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见帮主
他说着自顾地走了出去,柔嘉侧顷了顷身体,静静地望着幽幽的柴火堆,感到有些困倦了,就在火堆旁眯了一觉。
朦朦胧胧之间她仿佛看到了太皇太后那张狰狞的脸,缓缓地向自己走来。柔嘉莹白的额头上不禁沁出粒粒汗珠。最终她“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人也被惊醒了。
柔嘉喘着粗气,面色凝重,跟着她定定神儿,迟疑了一阵儿,这才闻听到窗外传来是不绝于耳的叫骂与哭喊声。
她偷偷地向窗外探出了头去,眼睛缓缓扫视着,才发现原来竟是一群官兵围住了村子。这小村子看来十分的贫困,只有几户人家,人丁加起来居然还不如官兵的数量多。
只听为首的官兵恶狠狠地叫嚣了几句,最后道:“按照朝廷的规定你们村儿的租子如果再不交,鳌中堂可就要派兵毁田地,淹庄稼了。”
救了柔嘉的那老汉回道:“我们这村子已经被朝廷圈地圈得没有田产了,现在的我都不得不依靠砍柴为生,朝廷为何还要让我们按照过去田产的亩数交租子?”
官兵却不听他解释,说道:“你说这些有用吗?你们家的祖产地契上写了多少亩就得交多少亩的租子,你说田地被朝廷抢走了,但地契上不还是原来的亩数吗?”
柔嘉听了愤懑不已,心说:如今朝廷的官兵怎地这样蛮横无理?
只听一位老妪哭道:“天呐,你们这哪里是收租,分明是抢劫啊!”
官兵听了这话恼羞成怒,霍地一脚将老妪踢晕了过去。紧跟着嚷道:“就知道你们这些刁民会跟老子打擂台,兄弟们把这村子的房子封了,里面的东西都抬回衙门,等待这些人家有了租子再将家产还给他们。”
官兵们呼和着架起刀剑,腆着肚子大摇大摆地朝村子里走去。老汉担心柔嘉的安全,想赶回自家通知柔嘉,却晚了一步。此时,前去的官兵已经踢开了老汉家的大门,猛地就发现了栗栗危惧的柔嘉正蜷缩在火堆旁,火光映得她的皓肤如霜,明眸善睐。
那官兵一见这等貌美的女子,眼神登时亮了起来。哈哈大笑说道:“老头,这俊俏的小妞儿是你闺女?”
老汉连忙否说道:“不,不。她是来我家借宿的。”
官兵把脸一沉,对老头道:“这必是个江洋大盗,最近这世道也乱,你这可是在窝藏朝廷要犯啊!”
他简单地吓唬了几句,赶紧对身旁的官兵说道:“快去,把那小妞儿押起来带走。”
话音刚落,只见老汉霍地冲在了柔嘉面前,对官兵喝道:“你们这些吸人血的柴狗,老天爷真应该降下九天霹雳劈死你们。姑娘快走,我这把老骨头不要也罢!”
官兵见状,冷笑一声,不由分说地一刀砍在老汉身上。柔嘉吓得惊叫一声,但见老汉死死抱住了两个官兵的腰,用着最后的力气说道:“快跳窗户跑,去到山上找丐帮,给我们村子报仇。”
柔嘉犹在愤懑和惊恐之中,望着官兵们杀气腾腾的脸,朝老汉微微颔首,转身从窗户爬出去离开了。
她一路抽泣着跑至深夜,才来到到了老汉所说的大山下。路上所见,尽是荒草丛生,杳无人烟的悲凉情景。
柔嘉不由得感慨,朝廷滥杀无辜,居然到了如此这般野蛮至极的程度,实在叫人发指。皇上的江山这样下去只怕是难以保全了。
正想着,附近的野狼响起了夲嚎,如同鬼吒般一个传一个,呜嗷不止。
柔嘉小时候在草原上经常听见狼叫声,以前都不觉得害怕,不知为何这地方的狼叫的极其凄厉瘆人,她竟被吓得花容失色,赶忙沿着布满乱石的颠簸山路朝山顶爬去。
这附近高山环绕,山崖立陡,毫无任何开阔的场地,梯山架壑,爬起来甚是困难。
柔嘉边爬边不解地想:丐帮不就是要饭的吗?为什么要住在这么陡峭的谷地里?
原来,林间在收复了那些失散的丐帮帮众后也担心青金国的朝廷会对自己不利,于是才将根据地设在这险峻的山谷中,因为这样的地形易守难攻。
同时,他也发现,青金国表面繁荣富庶,实则朝局也十分的昏暗无光,虽然没有大正朝那样的地步,也非常的不太平。
好在柔嘉是大脚,但饶是如此爬到山顶,人已几乎虚脱。
此时,她发现山顶偏南处有一处茅屋,四周围起了篱笆,就走了过去。高声喊道:“丐帮在哪里?”
只听屋里应一声“谁啊”,紧跟着茅屋木门轻轻的被打开了,一位约莫四十来岁的乞丐走了出来。
柔嘉一见这乞丐虽然年岁不老,却也头发花白,瘦骨嶙峋的。她问道:“这里是丐帮吗?”
老乞丐问道:“你找丐帮有什么事儿?”
柔嘉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才终于长吐了口气,说道:“山下的村子遭到了官兵的洗劫,一位大伯为了救我被官兵杀害了,村里的其他人我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老伯让我来山上找丐帮替他们报仇。”
老丐听后神色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快随我来。”
柔嘉跟着他走了几步,这才发现茅屋后面还有一个岗哨,上面居然还站着卫兵。
老丐对卫兵说了情况,请求见帮主,卫兵方才打开了岗哨。
柔嘉心说:这丐帮规矩还蛮大的,弄得真像军队一般纪律严明!
两人步入据点,只见四处都不像是乞丐的聚集地,却仿佛是一处兵营。马厩,靶场,铁匠炉应有尽有,柔嘉的父亲岳乐便是镇守边关的大将军,这阵势对柔嘉来说再熟悉不过了。
老丐说道:“这么晚了,不知帮主睡下没有?最近有可能要与青金国朝廷开战,所以戒备严格了许多。”
柔嘉不解,遂问道:“丐帮为什么要与朝廷开战?”
老丐答道:“官逼民反,朝廷欺负我们这群乞丐,帮主为了劫了狗皇帝大婚要用的龙衣,朝廷的军队就经常来犯。”
柔嘉点了点头,只是听老乞丐直呼皇上是狗皇帝心中甚是不爽。
忽听老丐笑道:“你这丫头命还不赖,帮主房里还长着灯哩!”
柔嘉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果见一处亮着灯的房间。门口还站着卫兵。
第二百二十五章:出兵
接着老丐告诉房门口前的守卫事情的经过,让他前去通禀。守卫应了一声,不会儿便出来说道:“帮主有请。”
柔嘉随着老丐步入房间,只见房间内坐着三个男子,正中间的是位比自己长几岁的后生,他身材高大,手臂虬壮,看起来孔武有力,黑峻峻的小麦肤色,面庞棱角分明。
这人自然就是林间了。
他定睛打量了一下柔嘉,只见她虽然不施粉黛,但却肤如凝脂,怎么看都不像乡下姑娘,便狐疑地问道:“你这么一个小姑娘,怎么看都不像村姑,跟山脚下的永上村是什么关系?”
“我的确不是那里的人,”柔嘉如实说道:“我只是借宿在村里的一位老伯家里。”
“原来如此。”林间点头,又问道:“你说官兵细节永上村,是在什么时候?”
“大约一个时辰以前吧!这里的山太难爬了,我爬山就用了一个时辰。”柔嘉咕哝着说。
林间听了却不无称赞地说道:“一介女子能用一个时辰就爬上这座山也委实不容易。只是这么长时间官兵早撤离了。”
“那该怎么办?”柔嘉有些焦急地说。
林间朝她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没关系!这附近的官兵是健锐营的,我这就带人去收拾了他们。”
“帮主且慢。”莫无雪长老突然叫住了他,神情严肃地说道:“帮主,我们正与朝廷正在商谈交换龙衣的事情,如果现在冒然出兵恐怕会对谈判不利。”
林间冷道:“我见清廷根本就没有诚意,不然为什么这么多时日了也不派个使者来见我。”
柔嘉见状,也不在藏掖,答道:“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就是皇上的妃子。帮主,您为何非得要与朝廷开战?”
林间道:“青金国的朝廷几次三番欺负我们丐帮,因我们是从大正朝过来的,他们便当我们是二等公民,弄得我们差点都生存不下去了,如何不反?还有,我抢劫了皇帝的龙衣也并不是真想与他开战,我提了条件啊,让他们用苏卿若来换。”
柔嘉皱眉问道:“苏卿若,哪个苏卿若?”
“是个宫女。”
柔嘉惊讶道:“真的,我的侍女就叫苏卿若。莫非?”
林间问道:“她怎样了?”
柔嘉反问道:“帮主为何提出要用苏卿若来换龙衣呢?”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总之,苏卿若是个很重要的人。”
林间又急切地问道:“你快说,朝廷到底答不答应用人换龙袍的事情。”
柔嘉眼神黯淡了下来,说道:“本来是答应的。但苏卿若她失踪突然了。我跟皇上都怀疑是鳌将军绑架了她,目的就是为了阻止皇上用苏卿若换回龙衣。因为鳌将军一直不想让皇上亲政,没有龙衣皇上就无法大婚。”
她说的很真诚,而且刻意放低了声音。她担心林间一听到苏卿若失踪的消息会火冒三丈,于是又紧跟着说道:“你放心,皇上已经跟我说了一定会找到苏卿若的。”
果然,林间见柔嘉的样子不像在说谎,不禁也担忧起来。冷冷地说:“狗皇帝的话怎么能相信?”
一旁的莫无雪突然说道:“我也曾耳闻鳌将军与皇帝之间素有不合,不曾想这二人为了争权夺势已经闹到如此地步了。”
林间冷道:“狗朝廷之间勾心斗角有什么稀奇的,你看看这天下乱成这样不也正说明他们除了内斗以外不干什么正事儿吗?看来江山光复也是指日可待了。等哪天我便杀了这个狗皇帝。”
柔嘉一听他要杀皇上,急道:“你要我说多少遍才能明白,皇上是好皇上,他是真心的爱民如子,想把天下治理好。只是鳌将军乱政,皇上尚又年轻,这世上的祸端都是他无法亲政造成的。”
林间一摆手,反驳道:“朝廷的狗官哪会有什么好人?不过都是一丘之貉。你这皇妃这么替那个狗皇帝说话,是不是他很喜爱你啊?”
莫无雪一听忽然来了主意,说道:“咱们不如把这个皇妃扣下吧,用她来跟皇帝换苏姑娘。”
林间冷道:“你没听她说吗?现在的江山根本不归狗皇帝管,都是鳌将军在掌权。这女人鳌将军又不喜欢,抓了她也没有用啊!”
柔嘉朗声说道:“请你不要再骂皇上是狗皇帝了,皇上也想除了鳌将军,可惜他势力庞大,一时间难以剪除。如果你真心为天下黎民苍生,就应该帮助皇上铲除鳌将军。而不是跟朝廷对抗。”
林间哼了,愠道:“鳌将军我一定会杀了,但可不会帮你那皇帝老公。”
柔嘉毅然无惧,也跟着怒道:“你真是冥顽不灵,好坏都分不清楚,天下如果给你这样的人执掌,一定尸横遍野。”
林间没理睬她,统治天下这档子事儿从没在他的脑海里出现过。事实上,自打做了丐帮帮主他都有些后悔,因为总是有料理不完的事情。
他端起桌子上的海碗,咕咚咚连喝了几大口,畅快地说道:“这健锐营就是鳌将军的手下,今天我就端了它,让他也知道知道丐帮的厉害。”
莫无雪道:“今日时辰已晚,不如明天吧?”
