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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步留印     飞燕伏龙传txt下载     飞燕伏龙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五十章 乌刀神威

    少寺僧听得冲虚言语,忽觉背后生风,连忙回首纵身闪开,见冲虚双眼含怒,抖剑刺来,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原来是你这小贼,逃走了,干什么又回来了?想要找死不成?”

    冲虚不待少寺僧说完,利剑早已再次刺到。

    少寺僧心中不惧冲虚,身影一晃,避开这一剑,接着嘿嘿笑道:“你这不知死活的手下败将,昨夜不是老子的对手,今天还来和老子争斗……”

    话音未落就见冲虚手中的碧玉尺宝剑凌空画了一个圆弧,剑光四射,唰的一声又迎面刺来。

    少寺僧见冲虚这一剑来势凌厉凶猛,暗惊道:“怎么一夜之间这小贼的剑法变得厉害起来了!”还未想完,碧玉尺已经刺到,少寺僧一惊,连忙挥剑去挡,却未料道,一剑挡空,就觉眼前身影一晃,耳边响起啪啪啪几声响亮,顿觉脸上火辣辣剧痛,不禁大吃一惊,原来自己被冲虚狠狠的抽了几个大嘴巴子,心中又惊又恐,连忙伸手一悟脸面,暗道:“这……这是怎么了,老子怎会让这小贼抽了耳光?他哪里有这般身手?”一时心慌不已。

    林绿衣在一旁瞧得明白,欢喜万分的娇声道:“打的好!打的好!冲虚哥,再狠狠的教训教训这恶贼!”

    少寺僧闻言顿时勃然大怒,心中杀机刹起,挥剑朝冲虚便刺,林绿衣见了惊叫一声道:“冲虚哥小心!”

    冲虚道:“绿衣,你放心,看我如何收拾这恶贼!”说着话,虽然心中有根,但仍不敢丝毫大意,一抖手中碧玉尺,剑花闪烁,凌空跃起,挥剑使出一招火天大有相迎上前。

    少寺僧被冲虚扇了几记耳光,怎么也不相信冲虚一夜之间武功大有长进,心中以为是自己睡得迷糊,脑子不清楚,自己腹内饥饿,加上本来冲虚不是自己对手,一时轻敌不备才会着了道,这会儿全神贯注的迎击冲虚,心中发狠必将冲虚斩手断脚方解心头之恨。

    可几个回合下来,少寺僧剑剑挡空,脸上着实挨了十几记大耳光,脸上掌印血红,火辣辣剧痛。

    少寺僧不禁惊骇万分,他万万没有料到一夜之间冲虚的功放竟有如此大的变化。

    冲虚每发一剑,都令他眼花缭乱,无从接剑挡避躲闪,短短几招之间身上便已被冲虚用剑划伤好几道口子,殷红鲜血染红衣衫。顿时心中感到又恐又惊,连连后退,嘴里慌乱的道:“这……这不可能,你……你怎么可能一夜之间竟会武功大进?你……你使得这是……这是什么剑法?”

    冲虚挥剑步步紧逼,朗声说道:“这就是追风剑法!”

    少寺僧心中更是不解昨夜冲虚也是使得追风剑法,自己不费吹灰之力便轻而易举的击败了他,怎么短短一夜之间,严格来说是半夜之间,便有了如此大的变化,竟然逼得自己毫无招架余地。不禁惊骇的暗道:“不可能……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是追风剑法?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昨夜使得也是追风剑法,完全不是我的对手,怎么一夜之间会有如此变化?”正思量间,忽觉右手手腕一阵剧痛,惊慌的瞧见自己的右手腕已被冲虚利剑划破,鲜血蹦出,剧痛彻心,再也拿不住手中的利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林绿衣一旁也看的目瞪口呆,她也不知道冲虚缘何一夜之间变得如此厉害,但此刻她顾不得猜想,心中只觉万分欢喜,虽然身子被点了穴动弹不得,但嘴里却欢喜的不得了,娇声叫喊道:“冲虚哥,你好厉害!打的好!赶紧把这恶贼杀了!”

    少寺僧听了吓得连连后退,冲虚挥剑踏步跃起,凌空朝少寺僧刺下。少寺僧见了惊的一声怪叫,想跑,双腿却发软发抖不听使唤。

    冲虚暗想:“这少寺僧穷凶极恶,罪大恶极,本该一剑杀死,可是他使用卑鄙手段残害悟性大师,就这么一剑刺杀,未免太便宜了他,不如擒了他,押回括苍山庄,交给上封寺的明礼明觉二位大师!”想到这赶紧剑势一变,身子凌空一个翻滚,拿碧玉尺照着少寺僧的脑袋就是狠狠的一记猛拍。

    少寺僧的脑袋白白胖胖,光秃秃的没有一根头发,此刻被碧玉尺猛拍一记,顿时响起啪的一声清脆之声,头顶起了一趟紫红色血印,火烧一般剧痛,少寺僧怪叫一声,双腿一软,瘫倒于地,若是冲虚用剑锋砍下,哪里还有命在?不禁吓得魂飞魄散,浑身冷汗。

    冲虚收回碧玉尺,不管少寺僧,疾步来到林绿衣身边,拉去林绿衣拥在怀里。

    林绿衣喜极而泣道:“冲虚哥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冲虚哥你好厉害,居然把这恶贼打倒在地!”说着话双眼柔情的瞧着冲虚,又道:“冲虚哥,我现在心里欢喜的很,不过我被恶贼点了穴,动弹不得!”

    冲虚拥着林绿衣柔声道:“别怕,绿衣,你先等会儿!”说着松开林绿衣,转身来到少寺僧身边,拔剑架在少寺僧的脖子上。

    少寺僧吓得一个抖索,道:“小……你想怎么样?”

    冲虚厉声喝道:“哼——你这恶贼无恶不作,我本该一剑杀了你!”说着冷冷的瞧了一眼少寺僧接着说道:“不过我觉得那样太便宜你了,想想还是把你押回括苍山庄去,交给上封寺明礼、明觉二位大师处理!”

    少寺僧心中更是恐慌,暗道:“我杀了悟性老秃驴,若是这小贼把老子我交给上封寺那帮秃驴,还不知那帮秃驴们要怎么折磨老子?若如此老子还不如被这小贼一剑杀了痛快!”不禁越想越怕,顿时冷汗淋漓。

    冲虚喝道:“恶贼起来,赶紧替绿衣解穴!”

    少寺僧暗想道:“老子倒霉,看来今日无论如何都难逃一死,与其被他们押回括苍山被上封寺的秃驴们折磨死,还不如激怒这小贼,让他给老子一个痛快!”想到这眼睛一翻又暗道:“老子纵然是死也要拉上这小娘们儿,黄泉路上好做个伴!”想到这便起身来被冲虚押着来到林绿衣身边,望了一眼林绿衣,心中又暗道:“这小娘们儿长的如此水灵,虽说老子活着无福享受,死了能叫她陪着,老子也知足了!”想到这不禁嘴角露出一丝淫笑。

    冲虚一震手中利剑,逼喝道:“还不赶紧给绿衣解穴,别想耍什么花招!”

    少寺僧嘿嘿惨笑道:“利剑架在我的脖子上,我还有何花招可使!我这就给她解穴!”说着缓缓抬起左手,突的变指为爪,抓向林绿衣的脖子,嘴里恶狠狠的喊道:“左右老子都是死,老子掐死你这小骚妇,咱们到阴间也好做个伴儿!”

    冲林二人见了皆都大吃一惊,冲虚急忙撤剑去刺少寺僧,忽地眼前闪过一道黑影打在少寺僧的左手上,随即就听少寺僧一声凌厉的惨叫,扑倒在的,抓着左胳膊在地上连连打滚,惨叫哀嚎道:“我的手!我的手!哎呀!哎呀——疼……疼……疼死老子了!”

    冲虚持剑定睛瞧去,却见少寺僧浑身是血的在地上翻滚哀嚎,一把乌黑大刀直插在地上,刀旁一只惨白的断手,和一串乌木念珠。

    林绿衣瞧了那把乌黑大刀惊恐中带着万分欢喜道:“舅舅,是舅舅!舅舅——”

    冲虚听了一愣,连忙回身去看,却见一黑衫老者自十多丈外飘然而来。来人正是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阴山大侠单刀英雄胡仇刀。

    林绿衣身不能动,嘴里高声喊道:“舅舅——”眨眼之间,胡仇刀便已来到林绿衣身边,挥指解了林绿衣的穴道,林绿衣恢复的行动,一下扑在胡仇刀的怀里,喜极而泣的道:“舅舅,幸亏被你遇见了,要不然衣儿就被这恶贼给杀了!呜呜呜……衣儿就见不到舅舅了,舅舅也见不到衣儿了,呜呜呜……”

    胡仇刀朗声哈哈一笑,拍拍林绿衣的后背道:“莫怕!莫怕!衣儿莫怕!衣儿这不是好好的嘛!”说着话瞧了一眼地上哀嚎的少寺僧,接着安慰林绿衣道:“衣儿,舅舅在这,你不要怕,谁也不敢伤你,你瞧那恶贼已被舅舅砍去了一只手。再也伤不得你了!”

    林绿衣听了这才破涕为笑,转头瞧了瞧瘫在地上的少寺僧,冷哼一声道:“活该,恶贼!”说完离开胡仇刀的怀抱,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舅舅还是那样精神!”

    胡仇刀听了哈哈大笑道:“你这个美芙蓉还是这般会讨人欢喜!”

    林绿衣娇羞红了脸连忙转身抽起插在地上的乌金刀,递于胡仇刀,赞道:“舅舅真是宝刀不老,身手还是那样厉害!”

    胡仇刀听了更加开心,接过宝刀,伸手捋了捋颌下白须,笑道:“老喽,老喽,舅舅都多大岁数了,老了老了!”

    林绿衣道:“舅舅一点也不老,在衣儿眼里舅舅依然那么帅气!”

    胡仇刀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你这张嘴呀就回哄人,我们的美芙蓉都长大成人了,马上就要成亲了,舅舅焉有不老之礼。”

    林绿衣听了顿时娇羞不已,连忙拉过冲虚,向胡仇刀介绍道:“冲虚哥,快来拜见舅舅!呵呵……这就是我常常给你提起的单刀英雄胡大侠!”

第二百五十一章 单刀英雄

    冲虚在林绿衣和胡仇刀说话时,就已暗暗打量了一番这位声名赫赫的单刀英雄阴山大侠胡仇刀。

    但见这位单刀英雄胡仇刀身材魁梧,面色紫红,虽说须发苍白,但双目乌黑有神,一袭黑衫更显豪气万千,不同寻常,冲虚忍不住心中暗赞道:“眼前的这位黑衫老人原来就是名满天下的阴山大侠单刀英雄!胡老英雄果然英姿伟岸,气宇不凡!”这会儿听了林绿衣的话,连忙上前躬身拜倒,口中敬仰的道:“晚辈冲虚拜见胡老英雄!”

    胡仇刀听了哈哈一笑,对林绿衣道:“衣儿,舅舅若是没有猜错,这位少年就是你的佳婿吧!”

    林绿衣听了脸色绯红,娇羞的点点头道:“嗯!”

    胡仇刀哈哈笑这对林绿衣说道:“衣儿你听他说的,好没道理!”

    冲林二人听了一愣,随即林绿衣反应过来,羞涩的对冲虚道:“冲虚哥,你怎么还叫舅舅是胡老英雄?瞧,舅舅都怪礼了!”

    冲虚听了又是一愣,忽地明白过来,连忙重新拜道:“舅父在上,请受甥婿冲虚一拜!”

    胡仇刀听了仰天一阵哈哈大笑,连忙扶起冲虚,哈哈笑道:“哎——这才对嘛!”说完上下打量一番冲虚,点点头满意的接着说道:“嗯,好!好!好!不错!不错!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我衣儿的眼光着实不错!”

    冲虚听了连忙道谢。

    少寺僧在地上折腾了半天,方才缓下劲来,死死的抓住断手伤口,惊恐不定的喃喃说道:“乌……乌……乌金刀!胡……胡……胡仇刀……胡仇刀来了!”

    林绿衣这会儿不再惧怕,娇喝一声道:“恶贼,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瞧瞧!”说着伸手一直胡仇刀,接着说道:“你好好瞧瞧这是谁?”

    少寺僧心中知道谁到了,在地上蜷曲着身子忍者剧痛,惨淡的说道:“罢了!罢了!老子气数已尽,胡老贼,老子到底还是死在你的手里!”

    胡仇刀冷喝道:“少寺僧你胡作非为,无恶不作,二十年前我就想一刀杀了你,为武林除害,只不过瞧在你毕竟和上封寺悟性大和尚还有我妹夫林龙佛是同门师兄弟,故此瞧在他们二人的面子上才略微惩罚了你,饶你不死!没想到二十年来你竟然不知悔过,更加变本加厉,今日又要伤害我衣儿!哼!合该你恶贯满盈落在我手,我胡仇刀今日必将为武林除害!”

    少寺僧惨笑一声,道:“胡老贼,你说的到轻巧,老子变成这样都是拜你所赐,你把我变得不男不女,你让我断子绝孙,你可知道老子这二十年来是怎么过来的吗?”

    胡仇刀冷冷的道:“这都是你作恶多端,咎由自取!”

    少寺僧道:“放屁!男欢女爱乃是人之本性!什么作恶多端!”

    胡仇刀鄙视的瞧了一眼少寺僧,道:“男欢女爱,哼——男欢你倒是男欢了,可是女爱呢?你糟蹋人家良家少女,不从的强行迫害,事后杀人毁尸,这也叫男欢女爱?”

    少寺僧无言以对,只嘿嘿惨笑,似乎在回忆往事。

    胡仇刀接着呵斥道:“不说别的,单就杭州来说,你一年之内,就做了五十起案子,糟蹋了五十个黄花闺女,残杀三十多个无辜少女!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还敢说什么男欢女爱!”

    少寺僧听了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神态道:“哼——胡老贼,你比我记得还清楚!嘿嘿……是不是眼馋老子的艳福!嘿嘿嘿……只可惜,你眼馋也无用!你们这些自称正人君子之人,碍于脸面,只有苦闷终身,享不得风流快活,虽说老子变成这般模样,可是老子这辈子知足了,不白活!嘿嘿嘿……”说话间脸上显出一丝得意神情。

    胡仇刀听了这般恬不知耻的话,心中怒火中烧,难以克制,手中乌金刀早已挥起,照着少寺僧脑袋便砍。

    少寺僧知道今日难得生天,已有就死之心,当下也不再恐惧,嘿嘿一笑,闭眼准备就死。

    冲虚瞧了连忙急声制止道:“舅父,且慢动手!”

    胡仇刀止刀问道:“像这等恶贼,杀他十回都不足弥补他的罪过,你为何要替他求情?”

    冲虚道:“舅父你误会了,我怎会为这贼人求情?只是这恶贼使奸计杀害了上封寺的悟性大师,若是舅父就这么一刀杀了他,未免太便宜了他!”

    胡仇刀闻言顿时一惊,道:“什么?你说什么?上封寺悟性大和尚死了?”说着眼睛瞪着少寺僧,疑惑不解的道:“悟性大和尚是被他杀的?”

    林绿衣听了眼圈一红,道:“是的,舅舅,悟性大师就是被这恶贼杀害的!”

    胡仇刀早年和悟性大师有交情,虽说自他归隐阴山后,二人来往不多,但这会儿听了悟性死讯,心中仍是悲痛惋惜,怒声质问道:“少寺僧,那悟性大和尚乃是你的同门师兄,况且二十年前,他还亲自向我替你求情,因此他与你不但有同门之谊,更有救命之恩,你怎么会这般凶残?哼——你可真是无情无义,忘恩负义之徒!”越说越气,不禁怒气冲天的道:“如此,更留你不得!必杀之,好告慰大和尚在天之灵!”

    少寺僧冷笑道:“哼!那悟性老秃驴冥顽不灵,食古不化,是个榆木旮瘩脑袋,放着天大的荣华富贵不要,不死活着也没用!”

    胡仇刀听了一愣,不解的问道:“什么天大的荣华富贵?胡说八道,大和尚乃是一代有为高僧,一生甘愿淡泊,心如止水,参研佛法,荣华富贵与他何干?”

    少寺僧嘿嘿一笑道:“哼——正因为他对老子送他的这份天大的荣华富贵无动于衷,丝毫不动心,老子才会杀他!”说着咬牙切齿的骂道:“老秃驴太他妈不是东西,他自己不要荣华富贵,还要拉着老子一起遭罪,想把我囚困上封寺,叫老子生不如死!你说他该不该死?”

    胡仇刀怒声道:“胡说八道!你这般无耻之徒,有什么荣华富贵!”

    少寺僧听了忍痛哈哈大笑道:“你在阴山住的久了,世间的事,料你也不知道,既然如此,我说与你听,让你来说这是不是一份天大的荣华富贵!”随即把当今皇上要削蕃,燕王招兵买马欲对抗朝廷之事略略讲了一遍,说罢眯起眼睛,道:“怎么样,胡仇刀,燕王他雄才大略,求贤若渴,天下才能人士纷纷归心,你要是有意,你带我离开此地!我少寺僧虽说不才,但仍可替你引荐,保你荣华富贵!”

    胡仇刀听了又惊又怒,呵斥道:“无耻之徒,胡某若是贪图荣华富贵,还用的着你这无耻之徒引荐!想不到天下刚刚太平,如今又要风气云涌血雨腥风了。而你这无耻之徒借机助纣为虐,想趁乱谋取荣华富贵,可恶至极!”说着话忍不住仰天一阵长叹,想起太祖皇帝朱元璋历尽千辛万苦创下大明江山基业,封王设蕃本是为了巩固边防,巩卫大明江山,如今看来要事与愿违了!

    少寺僧虽知在劫难逃,但心中仍幻想一线生机,强忍断腕剧痛,道:“怎么样?胡仇刀你不防好好考虑考虑,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当为你的儿孙谋一条阳光大道啊!眼下不失一条良机,我少寺僧虽说在你眼里不堪一提,可我在燕王眼里却是很吃香,如果你想明白,少寺僧愿意摒弃前嫌,在燕王面前为你美言,保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胡仇刀闻言早已怒气冲天,厉声骂道:“住嘴!混账东西!卑鄙下流之徒,休要花言巧语于胡某!似你这般无情无义之人,如今又唯恐天下不乱甘做乱臣贼子的鹰犬爪牙,今日断不能留你狗命!”说完举刀便砍。

    冲虚有意将少寺僧交由上封寺明礼明觉二人处理,此刻见胡仇刀举刀要杀少寺僧,连忙大叫一声,撤出碧玉尺急急挡了过去,就听当的一声,火花四射,碧玉尺乌金刀都是兵刃中的稀世至宝,皆都坚韧锋利无比,二刃相击,金声大振,震的几人皆都耳鸣嗡嗡,亏的这两把刀剑皆是宝物,方才不至于毁坏。

    胡仇刀大怒,瞪了一眼冲虚,喝道:“虚儿,你这做什么?为何出手相拦?”说着收回乌金大刀,怒气冲天的质问道:“莫非你小子听了这恶贼的花言巧语,动了心思,也想着荣华富贵不成?”

