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 好看么
鸣：刚醒不久，你起床了么？
莹莹喜欢鸣鸣：嗯呐，今天早上要做西红柿鸡蛋面，马上开始(=￣ω￣=)
立马坐了起来。
双手快速点击手机屏幕：我马上过来帮忙！
莹莹喜欢鸣鸣：不用啦，你睡眠不是很好，多睡一会儿，做好了叫你。
鸣：没事儿，我马上过来！
下床，换衣服。
莹莹喜欢鸣鸣：别，那个，陆鸣鸣，今天你有没有什么安排呀*ω*
动作一滞：写小说，看书学习做试卷，咋了？
既然夏梦莹信誓旦旦说能帮他考上985
那他就不能懈怠了。
咬咬牙，争取以后能考到北晶那边的大学。
莹莹喜欢鸣鸣：好不容易有一天休息，你……能不能陪陪我呢＞ω＜
鸣：咋陪？
莹莹喜欢鸣鸣：出去玩，我还没有好好逛一下福顺呢。
看到这条信息。
陆鸣有些懵逼。
啥意思？
985呢，不考了？
鸣：我还是有点想好好学习，毕竟985不是那么容易考的。
算是从侧面提醒小妖女一下。
他是一个学渣，特别是英语和数学，对于他来说完全就是天书。
他都已经准备好做一更兽了。
把梦想暂时搁置，现在居然出去玩儿……
莹莹喜欢鸣鸣：去嘛，我想跟你一起看电影oﾟωﾟo
看电影？
呃……
退到微信主界面，找出团购网站的小程序。
最近上映的电影里，有没有跟爱情相关的呢……
忽然看到一部叫《我要我们在一起》。
手机再次振动。
莹莹喜欢鸣鸣：看《我要我们在一起》叭？听说很好看的呢！
这小妖女，难道能隔着手机看穿他的心思么……
鸣：这是爱情电影吧？有什么好看的……
发送。
双眼却死死盯住屏幕。
不知道在期待什么，或者是担心什么。
莹莹喜欢鸣鸣：时间就定在下午两点半叭，我现在买票，上午你可以写一下小说。
鸣：既然你都买票了，那好吧，我抽时间跟你一起去。
嘴角划拉出一抹笑容。
心里美滋滋。
见没有再回消息。
陆鸣急忙走到木衣柜前，翻来覆去找出一条蓝色的牛仔裤，一件“华国李宁”的长袖T恤。
穿上身。
对着手机屏幕龇牙咧嘴看了一会儿，嗯，青春气息爆棚。
按照现在流行的话来讲。
那就是有点儿帅呆了。
只是……
左脸还未完全褪去的巴掌印，与右脸长方形的红印交相辉映。
似乎有点难办啊……
星梦电影院售票大厅。
今天是周末。
人很多。
有相邀一起来的三两好友，有拖家带口的小家庭，还有相拥在一起甜甜蜜蜜的小情侣。
视线穿过小情侣，后面是“哗哗哗”的一阵响。
原来是爆米花的售卖处。
正有人买了一大杯。
空气中飘着浓郁的香味儿，陆鸣不经意舔了舔嘴唇。
“好看么？”旁边的大眼睛眨啊眨的，好奇又喜悦。
“啥？”
“他们？”大眼睛往旁边示意。
跟着看过去，还是刚才的位置。
一男一女正拥抱在一起，女生贴着男生脸轻轻耳语，完了男生还刮了一下女生的鼻头。
眼角抽了抽：“夏梦莹，你误会了，我在看那边的爆米花，而且，那两人有啥好看的。”
紧接着耸了耸肩，屁股下意识往左边挪开了一点。
“嘻嘻。”
旁边的女孩儿跟着挪过来，几乎贴到了一起。
大腿处传来暖暖的温度和软软的触感。
“咕嘟”一声。
口水十分不争气地咽了下去。
“好看么？”
“……”非要自己承认是吧？
瞟了一眼情侣：“好吧，好看行了吧。”
“傻瓜，我是说我的头发呢~”
“啊？”
转头。
一席黑长直忽然飘扬起来。
就像电视里的洗发水广告一般。
黑如珍珠，顺如瀑布。
在空中自由欢快地伸展。
然后。
“啪”的一声。
密密麻麻的头发如同一个巴掌似的措手不及拍向了陆鸣的左脸。
懵逼。
下一秒。
左脸又一次传来昨晚那种火辣辣的疼。
“嘶——”
刚把脸捂住，旁边的女孩儿就慌乱了起来。
“陆鸣鸣，你没事叭！”
“……”
“哎呀，我不该甩头发的，怎么就不知道轻重呢……这一次力量没控制好，我只是想好好展示一下长头发的样子……”
深深叹了口气。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甩头发的样子的确很美。
但是，哎。
“没事儿。”
强行放下手，顶了顶口腔里的左侧皮肤。
怎么比昨天还疼。
再一看，旁边女孩儿愣住了。
嘴角慢慢上扬，慢慢打开，小虎牙露出了脑袋。
“噗——咯咯咯……”
“？？？”
“哈哈哈哈……”
笑容越来越嚣张，越来越让人受不了。
赶紧拿出手机，调出相机模式调转摄像头。
只见手机中男生的脸。
左脸红印纵横交错，右脸还有一块淡淡的长方形红印——
手掌，头发丝和手机的奇妙组合。
陆鸣觉得男人的尊严受到了肆无忌惮的亵渎！
“你再笑，我就不看电影了！”假装起身。
“别！”伸手赶忙拉住。
低头看去。
右手被两只白皙的手给死死抓住。
嗯。
貌似。
挺不错。
“陆鸣鸣，我，咯咯咯，我不笑了，呼——马上就可以忍住了。”
努力忍下笑容，试了三次才成功。
大眼睛瞟过来一眼又触电般转移开，双手收回赶紧捂住嘴。
传来模模糊糊的声音：“陆鸣鸣，对，对不起，刚才我不是故意的……”
再次深深叹了口气。
不仅仅是对男人尊严的哀叹，还对自己右手忽然间的松绑感到遗憾。
“你自己坐会儿，我去买点吃的。”
不等回话。
陆鸣黑着脸转身朝不远的爆米花售卖窗口走去。
062 我认真了
作为高三毕业班的班主任，一周难得一天的休息只想呆在家里。
但无奈今天是与老伴儿的三十周年结婚纪念日。
被强行拉着来电影院，说要看一场电影纪念这个伟大的日子。
“我都说了今晚给你买花，为啥非要来这么多小年轻的地方……”
方俊敏跟着老伴儿走进星梦电影院售票大厅。
满脸都是抗拒。
“谁说我们就不能来这里呀？老方，你算算，咱们结婚三十年，上次陪我看电影是什么时候？”声音里透露出一股埋怨。
“没多久啊，上一次咱们还不是一起去看了《山楂树之恋》嘛！”
“你还好意思说！”埋怨变成幽怨，“那是十年前上映的！”
“十年前？”
“对啊，那个时候咱女儿刚结婚没多久呢，现在孙女都已经上小学啦！”
“……”
“好啦好啦，你先在这儿站会儿，我让女儿在网上给咱买了票，现在去取，你别乱走啊！”
说完，老伴儿走了。
方俊敏站在来来往往的年轻面孔中，别提多不自在。
环视四周。
他算是年纪最大的人了吧。
一个糟老头子，还来看小年轻的爱情电影，要是被自己的学生发现了，那……
忽然，视线右前方出现两个熟悉的背影。
即便是没有穿校服。
那深深刻进脑子里的名字也不由自主浮现出来！
一个是学校里的天才作家，另一个是蜀都七中来的超级学霸。
他们……
心中一股极其不好的预感升了起来。
电影院，只有他们俩，前段时间闹的早恋风波。
“糟了！”
“难道他们俩是来约会的！”
“他们真的谈上了？？？”
方俊敏整个人都崩了起来，双腿抬起又放下，真想走过去来一套社会主义教育。
但理智又让他像根铁钉一样定在原地……
站在爆米花售卖处前瞧来瞧去。
一般来说，约会看电影这种事情，应该是要买爆米花和快乐水的。
但今天是第一次约会——至少陆鸣心里是这么认为的。
实操起来，似乎是有些（//▽//）
“陆鸣鸣，对不起啦~”
身后传来脆脆的声音，一秒后，小妖女背着手走了上来，眨着大眼睛往旁边男孩儿脸上瞟了一眼。
“……”
继续在心里纠结，是买大杯的爆米花还是买小杯的，是买快乐水，还是旁边的冰淇淋或者奶茶？
“别生气了啦，要不然……”
慢慢靠近，然后转身，声音甜得腻人：“我帮你吹吹呐？”
“吹啥？”回过神来。
“呼——”
只见小妖女垫着脚噘着小嘴吹向了自己的左脸。
酥酥麻麻。
等陆鸣反应过来。
才发现小妖女已经贴到了自己的左手臂上。
那噘起的小嘴，红亮亮的。
吐气如兰。
他毫不怀疑，只要把自己的嘴巴噘起来，脖子再往前伸那么十厘米。
啧啧啧。
“好些了么？”
手臂上的压力忽然轻了不少，大眼睛盯着左脸看了一会儿：“咦？怎么感觉比刚才更红了呢？”
“那，那是因为——”
赶紧往右边移动了一小步，手臂上的压力消失：“因为刚才头发打我脸上，是需要一个慢慢的发作过程，现在，到达了顶峰，然后就开始下落！”
槽，说的是些什么东西！
脑子里只有那张噘起来的红亮亮的小嘴和手臂上无法形容的压力。
挥之不去。
“好叭，我姑且相信你！”
甜甜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现在还生气么？”
“谁说我生气了！”
转过脸看向前方的柜台：“你想吃什么，电影票是你买的，公平起见，我买点吃的。”
“公平？还是你想为了我买呀？”凑近小声问道。
“当，当然是公平！”快要顶不住了，敌军一百万，我军只有一万，必须保留有生力量！
往前走了一步：“我一个堂堂大男生，怎么可能占女生的便宜，你想吃什么？”
“唔……那我看看叭。”
看向前方，轻声道：“那我们买大杯的爆米花，一瓶雪碧好么？”
“一瓶雪碧？你不喝？”
“你觉得呢？”
嘴角的笑容，让陆鸣忽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抿了抿嘴，看向前方：“你好，我要一个大杯爆米花，一瓶雪碧，一瓶可乐。”
旁边果然传来一声轻轻的：
“哼！”
——
离两点半还差五分钟。
陆鸣和夏梦莹先后检票进场。
可是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
身后不远处跟着的两人中。
其中一人脸色发黑，双眼瞪得大如铜铃。
嘴唇紧紧闭着。
看起来有种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一命呜呼的感觉。
跟着人流走进放映厅。
陆鸣坐在五排二十号，夏梦莹坐在五排二十一号。
大屏幕已经开始播放广告。
身边有些嘈杂。
“陆鸣鸣，你对今天的座位还满意叭？”
旁边的小妖女凑近，俏脸在昏黄闪烁的灯光下，显得十分暧昧。
“满意。”
陆鸣点了点头。
往前方看了一会儿：“远近距离合适。”
“还有呢……”
左右看了看：“左右距离也合适。”
“还有呢！”
“呃……”
傻子也明白520和521的意思。
不过——
“啪。”
放映厅里的灯忽然全部关闭。
只有前方的广告依然聒噪和两边稀稀拉拉还在找座位的人影。
“夏梦莹，给。”把手中的雪碧递给旁边的女孩儿，应该转移注意力了。
“……”
一对大眼睛在大屏幕射来的光线中变换着各种色彩。
“哎，想起好久都没有来电影院了，今天得好好看看电影。”
“……”
气氛越来越尴尬，嘴唇咬了起来。
“那啥。”咽了口口水，“你什么时候开始辅导我学习啊？”
“大坏蛋！”扭头看向前边，小嘴噘了起来。
砸吧着嘴：“夏梦莹，你可是答应过我的，要帮我考上985。”
这似乎是一根救命稻草。
跟学习没关系。
只跟未来有关系。
沉默。
耳边的广告声十分应景：
“你喜欢我什么呀？”
“喜欢你的优雅、快乐、又美丽。”
“你说的是优快丽奶茶呀！”
“因为你就是我的优快丽奶茶。”
旁边的女孩儿忽然把脑袋又转了回来。
小嘴微张，想说什么，但似乎是被什么限制住了，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放弃了。
“夏梦莹。”
“？”
声音有些艰涩：“你答应过我要让我考上985，我认真了。”
“嗯呐。”声音低沉。
“我……”
“怎么了？”
