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皇宫大火
建文帝欲望难抑想要强来,李诗萍用尽全力抓了建文帝一把,把建文帝的脸给抓破了,建文帝当时大怒,抽出随身携带的一把匕首,朝李诗萍的肚子就是猛的一刺,登时刺中李诗萍的小腹,当时血溅一地,弄得建文帝龙袍上都是,建文帝见了吓坏了,惊慌失措的怪叫一声,撒腿就往外面跑,等到宫女们进来后,见到李诗萍脸色惨白的倒在地上。
那些宫女也都吓坏了,七手八脚的抬起李诗萍,把她放到床上,七嘴八舌的议论一番,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而宫里的规矩又不比寻常,没有皇上的命令,是请不来御医的,宫女们也不懂得医术,撷芳宫里也无药物可用她们都无计可施,因此只好让李诗萍躺在床上,希求老天爷可怜,让李诗萍闯过这一关。
建文帝之所以突然这般,实是因为牛思松药物所致,原来当晚建文帝吃了牛思松给他配置的药物,不肯召见临幸别的嫔妃,药物使得他龙兴发作,心猿意马之际,按捺不住,连夜独自一人跑到撷芳宫里去找李诗萍。
当时虽然李诗萍也因中了牛思松的毒,浑身无力,可一见建文帝要想对她用强,她怎肯就范,再加上她知道马不平已被施了宫刑,心中愤恨冲天,意欲和建文帝拼死,怎奈她深受牛思松药物所致,拼劲全力方才狠狠的给建文帝脸上抓了一道学印。
建文帝被李诗萍激怒,拔匕首刺伤了李诗萍。小皇上一见血,顿时惊吓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惊慌失措,心神大乱,再也顾不得什么了,怪叫着跑出撷芳宫去了,临走也忘了叫御医前来给李诗萍医治,而那些宫女身份低微又不敢越规去叫御医,以致拖到佟大千等兄弟三人到来。
佟大千听了,恨声骂道:“果真如此,果真是哪昏君所为!”
李诗萍缓上来一口气,虚弱的说道:“佟……佟叔……不平……还在……还在大牢里……你们快……快去救他……”
佟大千听了心中一动,暗道:“少主和少主夫人果真心意相通,少主刚才惦记着少主夫人,眼下少主夫人身受重伤,不担忧自己安危,还在念记少主,重情重义,真令人敬佩!”想罢低声道:“少主夫人不必担心,少主已经被我们弟兄们救出大牢了,如今他已经被二弟和五弟带着离开皇宫了!”
车京得也赶紧说道:“是啊!少主夫人,你放心吧,少主已经离开皇宫了,你不要担心了!”
李诗萍听了知道马不平已经脱险,不禁心中一宽,微微一笑道:“那……那就好……那就好……只要他能活着离开皇宫……那……那我死了……也就安心了……”说完又昏迷过去了。
车京得见了怕李诗萍昏迷过去会再也醒不过来,连忙又轻声呼唤李诗萍,佟大千听了也赶紧一起低声呼唤。
这时种百愁忽的想起孙福在来,急忙跑到外屋去瞧,不见了孙福在,连忙跑出院子四处一瞧,哪里还有孙福在的身影,忍不住惊叫一声道:“不好,坏了!”急忙返回跑进屋子,原来孙福在借佟大千等兄弟三人见到李诗萍身受重伤后惊怒悲愤而忽略他之际,连忙趁机跑了。
佟大千在屋子里听见种百愁惊叫着跑回屋子里,连忙问道:“四弟发生了什么事,如此这般?”
种百愁惊急万分的说道:“那老太监不见了!”
佟大千和车京得听了皆都大吃一惊,齐声说道:“什么?老太监跑了?”随即想起刚才自己弟兄见到李诗萍被建文帝刺伤后,一时皆都惊急,竟忘记了老太监孙福在,如今老太监趁机跑了,定会通知皇上,皇上定会着急皇宫里所有侍卫前来捉拿他们,不禁大惊。
车京得连忙对佟大千说道:“如今老太监跑了,定会招来侍卫捉拿咱们,事不宜迟咱们还是带着少主夫人赶紧走吧!”
佟大千听了点点头道:“不错,来!三弟你背上少主夫人,咱们赶紧离开这里!”
车京得道:“好!”说着招呼那帮宫女帮忙背起李诗萍,与佟大千种百愁一起疾步跑出撷芳宫。四人刚刚赶止刚才的那道皇宫城墙之处,就见远处灯笼火把点点亮起,远远的传来阵阵嘈杂的人声,随即整座皇宫里钟声急急大震,那是出了紧急大事后方才敲响的警钟,想是定是那老太监孙福在通知了建文帝,建文帝命人来捉拿他们了。
种百愁道:“大哥果然那老太监通知小昏君了!小昏君也叫人捉我们来了!”
佟大千听了冷笑一声道:“哼!管他那么多,咱们走!”说着话早已腾空而起,依照刚才那般纵身跃上城墙,丢下绳索,种百愁帮着车京得把昏迷的李诗萍捆绑结实后,也纵身点踏跃上城墙,与佟大千一起合力把李诗萍拉上城墙去。
车京得再佟种二人拉李诗萍之时,早已跑到不远处的一座宫殿处,四下里个点了一把火,然后跑回来纵身跃上城墙,随后又跃到城墙外面,佟大千和种百愁二人又小心翼翼的把李诗萍用绳子送到墙外,车京得再墙下小心的接住,打声招呼,此时就听不远处出来一阵阵惊叫声:“不好了,走水了!走水了!”
佟大千在城墙上听了一愣,种百愁嘿嘿一笑道:“大哥这都是三哥做的好事!”说着回头望望已经着起大火的宫殿,又是嘿嘿一笑,接着说道:“大哥咱们走吧!”佟大千知道定是车京得放了火,忍不住嘿嘿一笑道:“放的好!烧的好!若非咱们时间紧迫,还要好好的放他一把火,好好的让他烧一烧,烧死那个该死的小昏君才好!”说完又对种百愁道:“四弟,咱们走!”说完纵身跃下城墙,种百愁也赶紧的跟着跃下城墙去了,此刻就听见皇宫里已经嘈杂的乱做一团了。
车京得已经解开李诗萍身上的绳索,重新背起李诗萍,待佟种二人下来后,一起朝事先约好的南京城东南城墙处急急赶去。
包云一背着马不平和余玉桂与许松年等四将一起赶至南京城东南城墙处,寻了一个隐蔽处隐藏起来,包云一放下马不平,轻轻拍打并低声呼唤,马不平渐渐苏醒过来,但身子十分虚弱无力,包云一等人恨得咬牙切齿,心中暗骂建文帝昏庸无道。
佟大千、种百愁和背着李诗萍的车京得一起自皇宫城墙外极速赶往南京城东南城墙处,一路上不敢耽搁,这时皇宫内燃起大火,建文帝一面命人赶快救火,一面派人火速寻找捉拿马不平佟大千等人。
皇宫里的御林军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很快就全副武装的集合齐了,大队人马齐刷刷的在皇宫内寻找捉拿马不平佟大千等人,另派一些御林军火速赶往南京城各个城门通知,一定要严防城门,提防闯入皇宫的反贼,还有一些侍卫带着建文帝的旨意调集南京城里各路军马,共同寻找捉拿马不平佟大千等人,短短的时间内整个皇宫以及半个南京城都是灯火通明,人声嘈杂的乱成一团。
佟大千等人还没和包云一等人会和,就听见南京城四处传来兵马嘈杂之声,种百愁跃到高处回头一望,顿时吓了一大跳,原来身后远远的有一大队人马正打着灯笼火把朝他们这般奔来。
种百愁赶紧返回来,对佟大千、车京得说了,佟大千知道虽然这些御林军不少,要是自己弟兄几个去对付这些御林军丝毫不惧,但眼下还有少主马不平夫妇,他们二人都身受重伤,行动不便,需要人来照顾,这样一来就大大的制约了他们兄弟们,故此觉定马上找到包云一等人,然后立刻闯出南京城去,否则天一亮救麻烦了。
佟大千等人加速步伐,转眼就到了南京城东南城墙处,包云一远远的瞧见了,赶紧闪出身来接应,佟大千吩咐马上背起少主马不平立马闯出城去,此刻不远处已经传来阵阵人马的叫喊声,包云一听了一惊,连忙拉着佟大千躲闪到一旁。
车京得背着李诗萍,听到御林军人马越来越近,不禁脸色微变,对佟大千说道:“大哥,怎么办?”
佟大千等人道:“听声音,追拿咱们的御林军已经不远了,咱们再想用刚才在皇宫里救少主夫妇的法子依然来不及了!”
包云一听了心中着急,连忙说道:“那怎么办?”
种百愁道:“实在不行,那咱们就跟他们拼了!”
余玉桂道:“对,咱们和他们拼了!”
佟大千听了道:“不行,要是就咱们兄弟五人怎么也行,量这些御林军也拦不住咱们,可是现在咱们还要保护少主夫妇,现在少主夫妇都身受重伤,咱们若是和他们硬拼,势必无法保护好少主夫妇!”
车京得急声道:“那咱们怎么办?”
佟大千道:“二弟,此处隐蔽性怎么样?”
包云一道:“此处还算隐蔽,不仔细搜查,一会半会儿发现不了咱们!”
佟大千听了点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
种百愁道:“虽然咱们能在此处暂时隐藏,但毕竟是暂时的,天黑还行,待到天一亮咱们可就麻烦了!”说着不由得抬头看看天色,有些焦急的说道:“大哥,瞧天色马上就要寅时了,等不了多久天就亮了!”
佟大千听了道:“你们别急,先容我想想!”
许松年道:“我到有一个法子!”
第三百七十一章 万马乱城
佟大千听了连忙问道:“什么法子?许将军快说?”
许松年道:“那帮护卫马上就到,咱们硬闯出城显然不能,与其硬拼,不如这样,我与刘宋吴三位兄弟马上返回马场,把马场里的所有马匹都哄出来,带到这里来,马场里几万马匹,一拥而出,万马齐奔,就算是再多的御林军恐怕也难应对,到时南京城东南城门处就会大乱,到时候几位趁机混到马丛里,趁着人马混乱之机,打开城门,几位就与我们兄弟几个一起催马奔出城门!”
包云一听了心中大喜,连忙拍手说道:“好啊!好啊!妙极!妙极!这倒是个法子!”
佟大千听了点点头,喜道:“不错!这是个好法子,到时候几万马匹就是咱们最好的掩护!”说着随即对许松年道:“既然如此,那许将军事不宜迟,有劳你们马上回马场!”
种百愁道:“大哥,我陪几位将军一起回马场,到时候我也好帮着一块行事!”
佟大千道:“好!那五弟你也跟着几位将军一块去马场!”
许松年听了道:“太好了,种余二位都是训马的高手,正好一块催马前来!”说完就听那些寻拿他们的御林军的声音越来越近,当下不敢再耽搁,急忙与刘宋吴三将还有种百愁、余玉桂一块躲闪着跑向马场。
佟大千对包云一和车京得说道:“二位兄弟,现在少主夫妇二人怎么样了?”
包云一和车京得分别探视了一下马不平夫妇的脉象,包云一道:“少主还在昏迷,瞧脉象并无大碍!”
车京得叹口气道:“哎!只是少主夫人却伤到厉害,流了许多血,又得不到医治,在这样拖下去,恐怕……恐怕……”说着叹口气说不下去了。
佟大千听了也跟着叹口气恨声道:“都是昏君无道,害得少主夫妇变成这样,可恶!”正说着就听一阵急促的脚步传来,兄弟几个连忙止声,就听那些御林军一边急促的奔走,一边嘈杂的叫喊道:“反贼真是胆大包天,竟敢闯入皇宫大牢救人!”
“真是胆大的反贼!”
“反了天了!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定是马不平的同党!”
“那还用说,马不平犯得可是谋反的死罪,不是他的同党怎么这么大胆,不要命的闯入皇宫来救人?”
一队人马叫嚷着急促赶来,这时又传来一个粗狂的声音来道:“弟兄们都搜仔细点儿,别人反贼跑了!”听起来这人许是这对御林军的头目。
又一人说道:“哎!依我看那些反贼到不了这里,哪有跑这么快的!”
又一人道:“可不是嘛,依我看或许那些反贼还没有出皇宫呢!”
那个粗狂的声音说道:“胡说八道些什么?刚才没听见吗?刚才你们没听那孙公公说过了马不平已被救出皇宫了吗?瞎说什么?都精神起来,仔细点儿搜,要是跑了反贼,咱们可吃罪不起!”
一句话把众声音给压了下去,待众人不再说话了,接着说道:“前面就是东南城门了,你们在这一片仔细搜寻,我到城门那,去找城门守将,让他严守城门,不可放走了反贼!”话音未落,就听脚步急促的走远。
那些御林军见那头目走远,立刻松解下来,低声议论纷纷,有人道:“哼!说的好听,让咱们在这里寻找反贼,他可倒好自己溜到城门守将那歇着去了!”
又有人说道:“就是,还让咱们仔细搜寻反贼,呸!这不是害咱们兄弟们吗!想想能闯入皇宫大牢救人的会是什么人?”
有人接话道:“可不是嘛!那可都是不要命的人,咱们还是别找到这些人为好!要不然还会有咱们的好?”
有人连忙说道:“就是,就是!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可千万别让我们撞见那些反贼!”
佟大千等人躲在一旁听了这些御林军的话后,顿时心中大喜,纷纷暗道:“原来这帮侍卫都是尸位素餐之辈,个个胆小如鼠,听他们的意思是不肯仔细搜查我们的!”
包云一暗自轻轻拉了拉佟大千的衣袖,佟大千轻轻拍了包云一手一下,示意明白。
再说许松年等一众人躲躲闪闪,避开四下搜寻他们的御林军,几经周折返回马场,此时马场里也乱成一片。柯东华也接到信息,得知马不平夫妇被人连夜从皇宫里救走,当时借着酒劲大怒,一边怒声骂着马不平等人是该死的反贼,一边想到此刻正是自己表现的好时候,立马召集马场里的所有兵将,也不管得没得到建文帝的允许,就带着人风风火火的闯出马场,跑到南京城的大街上,吆五喝六张牙舞爪的四处寻找捉拿马不平等人。
柯东华带领着兵将离开马场,这样一来正好给了许松年等一众人机会,连忙奔到马棚,打开门,许松年和刘宋二将齐齐吹了几声口哨,那几万匹宝马良驹顿时骚动起来,紧接着三人又是几声哨声吹过,那些马匹再也按捺不住,如潮水一般涌出马棚。
种百愁和余玉桂见了大喜,连忙各自纵身跃上一匹战马,招呼许松年等三人也赶紧上马。
许松年早已瞅准打头的那一匹,急走一步,纵身跃上,刘宋吴三人也紧跟着纷纷跃到马背上,几人吹动哨声,催动马群出了马场大门后立刻飞速奔向南京城东南城门处。
霎时间几万战马一起涌入南京城,顿时马蹄声声如雷如鼓,马头涌动如潮似水,一路奔来。
那些出皇宫来寻找捉拿马不平等人的御林军见了,惊慌之际还想去阻拦,但是那些马匹却似没瞧见这帮侍卫一般,马蹄踏在那些上前来阻拦的侍卫身上,那些侍卫惨叫一声再无机会起来,后面的马匹随之踏尸而过,转眼变被踏踩成肉泥,那些还想上前阻拦的侍卫见了登时大惊失色,连连怪叫着后退躲闪,再也不敢上前阻拦。
许松年等一众人催动着几万战马奔走在南京城的街道上,没人干阻拦,也没人能阻拦的了,很快就到了南京城东南城门处,吓得在那里的那些侍卫哇哇怪叫着,丢盔弃甲,纷纷四下里逃散。
佟大千等人大喜,包云一和车京得分别背起马不平夫妇,一块跑出来。
许松年见了连忙吹声哨子,示意他们赶快上马。
佟大千帮着各自背着马不平夫妇的包车二人分别上了一匹马后,自己也纵身跃上一匹战马。随后众人俯在马背上,催着马匹加速涌向城门。
那城门守将见了这阵势,顿时惊吓的怪叫一声,急忙招呼人商量怎么办?可还没来得及召集起人马,许松年佟大千等人早已催马赶到城门下,余玉桂和车京得早已借机从马背上跃到城门处,合力抽下城门闩,打开城门,紧接着又纵身跃上涌奔过来的战马,招呼一声,催马奔出南京城。
南京城东南城门一开,好似大江开闸一般,那几万战马真正好似洪水泻潮一样,奔涌而出,其壮观程度,言语难表,文字难描。
南京城里那些御林军见到此情此景,束手无策,急急回报建文帝。
建文帝听了吓得一屁股坐在龙椅上,有些气急败坏的道:“反了,反了,真是反了!”连忙又强制派人紧急出城去追,大队人马再次集结好了,呼呼啦啦的出南京城去追马不平佟大千等一众人,怎奈佟大千等人是在逃命,各自又骑得都是不可多得宝马良驹,而那些追赶的兵将都是吃朝廷俸禄的,骑得马匹也不济,自然追赶不上了。
佟大千包云一等人纵马奔出济南城,到了五里处会和小六子和楚菲菲二人,见到身后还跟随着几万健马,虽然他们有些舍不得,有意把这些健马一同带往燕京,可他们也知道若真是带着这么多的宝马良驹,很打眼,无奈之下只好甩掉。
许松年为了众人能够顺利逃走,使了一个疑兵计,吹口哨使那些宝马良驹朝东急奔而去,他和佟大千等人则径直朝西奔去,奔出五十里路后,看看天色见亮,后面并无追兵,方才止住马步。
佟大千等兄弟五人纷纷下马来,解开绳索,松开马不平夫妇,见他们二人依旧昏迷不醒,一路急行奔走,道路甚是颠簸,马不平刚刚受了宫刑,伤口还未愈合,腰间胯下早已浸透一片血渍,包云一等人见了心中不忍,可眼下无医无药,也都无可奈何,只能暗自伤心。
李诗萍的情况就更加不容乐观了,此刻她脸色苍白如纸,双目紧闭,呼吸微弱,气若游丝,小六子见了悲上心头,跪在李诗萍身旁悲声痛哭,楚菲菲见了也跟着嘤嘤哭泣,佟大千等人也都纷纷心痛如割。
许松年等兄弟四人连忙好言劝慰,小六子痛哭了一阵,忽的说道:“几位,想想办法,可不能叫小姐死了!”
