把这件事向刑警队反应，找到刘小虎姑姑核实事情的真相。得到杨所的回复，黎小曼马上放了刘小虎。
至于刘小虎会不会就是那个凶手，需要刑警队调查取证。
但黎小曼认为凶手不可能是刘小虎。刘小虎胆子再大，也不敢跑去莲荷村杀人。
第十七章 收徒弟
几天过去，刑警队还在排查凶手，始终没有查到有关凶手的任何线索。
但已经查清楚了遇难者的身份。死者是从外地来的生意人，他遇害前一天旁晚一个人开车进了莲荷村，但在莲荷村村口就把车停下，然后下车消失不见。
直到第二天早晨被进橘园劳作的农民发现他的尸体。
办案警察也对刘小虎以及王景辉和所有进入过橘园的农民做了询问笔录，全部被排除在外。他们都能互相印证，没有作案的嫌疑。死者身上也没有检测出跟他们有任何关系的痕迹。
凶手应该戴了手套和脚套作案。现场勘测到了一双被覆盖大半没有明显鞋印的脚印。
脚印的尺码都和这些人有较大的偏差。
派出所领导也因为莲荷村命案受到了上级的指责，杨国福连续几天来心情不太好，为此事不止一次召开过会议。但也表扬了黎小曼和王春来。
王春来很高兴，决定找机会请领导吃饭。
但什么才是请领导吃饭的机会，他不知道，于是去找黎小曼打听。
已经是案发第五天了，专案组还在追查凶手。黎小曼的心情和领导一样有些差。
加上不愉快的事儿凑一块了。丈夫梁必成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连续几天回家找由头和她吵架。有一次还当着女儿的面冲她发脾气扬巴掌。黎小曼想想自己的身份，最后还是忍了。好在父母通情达理，并没有帮自己儿子说话。单凭这一点，黎小曼才觉得自己不是孤单的。
今天是星期三。也是王春来上班的时间。
所里给他们新招来的辅警做了轮流值班的安排。王春来被分到周一三五日上班。以此类推，间隔一天上一天班。薪酬也就每月两千来块，没有加班费。所里经济不困难的话，年终会有适当的奖金。
王春来已经想好了，马上去找黎小曼，和她谈谈什么情况下才有机会请领导吃饭。
一个人鬼鬼祟祟地来到黎小曼办公室外面，发现门关着，就把门敲开探头进去观察。
“谁呀。有事进来吧。”
黎小曼从电脑前抬起头来，盯向趴门口的王春来，发现是他，不禁撇了撇嘴。
这小子什么意思，光在门口趴着又不进来算什么？
“黎姐。我找你有事。”王春来嘿嘿诡笑，漫不经心地走了进去。
“什么情况，精神这么好。”黎小曼把电脑上整理好的资料归档，抬头看着王春来。
“我昨晚梦见仙女了。”王春来一脸兴奋的表情。
黎小曼脸一红，但在瞬间脸色就变了：“闭嘴，这是上班时间，别扯些无关紧要的。找我什么事，没事请你出去。别来烦我。”
王春来：“黎姐别生气，跟你开个玩笑。就算我梦到仙女，那仙女也是黎姐你啊。”
“住嘴，越来越不像话了，出去。”黎小曼真生气了，手拍桌子站起来盯着王春来。
王春来愕然，没想到一个不小心惹黎小曼生气了，愣在那儿不知所措。
“不出去是吧，那好，我出去。”
黎小曼说完就朝门口走去。王春来见此情况，赶紧抢在她前面溜出了办公室。
小子什么意思，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趴门口看着王春来仓惶逃去的背影，黎小曼糊涂了。
“小黎，刚才王春来找你什么事？”
刚回到椅子上坐下，负责刑侦的副所长谭佑就从门口走了进来。
见了谭佑，黎小曼急忙给他让座，然后跑去给他倒茶，一边道：“谭所，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出差去了这么些天，所里发生的事太多了。”
谭佑接过黎小曼递来的茶，喝了一口道：“昨晚回来的。刚才我去跟杨所还有教导员碰过头了。最近几天镇里发生的事我也听说了。杨所还特意和我提起了刚才那个警员。所以就来找你聊聊。其实你也应该知道，杨所看好这个王春来。希望你能带带他，好好打磨打磨他。”
....
“不是吧谭所，你让我收他做徒弟？我没那个本事。拒收。”
黎小曼吓一跳，她知道杨所已经把王春来认作了新人的重点培养对象，但没想到会让她做他的师傅。再说刚才王春来的行为吓到她了。搞不好这小子早对她有预谋了呢。万万不能把一颗定时炸弹放在自己的身边。
谭佑道：“小黎，我不是来跟你商量的，而是来向你传达领导命令的。新人里面也就王春来最有发展前途了。别跟我挑肥拣瘦。服从安排。”
“可是谭所，还是那句话，我做不了王春来的师傅。请你另择高明吧。哦，我内急，去一趟卫生间。倒好的茶请谭所慢用。”
找了个借口逃离办公室，把谭佑一个人仍在那儿不管了。
谭佑知道黎小曼的脾气，她也就表面上不同意，考虑清楚就没事了。
冲进卫生间，把自己关在里面足足十来分钟。她在想要不要做王春来的师傅，要不要好好带带他这个徒弟。但是之前王春来的行为的确过份了。她担心时间久了，王春来会.....
不敢想下去了，必须马上回去给谭所一个满意的答复，不然谭所还以为她生性刁蛮不服指挥呢。
得罪了上司以后就麻烦了。就杨所那脾气，一定会找机会给她小鞋穿。
谭佑等了十三分钟，才见黎小曼从外面走进来。
“怎么样，考虑好了，那我就去跟杨所汇报。”
盯着走进来的黎小曼看了一眼，谭佑起身离开。
“谭所稍等，容我说两句。”黎小曼叫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走到门口的谭佑回头。
黎小曼道：“请谭所再给我一天的考虑时间。明天上班的时候，我一定给出答复。”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能立即答应领导做王春来的师傅，必须回去仔细考虑清楚才行。谁知道王春来是不是对她有意思。她可不想和一个下属扯上任何不清不楚的关系。
“回去好好想想，想清楚明天上班告诉我。”
谭佑说完走了。
回到办公室坐下，表情有些发呆。坐那儿沉思半响，拿出手机给王春来打了电话。
接到电话后，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小王，坐吧。我想和你聊点事儿。”
黎小曼没有给王春来倒茶，一本正经地坐在那儿跟王春来说话，表情异常严肃。
黎姐这是怎么了，刚才还赶他走，现在又打电话把他叫回来，几个意思？
王春来不淡定了。感觉黎小曼对他的态度忽然转变必有诱因。
莫非刚才那个穿便衣的人跟他说什么了？
是的，王春来不认识谭佑，之前就看到他去了黎小曼的办公室。当时谭佑穿着便衣，但派头不小。他别的本事没有，识辨能力和判断能力还是有的。
“你看到进我办公室的那个人是谭所，主管刑侦的副所长。他刚从外地出差回来。”
黎小曼不想隐瞒谭佑的身份，直接跟王春来做了说明。
“那，黎姐，谭所找你什么事啊。”王春来愣了一下问。
黎小曼道：“以后别叫我黎姐，叫我师傅。还有我要告诉你，身为警员，凡事都要做到保密，不该打听的就别打听。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师傅。”
意思到事情往好的方向发展，王春来乐得咧开了嘴。
第十八章 凶手找到了
走到门口，王春来又转了回来。
“还有什么事？”黎小曼问。
“师傅。我能不能打听一下莲荷村凶手案的最新进展情况。”
“不能。”黎小曼摇头。
“那算了。”王春来边说边往外走。
“回来。”
“啊，师傅你有事？”王春来愣住。
眼睛盯着黎小曼，脑子里却在想师傅叫他回来有何吩咐呢。
黎小曼抿嘴一笑，道：“没事了，出去吧。把门带上。”
“呵呵，好的好的。一切听从师傅的安排。”
王春来咧嘴笑笑，大步走了出去。
臭小子油腔滑调真难听！瞥一眼王春来消失在门口的背影，黎小曼脸上溢出了笑容。
之前的烦恼在着刹那间一扫而光。丈夫对她的凶狠和冷漠印象也逐渐在记忆中烟消云散。
不再去烦自己了，专心一意坐下来整理电脑上的档案资料，然后打印出来封存归档。
没事了决定去集体宿舍楼看看。新招来的辅警采取了轮班制，不知道有没有人在宿舍里休息。顺便过去认识一下他们只会对自己以后的工作开展有好处。没想到就崔必成一个人在。
崔必成正在整理床铺。这几天他就没有回去。今天也不是他的上班时间，回家路程远，又没有小车，就那辆破电动车也坏了，修不好了，于是就吃住在这里了。
站门口看着崔必成背对她在整理床铺的肥胖背影，黎小曼抿嘴没有说话。
崔必成意思到屋内的光线明显黯淡了不少，感觉到门口有人，回头一看是黎小曼，急忙扔下手里的被子跑了过来：“报告长官，请给我下达任务。就算让我赴汤蹈火也行。若我崔必成敢说一个不字，天打五雷轰。”
“瞎说什么呀，闭嘴，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黎小曼差点没忍住笑出来，撇下嘴严肃起来，说完之后盯一眼崔必成，转身就走。
“黎姐，黎姐，等等我。”崔必成居然尾随追了上来。
停下回头，眼睁睁看着崔必成：“还有什么事？”
“黎姐，我听说你收王春来做徒弟了。要不也把我收了吧。我保证一切行动听从师傅的指挥。”
听了这话十分诧异，黎小曼问这事儿谁告诉他的。
崔必成嘿嘿笑道：“除了王春来自己，还能有谁呀。这小子就是一张快嘴，不但是我，同事们也都知道了。师傅你就收下我吧。”
臭小子真行啊。这事她还没有彻底想好呢，就这样宣扬出去了。
有些生气但没辙，黎小曼自认倒霉，收了这个口风不严的徒弟，于是道：“崔必成，这话也就在这里说说而已。以后不要再提了。回去叠你的被子。回去。”
“是，师傅。”
“别叫我师傅。滚回去。”
看得出，黎小曼真的生气了。
生气的原因不是因为崔必成提出要做她的徒弟，而是王春来那张臭嘴说了不该说的事儿。
收徒弟是件十分严肃的事情，在没有正式确定她和王春来师徒关系之前，决不允许其他任何人知道。可是王春来已经把消息散布出去了。她该如何收场。
崔必成见黎小曼真的生气了，吓坏了，害怕因此得罪黎小曼，赶紧遛回宿舍整理被子。
“师傅，你怎么在这？”
刚要走，忽然王春来出现在她的面前。
黎小曼面色阴沉地看着他道：“跟我去一趟办公室。”
说完背手就走。王春来愣了一下，急忙跟上。
.....