    冲虚闻言又惊又急,连忙撤回碧玉尺,拱手道:“舅父,你误会了,我冲虚真是那样的人!”说着瞪了一眼少寺僧,接着说道:“这恶贼,作恶多端,差点儿害死绿衣,我恨不得把他剥皮挫骨,碎尸万段!”

    林绿衣和冲虚心心相印,互有灵犀他的想法,她自是再明白不过,连忙上前帮助冲虚解释道:“舅舅,你先别急,不是你想的那样,冲虚哥怎么会听信这恶贼的胡言乱语!”

    胡仇刀恨声道:“即非如此,这少寺僧死不足惜,那你为何还要出手相拦,不叫我杀死这恶贼,为天下除害,为悟性大和尚报仇?”

    林绿衣听了莞尔一笑,道:“你瞧,舅舅你都多大年纪了,胡子都白了,还是这般嫉恶如仇的火爆脾气!”

    胡仇刀眼眺远方,冷哼一声,说道:“不错,你难道不知道,你舅舅我的眼睛里一向是从来不揉沙子!”

    林绿衣听了嫣然一笑,道:“这点儿衣儿当然知道了!可是舅舅,你这次你真的误会冲虚哥了,他阻拦你砍杀恶贼,是想把这恶贼交给上封寺的明礼、明觉二位大师,悟性大师死在少寺僧这恶贼的手里,咱们为悟性大师报仇也不是不可以,但毕竟不如交由上封寺,让悟性大师的弟子们亲手替大师报仇杀了这恶贼,更为妥当!”

第二百五十二章 参芝贺喜

    冲虚听了,连忙对胡仇刀说道:“不错!舅父,绿衣所言极是,绿衣所说也正是甥婿的意思!”说完感激的瞧向林绿衣,见林绿衣也正瞧着自己,二人四目相对,不禁皆是满眼柔情的相视笑了起来。

    胡仇刀本不是粗鲁莽撞之人,刚才之举正因为他为人刚正不阿嫉恶如仇所致。此刻听了林绿衣的话后,暗暗思量道:“衣儿、虚儿他们两个说的对啊,少寺僧若真的死在我这乌金刀下,虽说我为大和尚报了仇,为武林除了一大祸害,可对于上封寺来说……嗯,幸亏虚儿及时阻拦,要不然就要受累不讨好了!”想到这看看林绿衣和冲虚二人,仰天一阵哈哈大笑,须臾,伸手捋了捋颌下白须,道:“还是你们年轻人脑子好使,舅舅真的老了,脑袋瓜不好使喽!”

    林绿衣听了,连忙扑在胡仇刀的怀里宛如顽童一般撒娇道:“舅舅才不老呢!”

    胡仇刀拍拍林绿衣道:“好了,好了!马上就嫁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也不怕姑爷笑话!”

    林绿衣听了脸色一红,把头埋在胡仇刀怀里,不好意思的说道:“舅舅就会打趣笑话衣儿!”

    胡仇刀听了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随后对冲虚林绿衣二人说道:“虽然暂且留下他的狗命,不过咱们也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

    少寺僧希望彻底破灭,绝望之情贯注全身,厉声骂道:“胡老贼,你这个该死的贼克星,混账王八蛋!老子这辈子倒霉就倒在你这老贼身上!如今老子技不如人,只好认命!要杀就杀,要剐就剐,快给老子一个痛快!”

    林绿衣恨声道:“恶贼,住嘴!事到如今,你还想呈口舌之利吗?”

    冲虚冷哼一声,道:“少寺僧,你有今日,怨不得别人,怨就怨你自己丧尽天良,作恶多端,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报应加身而已!”

    少寺僧忍不住凄惨的一笑:“报应……报应!去你妈的报应!来——胡老贼,你要是带蛋有种的,就赶紧快点儿给老子我一个干净利索!”

    胡仇刀道:“哼!少寺僧你想来个痛快点儿的,我胡仇刀还就偏偏不给你!若是我给你个痛快,恐怕枉死在你手里的那些个冤魂都不答应!”

    少寺僧无奈又绝望的道:“好,好,好!既然如此,老子我认命了!不过想活活的折磨死老子,你们也休想!”说话间猛地抬起右掌拼命运足力气,朝着自己的天灵盖就要拍下。

    胡仇刀早已发觉,手中乌金刀一挥,黑光闪过,又听少寺僧一声惨嚎响起,随即噗通一声跌倒在地上,鲜血四溢,惨叫连连,一只断手早已落在地上。

    林绿衣见了忍不住惊叫一声,连忙躲到冲虚身旁,冲虚连忙拥过林绿衣道:“莫怕,这恶贼被舅舅断了双手,再也做不了恶了!”

    少寺僧疼在地上连连打滚惨嚎,道:“疼……疼……疼死老子了,哎呀……哎呀……胡仇刀……胡老贼,我操你奶奶的,胡老贼哎呀娘啊……疼死老子了!”折腾了一会儿,再也无力折腾,渐渐没了声音,身子卷曲着不再动弹,想是断腕伤口流血过多,痛彻心扉昏死过去了。

    冲虚瞧了道:“这恶贼难不成死了?”

    胡仇刀连忙伏身查看,道:“死不了,只是忍受不了断腕剧痛,加上流血过多,支撑不住,昏死过去了!”说着话心中也担心少寺僧就此死去,连忙扯下一片少寺僧的黄僧衣,撕成几块布条,为少寺僧止血包扎伤口。收拾完了,三人到一边略做休息。

    林绿衣这才问道:“冲虚哥,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一夜之间你的武功竟有如此变化,本来合咱们二人之力尚且不是那恶贼是对手,怎么一夜之间,竟能打的少寺僧这恶贼毫无招架之力?”

    冲虚听了,这才想起追风剑神来,连忙回身高声喊道:“旨老前辈,旨老前辈!”连喊几声,却哪里还有追风剑神的踪影。不禁心中大奇,呆呆的说道:“刚才旨老前辈把我送过来时还在呢,怎么这会儿却不见了?”

    林绿衣不解,好奇的问道:“什么旨老前辈,冲虚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冲虚还未回答,胡仇刀早已哈哈大笑道:“造化!造化!真是造化!虚儿你能得到追风剑神的指点,真乃天大的造化!”

    冲虚点点头道:“不错,若非昨夜旨老前辈把我救走,并指点我追风剑法,我怎么能斗得赢少寺僧呢!”说着话拉着林绿衣接着说道:“绿衣这回我信你的话了,这世上真的有神仙。”

    林绿衣忽地灵光一闪,明白过来,不由的欢声叫道:“哦,我明白了,冲虚哥你莫非遇上神仙伯伯了!”

    胡仇刀哈哈大笑道:“亏你冰雪聪明,虚儿早就说的明白了,你这会儿才记起你的神仙伯伯来,十几年前若非你那神仙伯伯相救,咱们爷俩恐怕早就进了猛虎恶狼的肚子了。”

    林绿衣激动非常的道:“果然是神仙伯伯!他在哪里?”

    冲虚伸手一指刚才旨一剑带他回来时所在之地,道:“刚才旨老前辈把我带回这里,叫我出剑救你,他就在那观战,怎么这会儿不见了身影!”说完急忙拉着林绿衣来到那里,四下里瞧了又瞧,哪里还有神仙伯伯旨一剑的踪影,心中一急,不禁大声叫喊。

    林绿衣也十分渴望再见到神仙伯伯,也跟着大声叫喊神仙伯伯,连连喊了十几声,也不见回应,冲虚忽地想起黎明时旨一剑送他回来前说的话,不禁失落的说道:“看来旨老前辈他走了!”

    林绿衣心中更是失落,娇声又要呼喊。

    胡仇刀拦住她,说道:“衣儿,不要喊了,神仙伯伯见虚儿用追风剑法斗败少寺僧,心中无虑早已经走了!”

    林绿衣万分失望地说道:“难道我就这般福缘浅薄,不能和神仙伯伯再见一面吗?”

    胡仇刀哈哈笑道:“追风剑神乃是不世出的世外高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你十几年前能遇到他,并向他学习了驱虎狼之术,已是不小的福分了,如今虚儿又得到他老人家亲自指点追风剑法,你们夫妻俩已然福源齐天,还有什么不满足!”

    林绿衣一脸失望的道:“舅舅说的极是,神仙伯伯不是凡人,别人别说得到他老人家当面垂怜赐教指点,就是恍惚见一面也是千难万难之事,如今我和冲虚哥都得到神仙伯伯指教,已是人生大幸之事,我不敢奢求什么!”说着话忽地瞧见地上草丛里放着一个紫黑色的盒子,不禁惊奇的的咦了一声,连忙上前伏身捡起。

    冲虚也赶紧凑过去瞧,只见那是一只二尺来长的黑檀盒子,古色古香,细细闻来还散发着淡淡幽香。盒子上系着一根红绳,一张红纸别在上面,冲虚赶紧抽出那张纸条,见上面有字写道:几只老参野芝权做二位小友大喜之贺。

    冲林二人瞧了不禁喜出望外,道:“这定是神仙伯伯旨老前辈送给我们的!”知道追风剑神早已留参后飘然离去,不禁双双跪倒在地叩头齐声拜谢道:“多谢旨老前辈、神仙伯伯。您的大恩大德我们二人永生不忘!”

    胡仇刀抚髯哈哈大笑道:“好了!好了!你们俩赶紧起来吧!”

    冲林二人起来后,林绿衣对胡仇刀说道:“刚才若不是舅舅出刀相救,恐怕我早就着了那恶贼的道了!”

    胡仇刀道:“幸亏我自己提前几天骑快马赶过来,要是和你舅母、表哥他们一块乘马车来喝你们的喜酒,就遇不上你们了!”

    林绿衣道:“原来舅舅你是自己提前来的,那舅母和表哥他们几时能到啊?”

    胡仇刀哈哈一笑,道:“算起来,他们差不多今日晌午就能到了,误不了喝你们俩的喜酒!”

    冲林二人听了皆都脸色一红,互相对视一眼,既高兴又幸福。

    林绿衣接着问道:“对了,舅舅既然你来括苍山,为何不走前门山路,为何来此后山?”

    胡仇刀捋了捋胡子,微微一笑道:“不瞒你说,你们是有所不知,自从十几年前咱们爷俩儿在这遭遇虎狼群围攻,幸被追风剑神所救,舅舅我和他交谈甚欢,互相约定,每隔两年便来此一次与他相会,和他把酒论剑,算算今年又到约定之期,故此来到后山寻访追风剑神,不料还没寻到追风剑神,却正遇到你们,瞧见少寺僧突然发难袭击衣儿,舅舅一时着急才出刀断了那少寺僧的手!”

    林绿衣点点头道:“原来如此!”说着话又对胡仇刀撒娇道:“好啊!舅舅你真行,你不疼衣儿了!”说着话小嘴一撅。

    胡仇刀见了一愣,赶紧不解的问道:“衣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舅舅几时不疼衣儿你了!舅舅可一向都把你当做心头肉,当你是我自己的亲生女儿那样疼爱的啊?”

    林绿衣道:“这十几年来,你每隔两年都来括苍山后山寻访神仙伯伯,说来到现在也有许多回了,可为什么每次都瞒着我,不带上我!”

    胡仇刀听了哈哈一笑道:“这是我和你神仙伯伯早就约定好的了,只允许我自己找他,若是带着人,恐怕你神仙伯伯就会躲起来不再相见了!”

    林绿衣听了点点头道:“想想也是,只是遗憾不能再见一次神仙伯伯!哎——”说完忍不住长叹一声,心中无限遗憾涌起失望。

    冲虚道:“既然旨老前辈人已经走了,咱们也该赶紧回去,要不然岳父岳母他们在山门前还指不定会有多着急呢!”

第二百五十三章 思故伤怀

    林绿衣听了冲虚的话后道:“是啊,冲虚哥你说的对!爹娘他们可能还在山门前埋伏等候,咱们还是速速回去找他们,别叫他们傻等了!”正说着话,忽听山腰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胡仇刀道:“有人来了!待我瞧瞧是什么人!”说完纵身跃起,再一株几丈高的大松树树冠上站定,远处眺望一番,笑道:“衣儿,看样子是你爹和你娘他们接你来了!”

    林绿衣和冲虚听了喜出望外,知道定是爹娘师兄弟以及明礼明觉他们一众人择小路下山后埋伏在山门前,等候一夜尚未见到自己和冲虚以及少寺僧,明白有变,急匆匆从进山路一路寻来,见没找到,又朝后山疾奔追寻而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见林龙佛夫妇领着括苍山几名弟子还有明礼明觉,以及马不平李诗萍夫妇,急匆匆赶来。

    林绿衣喜出望外,急忙跑上前去,娇声喊道:“爹——娘!我在这里!”众人闻声见了,急忙赶过来。

    林龙佛夫妇见女儿无恙,心中高兴,纷纷上前一把抱住林绿衣,道:“好闺女,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一蝉儿喜极而泣,林龙佛又连忙劝慰一番。

    林绿衣离开爹娘怀抱,拉着李诗萍和马不平夫妇欢喜地道:“诗萍妹妹、马大哥你们也来了!”瞧见马李二人一身喜服,知道他们二人已经结为连理,不禁喜笑道:“恭喜你们啊!”

    马不平和李诗萍二人连忙道:“同喜,同喜!我们二人也恭喜林姐姐和冲虚大哥了!”

    林绿衣笑道:“多谢二位了!”

    这时冲虚和胡仇刀也走了过来,冲虚和众人见过礼后,又和马不平李诗萍二人说了一番亲近话语。

    林龙佛夫妇上前躬身拜见胡仇刀。

    一蝉儿拉着胡仇刀一番打量,双眼含泪的道:“大哥,我们都很想念你们!大嫂和侄儿他们都还好吧!怎么就你自己?大嫂和侄儿他们呢?”

    胡仇刀哈哈笑道:“好!好!好!他们都好着呢,因你侄孙儿年岁太小,乘马不方便,所以你大嫂和你侄子、侄媳他们带着孩子坐马车来的!若无意外,今日晌午就可到了!”

    一蝉儿点点头,拭去眼角泪水,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

    林龙佛唤过自己的那几名弟子,道:“来,你们赶紧来拜见舅舅!”

    众弟子听了连忙纷纷上前对着胡仇刀跪拜,胡仇刀连忙道:“不必客气!不必客气!”

    马不平的父亲江湖狂笛公马祥云虽说生前和胡仇刀齐名,有着南马北胡的称号,二人年轻时又是至交的好朋友,但胡仇刀归隐阴山后,不在江湖上走动,而江湖狂笛公马祥云又远在云南经营万马堂,故此少有来往。

    在十多年前马祥云病故后,胡仇刀闻讯去万马堂拜祭马祥云时,马不平尚且年幼无知,而胡仇刀也不像现在这样年迈,因此十多年过去了,马不平不记得胡仇刀的模样。

    这时马不平打量了一番胡仇刀,暗道:“原来这位就是名震江湖的阴山大侠单刀英雄胡仇刀!”连忙来到胡仇刀面前跪倒在地,尊声道:“侄儿马不平拜见胡伯伯!”

    胡仇刀闻言一愣,连忙搀扶起马不平。

    林龙佛见了连忙介绍道:“大哥,你有所不知,这位马公子不是别人,乃是云南万马堂江湖狂笛公的儿子!”

    胡仇刀闻言又惊又喜,一把拉住马不平,上下打量一番,见马不平眉宇之间果有当年马祥云的风采,不禁大喜道:“你是小和子?你是马兄弟的儿子小和子?”马不平小名正是叫马和。

    马不平道:“是我,胡伯伯,我是小和子!”

    胡仇刀神情激动,一把抱住马不平道:“真是小和子,好!好!好!”说着松开马不平有上下细细打量一番,接着笑道:“果然是小和子,长大了,长大了!瞧这模样和你爹年轻时一模一样!”说到马祥云,胡仇刀不禁脸色一悲,伤感痛惜的道:“哎——可惜你爹英年逝,你娘她还好吗?”

    马不平听了鼻子一酸,眼圈一红,落下泪来,道:“胡伯伯你不知道,我娘她……她老人家在几年前也故去了!”

    胡仇刀听了又是一惊,喃喃地说道:“什么?你娘她也没了?”说着想起马祥云夫妇的音容笑貌,不由得心中一酸,双眼落下泪来。

    马不平想起爹娘来,心中悲伤,泪水直落,李诗萍一边见了也跟着伤心不已。

    胡仇刀长叹一声道:“哎——真是天妒英才!”说完瞧瞧站在马不平身边的李诗萍,问道:“这位姑娘是?”

    马不平抹去眼泪,道:“胡伯伯,她是我的媳妇,叫做李诗萍!”

    李诗萍连忙拱手拜道:“侄媳李诗萍拜见胡伯伯!”

    胡仇刀止住眼泪,道:“好!好!好!小和子如今长大成人,也成家了,马兄弟夫妇地下有知也会含笑九泉了!李姑娘温文尔雅,正是小和子的佳偶!听李姑娘口音像是河南郑州人士,但不知李姑娘令尊是哪一位?”

    冲虚答道:“胡伯伯,我岳父乃是郑州济世堂的神医李春成!”

    胡仇刀听了道:“奥——原来李姑娘是河南药圣八味神医的千金,好!好!好啊!你们二人真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啊!好!好!好!”

    马李二人连忙称谢。

    林龙佛道:“大哥说的极是!”

    明礼、明觉二人也赶忙上前拱手道:“晚辈上封寺明礼、明觉拜见胡老英雄!”

    胡仇刀还礼道:“二位不必客气,尊师悟性大师的事,胡某已经听说了!逝者已矣,还望二位节哀顺变!”

    冲虚把那串乌木念珠双手递于明礼,道:“这串乌木念珠,本是悟性大师之物,现在从恶贼手里夺回来,交还二位大师!”

    明礼、明觉二人见到乌木念珠后,想起师父来,心中悲痛,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悲声哭道:“师父!”泪流满面的接过念珠。

    冲虚一边劝慰二人一边把二人扶起来。林龙佛等人也跟着伤怀不已。

    这时林绿衣已把事情略略给林龙佛夫妇讲述了一遍,一蝉儿听罢对胡仇刀道:“今天多亏了大哥及时赶到,要不然衣儿不知会遭到什么劫难呢!”说着脸上显出一丝怒恨怨气,接着说道:“少寺僧那恶贼,千刀万剐尤不解恨!”