包云一听了叹口气道:“小六子你起来,别哭了,我们兄弟几个又何尝不想救治少主夫人,可惜她受伤严重,眼下有无医无药,我们也都没办法啊!”
小六子听了心中又是一痛,又落下泪来,楚菲菲见了走到他身边,伸手拉着他的手,想安慰一下他,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第三百七十二章 香消玉殒
佟大千说道:“少主夫人伤的太厉害了,天下只有她父亲李先生可以救治,可是现在李先生又不在这里,哎!少主夫人她……”
包云一叹口气道:“大哥,瞧少主夫人的情景,已经不能再背着她颠簸了,眼下咱们还是叫醒少主和少主夫人,让他们夫妇俩再见一面吧!”
佟大千听了心如刀割一般,咬牙强忍住,道:“去吧!”
包云一听了连忙招呼兄弟们一块呼唤马不平和李诗萍,众人叫了好一会儿,马不平方才渐渐苏醒过来,朦朦胧胧的瞧见佟大千包云一等人,心中一惊,随即明白过来,知道自己已经被他们救出皇宫了,心中一宽,道:“佟叔……包……包叔……许大哥……是……是你们……救我出……出来的吧……”
佟大千听了连忙说道:“少主,少主你醒了,你先别说话了,养养精神!”
马不平道:“我……我……我没事……”说着话,渐渐感到伤口剧痛,忍不住哼了几声,佟大千等人听了,连忙问道:“少主,你觉得怎么样?”
许松年看着虚弱无力的马不平,鼻子一酸,落下泪来,怕被马不平瞧见,连忙扭过头去,一边泪流不止,一边暗骂老天不公,为何向马不平这样说好人要遭受这样的折磨!
马不平轻轻摇了一下头道:“我……我……我没事……”伤口处又是一阵疼痛袭来,顿时又清醒不少,随即想起李诗萍,心中一惊,连忙说道:“佟……佟叔……诗……诗萍……诗萍她……”
佟大千听了心中一动,鼻子一酸,道:“少主……夫人……夫人她……”
马不平听了心中一惊,知道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了,连忙强打精神问道:“她……她到底……怎么样了?”
这时小六子和楚菲菲还在轻声呼唤李诗萍,忽的瞧见李诗萍眼皮微微一动,紧接着又微微的动了动嘴唇,发出一声弱弱的轻哼!
小六子和楚菲菲见了,顿时大喜,齐声叫道:“快!快!你们快看!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包云一、车京得等人听了立马凑到跟前来瞧,只见李诗萍微微睁开双眼,声音细弱蚊声的说道:“包……包二叔……不平……不平……在哪里?”
佟大千眼睛看不见,耳朵却听的清楚,道:“少主夫人醒了,二弟,少主夫人她怎么样?”
包云一满眼是泪的看看佟大千,不忍的说道:“大哥,少主夫人她……”说着泪如泉涌,佟大千听了,心中一颤,暗自叹息。
李诗萍虚弱的说道:“二……叔……我……我……不……不平……”
包云一泪眼望着李诗萍,心痛如割,轻声说道:“少主夫人,你放心,少主和你都已经出了皇宫了!少主就在这,你放心……”
李诗萍听了眼睛一亮,心中宽慰,道:“好……好……那……那就好……”说着气喘微弱,神情有些恍惚,包云一见了连忙喊道:“快,快把少主抬过来!”
车京得和种百愁以及许松年等人听了赶紧轻手轻脚的把马不平抬到李诗萍身边。
马不平看到李诗萍后眼睛明亮起来,随即又渐渐暗淡下来,看到李诗萍腹间插着一把匕首,一片殷红的血渍,仍有丝丝鲜血沁出,顿时大吃一惊,恐慌的说道:“诗……诗萍,你……你这是……这是怎么了?谁……谁……是谁干的……诗萍……”
包云一泪流满面愤恨难抑的咬牙切齿的说道:“少主,这都是那小昏君所为,你们夫妇二人都是被那小昏君害得!”马不平听了恨意陡升,咬牙切齿的骂道:“昏君……昏君……”说话间想到自己身为五尺男儿居然保护不了自己的妻子,羞愧交加,顿时气血翻涌,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惊的包云一等人连忙上前道:“少主!少主……”
马不平微微摇了摇头,微弱的说道:“是我对不起你啊……诗萍……这一切都是我害得……”说完瞧瞧神情恍惚的李诗萍,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包云一等人见了又连忙上前泣声劝慰道:“少主保重!”
佟大千听了叹口气道:“让他哭吧,或许哭出来还会好受些!”此刻当年他们夫妇二人遭遇邓云之事涌上心头,不免心中惆怅凄凉,他理解现在的马不平。
包云一有意让他们夫妇单独说会话,他知道或许这是他们夫妇二人最后一次面对面说话了,心中悲伤之际又感到凄凉凄惨无比,可又无可奈何去挽回什么,面无血色的摇了摇头,叹口气示意众人退到一旁去。
李诗萍昏迷恍惚之际听到马不平凄凉的悲声,心中一颤,又醒转过来,瞧见躺在自己身边的马不平,顿时眼睛一亮,精神大振,微弱的道:“不……不平……是你吗……”说着想伸手去拉马不平的手,可此刻她全身无力,努力了几次也没能抬起手来。
马不平见了连忙伸出手去,抓住李诗萍的手,泪眼泣声道:“诗萍……诗萍……是我,是我!”
李诗萍被马不平抓着手,顿觉心中温暖安慰,强打精神朝他微微一笑,道:“真的……真的是你,你……你还……好吗?”
马不平听了心中更加羞愧,泣声道:“我……我……”想到自己依然受了宫刑,去了势,也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李诗萍瞧着马不平憔悴惨白的面容,悲从心生,忍不住落下泪来,泣声道:“不……不平……你……你受苦……了……”说着心口憋闷,急促的喘了几口气。
马不平瞧了连忙说道:“诗萍……诗萍……你……你……”紧紧的握着李诗萍的手,生怕她就此离去。
李诗萍喘了几口气后,渐渐平缓下来,觉得自己气息不畅,浑身冰冷,知道自己快不行了,想趁着自己还有一口气,精神还明白,想和马不平多说几句话,可话却说不出来了,眼泪如珠滚滚落下。
马不平瞧出李诗萍已经快不行了,心如刀割,痛不欲生,紧紧的握着着她的手悲声泣道:“诗萍……诗萍……都是我害了你啊……若是我不带你……来京城……就不会这样了……”
李诗萍听了望着马不平,晃了晃头,努力的说道:“不……不平……你……别……这么说,这一切……都是……那……那……昏君……害得……昏君……其实……你……是……受我牵连……”说着又喘了几口,眼睛紧紧的瞧着自己心爱的人,虚弱的接着说道:“不平……我好想……好想和你……一块回云南万马堂……去过……种菜……种瓜……养鸡……鸭……逍遥自在……日子……”
马不平听了想起当日和李诗萍的许约,说过要和她过逍遥自在的日子,夫妇二人种瓜种菜,养些鸡鸭,每日双宿双栖,生儿育女……可惜他知道这一切一切恐怕这辈子再也不可能了,悲痛欲绝的瞧着李诗萍,哭道:“好……诗萍……咱们这就……这就回云南……去过逍遥……自在的日子……咱们一起种瓜……一起种菜……一起养些小鸡小鸭……一起……”说到这有些绝望的失声痛哭起来。
李诗萍眼神那股明亮正在一点点的消退,呼吸也渐渐衰弱,眼睛里的马不平也越来越模糊,听了马不平的话后,仿佛真的和他回到了云南万马堂,夫妇二人一块种瓜菜,养鸡鸭,生儿育女……她欢喜非常,和马不平一块嬉笑谈心,种的瓜菜新鲜香甜,养的鸡鸭肥壮欢实,儿女双全绕膝玩耍……渐渐的她的眼睛里没了光泽,胸口也渐渐的停止了起伏,可她的脸上却带着一股喜色,嘴角上还挂着微笑。
小六子见了早已扑到李诗萍身上,嚎啕大哭起来,他自幼就和李诗萍一块长大,情同姐弟,此刻李诗萍突然亡故,他怎么也不能接受。
楚菲菲见了一边哭,一边劝他,可他心痛如碎,只是大哭不已,楚菲菲怕他哭坏身体,硬把他拉到一旁,而小六子却依旧跪在地上哀哭不已。
马不平望着已经离去的李诗萍,仿佛他自己的魂也丢了,整个人呆呆的躺在地上,望着李诗萍,任由眼泪如雨,脑子里一片空白,心中也一片空白,他知道自己心已经死了,一只手紧紧的握着李诗萍那渐渐冰凉的手,另一只手轻轻的替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然后挣扎着俯起身来,在李诗萍的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止住眼泪,看看李诗萍,道:“诗萍,我这就……这就带你回家……”说完又挣扎着站起来,不顾下身伤口未愈,鲜血淋漓剧痛钻心,咬牙想要抱起李诗萍。
包云一等人见了连忙跑过来,知道李诗萍已经香消玉殒,纷纷悲声大恸,泪洒湿巾。车京得和种百愁一边哭着一边去阻止马不平强行抱起李诗萍。
马不平不肯听从,面无表情的一边努力的尝试着抱起李诗萍,一边喃喃自语的说道:“我……我带你……带你回家……带你回家……”
包云一见了急忙招呼佟大千等弟兄一起跪在马不平身前,恸哭哀求不已。
许松年、刘宋二将以及吴大牛等四人见了也都纷纷悲声痛哭的围到马不平身前,苦苦哀求。
马不平此刻重伤在身,半点儿气力全无,咬牙试了几次都没能抱起李诗萍来,呆呆的蹲在李诗萍身旁,感到自己真的毫无用处,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愧为人身,忍不住仰天大叫一声,随即悲声大哭起来。
第三百七十三章 路遇故人
佟大千一把抱住马不平,哀声劝道:“少主,少主!别这样,少主夫人已经去了,你这样折磨自己也不能唤回少主夫人了!”
包云一也哭道:“是啊!少主,少主夫人已经香消玉殒,她在天之灵也不愿意看到你这样,难道你真的忍心让少主夫人的在天之灵都不得安宁吗?”
车京得哭道:“少主!我们都知道你现在的心情,可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少主你自己要保重!”
种百愁和余玉桂也跟着哭道:“是啊,少主,少主夫人没了,我们知道你心里很难受,可也不能不顾自己的伤啊!少主夫人是被昏君害死的,咱们要为她报仇啊!”
许松年等四人也都纷纷劝道:“是啊!马大人,皇上无道,设计陷害你们夫妇,害死马夫人,这血海深仇不能不报,马大人你还得保重身体,带日后好为马夫人报仇雪恨!”
马不平听了一愣,止住挣扎,站起身来,眼睛里透出一股恨意,咬牙切齿的一字一顿的道:“不错,我要报仇,我要替诗萍报仇——我要报仇——”说着心中恨意达到顶点,忽觉眼前一黑,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昏死过去。
包云一等人连忙急声呼唤马不平,叫了一阵,马不平方才缓缓的醒过来,撇眼看到躺在地上的李诗萍,又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佟大千听了连忙和众人好言相劝。
许松年看看天色依然大亮,担心御林军追来,连忙对佟大千等人说道:“佟先生,此时天已大亮,为防追兵赶来,咱们不能在此久留,还是速速赶往燕京为是!”
刘宋二将也道:“是啊!虽然马夫人去世,咱们都伤心难过,但是人死不能复生,咱们就算是伤心致死也不能让马夫人重生,眼下只有投奔燕王,来日帮助燕王攻克京城,方才能为马夫人报仇!”
佟大千听了点点头道:“不错,三位将军所言极是!咱们这就马上离开,赶往燕京!”
包云一道:“大哥,那少主夫人的遗体怎么办?”
佟大千思量一下,道:“带着少主夫人的遗体一同前往燕京,少主夫人新亡,咱们不能丢下她不管!”
车京得说道:“大哥说的没错,眼下少主又昏迷不醒,咱们先把少主夫人带到燕京,等到了燕京,待少主好些了,咱们在安葬少主夫人!”
种百愁和余玉桂听了也一起同声跟着说道:“是啊!我们同意这样!”
佟大千听了点点头后遂吩咐包云一等兄弟,在此背好马不平和李诗萍,纷纷上马,择路朝燕京方向疾驰而去。
再说朝廷那些追赶捉拿马不平佟大千等人的御林军,自出了南京城后,见那几万匹宝马径直朝东急奔,以为马不平佟大千等人定是在马群头里,急忙呼呼啦啦的催马急赶,赶出七八十里地远,那些宝马方才缓下速度来。
那些御林军急急忙忙的跟上前去,并没见到一个人,方才明白中了疑兵之计,为首的将领气愤的破口大骂,本想着掉头往回赶,但众兵将皆都追赶的筋疲力尽,纷纷翻下马背来,倒坐在地上,气喘吁吁的叫骂着,那为首的将领也不好再说什么,想到虽然是没有捉拿到反贼,但毕竟追回这么多的宝马良驹,也算是功劳不小,回去也好交差,此刻他也累的不行,随即跟着也翻下马背来,与那些御林军将士们一块歇息。
那些宝马良驹聚在一起,此刻没人催促,都立在原地,嘶鸣抖搂精神。那些御林军歇息了片刻,方才纷纷起身来,那为首的将领招呼手下,引领着那几万宝马返回南京城。
不一道长带领着冲虚林绿衣夫妇以及耿炳文府上的耿福、严贵、孟吉、孙祥四位家将纵马疾驰,昼夜马不停蹄,离开燕京李景隆大帐后的第三日一早,便已进入南京地界,一众人实在累的不行,方才下了马背来略做休息,喝些水,吃些干粮。
冲虚道:“师父,咱们已经到了南京地界,再有一两个时辰就到京城了!”说着看看远方,心中暗道:“也不知道马兄弟和李姑娘怎么样了?还有耿侯爷,也不知道他老人家能不能闯过这次去!”
林绿衣和冲虚的心思一样,一边暗自担心马不平夫妇和耿炳文的安危,一边暗自心中替他们祷告,祈求老天爷慈悲,让他们皆都化险为安。
不一道长听了点点头道:“是啊!咱们略做休息,然后马上启程,一定要在晌午前赶回京城!”说完心中暗道:“马不平之事定要闹个明白,耿侯爷你一定要等着我!”
耿福严贵等四人则个个心中担心耿炳文,一个个虽然嘴里不说,可心中却巴不得立马赶回耿炳文府上,也都心中暗自替耿炳文祈福。
一众人正坐在地上休息,忽听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众人听了皆都一惊,连忙纷纷起身来瞧,之见大道上远远的一众人骑马飞速奔来,马蹄得得如同擂鼓,人马过后,大路上一片尘土飞扬。
不一道长打眼细看,忽的一惊,连忙招呼冲虚林绿衣二人,道:“你们快瞧,来人可是佟大千等人?”
冲虚和林绿衣听了连忙打眼细瞧,认出来人正是塞北五鬼以及许松年等四将,脱口而出道:“不错,正是他们!”
林绿衣见了心中暗喜道:“看来他们定是救出了马大哥夫妇,这样我也就安心了!”
不一道长不知道里面的事,心中暗自奇怪,道:“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他们不是在云南万马堂养马吗?”忽的想到马不平的事,心中一惊,暗道:“难道他们也得知马不平出事了?”正在诧异之际,佟大千等人已经纵马赶到眼前,连忙高声喊道:“这不是佟、包、车、种、余五位先生吗?”
包云一在马背上也早已瞧出不一道长和冲虚林绿衣夫妇二人,连忙招呼一众人降下马速来,到了不一道长等人跟前,止住马步,听了不一道长的话后,纷纷在马背上拱手道:“原来是不一道长!冲虚公子、林姑娘!”
不一道长道:“老道有礼了!不知五位为何在此啊?纵马急驰所为何事?”还未等佟大千等人开口,林绿衣早已瞧见车京得和种百愁二人各自背着一人,细细一瞧,认出是马不平李诗萍二人来,惊喜的叫道:“是马大哥和李妹妹,原来你们把他们二人救出来了,那太好了!”说着几步赶到种百愁身前就去拉李诗萍,但触到李诗萍的手时,她感到一片冰凉。
冲虚闻言也是大喜,连忙上前来到车京得身前,去叫马不平,这时就听林绿衣呀的一声惊叫,失声道:“李……李妹妹……李妹妹她这是怎么了?”
不一道长听了一惊,看看佟大千等人的脸色,心中一颤,知道事情不妙,连忙看看马背上的包云一,之见包云一双眼含泪,咬着牙道:“少主夫人她……她……”话没说完,就听跟在他们身后的小六子又哇的一声痛哭起来。
林绿衣和冲虚呆立地上,不知所措,心中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一时心中一片空白,随着林绿衣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冲虚见了心中也是宛如刀割,连忙拥住妻子,细声相劝,劝了一阵,林绿衣方才止住哭声,但眼泪还是止不住,想起和李诗萍在一起的日子,又想到如今李诗萍已经香消玉损,再也见不到她了,心中悲伤欲绝,俯在冲虚怀里嘤嘤哭泣不止,冲虚又是一阵劝慰,林绿衣方才止住哭声。
不一道长不敢相信,摇了摇头道:“这……这……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那……那马少主他呢?”