进了办公室，王春来被师傅骂了个狗血淋头，狼狈不堪。
他没想到这件事会把黎小曼气成这样，预测事情必然反向，黎小曼有可能因为他口风不严改变主意，不再收他做徒弟了。想想就后悔，跑回宿舍狠狠扇了自己一个嘴巴。
一直呆在宿舍没出去的崔必成，躺在床上看着倒霉透顶的王春来，脸上露出了一丝坏笑。
这小子肯定被他师傅骂了。活该，谁让他泄漏了不该泄漏的机密呢。在崔必成的眼里，警察收徒弟这件事应该也算机密吧。不然黎小曼不至于那么愤怒。
“崔必成，你没跟我师傅说过什么吧。”
忽然王春来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崔必成的身上。感觉这小子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儿。
“我...没有。”崔必成做贼心虚，矢口否认。
“我师傅告诉我了，就是你说的。”王春来就想诈一下崔必成。
崔必成果然上了他的当：“就是我说的怎么了。在这里你能把我怎么样。”
“承认了吧。我警告你崔必成，以后别在我师傅面前说我坏话。否则跟你一辈子没完。”
没办法，又不能去打崔必成，不能再惹师父生气了，不然他的徒弟梦就彻底破灭了。
崔必成也没跟他计较，倒头便睡。
“起来起来，外面操场集合。有新任务。”
刚睡下，就听到门口有人喊。一骨碌爬起来，发现王春来已经配上警棍出门了。
站门口盯着他的却是黎小曼。
崔必成没有多想，立马爬起来换衣服。
其他警员已经提前收到命令赶到了。两辆警车已经启动待命。
谭佑正在指挥列队。杨国福和欧阳福庆也来了。
黎小曼拉上王春来排队站好。既然事情已经宣扬出去了，想后悔也难，唯一的办法就是带好王春来这个徒弟，让所里那些不看好王春来的人闭上臭嘴。
“立正，稍息。”
谭佑列队完毕，面向杨国福行礼请求指示。
杨国福道：“兄弟们，现在又新任务必须马上出发。莲荷村惨案的嫌疑人已经找到了。县刑警大队要求我们所配合行动，抓捕嫌疑人。至于抓捕地点，以防泄密，路上再通知。除了警务通，请各位把其他通讯设备交上来，包括手机和电话手表等。小黎，这事你来处理一下。快。”
黎小曼遵命，要求各位都把手机拿出来上交。
王春来为了配合师傅完成任务，第一个带头把手机交给黎小曼。
崔必成也不甘示弱，第二个把手机交了上去。
黎小曼盯一眼崔必成，没有说话。她觉得这小子有点意思。意图很明显，就是在做给她看的。
欧阳福庆用袋子把黎小曼收上来的手机装进去，直接拿走保管。
“出发，谁也不能落下。动作要快。”
负责带队的谭佑下达了出发的命令。
第十九章 蹲守
警车一路出发，方向竟然是驶向莲荷村。警笛开道，车速很快，一路飞奔。
街道上两边的树木呼啸而过。至少在九十码以上。
靠窗而坐的王春来把脸贴在车窗玻璃上往外瞅，意外地发现天色阴沉了下来，远处的天边乌云翻滚。偶尔还响起了沉闷的炸雷声。
这鬼天气恐怕又要下雨了。真倒霉，每次出任务都能遇上不吉利的事儿。
后座上的黎小曼看看手表道：“都听好了，我现在来宣布一下任务细节。这次的抓捕任务十分艰巨。嫌犯手里可能有枪。根据情报，他已经躲进了莲荷村背后的大山，我们就是过去守住各个路口，包括进出森林的每一条小路。嫌犯没落网之前，谁也不得借故离开。一天没抓到就守两天，两天没抓到守三天。直到嫌犯落网为止。在此期间，谁也不允许找借口跟外界通电话发信息。违抗者就地解聘或者撤职，情节严重的还要追究其法律责任。都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大伙异口同声回答。
王春来侧身过去找黎小曼搭讪：“师傅，那有谁去山里搜寻嫌犯的踪迹？”
“这你别管，上面自有安排。我们只管服从。”黎小曼白他一眼，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她算看透了，王春来对她的确有某种意思。
坐在黎小曼背后椅子上的崔必成，时不时投目盯一眼回头找黎小曼说话的王春来，脸上明显流露出不悦，但也不好插嘴说什么。就那么眼睁睁地瞅着，一点办法也没有。
大约半小时后来到了莲荷村村口。县刑警大队和特警已经到了，就等梨花镇派出所的警员赶到合围搜捕嫌犯了。特警和刑警已经封锁了村子的各个出口。谭俊和几个老领导正在磋商搜捕嫌犯的一些细节。杨国福和谭佑带上黎小曼和几个民警立马迎了上去。
“谭队，你好。我们来迟了。”
谭佑上前和谭俊握手，随后向几位老领导行了见面礼。
他和谭俊是大学同学，还是同班学兄学弟的关系。两人同时考上了警校。但谭俊背后有人，能力也强过谭佑，警校毕业后直接分到了县刑警队实习。谭佑却分到了梨花村派出所实习。弹指一挥间过去了整整十三年。平常没事的时候也就电话联系一下，很少聚一起讨论过有关案子的侦破细节。如今因为莲荷村血案碰在了一起，自然显得关系不同一般。
在密谈过程中，谭俊向谭佑出示了嫌犯的照片。
谭佑认准了嫌犯那张比较独特的脸，立马回去找杨所和黎小曼协商抓捕细节。
除谭佑和那几个民警可以配合刑警和特警进山搜捕外，其余派出所警员必须各施其责，蹲守住各自负责的那个点。期间不得离开值守位置，更不能随意调换蹲守点给嫌犯提供窜逃的空隙和契机。
“诸位，任务已经十分明确了，出发。争取利用最短的时间抓获嫌犯。”杨国福让谭佑分派好任务后，下达了最后指令。
黎小曼带上王春来和崔必成去蹲守村后那座大山偏避处的一条茅草丛生的山路。
刚来到指定地点，天就下起了毛毛细雨。虽不算大，但也跟上次来梨花镇的时候差不多。
出发时没带雨伞，就只能站在那儿接受雨水的光临了。
距离他们大概三十米处的一个路口有所里的兄弟们在蹲守。
谭佑亲自带着几个民警从这边山路往里搜索。还能看见不少特警全副武装地从没有路的草丛中或者灌木丛的缝隙里进入深山。他们的装备远远胜过所里的兄弟。手里的家伙皆是连发的冲锋枪。
.....
“师傅，嫌犯不会是莲荷村本地人吧。”
王春来看着谭所带人从面前的山路进入丛林，不由得问了黎小曼一声。
黎小曼的任务就是负责在外围带队，督促各个点上蹲守的警员。适当的时候可以过去协助其他点。可能是雨有点大，她不经意中伸手抹了一把滴落在脸上的雨水，瞥一眼王春来，摇摇头说她也不清楚嫌犯是何身份。
王春来也就不再问了。随后目光看向身后的大山深处，发现山里起雾了。
这就会对搜捕嫌犯带来极大的不利局面。嫌犯有可能会借助雾气的掩护逃到另一座山上去。
崔必成一直站在那儿没有说话，肥胖的身子在雨中显得更加胖了。
衣服早已被雨水打湿黏贴在身上。感觉是那么的怪异而不舒服。
没有办法，他们的职业不同于其他领域，关键时刻，就算天上掉石头也得蹲守下去。
“师傅，雨越来越大了，怎么办？”
王春来到底还是忍不住，看看身后的山里啥动静也没有，瞅了一眼黎小曼。
“怕死的话就滚蛋，以后别让我看到你。”
师傅的回答让王春来十分意外。
崔必成道：“师傅说的对，王春来你小子就是怕死。”
“谁怕死啊。死对于我来说没什么大不了。不信等着瞧。”
说完王春来居然从山路上跑进了原始丛林。
“混蛋，给我回来。”黎小曼没想到王春来胆敢冲进丛林搜捕嫌犯，吃了一惊。
可是王春来已经走远了，声音从远处传了出来：“师傅你放心，我不会给你丢脸。”
话音未落，不再有他的任何信息。
崔必成道：“师傅，王春来不服从你的指挥，只怕这小子以后会给你惹麻烦。”
“闭嘴，越说越离谱了。”
黎小曼担心徒弟没有经验，一旦遇上嫌犯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何况情报说嫌犯手里可能有枪。越想越不放心，拿出手机给谭佑打电话，向他说明了王春来擅自进山的事儿。
“这小子怎么回事，居然不服从自己师傅的安排。”
谭佑接到电话后，不由自主地嘀咕起来。
跟在他身后的一位民警道：“师傅，王春来这小子太不像话了。敢不服从上头的指挥。”
谭佑道：“少废话，留意周边的动静。”
“是，师傅。发现王春来的踪迹立马告诉我。”
“是，师傅。”
另一个民警神色有点紧张地回答。
山里的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也越来越低了。彼此看不到搜索队伍的踪影，仅能听见周边传来警犬的低吠声。由于林子太密，毛毛雨很难穿透树叶之间的空隙滴落。
忽然一道身影出现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的一棵巨松旁边的灌木丛背后。
“谁？”谭佑察觉到了，迅速转身握枪瞄准，打开保险压上子弹。
“谭所，是我，王春来。”
说话的是王春来。
第二十章 大搜捕
王春来迅速来到谭佑身边。携带的武器就是警棍。一旦遇到可能持枪的歹徒就有危险。
谭佑担心他的安全，责令他立刻返回。两民警手里也有枪。就他一个人没有。王春来觉得多少有点讽刺。不过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不抓到嫌犯决不收兵。
但是谭所的话也不能不听，琢磨一番之后答应谭佑回去蹲守。
谭佑看着王春来离开才放心，给黎小曼回信说王春来已经返回。
“师傅，我觉得王春来不会回来。他这个人太想立功了。”
崔必成听到了电话，说出了他对王春来的看法。
“不会吧小崔，你就这么了解王春来？”黎小曼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崔必成。
“反正我有一种直觉，这种直觉往往很准。”
崔必成始终坚持自己的想法，他就是觉得王春来不会服从上面的安排。这小子立功心切，一定会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黎小曼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没发现有任何的异常。但是雾气越来越大，能见度越来越低，林子里发生了什么根本不清楚。也无法判断其他蹲守点队员们的情况。
“小崔，你守在这里，看见王春来出来了别叫他乱跑，等我回来。我去其他蹲守点了解一下情况。必要的时候我会派人来协助你。”
“是，师傅。我保证不离开工作岗位半步。”崔必成拍胸脯保证。
黎小曼抿嘴一笑，用手抹一把脸上的雨水，走了。
好在已经是盛夏季节，光着头遇上下雨淋湿也不怕。不然就惨了。
别到时候嫌犯没抓着，反倒淋出一身病来。不幸中的万幸呢。
过去其他蹲守点看了看，并未发现异常情况。黎小曼放心了。看看手表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小时，还没有传来搜捕嫌犯的消息。担心王春来在丛林里可能会遇上危险，黎小曼立即返回。
崔必成还在原地一动一动，活像木偶一样杵在那儿。但没有看到王春来。
“王春来一直没有出现吗？”黎小曼问崔必成。
“是，师傅，王春来就没出现过。”崔必成有问必答。
黎小曼意思到问题有些严重，毕竟王春来是她新收的徒弟，一旦出了什么状况，她这个师傅难辞其咎。不及犹豫，立马给在外围督阵的杨所打电话，告知他各个路口的情况，要求派个人来协助崔必成，她必须深入林子把王春来找回来。
正在外围和几位老领导督阵的杨国福得知这一消息，气得骂了一句粗话，赶紧吩咐留在身边的一位民警过去帮忙。那民警啥也没说，打上雨伞走了。雨伞是附近村民主动送过来的，包括几位领导在内的外围人员人手一把。
得到杨所的确切消息，黎小曼再三嘱咐崔必成，不管里面发生天大的事，只要没有接到命令，就不得擅自离开蹲守点。否则回去按纪律处分。崔必成这才意思到事情非常严重，忙着点头表示坚决服从领导的安排和指挥。黎小曼这才放了心，拔出手枪往林子深处走去。
.....