“至少，我们以后要在一个城市念大学才行……”
063 一颗一颗甜死你
“老方啊，咱们坐的位置，可是女儿花了心思才买的啊！”
“嗯。”方俊敏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前方五排的某处。
“十三排十三号，一生一生，十三排十四号，一生一世，嚯嚯嚯，没想到咱们这么大年纪了，还能浪漫一把！”
“嗯！”看到前方的两个小年轻挨得那么近，而且还窃窃私语，心脏被狠狠揪了起来。
“我看看啊，今天的电影是《我要我们在一起》，看来是让我们来缅怀一下曾经逝去的青春，哎，没想到时光如此匆忙，我们都老了啊！”
“嗯！！！”看到前方两个小年轻居然在吃一个杯子里的爆米花，气血上涌，心脏狂跳！
“老方啊，你……”
旁边的女人终于发现了什么，转头看去，看见前面五排一处的女生居然张开了嘴巴。
旁边的男生手里捏着一个爆米花，有些局促。
“嚯嚯嚯，早知道咱们也买一杯爆米花的，到时候我也让你喂我！”
说到这个，女人的脸居然红了起来。
“这两个小家伙，怎么就不听劝呢！哎！”深深叹了口气，方俊敏整个人仿佛蔫了似的。
但眼神依然不愿从前面收回。
女人继续往前看去。
男生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终于把手中的爆米花塞进了女生嘴里。
虽然灯光很暗。
但凭借着大荧幕射过来的光。
正好把女生甜甜的笑容勾勒出来。
即便是已经五十多岁的女人，依然被撩起了一脸姨母笑。
“嚯嚯嚯嚯……”
“老方，要不然你现在出去买一杯爆米花，趁着今天的大好日子，你也喂我一下？”
“嚯嚯嚯嚯，想想都怪不好意思的。”
“到时候你喂了我，我也喂你，但是吧，你可不能跟咱女儿说起这事，我这老脸怕没地儿放……”
“不行！不能再让他们这么继续下去！”
方俊敏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如果不进行控制的话，高考出成绩之时，就是自己下地狱之刻！
至于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至于需不需要保护高考前学生脆弱的心理。
至于能不能起到切实的效果。
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就是，现在不能任由他们继续发展下去！
刚站起来，手却被旁边的女人给抓住。
“老方，我，我刚才就是开玩笑的，你不能真去买呀……”
看了看周围，紧张得腰杆打得笔直：“咱，咱们一起看场电影就行了。”
“不是，我是要去前面一下，有俩学生居然在早恋！”
“啊？”一愣。
“马上高考了，我必须出手了！”
“……”
“事儿大了，哎，都是我的错，怎么把他们安排坐在一起了……”
一边念叨着，一边往旁边移动。
“等等！”
“？”
“快回来！”
“？？”
“老方，你不能这么冲动，现在的学生正是青春期十分叛逆的时候，你要使用合适的解决办法！”
犹豫了一会儿，重新坐回座位：“什么意思？”
女人的脸色十分郑重，颇有深意：“你如果现在去制止，十有八九会起到适得其反的效果，而且马上高考了，你应该把责任划分清楚才是。”
想了一会儿，方俊敏拍了一下自己脑门儿恍然大悟：“是啊，刚才被气糊涂了，这么敏感的时期，得好好处理。”
“对。”
“嗯，知道了，待会儿电影结束我就给他们家长打电话！”
长舒口气：“老伴儿，有你真好啊！”
“嚯嚯嚯嚯……”
——
也许，大多数爱情的结果，就是爱而不得。
走出电影院。
陆鸣看着肩膀上被小妖女的眼泪打湿的一大片痕迹。
心下决定：未来很远，但一定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抬起头。
晴朗的天空也不知何时变得乌云密布。
“轰隆。”
一声暗雷在阴云背后滚动。
预示着一场倾盆大雨即将来临。
“陆鸣鸣，我不喜欢这部电影。”
旁边的女孩儿慢悠悠走着，吸了吸鼻子低声道。
“我也不喜欢。”点了点头，“但这部电影还算比较贴近现实。”
“……”
“一开始男主和女主的身份差距就已经预示着结果的艰难。”
莫名想到自己：“所以，要想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门当户对真的很有必要。”
“你的意思是……”脆脆的声音有些失落，“女主跟那个优质男在一起，才是最佳的选择么？”
“我的意思是。”转过头，定定地看着还残留有浅浅水雾的大眼睛：“男主从一开始就应该努力学习，或者说努力提高自己，这样才能有资格跟女主在一起。”
女孩儿倔强地反驳：“爱情可以冲破一切阻碍的，我只恨女主不够坚持，只要有爱，物质条件都可以一起创造！”
“现实中，几乎不可能。”
这是个绝望的结果：“即便男主和女主不顾一切结婚，但是作为男人，他能忍受身边无数的闲言碎语？他能忍受自己无论多努力都不能达到女主的起步水准带来的心灵冲击？”
“……”
“哪个男人不希望让心爱的女人幸福呢？”
“……”
“而且，门当户对不单单是指赚了多少钱，还有家世背景，社会地位，以及两人的三观是否匹配。”
轻轻呼了口气，大眼睛眨啊眨：“陆鸣鸣，这些事你怎么这么清楚？”
“我写小说的啊。”
轻轻一笑，笑得有些落寞：“知道得太多，看得越透，就越觉得生活很没劲。”
“怎么没劲，有劲！”旁边的女孩儿忽然振奋精神，语气中夹带着紧张，“你可以好好写你的小说，可以全国甚至全世界去旅游，甚至以后，以后还能和心爱的女生在一起……”
“或许是吧……”撇撇嘴，“我现在觉着吧，生活好像越来越有劲了。”
“那当然啦！”嘴角拉出笑容，在布满泪痕的脸上，显得格格不入，但又碰撞出一抹惊喜。
“所以说，夏梦莹，你什么时候开始辅导我学——”
说到一半。
只见小妖女却蹦蹦跳跳地往旁边跑去了。
站到一位卖糖葫芦的老人面前。
欢喜地取下一串，付钱转身。
朝陆鸣挥了挥糖葫芦：“陆鸣鸣，这个很甜哒，你一颗我一颗，咱们一起吃叭~”
064 裙子太短了
只有一串糖葫芦……
想起刚才在放映厅里，小妖女要他喂爆米花的场景。
虽然感觉还不错，但刚才是在黑灯瞎火的放映厅，而现在可是在光天化日的步行街上了啊。
“我不喜欢吃，太甜。”
扔下一句话，陆鸣转身，双手抄在牛仔裤兜里往前走去。
“哒哒哒。”
小碎步快速跑近：“你真的不喜欢吃？很甜的喔~”
眼角瞥见小妖女做了一个极其可爱的表情。
还没完全褪下红印的两边脸，又开始火辣辣地热起来。
“……就是太甜才不好吃。”
稍稍恍神之后，斩断执念继续往前走去。
“喔，好叭。”
哎。
要是再多要求一下下。
其实也可以尝一下的。
“……”
槽！
怎么感觉自己啥时候这么傲娇了……
“陆鸣鸣！”
“？”
转过头。
却见一个大大的红色糖球被两只白皙的手指夹着伸了过来。
“快张嘴！”
“夏——嗷。”
糖葫芦入嘴。
硬硬的，甜甜的。
轻轻一咬。
忽然生出来一股酸味。
酸酸甜甜，难道这就是恋爱的味道……
“好吃叭？”眼前的女孩儿轻轻一笑，比糖葫芦还甜。
“吧唧吧唧。”
“哼，还说不喜欢吃……接下来你一个，然后我一个！”
说完，先把刚才夹糖葫芦的两根手指移到嘴边，伸出小舌头舔了一下。
“吧唧吧——”
嘴巴僵住了。
这销魂的动作，直让陆鸣心脏踩了个地板油。
“喏。”
大眼睛弯弯，有些俏皮：“现在换你喂我啦！”
“……”
“陆鸣鸣，快点嘛~”脆脆甜甜的声音，加上撒娇的语气，试问哪个直男顶得住。
抬起左手，在即将夹住一颗糖葫芦的时候，忽然间改变方向，一下子抓住了下面的木棍。
“臭鸣鸣，我要你像我刚才——嗷。”
哼哼。
你会搞突然袭击，难道我就不会？
把糖葫芦串塞进小妖女嘴里。
憋着笑说道：“咬住啊。”
“……”
“我开始抽了啊。”
“……”
然后轻轻使力。
终于轻松了。
最上面那颗糖葫芦被小妖女给留在了嘴里。
嘴角的笑容终于憋不住。
放肆笑了起来：“哈哈哈，好吃吧？好吃就好好吃，别只顾瞪着我了。”
把糖葫芦串重新塞给小妖女。
双手抄进裤兜优哉游哉地走了。
留下一个有点帅呆了的背影。
——
“陪我去买衣服！”
快走到步行街街尾，夏梦莹把嘴里最后一颗糖葫芦嚼碎咽进肚子之后气呼呼地说。
“没必要吧？”
陆鸣停下，挠着后脑勺：“一个月咱们只有四天假期，其他时间都必须穿校服……”
“我要买，臭鸣鸣，你就说陪不陪我去！”
“……”
小嘴快要噘到天上面去了。
陆鸣叹了口气，继续按捺住想要去捏的冲动：“我陪，行了吧。”
小嘴立马收回，转眼就变成个弯弯的笑容。
露出一对可爱的小虎牙：“嘻嘻，真乖！”
“⊙﹏⊙∥”
心里深深叹了口气。
“那咱们去……”
抬头四处看，他不怎么逛街的，所以看着琳琅满目的招牌没了主意。
“跟着我走叭，臭鸣鸣，你今天的任务就是做我的购物车。”
说完，一只白皙的手掌自然而然抓住了他的手。
在这个稍显燥热的下午，传来一阵凉凉的惬意……
——
陆鸣脑子里是有些懵逼的。
因为他就像只拖油瓶被小妖女拖着往前走。
他的注意力。
全部都集中在自己的手上，还有前方随风飘舞的黑色秀发。
按理说。
这种情形和状态，应该是十分美好的。
但他第一次跟小妖女牵手这么久，最大的感受却是自己的手心里全是汗，会不会给小妖女的手捂臭了。
还有那黑长直。
因为刚才在看电影之前被抽了一鞭子。
总觉得稍不注意，自己的右脸还会被来那么一下……
“诶？这家的衣服挺好看哒！”
前方人影忽然停了下来。
头发不摆动了。
但手还是被紧紧地捏着。
转头。
对于二模英语选择题全部选C的学渣，店名根本就不认识。
不过里面的衣服透出一股浓浓的小清新味道。
如果让小妖女穿上，应该能从100分的满分增加到101分。
“走叭，进去看看。”
不由分说，陆鸣又像个拖油瓶被拉进了店里。
选衣服的时候。
那细嫩的小手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有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赶紧把手放到鼻子前闻了闻。
不臭。
反而飘着淡淡的香味。
嗯，难道是小妖女的体香？
“陆鸣鸣，你在干嘛？”
“没，没干嘛。”
赶紧放下手，朝前看去。
夏梦莹拿着一套白色圆领泡泡袖T恤加灰色格子百褶裙。
有些日式风。
“这套好看么？”
“好看。”
“真哒？”大眼睛虚眯起来，“不要敷衍我喔~”
“没有没有。”
赶紧摆手：“我挺喜欢这种风格的穿搭。”
俏脸随即展开一个耀眼的笑容：“好，那我现在就去试试！”
然后又拿了一双灰色半透明长腿袜蹦蹦跳跳地去了试衣间。
“帅哥，你眼光很不错呀，你女朋友穿这一套绝对好看！”
旁边的服务员小姐姐说道。
陆鸣心底美滋滋，也没否认，点了点头：“嗯。”
没一会儿。
试衣间的门打开。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一对灰色半透明的大长腿。
在陆鸣看来。
视野里几乎被那双腿给完全占据了。
大长腿走了出来。
站在前方三米左右的地方。
“臭鸣鸣，你也别只盯着我大腿看呀！”
娇嗔一声。
赶紧抬起头。