林间摆了摆手,说道:“夜间偷袭效果更好,那些绿营兵都是只会欺负老百姓的酒囊饭袋,一旦对手不是手无寸铁的人,他们都慌张得不得了,不足为惧。”
说罢,他提起床边的“乾坤断魂刀”,用力抓住了柔嘉手腕,几个健步迈出房间。柔嘉犹在愤懑中,又被他拉的手臂生疼,极不情愿地跟着他来到了马厩前。
只见林间牵出来一匹高头大马,也不问柔嘉愿不愿意,突然抱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柔嘉虽然这些天来与皇上耳鬓厮磨,却仍是处女之身,被男人一抱气血上涌的如坠入云里雾里一般既慌张又羞耻。但还没在惊慌中回过神,林间也已经跟着上了马。
他颐指气使地命令柔嘉道:“你,给我带路。”
柔嘉却羞怒道:“你……你为什么要上我的马?”
林间眉头一皱,奇道:“怪哉,这马分明是我的,怎么成你的马了?你们朝廷的人果然都不讲理。”
柔嘉道:“我是说你为什么要跟我同骑一匹马,不会自己也骑一匹吗?”
第二百二十六章:叛贼
“我是怕你半路跑了。”林间说道:“而且,我可不是你们的狗皇帝,不会占你便宜的。”
柔嘉听他又在骂皇上是狗皇帝,刚要开口反唇相讥,林间却狠狠地踢了一下马刺。那马惊嘶一声,狂奔出去,弄得柔嘉一个趔趄差点摔了下去。
“不过,你这女子生得温文娴雅,婀娜多情,狗皇帝已经被你把魂儿都勾没了吧?”
柔嘉知道他对朝廷成见颇深,此时居然又说出“勾引”二字,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忙用双指塞住耳朵,不听他说话。谁知,林间却粗鲁地把她的手指打开,继续说道:“我还没问完你呢?他又为何要赶你走呢?”
柔嘉反驳说道:“谁说是皇上赶我走的,是太皇太后不喜欢我,她还要杀我。多亏吴爷爷把我救了,不然我已经死掉了。”
林间诘问道:“吴爷爷是谁?”
柔嘉答道:“他是宫里内务府的总管,平时待我也极好的,我就叫他吴爷爷了。只可惜他被太皇太后派来的刺客杀了。”
林间点了点头,咧了咧嘴角,说道:“嗯,看来你这个人还不算坏。”
“你是怎么知道的?”柔嘉纳闷地问道。
林间道:“你两次遇到危难,又两次被人救了,如果不是积了善德,哪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柔嘉噗呲一笑,说道:“你这人有时候说话倒还在理。”
丐帮的一纵马队又奔袭了数里,已经奔到了西山营地附近。但见附近山势绵绵、遍地泉泽,风景是极其优美的。
青金国的皇族并不喜欢封闭沉闷的紫禁城,所以在西北一代林木葱郁的地方建造了许多山野皇苑,人称“三山五园”。为了保卫这些皇家园林,朝廷在京西布置了三个禁旅,统称“外三营”,健锐营便是其中之一。
林间一抖缰绳,突然指着前方不远处缓缓飘起的青烟说道:“那里就是健锐营了,那帮厮可能正在举行宴会。”
他说完一扬手,暗示身后的丐帮弟子肃静下来。
此时林间策马不动,低下头,慢慢地握紧战甲上的鲜红丝韬,口中喃喃说道:“这么晚了还在举行宴会,说不定是发生了大事,很可能是绿营又立了什么功劳。让我给他们助助兴。”
林间纵马来到了一处高地,指挥骑兵跟进。他冷冷地注视着下面的军营,突然大喝一声,命令丐帮弟子骑着战马向下凛冽地发起冲击。
绿营果然是在开宴会,一个个正兴奋地举杯畅饮,大口吃肉,但阵势上却是毫无防范。丐帮的战马顺势而驰,四蹄交转如电,橐橐地溅起阵阵泥尘。
这一突如其来冲杀下让健锐营的官兵一时手忙脚乱,许多兵丁连盔甲都没套上就被砍杀了,整个健锐营内人仰马翻,撕声哭嚎不绝于耳,连战马也因伤痛剧烈地喘息着。
林间站在绿营大门口,向里眺望着,神情严肃。约莫半个时辰后,绿营的兵士已经死伤大半,林间这才露出笑容。
他对柔嘉得意地说道:“我说吧,你们朝廷里的都是些饭桶,还没有我们这些乞丐训练有素呢!”
柔嘉见那些绿营兵被杀害的惨状禁不住动容,问道:“你真的要把这些清兵都杀光吗?”
林间声音如生铁般坚冷:“他们杀害的百姓又岂止万千?慈不带兵,义不养财。我的目的就是要将朝廷推翻,如果他们不走,我就杀光他们。”
柔嘉见他面色铁青,似有无限憎恨,于是只淡淡地说道:“我希望你在战斗结束后能够找些和尚为这些亡魂超度一下,因为杀业太重对人总是不好的。”
“嗯……”林间隔了半晌,终于点了点头。紧跟着,他突然又纵马向前冲去。柔嘉知道他勇悍异常,以为他非得要亲自杀两个才满足,心中正哀叹。
却听林间说道:“这几个绿营兵行动古怪,怕是有什么秘密,我带你过去看看。”
他纵马驰骋,迅速地赶上那几位清兵,怒喝一声道:“你们几个贼兵要去哪里?”
说罢,提起巨刀兔起鹘落间已抵住一名士兵额头。
那士兵被吓得魂不附体,惊慌地说道:“我们营里前几天抓了个反贼,那是鳌将军亲自要审问的,如今怕他趁乱跑了所以千总让我去看守他。”
林间一听,不由得心头一震,忙喝道:“快带我去见那个人。”
当兵的哪敢不从?连连点头,接着带林间和柔嘉来到了关押犯人的帐篷里。
林间下了马走进了帐篷,发现里面并没有点灯,四下黑黢黢的,借着幽暗的月色他发现一个人影正被双手反缚在支撑帐篷的柱子上,急忙走了过去定睛一瞧发现一个人被绳捆索绑在营帐里。
林间立即解开了缚着他双手的绳索,对他说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要反抗朝廷?”
“小兄弟,多谢你相救,我是扶金会的。”
林间愕然,摇了摇头:“从来妹听说过这个组织。”
那人道:“所谓的扶金,就是扶持青金国的意思。”
林间更加古怪了说道:“既然你们扶持青金国,为何这里的朝廷还要镇压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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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叹道:“青金国出了魔祟,祸乱朝纲,我们这些人原本是那里的大臣,听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一个个忧心忡忡。我们本来打算劝告皇上,结果却被四下打击,这才选择造反的。”
他顿了顿,又说道:“其实,我们也并非是真反,不过是想清君侧而已。现在朝廷跟魔教媾和,我们都担心青金国的江山危在旦夕。”
林间一听魔教俩字,心头一震。
他惊问道:“魔教的势力已经扩散到了青金国?”
那人点头。
柔嘉问道:“该不会是鳌将军吧?”
那人又摇头,说道:“不是他,但魔教的势力如今越来越大了,我恐怕皇上会被那些魔徒迷惑。”
或许是光线太黯淡,那人看了林间很久,突然眼睛一亮说道:“你是丐帮帮主?”
林间用地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胡星。”那人说道:“现在为今之计,只有去找一个人。”
林间问道:“是谁?”
胡星答道:“是乾雪大师,总舵主已经去找他了。”
“乾雪大师又是谁?”
“他在青金国十分有名,是原来的国师。”
第二百二十七章:南下进发
胡星上下打量着林间,见他束了一身山文甲,腰中绑着红丝韬,勇悍中带着飘逸,便莫名不解地问道:“您的扮相跟其他乞丐不大一样。”
林间笑道:“但我还是乞丐。”
“你这么年轻居然就做了帮主?实在太厉害了。”马超兴难以置信地问道,眼睛都有些直了,深感惊异。
直到他看见林间手中的“乾坤断魂刀”这才信服地点头惊叹道:“看来你是学了一身惊人的武功才当上帮主的,不想这么短的时间内你便有如此奇遇,真是后生可畏啊!”
因为事情过于复杂,林间妹跟他怎么说。他看了看帐篷外迫人的火光,但听得喊杀之声却越来越弱,胡星问道:“你不是一个人来的?”
林间摇头:“我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剿灭健锐营。这些狗兵无恶不作,竟然为了一些苛捐杂税就去残害村民。然而好巧不巧,我在与官兵厮杀的时候听到了他们说抓来了一个叛贼,所以就过来搭救了。”
胡星听了感慨:“看来这是天意啊!”
突然,他又深蹙眉头:“不过,此地不宜久留,虽然健锐营被你剿了,但朝廷在京畿一带还有云梯部队和丰营,那里兵的人数更多,他们一定会报复你。所以你现在必须要带领丐帮撤退,事不宜迟。”
林间知他说的在理,当下点头。他走出军帐命丐帮弟子牵来一匹马让胡星骑上,自己仍旧带着柔嘉骑着来时的黑马返回了丐帮据点。
此时早已过了子时,但林间生怕官兵会反过来偷袭丐帮,赶紧命令帮众收拾家当进行撤退。这丐帮自打他当上帮主之后,虽然不至发财,却积攒了不少琐碎物件,家道比过去倒是丰富了不少。
林间发现胡星身上有许多伤痕,急忙又叫人准备金疮药为他涂抹上。
“胡大哥,你因何会被朝廷的兵捉住的?”
胡星沉沉地叹了口气,答道:“真是倒霉!我与总舵主本来早已返回南方,但会里最近收到密信,朝廷在南方抓住了我们的人。押送他的囚车要北上进京了,所以总舵主派我前来营救。”
林间问道:“你们的总舵主是谁?”
“他叫徐天学。”胡星昂着脸,满是敬重地答道:“虽然徐天学只是一介文人书生,却是一代名士,甚至可以说是我们的脊梁。一旦他有个三长两短,毋宁说对抗清的力量将是不小的打击。”
他说着叹息一声,续道:“也怪我大意,居然在半途中就遭到了朝廷的埋伏,跟着我去劫囚车的弟兄都死了,连我也被活捉了。我现在只盼望总舵主能够与秦云傲成功汇合劫了囚车。”
云豪蹙起眉头,说道:“不如我帮你去劫囚车吧?事不宜迟,我们得快点行动,赶在徐总舵主被陷害之前找到他。”
胡星说道:“如果帮主能与我一同前往的话那是最好,但丐帮的事情你又如何料理?”
林间沉吟思附着,说道:“朝廷很可能会随时杀来,我会让帮中的长老将据点后撤,因为目前的情形搭救徐总舵主最为重要。”
接着,林间叫来了莫无雪和薛长老,称自己有要事需暂时离开,让他先带领帮众退到安全地带。
莫无雪领命,又说道:“帮主此去要多加小心,十天之后你可去南边的黄县,那里有家陪新客栈,帮主只需在那住下,我自会派帮众接您。”
林间明白莫长老老道沉稳,对他极为放心,淡定点头跟着来到马厩挑选了两匹快马,与胡星一人一匹朝南面疾奔而去。
两人催马刚跑不久,忽听身后有唤声。林间回头一看,正是柔嘉。
只见她急急过来,说道:“帮主,我能否请你帮个忙?”
林间回头问她道:“你要请我帮忙?什么忙啊?”
柔嘉顿了片刻,微微地凝眉说道:“是这样的,救我的那个老伯,他一个人住,如今被官兵杀了无依无靠可能会被曝尸荒野。我想埋了他。”
林间想了想,点头说道:“我懂了,你担心自己一介女子没有力气是吧?好,我愿意帮你这个忙。”
柔嘉面露喜色,跟着跨上了林间的马。
驱马来到永上村,果见老汉的尸体仍躺在空屋子里。
林间和马超兴将老汉的尸体抬至院中,挖坑埋了。柔嘉跪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
等她说完,林间笑道:“没想到,你居然还会给别人超度?”