王春来不敢和其他队员碰面，更不敢让搜山的特警和刑警看见他。一路上小心翼翼地往林子深处搜索过去。林子很大。数百警察扔进来也无法做到点面俱到。任由那么多的空隙存在。彼此相隔的距离也至少在十米以上。
王春来担心山里的雾气这么大，能见度也从原来不足十米变成了不足五米。投入搜山的兵力明显不够，就算带上警犬又如何。狡猾的罪犯还是会找到空隙逃窜。
周围传来的搜山人员的脚步声听上去不是那么明显。
能够判断出他和谭所相隔至少三十米以上。谭所就在他右前方大概三十米的位置。
但愿不会撞上逃窜的歹徒，否则麻烦就大了。
谭所的话不无道理，歹徒手里可能有枪，一旦没枪的他跟歹徒遭遇。凭借歹徒杀人的残忍手段，必定会毫不犹豫向他开枪，然后伺机逃脱。
从小习武爱好运动的他，身法虽快，想要避开射过来的子弹难上加难。
不知为何，他脑子里竟然萌生了害怕的念头，后悔不该离开师傅置身跑进来参与搜捕嫌犯。
王春来的脑子在飞快的运转，不知不觉来到距离谭所十几米的一棵巨松底下，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轻微喘息了一下。然而很快那喘息声就没有了。
莫非是自己紧张过度喘息出声了？王春来吓一跳，立刻在巨松底下停下来，一只手拿着警棍，另一只手去扶自己的胸口。在心里安慰自己千万别怕，否则就会更加不安全。
可是恍惚间意思到那喘息声是从这棵大树上传下来的。难道.....
王春来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于是退开几步，抬头往巨松上看去。
竟然在巨松上蹲着一个一袭黑衣的蒙面人。那人一只手攀住一根枝条，另一只手拿着一把自制手枪，居高临下对准他的脑袋，小声说道：“别出声，否则一枪打死你。”
人生第一次面对持枪的歹徒，王春来快要吓死了。出于一个人原始的本能，赶紧把警棍仍在地上，双手抱头蹲下。脑子里却在想该怎么向谭所发出遇见歹徒的消息。该如何避开歹徒的枪口想办法把歹徒拿下？突然间出现的一系列问题不得不去认真权衡和思考。
“我劝你还是放下武器投降，你是跑不掉的。只要我喊一声，所有参与搜捕的警察就会赶过来将你包围。还有那些警犬，它们可是吃生肉长大的。一旦被警犬逮着，你身上的肉就会被啃光。到时候就会后悔莫及。”
王春来想到了吓唬歹徒的办法。其实警犬吃不吃生肉他根本不清楚。只要吓唬住歹徒，他就有机会向周边搜索的警察发信息了。可是没有想到，歹徒不吃他这一套。
“在出声我就开枪了。再说你说的一点也不可怕。什么警犬是吃生肉长大的。警犬是特殊训练出来的，它们不会吃人。想吓唬我门都没有。”
“那你可以试试啊。”
料不及，王春来忽然站起来，大喊出声，同时轮起趁机抓住的警棍朝藏在松树上的歹徒掷了上去。警棍夹杂着风声，风车般旋转着飞掷过来。
趴在那儿的歹徒见势不妙，侧身躲开，同时枪口朝向王春来扣动了扳机。
啪！无数铁砂在火力推动的作用下朝王春来射了下来。
王春来早就想好了躲避之法，就在警棍掷出之际，早就闪开了。
嗖嗖嗖！数不清的铁砂击打在他面前的苔藓上，迸射出了丝丝的火星。
第二十一章 立功没那么容易
周围搜山的警察听到枪声，立马朝这边包抄过来。
趴在树上的蒙面人见势不妙，跳下来就跑。不料一脚踩在一块湿滑的苔藓上，咚一声栽倒在地。
此乃天意，天要灭他。岂能奈何。
“我靠，天亡我也。”
蒙面人悲观以及，禁不住大声感叹。
王春来大喜过望，扑上去死死扼住他的脖子：“混蛋，我看你还跑。”
蒙面人眼睁睁地瞪着他，喘息不过来，然后白眼直翻。
王春来吓一跳，想松手，忽然觉得有个硬帮帮的东西顶在他的肚子上，低头一看，吓得脸色发白。该死，太不小心了，竟然被歹徒拿枪顶着了肚子。万一歹徒控制不住扣动扳机，就算不死也得终身残废。倒血霉了。
此时谭佑和其余搜山的警察纷纷赶了过来，举枪朝他们两瞄准。
蒙面人用另一只手掰开王春来扼他脖子的手，嘿嘿笑道：“都别过来，否则我一枪打死他。”
此话说的毫无底气，他也明白自己的手枪只能充填火药装铁砂。一旦开了一枪就得迅速装火药和铁砂，不然就是一块废铁，威力远远不如一把匕首。
警察见王春来穿着辅警的衣服，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站在原地谁也不敢近前，但谁也没有放下手里的枪。
谭佑道：“王春来，怎么回事？”
王春来吓出了一身冷汗，就差没尿裤子了。他没想到自己关键时刻这么怂。
该如何回答谭佑提出的问题，其实他也不知道。更没把握避开歹徒打出的第二枪。
“放手，站起来。”
蒙面人喘了一口气，拿枪继续顶着王春来的肚子。做出要开枪的准备。
王春来不得不听歹徒的，慢慢把放开手，再慢慢站了起来。
歹徒跟随他的节拍慢慢爬起来，但是拿枪的那只手明显有些颤抖。面对那些将他团团围困的警察，以及那些警犬凶狠的眼神，不觉毛骨悚然，冷汗直冒。
“让开，让开，里面什么情况，刚才谁打枪。”
黎小曼闻讯赶了过来，扒开人群往里钻。一边跟旁边的特警打招呼。
所有参与搜山的警察都在往这边聚集。
毛毛细雨忽然变成了瓢泼大雨，穿过枝叶繁茂的树冠落下来。浓雾在雨水的冲刷下慢慢散去。
“王春来被歹徒劫持了。歹徒手里有自制手枪，刚才那声枪响就是从这传出去的。”
一个民警赶紧跟在黎小曼后面走了进去。他是谭佑手下的人。
歹徒不想就范，决定再拼一把。他很清楚，一旦被抓住，等待他的结果不是死刑就是牢狱之灾。
王春来眼睁睁看着歹徒对准他的枪口，感觉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汗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的滋味怪怪的，很不好受。
所有警察谁也不敢靠近歹徒半步。他们担心激怒了歹徒，王春来就会没命。
歹徒见机会来了，冲上去反扼住王春来的脖子，拿枪顶在他的脑门上道：“放我走，不然我真开枪了。都给老子让开，惹急了老子，一枪爆掉这小子的脑袋。”
嘴上这么说，还是担心被警察看出他的破绽：他手里的枪其实没有子弹。
黎小曼持枪对准歹徒的脑袋，说道：“放开他。”
谭佑一直在观察歹徒的反应，他是学刑侦的，如果不是别的原因，他早进县刑警大队了。
“师傅，我就想问你一个问题，装铁砂的手枪是不是打过了一枪之后....”
黎小曼如梦初醒，刚才听到的枪声明显就是....
歹徒一愣，不料便在此时，身后的大松树背后忽然扑来一个人。
那人的速度很快，转眼到了身后，用雷霆不及掩耳之势夺下了他手里的自制手枪。然后抓住他的胳膊，一个倒背摔把他撂倒在地。身后跟来的几个特警，迅速赶上控制住了歹徒。
是刑警队队长谭俊。他一直就藏在大松树背后盯着，机会来了，就及时出手了。
歹徒长叹一声，束手就擒，绝望至极。
但是那双眼睛，却在死死地盯着王春来。他恨王春来恨入了骨髓。
....
“王春来，不是我说你。擅自行动不服从指挥，回去给我写检查。三千字一个字也不能少。”
看着嫌犯被警察押走，王春来也安然无恙，黎小曼放心了。
谭佑道：“王春来，我也得说你几句。幸亏嫌犯手里的枪是装火药铁砂的自制手枪，不然你今天就死定了。我也同意你师傅的决定，回去好好写检查。深刻反省一下自己。”
王春来欲言又止。他就搞不明白了，当个警察这么难。明明是自己立功了，还要回去写检查。这算哪门子的事儿。
不但师傅反对他这么做，杨所和欧阳教导员也一致赞同黎小曼的决定。
回到派出所，所里就做出了一致对他的处罚决定。
衣服还是湿的呢。黎小曼就把他送去了隔离室写检查。
趴在桌子上，眼睁睁看着摆放在眼前的纸和笔。王春来一点兴趣也没有。
检查个毛线。他又没有犯错，也就拼劲来了冲动了一把而已。
黎小曼还在外面没有走，王春来听得出她的脚步声。很明显在走廊上转圈。
灵机一动，走到门口喊道：“师傅，师傅。”
黎小曼听见喊声，慢慢转了回来，从外面把门打开，盯着他问：“什么事？”
“师傅，我想问问，凶手谁呀，是莲荷村本地人吗？”
“不该打听的别打听，写你的检查。什么时候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就放你出来。”
黎小曼的眼神里透露出一点点的怜悯。但她也知道，不心狠就教不出合格的徒弟。
“那好吧，我写检查。这就回去好好写。”王春来没辙了。
只能服从师傅的安排。没办法啊，谁让他是个刚入职的辅警呢。
黎小曼把门从往外面锁上。她也不想任何人进去干扰徒弟的思路。
崔必成找不着黎小曼，打听之后找到这里来了。
刚从里面出来就遇上的崔必成，黎小曼诧异问崔必成没事跑这里来做什么。
一脸兴奋表情的崔必成道：“师傅，我有事找你汇报。”
“我不是你师傅。但也算你的上司，有事汇报去我办公室说吧。跟我来。”
崔必成再次感觉兴奋到了极点，着急忙慌的随黎小曼去了她的办公室。
第二十二章 一起去吧
“崔必成，以后别叫我师傅了行吗？求求你了。”
进门后的第一句话，黎小曼就是这么提醒崔必成的。
茫然之中的崔必成更加茫然了。原来黎小曼叫他来就是为了跟他说这些。
美女警官说话的表情摆在那儿，她不喜欢他叫师傅，也就从根本上排斥了他这个徒弟。
当然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美女警官也从未承诺过他什么。
“嗯，师傅，我知道了。那我回去了。”
说完转身就走。背影很快消失在美女警官的视线里。
这小子怎么不听劝呢，还叫她师傅。不是脑子坏掉了吧。
迷糊中的黎小曼回到办公椅上坐下，打开电脑搜索之前去莲荷村搜捕嫌犯的信息。发现有关的帖子已经在网络上泛滥成灾了。关于嫌犯的身份也有网友做了大胆的猜测。
不过黎小曼知道，嫌犯就是莲荷村本地人。至于他的作案动机和死者什么关系，就不太清楚了。负责查案的谭俊并没有向所领导透露太多。所里只管协助抓捕而已。没有权利插手案子的侦破。
谭佑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有事找黎小曼。
赶紧给谭佑倒上一杯热茶，黎小曼的神态才有了些许的好转。
徒弟还在写检查。她还在为他担心呢。
“小黎，我找你商量个事。”谭佑接过茶喝了一口，正儿八经地盯着黎小曼。
黎小曼道：“谭所啥事你说。”
“刚才我遇见崔必成了，他跟我说向拜你为师。我感觉这小子吧。”
黎小曼明白了，道：“且打住，不用说了。我也明确表个态，我不会收他做徒弟的。一个徒弟够我烦的了，要是再收一个，岂不是没好日子过了。这小子也真是，我刚才已经告诉他了，以后别叫我师傅了。怎么他还.....”
