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这次我是认真的
今天的天气不怎么好。
天空黑压压的。
阳光被包裹在阴云后面。
似乎是在挣扎着想要逃出来似的。
收回眼神，看向前方。
第一节课是数学课。
说实话，完全在听天书，真无聊。
陆鸣打了个呵欠，这才想起最近三天都没怎么睡。
前天是因为发现了小妖女的日记本，心心念念着没睡着。
昨天是因为小妖女给自己发的“安”字后面的表情。
今天是因为早起去买早饭和红糖……
对了，说起红糖水。
他最终也没敢拿出来。
估计只要拿出来，小妖女得直接向自己表白。
到时候是不拒绝呢，还是不拒绝……
悄悄瞄了一眼身边的女孩儿。
正在认认真真听讲。
嗯。
学霸嘛，听这种数学课就像是在看动画片似的简单易懂。
不过小妖女长头发的样子。
别说，还真美。
转头继续盯着讲台上的数学老师在黑板上写写画画。
陆鸣的心思却又飘到了食堂。
记得前天下午小妖女在食堂门口说“我是不是走进你心里了呀”。
现在他越发觉得。
自己纯洁无瑕的心灵里，已经出现污点了——
咳咳。
客观来说，小妖女确实非常出色。
无论是头脑还是外貌。
还有对自己无微不至地好。
如同上天特地为自己定制的梦中情人似的。
但是。
再客观来说，自己除了会写小说之外，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特长。
跟小妖女比起来，可以定义为一无是处。
“哎。”
叹了口气。
十分复杂的感觉。
“陆鸣鸣，你怎么了，有什么心事？”
刚刚还在认真听讲的小妖女，现在已经转头过来，一脸担心。
干笑一声，低声道：“没有，就是……听不懂。”
“要不要我教你？”
旁边的女孩儿来了兴致：“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可以利用晚自习的时间帮你补课！”
“……”
“怎么样？”大眼睛越来越亮。
“算了。”
低下头，右手从文具盒里拿出橡皮擦捏来捏去：“别说高中，我现在去做中考试卷，估计也没及格的希望。”
“有我呢，没问题哒！”
“不用。”
头越来越低：“只有一个半月的时间就高考了，乐观来讲，我最多就考上一个……二本，那也没什么用。”
大眼睛有些疑惑：“怎么会没用呢？”
犹豫了一会儿，声音变小，畏畏缩缩：“至少你爸不会再烦你了，这样一来，在大学期间你也可以好好写小说了呢。”
再次说到老爸，陆鸣出奇地没有什么反应。
只是咕哝了一句：“一个二本在别人眼里还不是垃圾学校……”
“……”
沉默。
五秒后，身边再次响起脆脆甜甜的声音：“那我说我能帮你考上一本呢？甚至是211或者985。”
呼吸一滞。
转头看了旁边女孩儿一眼。
感觉整个人都在闪光。
“那，那也没用。”
“……”
深深叹了口气：“就这么着吧，我全身心写我的小说，这本完本之后有望成为大神作家，以后再加把力，争取下一本完本后能成为白金作家。”
白金作家，年入几百万甚至上千万。
嗯。
貌似不错。
不过比起科学家，比起国际大明星之类的，似乎还差了几个档次。
又是沉默。
心里似乎压着一块石头。
呼吸都有些困难。
“那……”
旁边的声音就像一根稻草，忽然间把石头撑起了一点点，松了口气。
“那高中毕业后，你怎么打算，一直埋头写小说么？”
“……等这本书完本，可能要去全国旅游一趟吧。”
这是早就打算好的。
这本书完结，估计存款也有两百万了。
“我想去西北看看，还有帝都和上海，嗯……还有丽江，想去的地方有很多。”
“……”
“到处走一走，估计在什么地方看对眼了也会停下来继续写书。”