“不会啊!我这是在像大伯祈祷,保佑我能够顺顺利利地返回草原。我还帮你祈祷了呢!祝你早日能找到苏卿若,跟她结婚生子过幸福的生活。”
林间诧异了一下,说:“我的确很想救出苏卿若,可我并不喜欢她啊!”
柔嘉蹙眉:“我还以为你们两个是恋人呢!”
林间摇头道:“关于苏卿若的事情,我会跟你说的,但现在不行。”
柔嘉垂眼,脸色怅白,气色也不好了。
林间安慰地拍拍她肩膀,说道:“你得赶紧返回丐帮,我们耽搁了这么长时间,说不定他们等不及已经撤退了。”
柔嘉惊得面色一僵,林间带她返回了丐帮,果然见那里已经人去屋空。
林间叹了口气:“这次撤退干系重大,丐帮不敢多一分逗留时间。”
“那我该怎么办?”柔嘉一脸愁色。
林间道:“不如你先随同我去救徐总舵主,然后我在送你回草原。”
柔嘉一副懊丧的样子,勉强点了点头。
夜色黯淡,北风卷起。
马骑蹄声骎骎,一路平安,两天的时间三人便已经进入到了河南地面。
林间询问胡星囚车押送的路径,胡星答道:“按照秦云傲传回来的信息,囚车必经王屋山。”
“好,那我们就去王屋山。”
林间提议说道。
王屋山乃是中条山的分支山脉,被河南和山西两省包夹着,东依太行,西接中条,北连太岳,南临黄河,远远望去远峰近峦,险峻恢宏。几人沿着深邃幽静的沟谷溪潭逶迤前行着,四周尽是飞瀑走泉,低山、丘陵目不暇接,如同琵琶遮面般朦胧神秘。
林间看着深幽邃暗的山谷,只觉那片密莽之中含有一股妖异。
他们徘徊了片刻,林间慨叹道:“如果在这里进行埋伏必然会将敌人一网打尽。”
第二百二十八章:侦查线索
“是啊!这如同桶狭一般的山谷被困其中真真如同瓮中之鳖。”胡星也赞成道:“秦云傲之所以将陈总舵主跟我引到这里来看来是早有预谋的。”
这王屋山山体宏大,纵横千里,山势险峻,巨石横陈,传说只有天神能够撼动。
被群山环绕着的峡谷如同一道巨大的裂缝,黑乎乎的,深暗无比,看着触目惊心。
林间觉得必须要尽快找到徐总舵主,就怕一旦他在不知情若在这幽谷之中遭了暗算恐怕绝无生还的可能。
他问胡星道:“不知你们是相约在何时汇合的?”
胡星掐着手指说道道:“按日子算,囚车就在这两天经过,我们自然是提前两天来这里见面了,以便做好埋伏的准备。但现在这附近却杳无人烟,也不知道总舵主怎么样了。”
柔嘉说道:“与其这样,我们不如等等吧!”
三人下了马,柔嘉点燃篝火,林间和胡星在山涧捕来几尾鲜鱼,几人烤着香香地吃了。之后又谈笑了几声。
斜阳西坠,空气骤然转凉。无论人马也都累得差不多了,几人遂找了块大青石伸伸懒腰幕天席地睡下了。
美美地睡了一天,翌日清早几人骑着马顺着河流继续逶迤而上。山林古朴原始,并不容易攀行。
走了几十里三人突然发觉潋滟的河水呈现出淡淡的红色。胡星和林间都察觉出不对劲,忙下马观瞧。
但见一片红色的涓涓丹流越往河的上游越是浓重,几乎可以断定是被鲜血染成的。两人不禁大惊失色,因为这么浓烈的红色不可能只是被一个人的血染成的,这说明河流上游很可能爆发了激烈的战斗。
林间担心这或许表明徐总舵主已经中计了,露出惊容,提议到河流的上游查看。
胡星心中一凛,暗中祈祷总舵主平安无事。
三人策马快速前进,但见红痕越来越浓,奔驰了一个时辰终于发现地上一道道车辙的痕迹。
胡星衡量了一下车轮的宽窄,判定道:“这是官车的车辙。”
林间神色黯淡,叹喟道:“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或许总舵主已经中计了。”
“都怪我们来晚了。”胡星自怨道:“只是如果发生打斗的话必然会有尸体,现在这里却只有鲜血并无其他怪迹,不如我们再往上面走走看吧!”
果不其然,行不过数里就发现了地上密匝匝的布满了人的尸体,有身着勇字兵衣的士兵也有身穿禁装的黑衣刺客。
看来扶金会来的并不止徐天学和秦云傲两人。
“白大哥!”胡星慌张的下马跑到一具尸体前痛声叫道。
林间问道:“这尸体莫非是贵会的兄弟?”
胡星点头说道:“白大哥是后五房的弟兄,看来他们已经与朝廷的兵马交战过了。”
林间急道:“那快找找有没有总舵主的尸体!”
他们找了半天,索性并没在尸海中看到徐天学,这才算松了口气。根据车辙的路径他们断定士兵已经朝南撤退了,只是不知他究竟是被抓住了还是逃脱了。
地上的尸体都凉透了,看来死的时间不短,也就是说徐天学等人早已遭遇了埋伏。
林间心头一动,突然对胡星说道:“奇怪啊!徐总舵主本来跟你约定两日后见面,但你和他在此之前都遭遇了朝廷兵的围剿,这难道不说明问题吗?”
“阴谋!”胡星眼睛豁地一亮:“一定是秦云傲的阴谋,我倒是以为是自己大意才被朝廷抓住,原来这厮早已经给我下了埋伏。”
林间冷冷地问他道:“囚车的消息也是秦云傲透露的吧?”
胡星哑然不语,沉沉地叹了口气。
三人又策马追赶了一天一夜,终于隐约地看见了车队的影子。于是他们快速迂回到了附近的高地上,居高临下地查看车队的规模。
只见清廷的车队差不多还有三十左右的官兵,其中还夹杂着几名被俘获的钦犯,不过由于距离过远,三人没有从中找到陈近南的身影。
林间指着车队对胡星说道:“我们只有两个人,如果直接出手劫持风险太大,现在天色也渐渐晚了,不如咱们等待全黑下来之后再动手吧!”
胡星思量片刻,说道:“敌众我寡,只能智取。”
三人跟随者车队缓缓行进,直到天色已然全黑之后那些官兵才背靠山壁,整理出军帐,点燃锅灶歇息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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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氤氲,山雾汹涌,似乎正是偷袭的好时机。
林间问道:“胡大哥,你想怎么智取?”
“调虎离山。”胡星神秘地对他说道。
见他一脸悬惑,胡星解释说道:“你身形高大,本来就显眼,再加上提着重武器不好行动,不如我负责将兵引开,你去解救被俘虏的兄弟。然后我们里应外合杀光这些士兵。”
林间听了有些惊讶:“这么多兵,你一个人能引开?”
胡星笑道:“你不知道,我们胡家祖上有人曾在唐门拜过师,学的就是暗器飞镖。后来经过我家后人不断勤练摸索已成为一道绝技。虽然现在是晚上,但我自幼习练的正是这蒙面飞刀的技巧,你就瞧好吧!”
胡星说完,轻身一跃,人已不见了踪影。
林间见他离开,又回身嘱咐柔嘉道:“你要小心地待在这里,不要出声,更不要离开,等我回来。”
柔嘉点了点头,在这深雾昭昭,阴湿浓郁的深林里,她感觉异常不安。
她顿了顿,对林间说道:“你也要小心些。”
林间一笑,嘿嘿说道:“没想到你这皇帝的妃子居然也会关心我,我可是要杀你老公的人啊!”
柔嘉白他一眼,嗔怪着说道:“狗咬吕洞宾。”
林间轻咳一声,说道:“好,吕洞宾告辞了。”
说罢,转身就走了。留下柔嘉兀自气鼓鼓地看着他的背影。
林间朝车队附近刚走两步,就听见有士兵发出“啊”的一声惨叫,知道胡星已经动手了。
黑暗之中士兵们根本分辨不清楚飞镖是从何处打过来的,眼见四处鬼影招摇,不由得一时慌了手脚。
紧跟着又是两声惨叫,其余官兵都已被吓得魂不附体,纷纷如同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想搜捕出飞镖究竟是从哪里射出来的。不一会看守车队的兵丁便被调走了大半。
第二百二十九章:劫囚车
林间暗自称赞胡星镖法奇绝,同时也发现时机来了,就朝看关押俘虏的地方冲去,两剑便斩杀了看守俘虏的兵丁。
很快,他在俘虏当中发现了徐天学的身影。此时的徐天学浑身上下多处负伤,低低地发出痛苦的呻吟。
胡星上前解开他身上的绳索,道:“总舵主,你还好吧?”
“你是胡星?”陈近南虽然身负重伤,眼光却仍是炯然明亮,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同伴。
胡星点头道:“这位士丐帮帮主,林间。”
他说着解开了其他几位俘虏的绳索,徐天学恨恨道:“秦云傲这个叛徒,我会待他不薄,我又如此相信他,没想到他居然设计害我。”
林间道:“秦云傲的是叛徒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也告诉了胡大哥。这才来搭救你,只可惜还是来晚了一步。”
“你是如何知道的?”徐天学莫名问道。
林间对他说道:“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我们先走吧!”
他刚说完,突然就见士兵们已经摆开了弓阵,登时箭如同密雨一般,银光蓦闪,不住飞舞,铮铮地朝众人袭掠过来。
林间提剑隔开箭矢,与徐天学等人一同寻找掩体躲避。好在当时正是黑夜,几人躲在粗大的古树后面,倒也没有受伤。
林间对徐天学说道:“胡星大哥适才打算将士兵引走,可如今士兵又回来攻击我们了,我恐怕他现在凶多吉少。”
徐天学问道:“你看他是朝那个方向走了?”
林间摇头,叹了口气,跟着说道:“这四野黑茫茫一片,我也不知他去哪里了。不如我去找找。”
徐天学点头薯片道:“这次多亏你了,我有伤在身不便行动,你要多加小心。”
林间应允了一声,俯下身子潜入草丛之中。
走了数十步就见前方不远处一个黑色的人影被拉开四肢吊绑在两棵大树之间。黑夜缥缈之中,人影模糊不清,但林间去见此人身形很像胡星,不由得倏地脸色一变。
他悄声又朝前走了几步,定睛一看,果然正是胡星。
林间绷紧手掌,攥紧乾坤断魂刀,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挥剑向捆绑胡星的绳索劈去。
胡星腾空翻转,跪在地上,似乎伤得不轻。
林间忙过去搀扶。蓦地,他忽觉后心风门穴处被人重重地一掌打中,登时感到体内气血互相乱撞,汹涌滔滔,一口鲜血不禁窜上喉头,喷吐了出来。
胡星见状满脸惊怔,怒骂道:“秦云傲,你这个叛徒,只会偷袭别人,天地会出了你这么个人渣简直就是侮辱。”
他骂完又咳嗽了一阵,似乎胸口的伤因剧烈的争谩扯动了肺气。
林间只听背后一人阴阳怪气的说道:“我秦某本来就是朝廷的人,只效忠于皇上和朝廷,你们扶金会都是一群乌合之众,好坏不分,忠奸不辨。就这点本事还想推翻朝廷的统治?”
林间转过头,见这个秦云傲身穿赤袍玄甲,颧骨高耸,留着两撇小黑胡儿,正双手背于身后,双目紧紧地注视着他们。
秦云傲目露凶光,咬了咬嘴唇,铆足了内力汇聚于掌心朝林间袭来。
秦云傲的“霹雳手”习练多年,早已经练到了融会贯通的境界,这一掌下去若打在林间身上就是神仙也难救了。
林间亦是心知这点,怎奈他已经挨了一掌,整个身子如今都是麻木的,半点都难以动弹。
千钧一发之间,只见一匹马从草丛中冲了出来,林间一见骑马的人正是柔嘉。
秦云傲一心只想要林间的命,对于有马朝自己冲来毫不知情。还未缓过神来人已被马狠狠地撞了个满怀。饶是他自幼习武,但被这巨大的冲击之下整个身子腾空飞了出去正撞在附近的大树上,登时毙命。
林间见柔嘉居然掌握如此娴熟的骑术不免吃惊不已,怔道:“怪哉,你马骑的居然比我都好。”
“我在草原长大哪能不会骑马?”