说到这里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因为她发现谭佑的表情没进来之前那么好了。
谭佑起身道：“那行，不收就不收。我去做崔必成的思想工作，劝他死了这份心。小黎，你也知道的。一下子进来这么多实习警员，包括那些辅警。谁都需要一个好师傅带带他。你猜怎么着，刚从莲荷村执行任务回来，就有一个实习警员找到我非要做我的徒弟。所长和教导员的情况跟我差不多。他们也被实习警员盯上了。不管怎么样吧。既然人家愿意来实习当警察，从事这份危险的职业，我们总不能把他们推出去吧。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小黎。”
听了这话，黎小曼头都大了。
谭佑来找她的目的十分明确，就是劝他收下崔必成。
“那好吧，我试试。”无奈之下，黎小曼不得不先答应。
“想开了就好，那我去找所长汇报了。”谭佑的脸上这才露出笑容，转身出了办公室。
看着谭佑在门口消失，黎小曼不得不静下心来想问题。
就一个王春来够她操心的了，如果再加上一个胖乎乎的崔必成，那她以后就真没好日子过了。
然而已经没有了退路。豁出去尝试一下再说。实在带不了再找领导理论。
打定了主意，黎小曼才觉得心情稍稍有了些放松。
“师傅，你答应收我做徒弟了？”
忽然崔必成那张肥胖的脸从外面探进来瞅着黎小曼，笑容挤在一起难看死了。
“谁答应你了，出去。”黎小曼气得撅起了小嘴。
“啊，师傅，你还没答应啊，那我....”崔必成一脸的尴尬。
“出去，滚，别让我再看到你。”黎小曼更生气了。
....
万般无奈之下收了崔必成做徒弟，黎小曼的心情一直好不起来。
直到下班时刻，接到丈夫梁必成打来的电话，心情才有了些好转。
在梨花镇派出所干了这么多年，所里的大小事务也都亲自参与处理过，自然明白什么下班什么时候回家跟家人团聚。丈夫难得有这么好的心情带她去万家灯火吃饭。然而梁必成提到了，到时候必须把她的徒弟王春来一共叫去。
虽然不太清楚丈夫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但是黎小曼不得不按照丈夫的指示办事。
很多的时候，她愿意遵从丈夫的指令去做一些事情，前提是不能超出她的职业底线。
王春来花了差不多一下午的时间写好了三千字的检查，亲自交到黎小曼的手里。
看看下班时间到了，也该去向领导汇报一下情况回家了。
王春来就在楼梯口等待着。没想到崔必成鬼鬼祟祟地跟了过来。
他已经是黎小曼的师傅了，从此后也可以出任务时呆在美女警官身边了，多么快乐的一件事儿。反正他崔必成就是这么想的。尽管知道职业不允许他踩雷，可满脑子装的还是那个美女警官。
“两位随我去一趟万家灯火吧。”黎小曼从楼上走了下来。
崔必成道：“师傅，我也去吗？”
愣神中的王春来这才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难怪崔必成老喊黎小曼师傅，原来黎小曼已经收他做徒弟了。不过也好，他以后就可以监督崔必成了。因为他感觉崔必成对黎小曼没安什么好心。
“走吧，坐我的车去。”黎小曼向两位徒弟下达了命令。
大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下午六点了。该回哪回哪的都回去了。躁动了一整天的小镇，随着西坠的夕阳，慢慢恢复了平静。从莲荷村执行任务回来的路上，雨就停了。整下午都是阳光普照。
但隐藏在树冠中间的叶片，还依稀挂着晶莹透亮的水珠。
“小崔，我给你一个简单的任务。一个月之内必须把自己瘦下来。能不能做到？”
启动轿车的瞬间，黎小曼透过反光镜瞅一眼左边后座的崔必成。
他身子太胖了，原本在测试的时候就不合格，谁知道上面突然来了一个电话。所长和教导员商量之后才把他留下来的。之后她也去问过两位领导。领导的答复却是服从命令和安排才是一个合格警察的应有职责。于是黎小曼把说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从此后不再去过问崔必成的事情。
却没想到领导把崔必成硬塞在她的手里。
王春来盯一眼崔必成，脸上闪现出一抹诡异。
崔必成道：“不是，师傅。我这身肉好不容易长起来的，让我减掉岂不是太可惜了。”
王春来：“不把这身肉减掉，以后单独外出遇到抢劫的歹徒怎么追呀。师傅，你说对不对。”
“对，就是王春来这意思。崔必成，你是来当警察的，不是来吃喝玩乐的。想成为一个警察，就得把自己往死里管。不然就别干了，脱下这身皮回家种地去。”
“好吧，师傅，我试试看。”
无可奈何，崔必成只能答应。想想以后不能大鱼大肉了，多少有些遗憾
第二十三章 跟你没完
梁必成在万家灯火等候多时了。他还带了两个女徒弟。
两女徒弟年龄都在二十岁左右，长相妩媚而性感，个儿高挑，身材也和妻子差不多，但比妻子年轻有魅力。反正梁必成就是这么认为的。
几年的夫妻生活，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妻子再漂亮也难掩饰岁月流逝的痕迹，何况他是镇医院的一把刀，正是事业的高峰期和生命的旺盛期。太多的时候妻子出外执行危险任务十天半月不回家。有时候为了解决身体上的烦恼，不得不出去找女人。
时间久了，反而成为了一种习惯。但他从没让妻子知道这些。
自然这就成了他心目中难以掩饰的秘密。
“师傅，你把我们带到这里来吃饭，万一师娘知道了误会怎么办。师娘我是见过的，那么漂亮还是警察，难道师傅就不怕.....”
名叫姗姗的女弟子喝了一口茶，憋不住了，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她很清楚，师傅梁必成可能对她有某种意思，只是彼此心照不宣而已。
另一个名叫岚岚的女弟子道：“就是，姗姗说得对。师傅你就不怕师娘误会么？”
梁必成一口气把杯子里的茶喝光，道：“怕什么。你们师娘没那么小气。何况你们都是我的徒弟，又不是我的什么女人。再说你们师娘活的可比我潇洒，收男弟子了。”
“啊，师娘也收男弟子，怎么可能？”姗姗眼睁睁地瞅着梁必成，可爱的小脸上绽放出一丝诡秘的笑容。她算看透了师傅的野心。师傅这么做分明就是故意做给师娘看的。
师娘应该在来酒店的路上了吧。岚岚在心里想。
之前梁必成当她们两的面给师娘打电话，约她来酒店吃饭，还叮嘱带上男徒弟，可见师傅就没把师娘放在眼里。他和师娘之间应该有了什么隔阂。
“梁医生，有人找你。”
一个服务生端着盘子走进包厢，瞅一眼坐梁必成旁边的两美女，边说道。
盘子里装着切开的西瓜。红艳艳的十分诱人。
“哦，我知道了。应该是黎小曼吧。”
无意中说了妻子的名号，足能暴露出他此刻的心思。
哪有丈夫当女弟子面直呼妻子名号的。他梁必成算第一个。
服务生也没说什么，放下盘子就走了。
他刚走，黎小曼就带着王春来和崔必成从门口走了进来。
之前来的路上，梁必成已经给她发了他在酒店的确切地址。黎小曼毫不费劲就找到了。
“老婆，我来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我新收的女弟子。姗姗和岚岚。”
说完朝姗姗岚岚使了个眼色。
岚岚乖巧，立马起身向惊愕中的黎小曼打招呼：“师娘好，我是岚岚。”
姗姗也赶紧站起来冲黎小曼打招呼：“师娘好，我是姗姗。”
王春来道；“你们这是.....”
他已经观察到梁必成的表情了，也看到师傅的脸色了。
师傅明显很不高兴，脸色都变了。可是梁必成却有幸灾乐祸的味道。
黎小曼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道：“小王，你别说话，先坐下来喝杯茶。姗姗，麻烦你给我徒弟倒杯茶。还有这位胖子也是我新收的徒弟。那就麻烦岚岚了。”
话语里带着刺儿。其实黎小曼从进门看到姗姗和岚岚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明白丈夫的用心了。
回想一下前些日子里，梁必成回家总找借口跟她吵架闹矛盾的原因，应该就是因为这两位女孩吧。看得出她们两最多二十一二岁，豆蔻年华，眼里恐怕早就有了梁必成。
梁必成道：“姗姗，岚岚，快给你们师娘的徒弟倒茶。”
得到师傅的许可，姗姗和岚岚立马忙乎起来。茶壶里的茶不够了，叫服务员进来置换。
过程并不繁琐，分分钟就能搞定。
.....
“服务员，上菜。”
梁必成催促服务员。然后投目过去盯着坐那儿发呆的妻子，嘴角露出一丝狡猾的笑意。
黎小曼已经明白了丈夫的心思。想拉着王春来和崔必成提前走人，可最后还是忍了。她不能不给丈夫想清楚的机会。觉得就这么甩手而去，只能给丈夫留下生气的把柄。绝不能这么做。
虽说是聚餐，可黎小曼吃了一点味道也没有。席间还亲眼目睹了丈夫给姗姗岚岚夹菜的过程。
要在以前来这种场合吃饭，梁必成首先想到的应该是她而不是身旁坐着的美女或者领导。
如今的情况不一样了。丈夫明显在嫌弃她了。
莫非自己做错了什么？黎小曼不得不在脑子里思考这件事。
可是她没做什么对不起丈夫的事啊。那么究竟是什么造成了梁必成今天这样呢。
想半天没想明白，黎小曼想生气也没辙。
由于没心情导致胃口差，才吃了小半碗就吃不下去了。
王春来看在眼里明白在心里，瞅一眼崔必成，冲他使了一个眼色。
愣怔中的崔必成竟然没读懂王春来什么意思，抬头茫然地看着他。
王春来附在他耳边道：“跟我出去一下。我有事和你商量。”
崔必成道：“哦。知道了。那走吧。”
旁边坐着的黎小曼道：“都给我坐下，好好吃饭。今天是我丈夫请客，必须吃痛快了。”
师傅这是怎么了，说这话的时候，眼窝里含着泪水呢。
从未谈过爱的崔必成眼睁睁瞅着黎小曼，呆了一下重新坐下，埋头只顾吃饭。一桌子的好菜，在没有决定减肥之前，不吃白不吃，浪费了太可惜。
王春来也没办法，既然师傅决定奉陪到底，他这个徒弟还能做什么呢。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对面座的姗姗和岚岚在边吃边悄悄议论着什么。脸蛋上透露着红晕。声音小听不清楚。
梁必成热情地招呼大家吃菜，出于本能，用筷子夹了一块牛肉塞黎小曼的碗里。
黎小曼盯着碗里的那块牛肉，愣了愣道：“梁必成，晚上回家一趟，我有事跟你谈。哦，我去一下洗手间。小王小崔，吃饱了你们先回吧。我可能还得回所里一趟。不用等我了。”
“是，师傅。”王春来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崔必成没有说话，他在看着坐对面的姗姗。无意中发现，这妮子也在偷偷瞧他呢。
叫来服务员问清楚洗手间在哪，然后独自一人走了出去。
但其实黎小曼并没有内急，就想找借口出去透透气。
来到外面的走廊上，黎小曼把手机拿出来查看信息。可是信息栏里没有她感兴趣的内容。
却在抖音上发现了丈夫跟姗姗岚岚的合影。
崔必成站在中间，姗姗在左岚岚在右。梁必成的一双手分别搭在两妮子的肩膀上。
照片上的三人样子好亲密。
盯着抖音上的三人合影，黎小曼的眼眶潮湿了。
梁必成，你有种，跟你没完。
第二十四章 唐小姐到访
回家路上，王春来一直在替师傅担心。她老公梁必成在酒店的行为十分明显。
不然也不至于拉着两个女弟子去那种场合跟自己的妻子见面。
担心师傅的情绪不稳定，心情变差，就在进入碾子巷的岔路口停下来，给师傅打电话。
“小王，你有事吗？”电话里传来了黎小曼的声音。
王春来道：“师傅，你没事吧。梁医生对你那样。”
“你别想多了，我没事。”
“那就好。”
“没别的事挂电话了。”
“好的。”
挂了电话，王春来还是有些不放心。
感觉心情不怎么好，慢慢走进碾子巷那条青石板街。
街上的行人不多。大多数碾子巷的人都搬到大城市去住了。留下来的也就不到几十户人家。
土生土长在碾子巷的王春来，对这地儿非常熟悉。甚至清楚碾子巷的每一个角落里有什么东西。由于这些天忙着配合刑警抓罪犯，来回都是行色匆匆顾不得浏览周围的景色。现在好不容易清闲下来，有时间了，却没心情了。
不知不觉来到巷子里的一棵桂花树旁边，忽然身后传来小车的喇叭声。
下意思闪到一边停下回头看，只见一辆崭新的白色小轿车开了过来，司机居然是个女的，还是他认识的唐小姐。
唐依依把车停在他的面前，打开车窗盯着他道：“王警官，上车吧。”
王春来摇摇头：“唐小姐，不用了，我家就在前面。”
唐依依道：“老熟人了，别那么客气。上车。我正好有事找你。”
“啊，唐小姐找我什么事啊。”王春来不相信，瞅着唐依依发呆。
“别那么看着我。让人看见会误会的。上车。”唐依依眸子里闪着光。
还夹带着诱惑的味道。王春来不笨，早就看出来了。唐依依的确看他的眼神有些不一样。
莫非这娘们想打他什么主意？王春来决定试探一下唐依依，不再说什么上了车。
但他选择了后座。其实也不敢坐副驾驶。身为警察，凡事都要权衡清楚，守住自己的底线。否则出了什么岔子这身警服就别想穿了。
启动轿车往前开，唐依依脸上始终挂着善意的微笑。
她说道：“王警官，你今天来找你有十分重要的事情。一两句也说不清楚，到你家再说吧。哎，你爸妈都在家吧。听说你还有个在镇中学读书的妹妹。她也在家吧。”
一头雾水的王春来不太明白唐依依为何要提起他的家人，道：“我爸妈昨天刚从外地回来，妹妹也应该放学回家了。但不知道唐小姐找我到底有何贵干。”
“还是那句话，这里不方便，到你家再说。”
唐依依说完这句，不再说了。把心思全部放在开车上。
转眼来到了家门口，唐依依欠身往他家屋门口看去。
王小丫正在门口逗一只小花猫，抬头看见来了一辆小轿车，哥哥竟然坐在车里，抱着小花猫走了过来。唐依依赶紧打开车门下车。
王春来也跟着从后门出来。
“小丫，看看阿姨给你买什么好吃的了。”
唐依依手里拧着一个精致的礼品盒，扭着小蛮腰把盒子递给站面前的王小丫。
王春来感觉唐依依认识他妹妹，不由得愣了神。
“阿姨，我爸妈在家等你。快进来吧。”
王小丫其实早就认识了唐依依，赶紧放下手中的猫，拿过礼品盒，牵着唐依依的手走了进去。
王春来感叹不已：“原来你们认识啊。”
“岂止认识。唐阿姨每次来的时候，都要给我买好吃的呢。”
妹妹王小丫就是吃货，每天餐前饭后都要吃零食，晚上睡之前也要吃一点零食才放心。但很奇怪，她这么拼命往自己肚子里塞粮草，就是不见胖。身材反而越来越好看了。每当想起这一点，王春来就觉得糊涂。
....