    林绿衣道:“娘,你不必生气了,那少寺僧已经被舅舅制服了!”说着转身一指远处,就接着说道:“瞧,那恶贼就那儿,被舅舅砍去了双手,昏死过去了!”

    明礼、明觉二人听了,早已持棍疾步上前赶过去,一蝉儿虽说心中恼恨少寺僧,可这会儿知道少寺僧被胡仇刀斩去双手,再也不能行凶,也就不想在过去看,拉着胡仇刀坐到一边叙旧去了。

    林龙佛和众弟子等人也纷纷急忙跑过去,冲虚拉着林绿衣道:“看来这次恶贼少寺僧必死无疑了!”

    林绿衣冷哼一声道:“活该!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马不平拉着李诗萍对冲林二人道:“冲虚兄、林妹妹走,咱们也过去瞧瞧!”说着四人也纷纷赶过去。

    明礼、明觉二人手持持僧棍,大步来到少寺僧身边,瞧见失去双手的少寺僧浑身是血的蜷缩着昏死在地,明觉虽说在他们四个师兄弟当中年纪最小,可性子却是四人当中最烈的,此刻见了杀师仇人,心中怒火冲顶,举起齐眉棍,照着少寺僧就砸。明礼瞧见,连忙挥棍挡开。

    明觉一愣,急声道:“二师兄,你这是干什么?杀师仇人就在眼前,趁着恶贼没有还手能力之际,咱们一棍打杀,好为师父他老人家报仇雪恨!”

    明礼说道:“三师弟你不可莽撞!眼下这恶贼已然被胡老英雄断了双手,再也无法兴风作浪!咱们还是暂且留他狗命,把他就交给大师兄,让大师兄发落!”

    明觉听了蛮不在乎,气呼呼的说道:“这恶贼既然叫咱俩遇到,咱们就动手打杀了,替师父报了仇也就是了,干什么非要就交给大师兄发落!二师兄你这岂不是多此一举?”

    明礼道:“三师弟,不可造次!”说着话,伸手夺过明觉手中的齐眉棍,接着说道:“师父没了,咱们凡事都应以大师兄为尊,如何处置这恶贼,怎么替师父报仇,还是等见了大师兄再说!”

    林龙佛道:“不错,明礼师侄所言不错,如今上封寺悟性师兄已经遭难圆寂,俗话说长者为尊,依我看还是把这少寺僧带回上封寺,交给你们明通大师兄来做发落为好!”

    明觉听了虽说心中不悦,可嘴上也不好说什么,看看少寺僧已经这样,知道他这也不能作恶行凶,便冷哼一声,气呼呼的说道:“那好,就叫这狗贼多活几日!”

    马李冲林四人走过去瞧了瞧少寺僧,李诗萍见到少寺僧浑身污血,双手齐腕断掉,虽被止血包扎,但仍又血渍沁出,一见之下不禁顿感心中作呕,惊叫一声,再也不敢看,马不平连忙拥过李诗萍,转头问道:“这人就是挟持林妹妹的恶人?”

    冲虚点点头道:“恩!就是他”

    林绿衣接着说道:“这恶贼还是杀害上封寺悟性大师的凶手!”说话间见明礼、明觉二人用脚踹醒少寺僧。

    少寺僧奄奄一息,神情低迷。二僧见少寺僧醒来,忍不住厉声骂道:“恶贼,你也有今天,真是报应啊报应!呸——”说完各自朝少寺僧脸上吐了一口唾沫,以泄心头之恨。

第二百五十四章 老友重逢

    林龙佛看看天色,对众人说道:“各位,时侯不早了,咱们还是先回括苍山庄吧!”说着忽的想起一事来,连忙拍拍脑袋道:“瞧我这脑子,刚才见了衣儿没事,一时高兴,竟忘了虚儿的师父天师教的不一道长和山西清凉山双英刘氏兄弟等人还在山脚下埋伏着呢!咱们还是赶快回山庄,叫人请他们上山庄!”

    冲虚听了师父不一道长也来了,顿时心中大喜,笑道:“岳父你说什么?我师父他老人家也来了?”

    林龙佛笑道:“那当然了,明日便是你和衣儿的大喜之日,你师父岂有不到之理!昨天晚上你师父还有刘云通刘云秀等人便到了括苍山脚下,得知你和衣儿被少寺僧挟持之事,当下非常着急,当时和我们一起埋伏好了,想等少寺僧到了趁他不备之际,偷袭于他,救下衣儿,可没想到,等到半夜也不见你们下山,疑虑少寺僧会从后山下山,思来想去,让不一道长和刘氏兄弟等人在山脚下继续埋伏等候,而我们一众沿路赶来!”

    冲虚点点头道:“原来如此!”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师父他老人家了,当下心中万分高兴。

    这会儿明礼明觉二人早已扒下少寺僧的上身僧衣,扯成布条,把个半死不活的少寺僧捆了一个结结实实。

    林龙佛见了连忙喊过手下众弟子,吩咐他们押着少寺僧头前先走,自己和冲虚、林绿衣、马不平、李诗萍以及明礼、明觉二僧后面跟着,来到胡仇刀和一蝉儿跟前,林龙佛笑道:“夫人,大哥远道而来,一路风波劳顿,咱们还是请大哥回山庄好好歇息一下,然后再好好一叙!”

    一蝉儿笑道:“我早有此意,可见你们一直围着少寺僧说话,也不好打扰催促你们!”

    胡仇刀哈哈大笑道:“不妨不妨!”

    林龙佛笑道:“大哥咱们兄弟有好几年不见了,今日说什么也得好好的痛饮一番!”

    胡仇刀笑道:“那是自然,我在阴山,你嫂嫂管着我,我难得喝个痛快,今日来到你括苍山,定要和你痛快快的对饮一番,来他个一醉方休!”说完和林龙佛相视哈哈大笑。

    一蝉儿笑道:“你们啊,都是一个个见酒不要命的主!”

    胡林二人听了又是一阵开怀大笑。

    一行人有说有笑的匆匆赶回括苍山庄,林龙佛一面安排弟子极速下山去请不一道长、刘氏兄弟等人,一面安排几个弟子把少寺僧押到柴房看管。一蝉儿则着人去沏茶。

    林龙佛夫妇二人请胡仇刀、明、礼明觉大厅落座,叙话不提。

    林绿衣则拉着李诗萍,冲虚陪着马不平一旁坐下唠个不停。

    不一时,不一道长并刘氏兄弟还有米锦等人来到山庄。

    林龙佛等人赶忙起身相迎。林龙佛和众人见过礼后,说了几句客套话,冲虚赶忙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说道道:“弟子冲虚拜见师父!师父近来一向安好?”林绿衣也连忙上前施礼。

    不一道长连忙扶起冲虚和林绿衣哈哈笑道:“好,好,好!师父能吃能喝,好的很!”随即介绍道:“虚儿,这二位便是大名鼎鼎的山西清凉山双英刘云通、刘云秀二位大侠,你赶快拜见二位大侠!”

    冲虚听了,连忙躬身拜见。

    刘氏兄弟连忙还礼。不一道长又和马不平夫妇分别见礼。

    冲虚见了米锦更是大喜,拱手道:“远元兄别来无恙!”

    米锦对冲虚林绿衣笑道:“恭喜冲虚兄弟,林姑娘!祝你们贤伉俪恩爱百年!”说完有对马不平夫妇施礼道:“马少主,少主夫人,别来无恙,咱们又见面了!”

    马不平夫妇赶忙还礼道:“米大人你也来了!”

    冲虚不知米锦已经如朝做官,听了马不平的话后一愣,不解的道:“马兄弟,你怎么叫我远元义兄为大人?”

    马不平一愣,问道:“怎么冲虚兄,你不知道米大人现在是朝廷的官员了吗?”

    冲虚听了愣愣的啊了一声,瞧向米锦。

    米锦笑道:“冲虚兄弟,你有所不知,这多亏了不一道长的举荐!”随即一边走一边把缘由大概讲了一遍。

    冲虚听了笑道:“原来如此,那小弟恭喜大哥了!”

    米锦笑道:“哪里,哪里!为兄能有机会为朝廷办事这都多亏了尊师不一道长!”

    一行人走进括苍山庄大厅,不一道长刘氏兄弟瞧见坐在大厅的胡仇刀,先是一愣,随即认出来,不禁赶紧疾步上前,躬身齐声道:“莫非是胡老英雄?”

    胡仇刀起身拱手道:“惭愧!惭愧!不一道长、二位刘大侠,胡某这厢有礼了!”

    不一道长本名莫百喻年轻时曾和胡仇刀共同在朱元璋手下抗元杀敌,只不过大明开国后,胡仇刀退隐阴山,不再过问天下事,而莫百喻则对外宣称隐退,到衡山天柱峰天师教道观出家修道去了,实则应马皇后之邀隐身太子府暗中教***朱标。

    太子朱标死后,又接着教习皇太孙朱允炆,直到明太祖朱元璋驾崩,朱允炆登基后,这个秘密才慢慢被人知道。他们二人二十年多不见,此刻在括苍山再次相见,已是皓首白髯,二人不禁令人唏嘘。

    不一道长道:“胡兄,二十多年不见了,咱们都老了!”

    胡仇刀笑道:“是啊!二十多年一晃就过去了!咱们都老了!”

    这时间,一蝉儿替众人各斟了一杯香茶,笑道:“你们都是老相识了,干嘛站着,坐下说也不迟!”

    林龙佛也连忙劝坐,并吩咐下去,叫人准备酒菜宴席。众人正说着,弟子来报,说少寺僧在柴房大喊大叫,辱骂胡仇刀、林龙佛以及明礼、明觉等人。

    明觉闻言顿时火气上升,抄起齐眉棍,拔腿就走,骂道:“好恶贼,刚才还半死不活的,这一会儿功夫居然缓上阳来了,还敢胡言乱语!”

    明礼知道自己的这个三师弟脾气暴躁,性子爽烈,怕他一时冲动,急忙抓棍跟随而去。

    林龙佛、胡仇刀、不一道长、刘氏兄弟以及冲虚、马不平等人也纷纷起身跟随出去。

    一行人来到柴屋,远远的听见少寺僧在屋里咆哮喝骂,看管他的几名括苍山弟子,看见师父,连忙道:“师父,这恶贼醒来,恶言恶语,骂天骂地,虽然把他捆的结实,可他挣扎不止!”

    林龙佛挥挥手道:“知道了!”

    少寺僧赤着上身,听见林龙佛的声音,顿时语气又有些尖利起来,骂道:“林龙佛,胡仇刀你们这些狗娘养的,赶快给老子一个痛快,狗娘养的,老子不受这般折磨!”

第二百五十五章 怒不可遏

    一个括苍山的弟子实在听不下去,怒火中烧,一脚踢开柴门,气匆匆跑进屋去,挥手照着少寺僧的脸啪啪就是一顿猛扇,喝骂道:“好你个恶贼,我叫你骂,叫你骂,我打死你这狗贼!”

    其余括苍弟子此刻也怒恨交加,纷纷咬牙切齿的摩拳擦掌,道:“打的好!打死他,叫这恶贼胡言乱语的满嘴喷粪!”

    李诗萍瞧了心有不忍躲在马不平身后,不忍心再看。

    少寺僧咬牙切齿的骂道:“老子是恶贼,哼——也比你们以多欺少,仗势欺人的强!妈的,你们这帮狗贼,欺负老子没了双手,重伤在身,动不了身手,哼——若非如此,老子定会一个一个的把你们的脑袋拧下来!”

    胡仇刀呵斥道:“少寺僧,你自作孽不可活,如今变成这般模样,还口出狂言!”

    少寺僧本来心中惧怕胡仇刀的,可如今双手俱断,又被困于此,知道自己再无活路,心中怨恨绝望加之一块,索性心一横,再无所顾忌,狂笑一声,道:“哈哈哈……你们这帮蠢货,快快杀了老子,要不然老子就一直骂,有多难听就骂多难听!嘿嘿嘿哈哈哈……”

    刘云通、刘云秀兄弟俩听了少寺僧的笑声,顿时神情一变,细细一瞧,果见少寺僧胳膊上刺着一只小燕子,心中暗道一声:“原来是这恶贼,假扮不一道长!”兄弟二人互视一眼,心意相通,随即异口同声的骂道:“原来是你这个狗贼!”

    众人皆是一愣,瞧向刘氏兄弟。

    刘云秀一震手中铁锄,指着少寺僧骂道:“好你个狗贼,原来是你到我清凉山,打伤我大哥,还他妈嫁祸给人家天师教不一道长,哼!就是你这个狗贼,差点儿害的我和不一道长结下梁子!我们兄弟和不一道长本无任何仇恨,你为何要这样做?到底是何居心?”

    少寺僧听了抬眼皮瞧瞧,认出刘氏兄弟来,嘴角一撇,神情很是轻蔑的说道:“我……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们两个蠢货!”

    刘云通挥锄一指少寺僧怒声厉喝道:“虽然你行为不端,做事令人不齿,我可弟兄自问和你并无来往瓜葛,一无仇,二无怨,你为何到我清凉山,假装不一道长打伤我?”刘云通本来听刘云秀说过了原委,但此刻见了仇人,仍忍不住要问个明白。

    少寺僧听了,又抬眼扫了一下众人,冷笑一声道:“哼——不瞒你说,老子这样做都是为了燕王!小皇帝无德无能,才刚登基不思安民生计,光想着撤王削蕃,逼得几位藩王死疯逃亡,没有活路!”

    不一道长听了冷喝一声道:“住口!燕王拥兵自重,不服从朝廷法令,打着清君侧、靖国难的幌子,实则就是拥兵反叛!扰乱大明太平天下!”

    少寺僧冷哼一声道:“呸!放屁!老牛鼻子,你他妈的真能胡说八道!什么反叛不反叛,还不是让那小皇帝给逼的!哼——我听王爷说过小皇帝年幼无知,都是听了什么齐泰、黄子澄还有你们这些朝廷奸佞的话,才要撤王削藩,哼——说什么扰乱天下太平,其实这一切都是你们这些朝中奸臣怂恿小皇帝引起的!”

    刘云秀心中怒火遏制不住,挥起手中铁锄大叫一声:“住嘴!休要胡说八道!老子一锄头打死你,为民除害!”照着少寺僧就打。

    林龙佛见了急忙劝阻道:“刘兄切莫动手!”但话说的迟了,刘云秀一锄头正打在少寺僧的腿上。

    少寺僧残叫一声,想是腿已经被打折了。

    林龙佛连忙抓住刘云秀的铁锄道:“刘兄不要再打了!这恶贼杀害了上封寺悟性大师,这笔血债必须偿还,眼下上封寺明礼明觉二位都在,依我看还是让他们来解决吧!”

    刘云秀恨不能一锄头打死少寺僧,方解心头之恨,可他也知道少寺僧杀了悟性大师,这恶贼的命需由上封寺来解决,为悟性大师报仇,再加上当下乃是林绿衣和冲虚大婚期间,不宜杀人,如今一锄头打折了少寺僧的腿,也算报了仇。

    刘云通心里也是这般想的,便拍拍兄弟的肩膀道:“二弟,算了!一锄头打折了他的一条腿,加上眼前这狗贼断了双手,变成这般模样,也算替我报仇了!”

    少寺僧断断续续的说道:“赶紧的给老子个痛快!老子不愿这般活受罪!快给老子一个痛快!我日你们八辈祖宗!”

    刘云秀气不过,上前啪啪又打了少寺僧几个耳光,力道猛烈,打的少寺僧满嘴是血,打完仍觉不解恨,厉声骂道:“狗贼!让你骂!死到临头了还这般狂妄!”

    少寺僧强运一口气,噗的一口鲜血吐向刘云秀,刘云秀没提防,躲闪不急,被喷了一身,粘血带着几颗牙齿,少寺僧哈哈一阵狂笑。

    刘云秀恶心不已,又要伸手去打。

    刘云通见了心生不忍,连忙阻拦道:“算了!二弟,这狗贼如今变成这样,咱们也就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了!”

    刘云秀冷声道:“真是太便宜了这狗贼!”

    李诗萍听了心中暗道:“这刘云通到是个汉子!”这时忽见有两个僧人拿着齐眉棍匆匆赶过来,明觉打眼瞧了,道:“二师兄,大师兄和四师弟他们到了!”原来是上封寺的明通和明德二人来了。

    明通、明德二人见了林龙佛,连忙施礼道:“弟子明通、明德拜见林师叔!”

    林龙佛连忙扶起二人,笑道:“原来是明通、明德二位师侄!”

    明通、明德二人起身后,见胡仇刀、不一道长等人并说了一些客套话。

    明礼、明觉二人赶紧上前道:“大师兄,四师弟你们瞧那是谁?”说着一指捆在柱子上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少寺僧。

    明通明德二人一眼认出来,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明德厉声骂道:“大师兄!是少寺僧这狗贼!”

    明礼道:“这下好了,大师兄到了,还请大师兄发落!怎么处置这狗贼?”

    明觉性急,道:“这还有什么商量,一棍子打死,为师父他老人家报仇就是了!”说完一抖齐眉棍就要去打。

    明通见了连忙急声道:“住手!”

    明觉一愣,道:“大师兄,仇人就在眼前,如今他没有还手之力,正好一棍打死,为师父报仇!”

    明通道:“三师弟切莫着急动手!”说着话对林龙佛拱手道:“林师叔,这恶贼使奸计害死家师,照理我们这些做弟子的就该一棍子打死他,为家师报仇!”

    林龙佛点点头道:“这是自然!正因如此我们才没杀他,为的就是把他交给你们,让你们亲手杀死他,为悟性大师报仇!”

    明通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明通代表上封寺上下多谢林师叔!”

    林龙佛微微一笑道:“擒住少寺僧并非我的功劳!”随即把事情经过简要说了一遍,明通听完又赶紧谢过胡仇刀以及冲虚。

    明觉性子最暴躁,有些不耐烦的问道:“大师兄,你赶紧说罢,怎么处置这狗贼!”

    明通道:“阿弥陀佛!三师弟你稍安勿躁!”说着对林龙佛说道:“林师叔,家师悟性大师和你还有这恶贼少寺僧本是同门,怎奈少寺僧凶顽无德,作恶多端,无恶不作,这些年来伤天害礼之事不知道做了多少!江湖中侠义之士皆都恨不得诛杀他!”

    林龙佛点点头道:“不错!许多江湖好汉都欲得而诛之而后快!可惜少寺僧诡计多端,始终难以的手!”

    明通道:“不错!这少寺僧几番落在家师手中,当时我们几个弟子也奉劝家师杀了他,可家师总是念在和他同门之谊的情份上不忍杀了他,家师慈悲为怀相信佛法无边,便把他囚禁上封寺,每日亲自到囚室给他诵读《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希望用佛法的力量化解他心中的恶魔和他身上的恶性!可惜他恶性不该!”