包云一听了恨声骂道:“那小昏君害死了我家少主,也害得我家少主从此……从此断子……绝孙……”
不一道长听了一愣,不解的道:“断子绝孙?怎么回事?”
包云一恨声道:“哼!小昏君给我们家少主用了宫刑了!”
不一道长听了顿时大吃一惊,脸色陡变,不敢相信的望着包云一,见包云一脸色凝重,在瞧瞧车京得身后背着的马不平,脸色惨白如纸,昏迷不醒的俯在车京得身后,腰间一片血渍,顿时脑袋嗡的一声,喃喃自语的道:“什么?怎么能这样?皇上他怎么能这样对待马少主?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佟大千冷哼一声,阴森森的说道:“怎么会这样?还不是拜你不一道长所赐!”
不一道长听了一愣,这时就听佟大千接着说道:“本来我就少主和少主夫人在云南万马堂好端端的,过着逍遥自在无忧无虑的日子,就是因为你不一道长,偏偏跑到云南万马堂去,说什么国家大义,让我家少主和少主夫人到京城里来,帮着那小昏君驯养战马,若非如此,他们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说着想到马不平如今身受宫刑,已成残废,从此断子绝孙,而李诗萍又被建文帝所杀,不禁忍不住落下两行苦泪来!
包云一在马背上哭道:“没错!不一道长,我大哥说的对,若不是你巧舌如簧,我家少主夫妇,现在还在云南万马堂双宿双栖,怎么会落到今日这般地步!这一切一切都是因你而起!”
车京得、种百愁和余玉桂也都愤愤齐声的喝道:“没错,都是因为你这牛鼻子老道,害得我家少主夫妇一残一死!”
第三百七十四章 心烦意乱
不一道长听了更是又惊又愣,连忙道:“几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道身在军营,朝廷里的事老道也不是很清楚,马少主之事,也是老道刚刚得到消息,故此才急急忙忙的从军营赶回京城!”
冲虚听了连忙替师父解释道:“是啊!几位不要动怒,我师父他老人家也是刚刚知道马兄弟的事!我和师父离开京城随大军千万燕京时,马兄弟和李姑娘还是好好的!”
林绿衣也赶紧解释道:“是啊!这事种先生和余先生可以作证,当时我也在马场,马大哥被皇上召进皇宫里去时,师父他老人家的确不在京城!”
种百愁和余玉桂听了一愣,看看佟大千和包云一道:“这话倒是真的!”
佟大千恨声道:“话虽如此,可毕竟是你不一道长叫我们少主夫妇来京城帮助昏君的!”
不一道长听了心中惭愧,道:“是,我知道,于马少主夫妇这件事上,老道难辞其咎,老道心中惭愧不安,可事情原委,老道也不是太清楚,老道只是听闻马少主意欲刺杀皇上……”话未说完,就惹得塞北五鬼顿时大怒。
佟大千怒声喝道:“放屁!牛鼻子你休得胡言乱语!”说完脸色变得很是难看,接着说道:“我们兄弟本来很是敬重你的,可惜没想到你却这般口出无状!我看你要找腻歪!”
冲虚听了心中不悦,闪身挡到师父身前,眉头一皱,指着佟大千等人厉声喝道:“住口!你们休的无礼,马兄弟夫妇的事,我们都感到心里不好受,可事情到底怎样,我师父他老人家也不知道!你们怎么能如此辱骂我师父!”
佟大千一脸不屑的冷哼道:“哼!我家少主不听我们好言相劝,一心要来京城,还不都是因为受你师父不一老道的蛊惑!”
不一道长听了叹口气,推开冲虚,让他退到一旁去,自己来到佟大千马头前,躬身道:“马少主夫妇之事,老道深感惭愧,这也是老道万万没有想到的!老道在此向各位谢罪了!”说着深深的施了一礼。
佟大千包云一等人面面相觑,有些不自在,这时车京得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大哥咱们还是赶紧走吧!要不然待会儿追兵赶来,咱们不免麻烦!”
种百愁也道:“是啊!大哥,此地不能久留!”
不一道长听了连忙说道:“你们要到哪里去?”
种百愁道:“去哪里与你何干?”
不一道长听了连忙说道:“我只不过是担心马少主还能不能忍受颠簸?”
佟大千道:“算了,不一道长,收起你的好心吧!我告诉你,我们家少主没有谋那小昏君的反,也没有意欲刺杀那小昏君,而是那小昏君垂涎我家少主夫人的美貌,设计陷害了我家少主夫妇!”
包云一也恨声道:“你若不信,可以问问小昏君身边的一个叫孙福在的老太监,他知道事情真相,我们就是从他嘴里知道的!”
车京得恨声道:“等你问明白了就知道了,哼!”
种百愁道:“没错!”
余玉桂则对佟大千说道:“大哥,和他啰嗦什么?咱们还是赶路要紧,少主的伤容不得耽搁!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不一道长听了宛如五雷轰顶,冲虚和林绿衣也是大惊失色的互视一眼,不敢相信皇上会如此做事。
这时佟大千催动马蹄,喊道:“你们闪开!”说着带领着身后兄弟等人催马就走。不一道长不好阻拦,闪开一条路,呆立着望着他们催马前行,佟大千等人催马走出几十米远后,兄弟五人忽的齐声道:“林姑娘,你是好人,我替我们家少主夫妇谢过你了!”说完,各自催马急行远去。
林绿衣望着绝尘而去的佟大千等人,心中又是一酸,落泪哭泣道:“李妹妹……李妹妹……”哭泣之际,心中茫然一片,泪眼婆娑的望着冲虚,泣声道:“冲虚哥,这是真的吗?李妹妹真的……真的……没了?”
冲虚听了也忍不住落下泪来,一把搂住林绿衣,悲声道:“怎么会这样?马兄弟夫妇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不一道长咬牙切齿的恨声道:“走!咱们这就马上赶回京城去,当面找皇帝问一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完气呼呼的翻身上了马,催马九朝南京城急奔而去。冲虚和林绿衣以及耿府四家将见了也连忙纷纷上马,催马紧急追赶不一道长而去。
佟大千等人一路急行,待赶到一处城镇后,寻了一家医馆,找大夫为马不平医治,好在找的那个郎中还算是有些本事,为马不平敷了药,佟大千等人不敢在那久留,向那郎中索要了一些药物,丢下一些银子,又带着马不平和李诗萍纵马朝燕王疾驰而去。
不一道长心中气恼愤恨,一路急奔,冲虚林绿衣和耿府四家将紧紧的跟随着,约摸快晌午时,几人就进了南京城,一众人先奔至耿炳文府上,探视老侯爷。
耿炳文此刻已经不醒人事了,躺在床上昏睡,任人大声呼叫召唤也不能醒来,耿夫人陪在床前,只是默默流泪,不一道长知道耿炳文时候不多了,便对耿夫人好言相劝了几句,留下冲虚林绿衣夫妇在耿府照料,自己则出耿府径直朝皇宫奔去。
这时候已经是晌午了,建文帝早已休朝回到自己的寝宫,叫来牛思松与孙福在陪着自己。自打建文帝在撷芳宫里刺伤了李诗萍后,无时无刻不在自责自己,昨夜又出了劫狱之事,朱允炆真的是烦恼透了。
今日早朝,建文帝怒斥皇宫侍卫以及孙福在,以及大牢看守,骂他们无用,眼睁睁的让人把马不平和李诗萍劫走,直吓得一众人个个浑身抖瑟,孙福在也吓得面无血色,一个劲的磕头求饶,好在牛思松替他求情,说他也是被人胁迫,逼不得已,又加之他趁机溜走,禀报皇上,这也算是将功折罪,建文帝这才手下留情,绕他不死。孙福在千恩万谢,磕头谢恩,心中感激牛思松自然不在话下。
建文帝又呵斥柯东华看守马场不力,使得几万宝马良驹全部跑出马场,涌入南京城,使得场面混乱,贼人才趁机得以逃脱,吓得柯东华也是身如筛土,面无人色,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齐泰本就瞧不上自己的这个外甥,此刻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连忙上前跪倒在地,非但不替柯东华求情,反而怒斥柯东华擅离职守请求皇上要严惩于他,恨得柯东华牙根疼,心中直骂齐泰不是人。
那满朝文武虽然心中都认为齐泰说的对,柯东华擅离职守理应之罪严办,可也都知道这个柯东华是齐泰的亲外甥,别看齐泰自己请求皇上严惩柯东华行,他们却犯不上这样做,故此一个个都禁言不语。
柯东华胆颤心惊,知道自己献殷勤献坏了,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明白自己闯的祸事不小,如今舅舅齐泰非但不为自己求情,反而力主要严办自己,不禁冷汗直冒,心提到嗓子眼儿上。
在这危难之时,还是牛思松出来替他解释,说他这样做虽然是犯了擅离职守之罪,可也正因如此,也瞧出柯东华对皇上的忠心,加之马匹并没丢失,都被千前往追赶捉拿马不平佟大千等人的御林军追回来了,也没造成多大的损失,于是又把他解救下来。其实并非是牛思松多么仗义,而是牛思松瞧出皇上的心意,是皇上本身就不愿意杀孙福在和柯东华二人,故此牛思松才做了这一个顺水人情。
建文帝又命人奖赏了昨夜参与救火的那些宫中侍卫太监,并着人修缮昨夜失火的宫殿,完事后心中有想起昨夜自己刺中李诗萍的事来,心中胆颤心惊,连忙退朝回宫,心中惊惧,于是招来牛思松和孙福在二人陪着自己。
牛思松知道皇上的心思,连忙想尽一切办法哄朱允炆开心,但是建文帝心中有鬼,无论牛思松和孙福在怎么哄劝,也开心不起来。
建文帝正在闷闷不乐之际,忽见一个小太监急匆匆的跑进门来,跪倒在建文帝跟前,道:“启奏万岁,不一道长求见!”
朱允炆听了一愣,随着又是一惊,有些慌张的道:“他……他来干什么?他不是随李景隆出征燕京征讨燕王去了吗?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回来了?”说着忽的想到马不平夫妇的事,暗道:“难道他也知道了?这是回来找我兴师问罪来了?”忍不住骇出一身冷汗来。
牛思松见了连忙说道:“皇上你这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说着看看门外,低声道:“皇上你要是不想见他,微臣这就出去把他打发走就是了!”
建文帝听了点点头道:“好!好!好!爱卿快去把他打发走,就……就说朕不想见他……不、不、不、爱卿不能这样说,你就说……就对他说朕不舒服,不方便见他!”
牛思松听了暗自一笑,道:“微臣遵旨,微臣这就出去打发他!”说着转身就朝门外走。
建文帝忽的又想到不知不一道长此次回京所为何事,万一要是因为战事呢,自己今日不见他,明日呢?终归是躲不过去的,连忙招呼牛思松道:“慢!牛爱卿!”
牛思松听了一愣,连忙止住脚步,回身躬身道:“皇上还有何吩咐?”
朱允炆叹了一口气,说道:“朕想过了,还是叫他进来吧!”
牛思松听了一愣,可他又不敢去问建文帝,只好躬身道:“微臣遵旨!”说完退出门去。
第三百七十五章 病入膏肓
不一道长大步走进来殿来,双膝跪地,行了君臣大礼,口称万岁。
建文帝强压住心中的惊慌,连忙让不一道长平身,并让孙福在给他看座。
不一道长望了一眼孙福在,想起包云一的话来,眉头一皱,心中暗道:“我要寻个机会从他嘴里问出实情来!”
建文帝道:“道长,你跟随朝廷大军千万燕京征讨燕逆,辛苦了!”
不一道长连忙躬身道:“为国效力,为皇上担忧乃是老臣的本分,不敢言辛苦二字!”
建文帝听了心中感动,连忙说道:“道长快坐下说,不必起身!”不一道长听了连忙躬身道谢,谢罢当才坐下,这时建文帝又问道:“道长这次突然回京,不知……不知……”心中忐忑不安,连忙换了话题,接着说道:“朝廷大军眼下征讨燕逆,征讨的如何了?”
不一道长听了道:“启奏陛下!大军征讨燕逆十分不利,那燕王叛逆诡计狡诈,手下将士勇猛,加之我大军对燕京之地并不熟悉,故此征讨燕逆并不顺利!”
建文帝听了叹口气道:“哎!朕也知道燕王诡计多端,可朝廷举全国之力,兵马盖燕王叛军之数倍,难道就真的攻打不下那座小小的燕京城吗?”
不一道长听了一愣,连忙道:“陛下!这都是臣等的罪过,不过皇上请放心,全军将士都在浴血奋战,不日定能攻克燕京城,活捉燕王叛逆!”
建文帝听了点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说着看看不一道长,沉吟片刻,想尽快支走不一道长,以免话多提及马不平的事来,随即眼睛一转,接着问道:“现在已经晌午了,想必道长还未用膳吧!不如和朕一起在宫里用膳吧!”说罢心中暗道:“朕这是和你在客气客气,你若识趣,就该立马拜辞离开!”
不一道长听了一愣,暗道:“皇上这是想叫我离开!马不平之事还没有问个明白,我怎么能够就这么的走了?”连忙起身来,躬身道:“陛下!吃饭不急,老臣此次从燕京战场回京,一来是为大军选择战马,以补给大军力量,不知战马训练的如何了?”
建文帝听了当即心中一颤,惊慌的脑门冒出一丝冷汗,眼神流离,不知所措的看看牛思松。
牛思松见了连忙一边示意他不要慌,一边替建文帝说道:“道长放心就是,战马训练的很好,随时都可以送往战场!”
建文帝听了连忙接过话茬道:“对、对、对!牛卿家所言极是,马场如旧,战马训练的也……也非常好!”说着话心中发虚,害怕不一道长突然问及马不平的事来,自己不知该如何应对,慌张之际,眼睛不免又瞧向了牛思松。
不一道长见了,心中一颤,暗道:“皇上为何这般遮掩马不平之事?为何不和我明说马不平意欲刺杀他的情况?嗯!看来里面果然有事?哼!既然这样遮遮掩掩,不肯直说,看来果然如那佟大千所言!”想到这不禁心中火起,可有不好当面发作,强压心中怒火,眼睛瞧向孙福在,暗道:“皇上面前不好动问,我要寻个机会单独自己向孙福在问个明白!”
孙福在正巧也偷偷的瞧向不一道长,见到他双眼如火似刀一般望向自己,不禁吓了一个激灵,赶紧岔开眼睛,低下头去,不敢再瞧。
不一道长按捺住心中的火气,道:“好!那就好!那就好!既然如此我大军攻克燕王叛军指日可待了!”
建文帝听了尴尬的笑了笑,不一道长舒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老臣回京二来是因为听闻耿炳文耿侯爷病重,哎!老臣和耿侯爷都是当年追随太祖打江山的老人,老臣想在他闭眼前瞧他一眼!”
建文帝听了连忙说道:“是……是……应该、应该!嗯……耿炳文病重朕……朕也是今日早朝刚刚听说的!”
不一道长听了道:“为此老臣有个请求,还望皇上能够隆恩应允!”
建文帝道:“道长有何请求?”说罢暗道:“只要你不提马不平的事,别的什么事,朕都可以答应你!”
不一道长道:“既然耿侯爷病重,老臣请求皇上应允,派宫里的御医前往耿侯爷府上,为老侯爷瞧瞧病,老侯爷征战一生,忠心耿耿,皇上若是派御医前往耿府为老侯爷瞧病,一来是为了向世人展示皇上的仁慈圣德,二来也可收揽满朝文武官员的人心!”
建文帝听了道:“应该如此,朕也有此意,好!朕答应你!”说着看看牛思松思量一番道:“牛卿家、传旨太医院最好的御医前往耿炳文府上,给耿炳文医病!”说着又一考虑,为了展示自己爱护老臣的心意,遂又说道:“对了!让太医选择几颗上好的野山参和灵芝,一块带往耿炳文府上,让耿侯爷服用!”
牛思松听了连忙躬身齐声道:“微臣遵旨!微臣这就去太医院传旨!”说完退出殿去太医院传旨去了。
不一道长跪倒在地,高呼道:“谢主隆恩,老臣带耿炳文谢皇上隆恩!”
建文帝听了暗道:“只要你不提马不平的事,朕就安心了!派御医去给耿炳文瞧病那是小事,只是可惜了那几枝野山参和灵芝去给耿炳文这个快死的无用之人去用!”心中疼惜不已,嘴上却笑呵呵的说道:“道长快快平身,朕应该这样做!朕不是无情之人,耿炳文乃是开国元勋,朕也是敬重他的!”说完心中暗自冷笑道:“耿炳文兵败真定,朕没有重重治罪于他已是瞧在他是跟随太祖打江山的老人了!”
不一道长听了心中不免有些感动,连忙躬身道:“皇上英明,神武仁德,老臣感慨万千!”说着心中一动暗道:“皇上能够如此说话,也不似那好色昏庸之君,怎么会偏偏出了马不平之事呢?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想必是有奸佞从中作梗!”心中即不相信马不平真的会刺杀皇上,更不愿意相信建文帝觊觎李诗萍美色而设计陷害马不平,心中迟疑不定,遂决定一定要把马不平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建文帝听了不一道长的话,脸色微微有些尴尬,心中暗自惭愧,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说道:“嘿嘿嘿……道长你严重了!朕……朕哪里……哪里有你说的这么……这么好!”说着心中暗道:“看来不一道长是不知道马不平之事,否则他一定不会这么说了!”想到这连忙又接着说道:“不过朕很想做个英明神武的有为明君!就像太祖洪武皇帝那样!朕也正在努力去做!”