柔嘉对他得意道。
她看了一眼倒毙的秦云傲,又见云豪重咳了几声,艰难地点头说道:“对,不过我中了这狗贼一掌,浑身剧痛无比,胡大哥,你赶快去搭救总舵主!”
他话音刚落,就听徐天学的声音说道:“不用了,官兵已经撤军了。”
大家听了都兀自奇怪,徐天学解释说道:“这些兵不过是跟着朝廷混饭吃的走狗,个个贪生怕死,如今见主将已死,哪个还愿意拼杀,都自行撤退了。”
听了这话,众人这才安下心来。因为官兵的人数是己方的数倍,这些人又个个身负重伤,若真是遭遇进攻,必死无疑。
林间突然呕了一口鲜血,柔嘉急忙下了马,又将他扶上马。
众人互相搀扶着且行且退,一路平安地走了两天两夜,才又返回了河北地界。
柔嘉买来许多草药为林间疗伤。
林间奇道:“怪哉,你一介女流居然也会致病?”
“本来是不会的,但我曾经学过一天。”
柔嘉就把那日在太医院和苏卿若看了一天医术的事情说了一遍。
太医院的经典都是世上最好的医病法子,林间果然很快就好了。
这时他提议去黄县,因为莫长老会派弟子和自己汇合。
几人找到培新客栈,又休息疗养了几天后,此时林间的伤势已经痊愈了。
而徐天学因为林间搭救了扶金会并帮助他们铲除了奸细秦云傲对他非常感激,关系也变得更加亲密无间了。
到了第十日,客栈里果然来了一位乞丐,林间认得他正是莫无雪的徒弟,就准备向徐天学告辞。
然而,他刚走大门口就赫然见到一列浩长的车队,大大小小的马车目不暇接,数量冗员,但每辆都金鞍玉带,朱缨锦帷,且每辆马车上都插着“大纛”。
街上的百姓看着纷纷唏嗦地议论起来,感慨真是好富裕的人啊!
连柔嘉这样久居皇宫之人看着浩瀚的车队也不由得咋舌道:“这车队什么来头?出行的阵势跟皇上差不多。”
林间亦是不解,摇了摇头,但心中对此却没什么兴趣。
就见这列车队正停在培新客栈门口,一位身穿宝兰段子的公子从里面走了下来,这人约莫三十来岁的样子,身披白羽锦缎氅,面庞白净,看上去极其斯文富态。
第二百三十章:三太子
男子轻摇羽扇,缓缓走到林间面前问道:“阁下可是丐帮帮主林大侠?”
林间一怔,反问道:“这位兄台何以认得我?”
男子自得地笑道:“我不但知道你是丐帮帮主,还知道这客栈里还住着另一位武林之中赫赫扬名的大侠,扶金会的总舵主徐天学。”
林间遽然露出惊容,盯着他问:“你究竟是什么人?”
“朱三太子你听说过吧?”男子呵呵一笑道:“我就是朱三太子。”
林间摇了摇头,胡星对他低声说道:“朱三太子的大名我曾听说过,他可算得上是朝廷最大的祸患之一。就因为他前朝后裔的身份在南方有着大量的追随者,据说朝廷为了捉拿他开出了十万两白银的赏金,比总舵主还足足多处五万两!”
朱三太子说着人已经步入客栈,他在客厅里毫不避讳地朗声说道:“徐总舵主,朱三太子来看望你了,您该不会不出面迎接吧?”
半晌,徐天学从楼上走了下来,满脸堆笑,客气地说道:“朱三太子,久闻大名了。来找徐某人有何事啊?”
“大家都是共同抗击朝廷的同道中人,总舵主率领的天地会一呼百应乃是我辈势力中的翘楚,我自是想要见上一见了。”
朱三太子先是寒暄地说着,继而神秘一笑,说道:“而且,我这次可不是空手而来,我给您带来了一件礼物。”
“什么礼物?”
徐天学问道。
朱三太子剑眉一挑,冷峻地看着他说道:“我想与你共谋一件大事。我们上楼详谈如何?”
徐天学思虑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朱三太子又朝林间说道:“帮主,您也进来谈谈吧?”
说完,他旁若无人地走上了楼梯。
林间觉得这人好生奇怪,居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反对朝廷,也太张狂,大胆了吧?
他也想看看这朱三太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便对柔嘉说道:“我听说这朱三太子可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英雄,我想听听他的计划。可能会晚几天送你回大漠,如果你等不及我派莫长老的人送你走,如何?”
柔嘉适才听朱三太子说“共谋大事”,又知他是反朝廷人士,断定他的计划肯定将对皇上不利,所以也想留下来一听究竟。
“算了,我也留下来吧!我看你们丐帮除了你之外,没哪个靠谱的!别走了一半又把我丢下。”
林间讪笑:“分明是你主动脱离队伍的。丐帮行动素来严谨,一时半晌也不会耽搁。”
柔嘉也是在故意找借口,对林间的揶揄也不放在心上,只浅浅地哼了一声。
进入房间后,朱三太子道:“这件事情徐总舵主和林帮主一定很有兴趣。因为我要做的可是件捅破了天的大事儿,我要刺杀皇帝。”
柔嘉一听这话,心中猛然绷紧了。神魂黯然,心中既慌乱又不知所措。
陈近南听罢朱三太子的话,冷笑着说道:“皇帝整天龟缩在紫禁城里,那里戒备森严,可不是想杀就能杀的。”
朱三太子赞同道:“总舵主所言极是,皇宫确实很难闯入,我也没有打算在皇宫之中动手。但我得到了消息,皇帝最近要去西泉寺祈福,原因是他喜爱的一个妃子失踪了。”
柔嘉的心中一直百感交杂,忽听到这话方才明白过来,皇上去祈福一定是为了自己,不由得一阵温馨,如同又更替他的安全担忧不已。
只听徐天学说道:“你的消息是打哪里来的?可靠吗?”
朱三太子不答,他推开窗户,朝下面拍了三下。回头满脸自信地看着徐天学。
徐天学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糊涂地莫名看着他。
只见不会儿的功夫,几个家丁模样的人抬着一条麻布口袋进了房间。
他们将口袋仍在地上转身就出去了。朱三太子亲自解开口袋上的绳子,就见里面居然蜷缩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官员。
朱三太子指着他说道:“这人就是宛平县知府李光地,皇帝去祈福的地方就归他管。于是,我将他抓来逼问了事情的真假,如今他可以证实那狗皇帝确实要去西泉寺祈福。”
不等徐天学问话,那李光地自行爬在他脚下说道:“朱三太子说的没错,皇上确实要在本月的中月当天去西泉寺祈福。”
徐天学盘诘他道:“那么皇帝行进的线路你也都清楚?”
“清楚。”李光地忙点头,说道:“其实这些事情礼部本都是交由我来办理的,因为我就是负责接驾的官员!不如你把我放回去,我来给你们通风报信。”
朱三太子望着他咯咯冷笑,又对徐田雪说道:“总舵主,这下你相信了吧?”
徐天学脸上露出一丝喜色,说道:“如果真是如此,这倒是个杀了皇帝的好机会,一旦我们得手朝廷必将大乱。”
“对啊!”朱三太子赞同道:“不过,我来时的阵势过大,此地不宜久留。徐总舵主和林间帮主不如先跟我回到起义军的阵营中去,我们再作商议。”
徐天学又忧虑道:“只是即便皇帝会出宫,他的身边也会有大量的护卫,也是很难下手啊!”
朱三太子安然地朝他说:“这点总舵主放心,我会把朝廷的关防大印给偷来,再根据这个大印打乱清兵的布防,到时候我们刺杀成功的概率便会更高。”
徐天学听了一脸疑窦:“偷关防大印可不是小事,你有把握吗?”
朱三太子轻摇扇子说道:“把不把握不敢说,但是我在宫里有内应。”
徐天学释然地点了点头,但脸色仍是很平淡。
林间也想了想,表示道:“刺杀康熙皇帝非同小可,极具危险,但我愿意参加。
柔嘉诈闻皇上要被刺杀的事情,整个人都如同灵魂出窍的一般,灵魂已经恨不得马上飘回到紫禁城里。所以,她现在突然有了一种不想回大草原的念头。
柔嘉脑袋里一直盘算着如何去阻止他们刺杀皇上。因此,这一夜她都没有合眼。
朱三太子因为有事要先走,但临走之时给了陈近南自己在附近的兵营位置。
次日一早,他们便启程与朱三太子汇合了。
日光粼粼,白云苍狗,马蹄骎骎的声音惊得树枝上的喜鹊飞了起来,发出乱糟糟的聒噪声,如同柔嘉此时的心里一般交杂。
第二百三十一章:看错了人
她心绪烦乱,不禁皱起眉头。他们一路快马加鞭,疾速驰骋,待到朱三太子的营地时已是将近正午时分了。
林间展眼一望,果然有座军营沿山而建,蜿蜒屈曲。四周是一望无际的旷野,崇山峻岭,大河深涧。山上的旗帜迎风飘扬,像翻卷的云,似展开的翼。
他心下感慨:这里易守难攻,敌人若要强攻必定凶险无数,简直势比登天。
忽然野风骤起卷起层层沙粒。山风古道很难抗拒疾风,马超兴纵马来到兵营门前,对士兵说道:“你去通禀朱三太子,就说扶青会和丐帮的英雄来了。”
朱三太子见到他们到来立即冁冁一笑,命人为他们各自预备了房间。大家寒暄了几句,便各自回房了。
柔嘉独居一室,因心中还惦念着皇上的安危,心中烦忧,只失落地坐着,一直怔怔得出神。
傍晚时分。林间过来看望了她,见她眉黛愀然,怏怏莫展,也不说话,便扫兴地回了房间。
半晌,徐天学和胡星走了进来。
林间赶忙主动打招呼,却见二人神色极其凝重,对自己也只是淡然一笑。林间不知何故,脸上不禁跟着露出诧异的表情。
徐天学叹了口气,说道:“林间兄弟,我们这回看错人了。”
“看错了谁?”
林间茫然不解。
“待会儿我让你看一看。”徐天学望着窗外晚风拂柳,暗暗黄昏的天色又说道:“人不能轻易的相信别人,不然信诺容易被蒙染在尘灰之下。”
林间听他的话诡谲不已,更加迷离。这时,胡星说道:“总舵主,不如我们也带林间兄弟去看那西洋景吧!”
林间满心疑窦,随着他二人走出了房间。
过了一段僻静的羊肠小路,来到一片密密的树丛前,四周幽篁莽林,摇摇拽拽,却见青苍苍的竹林之中影影绰绰立有数幢房舍,都由山毛竹搭建,纵高丈余,外面用幽帘遮挡着,不时从里面发出一阵阵逸然的笑声。
这笑声有男也有女,甚是放浪。
林间疑窦重生,暗咐:这兵营之中为何会有这般迷乱的纵笑?
徐天学看着他,似乎察觉出了他的想法,眼里闪烁着鄙夷说道:“林间兄弟你就往前走吧,好戏还在后头呢!”
林间蹙眉犹疑,诧异地看了陈近南一眼,见他脸色冰冷,目光坚定,就点了点头。
点点繁星下,三人沿着屈曲弄弄的小路渐渐地接近了竹屋。
虽是黑夜,好在竹屋内烛火通明。脂粉,松香,襂百的香气满屋翩飞,一群男女赤1果着身体正在追打调笑,其中一个正是朱三太子。
只听他笑着对身旁一位赤身女子说道:“听说有位叫夭桃的姑娘是你们‘天香楼’的头牌,不知道给她多少钱能来爷这大营里?”