只见一个RB少女亭亭玉立地站在前方。
双手背在身后。
大眼睛扑闪扑闪，嘴巴紧紧抿着，可爱极了。
低下头。
心脏猛跳。
继续低下头。
那百褶裙直接开到大腿上面了。
随时都有泄露绝对区域地址的危险！
“怎么样，好看么？”
甜甜脆脆的声音刚传来。
前方的女孩儿居然转了三百六十度。
陆鸣的心脏跟着灰色百褶裙飘飘忽忽转了一圈。
“不好看。”
“？”
“换一套吧。”
“为什么？”
“咳咳。”
有些尴尬：“裙子太短了。”
“……”
前方的女孩儿和旁边的服务员小姐姐在愣了两秒后，同时“噗嗤”笑了起来。
槽。
好尴尬。
这不是作为一个男人的正常想法么？
谁希望自己女朋友走在街上随时都有走光的危险。
你们说是吧？
065 她的世界全都是我
“好叭，那我重新换一件。”
“不过，你得先给我拍张照片！”
陆鸣点了点头。
嗯，拍好存在手机里没事儿的时候看看也不错。
于是拿出手机。
解锁。
刚点开照相模式手机就提醒电量不足。
然后十分拉胯地关机了。
“没电了，咋办？”晃了晃手机。
“……”
有些失落，转眼又笑了起来，从试衣间里拿出自己的手机：“用我的手机拍叭，到时候我留一张，再给你一张。”
“好！”
赶紧接过手机，一边摆弄着一边想，待会儿一定要让夏梦莹把照片传给他。
只见小妖女双手叉腰，双腿调整成内八字。
然后胯部往斜后方轻轻一翘。
妥妥地变成二次元美少女。
“等等，蹲下来拍，这样才显得腿长。”提醒道。
“哦。”
蹲下来。
支棱起手机。
当看到屏幕里占满三分之二画面的灰色半透明大长腿。
不禁咽了口口水。
“咔嚓。”完美。
“我看看！”
夏梦莹赶快跑过来，弯腰凑近，一股刚才手心里那种淡淡的香味袭来。
“嗯，八错八错，陆鸣鸣，你有当摄影师的天赋喔！”
听到赞叹，心里美滋滋，但表情依然沉着冷静：“那你快去换一套，我接着给你拍！”
“嘻嘻，嗯呐！”
这一次，夏梦莹挑了一件能遮住膝盖的洛丽塔风格连衣裙。
暖黄色加蕾丝衣袖，裙身上绣着黄色和粉色的水果。
嗯。
这件衣服非常符合陆鸣的心意。
趁着换衣服的时间。
再次点开刚才的照片美滋滋地看起来。
那身材，用魔鬼来形容似乎都不够准确。
那大长腿，啧啧啧。
一边看。
一边下意识把手机往上移动。
那百褶裙下面……
“陆鸣鸣！”
“！”
心脏咯噔乱跳，手机如同沸腾的开水似的在手上活蹦乱跳起来。
好不容易抓住往前看。
结果试衣间的门并没有打开。
“啥，啥事儿？”强装镇定。
“要不然你也买件衣服叭？我看见你衣柜里都是一些运动服。”
“先不用，等，等高考结束以后再说吧。”
“喔。”
没有再说话。
长长吁了口气。
再次看向手机——嗯？
屏幕上出现的是一张昏暗的照片。
熟悉的出租屋里，台灯暖黄的光线撑开写字桌周边的一团光亮。
一个穿着黑色T恤的男孩儿正在聚精会神地点击笔记本电脑键盘。
逆光中。
男孩儿侧面的轮廓十分立体。
那专注的模样，属实有点帅呆了。
“这……是我？”
陆鸣皱着眉嘀咕道：“小妖女啥时候给我拍的？”
从左往右滑动屏幕。
是他趴在笔记本键盘上睡着的照片，嗯，睡着了都那么帅。
再滑。
脸上被黑色签字笔画了熊猫眼和小猫的胡子，这小妖女！
继续滑。
是昨天夜里他送了老妈回来时一个人走在巷子里的照片。
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看起来似乎有些孤单。
接着滑。
是从虚掩着的房门向外面拍的——
那不就是他早上抓着洗漱用具出门的照片么！
再次滑动。
没有了。
陆鸣现在的心情除了震惊，有一股后劲儿极大的酸楚直冲鼻息。
虽然他知道夏梦莹对他非常好。
给他做饭，给他唱歌，还要帮他补习。
但手机里的照片怎么全是他……
退出视图，展示所有照片。
看到密密麻麻的小照片，眼前顶不住漂浮起一片模糊的水雾。
下拉到第一张点开——
这是一张从浓浓晨雾中浮现的黑色楼梯口的照片。
“这不就是出租屋楼下那里么？”
点击查看照片详情。
拍摄于四月八日早上七点十分！
“这是……夏梦莹转学过来的那一天……”
困扰在心里的其中一个疑惑似乎在渐渐揭开面纱。
当初他就觉得，那场偶遇是夏梦莹一手安排的。
看来，那天下楼的时候，看见一个穿着蓝白校服的背影钻进窄巷的晨雾中。
那个背影，百分百就是夏梦莹了！
第二张。
“！”
是他走在上学人潮中的背影。
时间是四月八日早上七点二十二分。
看来，之后被撞，那也是夏梦莹早就算计好了的。
接着就是……
“吧嗒。”
前方忽然一阵响。
陆鸣赶紧关掉相册。
手机宛如一个烫手的山芋在他手里左右跳动。
“陆鸣鸣，你看看这身怎么样？”
话音刚落。
手机又忽然响了起来。
终于。
在手上蹦来蹦去的手机挣脱了束缚。
“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哒哒哒。”
夏梦莹小跑着过来，捡起手机，脸色立马黑了下来。
“对，对不起。”
现在心里就像打翻了油盐酱醋茶。
各种滋味儿混杂在一起。
以前习惯用“抱歉”来搪塞，这一次却打心底说了一句“对不起”。
“是我妈。”声音低沉。
“……”
陆鸣赶紧闭嘴，像个犯错的孩子似的规规矩矩坐好。
接通电话。
但夏梦莹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只听得电话里传来一连串噼里啪啦的责骂声。
“你究竟要干嘛……”
“居然瞒着我早……”
“信不信我……抓回来……”
“……烂学校……你的未来……”
“……”
正听得入神。
电话挂断。
抬起头。
却见夏梦莹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
刚才黑着的脸，似乎只是一场幻觉。
“夏梦莹，你妈妈说……”
“没事儿！”
立即打断：“她这人就是喜欢唠叨，别理她就行啦。”
“……”
“好啦，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叭。”
“那你的衣服……”
第一次。
夏梦莹居然没等自己说完。
就转身走向了试衣间。
有一瞬间。
陆鸣觉得自己的世界忽然失去了色彩。
一股极其压抑的情绪把他笼罩。
血液开始沸腾。
有爆炸的趋势。
就像。
就像上一次在教室里接到老爸电话之后的感觉……
“陆鸣鸣，你在想什么呢？”
忽然。
前方再次响起那道甜甜脆脆的声音。
血液滞了一下。
眨眼便安静下来。
世界开始逐渐恢复彩色。
抬起头。
只见夏梦莹走了过来。
眼神柔和。
嘴角泛着温和笑意。
然后一只白皙的手掌伸了过来。
“走叭，我想喝奶茶，然后我们回家！”
“……嗯。”
伸出右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066 有一种尴尬无法用语言形容
刚才走出电影院的时候，天空中已经阴云密布。
而现在，阴云被涂上了一层墨。
黑压压的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
低下头。
步行街上来来回回的人加快了脚步。
那些一闪即逝的急躁面容，似乎惧怕着即将到来的倾盆大雨。
再转头。
旁边的夏梦莹静静喝着奶茶。
嘴里鼓鼓的。
眼帘低垂，若有所思。
“怎么了，不开心？”陆鸣思前想后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
“唔唔唔。”
“把奶茶咽了再说吧。”声音下意识温柔起来。
“咕嘟。”
甜甜一笑，故作轻松：“没有呢，就是……就是这天气不好，我在想待会儿是不是要下雨。”
“喔。”不是心里想要的答案。
继续沉默。
走了两步。
悄悄瞄了旁边一眼。
如果是正常状态的小妖女，现在肯定会说“陆鸣鸣，我要你尝尝我的奶茶”之类的话。
但是。
从买了奶茶到现在已经喝了大半，并没有说这种话。
舔了舔嘴唇。
“夏梦莹，要不然我给你说一个笑话吧？”
“！”
赶紧把嘴里的奶茶又咽了下去：“陆鸣鸣，你该不会还是说上次那种飞机上的笑话叭？”
“哈哈，当然不是。”
挠了挠头干笑一声：“最近我又看了一些，颇有心得，要不要听听看？”
“……好叭。”
“咳咳。”
这个笑话有一石二鸟的作用。
既有勾出刚才电话内容的可能，又可以起到搞笑调节心情的效果。
现在用正好。
“陆鸣鸣，别吊我胃口啦，快说。”旁边的女孩儿一边喝着奶茶，一边急切地问道。
兴趣已经被勾起来了。
“夏梦莹，我觉得你今天有一点怪！”十分认真的表情。
忽然一滞。
嘴里鼓鼓的。
“我，我……哪儿……怪？”模糊的声音，但透露着一股心虚。
“你觉得呢？”再将一军。
“……”
“……”
“……”
还是不说。
哎。
失败。
低头叹了口气：“怪好看的。”
依然没有声音。
耳边只有行人急促的跑步声。
抬起头。
一双大眼睛愣愣地看过来。
下一刻。
只听见“噗”的一声。
一片褐色的水花混合着几颗黑色粉圆铺天盖地朝脸上喷来！
震惊！
懵逼！
凌乱了！
“陆鸣鸣，对不起！”
“别过来！”
陆鸣想死的心都有了。
抬手挡住想过来查看的夏梦莹。
别过身抹了一把脸。
心中气急。
网上不是说了么？
这句话能让女孩儿脸红心跳羞涩得一批！
甚至用小拳拳锤一下他的胸口甜甜说一声“讨厌”！
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槽！
发布这个教程的臭小子，你特么绝对是条单身狗！
——
虽然笑话让作为男人的陆鸣感觉受到了侮辱。
但是经过这一打岔，夏梦莹也不再沉默。
回家的滴滴车上，耳边一直萦绕着她甜甜脆脆的“对不起”。
听起来，格外舒心。
而且，黑压压的天空最终也没有落下一滴雨。
这也是值得高兴的事。
至少，他跟夏梦莹都没有成为落汤鸡。
依然是一前一后。
穿过悠长的窄巷。
当站到出租屋楼下的时候，陆鸣不禁想起夏梦莹手机里的第一张照片。
正巧是他站的这个角度。
回头。
刚好对上那双即使在黑夜中也闪烁着星光的大眼睛。
“？”
“到了。”干笑一声。
“嗯呐。”甜甜一笑。
“走吧。”
“好。”
上楼。
站在天台小院里。
两人的脚步都走得很慢。
似乎在等待着对方先说话。
“那个——”
“那个——”
异口同声的一句话。
让两人都笑了起来。
“今天也玩了大半天，早点休息吧。”陆鸣说道。
“那你要不要去我屋——”
说实话。
如此盛情的邀请。
很难拒绝。
但是今天第一次“约会”，而且现在气氛有些暧昧。
如果孤男寡女独处一室的话。
小妖女再主动一点。
陆鸣毫不怀疑自己会“亚美跌”。
“不了，我今晚再加紧写几张存稿，从明天开始，上课的时间我就要真正好好学习了。”
“……”有些失落。
“……”有些犹豫。
“好叭！”走向门口，回头甜甜一笑：“陆鸣鸣，那明天我给你做茶叶蛋！”
狠狠点头：“好！”
——
一个人回到房间。
世界忽然就安静下来。
鱼缸里的绫波丽和碇真嗣今天也没有玩闹，双双窝在角落早早地睡了。
窗外的竹林依然在夜风中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远处的流水声和蛙鸣万年不变。
似乎跟夜色一起定格成了副静止不动的画面。