不一道长听了又连忙躬身道:“皇上英明,皇上只要和太祖一样亲贤臣远奸佞,择贤任能,爱民如子定能做个一代明君!”
建文帝听了点点头,道:“朕会的!”说完似乎自己真的成了一代明君一般,心神向往,飘飘然有些得意。
这时牛思松带着一个年老的御医匆匆赶回来,二人与建文帝见了礼后,建文帝遂令御医马上前往耿炳文府上给耿炳文瞧病。
不一道长听了心中一动,连忙借机道:“皇上,既然皇上隆恩派御医去给耿侯爷瞧病,那何不让孙公公一块跟着去,这样显得皇上对耿侯爷的重视,也好体现皇上的恩德!”
建文帝听了点点头道:“道长言之有理!”说着随即命孙福在与御医以及不一道长一同前往耿炳文府上。
孙福在早就从不一道长的神态和眼神里瞧出一丝异样,知道自己这一出宫定有事发生,心中虽然很不愿意随同前往耿炳文府上,但皇上旨意一下,他不敢违抗,只好一同前往。
不一道长心中暗喜,思量道:“只要出了宫,到了耿侯爷府上,无论如何也要从他嘴里撬出实情!”想罢不禁看看孙福在,拱手道:“孙公公请!”
孙福在心中惶恐,但又无可奈何的苦笑一声道:“老奴怎敢先行,还是老道长请!”
不一道长心中担忧耿炳文的病情,又急欲知道马不平之事的真相,也就不和孙福在客套,大步走出建文帝的寝宫,径直朝宫门急走,御医抱着盛着人参灵芝等名贵药物的药箱子和孙福在紧紧跟在其后。
三人出了宫门,加紧脚步,择路朝耿炳文府上赶去,不一时到了耿府,一众人见过礼后,耿夫人得知皇上派御医前来给老侯爷瞧病,自然是千恩万谢一番。
御医瞧了瞧耿炳文,只见老侯爷脸盘消瘦如骨,脸色蜡黄,没有半点血色,眼眶深陷,双眼紧闭,气若游丝,显是已经病入膏肓了,御医忍不住暗自叹息一声,赶紧替耿侯爷把脉,只觉得脉象微弱散乱,无冲合之意,是为无胃、无根、无神之绝脉。
不一道长和耿夫人很紧张的瞧着御医给耿炳文把脉,瞧着御医脸色凝重,齐声问道:“先生,侯爷他的脉象如何?”
御医叹口气道:“哎!耿夫人、道长你们请恕在下直言,侯爷他年岁已高,加之操劳过度,如今重病缠身,侯爷的脉象微弱,病邪深重,元气衰竭,恐怕……”说着长叹一声。
耿夫人闻言顿时洒泪哭泣道:“难道就真的回天乏术了吗?”
御医听了连忙躬身道:“请老夫人恕在下医术浅薄!在下实在是无能为力!”林绿衣见了连忙上前劝慰,不一道长听了也是心如刀割,眼圈一红,看看形容枯槁的老侯爷,忍不住长叹一声,落下两行老泪。
第三百七十六章 逼问实情
冲虚见了心中不忍,来到师父跟前,掺着师父的双臂,轻叹一声道:“师父!”不一道长不想让冲虚看到自己落泪,扭过头去,拍了拍冲虚的手,心中难受,说不出话来。
耿夫人双眼含泪的对御医说道:“老先生请坐,生死有命,侯爷他就这么大的寿相,这也怪不得老先生你!”
御医听了松了一口气,连忙躬身道:“多谢老夫人谅解!”
耿夫人叹口气道:“老先生不必这样,实不相瞒,自打侯爷回府后,我们也找了不少京城名医前来为侯爷诊治,他们说的完全和老先生所言相同!”
御医听了不知该如何相劝,只好附和道:“是、是、是!老夫人还应保重身体才是!”
不一道长走到御医身前,道:“耿侯爷乃是大明的开国元勋,有功之人,难道就真的一点法子也没有了吗?”
御医听了叹口气,摇了摇头,示意无法可起死回生,不一道长见了无奈的叹息一声,心中懊悔不已,悔不该当时没把李春城一同带回京城来,要不然那八味医圣定能救活耿侯爷,不禁悔恨万分的叹息道:“早知这样,就该带着河南药圣李春城一块回京了!哎!”
这时那御医听了,眼睛一亮,问道:“道长说的可是那河南神医李八味?”
不一道长道:“正是!”
那御医听了点点头道:“不错,要是李八味在此,说不定真的能够治好耿侯爷!”
不一道长长叹一声道:“说起来这都怪我!当时我怕耽误他给将军们医伤治病,又怕马不平夫妇的事让他知道了,他一时难以接受,方才没敢通知他!哎!”
孙福在听了顿时一惊,暗道:“哎呀!不好,原来这老牛鼻子已经知道马不平夫妇的事了!这……这岂不是麻烦了?”想着忍不住冷汗直冒。
耿夫人听了叹口气,道:“道长不必太过自责,这一切都是定数!”
这时那御医又说道:“侯爷的病难以治好,不过古方上记载,熬些人参灵芝汤可以吊命!也就是说,人参灵芝汤可以延缓病人的性命!”
耿夫人、不一道长和冲虚林绿衣夫妇听了,顿时眼睛一亮,连忙说道:“好啊!既是那样,那也是好的!”
那御医听了连忙打开自己刚抱来了药箱子,拿出那几颗山参灵芝,道:“这是皇上让我们给耿侯爷带过来的,这可是上等的好药材!”
耿夫人听了道:“多谢皇上的恩德!”老御医又接着说道:“人参灵芝都有吊命的功效,熬制一些人参灵芝汤,只要侯爷他服下,就可让耿侯爷延缓一些时日!”
林绿衣听了暗道:“哎!早知这样就该把神仙伯伯赠给我和冲虚哥的前年人参还有灵芝带过来就好了,说不定药效要比这些从皇宫拿来的还要好上些,只可惜没有带在身边,回括苍山去拿有恐怕来不及了!”冲虚也是如同林绿衣一般心思,暗自叹息。
不一道长对那老御医道:“老侯爷不比寻常之人,还请老先生劳动,辛苦一番亲自为老侯爷熬制参汤!”
孙福在在一旁听了心中不悦,暗自生气道:“哼!不一道长真的好没道理,皇上只是派御医前来为耿炳文瞧病把脉,却没说要让御医为耿炳文熬药,哼!真是胆子不小,皇宫御医那可是为皇上、皇后以及各位娘娘瞧病的,他耿炳文又算的了什么?真是胆大妄为!还把皇上放到眼里吗?哼!岂有此理,等我回去定要如实禀告皇上!”
那老御医听了连忙说道:“道长这是说的哪里话,耿侯爷乃是开国元勋,我能亲自为他老人家煎制汤药,乃是在下一辈子的荣耀,何来辛苦二字!”
孙福在听了心中更加生气,暗道:“这老东西也是个混账,没志气的玩意儿,身为堂堂皇宫御医,居然这般低三下四,哼!真是丢皇上的脸!”
耿夫人听了心中感激,连忙起身对那老御医深施一礼道:“有劳先生了,我带侯爷以及耿府上下拜谢先生了!”
那老御医见了连忙躬身还礼道:“不敢,不敢!耿夫人言重了,这是在下分内之事,事不宜迟我这就去为老侯爷煎药!还请府上派个人带我去伙房!”耿夫人遂派耿府下人引领老御医前往伙房去生火煎制人参灵芝汤药。
孙福在虽然心中生气不悦,但当着不一道长的面不敢表露丝毫,干坐在一旁,见连个茶水都不给上,心中又暗自骂道:“这帮人真不像话,一点人事也不懂,小看爷爷,连杯茶都不知道给爷爷上!哼!真是气死人了!”他不知道并不是不给他上茶,而是耿炳文要死要活的,耿府上下都顾不上给他上茶。
不一道长待老御医走远后,舒了口气,随即双眼如炬一般瞪向孙福在,孙福在瞧了顿时吓了一激灵,心中发颤,惊恐万分的道:“不……不一道长,你……你为何这般……这般眼神……看我……”
冲虚和林绿衣听了这才发现师父眼睛里都是怒火,二人也是心中一惊,别说林绿衣从来没见过不一道长的这种眼神,就算是自幼跟随不一道长长大的冲虚也从来没有见过,二人连忙上前,不一道长见了冲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二人不要管。
耿夫人也瞧见不一道长眼神吓人,心中也是一颤,不知道不一道长为何如此,本想问,可见到不一道长朝冲虚林绿衣夫妇摆手示意,心中一愣,虽然话到嘴边了,却又硬生生憋住,没有问出口来,暗道:“既然不一道长这般,定有他自己的道理,我还是一边听着不要问的为好!”
不一道长瞪着孙福在狠狠的说道:“孙公公,你还在老道面前装傻充愣?贫道为何这般瞧你,难道你心里就一点数没有嘛?”
孙福在听了心中暗惊,知道不一道长定是为了马不平夫妇的事,心中恐慌,不禁冷汗直冒,吱唔道:“……不一……道长……你,你说的是什么事?我……我怎么……怎么听不明白呢?”
不一道长听了冷笑一声道:“听不明白?哼哼……恐怕不是不明白,而是太明白了,哼!”
孙福在听了身子打了一个激灵,暗道:“不好,老牛鼻子定是知马不平夫妇的事了,这下可坏事了!”暗想之际忍不住惊出一身冷汗,接着暗道:“这老牛鼻子果然阴狠,刚才当着皇上的面子于马不平之事只字不提,向皇上把我诓出宫来,这是想在我嘴里得到实情啊!那我该如何应对?说实话那老牛鼻子还不气炸了肺,万一闯到皇宫去找皇上说理,那皇上岂能饶我?可不说实话,那老牛鼻子也不是好对付的,想必他也不会轻易饶我!这可怎么办才好!”不禁越想越慌,冷汗直流,眼神惶恐,不敢直视不一道长。
不一道长瞧在眼里,心中更加坚信佟大千包云一等人对他说的马不平是被皇上设计陷害的话来,心中悲愤气恼,双眼冒火,狠狠的瞪着孙福在,冷声道:“孙公公你与贫道出屋来说话!”说完又和耿夫人说道:“耿夫人,老道和孙公公有些话要说,怕在这里打扰了耿侯爷,故此我们且到外面说话!”
耿夫人是个明白人,听了自然知道不一道长说的定是要紧事,当下道:“道长请便就是!”
不一道长朝耿夫人拱了拱手,随即招呼孙福在大步走出屋去,孙福在战战兢兢,不敢不跟着出去。
冲虚和林绿衣也想知道马不平之事到底是个怎么回事,双双和耿夫人打声招呼后匆匆跟着出去。
不一道长领着孙福在出了耿炳文的卧房,来到大厅内,冷冷的说道:“孙公公咱们就在这里说吧!”
孙福在心中惊惧恐慌,支支吾吾的说道:“道……道长……你这是何意?我……我怎么……怎么糊涂……糊涂了,听不懂道……道长说的是……是什么……什么意思?”
不一道长听了冷哼一声,厉声喝道:“孙福在,你少在我面前装糊涂,哼!我来问你,马不平之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孙福在听了顿时头皮发麻,脚底发软,暗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这老牛鼻子当真问我!”霎时间没有注意,有些惊慌失措吞吞吐吐的说道:“原来……原来道长你也知道……知道了!”
不一道长怒目圆睁,气呼呼的说道:“此事干系国家存亡,老道岂能不知,讲!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福在听了心中如鹿乱跳,吓得冷汗直流,战战兢兢的说道:“这……这……这……这事……这事……其实……其实都怪那马不平,那马不平……枉顾皇上恩德,不思……不思报效皇恩,竟敢……竟敢干出……刺杀皇上的事……马不平他大逆不道……实该株连九族……凌迟处死,可……可皇上他仁慈厚德……没有杀他……至于……至于他受罚……这也算是他咎由自取……罪有应得!”说完额头一层冷汗,心中惊恐万分,不知道这样说能不能瞒过不一道长,但他心中却暗自打定主意万万不可说实话。
不一道长听了冷笑一声道:“孙福在,你编的到像那么回事!”
第三百七十七章 愤恨难平
孙福在听了暗自又是一惊,连忙道:“不……不、不、不是我编的,这……这是实情,我可是实话实说啊!”说着偷眼看了一眼不一道长,见他正怒目望着自己,不禁心中又吃一惊,连忙抬出皇上来做自己的挡箭牌,接着说道:“道……道长你……你若不信,可……可进宫见驾,亲自去问皇上……”
不一道长听了心中更加愤怒,厉声喝道:“住口,好你个孙福在啊,你休要骗我,也休想抬出皇上来压我,今日你若不说实话,我叫你有来无回,虚儿!”
冲虚听了立马抢上前去,早已拔剑在手,宝剑碧玉尺,剑光闪闪,寒气逼人,瘆人心胆,嘴里喝道:“徒儿在!”
不一道长喝道:“他若再敢花言巧语,不说实话,你就替为师杀了他!”
冲虚知道师父这是在吓唬孙福在,但他也当真一般,一抖手中碧玉尺,剑指孙福在,厉声喝道:“谨遵师命!”说罢冷眼狠狠的望着老太监孙福在。
孙福在见了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双腿发抖,哎吆一声怪叫,瘫软在地,他本就是一个软骨头,哪里见过这阵势,刚才心里想的早已不算数了,浑身抖瑟,冷汗淋漓。
不一道长见了暗自冷笑一声,道:“孙福在你听好了,只要你敢再有半句虚言假话,老道定让冲虚砍下你的人头,然后我再提着你的人头进宫见驾,向皇上请罪!”说着看看吓得不成样子的孙福在,知道已经见效,为了彻底断绝他的幻想,接着说道:“虽然你孙福在是皇上身边的近侍,可老道却是和太祖洪武皇帝一块打过江山的元勋,大明两朝元老,而且眼下朝廷还正在和燕王叛军交战,朝廷还用的着我这把老骨头,就算是我杀了你,恐怕皇上也不会怪罪于我,左右不过是皇上再找一个你这样的人也就是了,哼!”
冲虚一抖手中利剑,逼到孙福在脖子前,配合不一道长说道:“没错!师父你说的太对了,皇宫里的太监多的是,死一个孙福在算什么,皇上再找十个孙福在也能找出来!”
林绿衣也听出师徒二人一唱一和,一边暗自发笑,一边煞有介事的说道:“杀了他,师父你老人家也没有必要提着他的人头去找皇上请罪,咱们把他丢到野地里去喂野狗,然后咱们就说孙公公早已独自回宫去了,反正人不知鬼不觉的,谁知道他是咱们杀的!”说罢暗自道:“怎么我能说出这般残忍的话来?”但一想到只是说说吓唬吓唬孙福在而已,便也就释然了。
不一道长听了微微一笑道:“嗯!这倒是个好法子,我一时着急到没有想起来,好,就这么办!虚儿,只要他不说实话,你就动手!”
冲虚听了道:“师父放心,徒儿知道该如何办!”说完冷笑一声,又抖了抖手中利剑,在孙福在眼前晃了几晃,吓得孙福在早已面如死灰,抖瑟不已,扑通扑通对着不一道长就是一顿猛磕,一边磕头一边涕零哀求道:“道长饶命,道长饶命,我……我说……我说实话就是,我说实话……万望道长手下留情……饶我一条狗命……”
不一道长见了朝冲虚使了一个眼色,冲虚会意,急声道:“既然不想死,那你还不赶紧把马不平之事原原本本说个明白!”
孙福在听了惊恐要死,磕头道:“是、是、是……我……我说……我说……”随即原原本本的把马不平之事如实的讲诉了一遍,不一道长以及冲虚林绿衣听了顿时又惊又愣,简直是气炸了肺。
不一道长气恼的恨声道:“皇上怎么可以做,哎!真是气煞我也!皇上这不是在自毁长城吗?马不平忠心耿耿,帮助朝廷训练战马,以助朝廷大军早日剿灭燕王叛军,皇上怎么可以如此贪色而不顾江山社稷?哎!真是气煞人也!”说完心中气愤难抑,忍不住落下泪来。
冲虚和林绿衣虽然心中也是气愤难抑,但此刻见到师父老泪纵横,心中各自一惊,连忙上前安慰道:“师父!师父不可太过气愤,事已至此也无可奈何!师父还应保重身体要紧!”
不一道长回想起自己这些年来东奔西走,历尽风霜,一切一切都是为了皇上,一心只希望皇上能够做一个有德有为的明君,可万万没想到皇上却做出如此昏庸无德的事来,岂能不让他神伤心碎,老泪满面不能自抑,听了冲虚林绿衣夫妇二人的劝慰,长叹一声,摆了摆手,喃喃自语的说道:“天意!天意!这都是天意!”说着想到当年太祖洪武皇帝在世时让自己的师弟刘伯温占算大明朝国运时,刘伯温留下一步烧饼歌,里面就有预言说燕王会造反之事,想想如今燕王在燕京谋反叛乱,朝廷集结全国之力前往剿灭燕王叛军,却久攻不克,皇上不但不思虑国家大事,反而贪色荒淫,设计陷害马不平,这简直是在自毁长城,不禁越想越感到心凉,越想越觉得没有希望,惆怅满腹,不禁长叹连连。
冲虚听了师父接连长叹,知道师父心中不好受,连忙道:“师父,事已至此,你老人家也不要太过伤心难过,保重身体要紧!”