    林龙佛道:“悟性师兄慈悲为怀,想感化少寺僧,可惜最后……”说着不由的又想起悟性大师生前的音容笑貌,心中顿时一悲,说不下去了。

    明通道:“林师叔,本来我们都想打死少寺僧,拿他的脑袋去祭奠家师,可我觉得家师生气几次都不肯杀他,一心用佛法感化他,若是我们动手杀了他去祭奠师父,我怕师父他老人家在天之灵也不会高兴!”

    林龙佛听了点点头道:“不错,悟性师兄一生参研佛法,慈悲为怀菩萨心肠,一生不肯杀生,他的在天之灵想是也不愿看到你们杀了少寺僧去祭奠他!”

    明礼、明觉、明德听了心中着急,齐声问道:“那怎么办?难道师父的仇咱们就不报了?那咱们怎么对得起师父他老人家!”

    明通摆摆手道:“正因如此,我们才不能违背师父生前的意愿!”

    明觉气呼呼的问道:“那怎么办?难不成就这样算了?”说着冷哼一声转头对明礼道:“哼——二师兄都是你出的好主意!”

    明礼一愣,不解的问道:“我……”

    话还未说完,便被明觉打断道:“你什么你,当时我说打死这狗贼,为师父报仇,干净利索,你非说要等大师兄来了再说,这下可好!大师兄来了,你瞧大师兄说的!”

    明礼拉拉明觉,说道:“你别着急,先听大师兄说!”

    明觉气呼呼的说道:“还说什么!摆明了是不想杀死恶贼为师父报仇!”

    明通听了皱了皱眉,忍住心中的怒火,不悦的说道:“三师弟!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又何尝不想为师父报仇了?”

    明觉道:“既然想替师父报仇,那还等什么?仇人就在眼前,一棍子把这恶贼打死替师父他老人报仇雪恨不就得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罪有应得

    明通看了一眼明觉,摇摇头道:“三师弟你也知道,师父他老人家生前就想用佛法改变少寺僧,如今少寺僧恶有恶报,双手齐断,又折一腿,变得这般不人不鬼,再也难以兴风作浪,为非作恶,我们何不遵循师父生前的遗愿,把他押回上封寺,囚押起来,继续用佛法改造他,若真的能用佛法让他改过自新,我想比一棍子打死他,还能让师父他老人家的在天之灵感到欣慰!”

    明觉听了心中气不过,可又拗不过大师兄明通,恨怒的长叹一声,明通又对林龙佛道:“林师叔,你觉得的呢?”

    林龙佛道:“既然悟性师兄生前想以佛法感化少寺僧,如今大师已去,而凶手少寺僧又成这个样子,就算杀了他也于事无补,倒不如就依你所说,把他押回上封寺,每日用佛法感化与他,若真的令他悔悟,改过自新了,那一来显示佛法广大,二来也遂了悟性大师的心愿!”

    明通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林师叔也是慈悲为怀,善哉!善哉!”说完看看明礼、明觉、明德三人。

    明礼、明德虽然有意杀死少寺僧来为师父报仇雪恨,可这会儿听了大师兄所言,想想大师兄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便道:“一切凭大师兄做主就是了!”

    明觉心中恼火,道:“我不同意!师父生前几次想用佛法改造他,可是总不见效,最后反而搭上自己的性命,师父他老人家都无法用佛法感化他,咱们何必对着恶贼费这劲!况且这恶贼冥顽不灵,十恶不赦,心中没有一丝善念,听不进佛法,就算佛法再广大无边,恐怕也难以感化与他,倒不如一棍子打死,为师父报仇,为天下除害为好!”

    明通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三师弟,师父生前时刻教化我们要以慈悲为怀,你怎么能动不动就打打杀杀,哪里还有半点佛门弟子的样子?”

    明觉听了冷哼一声,表示不服。

    明通又说道:“这少寺僧本来也是佛门弟子出身,可他凶残狠恶,作恶多端,没有半点佛门弟子气息,最终恶有恶报,落到这般地步!”

    明觉听得明白,这是大师兄明通再告诫自己要以少寺僧为戒,收起杀心打念,沉吟片刻,狠狠地瞪了一眼半死不活的少寺僧,道:“那好!你是大师兄,你说了算!就依大师兄饶了这恶贼性命!”说话间心中仍旧是愤恨不已。

    明通听了脸色方才舒展开来,合掌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林龙佛道:“希望佛法无边,能够令他幡然醒悟,改过自新重新做人!若真那样,悟性大师在天之灵定会瞑目了!”

    这时不一道长对明通等人拱手说道:“几位大师深的悟性大师真传,佛心慈悲,能放下仇怨,以佛法救度仇人,此番以德报怨的德行,实在是令老道由衷佩服不已!”

    明通还礼道:“道长心怀天下苍生,更是慈心广大!”

    林龙佛道:“好了!就这么定了,眼下少寺僧昏死过去,咱们不管他,先把他囚押在此,让我几个弟子好生看管,等明日小女婚事完成后,我随几位一同押送少寺僧回上封寺,拜祭悟性大师!”

    明通四人听了连忙拱手道谢,并给林龙佛夫妇道喜。

    林龙佛点头示意,道:“四位贤侄不必客气,我和悟性大师本是同门又是至交,理应前往上封寺拜祭!”

    不一道长听了点点头道:“不错!悟性大师是的道高僧,我也听说了他拒绝燕王想请,大师高德,老道本应也该一同前往上封寺去拜祭,可惜眼下燕王起兵叛乱,正和朝廷打仗,老道实在脱不了身,还请林庄主代老道拜祭大师!”

    林龙佛道:“道长放心!林龙佛自当照办!”

    明通四人致谢,明通道:“眼下朝廷正在平乱燕王,道长理应以国事为重!道长之心,贫僧心领了,多谢!多谢!”正说着又见几个弟子跑来说来了许多贺喜的江湖朋友,已在大厅内等候。

    一直没有说话的胡仇刀道:“好了,咱们还是回去迎接贺喜的江湖朋友们吧!”

    林龙佛嘱咐手下弟子好生看管少寺僧后,便和众人匆匆赶回大厅去。

    大厅内已经来了不少贺喜的人,有少林寺的方丈住持宝恩大师及几名少林高僧,武当派掌门人青云道长,还有峨眉、崆峒、青城等一些江湖帮派的掌门,还有一些江湖成名人物。

    林龙佛一一道谢,并叫人赶紧上茶。

    不一道长胡仇刀明通四人等也和众人相互见礼寒暄一番,香茶上来,众人落座喝茶。

    众人一边喝茶一边聊天,说着说着就说起河南铁枪门邓云家的事来,众人纷纷表示并不知道其中原委,只道是一场大火把个铁枪门少的片瓦不留,众人皆都惋惜不已。

    马不平李诗萍夫妇听了互视一眼,皆都暗暗想到:“他们不知道里面的详情,若是知道邓云的三儿子邓步霄弑父杀兄害弟,以及邓云为练采阴补阳邪功而残害多少无辜良家少女之事,恐怕会惊掉下巴的!”

    这时听有人说道:“铁枪门算是完了,邓云死了,听说邓家大儿子邓步贺老二邓步祥也都在那一场大火之中丢了性命!只留下邓步霄一人!”

    有人跟着说道:“说起来也怪了,就算是大火连天,救不灭,若按邓云父子的功夫,也不至于丧命啊!”

    有人附和道:“说的是啊,救不灭大火,逃出一命按理说不是问题啊!”

    众人纷纷议论道:“谁知道是怎么回事?”

    也有人惋惜道:“可怜邓云一辈子辛辛苦苦创下的家业,到头来还不是一场大火烟消云散。”不少人听了纷纷跟着表示惋惜。

    这时有人说道:“哎!替这老狗惋惜什么?”

    马不平闻声望去,却见一个身着青衣的中年汉子,那汉子浓眉大眼,方脸阔嘴,一部黑髯飘洒胸前,好不精神。马不平认得此人乃是崆峒派掌门黄明泉。

    这时有人问道:“黄掌门,此话怎讲?”

    黄明泉道:“你道邓云的铁枪门是如何败家的?哼——这正是自作孽不可活!”

    众人纷纷望向他,黄明泉接着说道:“咱们都知道邓云八十好几了,可依然精神的很,你道是他身体保养的好?实际上我听人说邓云这老东西背地里偷偷练什么采阴补阳之术,想必各位都知道这采阴补阳是个什么玩意儿!哼——这老东西不知祸害了多少良家闺女!”

    一句话说的众人纷纷议论,有人不相信,有人说怪不得近几年常听说各处常常丢失良家少女,原来是被邓云掠去练功了!

    黄明泉接着说道:“这事虽然不知是真是假,可俗话说无风不起浪,既然有人传闻,那必定不是空穴来风!”

    众人听了点点头纷纷说道:“嗯!有理!有理!”

    黄明泉接着说道:“我还听说在铁枪门里有一个小院子,院子里面又一口枯井,里面都是一些死人骨头!想必就是那些遇害的少女的尸骨!”

    有人道:“如此说来等到有机会到哪里查看一下,真假立知!”

    有人接话茬道:“不错,若真的如黄掌门所言,那邓云真的是伤天害理,死有余辜!”

    马不平听了拉着李诗萍的手悄声说道:“这事,定是五鬼叔叔传将出去的,为的就是让邓云死了也要他身败名裂,以报佟叔的血海深仇!”

    李诗萍点点头低声道:“我猜也是,虽然我爹爹也听五鬼叔叔说了,可我爹爹他嘴上严谨,绝不会外传的!”

    这时又听人们纷纷说铁枪门有此变故,实乃是天报。

    黄明泉冷笑道:“什么天报,各位不知道,那邓云以及他那两个儿子其实是死在老三邓步霄的手中!”众人听了一片哗然。

    马不平听了暗道:“这位崆峒派黄掌门看起来为人不错!”

    黄明泉接着说道:“听人家说邓步霄为了争夺铁枪门掌门的位子,使手段杀了邓云以及大哥邓步贺和二哥邓步祥!”

    有人道:“怪不得,刚才好奇怪凭邓家爷儿几个的身手,怎会葬身火海!原来如此!”

    有人嘿嘿笑道:“这件事其实我也听说了,不过不知真假,故此不敢说出来!”

    其实佟大千等人在火烧邓宅之后,会云南路上便边走边传扬这件事,众人之中有不少人都听说了,可都如刚才那人所说不知此事是真是假,都不敢说出来,这会儿听了都嘿嘿相互一笑,道:“咱们都一样!”

    马不平瞧瞧众人心中暗道:“这帮人都是江湖老油子,黄掌门不说谁也不说,还假装不知道,哼——这帮老油子!”

    少林宝恩大师和武当青云道长二人听了纷纷说道:“此事真是骇人听闻!邓步霄居然干出弑父杀兄害弟之事,这邓步霄真是禽兽不如!”

    有人冷笑道:“哼!现如今那邓步霄已经做了铁枪门的掌门人,正在张罗着整治铁枪门火后废墟呢!”

    有人听了骂道:“这等禽兽畜牲,还有脸当掌门?哼——日后老子见到他必定好好教训教训他!”

    这时胡仇刀哈哈笑道:“邓云老儿为人虚伪狡诈,最会见风使舵,趋炎附势,加之他为了延寿而做下如此荒淫无耻之事,残害无辜少女,到头来落到如此下场,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众人听了,皆都纷纷附和道:“说的是!说的是!邓云老儿胡作非为,恶贯满盈,有此下场,罪有应得!真是活该!”

    宝恩方丈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真是奇闻,嗨——世人对权力痴迷不悟,为了争权夺利居然干出这样的事来!”

    青云道长道:“哎——邓云明里一套暗地里一套,为一己之私,伤天害理残害无辜少女,死不足惜!”众人议论纷纷不已。

第二百五十七章 故交旧识

    众人群中有人好奇的问道:“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铁枪门邓云这件丑事,可谓是惊天动地的大丑事,按理说外人不可能知道,他们铁枪门的人也不应该外漏一字,可如今这件丑事被传扬出来,真不知道是什么人给传出来的,看来传扬这件事的人一定知道全过程。”

    黄明泉道:“铁枪门邓家这件天大的丑事,到底是谁给传出来的,嘿嘿……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这件事的的确确是千真万确,哎!自古俗话说的好啊,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不一道长本来就恼恨邓云反复无常,看不惯他那趋炎附势的丑态,知道邓云一死,铁枪门被大火化为灰烬,大伤了元气一时是缓不上来了,再也不用担心邓云投靠燕王,祸乱太平天下了,不禁顿时心中欢喜,端起茶杯说道:“咱们说这些干什么,铁枪门一向标榜为名门正派,邓云也向来自诩盖世英雄,可没想到他竟然作恶多端,行为如此龌蹉,落得如此下场,也是自作自受,哎!对于这等无耻之人咱们不提也罢!当下正是贫道小徒冲虚和林庄主千金林小姐的大婚喜庆时日,咱们议论这等龌蹉卑鄙之徒,多不好!各位!二位新人大喜的时日,咱们不提了!咱们都不再提了好不好?”

    众人听了纷纷表示是这个理,便改了话题,不再谈论铁枪门邓云之事。

    不一时,天尽中午,林龙佛叫人置办好酒席,便招呼众人去吃喝,一时间括苍山庄欢声笑语,筹光交错好不热闹。

    ·········

    翌日,天刚一亮,又有一些各路豪杰各派掌门,江湖上有头面的人物陆续赶来,林龙佛夫妇接应不暇。一帮弟子张罗置办,忙的不亦乐乎。

    括苍山庄上下处处一派喜气洋洋,人人欢天喜地。吉时已到,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一对新人喜结连理。婚礼正在热闹欢喜进行之际,忽听弟子来报,说燕王派人前来贺喜,来人已到山门前。

    众人听了皆是惊讶不已,都是江湖上的草莽之人,怎么和官府与堂堂大明王爷挂上钩了?众来宾不解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不一道长一惊,对林龙佛说道:“燕王派来的说客到了!”

    林龙佛起身看看不一道长,道:“道长,这该如何是好?”

    不一道长沉吟片刻,心中虽有不悦,可当着这么多的江湖朋友,自己又不好说些什么,便问胡仇刀道:“胡老英雄的意思呢?”

    胡仇刀道:“今日乃是虚儿和衣儿大喜的日子,既然人家前来贺喜,咱们也不好拒人门外!”

    冲虚心中也是十分不高兴,道:“今日前来贺喜的都是江湖上的好朋友,都是些赤胆忠心的人,怎能让反叛悖逆之人参加!”

    众人听了纷纷应和道:“新郎官说的极是,咱们都是江湖上的人,一向不愿不和官府打交道!”

    “不错!虽说咱们都是草莽之人,可也懂得忠字,叛乱悖逆之人,不齿与之相见!”

    有人说道:“毕竟是燕王派来的人,一个堂堂的大明王爷派来的人,若是给拒之门外,恐怕有些不当!”话音刚落,便有人大声反驳道:“什么大明王爷,依我看他敢违背朝廷旨意,起兵反抗,作乱犯上扰乱天下,就是反贼!”

    一句话说完立时有人纷纷附和道:“说的好,就是逆臣贼子,算什么大明王爷!”

    “对!对!对!这话说的没错,就是逆臣贼子!这样的人不见也罢!”

    有人听了反驳道:“唉,这话也不能这么说,当今皇上和燕王都是自己人,都是太祖洪武皇帝的血脉,自家人打架斗殴,算不得反叛吧!”

    登时有人反对道:“胡说八道!什么一家人打架斗殴!简直就是小儿之言!自古有道君臣父子三纲五常,燕王不服从朝廷政令,反对皇上,就是叛逆!就是乱臣贼子!”

    也有人暗暗思量道:“虽说燕王起兵反抗朝廷,实属大逆不道,可燕王不肯束手就擒,不惧朝廷百万大兵,也算是英雄人物!”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林龙佛虽说也不愿意燕王的人前来贺喜,可来人已到山门,若是拒绝,似乎有些不近人情。

    不一道长道:“但凭胡老英雄拿主意!”

    胡仇刀挥挥手止住众人之口,道:“大伙的心意我们都知道,再坐的都是忠义之士,谁都不愿结交不忠不义之人,那是自然的!可是既然人家是打着贺喜的旗号来的,咱们若是拒之门外,到显的咱们不近人情小家子气了!”

    众人心中都敬佩胡仇刀的,这会儿听了胡仇刀的话,便齐声道:“既然如此,但凭胡老英雄做主就是!”

    胡仇刀对林龙佛和不一道长二人道:“既然人家是说来贺喜的,咱们也不好把人家拒之门外,一切见机行事就是了!”

    林龙佛瞧瞧不一道长,不一道长点点头道:“好吧!”正说着,就听门口有人高声喊道:“喜闻今日括苍山庄林庄主千金林小姐大婚,燕王爷替林庄主、林夫人、林小姐高兴欢喜!因此特地派我等前来为林庄主、林夫人、林小姐贺喜!”

    众人纷纷瞧向门口,却见说话的是个年纪沧迈的老太婆,一脸皱纹,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纱衫,手里拄着一杆枯藤做的拐杖,身边还跟着八名年纪大约在十七八九的年轻貌美的少女。

    那八个少女个个青衣罗裙,紫带粉鞋,面容粉嫩雪白,明眸丹唇,青丝如黛,个个长的明艳标致,青春婀娜,众人瞧了一眼皆都差点看呆。这八名妙龄美貌侍女手中各自捧着一个锦盒。老太婆身旁还站着一个年纪大约六十多岁,也是满脸的褶子,眉毛又长又白,来人正是铁罗刹与曲颠。

    铁罗刹又朗声道:“燕王爷恭贺林庄主千金林小姐大喜,祝林小姐和冲虚公子琴瑟和鸣,白头偕老!燕王爷因事务繁忙实在抽不出身来,因此差老身和曲拾来前来为小姐贺喜!”

    林龙佛听了不好不再出面,瞧了瞧不一道长,不一道长悄声道:“林庄主,以礼相待,见机行事!”

    胡仇刀也点点头道:“不错!龙佛咱们切莫失礼!”

    林龙佛这才抱拳拱手朗声道:“原来是罗刹宫铁宫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敬!失敬!”说着话拨开人群,迎上前去!边走边又说道:“有劳铁宫主奔波劳苦来我括苍山为林某小女贺喜,多谢!多谢!”

    铁罗刹笑道:“林庄主哪里话,此次前来贺喜,并非是代表罗刹宫和老身本人,老身只不过是代表燕王爷前来贺喜的!”说完挥手一指身后几位侍女手中捧着的锦盒,接着说道:“燕王备了些许薄礼,还望林庄主笑纳!”