那妓女嫣然一笑,说道:“夭桃姑娘可不好请,没有五千两人家可不会来。”
“五千两算什么?”朱三太子满不在乎地笑道:“凭我朱三太子一呼百应,想要银子朝百姓们募捐就可以了。”
妓女道:“太子爷,百姓给您捐银子是让您打仗用的,您不打仗把钱都给了我们,老百姓能答应吗?”
“打仗未必要用自己的钱。”朱三太子自得道:“我现在已经联合了丐帮和天地会,让他们出兵马粮钱去刺杀那康熙狗皇帝。不管成功与否,我都名利双收。”
说罢,他轩轩自得着哈哈大笑起来。
听到这里,林间真想冲进去杀了这朱三太子。徐天学倏地伸出手制止了他并对他使了个眼色,劝他不要轻举妄动。
林间会意,受回了手。遂同他二人返回了徐天学的房间里。
徐天学喟叹道:“没想到,这位朱三太子居然如此劣等的品性。他利用反朝廷招摇撞骗,还用百姓捐助的银两狎妓作乐,这样的人我徐天学不耻与他共谋。”
林间气得不想说话,愤懑地踱着步子,在房间里团团打转。
“我们不能愚执于这样的人!”徐天学仍是喟叹:“想一想如果我们为此人死在了剑铮鸣的战场上,就如同石子落入泥潭之中,与其这样我宁愿像普通人一样沉默地苟活一生。”
胡星跟道:“其实,我一直听说市井上流传着对这位朱三太子的蜚语,传说这人并非真正的朱三太子。真正的朱三太子在五岁的时候就病死了。现在的朱三太子本名叫做杨龙,此人并无本领,但胆大过人,龙潭虎穴也敢只身闯荡。”
徐天学诚然说道:“不论谋略还是胆识,这位杨龙都算得上是英雄,只可惜他并非真心想推翻朝廷的统治,不过是趁乱坐收渔人之利而已。”
林间这才明白这冒牌的朱三太子不过是个不愿意为反朝廷流一滴血的江湖骗子。他原以为反抗朝廷靠的是光荣、信诺和热血,能干此大业的人必是大英雄。不想,如此神圣的队伍之中竟也混迹着奸佞肖小,是在让他难以置信,更加难以接受。
真是江湖险恶!
他问道:“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徐天学郑重地说道:“刺杀皇帝这个机会我不想放过,但我也不想与这不知是真是假的朱三太子为伍,所以刺杀狗皇帝的事情我打算自己做。”
林间点头道:“好,我听总舵主的。”
接下来,三人开始商议刺杀青金国皇上的新谋划。
夜里,柔嘉辗转反侧,心中如同郁结了垢块一般,心中不停地盘算该如何阻止这些人去刺杀康熙。
想来想去,她觉得只有一个人可以帮自己,那就是被朱三太子抓来的那位宛平县知府李光地。
因为他是朝廷的人,或许还有一丝对国家、对皇上的赤胆忠心。如今只有想办法放了李光地,再让他回去报信才能够救皇上,但前提是她得说服李光地相信自己。
柔嘉思附着下了床,步履窸窣地推开了门。
她走了出来,只感春夜的晚风柔柔地吹在脸上有些湿冷滑润。外面竹篁昭昭,幽深似浅,一切都显得恍惚迷离。但柔嘉并不知道李光地被关在何处,心下不免有些焦急。
兵营的建筑均匀,且几乎一模一样,加上此时被暗夜熏得黢黑更难辨别。柔嘉深一脚浅一脚逐一房间的窥视,却又不敢过于放肆,自然是没有任何收获。
第二百三十二章:偷偷放人
正左顾右盼之际,突然听到身旁的竹舍里有人对自己轻声说话。
“姑娘,你能给我口吃的吗?”
柔嘉听这声音很低弱,且怯懦懦的,更似于哀求。于是就推开了竹舍的门,发现果然正是李光地被捆着瑟缩在里面。
李光地双眼惊恐地闪烁着,样子畏畏缩缩却非常谨慎。
“是你在叫我吗?你叫李光地?”
李光地忙忧忡答道:“正是下官。”
柔嘉对他轻声说道:“你不要怕,我可以放了你。”
李光地面露喜色,兴奋地连连感谢。
柔嘉心里一慌,忙对他使了个禁声的手势,跟着前倾身子说道:“如果我放你走了,你会不会去告诉皇上他有危险?”
李光地此时并不知道她到底是谁,所以一时吞吞吐吐的不敢说话。
柔嘉哪管他心理想的是什么,见他一脸嗫嚅,心急如焚,直接说道:“告诉你实情吧,我就是皇上的妃子,我叫柔嘉。”
“柔嘉?”李光地恍然一惊,说道:“你就是柔嘉?你知道么?皇上去西泉寺还愿就是为了你呀!”
柔嘉听了眼角晶莹,忽而一滴泪珠滑落了出来。
她点了点头,又焦急地说道:“这个我知道,其实我也很思念皇上,担心皇上。”
李光地说道:“你知道吗?皇上从来没为了一个妃子如此焦急过。”
柔嘉听了他的话又是一股热流涌到了眼角。
“那你为什么要出宫呢?”李光地跟着不解地问道。
柔嘉黝黑的眼瞳透出一缕黯淡,说道:“这个我现在也解释不清楚。你听我说,我马上放你走,你去通知皇上告诉他有危险,让他千万不去玉泉寺祈福。”
李光地听了满口答应。
柔嘉终于有些放心了,又郑重地说道:“不过你要答应我一定要跟皇上说清楚,只要让他不去祈福即可,你千万不要告诉他我在那里,更不要让他出兵攻打这里。”
她知道林间虽然跟皇上对立,但这人却是个好人,自己也跟他成了朋友,自然也不希望他受到伤害。
李光地恍惚之中听得倥偬,大抵可以明白她的意思,不禁目光闪烁了一阵儿,却仍是满口答应。
柔嘉毕竟年轻,见他这般痛快,遂解开了绳索,又开门给他探望了一会儿,说道:“看来军营里的都睡下了,你快走吧!今天月色不是太明亮,你小心些走,应该不会被他们发现。”
李光地朝她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千恩万谢道:“皇妃的救命之恩李光地没齿难忘,我一定不辱皇妃的嘱托。告辞。”
他说完借着朦胧的月色偷偷地潜入了黑夜之中。
这李光地一路狂奔,心里仍是惊惶万状。直跑到几乎喘不过气来才逐渐放慢了脚步,突然间一个趔趄又摔倒在地。
此时他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站起来还要跑,却突然发现绊倒自己的居然是俱尸体。不由惊吓得如同丧胆亡魂般又栽一个跟头。由于体力已经丧失殆尽,这次想站起来可不那么容易了。
李光地呼哧带喘,咻咻地歇息了一会儿,逐渐地不再神魄颠倒。
此时,他虽仍不可安适如常,但也已不再那么惶恐了。
又休息了一会儿,待气血重灌头顶,理智也重新的归位。他寻思: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听柔嘉的?这可是一次千载难得的立功机会啊!如果能够通知皇上让他派兵剿灭了这群乱党,自己加官进爵,平步青云不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么?
想到这里,李光地禁不住利欲熏心,遂更改了想法,于是将柔嘉的嘱托全然抛在了脑后。
不过仍还有个难点,那就是朱三太子一旦发现自己失踪了必然会前来捕捉自己,所以自己必须想个办法先麻痹住他们。
正自思量。突然,他盯着地上被野狼叼得面目全非的那具尸体,遽然一怔。
这不是有俱现成的尸体吗?完全可以借此来招偷梁换柱啊!
难不成这就是天意?
天意不可违啊!
李光地想着,不由得跪下来朝那具尸体拜了三拜,郑重其事地说道:“我李光地今日蒙难,希望能借尊驾身体一用。还望您在天之灵能够保佑我,将来李某人飞黄腾达了,一定会好好祭奠您的亡魂。”
说完,他又衡量了尸体的高矮胖瘦,发现跟自己的确实十分吻合,于是更加确定这就是天意了。
李光地将自己的衣服跟尸体的做了换掉,又仔细端详了半晌,发现如果抛去面容这尸体跟自己简直一模一样。
于是他安下心里,转身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次日,天光大亮,朱三太子也发现了李光地的失踪,当下便派出人去四处寻找。
也许是事有凑巧,分属天意,还真让他们找到了那具无名尸体。因那尸体身着官服,众人都误以为那是李光地,对他的死信以为真。
这一下乱了朱三太子等人的计划,所有都显得不知所从。
柔嘉听到了这个消息也感觉万分可惜。不过在她看来这也是件好事,毕竟李光地一死,皇上去西泉寺祈福的路径徐天学等人就不知道了,或许他们还能因此放弃此次的行刺计划。
果然,徐天学借机与朱三太子争执起来。
他问朱三太子道:“如今李光地死了,皇帝的行程我们也甚不了解,这行刺计划又该如何实施呢?”
朱三太子倒是不以为然,说道:“皇帝要去西泉寺祈福自是不会更改的事情,我们不能因为现在不知道他的具体行程就放弃刺杀的目的吧!那岂不成了因噎废食?”
徐天学也知道他话说的在理,一旦自己出言阻止反而会被他质疑反朝廷的决心,便不再开口。
然而,朱三太子又说道:“此次行刺皇帝,不论成功与否都是我等为大业所做的贡献。即便此次行刺不成,也不能阻止我们的大业。”
徐天学听他仿佛话里有话,就问道:“此话怎讲?”
“我等志士终年不舍昼夜的奔波,为的就是完成大业。如今朝廷的两大头目皇帝与鳌将军不和人尽皆知,这正是我等大汉子民反击朝廷的绝佳时机。”朱三太子目光如炬的倡议道:“此时如果有人能够登高一呼,召集所有民间的反朝廷势力,到时候大业必会成功。”
第二百三十三章:遭遇埋伏
徐天学听罢呵呵冷笑,他现在已经完全明白他此话的用意了。没想到此人的野心还如此的大?
胡星遂问道:“以你之见,这登高一呼的人该是谁呢?”
朱三太子呵呵笑道:“这人必是众望所归的王者。我已定于本月二十日召开武林大会,在那里会选出武林盟主,到时候大家都听盟主的号令,反抗朝廷之事定可有望成功。”
他双目炯炯放光,誓要折取月桂般舍我其谁。
胡星也真不客气,冷笑着拆穿了他道:“朱三太子所说的盟主莫不会就是你自己吧?”
语气之中颇有讥讽之调。
朱三太子见他出言无状,心中不满,但脸上仍镇定自若:“本太子并不稀罕这武林盟主之位,但如果江湖上的朋友都抬举我,倒也难辞其咎,毕竟我乃是前朝皇室后裔,皇室正宗的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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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自傲地瞥了一眼胡星。
林间突然呛道:“好个大明正宗!我不愿意参与什么武林大会,告辞了。”
他冷冷地拆了台,说完脚步橐橐就往外面走去。
徐天学亦是跟道:“林帮主请等等我,我们一同走。”
朱三太子眄着看着这伙人,暗自咬了下嘴唇。这时,他兵营里的打手眼见徐天学等人对主子出言不逊,便想上去教训,但被朱三太子拦截。
他明白自己现在根基不深,还不会树敌的时候。况且丐帮和扶青会也都是不好对付的,一旦与他们挑起争端怕会有损自己的名誉,反而容易无法在江湖上立足。
朱三太子喟叹道:“总舵主虽心怀黍离之悲,奈何却是求田问舍之辈,不知鸿鹄志向。你们愿意走就走吧!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们,今年立夏那天本太子会在圣井寺召开武林大会,贵会和丐帮都是江湖名流,希望你们能以民族大义为重前来参加。”
“不必了。”徐天学冷道:“我们志道不同,最好各不相谋。”
林间找到柔嘉,告诉她快收拾行李。
柔嘉关切的询问:“我们不刺杀皇上了吗?”