“稀客稀客呀。唐小姐请坐。小丫，快给阿姨倒茶。”
父亲王守财见唐依依准时到访，高兴不已，急忙招呼女儿倒茶。自己跑去拿来一包香烟问唐依依抽不抽。唐依依瞅一眼站那儿发呆的王春来，遥遥头说她已经戒烟了。
“烟戒了好啊。女孩子抽烟多少会对身体有影响，还是不抽为好。”王守财一脸的笑眯眯。
他就是个笑面人。王春来知道父亲就是这个样子。平常就算家里有什么矛盾，他也总是含着一脸的笑。所以在商场上就有人送给他一个笑面虎的雅称。但是父亲对这个贬义十足的雅称很喜欢。好像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母亲在厨房做菜，听说唐依依来了，赶紧擦擦手跑出来打招呼。
“姐，好久不见，想死你了。”
唐依依见了王春来的母亲姚晓梅，赶紧放下手里的杯子迎了上去。
两女人拥抱在一起，互相盯着对方微笑。
老妈什么时候成唐依依的姐姐了？
一头雾水的王春来被彻底弄糊涂了。家里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而他之前一无所知。
还警察呢。家里这点破事也没整明白，还去帮老百姓抓坏人。说出去都没有人相信。
王小丫凑到王春来跟前，小心翼翼地说道：“哥，你发现没有，唐小姐对你有意思。她看你的眼神特别奇怪。不是恨你，而是在喜欢你。”
“闭嘴，大人的事你小屁孩懂什么，写作业去。”王春来不想这话被父母听到，吓唬妹妹。
王小丫扮个鬼脸，笑道：“作业早写完了，就那么点破作业，还能难倒我王小丫。”
母亲姚晓梅道：“春来，你去街上买瓶好酒回来，老妈要陪你阿姨好好喝一杯，快去。”
“不用喝酒了吧姐。我还要开车回城呢。”唐依依瞅一眼王春来，嬉笑道。
“喝醉了就别回去了，待会我就给你收拾屋子。”
姚晓梅一脸兴奋的表情，伸手拍拍唐依依的香肩，去了厨房。
“姐，我来帮你。”唐依依就想在某个人面前表现一下，着急忙慌跟去了厨房。
愕然中的王春来，还在原地没有回过神来。妹妹王小丫倒是缓过劲来了，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去了卫生间。她才懒得去管大人们的事呢。眼前最重要的就是赶紧找个没人的地方给学姐姜小菲打电话，告知她家里发生的事。没想到学妹汪真真也在旁边。
汪真真插话进来道：“小丫姐，你得看紧唐依依，别让她把你哥给勾走了。”
王小丫一脸的无奈：“没办法啊，大人们的事我也不想去管。要不你们两来我家吃饭吧。我妈已经在厨房里忙了。别找什么破理由。就这样说定了。一会儿见，不见不散。”
“好的，我和真真马上过来。”姜小菲回答。
第二十五章 黑色大皮箱
说来就来，姜小菲和汪真真一点也不客气，还带来了两大兜水果。
王春来出去买酒的路上正好遇见，心想今晚上的聚餐够热闹了。小丫还把她的同学请来了。
姜小菲和汪真真各自骑着一辆崭新的红色电动小摩托，戴着一样红色的头盔，甚至连穿着也是一模一样。配上差不多的身高，如果不是脸型有区别，别人还以为她们是亲姐妹呢。
汪真真在前把车靠门边的桂花树停下，摘下头盔瞅着从屋里出来的王春来，笑道：“春来哥，你这是要出警啊。”
她误会王春来了。王春来是去买酒不是出任务。
“呵呵，我去买瓶酒。两位进屋吧。小丫在家呢。”王春来一脸的愉快表情。
他算看出来了，妹妹小丫和她这两位同学的关系很铁，就差用绳子捆绑在一起了。
王小丫听见汪真真说话，赶紧跑出来迎接。
“那，我去买酒了。小丫，好好招待你的同学。”王春来笑笑，走了。
姜小菲盯一眼王春来远去的背影，啥也没说，提着一大兜水果进了屋。
王春来回头看看，哼着小曲走了。
既然要买酒，就得买好点的招待客人。顺便带两瓶饮料回去。姜小菲和汪真真还是孩子，不能喝酒，那就喝饮料吧。想清楚之后，王春来才放了心。
从家门口到小镇超市，少说也有几分钟的路程。来回半小时足够了。
但愿一切顺利，不要遇上糟心事和麻烦事。
身为辅警，他也知道自己责任在身，职业的特殊性，让他逐步养成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习惯。
脑子里这么去想，走路的速度不由得慢了下来。
夜幕开始降临。天空中飘起了一团黑云。慢慢的那团黑云分裂成无数块，朝周围蔓延开去。逐渐地碧蓝的天空被黑云覆盖。且云团越来越大。不出一分钟，整个天空就变成漆黑一片。
街上的路灯光提前亮堂起来，照亮了已经被黑暗吞噬的大街。
周围的空气也在此时显得异常闷热，炙热的晚风从街西边吹过来。以致王春来下意思伸手解开面前的纽扣，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什么。
咚！不料就在此时，忽然靠近碾子巷石板街的岔道上传来一声重物坠地的巨响。
已经走过岔道口的王春来，下意思停下脚步回头张望。
却发现岔道口边的一家屋门前落下来一块黑乎乎的东西，虽有路灯光照亮，但距离较远看不清楚那是什么。愣了一下，不经意中转身往回走。
他需要查看清楚那是什么物件。来的时候正好从那家屋门边经过，并未发现有什么物件从高空坠下。带着种种疑惑，王春来突然加快了脚步。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那物件也逐渐在路灯光下显露出了原形。
再近一点观察，却是一个黑色大皮箱。
天上怎么会坠下大皮箱？
蹲在那口黑色大皮箱旁边，王春来神色诡异地左看右看，未了还站起来绕圈观察。
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这皮箱来路不明，行踪十分诡秘。
抬头看看周围没有人。而岔道口这家屋子的主人早在一年前就搬去省城定居了，然后就一直没有回来过。因此这宅子也就成了名副其实的空宅子。但之前也听说了，这家宅子的主人还在里面留了家具。目的就是为了有空闲的时候回家住段时间。
于是王春来抬头往这家宅子楼顶张望。楼顶没有人。
而这只黑色大皮箱，分明就是从这宅子的楼顶坠下来的。从落地的距离分析，不会来自别的任何地方。莫非楼顶藏着扔箱子的人？
心生警觉的王春来，盯着楼顶扫视片刻，然后弯腰去提箱子。
想确定箱子里装了些什么，必须掂量清楚箱子的重量。
力气不小的王春来，竟然一下子没把黑箱子提起来。
什么情况？箱子里装着什么，这么沉？
王春来愣了一下，慢慢把箱子原地放下，然后蹲下去查看箱子的锁。
很明显箱子是锁好的。没有密码和钥匙根本打不开。
不过他触摸锁孔的手指感觉有些黏糊糊的样子，吓了一跳，将手指抬起来凑到鼻子底下。
顿时一股血腥味随着一股风钻进鼻孔。锁上沾有血迹。箱子里会不会藏着一个死去的人？
刚才掂量箱子重量的时候，他就意思到了，这口皮箱的重量很不一般，跟成年人的重量差不多。
...