    林龙佛听了一愣,他本想打哈哈应承过去,可是铁罗刹明确告诉他,铁罗刹是代表燕王来送贺礼的。若是接了礼,那就是受了燕王的贺礼,在众人面前不好交代,毕竟人人都知道如今燕王拥兵反对朝廷政令,虽号称清君侧靖国难,实则人人心知肚明,就是叛乱!接下燕王的贺礼恐惹众人非议。若是不接,这就应了那句俗话说的送礼不要两家害臊。这就是当众驳了燕王的面子,铁罗刹绝不可能善罢罢休,虽说自己人多势众,绝不惧怕与她,可今日毕竟是自己女儿大婚至喜之日,若真闹将起来,动起干戈,势必扰乱了婚礼。

    正在左右为难之际,胡仇刀走过来哈哈大笑道:“有劳铁宫主!多谢燕王殿下!哈哈哈哈!”说完也迎上前来。

    铁罗刹和胡仇刀早年同在朱元璋帐下共事,虽比胡仇刀小几岁,但二人当年脾气甚是相投,曾共经风雨,也算同生共死的交情!只不过后来胡仇刀阴山归隐,而她却在燕京常见罗刹宫,二人少了来往,算算也有二十多年不见了,当时的意气风发正当年之人,如今却已白发苍苍,此刻相见,互相都是一眼认出对方。

    铁罗刹瞧见胡仇刀,先是一愣,随即连忙拱手笑道:“原来是单刀英雄胡大侠!”

    胡仇刀笑道:“在你面前哪里敢称什么英雄大侠!咱们几十年的老交情了,还是叫我胡大哥来的亲切!”

    铁罗刹望了一眼胡仇刀,道:“还不是你先叫我铁宫主的吗?”

    胡仇刀听了哈哈一笑,道:“铁妹妹还是当年一般伶牙俐齿,不肯饶人!”

    铁罗刹听了笑道:“胡大哥,咱们俩快有二十多年没见了,你头发都白了!”

    胡仇刀笑道:“我是老了,可铁妹妹却依然如旧!”

    铁罗刹听了啐了一口道:“呸——胡大哥呀胡大哥,你真是睁着眼说瞎话,老身我都变成老太婆了,瞧见没有!”说着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脸庞,道:“瞧我这张老脸,都皱纹八道的了,哪里还有当年的影子!”嘴上虽这般说,可心里却高兴得很。

    胡仇刀道:“我可没胡说八道,在我眼里铁妹妹依然是当年那飒爽英姿的样子!”

    铁罗刹叹口气道:“你这张嘴吆,就是会哄人!我那老姐姐那里定是天天被你哄的笑逐颜开!”

    胡仇刀听了哈哈大笑道:“铁妹妹真会打趣开玩笑,我和你姐都是老夫老妻了,还哄什么哄!”

    这时候胡仇刀的夫人在儿子儿媳的搀扶下,领着小孙子颤巍巍的走过来,呵呵一笑,语气有些虚弱地说道:“铁妹妹,咱们姐俩一别几十年,老姐我每日无不思念妹妹!不知这些年来,妹妹还好吗?”

    铁罗刹瞧见胡夫人,连忙上前一步,伸手拉着她的手,上下仔细打量一番,只见当年艳丽如花的胡夫人也已经头发花白,容颜苍老,早已不复当年艳丽荣光,身体十分消瘦,眉间一股病容,想是身体不好,或是大病初愈。不由的感叹真是岁月不饶人,几十年弹指之间便过去了,如今再次相逢,彼此都容颜改变,年老体衰了。不由得心中暗暗一阵心酸,连忙拉着胡夫人的手,有些激动的说道:“老姐姐,我很好,我很好!你还好吗?”

第二百五十八章 叙旧争锋

    胡夫人咳嗽了几声,叹了口一气道:“哎!老了,身体大不如前,咳咳……身子骨完了!咳咳……”

    胡仇刀笑道:“她这几年闹了病,身子骨大不如从前了,本来这次打算不让她奔波劳苦来这儿了,可她不依,非得过来瞧瞧!”

    胡夫人咳嗽一声,瞧着胡仇刀虚弱的笑道:“你瞧你说的,衣儿大婚,乃是天大的喜事,我这个做舅妈的怎么能不过来!”说着话转眼看看铁罗刹接着说道:“铁妹妹你也老了!瞧你这头发也白了!哎——一晃咱们都老了!”

    铁罗刹瞧着眼前的故人老态病容,心中伤感,忍不住长叹一声,有些感伤的说道:“可不是嘛,咱们姐俩儿都老了!”说着话瞧了一眼胡仇刀,接着说道:“不过瞧样子,胡大哥的身体还挺好!”

    胡夫人笑道:“他呀,没心没肺的活着,每顿饭还能喝上一大坛子酒,两三斤肉呢!咳咳……我就不行了!咳咳……咳咳……”说着一边咳嗽着一边抬眼看了一眼胡仇刀,虽说一脸病容,可眼睛里却满是柔情。

    胡仇刀连忙扶住老伴,关心地说道:“你瞧你,身体本来就弱,加上这连日里一路奔波,你还是少说些话吧!”

    胡夫人推开胡仇刀的手道:“我没事,见到铁妹妹我也高兴,多说几句不碍事的!倒是你啊,也不是小岁数了,少喝点儿酒!”

    铁罗刹见他们夫妻二人恩爱一如当年,心中不禁顿时感慨万千。

    胡夫人又说道:“你瞧妹妹,老姐我只顾着欢喜高兴了,望了给你介绍了!”说完拉着儿子、儿媳的手对铁罗刹说道:“这是我的儿子、儿媳!还有我那小孙子!”说着眼睛瞧着小孙子,眼睛里满满的慈爱之光,随即又对儿子、儿媳道:“这位老婆婆就是为娘常给你们说起的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英雄,娘年轻时的好姐妹儿,燕京罗刹宫的宫主铁宫主,你们还不赶快拜见铁姨!”

    胡仇刀的儿子、儿媳二人听了连忙拱手道:“晚辈拜见铁姨!”

    铁罗刹连忙笑道:“好!好!好!免礼!免礼!”说着话又对胡夫人说道:“老姐姐,如今你儿孙满堂,得享儿孙绕膝之福,天伦之乐,你可真是好福气啊,真是羡幕死妹妹我了!”

    胡夫人道:“妹妹你现在?”

    铁罗刹叹口气道:“我还那样,孑然一身!哎!想来我这辈子注定要孤独终老了!”说着心中不禁暗生悲凉。

    胡夫人又拉去铁罗刹的手道:“虽说妹妹贵为罗刹宫的宫主,可这一辈子孤孤单单的,说起来也令人心疼!咳咳……咳咳……”说完二人不禁伤感不已。

    铁罗刹担心胡夫人的身体吃不消,连忙道:“老姐姐你先坐下,别累着!”

    胡夫人笑道:“有劳妹妹关心,没事,没事!不碍事!”

    铁罗刹对胡仇刀的儿子、儿媳道:“你们快把你娘扶到座位上去,让她歇一歇!”说着话想起自己的任务来,对胡夫人笑道:“老姐姐你还是保重身体为主,你先回座位上歇歇,我先办点儿事,待会儿再和你说话叙旧!”

    胡夫人点点头咳嗽一声道:“那好吧,你先忙你的!我到那边去,那边人少,还心静些!”说完由儿子儿媳扶着颤颤巍巍的往回走,走了几步,胡夫人又止步回过头来,虚弱的对铁罗刹说道:“妹妹你忙完了就过来,咱们姐妹儿好好叙叙旧!”

    铁罗刹点点道:“行!”待胡夫人走出十几步后,才回手一指身后的几名侍女,对胡仇刀道:“咱们光顾着叙旧了,差点误了正事!”

    胡仇刀知道铁罗刹要说燕王之事,有意打岔,连忙截住话茬道:“唉!铁妹妹,今日乃是我外甥女的大喜日子,今天再大的事也莫过于他们两个的婚事,来!来!来!铁妹妹,请大厅里就坐观礼,待会宴席再来和妹妹详谈叙旧!到时咱们多喝几杯!”说着话手一挥,做个请的手势。

    铁罗刹道:“胡大哥,你可是身在世外之人,二十多年前你就言明自己无意官场,不喜俗事纷扰而归隐阴山,从此不再过问俗事,怎么这二十多年不见了,你又改脾气了?”

    胡仇刀哈哈一笑,道:“铁妹妹这是说哪里话?我胡仇刀生来就不是混迹官场之人,本来不过一介江湖武夫,粗人一个,性子又懒散不勤,不喜官场勾心斗角,又厌烦世间俗事,故此在二十多年前退出江湖归隐阴山以偷懒躲个清闲,如今铁妹妹这般说我改了脾气,真是说笑了!”

    铁罗刹听了嘿嘿一笑,问道:“既然如此,那胡大哥为何阻拦我说正事?”

    胡仇刀道:“铁妹妹你误会了,并非胡仇刀有意阻拦妹妹,其实妹妹此次前来括苍山庄的目的,别人不说,但我心知肚明的!”

    铁罗刹道:“胡大哥乃是明白人,对于老太婆的来意目的心知肚明、了如指掌也不足为奇!”说着眼睛一翻,语气变得有些凌厉,本来她刚才还在顾忌和感怀他们早年之间的情谊,可这会儿见胡仇刀阻止她说燕王的事,心中顿时不悦,再也顾不上念及情谊了,直接问道:“既然知道我为燕王而来,而你又不关心国家大事,为何阻拦我?”

    胡仇刀见铁罗刹生气着急,便道:“铁妹妹你不要着急生气,并非胡仇刀故意拦你,而是今天毕竟是我外甥女的大喜之日,我不想任何人在今天扰乱!”说话间语气变得坚定凌厉,眼睛瞧着铁罗刹接着说道:“任何人都不行,否则胡仇刀对他绝不客气!”

    铁罗刹知道胡仇刀说一不二的脾气,心中虽然恼恨,但也不敢硬来,改口气道:“并不是老太婆想在林小姐大喜之日前来扰乱,只是老身乃是燕王所派,这是燕王对括苍山庄的情分,总不能让老身来担,而不高知林庄主以及再坐的江湖朋友们吧!”

    胡仇刀道:“燕王的情谊,胡仇刀暂时先代林龙佛和舍妹谢过王爷了,代衣儿大婚过后,胡某转告他们就是了!”

    铁罗刹听了心中更是不快,认定胡仇刀有意坏她的事,冷笑道:“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单刀英雄胡仇刀胡大侠归隐归的都不懂人情世事了!”

    胡仇刀听了一愣,道:“你这是何意?”

    铁罗刹冷哼一声道:“怎么回事?你听过人家前来贺喜,而主家却不管不问也不道谢的吗?”

    胡仇刀道:“铁妹妹,你不要说了,我已经代他们谢过燕王了!”

    铁罗刹冷笑一声,也不顾忌胡仇刀的感想,张口就道:“你?嘿嘿,胡大哥虽说你单刀英雄胡大侠名满天下,威望地位武林之中无人能及,但今天这事你就不要掺合了!”

    胡仇刀道:“怎么?铁妹妹这么说,那我胡仇刀就是代表不了嘛?”

    铁罗刹道:“要说论关系!论名望你胡大侠当然代表的了!”

    胡仇刀道:“既然如此,那还说什么?”

    铁罗刹道:“可你只是林龙佛的大舅哥,而非林庄主本人!”

    胡仇刀一愣,道:“那又怎样?我是衣儿的舅舅,今日是我胡仇刀外甥女的大喜日子,就应该欢天喜地,不是谈论孰是孰非和各为其主招揽人心的时候!”说完一捋颌下白须,接着说道:“虽然你觉得你今天的任务比较大,可是再大的任务也比不得衣儿的婚事!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也不准扰乱衣儿的大婚之喜!”

    不一道长这时也走过来,抱拳呵呵笑道:“不错,胡老英雄所言极是!眼下最大的正事就是两个新人的婚礼,艳梅老妹,咱们可不能误了两位新人的好时辰啊!咱们还是先让两个孩子把亲成了,别的日日后再说不防!”

    铁罗刹瞧了一眼不一道长,道:“莫将军,老身可是来替燕王送礼的……”

    不一道长打哈哈道:“哈哈哈……好啊!好啊!正因如此,更得把艳梅老妹请入大厅上座,上好茶!”

    铁罗刹道:“这王爷送的礼,难道你们也不瞧上一瞧?”

    胡仇刀笑道:“多谢,多谢,先进行婚礼,礼物嘛待会儿在瞧不迟!铁妹妹你瞧这时候可差不多了,咱们可千万不能误了新人时辰,那可就大大的不吉祥了!”说完也不管铁罗刹,回头高喊一声道:“奏乐,继续!”

    乐师们听了纷纷动作起来,顿时鼓乐大振,琴瑟齐鸣。

    林龙佛也赶紧招呼道:“请铁宫主和这几位朋友大厅里面就坐,来人呐,给铁宫主以及这几位朋友上茶!”说完做出请的姿势。

    铁罗刹听了虽然心中不悦,可也不好发作,暗道:“也罢,等婚礼进行晚了,待会酒席宴上再说不迟,到时候看你们还如何推脱!”

    这时就听曲颠在一旁按耐不住地说道:“红花姐,咱们一路赶来,又累又乏,口渴的很,还不赶紧的找个地方歇歇,弄点水喝,干什么在这里唠唠叨叨的没完没了!”

    铁罗刹回头瞪了一眼曲颠,道:“你休要多言多语,误了王爷大事,谁来担当?”

    曲颠撇了一眼铁罗刹,嘴上不敢多说,心中却嘟嘟囔囔地暗道:“早知这般无趣,说下大天来老子也不跟你们来这里!”正想着忽地瞧见马不平夫妇,心中又是一乐,高声叫喊道:“喂!你们俩也在这儿!哈哈哈哈……”笑着说道:“我找他们玩去!”说罢便伸手扒开人群去找马不平夫妇去了。

    铁罗刹想要阻拦却已来不及,也只好由他去。

第二百五十九章 互不相让

    这时鼓乐齐鸣,人们起哄闹玩好不热闹,林龙佛笑道:“铁宫主,请!林某招呼不周还望铁宫主海涵!林某暂且少陪!”说完转身朝里走起。

    不一道长微微一笑道:“艳梅老妹,请吧!这新郎官可是老道的弟子,他打小没有父母,跟随我长大的,跟自己的儿子没有区别……”

    铁罗刹本来和不一道长当年也都是共同追随朱元璋打江山的同生共死的老兄弟们,可如今一个保当今皇上,一个对燕王忠心耿耿,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故此二人也渐渐心生隔隙,互相不再对眼。

    这会儿听了不一道长的话,铁罗刹冷笑一声道:“哼——莫将军真会说笑话,你是一个出家修行的道士,怎么会有儿子?”

    不一道长听了一愣。

    铁罗刹依旧不饶人的接着说道:“莫非新郎官真的是你的亲生儿子?啧啧啧……这可有点儿意思了!”说着眼睛一翻,嘿嘿一笑道:“莫非,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不一道长真的是个假道士?”

    不一道长听了心中顿时不悦,但此刻也不好发火,只是冷笑一声道:“铁宫主真是说笑,大明开国初年,老道便去了衡山天师教道观出家为道,这是举朝皆知的事,当时铁宫主还力劝过老道!难道铁宫主忘记了不成?”

    铁罗刹听了,嘿嘿一笑道:“这个老身不会忘记,怎么不一道长生气了!嘿嘿嘿嘿……老身只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

    不一道长道:“还望铁宫主日后莫在和老道开如此玩笑!”说完脸色一正,接着说道:“贫道向来醉心黄老,大明开国后因此辞官入道,到天师教道观修道,参悟道法!”

    铁罗刹听了忍不住又一阵嘿嘿冷笑,凑近不一道长低声道:“莫老哥,咱们兄妹俩之间还用的着这般说话吗?”

    不一道长一怔,随即又听铁罗刹压低声音道:“俗话说当着明人不说暗话!大明开国后你为何不愿入朝为官?你到衡山天师教道观出家修道,但你又在天师教道观里待了几年?你不在天师教道观的那些日子到哪里云游去了?嘿嘿嘿嘿……老身虽说上了岁数,眼花耳聋,腿脚都不好使换了,可老身心不瞎不聋!”

    铁罗刹说着话瞧了瞧不一道长,见他脸色有变,随即又低声说道:“你这些老底别人不知道,老身却明白的很!”

    不一道长眉头一皱,暗道:“这铁艳梅果然厉害的很!”随即一笑,反驳道:“铁宫主真会开玩笑!老道哪里有什么老底!”

    铁罗刹冷哼一声道:“莫老哥!我瞧在咱们当年共同追随太祖皇帝打江山时,共同对敌,浴血奋战同生共死的份子上叫你一声莫老哥!你不要反驳我,你所做的事瞒得了别人,可瞒不过我铁艳梅!”

    不一道长脸色一变,道:“艳梅老妹你说的老道可听不懂!”

    铁罗刹撇了不一道长一眼道:“得了,你别在老身面前装胡涂了!哎——你当年拼死辞官和胡仇刀不入朝为官看起来一样,实则不然!胡仇刀那真的是无心功名,不图荣华富贵,他是令人佩服的!而你却不一样!”说着眼睛瞧向胡仇刀。

    不一道长听了脸色有些尴尬,道:“这……这当然了,老道怎能和胡大侠相提并论!”

    铁罗刹收回目光接着说道:“而你是早就看透太祖皇帝日后会诛杀有功之臣!你深谙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嘿嘿嘿……其实你不是不愿入朝为官,而是你不敢入朝当官!”

    不一道长听了脸色一红,还未等说话,就听铁罗刹接着说道:“这一点,别说徐达、李善长、廖永忠、蓝玉等人看不明白,就连你的同门师兄弟人称活神仙的刘基刘伯温都自叹不如你!”不一道长听了,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铁老妹你说的有些言重了!”

    铁罗刹有意步步紧逼,接着又说道:“你不入朝当官,表面上跑到衡山天柱峰天师教道观出家修道,实际上你却偷偷潜入太子府!嘿嘿嘿……老哥你的道行还真的不小呀!”

    不一道长听了一愣,暗道:“这件事她怎么会知道的这般清楚?”

    铁罗刹瞧着不一道长一脸迷惑的样子,冷哼一声道:“你也不用猜我是怎么了解的这么清楚!老身只是劝告老哥你一句,既然你当年都不愿参与朝政国事,非要出家去修道,那你就好好的去参悟道法,修真养性,说不定哪天还真的修成真人神仙什么的,岂不美哉!何必再出来呕心沥血劳神受累呢!”

    不一道长听了心中一惊,反应过来,原来铁罗刹这话里话外的这是在游说自己,不由的暗道:“铁罗刹嘴上功放果然厉害,她知道我不会帮助燕王,便游说自己置身事外,来个两不相帮!既然如此我何必将计就计,骗她一骗!”想到这便哈哈大笑道:“老妹说的极是,老道何尝不想早日修成真仙!”