林绿衣听了也赶紧劝慰道:“是啊!师父!冲虚哥说的对,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说什么也来不及了,咱们在生气也无用,师父你老人家还要保重自己的身体才是!”
不一道长听了伸手擦了擦眼泪,对冲林二人道:“好孩子,好孩子,你们说的对!”说着叹口气,接着说道:“师父只不过心中难受,一时难以自抑,哎!”
孙福在瘫倒在地上,听了不一道长哀声哭泣,心中暗自惊恐,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惊慌恐惧交加,不知该如何才好,战战兢兢害怕不一道长一时愤怒会真的杀了自己。
不一道长这时缓和了一下心情,看看战战兢兢的孙福在,接着问道:“孙福在,我问你,难道皇上这么做,朝中上下这么多文武官员就一个人也没有阻拦的吗?”
孙福在听了连忙回答道:“不……不是没人阻拦,而是……而是这件事皇上……皇上根本就没和那些大人们商量……”
不一道长听了一愣,问道:“此话怎讲?”
孙福在道:“这件事都是皇上和牛思松牛大人一起商量着办的,其他的大人们根本就不知道,只是在事发以后,皇上才通知朝廷各位大人的!不瞒道长,如今皇上最听牛大人的话!”
这时那老御医已经熬好了人参汤,正和耿府下人端着参汤走过来,听了孙福在的话后,连忙说道:“这话没错,孙公公说的对,我可以作证!”说着快步走过来。
不一道长听了一愣,连忙说道:“老先生你这话……”
老御医道:“实不相瞒,道长你有所不知啊,自从那牛思松牛大人进宫以来,就很快得到皇上的重用,皇上让他掌管太医院,我们这些老家伙都受他的管,皇上很信任这位牛大人,在牛大人没进宫前,皇上有个小病小灾的都是在下去给皇上瞧龙脉,可自打这位牛大人进宫后,皇上就再没有召在下请过脉了!这一段时间朝廷上下都在暗地里议论皇上对这位牛大人言听计从呢!”
不一道长听了更加惊异,暗道:“还有这等怪事?原来如此!怪不得皇上会突然变成这样,原来都是这牛思松闹得!”气愤之余想起这牛思松乃是河南大刀牛启望的儿子,还是自己把他带到京城里来的呢,没想到他还有这般本事,短短时间内,竟使得皇上对他言听计从,暗自思量间不免又有些懊悔,悔不该当初把牛思松带到京城里来。
冲虚和林绿衣知道牛思松,想到以前在李诗萍家中养伤时,牛思松的所作所为,心中不免厌恶,各自暗道:“原来是他在捣鬼!哎!恶贼,当真可恶,害死了李姑娘,害得马兄弟从此断子绝孙!”
孙福在听了暗自松了一口气,感激的望望那位老御医,以示感谢,而那老御医却一眼也不看他,只对不一道长说道:“道长,侯爷的参汤已经熬好了,在下要趁热给侯爷服用!”
不一道长听了连忙闪开一条路,道:“老先生你请!”
那老御医拱了拱手,便带领着耿府下人端着参汤径直进耿炳文卧房去了,这时孙福在战战兢兢的瘫跪在地上,哀求道:“道长,你……你是一个明白人,我左右不过是个奴才,皇上叫我干什么,我就去干什么,我也不敢不听,所以这件事……这件事真的和我没有关系……还望……还望道长饶我不死……该说的我都和道长你说了……还望道长饶了我……饶了我这条狗命……”
不一道长听了叹口气,道:“好了!你起来吧,我不杀你,你起来吧!”说罢心中暗自恼恨牛思松,暗自思量道:“牛思松啊牛思松我还以为你是一个有抱负的好男儿呢,没料到你竟是这样的奸佞,魅主祸上,我早晚设法除了他!”想罢心中暗自发狠不已。
孙福在听了宛如得了大赦一般,连忙又赶紧磕了几个头,口中千恩万谢一番方才敢从地上站起来。
不一道长道:“虚儿、衣儿咱们赶紧进去看看老侯爷怎么样了!”说完转身就朝耿炳文卧房走去,冲虚和林绿衣也不管孙福在赶紧跟随师父而去。
第三百七十八章 命在旦夕
孙福在呆呆的望着不一道长以及冲虚林绿衣走进耿炳文的卧房,暗自稳了稳心,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暗自思量道:“哎呀!我的个娘吆,老子差点儿没了命!”打眼四下里一瞧,见左右没人,接着暗道:“老子还是赶紧回宫去吧,免得待会儿老牛鼻子再反了悔!”想罢趁着四下无人,悄悄溜到耿府大门口,和门口下人打了声招呼,急匆匆的跌跌撞撞的出了耿府,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撒腿就朝皇宫方向跑去。
耿府下人站在门口瞧了,虽说心中感到奇怪,可也知道孙福在是宫里的太监,也不敢阻拦多说一句话,只任由他去。
耿夫人接过老御医熬好的参汤,亲自为耿炳文灌食,但此时的耿炳文已经昏迷不醒,汤水难以下咽,根本喝不进去参汤了,耿夫人心中知道耿炳文时间不多了,心中伤痛,泪流泣声道:“侯爷,你倒是喝点儿啊!”
在场众人听了皆都心中哀伤,纷纷落泪,一些家人丫鬟皆都哭出声来,不一道长不愿自己的老兄弟就这样离开,连忙上前帮着耿夫人给耿炳文灌药,但每送进嘴里一勺参汤,都有一大半又从嘴里流出来。
那老御医见了忍不住摇了摇头,一脸悲伤又无奈的说道:“哎!耿夫人,不一道长,不要再灌了,耿侯爷他已经喝不下去了!”说完有些自责的轻叹一声道:“在下也无可奈何了,还盼老天爷开眼,保佑耿侯爷能够闯过这一关去!”
耿夫人听了悲上心头,望着双眼紧闭,昏迷不醒的耿炳文,泣声哭道:“侯爷,你醒醒……你醒醒啊……”
不一道长见了也忍不住眼圈一红,落下泪来,连忙招呼林绿衣去安慰耿夫人,自己大步走出屋子,冲虚担心师父,赶紧跟着跑出去。
师徒二人出了屋子,来到院子里,不一道长泪流满面的的仰天长叹,暗道:“太祖啊太祖,你在天之灵显显令吧!皇上实德,贪色荒淫,不顾江山社稷,如今耿侯爷命在旦夕,李景隆虽然被皇上命为大元帅,可他绝非能够对抗的起燕王,哎!如今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我该如何帮助皇上?太祖啊太祖你显显令,教教老臣该怎么办吧!”
冲虚不敢多说一句话,只是静静的站在师父身后,忽的想起老太监孙福在来,四下一瞧,不见了他的身影,心中一惊,担心他会溜回皇宫,找皇上告状去,连忙说道:“师父,那老太监孙福在不见了?”
不一道长听了点点头道:“由他去吧!”
冲虚听了一愣,连忙说道:“师父,咱们刚才逼他说出马不平之事的原委,此刻他溜回宫去,难带师父你就不怕他到了皇上面前告状吗?”
不一道长听了冷声道:“哼!这有什么可怕的,他要真的找皇上告状倒好了,我还怕他不敢告诉皇上呢!哼!皇上不找我,我还要进宫去找皇上呢!”说着叹口气道:“不过虚儿你多虑了,那老太监绝对不敢去找皇上告状的!”
冲虚听了一愣,暗自思量一番,方才明白师父说的有理,那孙福在怎么敢去对皇上言明自己已经把皇上因为贪慕李诗萍的美貌,而设计陷害马不平之事合盘说给不一道长听了,他若是当真找皇上告状,那皇上岂能绕他?想罢心神方才渐安。
不一道长呆立了片刻,忽的道:“马不平被佟大千等人救走,一定前往燕京投靠燕王去了,燕王本来就兵强马壮,很难对付,马不平这一去,对燕王来说那无疑是如虎添翼,对朝廷来说那是雪上加霜啊!”
冲虚道:“师父说的有理,本来马兄弟对朝廷是忠心耿耿的,可惜皇上却做出如此对不起他的事,如今他被施了宫刑,而李姑娘又被皇上害死,他定是恨死皇上了,此去燕京投靠燕王,定会用尽全力帮助燕王反抗朝廷!”
不一道长又道:“马不平最会训练战马,朝廷现在和燕王交战的战马大部分都是经过他手训练的,如今他这么一走,那柯东华根本就不是训练战马的人,如此一来,朝廷就没有训练战马之人了,而马不平一旦到了燕王那,必定会为燕王训练战马,到那时朝廷还拿什么对抗燕王?哎!”说话间语气焦急万分。
冲虚听了摇了摇头,叹口气道:“这又能怨的了谁?这一切都是皇上的过错……”
不一道长听了脸色一板,严肃的说道:“虚儿,你不可胡言乱语,皇上岂是能让你说三道四的!”说完心中也是这般想法,看看冲虚,摆了摆手叹了口气。
冲虚听了一愣,连忙止住已经到了嘴边的牢骚话,不敢再说,但心中却颇有怨气,想起师父对皇上也是忠心耿耿,一把年纪了还在为了朝廷而不辞辛苦的四处奔波,为了早日剿灭燕王叛军,不顾年岁已高,也加入大军中,与千万将士一起前往燕京去征讨燕王,其忠心天地可鉴,然而在军营里却处处受李景隆的压制,师父虽然心中有气,可为了朝廷大业,只是自己忍气吞声,自己看着都不忍,想到这不免对皇上也心生怨气,可碍于师父,不敢说出来!
不一道长暗自思量一番,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得马上去找黄大人、齐大人还有方孝儒方大人,共同商量一下该怎么办才好!”
冲虚听了点点头道:“不错,事态紧急,师父自当立刻就去找齐黄方三位大人商议!”
不一道长看看耿炳文的卧房,叹口气道:“可耿侯爷这……”他知道耿侯爷时间不多了,他不忍离开,生怕自己前脚走,耿侯爷后脚就没了,毕竟他们是一同追谁太祖洪武皇帝打过江山的老兄弟,共同出生入死,浴血奋战半辈子,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交情,怎么忍心不陪他最后一点时间,冲虚明白师父的心思,也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这时那老御医由耿府下人陪着走过来,和不一道长拱手见礼,言明耿侯爷的病,自己没有回天之力,恐怕难过今天。
不一道长听了仰天长叹,双眼紧闭,两行浊泪落下,老御医见了道:“生死有命,道长还应保重身体!”
冲虚见了心中难受,走到师父身边,道:“师父!你也不必太过难受,耿侯爷他也年纪不小了……”
不一道长摆摆手,示意冲虚不要再说下去了,喃喃自语的说道:“哎!虚儿你不懂,为师落泪不光是因为耿侯爷危在旦夕,哎!为师还在替皇上悲哀,如今朝廷老将凋零,又后继无人可用,哎!朝廷拿什么来对抗燕王啊!”说完心情沉重,泪撒如雨。
那老御医见了也是心情沉重复杂,叹口气道:“道长保重!在下虽然只是一个看病的郎中先生,可也知道国家大事为重,眼下燕王北方叛乱,虽然朝廷派出李景隆率领大军前往剿灭,可明眼人都知道那李大将军根本就不是那块料,对付不了燕王的,如今朝廷又出了马不平之事,朝廷更加危险重重,道长不可不早做打算!”
不一道长听了心中一颤,没想到这位老御医如此又见解,连忙双眼盯住那老御医,上下打量一番,道:“老先生所言极是!”
那老御医道:“道长,在下冒昧,告辞了!”说完拱手施礼,转身出耿府去了,不一道长暗自沉吟片刻,随即说道:“虚儿,你和绿衣在这帮着照应,为师这就去找齐黄方三位大人商议!”
冲虚道:“是!师父尽管去就是了!我和绿衣留下帮着照应侯爷!”
不一道长听了伸手拍拍冲虚的肩膀,转身朝耿府大门口走去,边走边暗道:“耿侯爷你一定要等着我回来!”
冲虚待师父走后,连忙走进耿炳文卧房,这时耿夫人已经命人安排耿侯爷的后事了,耿府上下个个都默默无语,悄悄去准备耿炳文身后事的一切事物。
不一道长出了耿府,径直赶往黄子澄府上,见到黄子澄后,说明来意,黄子澄也很气愤,但一时也无计可施,遂派人找来齐泰和方孝儒二位朝中大臣,齐方二人得知马不平之事的真相后,皆都气愤异常,叹息建文帝不顾江山社稷而自毁长城,盛怒之下方孝儒提议四人一同进宫见驾,要当面问一问皇上,为何做出这般事情来,齐泰慌忙阻拦,不要方孝儒那样做,黄子澄以及不一道长也纷纷阻止,好言相劝再想别的办法。
方孝儒性子耿直,嘴上不说,心中却暗自责怪建文帝昏庸失德,愤恨之际,难免心中担忧朝廷不敌燕王,早晚会被燕王叛军攻破京城,忧愤交加,长叹连连。
齐泰和黄子澄乃是建文帝削藩撤王的建议者,正因如此,燕王才打着诛齐黄清君侧的旗号造反,他们二人心中虽然暗怪建文帝贪色荒淫,但更是担忧如此一来,燕王势利会更加强大,朝廷大军难以抵挡,若是朝廷大军再次失败,燕王程胜南攻,朝廷可就再无兵力对抗,到时最先倒霉的就是他们二人,燕王绝不会轻饶他们。
四人共在黄子澄府上商议对策,商议半晌也无太好的办法,担忧无奈只剩垂头叹息。黄子澄暗自祈求李景隆能够不负朝廷和自己的厚望,早日剿灭燕王叛军,得胜归来。
齐泰方孝儒心中也是这般想法,但他们心中也知道李景隆很难得胜,因为他们知道李景隆并非燕王对手,就连耿炳文这样久经沙场的老将都不是燕王的对手,何况富贵出身不学无术的李景隆这个纨绔子弟。
第三百七十九章 途径济南
不一道长本来就对李景隆没有多大希望,何况他又加入朝廷大军,这些随军日子里,他见惯了李景隆的嘴脸和能力,他最明白,没有马不平之事,朝廷大军能不能剿灭燕王尚且是个未知数,如今皇上害得马不平投靠燕王去了,朝廷再想战胜燕王,那恐怕是难上加难了,胜算几率很是渺茫,但他仍旧不死心,暗自决心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帮朝廷剿灭燕王叛军。
四人苦苦商议始终没有太好的对策,无奈之际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四人心中苦闷沉重,唉声连连之际,忽见黄府管家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一脸惊慌的对黄子澄禀报道:“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四人听了皆都是大吃一惊,不知出了什么事?
黄子澄稳了稳心,道:“出了什么事?这般慌里慌张,成何体统?”
那老管家喘了口气,回道:“启禀老爷,刚才……刚才下人来报,说……说耿炳文耿侯爷没了!”
不一道长以及齐方二位听了顿时一惊,齐刷刷的从凳子上跳起来,呆愣着片刻,又不约而同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纷纷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黄子澄虽然因为举荐李景隆和耿炳文有些隔阂,但他心中还是敬重耿炳文这个征战一生的老将,听了耿炳文去世的消息,也是感到格外震惊,呆愣着说不出话来。
不一道长闭目落泪,仰天长叹一声道:“老哥哥,你怎么就不等等我啊,你怎么这么忍心里去,眼下大明江山危机四伏,朝廷无可用之人,哎!你就这么忍心不管不顾……哎!”
齐泰长叹一声道:“耿侯爷征战一生,对朝廷忠心耿耿,年岁一把了本该安享晚年,可为了大明江山,为了皇上还随军参战,哎!没想到就这么没了,怎不令人伤心玉碎!”
黄子澄听了叹口气道:“虽然我和耿侯爷因为李景隆之事有些嫌隙,但是我打心眼里还是十分敬重他老人家的,今听闻他老人家不幸仙逝,我也哀痛欲绝!”
方孝儒听了无奈又伤感的叹口气,道:“耿侯爷乃国之栋梁,今日溘逝真乃是国之悲哀,哎!”
不一道长一脸悲伤的道:“我得马上赶回耿府去!”说着转身就走,齐黄方三人听了齐声说道:“我们也一同前往,拜祭一下耿侯爷!”说着急忙跟着出去。等到四人感到耿府后,耿府上下早已哀声一片,耿炳文的儿女以及耿府家人女婢皆都哭天喊地,伤心欲绝。朝中一些大臣也闻讯纷纷赶来,一边吊唁,一边帮着张罗一些事宜,令派人前往皇宫禀报建文帝。
冲虚和林绿衣也是眼泪汪汪,哭泣了一通,不一道长站在耿炳文的床头,悲声大哭,其情其景令人无不动容,冲虚担心师父年迈,哭坏身体,连忙一边落泪,一边劝慰,一些朝中大臣也都纷纷劝慰,但任人如何劝慰都劝阻不了。
不一道长心情复杂,伤心欲绝,老泪纵横,哀声震天。此哭一面是在哭耿炳文这个老兄弟,一面是为马不平夫妇大哭,还有一面是为朝廷安危而哭。
方孝儒知道不一道长的心情,长叹一声对众人道:“让不一道长好好哭一场吧!他把心里的苦和难哭出来就好了!”众人听了方才止住劝慰声,任由不一道长嚎啕大哭。
且不说耿炳文去世众人悲伤,却说那佟大千等人带着马不平夫妇,纵马疾驰,为避免被城关守将阻拦,专走偏僻小道,虽说偏僻小道不如官道通畅好走,但小道少有行人,倒也走到急快,出了南京城,待到日头偏西,一众人就已赶到济南府了,一行人避开济南城,择路绕行。刚刚行止城旁小路,忽见远处走来一队人马。
包云一在马背上远远的瞧见,急忙知会身后众人,一众人连忙止住马蹄,远远的细瞧,见是一队官兵,大约二三十人,纷纷暗吃一惊,以为是前来阻截他们的,不禁各自做好迎战准备。
佟大千疑惑的说道:“按理说昏君没有这么快就通知济南守将,咱们出了京城马不停蹄,朝廷不可能比咱们还快啊?”