林间面色深沉,沉吟道:“怕是不会了,一来李光地已死,计划难以施行。二来,这朱三太子人心叵测,不是个可以共谋大事的人。所以我跟总舵主商议了一下,这就和他散伙。”
柔嘉听了一阵欣慰,展颜朝他甜甜一笑,双瞳之中终于闪烁出了宁静柔和的光芒。
她轻松地收拾好了行李,跟着林间几人走出营地,徐天学望着后面恢弘的军营面色凝重地发出了一声叹息。
胡星见状,意味深长地挑了挑嘴角说道:“总舵主,我觉得你放弃参加武林大会其实是个错误的选择。”
徐天学眼睛一亮,问询道:“何以见得?”
胡星郑重其事道:“如果总舵主不去争取这个武林盟主的位置,只怕就会被朱三太子杨龙这个小人得逞,到时候必将是武林的浩劫。”
徐天学微微一惊,沉思了片刻,仍是面带难色。
“这朱三太子不论真假,他既然主动召开武林大会,想必也是志在必得了。”
林间却干脆地说:“我看去也挺好,砸了他的场子。”
胡星粲齿一笑:“林间兄弟这话说得像胡德帝,不过,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柔嘉听他们的谈笑勃勃,对此却一点兴趣也没有。
只是,她现在的心里却非常高兴,因为从目前的情形来看,林间刺杀皇上的可能性已经越来越小了。
想到这里,柔嘉心里如晴空一碧般,之前的阴霾瞬间被涤荡了一空,禁不住展颜嗢噱起来。虽然自己今生都有可能再也无法回到皇上身边,但她的心始终都在皇上那里。
几人的身影在连绵的群山之中渐行渐远,金乌洒光,松涛如海,风景极其绚丽。
山风扬起,吹乱了柔嘉的云鬓,如波涛一般乌黑的长发瞬间飘散开来,拂过她皎㛑的脸颊。
林间见她的马越奔越远,打算催马去追,但听见附近喊杀声震人心魄,如同滚滚闷雷。他这才发现自己与陈近南等人都被包围了。
几人尚在心慌,忽听一人狂吼着说道:“徐天学,老夫今天就要你的命。”
徐天学听得这声音沉重得让人骇然,当下遁着声音看去,却见一位身材魁伟,面目狰狞的将军正站在矮矮的山包上俯视自己,这人的相貌很是奇绝,豹头环眼,胡子张牙舞爪,觉得十分的熟悉,遂问道:“你可是鳌将军?”
“哈哈,不错。”
鳌将军狂笑着回答。
胡星不安道:“李光地这厮出尔反尔,肯定是暗中联系了朝廷,给他邀功的机会突袭我们,要置我等于死地。”
鳌将军长啸一声,攥紧铁拳,人已从高地冲下。紧跟着无数士兵将亦向三人涌来。
林间擎起乾坤断魂刀,奋力砍杀,跟着徐天学左冲右杀,却始终无法突出包围圈。
鳌将军眼神阴冷眄着徐天学厮杀的身影,希望能从中寻找到偷袭他的机会。他知道扶青会一直是朝廷的心头大患,如果不尽早除去将对朝廷基业造成极大的打击。
终于,徐天学背对着他露出身后的破绽,鳌拜猛地抖擞精神,怒吼着将力量盈于拳锋,使出杀手锏朝徐天学后心掠去。
徐天学正与士兵厮杀,没有防备,眼看这一击便要打在他后心,却被林间察觉。
他腾身跃起挥舞凶刀朝鳌臂膀拜袭来。鳌将军心中微微一凉,忙收回了出招,瞪着林间,一脸的仇恨和愤怒。
然而,适才那一拳用力太猛,又急于收招,废了鳌将军大半力气。
但见林间又朝自己冲来,心下有些骇然,想躲开却脚步松软,正待用力,林间的剑锋却已经杀到了。
真是拳怕少壮,剑恐轻锋。
鳌将军虽转身闪开了剑锋,却被林间跟着一拳打中前胸。
他一生力拒强敌无数,不过如今到底老迈了,行动速度不免减缓。
然而,鳌将军此生就是靠着这身横练的功夫驰骋沙场,虽然被林间击伤,却没有倒下。只是心中虽对林间深恨极恶,却被伤痛累赘得难以还手。
林间仍不断朝他进攻,鳌将军自顾不暇,连连使出错招,终于被林间找到了破绽,虚剑实爪切自近前,反手一扣,登时抓住了鳌将军的哽嗓咽喉。
第二百三十四章:被关在了柴房里
林间一见自己得手,忙朝徐天学和胡星喊道:“总舵主,胡大哥,快走。”
紧跟着,他稍一用力掐住鳌将军喉咙。
鳌将军心中一凉,暗咐自己竟被一个青涩少年制服,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实在有失颜面。只怕将来会被人耻笑。
然而,他知道林间这种后生初生牛犊不怕虎,所以惊得动也不敢动。
徐天学面对多方包夹,体力早已透支,不想林间竟擒住了对方的主将,登时喜出望外,哈哈大笑,高声赞道:“好林间,他是朝廷的主心骨,快杀了他,我们的江山便有望恢复了。”
他这一赞声若洪钟,在场的兵丁见状不由得都顿住了进攻。
“林间勇擒鳌将军其后必然会在天下扬名赫赫。”胡星心想:“但想杀了鳌将军也不容易,一旦如此自己等人也得陪葬。”
他对徐天学说道:“总舵主,林间的意思是让我们借机离开。”
徐天学早便会意,只是不能亲眼看到鳌将军被杀略感可惜。他和胡星纷纷朝林间点头示意,跟着翻身纵马离开。
林间则兀自心想:如何能够利用鳌将军让自己脱身?
正想着,忽觉背后一凉,原来已有聪明的士兵偷偷迂回到他的身后,射出数支冷箭。
一支矢风呼啸着从林间脸侧掠过,但被一支箭矢射中了后心。他一吃疼,失声惨叫出来,手上的力道登时便减弱了不少。鳌将军立刻抓住机会反手将他擒拿住。
此时,其余的士兵便欲过来将林间砍成肉泥,但被鳌将军制止。他可不想林间死得这般痛快。紧跟着用力地一拳打在他后颈上,林间只觉眼前一黑登时晕厥了过去。
鳌将军下令撤兵,心中有些后悔今日亲自披挂上阵。此时,林间那一拳打得他身上仍震震作庝,心想:这小子好大的力气!
一路上鳌将军都在思附该如何处置林间。只是,让他死得惨一些虽可解心头之气,但面子上却还是挣不回来了,所以他直到返回京城也没有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鳌将军恨极了林间,打晕他那一拳几乎用尽了他剩余的全部力量,所以直到了京城林间仍没有苏醒。鳌拜心中暗咐:老夫还是有两下子的,这小子不过是趁老夫不备暗中偷袭而已。
他突然又洋洋自得起来,心情也好了不少。之后,鳌将军将林间带回府里暂时关在一间柴房之中,因为他还是没想好该如何处置林间。
饭团探书
当林间苏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他发现自己被人关在一间屋宇中,手上和脚上都被戴上了镣铐。四周黑幽幽的无法辨认环境,仅有门缝里透出的一丝日光告诉他现在是白天。
伤口已经被人包扎过了,但一动起来仍是裂痛无比。
他独自待了半晌,但觉无趣。忽见门被轻轻地打开了,一位管家模样的人拎着一只食盒走了进来。
只见管家将食盒打开,取出里面的酒菜一一摆在地上,说道:“这是给你的,请吃吧!”
林间一看,这菜里有鸡,有鱼,有酒,还有精致的小菜,甚是丰富。就问道:“这是哪里?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管家嘟噜着嘴反问道:“我哪里对你好了?”
林间问道:“这么丰盛的酒菜给我吃,难道不是对我好吗?”
管家嘿嘿冷笑,说道:“这可不是我给你的,是鳌将军命令的。你就吃吧!”
林间见他神色不对,就说道:“哦,原来是鳌将军给我吃的。我看你这尖酸的样子,怕是这酒菜里有毒吧?”
管家忙摆手说道:“没有毒,你就放心吃吧!机灵鬼!”
他咕哝了一句。
其实林间心里根本没管那些,撕开鸡腿就大嚼起来。他边吃边赞道:“这鸡油滋滋的,真香!还是大官家的厨子做菜高明!哎,鳌将军为何要对我这么好?”
“给你养伤啊!”管家见他的吃相骇人,就乍着嘴说道:“你慢慢吃吧!等你伤养好了,将军可是还要与你比武呢!”
林间明白了,蔑笑着说道:“他是想报我那一拳之仇吧!哈哈,只可惜他年老体衰,我如果身上有伤他倒还有一点点机会赢我,让我养好了伤不得把他打死啊!他这不是自杀么!”
管家骇然道:“没想到你这小哥儿还这般伶牙俐齿,我不与你争辩,说多了怕被你连累。”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
林间确实没把比武的事情放在心里,他寻思:这里应该就是鳌家的府邸了,看来鳌将军还不知道自己是丐帮帮主,认为是扶青会的人呢!
如若不然,以丐帮与朝廷的对峙程度,鳌将军必然会杀了自己。
这时,他又猛地想起柔嘉说过鳌将军很可能抓住了苏卿若的话,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显而易见,他很可能会将苏卿若藏在自己家里。
想到这里,林间便开始琢磨如何能走出这间柴房去寻找苏卿若。
可是之后的几天却是依然如故,那管家每日两餐时必到,同样也是好酒好菜放下就走。林间想和他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过了近五天的时间,林间身上的伤已经基本痊愈了。
这日,那管家仍旧是准时为林间送来饭食,然后转身就走。
林间也放弃了和他说话的念想,觉得这人金口玉牙,只是瞥了一眼管家就低头开吃。
他刚刚吃了口菜,就听到柴房门口一个女人清脆的声音问道:“我让你办的事情办好了吗?”
“回公主,小的只是鳌府众多管家中的一个,您让我去偷关防大印我哪里能偷得到啊?”
说话的声音战战兢兢的,但很像给自己送饭的管家。
那公主却不信,冷声质问道:“你是鳌将军的贴身管家,怎么会偷不到?”
管家吓得露出惊容,郑重地解释道:“鳌大人的关防大印放在哪里我真不清楚,而且该打听的我也打听过了,请公主发发慈悲给我解药吧!”
公主清喝一声道:“这么点事情都办不好,还想让我给你解药。”
说完后,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手段,就听那管家发出异常痛苦的惨叫。
林间透着门缝朝外观瞧,就见管家匍匐在那公主脚下,脸色青中带紫,似乎憋着一股闷气,看样子生不如死。
第二百三十五章:神秘的公主
他正觉得纳罕,暗咐:这公主是什么人?为何要偷鳌将军的关防大印?
忽然间,林间鼻尖蓦地闻到一股奇异的香气,不觉得周身一震。因为这香气好像是毒香。
林间急忙屏住呼吸,好在距离较远毒香不至于伤到身体。
只见那公主生得肤色白皙,明媚皓齿,打扮得十分雍容,姿色也算漂亮。
她对管家说道:“这关防大印可是此次行刺皇帝的重中之重,务必要得到。你现在已经中了我的剧毒,除了我以外谁都无药可解,所以你不要抱有幻想,快点去把大印偷来跟我换解药。”
林间闻听公主口中说“刺杀皇帝”,登时一惊。这正是自己要干的事情啊!难不成这公主也是同道中人?
可是公主想来跟皇上也是沾亲带故的,何故要窝里反?
他不明其理,越想越糊涂。这时,忽见公主已经飘然离去了。
管家卧在地上,仍兀自痛苦万分。半晌之后,林间听他的咧咧声一次比一次凄惨,就在柴房中说道:“管家,你可知道自己所中的是什么毒吗?”
管家仍然十分痛苦,他听林间的语气不像嘲笑自己,就说道:“你……都听见了?”