来不及犹豫，赶紧拿出手机给师傅黎小曼打电话，告知她这边遇见的事儿。
在没有确定箱子里是不是装着尸体之前，他不敢贸然开箱。
也不敢贸然打电话向杨所和教导员汇报。告诉自己的师傅反而好些。
再说他只是一个刚入职的辅警，名副其实的合同工。在案子方面没有独立执法的权力。这也是规则内的规定。他必须无条件遵守。
“什么，你在碾子巷岔道口发现了一只疑似藏有尸体的黑色大皮箱。锁孔上还沾有血迹？真的假的，看清楚了没有？”
电话里传来了黎小曼有些疲惫的声音。
显然她很累了，正在家里休息。
“师傅，我确认了。皮箱的锁孔上的确沾有血迹。至于箱子里装着什么没办法判断。箱子锁死的，打不开。”王春来拿出手机照亮，仔细盯着皮箱的锁孔。
上面果然粘连着一丝血迹。血迹尚未完全凝固。拿手指轻轻一擦便有黏连。
“好，你在原地待命，我马上带人过来。”黎小曼坐不住了，赶紧挂电话起身要走。
梁必成道：“黎小曼，你就不能跟我说清楚了再去吗？什么事情比我们两和谐相处还重要？”
回头看着丈夫和坐在沙发上玩玩具的女儿，黎小曼嘴角荡起一丝冷漠的笑意：“有案子等我过去处理。我们两的事以后有时间再说吧。走了，好好照顾女儿。”
说完不再理睬丈夫梁必成，着急忙慌出门开车走了。
梁必成追出门口喊道：“黎小曼，有种你以后别再回来。”
听见了装着没有听见，黎小曼的心情已经糟糕透顶，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王春来打电话来了。作为在职民警，不管家人多么重要，但案子比家人更加重要。这就是这份职业与众不同的最大特殊性。她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孰轻孰重她也掂量得非常清楚。
“崔必成，赶紧过来。目标碾子巷岔道口。快点。”
边开车边打电话在所里休息的徒弟崔必成。她觉得有两个徒弟跟着她，处理起案子来方便踏实许多。虽然她不想看到崔必成那张胖乎乎的大圆脸。
第二十六章 狗尸
原地等了十分钟，才见黎小曼开车过来。崔必成也跟着来了。
王春来不想看到崔必成，但没办法，师傅叫他来的，又不能把他撵回去。
“箱子一直就在这里没有人动过？”黎小曼问。
“是的师傅。我发现箱子后就一直守在这里。”
王春来说完抬头看向宅子的屋顶。顶楼是平台模式，从下向上看，看不到任何的动静。他怀疑扔箱子的人可能就躲在楼顶的平台上，或者扔下箱子后就从楼梯口逃离了。
黎小曼也没多说什么，拿出手电筒照亮，蹲在箱子前仔细观察。
锁孔上明显有血迹。血腥味很重。崔必成也过去盯着看。
“师傅，我去院子后面看看。”
王春来主动提出来去这家宅子背后。黎小曼琢磨一番，点头同意，但要求崔必成和他一起去。还再三叮嘱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向她发信息汇报，不得擅自采取行动。
“是，师傅，保证说到做到。”王春来拍胸脯保证。
崔必成道：“师傅知道了，废话那么多。”
“你...”王春来欲言又止。
这小子不来才好，仅给他添乱。心里却在这么想。
黎小曼道：“同事之间要和气，团结。不能相互猜疑。否则就脱了警服别干了。”
听了师傅的教诲，两徒弟没有二话，相互瞪了一眼，走了。
黎小曼也没在意什么，围绕箱子仔细观察。
黑色大皮箱锁上的，没有密码和钥匙根本打不开。箱子里装着什么也不清楚。但从箱子底下的痕迹分析，应该试从这家宅子的楼顶坠下来的。王春来反应的情况绝对属实。
只是箱子是谁从楼顶扔下来的呢？必须找到扔箱子的人。
黎小曼犯愁了。夜色越来越浓。见不到一个路过的人。宅子里一片漆黑，主人肯定不在家。要在的话就好了。现在最需要的做的就是想办法打开箱子，查验里面装的物件。也好定性。不然做什么都是徒劳的。想到这里，黎小曼给杨所打了电话，告知这边发生的情况。
杨国福已经回家休息了，接到电话后第一时间赶了过来，还把开锁高手范强带来了。
范强是所里的一名干警。四十岁了，从警十几年，别的长处没有，就开锁的本事一流。各种锁包括防盗锁都能开。他是个老实人，在所里谁都处得来。
“老范，有劳你了。箱子打不开就无法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黎小曼站起来把位置让给范强。范强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然后蹲在箱子面前，拿出开锁的工具开始操作。杨国福也在旁边盯着。锁上沾有的血迹已经明确告诉了他，里面极有可能藏着动物或人的尸体。不然锁孔上不会有那么明显的血迹。
范强尝试了几种开锁工具，还是打不开大皮箱。不禁皱起了眉头。
“老范，打不开吗？”黎小曼蹲在他身边问。
“再试试吧。第五种方法还是打不开的话，那就证明我没能力了。”
范强说完，拿出最后一种开锁工具，对准锁芯插了进去。然后轻轻一扭。可是里面卡住了，扭不动。这就奇怪了，普通不过的密码锁，怎么就打不开呢？
杨国福看着范强额头上出现了汗珠，知道他已经尽力了。不禁摇了摇头。
天底下居然还有范强打不开的密码锁。真是奇了怪了。
便在此时，宅子的前门打开。王春来和崔必成押着一个瘦小的老头从里面走了出来。
老头看上去很老了，至少要在七十岁以上，给人的感觉几乎瘦成了皮包骨。但那双眼睛精神十足，脸色也不差。见了杨国福和黎小曼，奋力一扭，竟然从王春来和崔必成手里挣脱出来。力气很大呢。黎小曼觉得他想跑，飞步冲上去把他抓住。
.....
她使用的是擒拿术，老头竟然轻易被她制服了。
“师傅，还是你厉害。”王春来不由得冲黎小曼竖起大拇指。
崔必成有些得意，道：“就是，师傅你真厉害。我跟定你了。”
“闭嘴，说说看怎么回事。”黎小曼把老头交给两个徒弟看押，问道。
老头道：“还是让我自己说吧。我知道这是一家有钱人，他们全家搬去省城了，不在，就想从后门溜进去偷点东西。不知道从哪里跑进来一只大灰狗，见着我就咬。我气急了，顺手操起随身携带的防身武器钢管跟狗狗拼命。狗狗的脑袋被我打了一下，怕了，慌不择路地从楼梯口逃往楼顶。我心想既然这么倒霉出师不利，那就把狗狗打死装箱子里带回去吃肉。于是我就拿了钢管，追狗狗上了楼顶。照狗狗的脑袋狠命一敲。狗狗闷哼一声倒在地上。我就照着狗狗的脑袋使劲打，直到把狗狗的脑袋打烂死了才罢手。不信我把箱子打开给你们看。”
大灰狗？真的假的。
听了老头一番话，谁的脸上都流露出了诧异和不信任。
包括范强和杨国福，谁也不相信老头所言。
黎小曼甚至在想，这老头别看七老八十了，力气还真不小。如果刚才不是她采取擒拿术，恐怕就让他跑了。幸亏以前在警校练过，不然遇上这等事就只有束手无策的份。
王春来道：“老头，你这话谁信啊，反正我是不信。”
老头道：“不信你去楼顶看看，上面还有血迹和铁棍呢。”
老头一席话里夹带着讽刺的味儿。
“小王小崔，你们去楼顶看看。把看到的用手机拍照。不要放过任何可疑的角落。”
“是，师傅。”
王春来和崔必成领命去了楼顶。
杨国福还是不信，问范强能不能打开箱子。
范强再次尝试了会儿，摇头说打不开。
老头道：“箱子的锁是我自己特制的。要经过五道程序才能用密码打开。就你手里的破工具岂能打开。除非你把箱子炸开，否则做梦。”
“你...”范强受不了这种讽刺，愤怒地盯着那老头。
黎小曼道：“老范，既如此就让他自己来吧。倒要看看箱子里似乎装的就是狗狗。”
无奈之下，把工具从锁芯里拔出来，闪到一边。
老头瞪一眼范强，蹲在箱子面前，从兜里掏出一枚钥匙，慢慢插进锁芯，但他用另一只手盖住了锁芯位置，不让身边的人看到他开锁的动作。两分钟过去，只听啪的一声轻响，锁开了。
拔除钥匙，慢慢把箱子打开。
里面果然躺着一只大灰狗的尸体。狗狗很大很壮实，至少在八十斤左右。脑袋被棍子打烂，血流不止。箱子里面的布料已被血水染红了。
王春来从楼顶探头出来道：“杨所，这上面有血迹和沾有血迹的钢管。老头没有撒谎。”
杨国福道：“把凶器和证据拿上回所里。小黎，带老头回所里询问。”
第二十七章 预感和直觉
带老头上车准备离开之际，王春来接到了妹妹王小丫打来的电话。
“哥，菜都上桌了，大伙在等你买酒回来吃饭。去哪了这么久不回来。”
王春来道；“我在外面遇到了一些事，必须马上回所里一趟。别等我吃饭了，挂电话了。”
王小丫急了道：“哥，遇上啥麻烦了。”
话没说完，王春来就把电话挂了。
杨国福道：“小王，你回去吧，别让家人担心你。”
“可是杨所，我想跟你们一起去。”
愣了会儿，王春来还是想跟去所里。
黎小曼道：“王春来，服从命令。回去。”
“就是，师傅让你回去呢。还愣着干什么。”
“闭嘴。”黎小曼瞪他一眼。
崔必成赶紧把嘴闭上，不再多说一句。
“是，师傅，坚决服从指挥。”王春来没辙，只能选择放弃回所里审讯小偷的机会。
看着师傅和杨所带着嫌疑人开车离开，一点办法也没有。
够倒霉的他这时候又偏偏遇上了下雨。雨来的非常凶猛，还没琢磨好立马回家还是去超市买酒，衣服就被雨水浇透了。不得已跑到那家宅子屋檐下避雨。感觉自己真是倒血霉了。
不过冷静下来回想一下，今晚还是有很大收获。至少小偷是被他发现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也至少他在师傅的心目中比师弟崔必成重要。就这一点足以让他感到自豪。
回就回吧，但必须先去超市买瓶好酒。别让等在家里的唐依依和妹妹的两同学失望。
这样做也算在女人心中树立威信吧。反正此时此刻，王春来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去做的。
冒雨跑到最近的一家小超市，带进去的雨水湿了一地。
搞得超市员工眼睁睁看着他敢怒不敢言。因为超市里的员工谁都认识王春来。碾子巷有钱人家的后代，镇派出所的一名辅警。不是名人但名号却在。
“这酒多少钱一瓶？”
王春来趴在买烟的柜台上，用手指着货架上其中一瓶没有标价的酒盒子问服务员。
服务员是个女孩子，年纪不过二十多一点，相貌也说得过去，就是身材偏胖。但胖出了水平。偏偏那腰儿不胖，还细呢。轮廓看着有些养眼。
“哦，你说那瓶酒啊。抱歉，酒买了，就剩一个空盒子了。要不拿这瓶吧。也就五百多一点，不贵。”服务员微笑着跟王春来搭讪。
“五百多，不至于吧。这么贵。”王春来有些失望。
他兜里也就三百不到。掏出来的话不太好意思。于是那张脸红了。样子有点秃废。
“这是最便宜的。其余的都要上千呢。”
“就没更便宜的吗？三百以下的。”
“那边货架上有，两百以下的。你自己去找。”
服务员还是维持着那张笑脸。王春来走开之后，才收敛起笑容。
王春来管不了那么多，直接跑过去查看。果然发现货架上摆放的酒都在两百元以下。没办法，兜里的钱不够，手机微信里的钱也不够。只能买这种便宜的了。那就挑一款一百以下的吧。反正自己只喝那么一点点，就算买了假冒伪劣，也伤不了自己的胃。
打定主意，选了一瓶八十多一斤装的白酒。
回到家时大伙已经在开吃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桌子上摆了两瓶上等好酒。近前一看却是水井坊和飞天茅台。清一色的国品。
王春来有些不好意思了，赶紧说道：“哦，我衣服湿了，去换件衣服。继续吃，别等我。”
“哥，我们还以为你回所里不回来了呢。哎，你手里拿着什么呀。”
王小丫一脸诡异地瞅着他。好像他们两不是亲兄妹。
姜小菲和汪真真也在冲王春来怪模怪样。唯有父母见他湿成这个样子感到惊讶。
唐依依就不同了，她在盯着王春来一直瞄，眸子黎渗透着水光，表情十分温柔。
....