在夏梦莹出现之前，陆鸣的生活就是一条波澜不惊的直线。
誓做单身狗，身心合一码字赚钱冲白金。
而现在。
面对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如蚂蚁一般的宋体字。
没了豪言壮志的心情。
不经意会想起夏梦莹手机里上百张关于自己的照片。
会想起那通电话里强势的责骂。
莫名心慌。
站起身，来回走了两步。
然后走到门后。
轻轻拉开门。
“咔嚓！”
一道相机快门的声音响起。
定神看去。
是夏梦莹正透过门缝拍自己这边呢！
“陆鸣鸣……你，你怎么……忽然出来了呀？”语气慌乱，赶紧把手机收好。
这小妮子……
没有点破：“尿急，上个洗手间，你还没休息？”
“喔，那你好好上，我现在就睡啦！”
话音刚落，木门快速合上：“吧嗒。”
“……”
只好假装去了趟洗手间。
回屋的脚步却不由自主变换方向，走到了隔壁的屋门前。
迟疑了一下，附身上去侧耳倾听。
没道理啊。
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可能小妖女一分钟都没有就秒睡了吧？
上下看了一下。
木门下方透露出一些暖黄色的光线。
蹲下身，看不着。
趴下来，侧着头眯着一只眼。
唔……只能看见雨花石地面……
大长腿呢……
正在这时。
“吧嗒”一声。
木门再次打开。
“！！！”
陆鸣全身血液瞬间凝固。
缓缓抬起头。
只见一个小脑袋悄悄探了出来。
发现不对。
低下头。
四眼相对。
此时，有一种尴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067 这是在调情么
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屋里的。
陆鸣背靠在门上，脑子里天旋地转。
“陆鸣鸣，你趴在地上做什么呀？”
“是不是摔跤了呀？”
“你还是想进我屋？”
“我先扶你起来叭？”
“咱们屋里说话……”
耳边反复回荡着小妖女脆脆的声音。
脑子里都是她一脸关心的表情。
“哎……”
深深叹了口气。
幸好。
她没有发现自己是趴在地上从门缝里偷窥她的大长腿……
“呜呜。”
手机振动两声。
急忙摸出解锁查看。
是小妖女发来的一个“龇牙”的表情。
鸣：？
心中极其忐忑。
学霸级的大脑，搞不好稍稍一想就发现了一些端倪。
莹莹喜欢鸣鸣：臭鸣鸣，你要是想过来，以后直接敲门就可以啦！
鸣：你想多了，我刚才就是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摔了一跤！
莹莹喜欢鸣鸣：真哒？(→_→)
鸣：我用得着骗你嘛！
心里虚得很。
赶紧转移话题：那啥，你刚才拍照干嘛？
沉默。
五秒后。
莹莹喜欢鸣鸣：我想拍一下天上的月亮~
鸣：今天有月亮么？
沉默。
哈哈。
反败为胜。
这小妮子，终于还是被我给套路了！
上下翻了一下聊天记录。
嗯，今天的表现十分完美。
等等。
小妖女的头像……
直到这时。
陆鸣才发现小妖女的微信头像是那张自己聚精会神码字的侧面照。
再次想起下午试衣服时候的那张大长腿照片。
执念挥之不去。
鸣：今天下午第二件衣服没有拍到照片，有点可惜了。
侧面提醒。
让她想起第一张超短裙照片的事情。
莹莹喜欢鸣鸣：要不然下周咱们再去，我多试几套让你拍个够。
嘴角轻轻上翘：也可以，我正好练习一下摄影技术。
莹莹喜欢鸣鸣：嗯呐。
等了一会儿。
没有传照片过来。
鸣：第一张照片其实也很不错的。
莹莹喜欢鸣鸣：你不是不喜欢么，说裙子太短了。
鸣：是有点短，所以最好不要穿出去。
莹莹喜欢鸣鸣：喔。
这小妮子怎么就不明白呢！
鸣：不过我这里没有，都忘了那件衣服是什么样了。
这么明显的暗示。
她不可能不知道吧？
过了三秒。
莹莹喜欢鸣鸣：是呀，我也忘啦，我现在去看看！
盯着屏幕上的信息。
陆鸣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还是那个聪明绝顶的小妖女么？
都提醒得这么明显了还没明白！
捏了捏手指，对话框里打出一行字：你好像说过，要把那张照片传给我。
犹豫了一会儿。
发送！
没反应。
心情越来越急躁。
大约过了十秒才传来新的消息。
莹莹喜欢鸣鸣：ヽ(^o^)丿ヽ(^o^)丿ヽ(^o^)丿ヽ(^o^)丿ヽ(^o^)丿ヽ(^o^)丿ヽ(^o^)丿ヽ(^o^)丿
鸣：啥意思？
莹莹喜欢鸣鸣：臭鸣鸣，我现在还没忍住笑，再给我一点时间……
鸣：！！！
原来小妖女从一开始就就知道他的心思！
只是一直在装蒜！
太可气了！
太邪恶了！
太可悲了！
三两步走到木床边，一屁股狠狠坐下来。
“夏梦莹，你才是真正的大坏蛋！”
这句话，说得属实有些悲凉和无奈。
“呜呜。”
手机振动起来。
虽然十分不愿意，但还是勉勉强强拿起手机。
莹莹喜欢鸣鸣：超短裙.jpg
莹莹喜欢鸣鸣：照片在这里，臭鸣鸣，别看太久，导致晚上做奇怪的梦喔~
盯着最后一条信息。
白皙的脸瞬间爆红！
鸣：怎么可能！我可是堂堂正正三观极正的好男人！
莹莹喜欢鸣鸣：手机桌面.jpg
莹莹喜欢鸣鸣：微信聊天界面.jpg
莹莹喜欢鸣鸣：臭鸣鸣，你看！
再次发来的两张照片，是小妖女的手机桌面和微信聊天界面。
全都是微信头像那一张打字的侧身像。
鸣：你什么时候偷拍的？
明知故问。
莹莹喜欢鸣鸣：那天晚上呀，是不是很好看？
鸣：嗯，帅。
莹莹喜欢鸣鸣：嘻嘻，你在我眼里，都帅！(+ω+)
接不下去了。
这是不是所谓的调情？
鸣：不聊了，我得写小说了。
莹莹喜欢鸣鸣：好叭，早点休息，安ˇεˇ
手指悬在空中。
再次看到最后的表情。
心里被暖暖的蜜一样的东西给填满了。
就像是在夕阳下的海滩边穿着丝绸睡衣狂奔的感觉。
爽歪歪。
把三张照片保存。
进入相册。
前后翻看长头发自拍照和超短裙大长腿照。
不禁自言自语：“嗯，两张都好看。”
“这张温文尔雅，这张十分诱惑。”
“所谓天使的化身，魔鬼的使者，说的就是小妖女吧。”
欣赏了一会儿。
把长头发自拍照悄悄设置成手机桌面和与夏梦莹聊天的微信界面。
本来还想把头像改一下的。
最终还是没有施行。
要是被小妖女发现，指不定又要嘲笑自己！
嗯。
从今以后。
手机就不能让别人看见了！
——
码完字已经到了凌晨一点。
躺上床。
手机振动起来。
满怀欢喜地拿出手机，却是老爸打来的电话。
“啥事儿？”虽然没有称呼，但是语气好了不少。
“臭小子，还在写小说啊？”老爸的声音也没有以前那么冷得充满距离感。
“躺床上睡觉。”
“哦。”
“有事儿？”
“嗯。”
停顿两秒。
“今天下午老方给我打电话了。”
“然后呢？”
“他说看见你跟夏梦莹约会，去电影院看电影了。”
“！”
心头一震：“他，他怎么看见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还说你们表现得很亲密。”
“……”
脑子里飞速旋转。
忽然想起下午夏梦莹忽然接到她母亲的电话。
难道……
“现在你们已经处上了？”语气居然透露出一抹欣喜。
“啥？”脑子还有些乱。
“臭小子，别装蒜，你跟相应是不是处对象了？”
“没有，上次不是跟老妈说过了嘛，我们现在只是朋友。”
说完，又补了一句：“其他事情，等上了大学再说。”
沉默了一会儿。
“行，现在你想好好上学，我就没啥好说的了，不过有一点你得注意！”
“啥？”
“你和夏梦莹是邻居，注意分寸。”
“……”
“好了，上次给你卡里汇了十万，下午我又给你汇了十万，该用就用，别给我节省！”
“……”
“好了。”
“嘟嘟嘟。”
陆鸣放下手机。
抿了抿嘴。
忽然觉得，老爸似乎不是那么讨厌了。
也许。
他以前说得也没错，只不过不符合那时候自己的需求罢了……
068 我想唱首“无地自容”
在床上躺平。
陆鸣盯着天花板上的灰色蜘蛛网，不由得轻轻笑了起来。
有老爸和老妈的支持，他觉得跟夏梦莹之间的距离又近了一些。
但是。
想起下午的那个电话。
还有夏梦莹忽然黑下来的脸色。
笑容瞬间凝固。
既然老方给老爸打了电话，那肯定也是跟夏梦莹的妈妈打了电话。
而电话里的那些内容。
很明显对于早恋的态度不是那么友好。
而且……
翻身对着灰白色的墙面。
心情忽地忐忑起来。
如果夏梦莹的妈妈阻止的话……
他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已经握住的手，就这么分开了？
——
安静的一夜，陆鸣却睡得并不是很安稳。
当天边出现一抹微光的时候。
他才悠悠叹了口气坐起来。
这一夜，他睡得很不好。
脑子里都是那通电话和夏梦莹黑下来的表情。
还有故意隐瞒下电话的态度。
发了会儿呆。
身后响起“咚咚咚”的敲门声。
“陆鸣鸣，起床了没，快七点啦~”
掀开被子下床。
“起来了，正准备穿衣服。”
“茶叶蛋已经煮好了呢，我还熬了蔬菜瘦肉粥，快点过来吃叭！”
“嗯，好，就过来。”
抿了抿嘴。
赶紧穿好衣服。
拿起洗漱用具拉开门。
小院里飘着浓浓的龙井茶的味道。
隔壁的门拉开了一半。
蓝白校服人影晃动。
似乎正在盛粥。
快速洗漱完毕，一脸精神抖擞地进入夏梦莹的房间。
看到写字桌上摆放着三个塑料饭盒。
两个装的蔬菜瘦肉粥，一个里面有五个已经剥好的茶叶蛋。
“饿了叭？”
长马尾晃晃悠悠。
只见夏梦莹带着甜甜的笑容把一根木凳搬了过来。
“快坐，尝尝粥怎么样？”
“……谢谢。”
两人肩膀挨着肩膀坐下来。
“呜呜。”
这时，手机振动起来。
陆鸣摸出手机一看。
居然是老妈发来的微信。
“谁呀，这么早？”旁边的女孩儿随意问道。
解锁，点开微信。
“我妈，第一次这么早给我发微信……”
一边嘀咕着一边进入聊天界面。
忧伤的云：儿子，起床了没有啊？
鸣：起了，啥事儿？
忧伤的云：也没啥事，就是吧，虽然马上要高考了，但有些事情我还是支持你的。
叹了口气。
鸣：妈，能不能说重点？
忧伤的云：(๑･`◡´･๑)(๑･`◡´･๑)
看到这个表情，陆鸣的眼角狂抽。
忧伤的云：儿子，我就是想说啊，别有什么后顾之忧，爸妈支持你，梦莹我可喜欢了，别给弄丢了哈！
鸣：……
忧伤的云：好了，不说了，我得跟黄姐一起做早饭了！
老妈的微信。
属实有些无语。
现在自己还是未成年呢，她三天两头怂恿着早恋。
那还是一个正常的母亲么？
正想着，旁边传来一股洗发水的香味。
猛然转头。
却见一双大大的眼睛靠了过来。
正十分好奇地盯着手机屏幕。
“陆鸣鸣，阿姨说了什么呀？”
吐气如兰，脖颈处痒痒的。
赶紧拿起手机，还没来得及锁屏。
身前蓝白色影子一晃。
右手一空，手机不翼而飞！
“夏梦莹，你——”
“咯咯咯，臭鸣鸣，你不说那我就自己看！”
倩影立马站起来，往木床的方向跑去。
陆鸣心急如焚。
要是老妈说的那句“梦莹我可喜欢了，别给弄丢了”被小妖女看见了。
那得多尴尬啊！
“不行，夏梦莹，我不同意，快把手机还给我！”
一边喊，一边起身追了过去。
“我就不，阿姨肯定提起我了，我要看！”
说着，还吐着小舌头做了个怪相。
眼看着那大眼睛的焦点就要转移到手机屏幕上了。
陆鸣一个纵身便扑了上去。
“呀——”
“哐——”
一声尖叫，一声木床的响动之后。