林间说道:“你所中的毒难寻觅解药。不过,我倒是在机缘巧合的情况下得到了这种解药,只要你答应放我出去我便给了你。”
管家现在是想活不能,想死也不能,最是渴求解药的了。虽然他不相信林间的话,但觉得好歹是个希望,于是急忙问道:“你所说的可当真?”
林间点头正色说道:“自然当真。你若是不信,我可以先给你解药。”
管家道:“可我若是放了你,鳌大人必然不会放了我。”
林间问道:“那你是希望救这么痛苦死呢,还是等鳌将军责罚呢?”
管家暗咐:这毒我是没办法解除了,鳌将军那边倒可以编造个理由,说不定能够蒙混过关。就心眼儿一转,说道:“好,我答应放你,不过你会功夫,我可打不过你,所以你得先给我解药。”
林间点头道:“这没问题。”
他说着从怀里摸出解药,那管家则缓缓地站起来,慢慢靠向了柴房,眼见他不语,便道:“你……你怎么不说话了?反悔了?”
林间被他一喊才缓过神来,取出一粒解药递给他说道:“这是先一颗,你吃后就不会觉得疼痛了,但是另外一颗如果不服下去,你体内的剧毒还会复发。”
其实,这解药吃过一颗就好了,但林间担心管家变卦,所以先扯了个慌。管家信以为真吃了解药后果然疼痛感全无,所以便相信了林间,急忙掏出钥匙解了他的手铐和脚链。
刑具一摘,顿时轻松无比。
林间又问他道:“适才给你下毒的公主是什么人?”
“她就是住在紫禁城里永寿宫的公主。”管家说道:“她平时常来这府里。”
“她不是朱三太子的人吗?”林间从关防大印这四个字中猜测着问道,因为朱三太子曾说过自己在宫中有内应可以帮他偷来朝廷的关防大印。所以林间猜测这内应就是这位公主。
谁知,那管家仍旧是摇了摇头。
见他一问三不知,林间顿觉无趣,一摆手说道:“算了,这个事情我也没有兴趣知道。还有一件事情要问你,鳌府里现在是不是关着一个叫做苏卿若的女子?”
谁知,管家却回道:“没听说过这些。我们少爷穆里玛倒是喜爱美色,经常掳来一些美貌女子到府里来奸淫。可这些是瞒不住府中家丁的,所以即便府中藏了女人我也会知道。”
林间听了心头一颤,疑心他在说谎,于是紧盯着他,愀然地说:“告诉你,适才那公主的手段我也会,所以你甭想骗我。”
管家听了吓得寒毛卓立,忙跪下哭叫道:“大爷啊!我哪敢骗您啊!您对我天高地厚,再生父母……”
林间见他不像说谎,不禁皱眉,暗咐:难道我猜错了,鳌将军没将苏卿若关在鳌府里?那会关在哪里呢?
他说道:“你且闪开,我自己去找。”
管家突然一把拉住他,哀求道:“大侠,你就把那一半解药也给我吧?”
林间哈哈大笑,说道:“解药吃一颗就行,我是怕你变卦才扯了个慌。”
说罢,大摇大摆地径自离去了。
管家听了这话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松弛下来,整个人瘫软在了地上。
虽然管家说没见过苏卿若,但林间并没死心,仍旧在鳌府中查探了数圈,果然还是没找到苏卿若的身影。只是,他发现府邸的戒备也是极其森严,稍不留神便有可能再被抓住,所以只能讪然离去。
离开鳌府,林间信步走在京城的大街上。仍是满怀费解,寻思:鳌将军掳了苏卿若却不关在自己府上,这是为何?或许,他也担心皇上会暗中追查,所以将她藏在了更加保密的地方。
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原做小乞丐时曾在多个朝廷大员府上打苦工,发现那些达官显贵都有多处外宅。鳌将军是顶级大官,肯定也有外宅,说不定苏卿若被他关在了那里。
但外宅在哪儿自己并不清楚,等同于断了线索。
林间怅然自失,越想越迷茫,只能无奈地放弃了搜寻。又想起柔嘉如今已返回了皇宫,只怕也难以再见,更加黯然伤魂。
京城人流如梭,繁华鼎盛,千百商坊俱是大门阖开,不仅是为迎客,更是为了散热。
那焰腾腾的一轮白日似金如芒,晒得地皮起卷儿,偶有西风阵起却将焦热滚烫的沙烟桀桀吹得四处狂飞,沾惹得屋瓦泛起黄霜。
他转入茶坊,喝了几大碗酸梅子汤解暑。待到傍晚时分,天才终于不那么炙热了。
他忽然看见对面饭庄前停着长长一连串的富华马车,威风非凡,不正是那朱三太子的排场吗?难道他也来到了京城了?
林间原打算走入店内查看,却被那大饭庄的小二告知已经被人包下了,谢绝其他客人入内。
只好悻悻返回茶坊,他暗咐:这种猖狂的排场除了朱三太子外还能有谁?只是他居然敢在这四九城里如此大张旗鼓也确实是胆大包天。
正在这时,两个身穿蓝布小坎肩,坦胸露腹的汉子走了进来。
第二百三十六章:再遇假太子
“茶坊,一桶酸梅汤。”
说罢一个汉子掷地有声地将一块硕大的白银摔在柜台上。
这银子足有十几两多,老板一直半躺在竹凉椅上闭目摇扇,被唬了一跳,霍地爬了起来,颤声说道:“哪家大爷要啊!待会儿小店儿给您送过去。”
“对面的朱三太子。”汉子毫不避讳地说道:“也不用送,你只管盛进桶里,我们自己带回去。”
茶坊老板眼睛略略一紧,暗咐:太子,还姓朱!
他吓得有些不知所措,眉头皱得像老树皮一样。
俩汉子却没察觉他的异样,一个说:“胡三,走,出外面晾晾风。”
胡三却道:“别晾了,还是喝碗酸梅汤爽快。店家,先给咱俩来两碗。”
两人说着落了坐。不刻,两碗酸梅汤凉凉的端了上来。
胡三顿时生津,喝上一口果然凉得弹牙,舒爽地赞了一声,说道:“老六,听说徐天学他们中了朝廷的埋伏。”
被称作老六的人呵呵冷笑,说道:“可不?谁成想那林帮主带来的小妞儿竟然是皇帝的妃子,多亏他们走了,不然咱们兵营也非得被朝廷连窝端了!”
胡三用手指了指天,感慨道:“要不说咱们太子是真龙命呢!这种事儿都能逢凶化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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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六跟着笑了笑,又说道:“可徐天学他们也不是吃素的,就三个人居然还能全身而退?而且,据说那丐帮帮主还生擒了鳌将军。”
胡三冷道:“鳌将军那狗贼猖狂了一辈子,到老了居然还被掳了一回,哈哈,看他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再轻视咱们。”
两人旁若无人般谈笑生风,茶楼里的人却听的蹙眉。
老六和胡三自是不管,仿佛生怕别人听不到一般。
老六点头,又感喟道:“不过这林间虽然武功高强,却是个榆木脑袋,不知道跟随真主。如果他跟随了朱三太子,到时候平定天下,封他个护国将军还不轻而易举的?现在他跟了徐天学,朱三太子自是饶不了他了。咳,白白枉送了条性命。”
林间心中冷笑:“谁饶不了谁还不一定呢!”
这时,对面饭庄后厨的炝锅香,爆炒香扑的满街都是,且一闻就知道是上等酒宴。
林间心中感弗:这朱三太子纵然心术不正,但也确实有本事。一介农夫居然只靠一张嘴,一颗胆就能把自己抬到这般富贵的程度?自己定然是做不到的。
老六和胡三走知道酒菜快好,哪里还愿意在喝酸梅汤?急急地催促茶坊掌柜,然后提着桶朝对面走去。
饭庄的门敞开着,朱三太子似乎故意要让外面人的鼻子“品尝”到酒席的香溢。
林间起身走至靠窗户的位置,这时他可以很清楚地看着饭庄主坐上的几人正在推杯换盏,为首的果然正是朱三太子。
已近酉时,街上的人烟稀少多了,声音也不至鼎沸,但想听到他们的谈话仍不容易。林间寻思:最好能找个地方偷偷探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当下来到饭庄胡同里蹲了下来。而朱三太子的下人也都在饮酒作乐没人查看是否有谁在偷听。
他猫在墙角里,忽听一位女人的声音说道:“朱三太子,我来了。”
林间听这女人声音清脆,似乎还在哪里听过,就想起身看看。
却听朱三太子说道:“敢问关防大印到手了吗?”
女子答道:“大印没有拿到,不过也不需要了,因为皇帝已经决定不去西泉寺祈福了。”
“为什么?”
朱三太子不解。
女子解释道:“皇上之所以去祈福时因为他最喜爱的妃子失踪了,但现在那位妃子已经回了宫,祈福也就没有必要了。”
朱三太子呵呵一笑,自得道:“其实这些我早便知道。那宫妃原是丐帮帮主带来的,打算跟我一同刺杀皇帝。只是最后志道不同分道扬镳了。”
“既然朱三太子这么清楚,看来我不必再通知你行动取消的消息了吧?”
林间偷偷探出头来,看了女子一眼,不由得暗中吃惊,这女子身穿白衣,脸上蒙着白纱。
正在惊异着,却听朱三太子道:“取消便取消!只是您的银子何时给我啊?”
女子奇道:“刺杀行动已经取消了,你还要什么银子啊?”
“刺杀取消是因皇上不出紫禁城,又不是我的原因,这银子为何不给?”
朱三太子强词夺理。
林间心想:这假朱三太子果然是个无赖痞子,自己根本没出力就朝人家要银两,看来还真被徐天学说中了就是一个靠打旗号招摇撞骗的无耻之徒。
那女子也不甘示弱,嗔怪道:“杨龙,你本是一介农夫,靠着冒充朱三太子的假名混迹于江湖。人都说你特别贪图钱财,今日一见果然不假。只是你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欺负到我这儿了。”
朱三太子怒不可遏,骂道:“妖女,休在这里狂言!我本就是前朝正宗太子,不是你们口中所说的农民。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朱三太子名声大,地位高,自然会遭来流言蜚语,过去我不愿意计较,不想你们居然变本加厉了!好,今天我就杀了你,让天下人都知道本太子不是吃素的。”
说毕,他使了个颜色,附近的狗腿子呼喝着架起拳头,朝白衣女子一拥而上。
白衣女子却并不慌张,轻盈地一跃而起,足尖踩在桌子上,又向后空腾身翻越,散出阵阵毒香。
林间不由得惊异万状:她的身法和招式真可怕!
朱三太子等人修为本就不高,又没有防备,纷纷中招,不刻的功夫登时全都倒在了地上。
白衣女子眼看着满地倒卧,逸然一笑,信步走出了饭庄。
林间见她无论功夫还是穿着都极其的特殊,心里很好奇,于是暗暗地跟随在她身后。
他心中感弗,白衣女子修为很高,他担心会被发现,所以始终和她保持一定距离。
只见白衣女子穿街跃巷,虽履平地却下坂走丸一般,敏动无滞,片刻的功夫就走进了一条僻静的弄堂里。
她突然顿住脚步,霍地冷厉质问道:“你一路跟着本姑娘,到底是打算劫财啊还是劫色啊?”
林间一阵惊愕,暗咐这女子的感知力居然这般强大!便郁闷地现了身,讪讪说道:“我只是觉得好奇,想问问姑娘一些事情。”
第二百三十七章:假将军
白衣女子反问道:“什么事情?”
“你到底是谁?”
白衣女子发出一声嗔怪的语气,道:“你不觉得这样问太俗气了吗?我凭什么告诉你我是谁?”
林间道:“可是刚才你再酒楼里一出手就毒倒了那么多人……”
女子拧眉道:“原来你们是一伙儿的。”
林间连忙摇头道:“不,但我跟杨龙也见过面,知道他这人是个江湖骗子。”
女子笑道:“既然这样便好,我是谁用不着你管,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她腾身离开了。
林间目睹着她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返回去了丐帮。
两个月后,丐帮突然来了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胡星。
林间一见他喜出望外,问道:“胡大哥,你们安全了?”