说着，朝身边有些呆愣的女孩笑了笑：“我就是个流浪汉吧，天涯何处不是我的家？”
女孩儿咬了咬嘴唇：“那我也要去，你要带着我！”
笑容一滞。
“早上才说了，你不能丢下我哒！”语气有些急促。
“……但是你那时候应该在清华或者北大读书了。”
感觉不对，急忙改口：“你读你的书，跟着我做什么，你又不是我的挂件，什么丢不丢下的。”
说完，心脏仿佛被针刺了一下。
有点疼。
把橡皮丢进文具盒。
拿起笔在试卷上假装做题。
又是一阵沉默。
空气就像被拧紧了似的。
都要滴出水来。
“陆鸣鸣，我再次说一遍，这次是认真的。”
“……”
“看着我。”
“……”
迟疑了一下，转过头，一双大眼睛里闪闪烁烁，印出的天空似乎在下雨。
快速把头转了回来：“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
“这次我没演戏。”
“不要想着丢下我。”
“也不能不要我。”
“还有，我不在的时间，手机必须开机，不要让我联系不到……你。”
最后一个字，似乎带着哭腔。
陆鸣心里陡然一震。
“我，我答应你还不行嘛。”
迷蒙委屈的大眼睛渐渐出现一丝光彩：“真的？你不能骗我！”
“真的真的，行了吧……”无奈，沉重，他可不能把一个天才学霸带沟里去，心里压着的山更大了。
“嗯呐，我记住啦！”
瞬间。
一束阳光刺破黑压压的天空。
把夏梦莹的俏脸照得耀眼而绚烂。
——
一天的课程在混乱中结束。
晚自习没有做试卷，握着手机一直在发呆。
陆鸣本来以为自己现在已经比很多人出色了。
上了大学又怎样，能一年挣几百万的区屈指可数。
但是，当夏梦莹出现在身边之后。
当她跟自己的关系越来越亲密之后。
忽然就那么……自卑了。
嗯。
怎么会这样……
从学校走到出租屋，人潮涌动。
陆鸣依然走在前面。
后面跟着夏梦莹。
但是两人都没有说话。
似乎都有心事。
回到家。
陆鸣闷头闷脑地走向自己房间，拿钥匙开门。
迟疑了一下，还是打算回头说一声。
不料刚转头，就看见一张沉浸在逆光中沉沉的俏脸。
眼神却如星辰一般明亮。
“陆鸣鸣。”
“干嘛？”
“我……”
“……”
“我想去你屋看看绫波丽和碇真嗣。”
心里松了口气。
“现在都十点半了，你这几天应该好好休息，早点睡。”
算是委婉地拒绝。
今天晚上，他想好好静静。
大眼睛眨了眨，没说话。
很认真的脸。
“好吧。”
败下阵来：“但十一点必须回去睡觉了。”
大眼睛瞬间弯了起来，分外可爱：“嗯呐！”
047 差点被红糖水给呛死
“陆鸣鸣，没想到绫波丽和碇真嗣相处得还挺愉快的呢！”
夏梦莹弓着腰看得兴趣盎然。
“嗯，它们现在已经能很好地相处了。”
走到写字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
本来想用电水壶烧点开水泡一杯龙井茶的。
拿起来才发现死沉死沉的。
这才想起里面装的是红糖生姜水。
重新放回去。
瞟了一眼正在看鱼的夏梦莹。
拉开板凳垂头丧气地坐了下来。
“陆鸣鸣，你看见没，绫波丽在朝碇真嗣吐泡泡！”声音很兴奋。
“是啊，所以我说他们能很好地相处了。”
顿了顿，补上一句：“最主要是绫波丽已经适应鱼缸里多了碇真嗣的生活吧。”
这句话说得有些怅然。
只见夏梦莹转过头，轻轻一笑：“那你适应有我的生活没有呢？”
说得有些随意。
眼神打量着屋子里的陈设。
“……”
沉默。
“陆鸣鸣！”
“？”
“你的盆子里怎么又堆衣服啦？”指着木柜前的塑料盆问道。
“呃……我星期天洗。”
“星期天，那可是后天呢。”
瞪了一眼，挽起袖子就要走过去。
“夏梦莹，等等！”
赶忙叫住：“你别碰，我洗。”
“反正我都洗过一次了呢，没什么啦！”
依然走了过去。