说罢略一沉吟接着说道:“这可奇了怪了,不过咱们不可大意,不管怎样咱们做好迎敌准备!”
包云一道:“不错,若是过路的,咱们也不招惹事,尽管过去就是了,若真是前来阻截咱们的,那就正好,先杀了这帮人,也好解解心头之恨!”
车京得种百愁等人听了纷纷道:“好!正好老子憋了一肚子气没处撒,若他们真的是狗皇帝派来阻拦咱们的,那就活该他们倒霉,咱们就杀他个片甲不留!”
许松年、宋刘二将以及吴大牛早已拔出刀剑,时刻准备迎敌,小六子见楚菲菲略微有些紧张,便低声和她说道:“菲菲你不要怕,待会儿万一真的打杀起来,你躲到我身后,我护着你!”
楚菲菲听了心头一暖,美目脉脉望着小六子,感动的微微一笑,道:“小六哥,我不怕,有你我就什么也不怕了!”
小六子听了心中美滋滋的望着娇美可人儿的楚菲菲,暗道:“纵是拼死也不让菲菲受到一点儿伤害!”
佟大千道:“走!咱们迎上前去!”话音未落早已和包云一带领一众人催马径直朝着那队人马迎上前去。
那队官兵正呼呼啦啦的走着,忽见佟大千等人纵马奔来,顿时纷纷一惊,霎时间大呼小叫的四下里躲闪,好似惊弓之鸟,狼狈之极。
佟大千等人纵马急行,闯入那队官兵中,好似虎入羊群,此刻见那帮官兵纷纷四下躲闪,并无阻拦之意,方才明白这些人并非是前来阻截捉拿他们的,当下放下心来,但众人心中恼恨建文帝对马不平夫妇做的事,对于眼前这些朝廷官兵也无好感,也就不管胯下宝马是否会伤到人,任由宝马横冲直撞。
那些官兵惊恐怪叫,连蹦带跳的躲闪逃避,一些跑的慢的兵将难免被马蹄踏到,惨叫连连,那些迅疾躲闪到一边的顿时暴怒,喝骂道:“什么人?如此猖狂?瞎了眼了吗?竟敢冲撞我们?”更有人气呼呼的叫骂着:“他妈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冲撞老子,不要命了!追!追上他们,打杀了这帮混账!”话音未落,早有不少暴怒的官兵纷纷应和着,抽出兵刃,挥舞着就上前追赶。
佟大千等人本来见这帮官兵并非是前来阻截他们的,便有意不打杀他们,只顾在人群里闯开一条路,然后纵马离开也就是了,可刚奔出十几丈远,忽听身后一众官兵破口大骂,顿时心中火起,各自从怀里摸出几个暗器,回手一扬,十几记暗器打出,嗖嗖风声立起。
那些官兵根本就没有提防,只顾疾步上前追赶佟大千等人,忽的暗器打到,打头的官兵再想躲闪已然来不及了,啪啪啪十几记脆响响起,随即就是十几声惨叫哀嚎,头前的十几个官兵纷纷倒在地上,有抱着脑袋的,有捂着脸的,有捂着肚子的,有抱着腿的,还有一些痛苦的惨叫着地上打滚的……
此时佟大千等人已经止住了马蹄,回头张望,见了众官兵的那般狼狈情景,忍不住哈哈大笑,种百愁厉声喊道:“不怕死的来追我们啊!看看你们有几条命!”
那些官兵听了哪里还敢在上前去追,纷纷惊恐万分的站立在小路上不知所措,包云一等人见了,骂道:“哼!一群没胆子的鼠辈!”骂着心中厌恶,觉得这些朝廷官兵真是一些无用之辈,这样的人上了战场如何敌的过燕王大军?真个是绵羊与虎豹斗,想到这心中不免暗自替燕王高兴。
佟大千冷笑几声道:“兄弟们,赶路要紧,咱们赶紧启程!”说完手一抖马缰绳,就要催马前行,这时忽听有人高声喊道:“前面几位莫非是云南万马堂的佟、包、车、种、余几位先生?”
包云一听了一愣,连忙循声望去,只见人群中一个二十多岁的文弱之人与一个四十多岁,满脸虬髯,双眼宛如铜铃一般大的粗壮武将一起疾步本来,包云一不见则已,一见之下顿时一惊,疑道:“怎么是他们?”原来他瞧出那二人是米锦和盛庸。
米锦和盛庸本来是在被不一道长安排在京城里帮助马不平训练战马的,可是建文帝知道米锦、盛庸和不一道长的关系,担心自己设计陷害马不平的事会被米锦、盛庸二人书信告知不一道长,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故此在诬陷马不平的前一日便下旨调二人前往山东济南府,帮助济南守将铁铉镇守济南城去了,名义上是这般,其实就是为了支开他们二人。
南京到济南一千多里地,盛庸乃是武将出身,身强体壮,赶路自然不在话下,但他体谅米锦是个文弱书生,故此他们走的并不急,到今天傍晚方才感到济南城下,不料遇见了佟大千等人,还闹了这么一场。
佟大千听了一愣,连忙问道:“二弟,怎么回事?”
包云一道:“大哥,是米锦和盛庸他们二人?”
佟大千也不知道米锦盛庸二人被建文帝调离京城前往济南之事,不觉又是一愣,道:“他们怎么到这儿来了?”
第三百八十章 惊疑难信
这时米锦盛庸二人已经来到佟大千等人马头前,仔细辨认一下,见果然是佟大千等人,米锦连忙躬身道:“果然是几位先生,小生米锦见过几位先生!”说着回头看看身后的一众兵将,又转头对佟大千等人说道:“几位何事如此匆忙?害得我们兄弟跌伤磕碰!”
佟大千听了冷哼一声道:“原来是米大人,你不是在京城吗?怎么到了这里?”
米锦听了一愣,随即说道:“不瞒佟先生所问,几位先生有所不知,小生和盛庸将军本来是在京城帮助太仆寺卿马大人训练战马的,可皇上六日前已派我和盛庸将军来此济南城帮助铁铉将军镇守济南城,因盛庸将军照顾小生,故此路程走的慢了些,今日来到济南城边儿,不想却在此遇见几位先生!”
佟大千等人听了暗道:“这书生原来还不知道少主夫妇出事,哎!”一想到马不平夫妇的遭遇,顿时伤心欲绝。
米锦和盛庸是在马不平出事的前一天被调离的,故此并不知道马不平夫妇出事,当即问道:“瞧你们来的方向,好似从京城里赶来的,不知马大人还好吗?战马训练的怎么样了?”
佟大千闻言登时脸色变得凄惨起来,悲声道:“哼!看来你们是真的不知道啊!”说完恨的牙齿咬的嘎嘣响,米锦盛庸二人听了心中一颤,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二人面面相觑,一股不祥之意涌上心头。
车京得和种百愁二人催马走出来,各自一脸悲容,眼含泪水的同声对米盛二人道:“你们瞧瞧我们兄弟二人身后背的是谁?”
米锦盛庸二人这才发现车种二人身后各自捆绑背负着一人,二人心中一惊,连忙上前细看,顿时大吃一惊,齐声惊叫道:“马大人、马夫人?这……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
佟大千听了恨声道:“哼!这都拜那昏君所赐!”说完恨得脸都变了形,包云一一旁说道:“这就是你们誓死要保的狗皇帝做的好事!”米盛二人闻言顿时呆愣在地,不知佟包他们为何这般说。
这时佟大千咬牙切齿的说道:“我知道你们二人都是对那小昏君死心塌地的人,本应见了立刻杀之!”说话间脸色变得阴狠骇人。
米锦盛庸二人见了心中惊骇不已,望了望佟大千的神情,不由自主各自后退一步,盛庸急忙一把把米锦拉到自己身后,随手抽出腰间大刀,横在胸前。
佟大千眼睛瞧不见,但耳朵却是好使,早已听见大刀出鞘之声,忍不住脸上显出一丝不屑的神情,接着冷笑几声说道:“哼!我们弟兄要想杀你们,就凭你们这点儿道行能够对付我们弟兄们吗?”
米锦听了虽然心中恐惧,但他不知道到底出了何事,看到马不平夫妇浑身是血,皆都脸色惨白的耷拉着脑袋,没有意识,心中疑惑不解,此刻又听佟大千这般说话,当即按捺不住,从盛庸身后走出来,道:“佟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先生要这般说话!”
盛庸担心佟大千会突然发难,又赶紧拉回米锦,大刀一会,刀尖指着佟大千等人,厉声喝道:“哼!虽然我的武功不及你们,但也绝非怯懦之人!”
佟大千听了嘿嘿冷笑道:“没想到你到还有几分胆量,哼!哼!哼!好样的!小昏君手下倒还有这等人!”说完叹口气道:“只可惜你跟错了那小昏君!”
盛庸听了佟大千一口一个骂建文帝是小昏君,心中很是不悦,那股忠君之意登时涌上心头,大刀一抖,怒声喝道:“住口,你休要胡言乱语,皇上岂能容你辱骂!”
包云一本来就不喜欢忠于建文帝的人,眼下又因为马不平之事,心中更加恼恨建文帝,俗话说得好爱屋及乌,那他就是恨乌及乌了,瞧见盛庸如此保护建文帝,登时大怒,在马背上厉声喝道:“他妈的找死!”说话间就欲上前动手打杀盛庸。
佟大千在马背上听了,连忙喝止道:“二弟,且慢动手!”说着又对米盛二人说道:“我们兄弟本想杀尽天下忠于小昏君的人,可我知道你们二位都是好人,也和我们少主交情不错,故此今日我不杀你们!”
米盛二人听了互视一眼,心中暗自缓了一口气,米锦急欲知道马不平夫妇为何会变成这般,连忙说道:“佟先生,不管你杀不杀我们,但请你告诉我马大人夫妇这到底是怎么了?”
佟大千听了在马背上长叹一声,道:“既然你想知道,那好我就把那小昏君对我们少主夫妇做的丧尽天良的事,说给你们听!”说着停顿一下,遂把马不平夫妇之事简要的说了一遍给米锦盛庸二人听。
米盛二人听了顿时宛如晴天霹雳,又似五雷轰顶一般,双双惊的呆若木鸡一样,睁大了双眼,说不出话来。他们二人那是打死也不会相信建文帝会做出这等事来,二人异口同声的道:“这……这……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皇上……皇上他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包云一恨声道:“可能不可能等你们回到京城问一问那小昏君不就知道了?”说着脸显鄙夷之色,接着说道:“不过那小昏君定是不肯实话实说!”
米盛二人听了心中不愿相信这是真事,可眼下明摆着李诗萍已经香消玉损,马不平也显然受伤不轻,腰间血渍一片,这都是亲眼所见的事实,又由不得他们二人不得不信,二人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所措。
盛庸暗自思量一番,遂想明白为何皇上会突然把他和米锦调离京城,派往济南来了,原来就是因为米锦与不一道长的关系不一般,而米锦又被不一道长安排在马场帮助马不平训练战马,皇上怕他做出这等事后,米锦会书信通知不一道长,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好行事,故意支开米锦,而他只是陪绑米锦而已。
米锦何尝想不明白,叹口气,对盛庸道:“怪不得皇上把我们派到济南来,原来如此啊!”说完心中惆怅,盛庸缓缓的收回大刀,心中感到愤怒和失望到了极点,按捺了几次,终究是气愤难抑,恨声大喝一声,手中大刀猛的一震,狠狠的插在地上。
米锦知道盛庸的心意,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默默无语的望着他,这时天色将黑,忽的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众人连忙抬头去看,只见一骑飞驰而来,后面还呼呼啦啦的跟着一大队人马。
那快马转眼之间就到了众人跟前,从马背上翻身跳下一个兵将打扮的人来,站定后,瞧瞧米锦盛庸二人,躬身道:“敢问几位可是从京城里来的米大人和盛将军?”说话间那队人马也呼呼啦啦的赶到,站立在几丈外等后,五六十口人站成两排,队形却十分整齐,也不嘈杂纷乱,足可以看出铁铉治军有方了。
米锦盛庸二人听了一愣,连忙拱手道:“我们二人就是,不知这位兵哥是?”
那兵将听了连忙单膝跪地,拱手拜道:“属下参见米大人、盛将军!属下乃是济南镇守铁铉铁大人属下,铁大人得知朝廷委派米大人和盛将军前来济南协助镇守,铁大人很开心,说到时要亲自出城接应二位,我们铁大人自打接到消息后天天派人在济南城外等候,不想在此遇见米大人和盛将军!属下这就回去禀告铁大人,稍后铁大人回亲自出城相迎!”
米锦盛庸二人听了连忙上前把那兵将搀扶起来,那兵卒看看眼前景象,不解的问道:“米大人、盛将军,不知这是出了什么事?为何那些将士们有不少受伤的?”
包云一在马背上低声对佟大千说道:“大哥,咱们还是速速离开吧,我听闻那济南镇守铁铉是个铁骨铮铮的将军,但他也是死心塌地忠于昏君的,万一待会儿铁铉带兵赶来接应米锦盛庸等人,见了咱们,难免麻烦!”
佟大千听了点点头,低声道:“且听他们如何说话,若是他们找死,那咱们就大开杀戒!”他说话的声音极低,别人听不清楚,但是包云一、车京得、种百愁和余玉桂却听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各自暗自做好准备。
米锦盛庸听那兵将所问,怕惹出麻烦,不想说出实情,毕竟佟大千等人还带着受伤的马不平,连忙齐声说道:“没什么,没什么,他们……他们不小心而已!”
那兵将听了道:“既然如此,二位在此稍歇,我这就回城禀告铁大人!”说完拱手道别,翻身上马,调转马头,策马带领着那队人马飞速朝济南城驰去。
盛庸待济南城的那些兵将走远,连忙对佟大千等人说道:“佟先生,你们快走吧,要不然待会儿铁铉来了,势必麻烦!”
米锦也道:“佟先生,你们好好照顾马大哥!”说完想到马不平夫妇的遭遇,心中好是不忍,转过身去,不忍在看。
佟大千也不再说什么,招呼众人赶紧调转马头,催马朝北疾驰而去,眼下天色一黑,转眼间一众人就消失在夜色里,渐渐的马蹄声也越来越远,越来越小。
盛庸无奈的摇了摇头,道:“瞧他们去的方向,定是投奔燕王去了!”
第三百八十一章 济南守备
米锦听了盛庸的话,抬眼望向佟大千等人远去的方向,叹了一口气,道:“皇上做出如此荒唐之事,看来朝廷大军很难顺利剿灭燕王叛军了!”说完心中惆怅,忍不住又是长叹一声。
盛庸听了也跟着叹息一声,心中觉得一片迷茫。
这时米锦又道:“盛将军,天黑了,咱们在此叹息也毫无用处,咱们还是赶紧走吧!”说完和盛庸一起招呼起那些兵将,让那些没受伤的搀扶着受伤的,一起呼呼啦啦的朝济南城走去。
铁铉字鼎石,河南邓州人,元代色目人后裔,性情刚决,聪明敏捷,太学读书时,熟通经史,成绩卓著,由国子生被选授礼部给事中,后调任都督府断事。曾经审理悬而未决的案件,立刻就做出了合理的判决,其才干深得明太祖洪武皇帝朱元璋的器重,朱元璋赐给他“鼎石”的字。建文帝即位后,铁铉升任山东参政。
燕王朱棣于燕京起兵造反,耿炳文兵败真定,建文帝令派李景隆为大将军,帅军前往燕京征讨燕王朱棣,并命铁铉负责督运粮草军饷,铁铉把李景隆大军所需粮草军饷送到军营后,深知那点儿粮饷根本无法支撑李景隆大军打败燕王朱棣,故此他回到济南后,一面向建文帝上书,让朝廷再筹措粮饷,一面自己想办法筹集。
铁铉这些天来可以说是忙的焦头乱额,忽得到朝廷信息,说皇上派米锦和盛庸前来相助,当下很是开心,他不知道米锦,但和盛庸却是老相识,知道盛庸的能力,知道盛庸一来,定是自己的好帮手,故此在接到朝廷信息后,就立刻派人每日到济南城外等后米盛二人的到来,此番得知他们二人已到济南城下,高兴的连忙带人出城来相迎。
不大一会儿铁铉便已亲自带着一队人来到济南城外接应到米盛二人,铁铉是个忠肝义胆之人,铁骨铮铮,一身正气,和盛庸本是老交情,二人见面自然亲热有加,对米锦也是礼待尊重。
米锦见他四十多岁,身材魁梧,古铜脸色透着忠厚,颌下黑须飘洒,浑身威严霸气,不怒自威,加上他也听说过铁铉的名头,心中也是万分敬重。
铁铉让兵卒前方开路,自己与米锦盛庸一起上马奔进济南城,到了府衙,铁铉一面让人上茶,一面命人速速准备酒席为米盛二人接风洗尘。
不一会儿,几个兵卒抬进食盒,安排好座椅酒菜,铁铉让米锦盛庸落座,三人边吃边聊,等聊到马不平之事时,铁铉不知事情真相,还道是马不平真的意欲造反,故此接着酒兴破口大骂。米锦盛庸二人听了连忙阻止铁铉不可如此辱骂马不平。
铁铉听了一愣,不知他们二人为何如此,待听了他们二人的解释后,顿时大吃一惊,呆愣半晌说不出话来,右手狠狠捏着酒杯,双眼冒火,咬牙切齿的怒声道:“皇上怎么能做出这等事来?这岂不是自毁长城吗?”说罢心中愤怒难抑,啪的一声,把酒杯狠狠的蹲到桌子上,顿时把个白瓷酒杯给蹲了个粉粹。
米盛二人见了连忙劝慰,铁铉站起身来,走到窗口处,此刻天色早已漆黑,院子里照着几盏灯笼,散发着幽幽的昏光,铁铉望着窗外,长叹一声,米锦盛庸二人也来到铁铉身后,听了他的叹息,知道铁铉的心意,不禁又是一番劝慰。
铁铉道:“燕王狡诈多谋,本就难以对付,加之他最近又得了宁王的兵马,兵力大增,哎!不是我铁铉背后说人,咱们朝廷派出的那大将军李景隆根本就不是燕王的对手,哎!如今皇上做出如此糊涂荒唐的事,即害了马不平,更是害了大明江山社稷,也并非是我铁铉杞人忧天,朝廷危在旦夕啊!”