屋内戛然而止。
一双大眼睛眨啊眨的，先是慌乱，慢慢的，便流露出一丝羞赧。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血液暴动。
嘭的一下。
两颊瞬间热辣辣的，直逼烧开的水一般。
“大坏蛋……”
嘴唇前的气流涌动。
陆鸣回过神来。
慌忙站起身：“对，对不起！我，我……”
“……”
“我不是故意的！”
趟在床上的夏梦莹，眼波流转，甜甜一笑。
慢悠悠撑着床沿坐起来。
她白皙的脸颊，也是红彤彤的。
后退两步。
感觉现在的情况，比昨天晚上趴在地上还要严重。
忽然想起了老早的一首摇滚，《无地自容》。
陆鸣真想转身跑回自己屋。
但是视线一转。
发现自己的手机仍然死死地捏在夏梦莹手里……
“哼，坏蛋。”
声若蚊蝇的娇嗔传进耳朵里。
让他全身跟着一颤。
“咕嘟。”
喉咙耸动。
咽口水的声音如洪钟一般响彻在落针可闻的屋里。
好……尴尬。
不过坐在床上的女孩儿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拿起手机看了起来。
“别给弄丢了……”
脆脆的声音再次响起，一击即中，抓住重点。
抬头看了过来，甜甜一笑：“臭明明，阿姨的意思是……”
“还给我。”
两步上前想抢过手机。
不料手机被小妖女给藏在身后。
这一抓，差点碰到了某个不可名状的部位。
“……”
“我再看看~”
挪动到床头，一手护着前方，一手继续摁动手机。
忽然。
一道更加明亮的笑容在小妖女脸上绽放。
陆鸣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肯定发现了……
“嘻嘻，臭鸣鸣，你什么时候换过来的呀？”
小妖女把手机屏幕调转过来晃了晃。
嘴里的小虎牙十分傲娇。
“手机桌面是我的照片，微信聊天界面也是我的照片！”
“……”
无法解释。
有种衣服被脱光了的感觉。
“哼，既然要换，那就——”
说着，又在屏幕上摁了几下，然后把手机支棱过来。
“微信头像当然也要换成我的才行，这样，才公平~”
“……”
“大坏蛋，手机拿着。”努了努鼻头警告道，“别想着把头像换回来，要不然刚才的事情……”
赶紧打断：“我不换，可以了吧？”
“嘻嘻。”
069 我是莹莹的妈妈
走在上学的路上，旁边的小妖女一蹦一跳高兴得不得了。
而陆鸣。
耷拉着脑袋郁闷到了住。
微信头像换成小妖女的自拍照之后。
自己的亲朋好友，同学玩伴，还有那些当初加到微信暗恋自己的女孩儿。
全都能在第一时间发现。
亲朋好友还好。
同学有点尴尬。
那些暗恋自己的女孩儿。
以前拒绝她们的理由是大学以前是不会谈恋爱的。
现在呢。
本来跟小妖女的谣言已经在学校里流传开来。
这么一整，妥妥实锤了。
那自己，岂不是变成了言而无信之人？
瞄了一眼旁边的小妖女。
双手拉着书包带子，嘴角泛着微笑。
晨光在她的黑发上镶了一层金边。
又想起刚才趴在床上的场景。
嗯。
言而无信就言而无信吧。
走自己的路。
管她们怎么想呢。
“陆鸣鸣，听说周末蜀都有一场EVA系列的COSPLAY展，里面不仅有COS碇真嗣和绫波丽的人，还有人COS初号机呢！”
停住脚步：“真的？我怎么没听说？”
“当然咯。”
面对他倒退着走路，阳光在脸上跳舞。
“我一直都在关注呢，不过新闻上没怎么报道，所以你不知道。”
“……喔。”
有点心动。
但是马上就要高考了。
不仅要写小说，还要考985。
“咱们一起去叭？”
“啊？”嘴巴微张，愣住了。
“啊什么啊呀，时间是星期天上午，咱们星期六下午放学就走，星期天晚上回来，不耽误什么哒。”
“……”
“你不想去？”
“不是。”十分纠结。
“那就这么定啦！嘻嘻。”
甜甜一笑，转身朝前走。
陆鸣叹了口气。
看向前边。
只见夏梦莹双手张开，抬头看着天空。
如同一只自由飞翔的小鸟似的。
嘴角不由自主拉出一条向上的弧度。
第一次跟她出去玩，大概可能应该是非常值得期待的吧……
——
今天。
陆鸣和夏梦莹是并排走进教室的。
吵闹瞬间减少了大半。
大部分同学都把目光射了过来。
胡小虎仨损友一个劲儿嬉笑。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即便陆鸣的微信没有加全班同学。
只要加了一个。
那就等于全班都知道了。
好吧。
知道就知道了。
反正老方已经把这事儿通知到家长了。
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迎着目光坐到最后的“商务座”。
还没把书本拿出来。
方俊敏就从教室前门走了进来。
环顾一周。
视线最终落到了教室最后。
步履沉重地走过来。
站定。
冰山一样的脸忽然拉出一抹僵硬的笑容：“陆鸣，梦莹，最近半个月复习得怎么样啊？”
“还不错。”
陆鸣点了点头：“我已经决定要跟夏梦莹好好讨教，争取考上一个……二本。”
双眉一挑，出乎意料：“陆鸣，你，你说真的？”
“嗯，真的，高考前我还有部分存稿，每天就用一个小时写2000字，耽误不了复习的。”
浑浊的老眼闪烁了两下：“那就好，那就好，陆鸣，你总算回头是岸了……”
“……”无语。
转头看向一旁，迟疑了两秒问道：“梦莹啊，你呢，有没有……什么不适应的。”
“没有，我觉得很好。”轻笑道。
砸吧了两下嘴：“你帮陆鸣辅导学习是很好，但是也要注意自己的学习不要落下了，要不然——”
“放心，方老师。”
立马打断：“我妈那边我会处理的。”
“……”
“您就不用操心了。”
脸色有些不自在：“嗯，梦莹啊，方老师也是为你好，不希望你在高考前因为一些事情影响了学习。”
微微笑着没有说话。
方俊敏有些尴尬：“好吧，你们继续学习，我先走了。”
转身到一半，又说道：“梦莹啊，有些事儿你们只需要等一等，到了大学就好了，知道吧？”
乖巧地点了点头：“我知道，谢谢方老师。”
——
一天的课，陆鸣心里就像压了一块石头，呼吸都有一些困难。
有种不好的预感一直萦绕在心里。
坐旁边的夏梦莹也有些心不在焉的。
学习不是那么认真。
时常走神。
就是陆鸣拿着试卷去问她题，也要多喊一声才能回过神来。
晚自习下课后。
收拾好书包并肩走出教室。
心里松了一些。
“要不要吃一些东西？”转头问旁边的女孩儿。
“……”
“夏梦莹？”
“嗯？”回过神来，眼神仍旧有些飘忽
“肚子饿不饿，咱们要不要在学校门口吃点宵夜什么的？”
“好呀。”甜甜一笑。
在黄色路灯的照耀下，有些许彷徨。
心中陷落一截，语气放轻：“烧烤，还是刀削面？”
“我先想想……”
悄悄瞄着旁边女孩儿仔细思考的样子。
“莹莹。”
忽然，前方传来一道沉沉的女声。
陆鸣心中咯噔一跳。
看向前边。
校门一旁，有个戴着无框眼镜的中年女人站在流动的放学人海中一动不动。
黑色高跟鞋，黑色包臀裙，紫色圆领长袖衬衫。
一头黑色的短发下，镜片后的双眼炯炯有神。
远远看着。
就给人一种极其压迫的气势。
身旁的女孩儿也停了下来。
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双方对视五秒后。
女人动了。
走进校门，眼神从旁边女孩儿的脸上看向陆鸣。
“小伙子，你好，我是莹莹的妈妈，李莹。”轻轻一笑。
跟夏梦莹有七八分相像。
但笑容中更多的是距离感。
陆鸣下意识往左边挪动了小半步，拉开跟旁边女孩儿的距离。
挠着后脑勺讪笑道：“阿姨您好，我是夏梦莹的同学，我叫陆鸣。”
沉默。
眼镜后的双眼上下打量着。
没有流露出一丝情绪。
身边的吵闹声在继续，空气有些燥热。
但让陆鸣觉得，唯独他这里，温度直降十度，后背都是凉飕飕的。
“陆鸣同学，我知道，你在高一开始写小说，而且很有天赋，目前还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咕嘟”一声咽了口口水。
怎么有种第一次见夏梦莹的感觉。
难道她们母子俩都喜欢在见人之前调查一下背景么？
“即使是高中生，你现在的收入，在每天稳定连载6000字的基础上，月收入能维持在15万左右……”
070 缺了点什么
“阿姨，没那么多。”
陆鸣赶紧摆手：“我一般就是连载4000字，最近几天开始连载2000字了。”
李莹嘴角轻轻上扬，像笑又不像笑：“你的文学天赋确实很高，如果我是你爸爸，肯定会支持你在网文行业好好发展的。”
脸色一滞。
“你爸爸在紫贡市经营着一家规模还不错的建筑公司，接上面的工程，营收也可以。”
慢悠悠说道：“但是他想让你从政。”
脸色渐渐黑了下来。
“这个我理解，生意场上见到些无可奈何的事情，只有自己的儿子才最可靠。”
嘴唇紧闭。
有种心被扒拉开的感觉。
“陆鸣同学。”
仍旧不急不缓：“我给你一个建议，其实写网文和从政并不冲突，如果以后你想通了要听你爸爸的话，莹莹的爸爸在省里做事，他可以帮——”
“妈，别说啦！”
旁边忽然打断的脆脆的声音。
让陆鸣心底一松。
转头。
白皙的脸铁青铁青的。
“我可以不说，但你之前答应我的事儿忘了？”
声音依然不急不缓：“上清华，出国麻省读研。”
“我什么时候反悔了！”第一次感觉到小妖女的声音有些尖锐。
“你在高考前转学到这种学校借读的前提，是答应我的条件。”
声音冷了下来：“但是你现在做的这些事儿，就是在胡来！”
“……”
“……”
两人忽然沉默下来。
大眼瞪小眼。
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周围的人流还在吵闹地涌动。
偶尔投过来的好奇眼神，让陆鸣有种如鲠在喉如芒刺背的感觉。
他仿佛听到了一些十分重要的信息。
但是又有些云里雾里。
“走，跟我到旁边去！”
女人不由分说拉起旁边的女孩儿走到了斜前方三米的位置。
但说话的声音依然盖过了周围的嘈杂。
而且，母子俩单独在一起后。
女人完全变了一张脸。
语气也急躁起来。
“方俊敏已经跟我说了，你还死不承认？”
“那又怎样？”
“来到这种烂学校，还跟人谈恋爱，你怎么考清华？”
“你看结果就行了，我跟你保证过能考上。”
双方都不退让。
沉默。
五秒后。
语气忽然软下来：“莹莹，你以为清华这么容易考的？”
“嗯，很容易。”
“……”
“……”
“你……以前只能考500多分，二模好不容易考了全校第一，不能懈怠了。”继续劝导。
“妈，高考我保证能考700分以上，这你该放心了吧？”不那么针锋相对了。
“……”
“好了，你回蜀都吧，这么晚回去开车小心。”
转身欲走。
“等等。”
急忙拉住：“你住哪儿？带我去看看。”
猛然停住脚步。
看到夏梦莹的眼神看了过来。
陆鸣心脏都提到嗓子眼里了。
要是被她妈妈知道他俩是邻居的话……
“我住在附近。”转身，并没有明说。
但这哪儿能逃过李莹的眼睛。
侧着头看了一眼，脸色黑下来：“今晚跟我住酒店，你得把所有的事给我讲清楚！真不像话！”
“妈，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就带我去！”
“……”
脸色彻底黑了下来，拉着身前女孩儿就往校门口走去。
夏梦莹急忙回头。
挥了挥手机。
眨眼便消失在人潮中。
陆鸣疾走两步上前。