“哦，没什么，路上捡的半瓶酒。”
王春来更不好意思了，不知道如何回答妹妹提出的问题，着急忙慌去了自己房间。
咚一声把门关上，有些心虚地坐在椅子上愁眉苦脸。
顺手把酒连袋子扔旁边的沙发上，呆了会儿去换衣服。
换好衣服就听见妹妹在外面催了。催他出去吃饭。
“知道了。这就出来。”王春来边答应，边拿出手机给黎小曼打电话。
跟她打听审讯那老头的情况。
“小王，你要记住一点，不该打听的别打听。案子还在审查中。明白了吗？”
黎小曼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一点也不客气。
“师傅，我明白了。”
王春来说完挂了电话，打开门出去吃饭。
唐依依亲手给他倒了半杯飞天茅台，样子亲昵地看着他。
王春来早就意思到了，唐依依对他的确有某种意思，于是说了声谢谢，走过去坐在王小丫的身边。端起杯子和诸位碰杯。
父亲王守财喝了小半杯水井坊，吃了一点菜就回房间休息了。
母亲姚晓梅似乎也不胜酒力，脸色看上去酒醉似的绯红，但她还是举起杯子跟大伙碰杯，说道：“诸位请。先干为敬。”
说完一口气把杯子里的酒全喝光。
“妈，你少喝点，不能再喝了。喝多了对你的胃不好。”
王春来劝慰着母亲。然后放下杯子，过去给她添饭。
姚晓梅看着自己儿子，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她十分看好儿子，相信将来一定在警界有所作为。她和丈夫都是守法的公民，从没做过越线的事儿。但也看到过许多商人为了逐利，干过不少逾越底线的蠢事。她也希望商界能有一片朗朗乾坤。所以才没反对儿子去派出所干警察。
姜小菲和汪真真边喝酒，边和王小丫小声议论着什么。
三妮子虽未成年，但酒量不小。姜小菲已经喝一整杯飞天茅台了。
“姐，你酒量不行啊。比以前退步了。”
唐依依说完目光投在王春来身上，眸子里闪现出一抹诱惑。
姚晓梅道：“是啊，我酒量的确不如以前了。依依，说说你最近的情况吧。那个刘小虎还有没有去骚扰你找你麻烦。”
唐依依叹口气：“别提了。那小子就跟我前世有仇。今天出来的时候，又在县城的大街上碰见他了。他见了我特意停下来盯了我好几眼。我看得出，他眼睛里闪烁着凶光。我猜这小子还是没有原谅我，还想找机会报复我。姐你说我以后该怎么办啊。”
说完之后，目光又转到王春来的身上。等着他的反应。
其实她今天来就是想把这个情况反应给王春来的。希望他能重视起来。
因为她有预感，刘小虎不会轻易放过她。他始终还是认为，父亲的死跟她脱不了干系。迟早有一天会逮到机会找她报复。所以这几天她也是夜不能寐。做梦也梦见刘小虎拿刀子追着她跑。
“唐小姐，我看未必。刘小虎已经向你当面认错了。他应该能说到做到。”
王春来放下杯子，瞅了一眼唐依依。
唐依依苦笑一声：“那是你作为警察的判断。我没这么想。不信诸位等着瞧，迟早会有那么一天，我会死在刘小虎的手里。等你们看到我的尸体时，就会相信我今天说的话了。”
第二十八章 意外收获
唐依依的担心也是对的，她遭受过刘小虎的恐吓信威胁。凭刘小虎的性格和为人，不会从心底去原谅唐依依。他一定还在记恨唐依依。
饭后洗澡回房间休息，王春来脑子里浮现出刘小虎的样子。
唐依依已经开车回城了。母亲也随她去了县城。听说两人有生意上的事情要去处理。
“哥，麻烦你出来一下。”
王小丫在门外喊道。王春来一愣，问什么事。
“哥，我同学要回去。麻烦你送她们回家。”
王小丫站在门口没走，使劲敲门。
“稍等。”王春来也觉得应该送送姜小菲和汪真真。
于是着急忙慌地穿好衣服，打开门走了出来。
姜小菲和汪真真早就等在门口了。
王春来把摩托车推出来道：“走吧，我送你们回家。”
姜小菲一脸粲然地看着王春来，笑笑没有说话。但脸色有些红。
汪真真也在盯着王春来，不过她的表情很奇怪。眸子里透着光。
王春来也没在意，跨上摩托车启动引擎问：“家住那儿，这就送你们回去。”
“跟着我们就是了，何必问。”汪真真一脸的不屑，骑上电动摩托车带头朝碾子巷出口驶去。
姜小菲也没说话，直接骑车跟了上去。
两妮子家住哪都不愿说，心里肯定有鬼。
权衡之下，王春来做好了应对的思想准备。迅速骑车跟上。
家里不缺钱，父母也打算给他配辆小车。但王春来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买车不花父母的钱好。小丫还未初中毕业呢。以后花钱的时候多了去了。他在心里发誓，一定要用自己挣来的钱买车。于是就用自己的一点积蓄买了这辆摩托车。
夜色深浓一片，好在大雨已经停了。月亮和星星从散去的云层中探出头来。居高临下窥视着这片大地，监督着梨花镇的每一个角落。那句话说得好，人在做天在看。
吱嘎吱嘎。摩托车的轱辘碾压在青石板上，声音听上去十分怪异。
碾子巷是镇上唯一保留下来的一条老街。王春来甚至为自己是碾子巷人感到自豪。
姜小菲和汪真真就在前面行驶。距离王春来也就不到十几米远。分分钟就能赶上。
但王春来不想离她们那么近，觉得保持足够的距离才最安全。毕竟两小妮子想干什么，他心里没底。多加一份小心对自己只有好处。
姜小菲回头看一眼跟在背后的王春来，撇下嘴唇没有说话。
汪真真已经出了碾子巷入口，拐弯不见了。
王春来担心她遇到什么麻烦，立马加速跟了上去。
姜小菲见他越来越近，也把车速较快。出了巷子口，又看见汪真真了。王春来这才放了心。
一会儿来到大街上。三辆摩托车窜成了一条线，直接往镇南的岔路口开去。
原来她两的家在镇南乡下某个地方。王春来已经意思到了这一点。
不过就在此时，忽然想起饭桌上她们两说过，她们是从学校出来的。怎么不直接回学校呢。
不经意中，王春来多了一份警惕。感觉两妮子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公路上两边的树木在向后飞逝。姜小菲和汪真真的车从未离开过他的视线。
王春来感觉这条路十分熟悉。居然是去莲荷村的公路。
难道两妮子是莲荷村人？意思到有这个可能。王春来的表情扛不住兴奋起来。
上次那个案子就发生在莲荷村，两妮子如果真是莲荷村人，那么肯定知道杀人嫌犯是谁了。到时候跟她们打听一下再好不过。身为派出所的一名辅警，也有知道案子真相的权利。虽然他没权利参与案子的侦破，也没权利去打听案子的调查结果。但这一点小小的权利也是有的吧。
....
正如他预料的那样。姜小菲和汪真真果然是莲荷村人。
她们两就住在莲荷村北的院子中间。两人还是最好的邻居关系。
建筑都是清一色的小洋楼。屋门前有花圃。花圃的鲜花开得正艳。还在路边，就闻到了沁人肺腑的花香。王春来也知道，莲荷村是县里挂牌督办的新农村建设模范村。也是市里的重点扶贫村。但自从上次出了血案之后，排名就被拿下了。
这对于莲荷村村部领导和镇领导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灾难。
就连县政府的相关领导，也被市领导叫去狠狠训斥了一顿。加上舆论的传播，搞得莲荷村名声在外，一向看好的支持率一下子跌到了冰点。好多慕名准备来莲荷村实地考察的铃村干部，都因为那次血案而取消了行程。
“王警官，请吧。”
姜小菲把电动摩托车停在花圃旁边，面朝王春来做出了邀请的姿势。
邻居汪真真停好车跑了过来。她们两早就商量好了，这次归姜小菲接待王春来。
还有下次的话，就是她负责接待了。
王春来不知道她们早就做了安排。其实他也不需要知道什么。只管送她们安全到家就行了。
“既然两位安全到家了，我就不进去了吧。不过我想找两位打听一些情况。”
话未落音，大门吱嘎一声打开。一个中年妇女开门走了出来。
“妈。是王警官护送我们回来的。”
中年妇女气色很好，红光满面的很有精神，来到王春来面前，上下打量一番道：“王警官，请进屋吧。喝杯茶再走。”
汪真真也不客气，上前拽住王春来的手往屋里拖。
力气小如蚂蚁，岂能撼动王春来那棵大树。
“我还是不进去了。妮子，请你把手放开。”
王春来盯着汪真真，表情十分严肃。
愣了一下，汪真真不得不放手。
姜小菲道：“那，王警官刚才不是说，有事找我们打听吗？请问你想打听什么呀。”
“没事了，没事了，我走了。”
王春来有些狼狈，本来想说的，可是姜小菲的母亲在旁边，也就不好问了。
两妮子看着王春来骑车离开，一点办法也没有。
离开莲荷村，王春来的心情不怎么愉快。天底下就算他最倒霉了。本来可以找姜小菲打听一下莲荷村血案的凶手身份，偏不巧她母亲来了。于是他心中的计划全部被打乱了。
眼看就要来到了主街道上，忽然身后传来姜小菲喊他的停车的声音。
奇怪，这妮子怎么不顾自己母亲在场，骑车追上来了呢。
心生疑惑的王春来不得不把摩托车靠边停下，回头去看。
还真是姜小菲和汪真真追上来了。
两妮子这次有些凶猛，车速很快，瞬间就来到了他的面前。
汪真真从后座上跳下来道：“王警官，现在可以告诉我和菲姐什么事了吧。”
姜小菲没有下车，就那么坐在车上盯着王春来，眼神里闪现出异色。
她不明白王春来想找她打听什么事儿。于是就和汪真真商量一下，背着母亲骑车追了上来。
“我说你们两，怎么就不注意安全问题。万一追不上我，岂不是还得追我家里去。”
“必须的啊，不搞清楚你想找我们打听什么，回了家也睡不着。”
姜小菲跳下车，嘴里在不停地叨叨。
“那好，我想问问两位，上次发生在你们村的那起血案的凶手是谁？”
王春来盯着走过来的姜小菲问道。感觉这妮子看他的眼神越来越离谱了。
汪真真道：“那是我们村里的一个老光混。名字叫刘胜。但村民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刘生。”
姜小菲接下汪真真的话茬道：“是啊，刘胜叔平常看起来非常老实，谁知道他吃错了什么药。竟然杀了一个外地来的老板。拿走了老板身上的手机和现金。”
原来他姓刘叫刘胜。
愣了一下之后，王春来又问：“那，你们刘胜叔有没有一个亲戚叫刘小虎的人。”
姜小菲摇头。汪真真也在摇头。
“我知道了。现在就送你们回家。夜这么黑，两妮子骑车外出多不安全。”
王春来心想幸亏两妮子没事，不然他的责任就大了。
第二十九章 怎么还在外面
送两女孩回家，王春来立马骑车返回。
来到主道上，忽然想起师傅还在所里审讯那个老头，不知道审讯的结果如何。
于是把车停在路边，拿出手机给黎小曼打电话，询问那老头的情况。
黎小曼已经从询问室出来了。没想到王春来这么晚打电话过来，但内部有规定，不能向外界甚至包括自己人透漏任何有关案子的细节，包括询问的结果。再说徒弟只是合同工，没权利知道太多。
稍做思考后，她回答了王春来，老头只是个拾荒者，其余细节不方便透露。
“拾荒者，那他总该有个名字吧。”
王春来愣了一下，追问下去。
师傅也真是，把他当外人了。心有不服却无可奈何。
内部的硬性规定他也知道，不过他觉得就算违规了也不至于那么严重吧。
“我说王春来，你什么意思。非要知道询问的细节吗？抱歉，我不能告诉你。没别的事挂电话了，再见。”黎小曼有些生气，本想说不见的。
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再见两字。也是活见鬼了。
王春来还想跟师傅聊点什么，可是师傅已经挂了电话。
收起手机叹息一声，准备回家。可转念一想觉得不甘心，立马掉头去了派出所。
已是晚上十点半了。所里的几间屋子里还亮着灯。黎小曼的车还在里面。可能她今晚就在所里过夜了。杨所的办公室也亮着灯。窗户上有两个影子在晃动。
虽在外面还是能分清楚，那是两个大男人在商量什么事儿。
再往后院看去，发现集体宿舍也亮着灯。崔必成还没有睡呢。一定是在看手机玩游戏。
把摩托车靠边停下，王春来想进去，结果没敢。于是转到街对面的一棵桂花树下，踮起脚尖窥视着杨所的办公室。便在此时，黎小曼出现在外面的走廊里。她行色匆匆地去了杨所办公室。
于是三个人影凑到了一块儿，分明就是在商榷什么大事儿。
片刻时候，杨所起身把窗户打开，让自然风从外面吹进去。
王春来看清楚了，里面除了黎小曼和杨国福，还是一个他不认识的男人。
那男人足有一米八五，身材偏胖。穿着便衣。长脸短须。皮肤白净。不知道是谁。
但看年纪，至少六十岁以上。
这人是谁呢？难道是所里退休的某位老领导？
距离虽远，但凭借王春来敏锐的视觉，还是能够判断出那男人的大致年龄。
“那，老领导，杨所，我先回去了。”
黎小曼说话的声音明显从里面传了出来。随后只见她走出办公室，穿过走廊下了楼。
王春来担心被师傅发现他在偷窥所领导谈事儿，赶紧骑摩托闪人。
黎小曼对这一切全然不知，开车出了派出所大门，直接回家。
之前的询问细节她不想提起，也不想记在脑子里。可是情况就是这样，想忘记确实很难。
老头居然是个拾荒者，还是退休老所长的亲戚。那条大灰狗也是老所长的女儿养的。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抓小偷抓到老领导的亲戚头上了。如果不是那老头提供老所长的名号和电话，打死她也不会相信自己能赶巧遇上这等棘手事。
好在杨所把责任全揽过去了，还跟她承诺，就算出了什么岔子，怪不到她的头上去。
原本办案认真非要挖根朔源的黎小曼，在老领导和新领导面前彻底无语，只能就此作罢，把老头交给老所长带走。因为出了这档子事，王春来给她打电话询问审讯的结果时，她才不愿意多透露一个字。没有办法，她只能选择无条件服从。
有了这份心思，黎小曼差点开车走神，差点跟行驶在前面的一辆摩托车撞上。
情急中来了个急刹车。留在路面上的刹车痕足有五米多长。
前面行驶的摩托车司机被身后的刹车声吓了一跳，赶紧把车开到一边停下，回头去看那车和车上的司机。不看不打紧，一看吓一跳。小车上的司机居然是黎小曼。
惊愕中的黎小曼也看见摩托车司机了。却是她的徒弟王春来。
见鬼，这小子怎么还在外面？
一头雾水的黎小曼好不容易镇定下来，长叹了一声。
.....