    铁罗刹心中明白不一道长这是在哄骗自己,打哈哈顾左右而言他,也不再争辩,便有点不怀好意的嘿嘿一笑道:“嘿嘿嘿……如此说来,莫老哥你还真的是诚心向道,志求成仙了!嘿嘿嘿……既然如此,那老身我就天天焚香祷告,祈求莫老哥你早日成仙了道了!”

    不一道长何等人物,哪里听不出来铁罗刹嘴里说道成仙了道是什么意思,左右不过是时时刻刻盼望自己早点死掉,好为燕王叛乱除掉一个障碍,心中虽说明白,但嘴上却哈哈笑道:“好!好!好!那就有劳铁老妹了!”说着话,心中依旧有气难平,话锋一转接着说道:“铁老妹你放心,等我真的成仙了道了,到时候,我一定会第一个带你一块做神仙去!哈哈哈……”言下之意是说,你咒我早点死,好替燕王反叛扫除障碍,那我真的要死的时候也会带上你,也好为皇上除掉一个叛逆之人。

    铁罗刹当然听出不一道长的弦外之音,暗骂道:“这老牛鼻子,真不是等闲之辈!”心中暗骂,嘴上说道:“呸!老身才不稀罕当什么神仙!”

    两人正互不想让的说着,忽听有人高喊叫不一道长过去,因为新人要拜天地拜高堂了,冲虚无父无母,只好由师父代替高堂来拜。

    不一道长听了趁机对铁罗刹笑道:“艳梅老妹,赶紧请到厅内就坐,老道失陪了!”说完让了让铁罗刹,随即大步朝里走去。

    铁罗刹望着不一道长的背影,又看看大厅内满满的人群,净是些个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不禁暗道:“这么多的江湖好手,若是能说动一些到燕王帐下相助,那于燕王大业岂不是天大的好事!嗯——绝不能让老牛鼻子占了先机!”想到这,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接着暗道:“暂且让你们进行,待会儿我定要好好的游说一番!”想罢当下领着身后几位侍女走进大厅,几名括苍山弟子早已过来接引她们,为她们安排了座位,并端上香茶。

    这时曲颠早已来的马不平夫妇身旁,三人相见客套几句,曲颠不会客套寒暄,说了没几句,就着急火燎的直要酒喝。

    马不平笑道:“你这人真不看事,人家婚礼尚且没有完成,酒宴还未开席,哪里有酒喝!”

    曲颠嘿嘿一笑道:“是!是!是!你说的是!等他们完事了,就有酒喝了?”

    马不平笑道:“那是自然,你瞧见没有,新人已经送入洞房了,酒宴马上就开席了,好酒好菜有的是,待会儿你尽管吃喝就是了!”

    曲颠咽了一口唾沫,道:“那就好,那就好!”心里馋酒,嘴上流口水,吧唧了几下嘴,又觉肚子咕咕作响,见身旁座子上放着茶碗,也不管是谁的,一把抓起来便喝。

    那坐在桌旁的人自然不悦,瞪了一眼曲颠,忽地站起身来,道:“唉!我说你这人怎么如此无礼!”

    旁边又一身拉拉那人道:“算了,算了!一杯茶而已,何必大动肝火!再说你瞧这人,行为颠三倒四,疯疯癫癫的,你有何必和这等人一般见识!”

    话音未落早被曲颠听了一个明白,顿时心中大怒,张嘴骂道:“我去你奶奶的,你才疯疯癫癫的!”说着抬手一把抓住那人衣领,猛地一提,嘴里骂道:“老子我摔死你!”

    那人吓得一声怪叫,周围众人见了纷纷躲闪,马不平李诗萍二人见了连忙喝道:“曲颠,你这是做什么!赶快松手!”

    曲颠哪里肯听,猛地把人提过头顶,就欲摔下。

    那人也是江湖中人,怎奈被曲颠举起,无从借力,身手再好也使唤不出来。这时刚才被夺茶碗的人见了,顿时怒火冲顶,叫道:“赶紧松手放人!”

    曲颠骂道:“老子就是不放,再说老子连你一块摔死!”

    那人听了更是怒不可谒,随手扯过身旁的大刀,大叫一声道:“众人闪开!看我不活劈了这疯子!”刀随话起,刀光一闪,轮圆了照曲颠砍来。

    曲颠瞧了嘿嘿一笑道:“好东西,正好老子夺了来换酒喝!”说着话大手一推送,丢下手中提着的那人,随即探出一手抓向那挥刀砍来之人的手腕。

    那汉子倒也是把好手,见曲颠探手来抓,急忙撤刀回身,闪避开曲颠这一抓,随即又扬刀砍相曲颠。

    众人本来正在观瞧婚礼,突的见到曲颠和那拿刀汉子打起来,不禁皆都哗然,害怕被大刀砍伤,皆都纷纷躲避。一时大厅内顿时混乱。

    林龙佛在台上瞧了,心中顿时大怒,一拍桌子,喝叫一声道:“住手!”双足点地,凌空跳起,越过人群来到正在打斗的二人身边,使一招达摩伏魔掌,双手探出,变掌为抓,抓住曲颠和那持刀汉子各自一只手,道:“都给我住手!”说话间手里一家力道,左右一分,登时把二人推开。嘴里厉声喝道:“今日是小女成亲大喜的好日子,谁要是敢在我括苍山庄惹事生非,扰乱小女婚礼,休怪林某不客气!”语气严厉,怒气夹杂。

第二百六十章 括苍喜宴

    曲颠见了一愣,随即叫嚷道:“吆喝!老子我还真没瞧出来你这老儿的身手还真是不赖!”心中顿起比斗之心,摆开架势道:“来!来!来!咱俩比上一比!”

    林龙佛怒目圆睁,瞪了一眼曲颠,心中暗骂道:“哪里来的疯子,好没规矩!竟敢扰乱衣儿的婚礼!今日若非是衣儿的大喜日子,我定不会轻饶与他!”嘴上却不再显出丝毫怒气,只冷冷淡淡地抱拳说道:“二位何必大动肝火,有事好说!”

    这时铁罗刹也透过人群曲颠闹事,心中一惊暗思怕曲颠惹怒林龙佛,于自己来此目的不利,赶紧疾步拨开人群,来到曲颠身边,怒声呵斥到期:“曲拾来,你要干什么?”

    曲颠虽说心中敬畏铁罗刹,可这会儿心中不服,指着那两个汉子道:“这俩小子,好小家子气,老子我不过喝了他们一碗破水,居然骂老子我是疯子,红花姐你说这俩小气鬼该不该打?”

    铁罗刹听了喝道:“曲拾来,你给我住嘴!”随即连忙对那俩人道:“二位,实在抱歉,我这个拾来兄弟行为乖张,刚才多有得罪两位,老身在此给二位陪个不是!还望二位瞧着老婆子的身上,多多海涵!老身在此向二位致歉了!”铁罗刹在江湖上那是赫赫有名的人物,那俩人自然认得铁罗刹,也知道惹不起铁罗刹,此刻见铁罗刹这般说,心里不想得罪铁罗刹,便就坡下驴顺势说道:“铁婆婆客气了!我们兄弟也不是斗气逞狠之人!既然铁婆婆这般说,我们兄弟二人还有何话说!不会和他一般见识!”

    曲颠听了又要发怒,还未说话,铁罗刹早就瞧见,冷冷的对曲颠道:“你休要再多言!”曲颠听了撅嘴冷哼一声,心中暗道:“真他娘的没劲!这俩小气鬼,老子我还真想好好的教训教训他们一番!哼!真真气死老子我了!”本反驳,可又怕铁罗刹生气呵斥,嘴里也就不敢再说什么。

    铁罗刹随即笑脸对林龙佛道:“林庄主真是不好意思,都怪老身看管不严,才令手下无知之人惹出如此麻烦!幸好林庄主及时出手制止,才未闹出大事!要不然老身真是说不过去了!”

    林龙佛听了虽说心中恼恨曲颠,也记怪铁罗刹看管属下不言,但此刻也不好当面多说,便微微一笑道:“算了,算了!好在双方都没有受伤!还请各位都给我林龙佛一个薄面,此事到此为止,都不要再提!”

    胡仇刀这时走过来对林龙佛道:“龙佛,时候不早了,赶紧开席吧!别让大伙等着急了!”

    林龙佛听了点点头对众人道:“刚才是个小插曲,现在没事了!诸位请落座,婚宴马上开始!”

    众人听了纷纷拉凳子就坐。

    林龙佛又对铁罗刹说道:“铁宫主请到那边就坐!”说完转身和胡仇刀又回到堂前,对众人抱拳说道:“今日小女大婚,承蒙各位江湖同道不远千里,不辞舟车劳顿来我括苍山庄祝贺,林某夫妇以及小女林绿衣女婿冲虚不胜感激!今日喜宴还请各位朋友不要客气,务必要开怀畅饮,不醉不休!”

    曲颠听了这才开心起来,用手指捅捅马不平,嘿嘿笑道:“你说的没错,还真的开席了!这下好了,有酒喝了!”说着眼睛瞧了瞧马不平,继续说道:“喂,你敢不敢和我比比,看谁喝的多?”

    马不平撇了一眼曲颠道:“不是我说你,你差点儿扰乱了人家的婚礼,还有脸说吃喝!”

    曲颠听了有点不好意思,伸手挠了挠头皮,嘿嘿笑道:“管他呢,有酒喝就行了!”

    李诗萍听了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曲颠道:“你瞧你老婆都笑你不敢和我比试,嘿嘿,你真是胆小鬼!”

    马不平知道曲颠的心性好比几岁小孩一般,也就不和他计较,无奈的摇了摇头。

    李诗萍拉着丈夫的手笑道:“不平,这曲颠可真有意思!”

    马不平朝李诗萍深情一笑道:“虽说这曲颠疯疯癫癫,做事不着边际,但终究心性不坏。”

    曲颠点点头道:“那是,那是!你们俩说的极是!我可是天底下最好最大的好人!你们记着啊,下次见到我别再叫我曲颠,曲拾来什么的,干脆就叫我曲好人,不!不!不!不对!不对!曲好人不像话,应该是曲大好人,对!对!对!曲大好人才对!你们以后就叫我曲大好人!”

    马不平李诗萍夫妇二人听了相视一下,忍不住噗嗤一声哈哈笑了起来。

    这时节就听众人听了纷纷笑道:“林庄主恭喜啊恭喜!”

    林龙佛笑道:“同喜,同喜!别的就不多说了!开席!”括苍山众弟子们早已准备好了,此刻师父听见吩咐,连忙忙活起来,不一会儿,酒肴纷纷端上来,众人有说有笑吃喝起来。酒席过半,林龙佛夫妇挨桌敬酒致谢。

    众人都吃喝的半熏,纷纷相互吆喝比拼,吹牛自大。

    铁罗刹见时机已到,便咳嗽了几声,陪着她的那几名美貌侍女随即停箸起身,各自捧起锦盒,立在铁罗刹身后。铁罗刹站起身来一震手中的拐杖,击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响,随即大声说道:“众位江湖好汉,武林英豪,今日乃是括苍山林庄主千金林小姐大喜之日,良辰美景,令人心醉,咱都是打心眼里替林庄主夫妇和二位新人高兴的是不是?”

    众人听了铁罗刹拐杖触地之声,皆是一愣,不知发生什么事,此刻听了她的话后又皆都附声应和道:“那是自然!”

    铁罗刹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老身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讲?”

    众人知道这位罗刹宫的宫主铁罗刹很难惹,谁也却不愿也不敢惹她,此刻听了铁罗刹的话,纷纷说道:“铁婆婆有话但讲无妨!”

    铁罗刹点点头,显得很是满意的样子,随即说道:“老身虽说也算是江湖上的人,可是论身份,论地位,论名望,老身又算的了什么呢!”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纷纷摇头,不知铁罗刹所说是何意思。

    林龙佛和不一道长绝非愚痴之人,怎能听不出铁罗刹话外之音,相互对视一下,各自暗道:“看来这铁罗刹又要替燕王游说了!”

    铁罗刹笑道:“今日老身来到括苍山为林小姐贺喜,乃是奉了燕王的派遣!”

    不一道长听了皱皱眉头,暗道:“这就来了!”

    林龙佛想阻止铁罗刹再说下去,连忙拉着夫人一蝉儿举着酒杯来到铁罗刹桌旁,道:“铁宫主大驾光临,令我括苍山蓬荜生辉,林某夫妇不胜荣光,今日小女的喜酒,万望铁宫主多饮几杯,来,铁宫主林龙佛敬你一杯!”

    铁罗刹听了微微一笑,暗道:“看样子这林龙佛打岔不叫我提及燕王,哼——可我偏要说!”想罢起身摆摆手道:“唉!林庄主客气了,喜酒嘛那自然要多吃的。可有几句话老身务必讲明白。”说着环视一下众人,见大伙都停杯止筷瞧向自己,随即接着说道:“燕王殿下听闻林小姐大婚之喜,本来想亲自上括苍山来贺喜的,可惜燕王殿下实在是事务繁忙,脱不开身,故此才派老身前来为林小姐贺喜!”

    林龙佛听了也是暗暗皱起眉头,心中暗道:“看来这铁罗刹势必要为燕王游说了!”可一时又不好当面阻止,嘴上只好客套道:“多谢!多谢!有劳!有劳!”

    不一道长一旁听了,暗道:“这老太婆还如当年一般不达目的,绝不干休!且由她去说,看看她到底能说出个什么道理来!”想着又环视一下四周个座上的江湖朋友,心里又暗道:“这些江湖朋友个个都是忠义之人,就算她巧舌如簧,想必也难说动众人,帮助燕王叛乱犯上!”

    这时听见铁罗刹接着说道:“燕王殿下虽说不是江湖中人,可是他平生最敬重江湖朋友。故此此次林庄主的千金林小姐大婚,虽说王爷不能亲自前来,可他却精心准备了几件贺礼,以表心意!”说完笑眯眯的望了一眼林龙佛。

    林龙佛虽说心中烦感不悦,可脸上不好显露,也假装欢喜得冲铁罗刹微微一笑。

    铁罗刹心中暗道:“这林龙佛好没道理,居然对燕王一个谢字也不说!真是不识抬举!”嘴上却接着道:“这会儿喜宴已经进行过半,老身想把燕王送的贺礼打开来让大家瞧瞧!”

    不一道长听了心中暗道:“这老太婆真是多事!”

    胡仇刀瞧他一脸不快的神情,知道他的心思,伸手拍拍不一道长的肩膀道:“老弟你心里不要生气,看看她代燕王送来什么大礼?”

    不一道长听了一脸不悦的说道:“胡老哥你这是何意?难不成叫她在此显摆不成?”

    胡仇刀哈哈笑道:“人家愿意显摆一下,咱们何必拂人之意呢!”

    不一道长不理解,道:“燕王派铁艳梅到此是何目的,胡老哥想必不是不知道吧?”

    胡仇刀举壶饮下一口酒笑道:“正因如此,才更让她显摆一下!”

    不一道长实在想不明白,愣愣的瞧着胡仇刀。

    胡仇刀嘿嘿一笑,又饮了一口酒道:“这里坐着的都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论地位,凭威望个个都不在龙佛之下,而燕王偏偏礼遇龙佛,虽说借衣儿大婚之由,但明眼人一眼就可瞧出,这是燕王借衣儿大婚,各路江湖豪杰云集括苍山庄贺喜之际,表示自己重视礼待江湖英雄豪杰,想趁机招揽人才,可惜机关算尽,终是少算了人心这一关!明白人知道这是燕王借括苍山庄大喜之机表达自己仰慕江湖豪杰之士,求贤若渴,礼待于人招贤纳才之意,可今天这里就坐的多是一些脾气豪爽、心性鲁直之人,难免会生厚此薄彼之心。”

第二百六十一章 稀世明珠

    不一道长听了胡仇刀的话后,略一思量,这才恍然大悟,笑道:“不错,胡老英雄说的有道理,这正是孔子所云不患寡而患不均,燕王他良苦用心,只怕能礼待括苍山庄林龙佛,未必把江湖上的英雄豪杰个个顾到!”

    胡仇刀听了点头笑道:“没错!燕王费尽心机的想要招揽天下英雄豪杰,助他谋逆,可他万不能办到一视同仁,若此,势必会造成厚此薄彼,那样一来,又如何做到天下英雄豪杰人人同心呢!”

    不一道长点点头,心中顿时转忧为喜,拱手道:“还是胡老英雄有见识!老道自愧不如啊!”忽地又暗暗思量道:“正所谓人心难测,这些江湖朋友虽然口口声声要做忠义之人,可毕竟人心隔肚皮,真是想法难以看透,今日正好借机观察留意一下,看看谁不为燕王所许的荣华富贵动心,谁才是真正的忠义之人!”当下不再说话,眼光瞧向铁罗刹那边,心中也暗暗留心观察众人。

    这时就见铁罗刹一摆手,那八名美貌侍女纷纷捧着锦盒走到人群当中,铁罗刹拄着拐杖颤巍巍的跟着走过来,边走边向众人说道:“老身我奉燕王爷所派,前来括苍山庄恭贺林庄主千金成婚大喜,燕王爷他本来打算要亲自前来贺喜的,怎奈王爷他担负戍边重任,军务缠身,实在是无法抽身,特地叫老身向林庄主致歉!”

    林龙佛听了虽说心中很是不乐意铁罗刹提及燕王,但也不好说别的,只好做做表面文章,于是呵呵一笑,道:“铁婆婆说哪里话,客气了,客气了!”

    铁罗刹道:“林庄主你误会了,非是我老太婆客气,而是燕王爷求贤若渴,礼贤下士。”

    林龙佛一愣,只好又呵呵一笑,道:“燕王美意,林某夫妇携小女夫妇以及括苍山上下众位弟子皆是感激不尽,多谢!多谢!”

    铁罗刹环视一下四周,对众人笑道:“燕王爷求贤若渴礼贤下士之名想必各位早就有所耳闻,在老身来括苍山庄之前,王爷那可是千嘱咐万叮咛,一定要老身告诉诸位江湖朋友各路英雄才能人士,王爷很是欢迎你们到燕王府做客!希望你们能在百忙之中到燕京燕王府和燕王殿下一叙!燕王殿下必定弃履相迎,以礼相待。”

    众人听了皆都议论纷纷,有人低声嘀咕说道:“燕王贵为大明王爷,镇守一方,居然能如此以礼相待咱们这些江湖之人,嗯!行!令人佩服!”

    “燕王还真的大肚?还能瞧得起咱们这些江湖中人?”有人质疑的低声嘟囔。

    有人立刻反驳道:“你懂什么?这你还看不出来?朝廷和燕王的事,你还不知道吗?眼下燕王正在和朝廷作对,两边正打着仗呢,燕王他这正是用人之际,不得已对咱们这些江湖大老粗以礼相待!”