胡星点头道:“不错,我这次就是奉总舵主之命来邀请你去扶青会的,发生大事了。”
“什么大事?”
胡星郑重说道:“鳌将军被青金国皇帝抓住了,据说要斩首。”
青金国皇帝跟鳌将军之间有嫌隙林间早有耳闻,没想到那皇帝竟然将鳌将军抓住了。
“这青金国的小皇帝挺厉害啊!”
胡星说道:“听说就是魔教那些妖孽作祟,才帮助小皇帝抓到的鳌将军。不过,这样也好,姓鳌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徐总舵主让我来请你,他有个计划,打算刺杀小皇帝。”
林间点头道:“好,我这便随同你去。”
他简单地料理了一下帮里的事务,便随同胡星去了扶青会。
三天之后,正是到了皇帝处决鳌将军的日子。早早的京城最繁华的前门大街便比以往更加人声鼎沸了,城南的平民和城北的八旗贵胄都争相过来想目睹一番,一时间摩肩继踵,拥挤不堪。
午时十分,押送鳌拜的囚车自午门驶出,一路顺着前门大街,珠市口,虎坊桥来到菜市口。却见鳌拜低头不语,似乎人已然在半死状态了,完全没了以往的威风。
车行一路,已被黑压压的人群覆盖住了,各种人流交织得密密一片,徐天学携林间和胡星等人正端坐在附近酒楼的楼拦上,却只见满街杂乱,什么都看不清楚。
不过,囚车很快就经过了酒楼。林间展眼一看,忽然觉得囚车中的鳌将军有些怪异。路边的百姓因过去遭到鳌将军的暴政而生活困窘,见他垮台了,纷纷向他投掷杂物。那鳌将军忍不了疼痛,不住地摇头晃脑。
林间见状,突然对徐天学说道:“总舵主,这囚车里的人多半不是鳌将军。”
徐天学一惊,急忙朝下面瞅了瞅。他只在被李光地围困当天与鳌将军见过一面,所以不敢断定那囚车中的鳌将军究竟是真是假。就问林间道:“林间兄弟,你的话可敢肯定?”
林间道:“我与鳌将军见过几面,对他的相貌印象还算深刻。这囚车里的人虽然被尽量装扮得酷肖鳌将军,但无论身形还是相貌却还都与他有很大的差异。况且这些被东西砸到时表现得极其懦弱,与他的猖狂毫不相同,所以我断定他并非鳌将军本人。”
胡星不解道:“如果这囚车里的人并非鳌将军,那鳌将军人在哪里?皇上剪除鳌将军的传言又究竟是真是假?”
徐天学道:“皇上镇压了鳌将军的事情应该不会有假,不敢他不会如此这般大张旗鼓地处斩鳌将军。我想,鳌将军有可能是被他关起来了,至于为什么就很令人琢磨了。”
胡星道:“想知道还不简单,将这假鳌将军抓回去一问不就知道了吗?”
胡星一拍大腿,说道:“好主意,今天我们就劫了这法场。”
林间见楼下黑压压的人群,突然说道:“且慢。这里人太多,又都是百姓,他们人挨人,人挤人,一旦我们和官兵在这边争斗,到时候人群必然混乱,互相踩踏,我不想百姓跟着遭殃。”
徐天学思附一阵儿,突然懊丧道:“糊涂啊!我居然没想到这些,还是林间兄弟想得周到啊!”
马超兴道:“可假鳌拜马上就要被处斩了,到时候我们问谁去?”
林间道:“这监斩官必然是京官,不可能不认识鳌将军。但你看他根本没有任何异常反应,说明他知道其中的缘由,找个机会把他抓住不就行了吗?”
“好主意。”徐天学道:“就按林间兄弟说的办。”
他说着死死地盯住了那监斩官。只见他正悠然地缀着茶,接着看了看正午的日头,说道:“午时已到,行刑。”
早有刽子手提着鬼头刀站立在假鳌将军附近,那假鳌将军听见“行刑”两个字,不住地晃动着头颅,似乎想要说话,然而嘴却被堵得死死的。旁边刽子手二话不说,用地按住他的脑袋,另一个“噗”的一刀下去,假鳌将军人头落地。
监斩官看着这一切,无限翻腾的心里这才恢复了安静。他急忙让人备轿离开,并祝福行刑的官差赶紧将鳌将军的尸体掩埋。因为鳌将军的府邸已经被抄了,穆里玛也被发配黑龙江,所以根本不需要通知家人收尸。监斩官认为完成了任务,正悠哉悠哉地坐着绿呢小轿朝刑部衙门方向走去。
他哪里能够想到,陈近南三人已经悄悄地蛰伏跟随过来,倏,倏几下便了结了几个侍卫随从。吓得几个官轿轿夫撒腿就跑。监斩官猛地一颠簸,不知发生了什么,正要发作大骂轿夫,就见轿连一挑,徐天学的长剑已经抵住了自己的咽喉。
监斩官吓得脸色惨白,嘴唇不住颤动,惶乱异常。徐天学一抓将其拽了出来,又扯下轿帘紧紧包住监斩官,将他带回了会的据点。那监斩官本就是贪生怕死之徒,一听抓自己的是扶青会的人,早已吓了个半死,徐天学知道这种人嘴最松,就厉声问道:“狗官我问你,今天你们处斩是何人?”
监斩官哆哆嗦嗦地回道:“是……是鳌将军。”
胡星一旁冷道:“胡说,我们见过鳌将军,他根本不是被斩那人的相貌,真的鳌将军一定被你们藏起来了,对不对?”
监斩官听了一个激灵,跪下说道:“下官不敢说谎,被斩首的人确实并非鳌将军,可下官不敢不听桂公公的吩咐。”
第二百三十八章:出发
徐天学一愣,问道:“斩首假鳌将军的命令难道不是皇帝下的?”
监斩官连忙摆手,说道:“不,不。皇上不知情,他也以为被他的是真的呢!”
林间跟着诘问道:“那鳌将军如今又被关在何处?”
“这个下官就真的不知道了。”监斩官道:“我也是奉桂公公的吩咐,他说鳌将军知道一个大秘密,所以暂时不能杀了。”
徐天学道:“小桂子只说鳌将军知道一个大秘密,没说秘密是什么,你没问吗?”
监斩官赶忙摇头道:“下官只是刑部里一个监斩的,哪敢问这些啊!不过,听说好像跟冒疆有关。”
徐天学点头,暗咐:果然跟自己想的一个路数!他命人将监斩官带了下去。
胡星说道:“总舵主,看来这小桂子的一切行为都与冒疆的画有关,不如我们也买他几幅画研究研究。”
林间问道:“冒疆是何人?”
胡星道:“是个画家,不过已经死去了多年,他的画还算值钱。”
徐天学道:“我打听过这个小桂子的底细,他在妓院长大,根本不懂文墨,对名人字画更是一窍不通。我一时也想不出来他搜罗辟疆画的目的是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买这些画绝对与鉴赏无关。既然我们连他买画的目的都不知道,就是买来了冒疆的画又有何用?”
云豪问道:“那个监斩官我们怎么处置?”
徐天学思量半晌,说道:“若要取之,必先予之。我们不如用监斩官做个诱饵,来一招引蛇出洞。”
胡星问道:“总舵主的意思可是故意制造一个本会据点,然后将监斩官放在那里,这监斩官离开后必然会向小桂子禀告,等小桂子来抓我们时给他来个瓮中捉鳖。”
徐天学道:“只是听说这小桂子为人谨慎,狡黠异常,只怕他不会上当。所以,这个计策也只是尝试一下。”
他过去跟小桂子有过交锋,知道此人阴险多诈。
三天后,徐天学问胡星,小桂子是否上当了。
胡星摇头说道:“小桂子这人确实很狡猾。我们将那监斩官转移到了另一个据点里,过程之中一直蒙着他的眼睛,在那里我们一直严加看守着他。后来我们选择了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故意放松了警惕,监斩官见有逃跑的机会立即仓皇逃走。我想,他肯定没看出我们是故意放了他的。所以他一定会去禀告小桂子这些。之后,我们按计划撤离了据点,同时暗中派人查探那里,结果……”
“结果小桂子没来?”徐天学笑道:“这也在我们意料之中。”
“有意料之中的,也有意料之外的。”
胡星说道。
徐天学剑眉一挑,问道:“何为意料之外的?”
胡星答道:“据点里人倒没见着却多了一张字条,您说奇怪吗?我们一直暗中查看,那人却能避开如此多的耳目潜入进去放了字条,果然是位高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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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天学道:“如此说来,放字条的人肯定是小桂子派去的喽?”
“然也。”
胡星酬和着说。
“那上面写得什么?”
徐天学诘问。
“倒跟我们会无关,是写给林间兄弟的。”胡星说着转向林间道:“小桂子让你赶紧去畅春园,不然你跟柔嘉就要阴阳相隔了。”
林间心中一震,点头道:“总舵主请放心,畅春园我一定会去的。”
徐天学吩咐道:“胡星,你去将裘夫人叫来。”
过不多时,只见盈盈款款间,一位三十多岁的美妇人走了进来。徐天学向林间介绍道:“这位是洪顺堂裘堂主堂主的内人,你别看她生得婀娜玲珑,武功却也不低。”
裘夫人笑道:“总舵主您过奖啦!不知您叫我有何事吩咐?”
徐天学说道:“你的任务就是陪伴丐帮帮主林间,去见小桂子,然后再找机会活捉他。”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这个小桂子可是皇帝的红人,身边有多位武林高手保护,所以此行很是凶险。”
裘夫人道:“我们于朝廷对立本就是万分凶险的事情,只是我不解,为何这个小桂子只抓不杀呢?”
徐天学道:“小桂子虽然是皇帝身边的心腹太监,但他似乎在做一件关系极大的事情。为此,他甚至不惜欺骗他的皇帝主子,把本来将要处斩的鳌将军掉了包。所以,我预感他此番行为背后必然藏着重大的秘密。不过,你们放心,虽然此行危险但我会在畅春园周围布置人手尽量保护你们的安全。”
林间道:“只是,小桂子只让我去畅春园,并未提及如何见面的事情。”
胡星冷笑道:“你以为小桂子叫你去畅春园真是谈事情去了?他是想杀了你。当然,我们也想杀他,这是刺客与刺客的较量,所以我们断不能暴露行踪。”
林间这才明白,霍地点了点头。
夜。青金国京城的西郊安静寂寥,残点繁星冷挂天穹,几无月色降临。畅春园附近树丛连绵,恍恍惚惚间依稀地可以分辨出黑黢黢的道路土阜平坨。
林间背着乾坤断魂刀与扶青会的人并肩走着。裘夫人披着黑色的绒氅,头上蒙着兜帽,显得轩楹雅素。两人越过了恩佑寺,朝西行走。但见附近已是多泉多溪,晴云碧树,乱叶飘丹,一派碧水澄澈的盎然景色。
裘夫人望着潋滟溪水冷道:“听说这西山号称塞外绿洲,风光婀娜。这狗皇帝真会享受,将离宫定在这般景致里!不知他见没见过城外的那些饥民生活的地方?”
林间问你她道:“裘夫人,我听杜堂主说裘堂主已经死了是吗?”
裘夫人道:“她是十年前朝廷偷袭我们会总舵时死的,那时我刚刚嫁给他。”
林间吃了一惊,问道:“莫非你守寡了十年?”
裘夫人点头,说道:“我嫁给裘堂主时还不是扶青会的人,正是因为我夫君惨死在朝廷官兵的刀口我才更加下定决定加入扶青会了。其实我在这之前是个大家闺秀,只知道绣绣花啊,扑扑蝶啊!”
林间又问道:“那你的功夫是谁教的?”
“徐总舵主啊!”裘夫人答道:“我跟他说我发誓要杀死一万个官兵,求他教我武功。总舵主起初不愿意,但最后还是没有拗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