心里很慌。
又很怕。
万一从今晚开始再也见不到夏梦莹了怎么办……
冲出校门。
只见李莹把夏梦莹推进一辆黑色的奥迪A6L，然后进入驾驶室。
摁了两下喇叭。
人潮散开。
顶着一片吐槽声慢慢地融入被放学人潮压缩成单行道的公路里……
——
把放学的人潮甩在身后。
陆鸣一个人双手抄兜走进狭长的窄巷。
青石地板发黑。
前方的路灯似乎也没有往常那么亮了。
虚眯着眼看去。
黑洞洞的没有尽头，这条路仿佛是通往地狱。
脑子里很乱，乱得像要爆炸。
各种画面一闪而过。
特别是最后夏梦莹被推进车里的画面。
心都被揪了起来。
“呜呜。”
裤兜里的手机振动。
慌忙摸出来。
解锁。
莹莹喜欢鸣鸣：我跟我妈住福顺酒店，今晚我就不回来了，别担心，早点休息。
赶紧输入：你明天会不会跟着阿姨回蜀都了？
秒回：不会。
整颗悬着的心一下子就放了下来。
摸摸额头。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已经铺满了一层冷汗。
加快脚步往窄巷深处走。
青石地板影子前后晃动。
脚步轻快了。
有种身轻如燕——
“！！！”
蓦的停住脚步。
逐渐清晰的脑子里浮现出李莹刚才说的某句话：“上清华，出国麻绳读研。”
就像木头一样呆立在原地。
良久。
脚步再次移动。
这一次更加沉着扎实。
“清华就清华，到时候我就去北晶读大学！”
“出国就出国，大不了在国外写小说，不耽误！”
“以后咱们还能没事儿到处旅游呢！”
嘀咕了几句。
孤单的人影渐渐消失在灯火明灭的窄巷深处。
——
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见窗外的水流声和蛙鸣。
今晚无风。
竹林就像睡着了似的，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左右来回翻了几次身。
陆鸣终究还是坐了起来。
使劲儿挠了挠后脑勺，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萎靡。
从枕头下摸出手机。
点开微信。
没有再收到夏梦莹的任何消息。
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一点。
难道她跟她妈妈已经睡了？
重新躺回床上。
耳朵里又有人开始弹棉花，“哗啦哗啦”十分聒噪。
强制闭上眼。
声音更大了。
“槽！”
骂了一句。
下床。
开灯。
穿好校服。
拉开门。
院子里静悄悄。
身后的黄色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脑袋直接消失在前方的围栏边缘。
转头看向旁边。
木门紧闭。
走到木门前方。
贴着脸听了一会儿。
当然没有任何声音。
“哎。”
重新走回屋门口。
陆鸣仰头望天。
漆黑的夜空里什么都没有。
就像他现在的心。
忽然空出了一大截。
把手机拿起来，看了一会儿跟夏梦莹的微信聊天界面。
盯着倒数第三句话发呆。
大概过了一分钟才喃喃道：
“又是失眠又是耳鸣，还是夏梦莹的那个方法管用。”
“现在的时间也不晚，一点过，夜跑回来应该能睡个好觉。”
说完。
把门拉上。
几个箭步冲到楼梯口。
下楼的“咚咚”声，在这个寂静的凌晨显得格外急迫……
071 熟悉的洗发水香味
福顺县毕竟是个小县城。
凌晨两点的街上空荡荡的。
偶尔有车从公路上疾驰而过。
却把夜色点缀的更加冷清。
远处的一个烧烤摊里还坐着几个零星的人影。
划拳碰杯的声音回荡在整条空荡荡的街道。
不知道陆鸣鸣现在睡着没有。
不知道今晚他失不失眠。
不知道他会不会想我……
把眼神从窗外收回。
夏梦莹叹了口气，转身背靠着窗户，看向这间豪华双人房。
“想好了？现在可以说了？”
李莹坐在床上，扶了一下眼镜沉着脸问道。
紫色的衬衫和黑色的包臀裙没有一丝褶皱。
“……”
“你跟陆鸣现在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我们现在就是同学。”脆脆的声音没有丝毫活力。
“莹莹，方俊敏在电话里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差点又要失态。
咳嗽了一声，让声音尽量平缓：“而且刚才在二中门口你已经承认了。”
咬了咬嘴唇：“妈，我什么时候承认我跟陆鸣是男女朋友了？”
“？”
“刚才都是你一个人在说，我并没有承认呀。”
耸了耸肩。
伸手拨弄着窗帘。
“你——”
再次扶了一下眼镜框：“好吧，那你说说，现在你租的房子是不是在陆鸣附近，或者你们已经——”
“妈！”打断道，“我都说了我们现在只是同学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你为什么不带我去你租的房子？”
眼神游移：“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一间房，一些老家具么……”
“哼，还嘴硬。”
剜了前方女孩儿一眼。
但又无可奈何。
沉默了一会儿：“你真没骗我？”
“没有呢。”
“……好吧。”
只得先接受，笔直的腰杆稍稍放松了一点：“莹莹啊，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成绩忽然提高得那么快，但既然能考全省第一，就要保持住。”
“……”
“我在学校虽然是教务处主任，但压力很大的，现在你的成绩上来了，管理那些老师，我底气也足啊！”
转头看向窗外。
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
“你跟陆鸣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虽然他也不错，但跟你比起来，跟咱们家庭比起来，都不是你的最佳人选。”
撇了撇嘴，毫不在意。
“等你以后去了麻省，就不回来了，我跟你爸老了也过去，你王姨她们也有这个打算，到时候正好把房子买在一起。”
“……”
“别不以为意，妈是为你好，妈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忠言逆耳啊。”
“……”
“不过这次二模考试你真的让我非常惊喜，路我都跟你安排好了，至于你的另一半，妈也有想法的，你只管听话——”
“别说了，我不想听。”
终于忍不住反驳：“我的路我自己走，我的生活我自己安排，不用你操心的。”
说完又看向窗外，小声嘀咕道：“以前要不是因为你硬逼着，我也不会选择……”
声音戛然而止。
此时的大街上，从远方黑暗处渐渐跑来一个蓝白色的身影。
一步一步靠近。
熟悉的跑步姿势。
熟悉的颀长身影。
最终跑到了酒店前方。
双手叉着腰大口喘气，然后抬起头，似乎在寻找什么。
最终悄悄走到了旁边的一辆黑色越野车旁背靠着坐了下来。
夏梦莹整个人都愣住了。
似曾相识的画面，从记忆里汹涌而出！
也是那些压抑的夜晚。
那个男孩儿就在自己卧室窗外的楼下。
静静的。
悄悄的。
陪着自己，坐了一个又一个通宵……
她激动得身子都开始颤抖了。
她现在想立刻马上冲下去！
“莹莹，你在看什么？”
没有回话。
也没有回头。
感觉到不对，李莹站起来走到窗前。
定睛一看。
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他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话音刚落。
旁边的身影转身就要跑走。
“站住！”
依然往门的方向跑。
急忙追上去拉住：“夏梦莹，你究竟要干什么！”
“妈，让我下去。”
转回头，已经泪流满面。
“你——”
被眼前的女孩儿惊呆了。
“妈，你放手。”
狠狠甩动，可怎么也甩不开。
“莹莹，你不要下去。”李莹感觉到事态已经发展到极其严重的地步，“你要是下去，一辈子就毁了！”
“我不是答应了你要考清华的呀！”
“不行，答应了也不能下去！”
“我要下去！”
“绝对不行！”
拉扯间。
夏梦莹忽然把旁边的书包拉扣拉开。
从里面拿出一把剪刀。
“莹莹，你，你，你要干什么！”李莹猛然松手，吓得脸色惨白。
“我今晚一定要下去。”
说着，一手拿剪刀，另一手把马尾从身后抚弄到身前，抓住。
带着泪痕却毫不妥协：“我的路我要自己走，我的生活我要自己安排！”
说完。
把剪刀伸向马尾。
“嚓——嚓——”
——
感觉今天的夜，有些凉。
靠在车旁歇了一会儿。
陆鸣耸着肩膀重新站起来。
福顺酒店有十六层高。
抬头看去。
亮着灯的窗户星星点点。
一层一层往上数。
二楼有两个窗户亮灯。
三楼有三个。
四楼有两个。
五楼有一个。
六楼有四个……
全部数完，一共有二十二个窗户亮着灯。
黑着灯的有上百个。
不知道夏梦莹是住的哪间房。
摸出手机。
依然没有消息。
现在已经凌晨两点了。
他本来是要夜跑的。
但跑着跑着，不知不觉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却跑到了这里。
看了一会儿手机桌面上的长发自拍照。
眼神温和。
带着甜甜的笑容。
在这个寒冷的凌晨，忽然觉得心里暖暖的。
只要夏梦莹说不走，那绝对不会走。
良久。
抿了抿嘴。
把双手抄进裤兜。
耷拉着脑袋转身朝来时的路慢慢走了回去。
街上空无一人。
只有身后远处传来烧烤摊里畅快的嬉笑怒骂声。
远远的，不是很真实。
“哒哒哒哒。”
“？”
忽然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
转身。
还没看清是谁。
一个背着书包穿着蓝白校服的短发人影猛地冲了过来。
避让不及。
人影撞进了陆鸣的怀里。
赶紧往后退。
但腰间突然被双手死死地扣住。
蓦的。
一股熟悉的洗发水香味飘进鼻息。
呆了呆。
脑子“轰”的一下炸响！
干涩的声音从嘴里发出：“你，你，你是夏梦莹？”
072 我想背你回去
怀中的女孩儿没有说话。
只是紧紧抱着。
双肩不停颤抖。
低头看去。
熟悉的蓝白色校服。
熟悉的蓝色书包。
还有熟悉的洗发水香味。
这分明就是夏梦莹啊！
可是那摆动起来像哈哈大笑的马尾呢？
怎么拦腰斩断变成短发了？
抬起右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头发。
手掌中残留的两根细黑的发丝。
在暖黄色的路灯照耀下，显得十分委屈。
“夏梦莹，你怎么了？”
依然没有说话。
腰间的双手抱得更紧了。
把手掌紧紧合拢。
抬起另外一只手。
不由分说地把怀中的女孩儿揽住。
紧紧地揽住。
远处烧烤摊的吵闹在继续。
身边的汽车有一辆没一辆地驶过。
把这个苍凉的夜，搅动成了一滩烂泥。
——
五分钟后。
看着眼前仍低着头不断抽泣的女孩儿。
陆鸣舔了下发干的嘴唇：“我，我只是有点失眠，想着夜跑一下的，没注意一下就跑到这里了。”
十分牵强的解释。
“……”
看向左前方的福顺酒店：“夏梦莹，要不然你先回去吧，阿姨如果担心起来，我想她可能会……”