    有人也跟着小声议论附和道:“嗯!言之有理,虽说燕王和当今皇上是一家人,可毕竟皇上要撤他的王,他呢不服就要造皇上的反,造反也需要人啊,是不是?”

    “可不是怎么的!他们朱家真他妈有意思!江山都是他们家的,还打什么打,争什么争?”

    有人立刻小声说道:“嘘!小点儿声,找麻烦,寻不自在吗?”

    “唉!怕什么!眼下他们爷俩儿正打的你死我活,还哪有心思顾得上咱们!”

    “话虽如此,但是凡事还是小心点儿为妙,俗话说得好祸从口出!免得招惹事端!”

    “不错!他们朱家爷俩儿的事,跟咱们有何关系!来!来!来!喝酒,喝酒!咱们喝酒!”

    有人跟着说道:“唉!这话说的再明白不过了,他们爷俩儿爱谁赢谁赢,谁赢了江山还他妈不都是他朱家人来坐!又轮不着咱们来当皇帝!得了,得了!操那份闲心干啥!喝酒!喝酒!”

    “对!对!对!管他那事干什么,咱们还是先把自家的事办好再说吧!干!干!干了!”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什么意见都有。

    不一道长听了心中苦笑一声道:“嗨!这些人平常都自称大侠君子,标榜自己是忠义豪杰之士,此刻听他们酒后私下窃议,都是一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明哲保身之流!”忍不住暗叹一声,随即又想到这样也好,纵然人人都思明哲保身,能做到两边互不相帮也是好的,毕竟燕王的实力与朝廷不可同日而语,想到这不禁心中顿时一宽,连忙道:“不知燕王赠了林庄主一些什么礼物?铁宫主不必卖关子了,还是赶紧打开来让大伙开开眼界!”

    铁罗刹嘿嘿一笑,显得很是得意,咳嗽一声,只见闪出五个貌美如花的侍女,纷纷打开各自的锦盒。众人纷纷起身拔脖子观瞧。

    南边临窗处,马不平李诗萍夫妇正和曲颠等人边吃边聊,这会儿听见不一道长的话,李诗萍忍不住悄悄拉了一把正在和曲颠喝酒的马不平,低声说道:“不知道,燕王会送些什么东西?”

    马不平嘿嘿笑道:“愿送什么送什么,咱们管那么干什么?”

    李诗萍噗嗤一声笑道:“我倒要看看这燕王是送给咱们的礼物多呢,还是送给林姐姐的礼物多!”

    马不平听了忍不住笑道:“怎么这个你也要攀比不成?咱们和林姐姐还有冲虚大哥可是好朋友!这要是让人家小两口知道了,面子上可说不过去啊!”

    李诗萍小嘴一撅,随即莞尔一笑道:“我哪里会和林姐姐攀比,我只不过是好奇燕王的态度而已!”

    马不平嘿嘿一笑道:“我拿你可真没办法,你啊就像个小孩子一样!”

    李诗萍听了假装生气似的问道:“怎么你不喜欢嘛?”

    马不平连忙道:“喜欢!喜欢!”

    李诗萍瞧着马不平一脸紧张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道:“喜欢就好!”心里欢喜无比,又说道:“我就是想看看燕王到底是不是一视同仁!”

    马不平道:“你既然这么好奇,来,咱们过去,走近了瞧瞧不就是了!”

    李诗萍笑道:“好啊!走!”说着话伸手拉起马不平起身就走。

    曲颠正一手抓着酒壶,一手抓着烧鸡,一口酒一口肉的大吃大喝着,这时忽见马李二人起身,边大口嚼着肉,边含含糊糊的问道:“你们干什么去?不吃了?”

    马不平道:“我们到那边看看去!”

    李诗萍道:“你自己先吃吧!”

    曲颠只顾吃喝,喝一口酒望着马不平夫妇背影,道:“这俩大傻蛋,放着这么一大桌子好酒好菜不吃,非要看什么东西!真他娘的大傻蛋,嘿嘿嘿……一对儿大傻蛋!哼——老子可不管那么多,先吃饱喝足再说!”

    不一道长和米锦等人一桌,这时见铁罗刹要显示礼物,便道:“也不知这铁艳梅究竟要搞出什么花样来!”

    米锦端着一碗酒道:“静观其变!”

    铁罗刹共带了八名侍女,刚刚上前的五个青衣侍女手里捧着的锦盒内无非是一些金银首饰,绫罗绸缎,李诗萍瞧了暗道:“原来也是这些金银首饰绸缎布料!”

    众人瞧了,纷纷窃语道:“哼!哼!哼!我道堂堂的燕王爷会送些什么宝贝?原来也不过如此,亏得铁罗刹一个劲儿的非要显摆!”

    “可不是嘛!堂堂的一个大明王爷出手和咱们这些走江湖的大老粗也差不许多!”

    铁罗刹听了人们纷纷议论,窃窃私语,也不理会,拄着拐杖对林龙佛笑道:“这几样贺礼都是些首饰布料,平常无奇!还望林庄主不要嫌弃!”

    林龙佛见了那五名少女手中锦盒内的礼物后,暗舒一口气心想幸好只是这些首饰布料,心头一宽拱手笑道:“铁宫主言重了!林某多谢了!多谢了!”说着话手一挥早已有手下弟子走过来,躬身接过那五个锦盒,退到一旁。

    铁罗刹哈哈一笑,随即那三个美貌侍女捧着锦盒走到林龙佛面前。

    林龙佛见了心中一愣,不知道这几个锦盒为何不和刚才那五个一块打开?心中暗暗思量道:“不知道这铁罗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铁罗刹笑道:“林庄主,刚才那五件礼物都是寻常东西,不足为奇,这三个锦盒里面放的却不是一般礼物!因此老身要一样一样打开来让林庄主以及各位江湖朋友掌眼!”

    林龙佛一愣,不知铁罗刹要弄什么玄虚,眼睛瞧向不一道长和胡仇刀米锦等人,瞧见不一道长和米锦也朝这走来,心中一宽,笑道:“林某愿开眼一观!”众人都止声观望,生怕错过。

    铁罗刹一摆拐杖,最左边那侍女会意,伸出如葱玉指,轻盈的打开锦盒,随着锦盒慢慢的开启,众人突的就觉眼前一亮,一道光芒闪烁出来,明光闪闪直耀人眼。

    众人揉了揉眼这才瞧出锦盒内放着的是一颗鹅卵大的明珠,像这样的明珠,这些人这辈子别说拥有,就是看也没看见过,顿时皆都瞧得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李诗萍一瞧之间便呆住了,心中暗道:“好大的一颗夜明珠!”

    马不平咋一瞧见那锦盒内的明珠,也是一愣,暗道:“这可真是宝贝!”就算是飘然世外的胡仇刀夫妇也被这颗明珠震憾了一下,胡仇刀暗道:“这位王爷可真的是大手笔,这颗夜明珠乃是稀世珍宝,千年难遇,居然舍得拿来送入,当真好气量!哎!如此看来这位燕王还真有当年太祖洪武皇帝的气概!”

    林龙佛也被这颗明珠给震撼了,暗道:“这颗珠子光芒四射,明亮耀眼,乃价值连城之宝物,难道燕王当真舍得送我?”

第二百六十二章 舌辩明暗

    铁罗刹瞧了瞧众人又惊又呆,满脸艳羡的样子,嘿嘿笑道:“这颗夜明珠乃是大宋朝时期天波杨府的东西。”说着眼睛瞧了瞧众人,见众人皆都望着自己,便呵呵一笑道:“天波杨府想必大家伙都知道吧?”

    人群之中立即有人应声道:“大名鼎鼎的天波杨府天下人谁人不知?哪个不晓?虽说咱们都是斗大的字不认识一箩筐的大老粗,可杨家将的忠义故事咱们也曾听说书的说过!知道天波杨府就是杨家将的家!”

    铁罗刹点点头道:“不错,这天波杨府正是大名鼎鼎的杨家将的府邸。众位想必也知道,其实那杨继业本来追随北汉世祖刘崇,骁勇善战,当时被世人称为杨无敌。可是那北汉皇帝刘崇是个酗赌无赖,昏庸无能之人,杨继业长感自己明珠暗投,幸好遇见大宋太祖太宗这等明君,杨继业于是毅然弃暗投明,归顺大宋,方才立下不世奇功,留下美名千古传颂!宋太宗赵光义感念杨继业的功劳于是建造了天波杨府赐给杨家。而这颗稀世夜明珠也是同天波杨府府邸一块御赐给杨基业的,以表杨继业的功劳!”说着转身伸手指着那颗夜明珠笑道:“各位知道这颗夜明珠叫什么名字吗?”

    众人听了纷纷摇头,各自心中暗道:“这老太婆真会弄玄虚,夜明珠就是叫夜明珠,还会有别的名字吗?”

    铁罗刹环视一下众人,仰天哈哈笑道:“这颗夜明珠就叫弃暗投明珠!”

    众人听了心中一愣,似有所悟,但又悟不透,想不明白。

    胡仇刀远远的听了忍不住暗自一乐,喝了一大口酒暗道:“这老太婆,真能瞎白话,拿这颗珠子说事,要说就该直来直往,实话明说。这样遮遮掩掩的隐晦说话,这些肚子里没有几滴墨水的江湖粗人怎能听明白?就算有听懂的恐怕也没有几个!”

    林龙佛自然明白铁罗刹的言外之音,所谓的弃暗投明珠其实就是弃暗投明主,左右不过是把燕王比作宋太宗,把当今皇上建文帝比作北汉皇帝刘崇,而把自己和众人比作杨继业,游说自己以及再坐的各位江湖朋友,学宋时杨继业弃汉投宋的典故,也弃当今皇上建文帝而投靠燕王,帮助燕王对抗朝廷,意图建立像杨继业一样的功劳。

    林龙佛心里明白,可此时此刻又不好直接挑明,只好装胡涂应承道:“好东西,好东西!”

    铁罗刹笑道:“当然了,这颗弃暗投明珠当真乃是稀世珍宝!”

    不一道长心中不悦,但一时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正在为难之时,却见米锦朗声说道:“这位铁宫主所言着实不虚,此夜明珠当真是稀世珍宝,也曾是宋太宗赏赐给金刀杨令公的!”

    不一道长听了不知米锦要说什么,上前一步刚要开口去问,米锦眼尖早已轻轻一摆手,示意不一道长稍安勿躁,不一道长不解,但见米锦笑呵呵的似乎心有成竹的样子,不知道米锦有何主意,当下也不好问个明白,只好一旁细细听来。

    铁罗刹听了不禁上下打量了一番米锦,见米锦书生打扮,文文弱弱,不像似江湖中人,便道:“这位公子年纪轻轻却如此见多识广,老身佩服!”

    米锦微微一笑,拱手道:“铁宫主谬赞,小生不敢当!小生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铁罗刹一愣,心中暗自思量不知米锦要说什么,但刚才所说似乎也是称赞夜明珠乃是稀世珍宝,想想定是这小书生有意人前卖弄才学,也就不再当真,便呵呵笑道:“公子有话请讲!”

    米锦笑道:“这颗夜明珠诚然如铁宫主刚才所说乃是价值连城的宝珠,也曾是天波杨府的镇宅之宝。可是小生斗胆请问铁宫主,不知铁宫主是否知道这颗夜明珠产自何地?最初是何人所有吗?”

    铁罗刹听了一愣,不知米锦所问何意?但见米锦仍旧笑呵呵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恶意,心里更明确米锦是在显露才华,不禁暗自偷笑道:“既然这小书生有意显摆一下,老身何不做个好事,成全与他!”当下嘿嘿一笑,摇摇头道:“不瞒公子,老身孤陋寡闻,公子所问,老身还真是不知道!”

    米锦笑道:“噢?铁宫主当真不知道?”

    铁罗刹暗道:“都说读书人虚头巴脑,酸文假醋爱人前卖弄,今日见了果真如此!”随即道:“老身惭愧,愿请公子赐教!”

    米锦又是微微一笑,走到夜明珠旁,瞧了一眼道:“据古籍记载这颗夜明珠产自昆仑山。”

    众人听了皆是哗然,纷纷道:“原来是昆仑山!”

    铁罗刹听了心中暗道:“这酸货倒也有点儿见识,哼!且瞧他如何显摆!”

    米锦接着说道:“这昆仑山那是中华第一神山万山之祖,因多产美玉故此又名玉山,这颗夜明珠也产自昆仑山。相传西汉末年,王莽在朝中势大,王莽酷爱美女宝珠,得知昆仑山多美玉,便不惜花重金派人远赴昆仑山寻找。朝中奸臣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阿谀奉承王莽。忠直之臣反对王莽劳民伤财,皆都遭到王莽打压迫害,后来终于找到了这颗夜明珠。王莽见后果然喜爱非常,放到自己寝室,夜夜观赏,后来王莽大逆不道,篡权夺位,建立新朝。也是苍天有眼,王莽所建新朝乃是一个短命王朝,不几年新朝就灭亡了,王莽被绿林军所杀,绿林军将士们在他寝宫搜出这颗宝珠,献给刘玄,刘玄也是喜爱的不得了,再后来绿林军被赤眉军和刘秀两路大军夹攻,最终失败偷降赤眉军,几经流转,这颗宝珠最终到了大汉光武帝刘秀手中,光武帝刘秀得知这夜明珠原本是王莽所有之物,便斥骂王莽乃是乱臣贼子,叛乱犯上无耻之徒,也说这颗夜明珠乃是祸国殃民之物,命人锁入深宫,不得再显露于世,并给它定名为乱臣贼子珠,已警后人!”

    不一道长听了顿时心中高兴笑道:“好,好,好一个乱臣贼子珠!”

    林龙佛听了暗暗点头道:“铁罗刹说明珠暗投,这位米大人却给她来了一个乱臣贼子,好,真是巧妙的很!”

    铁罗刹万没有想到米锦会来这么一套,当下大怒,恶狠狠的厉声呵斥道:“你这书呆子胡说八道!什么乱臣贼子珠,这明明是弃暗投明珠!”

    米锦依旧不急不怒地笑道:“就算是如铁宫主所言,叫做什么弃暗投明珠,可汉前宋后两朝相差好几百年,所以那也是后来之名,他的本名就是乱臣贼子珠!”说道最后这五个字时故意提高吊门,拉长声音,气势上盖过铁罗刹。

    林龙佛一旁听了暗暗赞叹道:“虽然这米大人身为一介文人,可他正气凛然,气势不输铁罗刹!”

    不一道长也暗喜道:“米秀才果然饱读诗书,熟知典故,一席话有理有据,竟然驳的铁艳梅无话可说,嘿嘿……总算是我没看错人!”

    胡仇刀一旁便喝酒便暗道:“这书生伶牙俐齿,虽然我不喜欢,但他一个文弱书生却不惧铁罗刹,实在令人佩服,只可惜是个读书人,若不然,就凭他这股勇气老夫一个高兴,定要收他为徒!”

    马不平和李诗萍也悄声低语的说道:“真没想到,这米大人居然还真有两下子,三言两语居然驳回了铁罗刹的话头嘿嘿嘿……以前还真是小瞧了他!”

    李诗萍打趣道:“谁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今日若非米锦,别说就凭这些江湖好看,哼!我看就算是不一道长,还有林庄主恐怕也反驳不了!这就叫做胸有诗书胜过百万兵!”

    马不平本来就不太关心这些事,当下嘻笑着对李诗萍说道:“嗯!你说得对!萍儿等将来咱们的儿子也要让他饱读诗书!”

    李诗萍听了顿时玉面升红,粉拳轻锤马不平,娇羞无比的说道:“你净胡说,没个正经!”心中却欢喜异常,希望无比。

    马不平嘿嘿笑道:“你不喜欢咱们的孩子读书识字,将来做个状元郎什么的?”

    李诗萍娇羞欢喜的低头道:“没正经的,我不理你!”

    马不平瞧在眼里乐在心头,哈哈笑着,顿时觉得什么荣华富贵,什么功名利禄都不如一家人欢欢喜喜的好。

    铁罗刹此刻听完米锦的一番话心中顿时怒火中烧,瞪了一眼米锦,恨不能一拐杖打死他,可米锦毕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要是当真一拐击毙,在众人面前也不好交代,于是强压下心中怒火,冷笑一声,道:“口舌之快!”

    米锦道:“小生依史所言,句句属实!还望铁宫主切莫记怪!”

    铁罗刹冷哼一声道:“老身还没那么小气!”

    刘云秀见米锦和铁罗刹辩论,担心惹怒了铁罗刹,怕他遭到不测,早就紧握铁锄走到米锦身边,双眼紧盯着铁罗刹,只待她稍有行动,他就立刻挥锄相救,他虽说是江湖粗人,一介农夫,可他最看重兄弟情义,若是此刻铁罗刹敢动手加害米锦,他虽知自己绝非铁罗刹的对手,可他宁愿拼了命也要保护米锦的周全。但此刻他见铁罗刹明显碍于身份以及在场众位江湖朋友不愿动手,心中渐渐缓和下来,伸手拍拍米锦的肩膀笑道:“米兄弟,真有你的!”

第二百六十三章 墨壁关公

    米锦听了虽然心中暗自有些得意,但嘴上却笑道:“哪里!哪里!让大哥见笑了!”

    刘云秀哈哈笑道:“哪里话!这几句话说的板生劲道,要是让我来说。那是打死我也来不了的!”说完又拍拍米锦肩膀,二人忍不住一阵哈哈大笑。

    铁罗刹又一摆手,居中的那个美貌少女,伸手打开锦盒,盒内放着一块盘口大小的玉壁,但见那玉壁乌黑锃亮,散发着油脂光泽,让人一见便心生滋润之感。乌黑的玉壁上镶嵌着一幅银白色的关公像,雕像威武庄严,栩栩如生。

    众人一眼望见虽然不是太懂,但也知道又是一件珍宝。顿时又是一阵低声嘀咕议论:“这是什么东西?”

    有人道:“哎——你可真行!这你也不懂?这是一块玉壁啊!”

    那人显然不信,道:“净瞎说,哪有黑色的玉?我见过白玉、绿玉、黄玉、红玉……哪里会有黑色的玉?我可从来没见过!”

    有人听了嗤之以鼻,嘲笑道:“哼!真可笑!你没见过就说没有吗?这叫黑玉!”

    “黑玉?”

    有人瞧的明白道:“不错,是黑玉!”

    “那肯定很值钱了?”

    “哎!那还用说,这块黑玉,不敢说价值连城,那也是千金难买!”

    更有人啧啧称奇道:“燕王果然皇家气派,出手就是不凡,这一珠一壁都是价值连城的奇珍异宝啊!今日可算是开了眼界!不枉此生了!”