米锦盛庸二人听了何尝不是这等心意,二人沉默不语,但各自心中想法却是一样的,他们二人知道马不平被佟大千等人就走,定是投奔燕王去了,本来燕王就很难对付,如今马不平到了燕王那边,定会因为仇恨皇上而加倍帮助燕王训练战马,以助燕王反抗朝廷成功,也好借机为他自己报仇,想到这不禁二人皆都愁云密布,可又无可奈何。
铁铉道:“如今没有别的法子,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李景隆不负朝廷厚望,能够一举攻克燕京城,拿下燕王朱棣!”说完望着窗外那几盏发着昏黄幽光的灯笼,又在心中暗自长叹一声,叹息自己痴人说梦。
米锦道:“是啊!希望李将军能够如同铁将军所言,能够不辜负朝廷和皇上对他的期望,早日剿灭燕王叛军!”
盛庸听了,拍拍米锦的肩头,无奈而又悲伤的朝他苦笑一声,转而又对铁铉道:“铁兄,李将军如能剿灭燕王叛军,那自然再好不过了,若是……我看这济南城也是朝廷的最后一道屏障了!”
铁铉听了点点头道:“盛兄弟所言极是,若是李景隆不敌燕王,燕王定会乘胜追击,率领叛军南攻,而济南城也是必经之路!”说完咬了咬牙,意志坚定的接着说道:“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我铁铉誓死也要死守济南城,绝不让燕王叛军从这座济南城过去!”
盛庸听了神情激动起来,上前一步拉着铁铉的手道:“铁兄说的好!死守济南城,誓死阻止燕贼叛军南攻京城,算我盛庸一个!”语气坚定,令人听了感到热血沸腾。
铁铉听了眼睛一亮,连忙抓着盛庸的手,激动的说道:“好兄弟,咱们就在此时约定,死守济南城,誓死阻止燕贼叛军南攻京城!”
米锦听了心中感到热血激荡,连忙上前说道:“二位将军忠肝义胆,好生令人敬佩,虽然我米锦是个文弱书生,但同样也有一腔精忠报国的热血,我愿随同二位将军一起,誓死守卫济南城,誓死阻止燕王叛军南下。”
铁铉盛庸二人听了,神情更为激动,纷纷上前抓住米锦的手,盛庸望着米锦道:“米大人好样的!”铁铉道:“痛快!好!咱们就此歃血为盟,约定死守济南城,阻止燕贼叛军南攻京城!”
米盛二人听了紧紧的抓着铁铉的手,坚定的齐声说道:“我们愿随将军以身报国!”
铁铉激动万分,道:“好!来!”说着拉着二人来到酒桌前,重新拿过三只酒碗,接着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来,先自割破手指,把鲜血分别滴入三只酒碗里,盛庸和米锦见了也纷纷效仿,割指滴血,接着三人各自端起一碗,仰头喝干碗中血酒,正气凛然又意志坚定的齐声道:“今日歃血为盟,誓死守卫济南城,誓死阻止燕贼叛军南攻京城!”三人说罢,又齐齐奋力把酒碗掷到地上,摔了个粉碎,以示决心。
次日一早,铁铉便带领着米锦盛庸围着济南城四处转,让他们二人尽快了解济南城的情况。转了几日,米盛二人已经了解了济南城里的各处地况。
这一日他们正骑马巡视,忽见城门里走来三个牵着马的人,米锦打眼一瞧,顿时大喜,原来那三人不是别人,正是从京城赶往燕王战场的不一道长以及冲虚林绿衣夫妇。
米锦一见他们三人,立刻疾步迎上前去,此时盛庸和铁铉也认出不一道长来,也赶紧迎上前去。
原来不一道长待耿炳文出完殡后,担心燕京战事,拜别建文帝,领着冲虚林绿衣夫妇一块赶往燕京李景隆大军处,路过济南城,不一道长知道铁铉在此镇守,也得知建文帝已派米锦盛庸二人前来相助,故此领着冲虚林绿衣夫妇进城来拜访一下他们,不料刚进济南城门口,就遇见铁铉盛庸米锦他们三人了。
米锦来到不一道长面前,躬身拜道:“米锦拜见不一道长!”
不一道长见了连忙伸手搀扶起米锦,这时铁铉盛庸二人也赶到跟前,和不一道长见礼,不一道长见到他们很开心,相互客套几句后,遂和冲虚林绿衣一块跟随铁铉盛庸米锦前往济南府衙。
一众人进了济南府衙,铁铉命人上了茶,待众人落座后,对不一道长道:“我听闻道长跟随朝廷大军前往燕京征讨燕王叛军去了!怎么突然到了这里?”
不一道长听了一愣,随即脸色凝重起来,双眼含泪,哀声道:“将军有所不知,我是随朝廷大军前往燕京征讨燕王叛军去了,可我听说了马不平的事之事,加之耿侯爷病重我才从燕王赶回京城的!”
铁铉听了叹口气道:“道长不必难过,马不平之事我也听说了,哎!真没想到皇上会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来!”
不一道长听了叹口气道:“我本想着燕王狡诈难以对付,不远千里把马不平从云南招来,让他帮着朝廷训练战马,好助朝廷一臂之力,可没想到……哎!却出了这等事!”说完无奈而又气愤的摇了摇头,众人见了也都心中郁闷。
米锦道:“这事已然如此,咱们愁苦也无用!”说完缓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刚才听道长说耿侯爷病重,不知他老人家现在如何?”
不一道长听了眼泪滚滚落下,摆了摆手,说不下去,冲虚见了上前拉住师父的手,安慰师父不要太过伤心,铁铉盛庸米锦三人见了心中大惊,猜到耿炳文不祥了,但终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纷纷吃惊的望着不一道长。
这时不一道长稳了稳情绪,方才缓缓的说道:“耿侯爷他……他已经仙逝了!”
第三百八十二章 燕京城下
铁铉、盛庸、米锦三人听了,虽然心中早已猜到,但此刻听了不一道长话后,仍是感到震惊。
三人皆都惊讶的睁大眼睛,望着不一道长,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泪水却唰唰落下。
冲虚见了连忙和林绿衣一起劝慰众人,劝了半晌,众人方才缓和了悲伤的情绪,一起商议一番如何应对燕王,但也没商议出太好的对策。
不一道长在济南城逗留一日,于次日一早,便带领着冲虚林绿衣一块出城赶往燕京去了。
此时铁铉接到朝廷旨意,着令他尽快筹集粮饷,送往李景隆大军处,铁铉知道事情紧急,不敢耽搁,和盛庸、米锦一块准备筹集。待筹集起了粮饷后,铁铉让盛庸米锦二人镇守济南城,自己则亲自带人押送粮饷赶往燕京李景隆大军处。
再说佟大千等人带着马不平夫妇一路急行,不出两日,便已到了燕京境内,为了避免麻烦,躲开朝廷大军,寻个隐蔽处暂停休息,待到天黑后,方才又择小路赶往燕王城。半路上被朝廷大军探子发现,禀报于李景隆。
李景隆此时早已接到黄子澄给他的飞鸽传书,知道马不平已经被人救出皇宫大牢,此刻听了探子禀告,猜想这帮人定是救出马不平前来投奔燕王的,心想若是抓住他们,定会为朝廷立下大功,因此得知后立马派出一大队人马,火速追击。
佟大千等人担心马不平支撑不住,不敢和后面的追兵交战,招呼弟兄们加速赶往燕京城。到了燕京城下,佟大千立马叫门,因为此时天色一黑,虽然城墙上点着灯笼火把,但是那些守门兵将却瞧不清楚佟大千等人的面目,怕他们是朝廷的奸细,不敢开门,佟大千厉声呵斥,道出自己的姓名,说明自己是燕王的人以及言明自己带人前来投靠燕王的,并叫那守门兵将赶紧报告给燕王。
这时朝廷追兵已到,足有几百人之多。那些追兵里不少人打着火把,霎时照亮燕京城下。
佟大千令背负着马不平夫妇的车京得和种百愁二人退到他们身后,他则于包云一、余玉桂、许松年、刘宋二将、吴大牛以及小六子楚菲菲一起扯出兵刃和朝廷追兵厮杀。
霎时间燕京城下刀光剑影,血雨腥风,朝廷追兵虽然人多,但论武功毕竟不是佟大千等人的敌手,加上他们也不敢舍生忘死的上前拼命,顿时被佟大千等人一顿好杀,惨叫哀呼连连。
佟大千等人一边拼死厮杀,一边厉声叫门,燕京城上的那些守门兵将在城墙上见了,知道佟大千等人确实是前来投奔燕王的,本欲开城门放他们进城,可一见城下还有不少朝廷追兵远远的赶来,生怕开了城门,被朝廷大军袭进,他们不敢自作主张,连忙派人去通知燕王。
这时燕京城下佟大千等人杀的兴起,朝廷追兵死伤惨重,后面的追兵赶来,看到这般情景,不敢再贸然上前,连连后退,佟大千等人借机得以喘息,一个头目纵马赶到佟大千十几丈远处,止住马步,厉声喝道:“呔!你们这帮反贼,若想活命,快快下马束手就擒,否则让你们死无全尸!”
佟大千听了阴森森的一阵冷笑,道:“呸!不知羞耻的东西,你们有种就杀过来,干什么后退,嘿嘿……贪生怕死之辈,只会逞口舌之力!”
包云一也嘿嘿冷笑道:“有种的过来受死,爷爷们包你们一个个都有来无回!”
那个头目听了嘿嘿冷笑道:“哼!我知道你们这帮反贼都是亡命之徒,若论单打独斗大爷们不是你们这帮反贼的对手,可是你别忘了,大爷们是朝廷的将士!”说着抬手一招,接着厉声说道:“弟兄们,弓箭准备!”话音未落,就见身后涌出五六十名朝廷兵将,个个手持长弓,转眼间依队列好,羽箭搭弓,弓满如月,箭头齐齐对向佟大千等人。
佟大千看不见,但听到搭箭拉弓之声,心中明白这帮朝廷追兵要用弓箭对付他们,不禁顿时大吃一惊,若在平时,夺过这些弓箭并不在话下,可如今他们还要保护好少主马不平以及少主夫人的遗体,如此再想轻易逃脱可谓是千难万难了。
包云一等人见了这等阵势,也是顿时感到胆颤心惊,互相对视一眼,紧张不安的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兵刃,双眼紧紧的盯着那帮追兵。
这时那个头目骑在马背上很是得意的哈哈大笑,道:“怎么样?现在我在给你们这帮反贼一次机会,我知道你们是从京城里赶来的,只要你们马上下马受降,大爷我就饶你们不死!否则立马把你们射成刺猬!”
佟大千听了心中发恨,咬牙切齿的骂道:“哼!狗贼,有种的你就射,爷爷就算是被你们射死,也绝不会屈服!”
那个头目见了脸色一变,道:“还真他妈的不怕死的!给我……哎吆——”话还没有说完,忽的惨叫一声,扑通一声从马背上摔落下来,掉在地上挣扎一下,气绝身亡,吓的那些追兵纷纷怪叫一声,手中的弓箭也不敢发射了。
包云一打眼一望,只见那个头目眉中插着一支雕翎羽箭,连忙回头一瞧,只见燕京城门吱呀一声打开,霎时间一大队人马持刀握枪,涌出城来。
原来是燕王得到消息,知道佟大千等人来了,连忙跑到城门来看,借着朝廷追兵的火把光亮见到朝廷追兵正在用弓箭对付他们,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燕王朱棣抢过身边护卫的一把弓箭来,搭弓引箭,照着那个朝廷追兵的头目面门就是一箭,正中那头目眉心。随后一声令下,派出一大队人马涌出燕京城门,去厮杀朝廷追兵,已好救下佟大千等人。
包云一见了顿时大喜,高声叫道:“大哥,是燕王,是燕王,燕王他派兵出城来救咱们了!”
佟大千听了也顿时喜出望外,大喝一声:“兄弟们上,杀——杀死这帮朝廷的狗兵将!”说话间早已纵马跃上前去,手中铁杖挥舞,挡在自己身前,急急冲杀过去。
包云一等人见了也早已催马上前,这时燕王人马早已一拥而上,兵分两路,中间闪开一条道路,让车京得和种百愁分别背负着马不平夫妇纵马奔进燕京城。
燕王的兵将叫喊之声震耳欲聋,气势汹汹,挥刀舞枪迎战朝廷追兵,见兵就砍,逢将就杀,凶猛骇人,真可谓是杀人不眨眼,顿时砍刀好几十名朝廷追兵,吓得那些朝廷追兵怪叫连连,一边挥舞刀枪自保性命,一边连连后退,哪里还敢上前拼斗,转眼间气势全无。
朱棣的兵将见了,更加振奋起来,个个勇猛如虎,不要命似得猛砍猛杀,片刻之间朝廷追兵死伤无数,血流成河,那些跑到快的飞也似的逃走了,跑到慢的纷纷丢枪弃甲,跪地投降。
这时燕王朱棣也纵马出城来,身后跟着侍卫虎德以及十几个打着灯笼火把的卫兵。众兵将为他闪出道路,朱棣悠然自得的催马来到那些跪地求饶的朝廷追兵跟前,看看那些丢盔弃甲跪地求饶的朝廷兵将,心中大为欢喜,暗道:“这些朝廷兵将如此胆怯懦弱,贪生怕死,再看我的兵将个个如狼似虎,奋勇杀敌,我何愁大业不成?”想到这心情舒畅,在马背上朗声道:“他们即已投降,可饶他们不死!”
众燕京兵将听了齐声道:“谨遵王爷令!”说罢齐齐退到燕王身后,动作整齐划一,毫无一丝杂乱不堪,足可以看出燕王朱棣治军严厉规范来。那些朝廷追兵听了顿时舒了口气,纷纷跪地磕头,千恩万谢朱棣。
燕王骑在马背上,看着眼前这帮朝廷追兵,宛如自己已经帅兵攻破南京城一般,心中畅快得意万分,摆摆手道:“你们都是我大明的兵将,虽然你们误信朝廷奸佞之言,前来攻打我燕京城,但本王知道你们也是身不由己,故此本王不怪罪你们!你们都起来吧!”
那些朝廷兵将听了纷纷又是一顿磕头道谢,磕了好半天头,方才纷纷从地上爬起来,虽然知道朱棣不会杀他们,但是他们还是有些战战兢兢,不知所措。
这时朱棣又道:“本王乃是大明太祖洪武皇帝的皇子,和当今皇上乃是亲叔侄,我与皇上同为太祖的血脉,怎奈皇上年幼,误听齐泰黄子澄等朝廷奸佞之谗言,不顾太祖遗训,不顾大明江山安危,泯灭骨肉血缘,撤王削藩,弄得各方王爷死走逃亡,致使朝野不宁,天怒人怨,闹得今天天下动荡不安,本王不忍太祖苦心打下的江山毁于奸佞之手,方才起兵要诛齐黄、清君侧靖国难!帮助皇上清除齐泰、黄子澄等朝廷奸佞,还我大明安乐天下!”说着仰天长叹一声,接着道:“本王并非是如朝廷奸佞所说的造反谋逆!”
那些朝廷兵将听了纷纷互视,暗自诧异,因为自从朝廷征讨燕王一来,他们无论是跟着耿炳文也好,还是跟着李景隆也罢,向来就是说燕王朱棣造反谋逆,而从来没听过有人这般解释,如今听了燕王朱棣的话后,难免诧异。
第三百八十三章 不平归燕
燕王朗声说道:“本王我是大明的臣子,你们也是大明的将士,故此咱们怎么说也算是一家人!”说着眼睛转了转,接着说道:“虽然你们代表朝廷前来征讨本王,但在本王心里还是把你们看作是一家人,故此本王决定,你们愿意回到李景隆那边去的可以马上回去,要是有心留下来的,本王还是很欢迎的!”说完双眼如炬望着那些兵将。
那些朝廷兵将听了,纷纷交头接耳低声窃窃私议一番,他们知道此番落败投降,丢了朝廷大军的面子,回去后定会被李景隆责难,纵然不军法处死,也会挨上一顿好打,商议片刻,纷纷再次跪在地上,齐声言道愿意归顺燕王。
燕王听了哈哈大笑,让他们快快起来,并让自己的兵将带他们进城,你道那燕王为何不杀这帮朝廷兵将?原来是因为朱棣想的明白,杀掉这些区区几百个朝廷兵将,就像碾死一群蚂蚁一样易如反掌,可若真的杀了他们,消息传到朝廷大军那边,势必会让朝廷的兵将们思虑,让他们觉得和燕王交战只有得胜才会保命,一旦落败就只有死路一条,这样一来势必会让那些朝廷兵将拼死和自己的兵将交战,那样对自己毫无利处。反而不杀这些朝廷兵将,只会让那些朝廷兵将们心中明白,能打就打,打不了就投降,降了燕王也不会杀他们,这样一来就会大大的削弱了朝廷兵将的斗志。其实说白了燕王朱棣就是用屈兵之计来削弱朝廷军队的战斗力。
佟大千在马背上听了朱棣的话,心中明白燕王的用意,不禁感慨万千,暗自感叹道:“燕王果真雄才大略,足智多谋,天下早晚定归于燕王之手!”想到这不禁暗替燕王高兴,连忙招呼包余二位兄弟、许松年等四将以及小六子和楚菲菲一起翻身跃下马背,齐齐来到燕王马前,跪倒在地,道:“佟瞎子参见王爷!”