“师傅，怎么是你。吓死我了，差点把我撞死。”
惊呆中的王春来稍一愣神，立马下车跑了过去。
黎小曼把车开到边上停下，打开车门道：“你小子怎么回事，这么晚了还在外面疯。”
王春来跑了过去。黎小曼赶紧把车门关上，然后打开车窗跟他说话。
她才不想让人看到误会呢。前面就是丈夫上班的医院，万一被丈夫的什么熟人认出来就麻烦了。本来就想找借口跟她闹矛盾的丈夫，一旦有了某种怀疑的证据，在她面前就会变得更加放肆，甚至还有可能提出跟她离婚。
王春来愣了一下，发现师傅不想搭理他，未免觉得心里不太舒服，于是走过去脸贴在车窗玻璃上，瞅着坐里面的黎小曼道：“师傅，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呗。刚才我去莲荷村了。”
“啊，你没事跑去莲荷村干什么。”
黎小曼吓一跳，赶紧打开车门招呼他去车上聊。
惊喜中的王春来得意起来，二话没说上了副驾驶。
可他爬上去的时候，明显看到黎小曼往边上挪了挪身子。
师傅你放心吧，就算我在不是人，也不会对自己的恩师下手。
王春来瞥见后想笑，但还是忍住了。他不屑与自己的师傅说这些。
夜色更浓了。天空中出现了一团乌云。梨花镇的空气也在刹那间变得闷热起来。
风从街东边吹过来，却能缓和闷热的气氛。
街道两边的桂花树叶子在风中沙沙作响。
“去莲荷村干什么？说出来听听。”
黎小曼干脆熄了火，扭头盯着王春来。眼神里透露着些许的不满。情绪有点儿古怪。
“师傅，我跟你讲。我这次去莲荷村收获可不小。”
“有什么收获就说，不想说就给我下去。”
黎小曼这次没有那么大的耐心，声音里几乎夹带着愤怒。
王春来怔住，没想到师傅突然变成这样，说道：“师傅，你别生气，听我慢慢跟你说。事情是这样的。我去莲荷村是为了送我妹妹的两个同学回家。谁知道就那么巧......”
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看向黎小曼。
黎小曼正在盯着他呢，态度比刚才温和了许多：“怎么，不敢说下去了。倒是说呀。”
王春来不禁伸手摸摸脑袋，瞅着师傅一笑，憋不住把知道的情况全说漏了。
“是啊，我也知道莲荷村血案的凶手名叫刘胜，但没想到他还有一个外号刘生。”
“那，师傅，现在该轮到你了。”
“什么意思？”
“我就想知道对那老头的询问结果。师傅放心，我不会说出去。”
黎小曼愤怒：“闭嘴，不该打听的别打听。下车。”
第三十章 回家
王春来骑车离开之后，黎小曼的心情还是没有恢复过来。
回到家发现丈夫根本没回来。父亲已经休息了。母亲在沙发上哄孙女睡觉。
“妈，必成回来过吗？”
心情很糟，顺手把手机扔沙发上问母亲。
然后体态疲惫地去倒了一杯冷开水。有些口渴。
母亲道：“必成没有回来。不过他打电话了，说今晚有台手术要做。”
“那算了。我去洗澡。困了。”
黎小曼说到这里，也不管躺在母亲怀中的女儿，直接拿衣服去了浴室。
这是一栋别致的小洋楼。三年前折旧兴建的。她把所有积蓄搭进去了。
而今运气不太好，老遇到一些我棘手的事情。可丈夫梁必成还要找她的不痛快，跟她闹别扭。长此下去，他们的夫妻情分也就名存实亡了。
但黎小曼最担心是丈夫找理由和借口跟她离婚。离婚了女儿怎么办？
躺在温水包裹的浴池里，黎小曼的心情糟到了极点。
“小曼，手机来电话了。好像是你同事。”
忽然母亲的声音响起，透过浴室的门缝传了进来。
“妈，你帮我接下，看谁来的电话。”
黎小曼实在太疲劳了，不想就此起身，躺在浴池里微闭双目回应。
一会儿母亲喊道：“是杨所的电话。让你快点接电话。”
“知道了，这就来。”
黎小曼边说边出了浴池，抓起毛巾擦身。然后动作飞快地穿上衣服，光脚跑了出来。
肯定又有什么案子了。不然这个时候杨所不会给她打电话。
那么又是什么案子这么急，非要招她回所里呢？
一边想一边着急忙慌地跑进客厅接电话。意外的是居然没有案子。
“小黎，你到家我就放心了。还以为你心情不好没回家呢。”
杨国福在电话里说道，他竟然担心黎小曼深夜没回家。不过领导的关心也很正常。
“谢谢领导关心，明天见。”
“好的，明天见。”
杨国福说完挂了电话。
虚惊一场，还以为又有什么案子发生了。
母亲道：“小曼，杨所这么关心你，可见你在所里的地位多么重要。”
黎小曼不太明白母亲的意思，微笑一下没有说话。
“累了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呢。你们派出所就是忙。太多的时候深更半夜也出任务。乖媳妇，跟妈说，坚持不下去的话就辞职，找份别的工作。省得一整天这么累。”
母亲哄孙女睡下后，挪挪身子凑到儿媳妇面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儿子跟媳妇闹矛盾不是一次两次了。她也看得出儿子在找借口。毕竟儿子必成也是男人。是个男人结婚之后，就希望自己的女人每天回家陪着他。可是儿媳妇由于工作的性质不同，很多的时候晚上也出任务不着家。她也劝过儿子必成，可是儿子不听她的劝告。
为此她还跟儿子口角过好几回。如今见儿媳妇累成这样，想帮忙却没办法。
唯一能为儿媳做的，便是帮她看好孙女，照顾好孙女。
“妈，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我不想换工作。当警察是我从小的梦想。我一定要实现自己的梦想。这样吧，把岚岚交给我。我今晚带她睡。”
黎小曼忽然意思到很久没带女儿睡了。这次就是个机会。她想女儿睡在自己的身边，或许她能忘记一切烦恼，相反能好好睡上一觉。有了如此打算，便做出了决定。
梁母愣了一下，明白了儿媳妇的意思，啥也没说把岚岚交到了她的手里。
黎小曼搂着沉睡过去的女儿岚岚，吧唧在她稚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微笑着抱她去了卧室。
果如她预感的那样，这一晚睡的非常踏实。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
父亲早早出去散步了。母亲已经在厨房里忙开了。
锅碗瓢盆的磕碰声此起彼伏传过来。黎小曼就算还没睡够也得起床了。
于是叫醒女儿，先把自己衣服穿好，然后再给女儿穿好衣服。
岚岚用手背揉揉眼睛道：“妈妈，昨晚我在这里睡的吗？”
“岚岚乖，昨晚是妈妈带你睡的。”黎小曼在女儿额上亲了一口道。
“怪不得我睡这么沉。那，妈妈，你每晚都回来带我睡好吗。我喜欢跟妈妈睡。”
岚岚天真地瞅着母亲，一脸幸福的笑容。
黎小曼道：“岚岚，妈妈答应你。只要妈妈晚上不再出任务，一定回来带你睡。”
“妈妈，我爱死你了。”岚岚扑在黎小曼的怀里，用小嘴拼命地亲着她的脸。
搞得黎小曼脸上全是口水。但她感到非常幸福。
梁必成，想跟我离婚可以。只要岚岚跟我就够了。
不经意间，黎小曼产生了如此心理。她已经意思到和丈夫之间的鸿沟越来越深。继续排斥发展下去，肯定无法换留。这是每一对矛盾夫妻必走的情感程序。
“小曼，带岚岚来吃饭了。我做你们母女最喜欢吃的酸辣肠粉。”
母亲在客厅喊了。黎小曼答应一声，赶紧带岚岚去刷牙洗脸。
餐桌上果然摆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酸辣肠粉。
岚岚随母亲喜欢吃酸辣粉。自然十分高兴。
黎小曼目光深情地注视一番梁必成的母亲，嘴角溢出一丝笑意。心里在想如果不是岚岚和父母在，或许她早就不回这个家了。
从带两徒弟去万家灯火聚餐看到梁必成的两个女弟子那天起，她就开始怀疑梁必成已经不爱她了。他的心思绝对转到别的女人身上去了。
凭自己的敏锐直觉，黎小曼相信她的判断应该不会出现太大的偏差。
吃了早餐，已经七点半了。该去所里上班了。
于是黎小曼决定先送女儿去学校，然后再去所里上班。
可就在她做出决定之际，接到了所里值班民警范强打来的电话，说小百花超市有人在寻衅滋事。让她赶紧带人过去处理。
“妈，有人报警，我需要马上过去处理。岚岚就交给你了。”
黎小曼说完挂了电话，立马收拾装备，开车直接赶去小百花超市。
早上七点半正是人们出行的高峰期。大街上车辆行人太多，想快车根本就不可能。
黎小曼心里急却没有办法。也许步行过去更快。
于是把车停在小区外面的街道边，直接跑步去小百花超市。
一边拿出手机给王春来发信息。然后又向杨所汇报情况。
杨国福昨晚下班后直接回家去了。接到电话后答应马上赶过去。
黎小曼得到领导的回复，感觉自己不是在孤军作战，有些紧张的心情慢慢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