“不会。”
终于说话了，脆脆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哭腔。
抬头。
短发包裹的俏脸上，全是泪痕。
那双大大的眼睛里，除了昏黄路灯下的公路，就是一个木讷局促的男孩儿。
习惯性摸了一下裤兜。
呃……
今天没带心相印，失误。
“陆鸣鸣，我们回去叭。”
“？”
“回出租屋。”
一惊：“阿姨那边……”
“她不管了，而且这么晚她也该休息了，明天一大早她还要开车回蜀都的。”
出人意料的解释。
沉默。
眼神的焦点不自觉转移到女孩儿白皙脖颈旁边齐齐斩断的头发。
心中翻涌着一股黑色的浪潮。
蓦得。
前方忽然笑了。
宛如昙花盛开。
为这个凄凉的夜瞬间涂满绚丽的色彩。
“真的没事啦，我们走叭。”
说完。
双手拉住书包肩带，蹦蹦跳跳地擦身而过。
看似轻快的步伐却脱出沉重的影子。
咬着牙关转身，分明就是在逞强，心底酸酸的：“夏梦莹，我背你回去吧。”
“？”
转过头来的女孩儿一脸惊讶。
陆鸣走上前，转身背对女孩儿。
轻车熟路地屈膝，双手往后支棱起来：“走吧。”
不过，这一次身后的人并没有动作。
“陆鸣鸣，我们打车回去叭，这里距学校要走小一个小时呢。”
“不好打车的。”姿势没有变化。
“那我们跑回去叭？你刚才不是说出来夜跑的么？”
转头看向女孩儿，撇了撇嘴：“你背着那么大一书包怎么夜跑，上来。”
“……”
“……”
“陆鸣鸣，我觉得——”
忽然打断：“我想背你回去。”
话落。
世界都安静了。
就连远处烧烤摊的吵闹声也被摁了消音键。
而身后的女孩。
捂着嘴震惊了一会儿之后。
大眼睛慢慢地弯了起来。
像月牙。
可爱极了。
放下手。
嘴里的小虎牙也快乐地露了出来。
“嗯呐。”
接着。
“哒哒”两道脚步声，纵身一跃。
陆鸣直感觉后背仿佛真正地压了一座大山下来。
以前只有一个小妖女。
现在还要加个二三十斤的书包。
想着用脚走回去要小一个小时，整个人都有些裂开了。
刚才是不是太意气用事……
“陆鸣鸣，怎么了，是不是后悔啦？”耳边的声音恢复到熟悉的脆脆甜甜。
暖暖的热气吹在耳朵上。
一阵酥麻。
“咳咳，怎么可能，我的体力，把你背回去绰绰有余！”
“嘻嘻，那好叭。”
耳朵热辣辣的。
脸颊又不争气地红了起来。
全身的感觉神经快速苏醒。
后背上的重量和压力，还有主动夹着自己胯部的大长腿。
深刻刺激着他的感觉神经……
“陆鸣鸣，手呢？”
“……”
朝后面支棱的双手合拢。
分别搂住两边大腿和小腿的交界处。
“再高一点呢。”声音里夹带着一丝羞涩，“这样我费力……”
好吧。
又不是没背过。
双手往上移动，搂住大腿。
“咕嘟。”
“咕嘟。”
几乎同时出现的咽口水声音，如一道闪电劈到了脑袋上。
两人瞬间噤声。
转身朝来时的路慢慢走。
空气中只有尴尬和躁动。
“那啥，夏梦莹。”
生硬打破僵住的气氛：“你……什么时候回蜀都高考？”
耳后的小脑袋没有回话。
只有稍显急促的呼吸声。
陆鸣低下头。
盯着两双黑色的李宁板鞋一步一步向前迈进。
视线前移。
重合在一起的两个人影前后变换。
似梦似幻。
“你想让我什么时候回去？”
终于回话了。
心里一松：“你们学校难道没有规定么？”
“有是有。”顿了一下，“但我可以不听。”
被噎了一下：“这么牛？”
“嘻嘻，是呀，因为我妈是教务处主任，在学校可嚣张了，她都拿我没办法，谁还有办法？”
“……”
这次是真无语了。
蜀都七中的教务处主任……
难怪，刚才看见夏梦莹妈妈的第一眼，就有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不过客观来说，再嚣张能有多嚣张，大得过校长？
嘴里嘀咕道：“还不是因为你能考728分，这分数前无古人，后面的来者，估计也只能是你……”
耳后的女孩儿一愣。
然后“咯咯咯”地笑起来。
“有啥好笑的？”
听到如此明朗的笑声，陆鸣的嘴角也情不自禁地弯了起来。
“哼，就是好笑。”声音很甜蜜。
“那……你什么时候回去准备考试？”
“看你表现咯~”
“……怎么表现？”
“比如……”
想了一会儿，压着笑说道：“我觉得双腿还是有点儿吃力，你的手得再往上面扶点儿~”
“好吧。”
双手刚往上动了五厘米就不动了。
赶紧又回来三厘米。
“怎么了？”耳后的声音明知故问。
“你觉得呢？”双颊已经爆红。
“大坏蛋，你难道不想摸？”
“……”
“咯咯咯……”
明亮的笑声，忽的拔地而起。
似乎把一切压抑和凄凉。
都一点不漏地全部抹除掉了……
073 三个必须要达到的目标
很明显，陆鸣高估了自己的力量和体力。
十分钟以后两腿开始发软。
二十分钟以后汗水几乎把头发全部打湿。
不过为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承诺。
为了男人不容玷污的尊严。
为了给川蜀男人树立榜样。
他硬是不顾后背上夏梦莹的劝解。
坚持走了五十分钟，终于到家。
窄巷楼梯口前。
放下后背的女孩儿，整个人有种即将升天的感觉。
身体晃悠了两下。
右手臂忽然一软。
却见夏梦莹走到身边，双手紧紧地挽住。
“陆鸣鸣，我扶着你上去叭。”
“不用，我自己可——”
想抽出来。
但双手发力，手臂就像被卡在了中间似的。
再抽。
“窸窸窣窣。”
除了校服间的摩擦声音外，依然动不了。
“咕嘟——咳咳咳！”
口水咽到一半居然呛到气道里了！
从福顺酒店门口到这里，似乎终于有些顶不住了。
“陆鸣鸣，你没事儿叭？”耳边脆脆甜甜的声音有些慌乱。
“咳咳，没，没有……”
瞄了一眼右手臂的位置。
呃……
往上看。
正好与从下而上扫视的大眼睛碰到一起。
慌乱不见了。
反而带着莫名的笑意：“我慢慢，扶你上去叭。”
“啊？”
“别啊啦，嘻嘻。”
“……”
弓着腰一步一步艰难地上楼。
两层楼梯。
仿佛比五十分钟的负重前行还要让人记忆深刻。
“陆鸣鸣，你先去洗澡，完了我给你按摩一下腿。”
终于走到天台小院，旁边的魔音再次传来。
“夏梦莹，你，你先洗吧，我现在文思如泉涌，不能耽搁！”
急忙把手臂从怀中抽出来。
“文，文思如泉涌？”短发女孩儿有些发愣，“现在已经快三点了呢……”
“对！看来夜跑真的能刺激灵感，我现在不止如泉涌，还灵感爆炸！”
一边说着，一边往自己屋走去。
回头尬笑一声，“你洗吧，不用管我。”
说完，加快脚步。
摸出钥匙。
开门。
关门。
一气呵成。
把身后的“但是你的头发和背——”也一并关在了门外。
等待了约莫一分钟。
才极其缓慢地蹲下身。
垂头丧气地咕哝了一句：“哎，真没脸见人了……”
——
心潮澎湃地坐在写字桌前半个小时终于才有所释然。
“呜呜。”
手机振动起来。
解锁查看。
莹莹喜欢鸣鸣：怎么还不洗澡呀，大坏蛋！
看到“大坏蛋”三个字，眼角止不住狂抽。
好不容易释然的心再次紧绷。
莹莹喜欢鸣鸣：记住要洗澡，衣服和头发都打湿了呢(=￣ω￣=)
鸣：我知道了。
莹莹喜欢鸣鸣：嗯呐，明天早上做葱油面，好不好？
鸣：好。
莹莹喜欢鸣鸣：那我先睡啦，安！
今晚的是感叹号而不是可爱的表情。
哎。
心底有小小的失落。
手机再次振动。
莹莹喜欢鸣鸣：ˇεˇ
立马笑了起来。
紧绷的心瞬间放松。
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跳动。
鸣：做个好梦，晚安。
盯着屏幕好一会儿。
见没有再发来消息才锁屏手机。
此时的心情非彼时的心情。
没有躁动和郁闷。
而是，喜滋滋。
看向窗外的夜空，今天的月亮弯弯的，像夏梦莹笑起来的眼睛。
还有晃动的马尾——
想到这里。
笑容凝固在脸上。
右手在裤兜里摸索了一会儿，小心翼翼摸出两根细长的头发。
在暖黄的台灯照射下。
既彷徨又孤单。
今晚发生了很多事。
最大的事，就是不知为什么，夏梦莹把那一头长发给剪了。
兴许是在酒店里跟阿姨……
想到这里，心情不由得沉重起来。
拉开左边的抽屉，翻出一个崭新的黑皮笔记本。
又从文具盒里拿出一支签字笔。
想了一会儿。
翻开第一页由上到下写道：
第一，必须想办法考上985。
第二，四年之内，必须成为白金作家。
把两根头发在纸面上。
皱了皱眉。
抬起头看着夜空中的弯月，呆呆地出神。
一分钟后。
低下头喃喃道：“距离二十二岁还有四年的时间，那头发的话……”
左手重新拿起头发，右手握笔写道：
第三，待你长发及腰，我一定要娶你。
最后才轻轻地把头发放在纸面上。
合拢笔记本。
——
天还没亮，陆鸣就起床收拾好一切。
这一夜，他根本就没合眼。
虽然如此。
但穿着校服的他完全没有萎靡的样子。
反而整个人都精神抖擞的。
把屋门拉开了一条缝。
静静看着小院。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隔壁的木门才打开。
短头发的夏梦莹穿着白色的睡裙，一手抓着洗漱用具，一手揉着眼睛走向公用洗手间。
又过了十分钟。
从洗手间出来后，整个人焕发出靓丽的青春之气。
转头看了过来。
陆鸣急忙把门关上。
听到脚步声经过门口，走向隔壁之后，才又慢慢拉开一条缝。
再过了十分钟。
“嚓嚓嚓”切菜的声音响了起来。
果断拉开屋门。
走了出去。
切菜的声音立即停止。
一张疑惑的俏脸从隔壁屋内歪着看过来：“陆鸣鸣，怎这么早就起床了呀？我才开始做早饭呢。”
眼神稍稍游移了一下便看向前方的大眼睛，不再躲避。
扯着嘴角笑了笑：“是啊，虽然没睡多久，但睡得挺好的。”
“你再去睡会儿叭，我这还有二十分钟才能全部弄好呢~”
“不睡了。”
把两只手的袖子挽起，走进屋内：“我来帮你吧。”
“不用哒，很快就弄好了呢。”甜甜一笑。
扫视了一圈屋内。
陆鸣端起角落的铁盆，走到门口：“我来烧水煮面。”
“陆鸣鸣——”
不等说完。
便出门走向了公用洗手间。
没一会儿，就传来“哗哗哗”的水声。
夏梦莹走到门口望去，看见陆鸣正在仔仔细细地洗铁盆。
而且。
直到这时才发现。
头发不凌乱，校服穿得整整齐齐，看样子，不像是刚刚起床的样子呢。
转身回到写字桌前。
左手摁着小葱，右手拿起菜刀并没有落下。
五秒后，嘴角上翘，逐渐拉开，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
“臭鸣鸣还是那么可爱呢……”
嘀咕一声后。
屋内再次响起“嚓嚓嚓”的切菜声音……
074 来自兄弟的“背叛”
“今天的葱油面味道还不错喔！”
快要到达教室，身后的夏梦莹悠悠感叹了一句。
“那当然，没见是谁煮的面？”回头，一脸嘚瑟。
大眼睛弯弯地看过来。
似笑非笑：“陆鸣鸣，你似乎比我适合做饭呢……”
“啊？”有不好的预感。
“我觉得你很有天赋，所以……”
“其实吧。”舔了舔嘴唇，干笑道，“我就是煮煮面还不错，其他的完全不懂，做出来难吃死了，而且还浪费时间，浪费食材——”
“咯咯咯……”
女孩儿忽然笑了，明媚如晨光。
“笑啥？”既尴尬又局促。
“好啦好啦，不让你做，我做，行了叭？”剜了一眼，两步跳上来，肩膀挨着肩膀。
“……我洗碗。”
千言万语最终只憋出三个字，郁闷地朝前走去。
几步后。
当两人走进教室。