燕王跳下马背,上前搀扶起佟大千道:“佟先生不必多礼!起来,起来!”说着看看许松年等人,问道:“他们是?”
佟大千听了连忙说道:“启禀王爷,他们几个都是跟随佟瞎子弟兄几个前来投奔王爷您的,还望王爷能够收留!”说着便把事情简要讲述一番,燕王听了顿时心中喜出望外,嘴里骂了几句皇上昏庸无道,随即按耐不住心中的欢喜,道:“几位前来相助,朱棣求之不得,几位快快进城,我们快去看看马少主怎么样了?”说着亲自引领他们进燕京城去。
朱棣领着佟大千等人进了燕京城,见此时车京得和种百愁二人已经下了马来,二人见到朱棣后,连忙上前施礼,朱棣赶紧上前,看到昏死的马不平后,心中又惊又喜,嘴上气愤难抑,怒骂建文帝昏庸,但心里却感到万分高兴,暗自庆幸老天相助,担心马不平伤势过重,支撑不住,连忙招呼众人火速赶回燕王府去,并差人立马召集燕京城里的所有名医前往燕王府为马不平医伤。
一众人回到燕王府,朱棣立马让人帮着扶下马不平和李诗萍,把二人放到炕上。此时马不平被佟大千等人轻声呼唤已经渐渐苏醒过来,而李诗萍早已身体冰凉僵硬了。
燕王看到已经香消玉殒的李诗萍,叹息一声道:“可怜马夫人红颜薄命,如此芳华年岁却……”说着长叹一声,说不下去了,摇了摇头,又接着恨声骂道:“可恨皇上无道昏庸,做出这等泯灭人性之事,可恶!可恨!”言语间满是气愤恼怒之情,眼睛里落下泪来,停了片刻,接着说道:“马夫人,是我朱家人对不起你,我朱棣待我那无道的侄儿给你谢罪了!”说着对着李诗萍的尸身长鞠一躬。
包云一见了连忙上前跪倒在地泣声道:“王爷,你……你……你恩义有加,少主夫人在天有灵也会安慰的!”说着泪流满面,伸手去搀扶燕王。
佟大千听了心中感动万分,上前跪在燕王面前,车京得、种百愁和余玉桂见了也连忙纷纷跪地在地,齐声道:“王爷恩高义重,我们兄弟代我家少主拜谢了!”
燕王听了连忙转身一一扶起佟大千等人,叹息一声道:“马夫人香消玉殒,本王感到痛心疾首,怎奈本王也无回天之术!哎!都怪我那无道的昏君侄儿,弄得马少主家破人亡!”说着双眼含火,接着说道:“你们放心,日后本王定会为马少主和马夫人向昏君讨个公道!”
这时马不平已经清醒过来,朦胧见见到燕王朱棣,心中一颤,知道自己已被五位叔叔带到燕京城里来了,接着又见到朱棣给李诗萍鞠躬施礼,心中大为感动,又听朱棣说的一番话,心中感激涕零,眼含泪水的说道:“王……王爷……马……马不平……多谢……王爷!”
佟大千等人听了大喜,连忙对燕王说道:“王爷!少主他醒了!”说着一起疾步走到马不平身旁,燕王朱棣也赶紧跑过来,俯下身来看着马不平和声道:“马少主,你醒了?”
马不平望着燕王,想到以前拒绝燕王的情景,再联系到眼下自己的遭遇,心中感到惭愧,虚弱的说道:“王……王爷,马……马不平见过……见过王爷……”由于伤势严重,说了一句话就气喘吁吁,冷汗直流。
朱棣见了连忙说道:“马少主不必多礼,你重伤在身,先医治伤势!”说着回头催问郎中大夫来了没有,马不平听了心中更是惭愧和感动,强支撑着说道:“都是我……自己……自作自受……马不平……以前……对不住……王爷……都是……我……自己的……错……王……王爷……我……马不平……对……对不住……你……我……现在……追悔莫及……”
燕王听了连忙伸手扶着马不平的胳膊,郑重的说道:“马少主,不说了,不说了,过去的事咱们不提了,你先养伤,等你养好了伤再说!”
佟大千等一众人也上前好言劝慰一番,使得马不平又恨又悔,想到妻子李诗萍忍不住泪水如珠,悲上心头,一时难抑,又昏死过去。吓得众人又是一番呼唤,这时燕京城里的十几个有名的郎中大夫都被请来,和燕王朱棣见了礼后,燕王让他们赶紧为马不平医治。
十几个郎中瞧了马不平的伤势,又分别为马不平把了脉,知道马不平伤势严重,但要不了命,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合计后禀告燕王,燕王以及佟大千等人听了心中安慰,又忙请郎中们开药,忙活了半晌,总算是为马不平上好药,期间马不平醒过来一回,服了药后,又昏睡过去,郎中把了把脉,言道没有大碍,众人放下心来,任由马不平大睡。
燕王与佟大千等人合计,要等马不平好转后再安葬李诗萍,好在此时已是寒冬时节,加之燕京本数北方,已经天寒地冻,李诗萍的尸体停放几天也不会腐败,燕王一面派人请来自己的徐王妃以及铁罗刹帮着张罗李诗萍的灵堂,一面吩咐下去,在城门外张挂免战牌,他要为马不平夫妇停战一段时间。
徐王妃和铁罗刹闻讯赶来,曲颠也跟着铁罗刹一同前来,见到佟大千等五鬼后显得很是开心,玩闹几句,见佟大千等人神情冷漠,不禁撅起嘴巴骂他们不同情理。
燕王呵斥曲颠不要癫狂,曲颠听了很不乐意,低声嘟嘟囔囔。朱棣知他生性疯癫,也不怪他,转头把马不平受伤以及李诗萍已经亡故的事说给徐王妃和铁罗刹简要的讲述了一遍。
徐王妃听了大为震惊,恨声道:“皇上真是荒唐,怎么做出如此无德之事?哎!”说罢心中一动,暗自思量道:“这也许真的是天意,合该燕王成就大业!”想想又暗自替燕王欢喜不已,只是当着众人的面,不好有一丝一毫表露。
铁罗刹听了心里也是一颤,惊讶不已,她心中记怪马不平夫妇当日誓死不肯归顺燕王,此刻虽然心中暗自幸灾乐祸马不平夫妇今日之祸皆都是咎由自取,自作自受,但看到燕王表情沉重,也不好把心意表漏,又恐曲颠疯癫无状,惹怒佟大千等人以及燕王,连忙悄悄叮嘱曲颠不要胡言乱语。
曲颠听了顿时大吃一惊,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燕王说的是真的,惊异的望着铁罗刹,见她毫无玩笑之意,又赶紧看看燕王,见燕王脸色沉重,心中一颤,连忙去瞧马不平,见马不平脸色惨白的正自呼呼大睡,再瞧李诗萍,脸白如纸,毫无生气可言,心中一惊,道:“这……这……他们……他们……她真的死了?”说着话眼睛紧紧的盯着铁罗刹,见到铁罗刹点点头,不禁骇的身子一晃荡,张可张嘴,不敢相信的道:“这……这怎么可能……她……她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死了?”
铁罗刹叹口气道:“拾来兄弟,刚才燕王不是说过了吗?都是那昏君害得!”说着有意嘲讽马不平当初不听她的话,不肯归顺燕王,反而一心到京城去帮助建文帝对付燕王,以致闹到今天这般地步,便接着说道:“哎!要是当初他们夫妇二人不那般一意孤行,非要帮助那个昏君来对付王爷,也就不会有今天这般惨景了!”说着撇眼瞧瞧马不平夫妇,忍不住心中暗自冷笑,生怕被众人察觉,失了身份,连忙假装咳嗽来掩饰。
第三百八十四章 免战之谋
佟大千等人不是傻瓜,哪里听不出铁罗刹的话外之意,本想反驳,可又觉得人家铁罗刹说的并没有什么错误,自从得知马不平夫妇出事一来,自己弟兄们何尝不曾这般私自想过?虽然心中不悦,但一时又觉得无话可说,只能暗自叹息,假装没听见罢了。
曲颠虽说生性疯癫,但是为人还是很重情义的,望着躺在炕上已经冰冷僵硬的李诗萍,想起当初自己和杨一镖护送马不平和冲虚前往河南李八味处瞧病,后来与马不平、冲虚、李诗萍以及林绿衣一起的事,心中感到万分难受,怪叫一声,骂道:“小昏君真是个混蛋,老子早晚杀了你!小昏君真是没道理,这样胡作非为,早晚把他的江山败坏了!”说完气呼呼的跺脚叫个不止。
铁罗刹冷笑道:“如此一来,小昏君无疑是在自毁长城,本来马不平归顺朝廷,帮助小昏君训练战马以对抗燕王,我们都还顾忌,今天小昏君做出这等昏庸无道之事,逼得马不平来到王爷这边,嘿嘿嘿……王爷可谓是又添良将,真可谓是天助王爷,王爷大事何愁不成?”说完躬身施礼道:“属下恭喜王爷!”
众人听了皆都纷纷躬身施礼,齐声道:“属下恭喜王爷,恭祝王爷大业早成!”
燕王听了虽然心中高兴,但脸色却假装沉重的说道:“话虽如此,可本王却感到心痛,本来我与皇上乃是亲叔侄,同为太祖血脉,我只不过是不想让皇上听信朝廷奸佞谗言,毁了我大明基业,如今皇上昏庸无道,根本就不是守住大明江山之主,为了太祖打下的江山不败,本王也别无他法!只有继续诛齐黄,清君侧靖国难了!”
铁罗刹等人听了一愣,但很快明白朱棣所说的话意,但皆都不挑破明说,只齐声附和道:“王爷苦心,天地可鉴,王爷放心,我等皆都忠于王爷,王爷叫我干什么,我等就干什么!”
燕王听了点点头道:“那就好!”说着吩咐道:“从今日起本王决定高悬免战牌,暂停和朝廷大军交战,一来等待马少主养好伤势,二来本王也要为马夫人办理丧事!”
佟大千等人听了万分感动,兄弟几人以及许松年等四兄弟还有小六子和楚菲菲一起跪倒在地,感恩万千的说道:“王爷恩德天高地后,我等代马少主夫妇拜谢!”
燕王朱棣听了赶紧上前请众人起身,道:“这是本王应该做的,几位不必如此!”说罢又吩咐徐王妃道:“时候不早了,妙云你与铁婆婆张罗着先安放马夫人的遗体,待到马少主恢复了伤势咱们再好好安葬马夫人!”
徐王妃听了道:“王爷放心,臣妾与铁婆婆会安排好一切的!”说着略一思量,又道:“王爷,依妾身看,不如暂且把马夫人的遗体安放到碧云庵吧,每日让尼姑们诵经超度,也好安慰马夫人亡灵,王爷你看可好?”
燕王道:“好!就依你的意思,就这么办!对了别忘了每日派人守灵,不可疏忽,香烛贡品要用最好的!”
徐王妃道:“妾身知道,不必王爷吩咐!”说完与铁罗刹一起拜辞燕王,招呼人抬着李诗萍的遗体去碧云庵安置,曲颠也叫嚷着一块前往,铁罗刹怕他在此惹事,索性带他一块去。
燕王待徐王妃与铁罗刹等人抬着李诗萍尸体走后,方才又吩咐下人为佟大千等人准备饭菜,不大一会儿饭菜上来,虽然都是色香味俱全的美食,但一众人心情沉重,个个都无心食用,朱棣明白众人的心思,也不强劝,任由他们随便,随后又派人为佟大千等人安排好了住处,看看天色已晚,方才回自己的寝室去了。
徐王妃和铁罗刹也安置好了李诗萍的遗体,从碧云庵回来,铁罗刹拜辞徐王妃后带着曲颠等人会罗刹宫去了,徐王妃则由一众侍女陪着回到寝室。
燕王朱棣正坐在桌前喝茶等后,见到徐王妃回来,听她回禀说已安置好李诗萍的遗体,便点点头,让她早点儿休息。就在这时,忽听守在门外的侍卫虎德低声道:“王爷!两位王子以及姚先生等人有要事要见王爷!现在门外等后!”
朱棣听了一愣,暗吃一惊连忙说道:“让姚军师门外稍等,本王这就出去!”说罢让徐王妃先睡,顺手从衣架上抄起一领貂皮大氅披在身上,大步走出屋去,开门一瞧,只见自己的两个儿子朱高炽、朱高煦以及大和尚军师姚广孝带领着华山掌门柳眉残等人候在门外。
朱高炽、朱高煦、姚广孝、柳眉残等人见到燕王朱棣,连忙躬身施礼道:“儿臣、属下参见王爷!”
燕王摆手道:“诸位不必多礼!”说着看看朱高炽、朱高煦、姚广孝等众人,问道:“炽儿、煦儿、军师你们不在各处关口守候,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找我?”
姚广孝道:“王爷,我等本来是在个个紧要关口守候,可刚刚接到通报,说王爷要高挂免战牌,要和朝廷暂时休战,我等不知出了什么事,故此前来见王爷!”
朱高炽道:“是啊!父王你不是让我们正准备时机偷袭朝廷大军,打他们个落花流水,不知父王为何突然改变主意,要挂免战牌,要和朝廷大军休战?”
柳眉残也道:“诚如二位王子所说的,属下不明白王爷的心意,故此结伴前来询问王爷!”
朱棣听了一拍脑门,道:“原来因为这事,哎!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随本王到大厅一叙!”说完抬腿就带领着朱高炽、朱高煦、姚广孝、柳眉残等一众人呼呼啦啦的朝大厅走去。
一众人到了大厅,早有下人掌灯上茶,朱棣待众人落座后,方才把马不平的遭遇讲诉一番给众人听,并告诉众人马不平已经被佟大千等兄弟几个带到燕京城里来了,而自己觉得暂时休战也是为了马不平。
众人听了皆都又惊又愣,惊的是建文帝居然如此糊涂,做出这般荒唐昏庸之事,愣的是想不明白马不平来投燕王,那也是他走头无路,没有办法的事,燕王不计千嫌收留他已是天大恩惠,何必还要为他休战?
柳眉残暗自发怒,心中不悦,暗自责怪燕王厚此薄彼,自己这般忠心耿耿也没见燕王这般礼待自己,马不平那小子本来不识抬举,几次相请都不答应燕王,如今走头无路才来投靠燕王,可燕王却不计前嫌,反而如此礼待于他,他心中岂能不生气,何况他自来与马不平有仇恨,互视为眼中钉肉中刺,都恨不能杀掉彼此方才解恨。如今的情景令他恼怒,但又不敢当着燕王的面表露出来,只能暗自发恨,暗道:“老子早晚得到马不平这小贼的《御马金经》,然后杀了那小贼!”心中虽然恨不得马上实现,可又一想到佟大千等五鬼势必寸步不离马不平身边,要想杀了马不平,抢他的《御马金经》又谈何容易,想到这不禁心中又一阵烦闷。
燕王见众人发愣,知道他们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这般决定,不禁哈哈大笑道:“诸位有所不知,本王之所以这般决定,并非本王一时冲动,而是出于本王深思熟虑的决定!”
朱高炽、朱高煦、姚广孝、柳眉残等人听的一头雾水,不明就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猜不透朱棣的心意,齐声道:“请父王、王爷示下!”
朱棣笑道:“本王之所以这般决定,是本王想着那马不平身受重伤,我先休战几日,一来安抚于他,等他伤好后岂能不死心塌地帮助我训练战马以对付朝廷大军!二来那马不平本是帮助朝廷训练战马的,朝廷大军里用的战马大部分都是他训练的,眼下还都精良无比,我们如此时继续与朝廷交战,毫无利处可占,不如先避开其锋芒,暂时休战,咱们趁此好好修养调整一番,而朝廷大军人马众多,人吃马喂那李景隆自然会靠不起,定会向朝廷催要粮饷,到时候朝廷粮饷一旦供给不上之时,朝廷大军自然混乱,到那时马不平也早已养好了伤,给咱们训练好战马,到那时在和朝廷大军交战,哼哼哼……那还不是摧枯拉朽!”
朱高炽、姚广孝等人听了恍然大悟,纷纷起身赞道:“父王、王爷高见!属下佩服!”
燕王心中得意,摆了摆手,接着说道:“当然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仍需时刻提防朝廷大军偷袭咱们!”
朱高炽、姚广孝等人听了躬身道:“是!”
燕王又对柳眉残说道:“柳掌门,本王知道你对我忠心耿耿,本王也是信任你的!”
柳眉残听了心中感动,连忙说道:“属下多谢王爷!”
燕王道:“正因咱们都是自家人,因此本王才希望柳掌门你能够委屈一下,本王知道你与那马不平向来不和,但是眼下马不平已经投靠本王了,本王想让他帮着咱们训练战马,以对付朝廷,本王也知道眼下也只有他才能帮咱们训练好战马,因此我希望柳掌门你能够为了大局而暂且摒弃前嫌,能够和马不平好好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