    有人赞同道:“嗯!说的有理,若不是借今天这个机会,咱们怎会见到这些玩意儿!”人们议论著,林龙佛、不一道长、米锦等人也打眼细细瞧了瞧那锦盒内的乌黑色玉壁,心中暗暗盘算燕王送这玉壁的用意。

    铁罗刹等人们议论了片刻,方才指着那黑色玉壁,笑着对林龙佛说道:“林庄主,这第二件奇珍异宝,乃是一块用黑玉精心雕琢的玉壁,你瞧这玉壁,单这黑玉便已价值不菲,乃是产于北岳恒山。这黑玉名叫帝王玉,又叫恒山黑玉,其质地朴实、凝重、致密细腻,是一种珍贵的璞玉!用他雕琢成玉壁再在玉壁上可出一尊关公宝像,然后把细银用烈火融化,填在刻痕上,最后打磨成器!这种做法叫做乌玉走银,呵呵不是老身自夸,单单这乌玉走银这种技法,也是别的地方没有的,只有燕京一处工匠做的!”说完一脸得意之情。

    林龙佛是懂玉的,打眼一瞧便知道这块玉壁绝非凡品,连忙应声道:“好玉!好玉!果然是块好玉!”

    铁罗刹神采飞扬的接着说道“林庄主你来瞧,这乌玉漆黑如墨,而这关公像又银白似雪,乌玉白银二者相映,黑白分明,巧夺天工之品。这玉壁本是燕王心爱之物,但燕王敬重你林庄主乃是一方豪杰,因此也叫老身拿来当做林小姐的贺礼!”。

    林龙佛龙佛拱手道:“这怎么是好,既然这玉壁是燕王心爱之物,我林龙佛怎敢夺王爷之爱!”

    铁罗刹笑道:“林庄主不必客气,他知道你林庄主是好玉懂玉爱玉之君子,故此王爷说此玉壁送给括苍山林庄主,也算是适得其所!正所谓宝剑赠英雄,美玉应该配君子啊!”

    林龙佛微微一笑道:“铁宫主过奖了,林某不敢当!”

    铁罗刹笑道:“并非是老婆子这般说,这些话都是燕王所说,老身只不过照原话原原本本的学了一遍而已!”说着又是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这块乌玉加上刚才那可明珠,正应珠联璧合之意,也是王爷对林庄主千金佳婿的诚真祝愿!”

    林龙佛听了拱手谢道:“王爷这份情意,林某心存感激!”

    铁罗刹微微一笑,问道:“既然林庄主懂玉爱玉,又是满腹经纶的君子,可否知道这块玉壁叫做何名?”

    林龙佛道:“林某惭愧!”

    铁罗刹笑道:“燕王见这玉壁圆润无比,乌黑似漆,而这玉壁上的关公像又雕的绝妙,故此给这块关公玉壁起名叫墨壁关公!”

    林龙佛听了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铁罗刹罗里罗嗦的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在告诉他以及再坐的众人莫作壁上观。虽说心中明白,可又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不禁眼前望向米锦。

    米锦微微笑着,仔细看了看那块乌黑玉壁,啧啧称赞道:“这玉壁果然是个好东西!”

    铁罗刹心中厌烦米锦,这会儿听了米锦夸赞玉壁,便冷笑道:“小书生,你也懂玉?”

    米锦笑道:“不敢说懂,但小生对于玉石书画还是有些兴趣!”

    铁罗刹冷笑道:“哼!小书生你可看好了,这块玉壁可不是寻常玉石,这可是产自北岳恒山的墨玉!”

    米锦笑道:“铁宫主说的没错,此玉的确产自北岳恒山,通体漆黑如墨,圆润无比,又名帝王玉,本身就是千金难买之物,加之玉壁走银,雕工细腻绝伦,巧夺天工,更是价值连城!”

    铁罗刹听了很是得意,呵呵笑道:“小书生倒也识货!”

    米锦笑道:“不敢!”说着朝众人一拱手,接着说道:“再坐的都是武林中成名的英雄豪杰,德高望重的江湖前辈,你们见多识广,自然再坐的各位之中爱玉懂玉的大有人在,小生想斗胆在各位前辈面前班门弄斧,点评一下这块价值连城的玉壁,还望各位前辈多多包涵!”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暗道:“这书生说话彬彬有礼,大方得体!”

    有知道米锦现在身在朝廷为官的,便道:“米大人不必客气,我们都是一些粗人,哪里懂得什么玉石,米大人尽管将来听听,也好让我们长长见识!”众人听了皆都哈哈大笑。

    铁罗刹听了暗道:“没想到这酸货原来也是在朝为官的,但不知这酸货是何官职?”便问道:“哦!原来你是一位朝廷官员!怪不得有如此才华!”

    米锦道:“铁宫主过奖了,米锦不敢当!”

    铁罗刹听了暗道:“原来这酸货叫米锦!”又问道:“但不知米大人现在朝廷身居何职?”

    米锦微微一笑,拱起双手很是庄重严肃地说道:“不敢,小生乃是当今皇上御赐的八方招抚使!”

    铁罗刹听了一愣暗道:“原来他是皇上安排四处招兵买马的专使!”她知道所谓八方招抚使,就是专门四处寻找能为朝廷出力之人的官,咋一听很是唬人,实际上就是负责替朝廷招揽人的差使,官职并不大。

    铁罗刹嘿嘿一笑道:“原来是招抚使!米大人如此才华横溢,想必科举定是头名状元郎吧!皇上就给状元郎一个区区招抚使,未免有些屈才!”

    米锦脸一红,自己是个科考落地的秀才,能入朝当官也多亏了不一道长保举,给铁罗刹这么一说顿时觉得羞臊无比,无地自容。

    铁罗刹并不知道米锦的出身,叹口气道:“老身要是没说错的话,这招抚使恐怕连个六品官员也算不上!”说着瞧了一眼米锦,见他脸色火红,不知道米锦是因为自己这个官职不是靠中举得来的而羞臊所致脸红,还以为是自己点破米锦官职太小而不好意思才脸红的,便接着拿话刺激道:“老身觉得要依米大人的才华,只做个区区招抚使当真是大材小用,老身都觉得替米大人你委屈!”

    米锦更加羞臊脸红,眼睛不敢在看别人,铁罗刹又说道:“依老身看米大人何不到燕京去,燕王他是识人的,老身保证你大有作为!”

    这时不一道长听了心中一震暗道:“好你个铁罗刹,竟然连皇上御赐的招抚使都敢策反!”于是赶紧咳嗽一声,有意提醒米锦。

    米锦听了一惊,这才还过神来暗道:“米锦啊米锦你只顾自己羞臊,差点上了这老太婆的当!”连忙静了静心道:“铁宫主说着话可有点不大对头了!我们都是大明的子民,就算燕王也不例外!无论官职大小都是在为朝廷出力,虽说我的官职不大,可也是当今皇上御赐的,米锦没有什么大能力,皇上肯让我做这招抚使,对于小生来说已是天大的恩遇了!”

    铁罗刹听了冷笑一声暗道:“这个酸货真不识抬举!”

    米锦接着说道:“铁宫主让我到燕京去,纵然是真能高官厚禄,呵呵……小生也不敢背叛皇上!”

    铁罗刹听了一愣,随即心中一怒,道:“米大人这是何意?”

    米锦笑道:“铁宫主何必着急动怒!还是先听听小生来品点一下这块墨壁关公吧!”

    铁罗刹听了冷哼一声道:“既然米大人有兴趣,那老身就洗耳恭听了!”

    米锦抱拳拱手对着众人来了一个罗圈礼道:“小生献丑了!”当下慢慢踱了几步道:“铁宫主说这玉壁名叫墨壁关公,是因这玉壁是黑玉所制,壁上刻着关公像,又那白银镶嵌,壁黑如漆,银像雪白,在墨玉的反衬之下银像更加赛雪欺霜!让人一见便觉黑白分明。”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悄声道:“不错,正是这种黑白分明的感觉!”

    米锦接着说道:“所谓黑白分明,就是说做人做事一定要分清是非对错,不能黑白不分,是非不辩。”说着话转身对众人道:“这玉本来就喻作君子,君子当以忠诚为荣,奸逆为耻。”

    不一道长和林龙佛听了互视一下,皆是微微一笑,把目光投向米锦,以表赞赏。

    铁罗刹听了心中暗怒:“这酸货真能白话,居然又扯到忠诚奸逆上来了!他分明这是在说燕王起兵反对撤蕃是叛逆!”不想让他再接着说下去,便急声道:“米大人,你说这话是否跑题了,咱们是在说玉,怎么扯到忠诚奸逆上来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针锋相对

    米锦笑道:“那好!铁婆婆请先少安毋躁!咱们这就接着说这块玉壁!”说着眼睛瞧向众人,朗声说道:“各位,你们都瞧得明白,刚才也都听铁宫主说过了,这玉壁上的关公像乃是通过走银的技法所致,栩栩如生,精妙绝伦!”

    铁罗刹冷眼瞧着米锦,道:“这个不消说,大伙都长着眼呢,瞧得明白!不是老身夸口,会这走银绝技的工匠天下只有燕京才有!”

    米锦微微一笑道:“正因如此,小生对于走银技法不懂,所以小生无法点评!”

    铁罗刹轻蔑的瞧了一眼米锦,心中暗道一声:“哼!谅你这酸货也说不上来!”

    米锦道:“不说这走银绝技,单说这玉壁上所刻的关公,关老爷想必各位都知道吧!”说着话瞧瞧众人。

    众人纷纷说道:“那是自然,关老爷乃是千古忠义第一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哪个不敬仰!”

    米锦笑道:“正是如此!诚如各位前辈、各位英雄豪杰所言,关老爷乃是千古忠义第一人,世人皆都信奉敬仰,各位都知道关老爷和刘皇叔张飞桃源三结义,关老爷追随刘皇叔打江山。后来曹操攻打刘皇叔于徐州,刘皇叔被打败逃亡到袁绍处,只剩下关老爷保护刘皇叔的家小守下邳,程昱向曹操献计引关老爷出城,把关老爷围在一座土山上,叫张辽去劝关老爷投降,最终关老爷为了保护刘皇叔的家小不得已进了曹营!”

    这时有人听到这忍不住说道:“关老爷那是逼不得已,可并非是真的投降曹操!”

    话音未落,就有人跟着说道:“不错,有一句话叫什么来这了?瞧我这嘴,就在嘴边上却说不出来!”

    有人哈哈耻笑道:“老兄,你可真行,怎么连身在曹营心在汉这句话都不知道啊?可真有你的!哈哈哈……”

    那人听了连忙说道:“对!对!对!身在曹营心在汉!不错!不错!就是这句话,身在曹营心在汉,没错就是这句话!”

    米锦接过话茬道:“这身在曹营心在汉本来是说徐庶的,可用在关老爷身上也不为过!当时关老爷和曹操约了三事,若是曹操答应,关老爷便降,若是不应,关老爷那是宁死不降的!”

    有人截住话茬问道:“不知这关老爷和曹操约了拿三件事啊?”

    米锦笑道:“这三件事是一降汉不降曹,就是说投降的是汉朝,不是投降曹操,言下之意是如果你曹操要当皇帝,我可不跟着你干!”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赞道:“要不怎么说关老爷是个忠臣呢!”

    米锦接着说道:“这第二就是礼待二位嫂嫂,让曹操答应必须好好保护两位嫂嫂,不要让任何人骚扰她们!”

    众人听了又是一阵赞叹。

    米锦又道:“这第三就是一旦得知刘皇叔下落,便当辞去,和曹操讲明了刘皇叔要在,他的投降就不算数,他还是刘皇叔手下的将领,表明了自己忠臣不仕二主的决心。”

    话音一落众人之中立刻有人高声喊道:“好!关老爷真不愧千古忠义第一人!忠臣不仕二主,说的好!”

    米锦接着对众人笑道:“虽然我们做不到关老爷那样,可是我们完全可以学关老爷的忠心,为朝廷出力,对皇上尽忠,若是有人胆敢犯上谋逆,咱们必定誓死效忠皇上,奋力抗敌,绝不能做壁上观。”

    铁罗刹听米锦罗里罗嗦的说了这么多,心中早就有些不耐烦了,此刻听见米锦的话,心中暗道:“这酸货到是猜出这玉壁的含义来,只可恨让他占了便宜,本来王爷是想拿这块玉壁告诫众人要弃暗投明,加入他的阵营,不要想两不得罪,互不相帮,来个坐壁上观!可如今竟被这酸货抢先说了!”越想越生气,便欲岔开话题道:“米大人,你说这么多和这玉壁有何关系!”

    米锦笑道:“不错,小生说这么多实在是和这块玉壁没有多少关系,小生只是借关老爷的忠义劝告人们应该多学关老爷,做个忠义之人,千万可不能做乱臣贼子,不忠不义悖逆之人!”

    铁罗刹听了知道米锦这是在借关羽来讽刺燕王对当今皇上不忠,骂燕王是乱臣贼子,是欲篡权夺位的悖逆之徒,当下心中火气,手中拐杖捏的吱吱直响。

    不一道长见了生怕铁罗刹按耐不住动手伤害米锦,急忙给林龙佛和刘云通刘云秀兄弟二人使了一个眼色,他们其实也在时刻提防着铁罗刹,此刻早已来到米锦身边,四人一前一后,一左一右把个米锦围在当中,保护起来。

    铁罗刹见了心中虽说怒火冲顶,恨不能一拐杖灭了米锦,可见到不一道长等人围上来,保护米锦,知道凭自己的一根拐杖难以胜得了他们四人,便把心中怒火强压下去,气呼呼的冷笑道:“好啊,好啊!米大人果然见多识广!”

    米锦见不一道长和林龙佛已经刘氏兄弟围上来保护自己,胆量更大了,索性把话说透道:“铁宫主,事到如今咱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铁罗刹冷冷的说道:“那再好不过了!”

    米锦道:“今天在场的所有人,想必都知道现在朝廷正和燕王在打仗!”

    众人点点头,铁罗刹冷哼一声道:“这么大的事,当然都知道了!”

    米锦接着说道:“朝廷和燕王的战争就是因为当今皇上要撤蕃,而燕王不但不服从朝廷命令,反而起兵造反,对抗朝廷!试问铁宫主你们的这位燕王爷难道不是作乱犯上的叛逆之人吗?”

    铁罗刹再也忍耐不住,厉声喝道:“放肆!住口!你一个小小的招抚使竟敢胡言乱语诽谤燕王!”

    米锦道:“诽谤与否,在场的众位英雄豪杰皆是明眼人,燕王起兵对抗朝廷乃是事实,铁宫主你纵然是不愿听,那燕王悖逆作乱就是事实!”

    胡仇刀一旁听了暗道:“这小书生可真敢说!”

    铁罗刹怒道:“你休要再胡说八道!燕王绝不是造反,更不是什么叛逆,而是当今皇上年幼,受朝中奸佞蒙蔽,方才下令撤蕃。而几位藩王,乃是太祖洪武皇帝所亲自册封的,太祖分封藩王时曾说过以藩屏帝室,其目的就是用藩王权力来巩卫中央。可当今皇上初登大宝,就不顾太祖尸骨未寒,便听信奸佞谗言,撤蕃削王,弄的这些藩王废的废,贬的贬,死的死,疯的疯,好不凄惨。嘿嘿……燕王之所以起兵,那是根据咱们大明藩王制度规定而为的,大明藩王制度规定说如果中央有奸臣弄权,藩王就有权起兵巩卫皇室,清除奸臣。正因为朝中出了齐泰黄子澄等奸佞谗臣,燕王不想大明江山断送在奸佞谗臣手中,才不得已起兵,要进京清君侧,靖国难!”

    米锦道:“太祖洪武皇帝当年是分封藩王,也为防止朝中奸臣不轨,皇帝太祖规定诸王可移文中央捉拿奸臣,必要时得奉天子密诏,领兵靖难!但同时为防止诸王尾大不掉,太祖皇帝也允许今后的皇帝在必要时可下令削藩。”

    铁罗刹厉声道:“纵然是太祖洪武皇帝有这样的规定,但燕王并非造反,你也不能诬陷王爷!”

    米锦也急声道:“不服从朝廷召令,起兵对抗就是造反就是谋逆!”

    铁罗刹暴怒喝道:“住嘴,姓米的,你休要再红口白牙的污蔑燕王!王爷就是想替皇上清除身边的奸臣而已!”说着话长叹一声,接着说道:“再说了当今皇上也不曾下召说燕王是叛乱,只不过是你们愣给燕王头上扣屎盆子,哼!真不知道是何居心!”

    不一道长听了一愣,随即想到这铁罗刹说的也对,燕王起兵对抗朝廷已是事实,朝中不少大臣上书皇上,可皇上太看重叔侄情分,认为燕王与他是骨肉至亲,始终不愿相信燕王会造反,因此虽然派兵去征讨燕王,但皇上下令尽可能的不要伤害到燕王。想到这儿不一道长忍不住暗暗心中长叹一声,感觉当今皇上太仁慈,太看重骨肉亲情,反观燕王却野心勃勃,雄才大略。叔侄二人一对照,不禁暗暗觉得虽说眼下朝廷的实力要大于燕王,但仍旧担心皇上恐怕不是燕王的对手。

    林龙佛不想扰乱自己女儿的婚宴,连忙说道:“今日小女大婚,承蒙燕王瞧得起我林龙佛,派铁宫主送来这么贵重的礼物,林龙佛何德何能,真是愧不敢当!”

    铁罗刹心中知道和米锦继续说下去没什么好处,自己是决然说不过眼前这个咬文嚼字的酸货的,若再苦苦周旋下去,非但不能替燕王招揽这些江湖人士,闹不好还会被这巧舌如簧的酸货米锦反驳,把燕王说成乱臣贼子,那就得不偿失了!

    这时听了林龙佛的话后转了语气道:“哎!难道你还看不燕王这礼贤下士的心吗?哎!燕王这是多么看重你林庄主啊!”

    林龙佛听了不禁心头一动,暗道:“要说这燕王也真够礼贤下士的,哎!要不是燕王作乱犯上,说不定我林龙佛还要交他这个朋友!可惜他不做忠臣贤良,非要做逆臣贼子!可惜!可惜!”

    铁罗刹也叹了口气,对众人道:“燕王对你们敬重有加,老身还是希望你们好好想想!”

    不一道长听了连忙说道:“铁老妹,不知道这最后一个盒子里面是何宝物,何不赶紧打开让我们开开眼?”

    铁罗刹听了心中恼恨的骂道:“这个老不死的牛鼻子,还真是歹毒混账!不想叫我替燕王说上一句话,哼!我这才提及燕王,老牛鼻子就上来打岔!”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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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燕伏龙传介绍:
本书以明朝建文帝时期,燕王朱棣因不服从朝廷撤藩政策而发动靖难之役为历史背景,讲述江湖上各路人物纷纷卷入这场战争之中,有尔虞我诈,有见利忘义,有嬉笑怒骂,当然也有儿女情长……飞燕伏龙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飞燕伏龙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飞燕伏龙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