吵闹的声音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几乎所有人都看向了身边的女孩儿。
疑惑。
欣喜。
羡慕嫉妒恨。
顶着目光走到最后一排的“商务座”，齐刷刷的目光才收回去大半。
早自习最好还是读英语。
陆鸣叹了口气，把书包塞进课桌，拿出高一上册的英语书翻到最后开始苦逼的记起了单词。
“呜呜。”
正在这时，手机振动起来。
拿出来一看。
“四大天王”群里正在火热地@他。
猛虎打武松：@鸣，兄弟，昨天你跟莹姐做啥了，她的黑长直怎么没了？难道是不方便？(→_→)
黄辣丁：@鸣，话说，我觉得莹姐的短发也超美啊，陪你还是绰绰有余滴（￣︶￣）
卤蛋：你们难道不觉得，莹姐的发型，像极了陆鸣最喜欢的绫波丽么？
猛虎打胡松：对啊！就是绫波丽！
黄辣丁：原来如此，哎，我真的酸了，要是有个女孩儿也愿意为我牺牲这么多，就是上门女婿，也干了ε（┬＿┬）３
卤蛋：作为亚索，最喜欢的还是瑞文，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她……
猛虎打武松：@卤蛋，滚！
黄辣丁：@卤蛋，一辈子单着吧！
看了一会儿，陆鸣才摁动手机屏幕。
鸣：你们别乱说，就是天气热了，她想剪短发而已。
随便编了个理由。
猛虎打武松：嘁，这样就不够意思了啊，你们的关系都已经这么深刻了，有什么好瞒着的！
黄辣丁：我觉得莹姐这发型比以前的长发好看，又漂亮又可爱。
卤蛋：附议。
鸣：@猛虎打武松，不解释，你爱咋想咋想。
鸣：@黄辣丁，你说得没错，但我还是想让她留长发。
猛虎打武松：呸，LSP！
黄辣丁：为啥？
卤蛋：请解释。
犹豫了一会儿。
反正都是兄弟，说了也没事儿。
鸣：难道你没听过那句话？
莹莹喜欢鸣鸣：哪句话？
鸣：待我长发及腰时，我就嫁给你。
莹莹喜欢鸣鸣：嘻嘻，原来是这样，我知道啦。
“？”
怎么感觉哪里有些奇怪。
猛虎打武松：@鸣，(⊙ˍ⊙)
黄辣丁：@鸣，(⊙ˍ⊙)
卤蛋：完了。
齐刷刷的@自己，忽然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往屏幕上方看。
嘻嘻，原来是这样，我知道啦。
嗯？这语气……这内容……
看向左边。
发信息的人是“莹莹喜欢鸣鸣”。
“……”
“！！！”
猛然转头。
却见小妖女双手正捏着手机，眨着大眼睛看过来。
俏脸上的笑容比朝阳还要刺眼！
“夏，夏梦莹，你，你什么时候……”
震惊得已经说不出话来。
仿佛有一把铡刀，硬生生砍到了自己的脖颈。
整个身体已经开始发冷。
依然笑得刺眼：“昨天呀，我让胡小虎把我拉进群里哒。”
“……”
这个叛徒！
这个二货！
这个……我特么待会儿要杀了他！
“陆鸣鸣，既然你都这么说啦，那我就决定了，尽快把头发留到……及腰的位置~”
“……”
“你可不要忘记喔~”
“……”
他现在有种想死的冲动！
他现在想原地刨坑，把自己埋了！
笑容忽然减了几分，转而出现一丝疑惑：“对了，刚才小虎说我们的关系很深刻是什么意思呀？”
“咕嘟。”
狠狠咽了口口水。
“难道是……”虚眯着大眼睛，笑得意味深长。
“咳咳，夏梦莹，你误会了！”
“我误会什么啦？”依然揪着不放。
“其实吧。”讪笑道，顺便把手机给锁屏塞进课桌，“小虎的意思就是咱们不仅是同学，还是同桌，现在又是邻居，上次看着你做饭，就认为咱们的关系十分要好了而已。”
“他难道不是在想我们已经上——”
“停！打住！”
赶紧抬手制止：“怎么可能，我们都是三观极正的高中生，是祖国未来的花朵，是国家建设的脊梁，是……”
“好啦，我知道了呢。”剜了一眼，小声嘀咕道，“大坏蛋。”
“……”
早自习加第一节课十分漫长。
陆鸣燃烧着火焰的双眼就没有离开过前面的三个人影。
他在压抑。
他在等待。
等待着下课铃响起的那一刻。
而前方三个人影也出奇地安静。
整节课都没有走神。
没有讲话。
没有看小说玩王者农药。
全部都坐得笔直，似乎也在等待着什么。
“叮——”
终于，下课铃响了。
历史老师准时下课。
陆鸣“轰”的一声站起来！
还没有开始接下来的动作。
只见倒数第二排的三人几乎跟他同时站了起来。
由胡小虎牵头，鲁松殿后。
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一溜烟地冲出了教室前门。
宛如百米跑的最后冲刺。
眨眼便消失不见。
几秒后。
手机“呜呜”振动起来。
陆鸣把眼神从教室前门不甘地收了回来。
拿出手机解锁。
是私信。
猛虎打武松：兄弟，对不起，我错了，刚才我忘了，昨天在莹姐的恐吓下把她拉进了群。
猛虎打武松：我们现在去买早饭，你和莹姐的，保证买最贵的，中午饭和晚饭我们也包了，消消气，待会儿见≡(▔﹏▔)≡
075 我已经准备好了呢
脑子里很乱。
心情相当复杂。
前段时间不是吊炸天么，对任何女生都看不上眼，码字才是一切。
而现在呢？
不仅被打脸，还被夏梦莹在三个臭小子的见证下知道了自己想娶她的暗戳戳的想法。
哎。
脸都丢到外太空去了。
一个上午的课，陆鸣几乎都神游天外。
而且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跟夏梦莹之间，似乎连“表白”都还没有……
既然自己都说要娶人家了。
那表白总不能憋着让女孩儿说吧？
槽。
让他去表白，还不如对着脑袋崩一枪干脆点。
男人的成长，真是太痛苦，太艰难了……
算了，还是等考上985再从长计议(＞﹏＜)
他可不想异地恋啥的。
而且连985都考不上，他怎么有资格站在夏梦莹身边呢。
地理老师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讲试卷。
除了教室前面几排在认真听。
后半部分几乎都在做自己的事情，聊天，看小说，玩王者农药，甚至是斗地主……
再看旁边的女孩儿。
嗯？
居然没有认真听讲。
正双手捏住手机，大指姆在屏幕上快速跳动！
不仅如此，嘴角还带着标志性甜甜的笑容。
陆鸣有些恍惚。
从小妖女转学借读到班上之后，这种笑容几乎都是给自己的。
对外人，第一天在讲台上自我介绍以外，几乎都是抿嘴微笑。
“咳咳！”
猛地咳嗽两声。
旁边的女孩儿就像没听到似的。
嘴角的笑容反而更加迷人。
“……”
“夏梦莹，你在干嘛呢？”装作随意地问了一句。
依然没有回应。
双眉紧皱。
心里就像被打翻了柠檬汁和辣椒油。
又酸又辣。
难道是在跟人聊天？
男的还是女的？
面向讲台，倾斜身体，眼珠子转到右边眼角的极限，随时可能抽筋……
看到了，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微信聊天界面！
继续倾斜。
似乎是聊天群？
“诶？陆鸣鸣，你在偷看么？”
忽然，耳边传来熟悉的脆脆甜甜的声音。
转头。
却见一双大大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把焦点从手机屏幕转移了过来。
“啊？没有！”
赶紧摆正身体，双颊“嘭”的一下红了。
抹了一把脸。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谁能发发善心把他给崩了？
“那你刚才……”
“我，我就是……”脑子里飞速旋转，“我就是腰疼，活动活动。”
说完，又朝左边斜了一下，然后按住腰部揉了揉。
大眼睛一眨一眨。
看了一会儿他的表演，忽然弯成了明月。
“咯咯咯……”
捂嘴轻笑：“陆鸣鸣，不会是因为我昨天偷看了你手机，今天你想偷看回来叭？”
心中猛跳：“哈哈。”
假笑两声说道：“怎么可能，我可是一个三观极正的好——”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呢，国家栋梁嘛~”
“……”
“喏，手机给你。”
“给我干嘛？”
下意识躲开，眼神看向桌面的试卷。
“你不是想看看我跟哪个帅哥聊天么？”
“真是男的？”
抬头一脸诧异。
四眼相对。
沉默。
尴尬的时间总是无比漫长。
看着旁边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和憋着笑的红艳小嘴。
陆鸣知道了。
原来自己又落进小妖女的圈套了！
哎。
好悲催。
“臭鸣鸣。”凑近轻声笑道，“原来你是个醋坛子呀~”
“……”
“放心啦，其他男生在我眼里，还不如你一根头发。”
“……”
哎。
这小妖女，不仅笑容甜，嘴巴也甜。
两句话就能说到心里去。
“那啥。”转移话题，“你不是说要辅导我学习么？都快月底了，什么时候开始啊？”
收回手机。
摇了摇脑袋：“不急哒，还没到时候。”
一愣：“只有一个月就高考了，这都还没到时候？”
“嗯呐，等三模考试之后叭。”
“那就得五月七八号了……”
“先不说这个啦。”
打断，大眼睛中闪着光：“陆鸣鸣，有件事儿你能不能帮我？”
“啥事儿？”更加懵逼。
“我们不是说好周末要去蜀都参加EVA系列的COSPLAY展嘛，里面的组织者说想让参加的伙伴演绎动漫里的桥段。”
“原来是这样。”松了口气，“可以啊，我觉得挺有意思。”
“问题是……”
撅了噘嘴，脸色有些为难：“他们想表演一些不一样的。”
“？”
“比如，绫波丽为了救碇真嗣，牺牲自己与子宫天使自爆。”
说到这里，陆鸣叹了口气：“挺可惜的，刚刚有自我觉醒迹象的二代丽就这么没了……”
想起那一段心情就不好了，那是童年里抹不掉的遗憾。
“他们想的是，可以演一段绫波丽奇迹般地没有死，被救活了，然后跟碇真嗣发生了其他事情。”
点了点头：“唔，可以可以。”
甜甜一笑，又凑近了点，香气扑鼻：“所以陆鸣鸣，你写作那么好，剧本的事情能不能交给你？”
想了下，又补充道：“不用太长，五分钟左右就可以啦。”
“好啊！”
毫不犹豫地拍了拍胸口：“包在我身上！”
——
凭着自己的能力想用一个月的时间考上985，梦都不敢这么做。
所以。
尽管心里没底，又不知道夏梦莹哪儿来的自信，但最终也只能听她的。
接下来的三天在平静中度过。
四月二十三日。
周五。
晚上放学回到出租屋。
“夏梦莹，你过来一下。”
把书包丢到床上。
陆鸣走到门口，一脸激动地朝隔壁屋正把书包放在写字桌的夏梦莹招了招手。
稍稍愣了一下，咬着嘴唇声若蚊蝇地问道：“要……今晚么？”
“那不然呢！时间正好！”
“……好叭。”点了点头。
回到屋内。
把笔记本电脑打开。
一番操作后，打开一个word文档。
从上到下看了一遍，满意地搓了搓手。
两分钟后。
身后响起了敲门声。
回头。
只见夏梦莹已经把校服换成了白色的睡裙。
满脸羞涩地站在门口。
“你……”顿时哑口无言。
抬起右手把短发别在耳后，露出白嫩可爱的耳朵。
眼帘低垂，脸色微微泛红：“陆鸣鸣，虽然有些突然，但我已经准备好了。”
“咕嘟”咽了口口水。
咋感觉气氛不对。
“那我进来了喔。”
轻轻一笑，百媚丛生。
抬脚轻轻走进屋。
反手就把屋门给关闭。
然后“吧嗒”一声。
反锁。
陆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