陆鸣赶紧起身，跑到木柜前把塑料盆端起来：“你，你这几天身体不是很舒服，碰不得冷水，还是我来。”
稍稍愣了一下，一个甜甜的笑容在脸上绽放。
两颗小虎牙也格外欣喜。
“你先看会儿鱼，我十分钟就好。”
说完，像个逃兵似的拉开门狼狈地钻了出去。
要是小妖女又要极其认真地说什么话。
那该如何是好。
——
也就两条内裤和一件长袖T恤。
十分钟搞定。
再次推开屋门，陆鸣愣住了。
那小妖女正站在写字桌一边，嘴角笑意盈盈。
身前的写字桌上，电水壶的盖子不知何时被打开了。
陆鸣吓得咽了口口水。
赶紧把塑料盆放在一边，急慌慌走上去把盖子盖住。
“咳咳，就是有点渴了，所以烧了一壶水。”
非常牵强的解释。
三岁小孩儿都不信。
哎。
等着接下来小妖女的狂轰滥炸吧。
“喔。”
“？”
完了？
转过头，却见夏梦莹依然笑盈盈的。
暖黄的台灯灯光在她脸上铺上一层柔和温暖的色彩。
“陆鸣鸣。”
心里一紧：“干嘛？”
“我现在渴了，把红糖生姜水热一下叭。”声音甜丝丝的，还有一股暧昧的情绪在空气中流淌。
“……你这么一说，我也有点渴了。”
摁下电水壶开关。
重新坐回座位。
旁边的女孩儿却没有说话。
只有窗外的竹林在窸窸窣窣响个不停，就像是胡小虎他们三个损友嘻嘻哈哈嘲笑他现在的窘迫，又像是一群大妈发出的姨母笑。
电水壶越来越激动。
“哗哗哗！”
“哗哗哗哗哗！”
“哗啦哗啦哗啦哗啦！”
里面的热水在下一刻似乎就要喷涌而出时。
“啪”地一声。
断电。
水烧开了。
站起来，忽然想起一事：“夏梦莹，要不你回屋拿个杯子过来吧，我这里只有一个，而且是喝茶用的。”
说话都不敢看旁边女孩儿的眼睛。
“不。”
“？”
“我就喝你的茶杯！”
“……”
无奈。
拿起自己的茶杯，看向旁边的女孩儿。
小虎牙已经露出来了。
就像一只小猫，马上要扑到自己怀里似的。
不自觉往另一边移了一步：“你看看，我这茶杯里已经积了很多茶渍……对了！”
话说一半。
小跑着跑到门边墙角拉开柜子。
“差点忘了，我也有一个饭盒的，以前想着去食堂带自己的饭盒吃，后来因为懒，就没带，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眼前女孩儿的小虎牙逐渐隐藏起来，噘着嘴嘀咕了一声“臭鸣鸣”。
低低的哀怨就像下课铃似的。
让陆鸣心里大大松了口气。
步履轻松地走回写字桌前，抓起电水壶小心翼翼倒了半盒水。
见白烟滚滚，朝旁边讪笑道：“要不你先去床边坐一会儿，太烫了。”
轻哼一声，小妖女跺着脚走到床边坐下来。
双手撑在两边，小嘴撅得老高。
陆鸣可管不了那么多。
右手端着饭盒左摇右晃，左手不停扇风。
心里却在想这水早上就烧开了，刚才只需要烧热就可以喝，怎么脑子短路弄得这么麻烦。
不过好在他手速快。
没一会儿，感觉饭盒传进手里的温度已经可以喝了。
便走到夏梦莹身前扯了一下嘴角笑道：“喝吧。”
看了一眼饭盒，赌气般摇头：“烫。”
“不烫了，你先试试。”
噘起的小嘴忽然收了回去。
抿了抿嘴唇，抬起头，大眼睛中有流光闪过：“陆鸣鸣，你先尝尝，要是确定不烫，那我就喝。”
“……”
心里立马想到的是：小妖女待会儿不会当着面喝他喝过的位置吧。
正在犹豫间。
女孩儿催促道：“快点尝一尝啦，我真有点口渴了呢~”
哎。
好吧。
反正又不是自己和她喝过的位置。
大不了把饭盒递给她后不看就是了。
举起饭盒轻轻呷了一小口。
入口微烫。
可以喝。
“陆鸣鸣，我要你喂我。”小嘴拉开一条上扬的弧线，甜甜的，满是期待。
“……”
小小挣扎了一下。
昨天不是都喂饼干了么。
现在用饭盒喂水应该没什么吧。
正要把饭盒送过去。
却见小妖女又说话了：“不是用这个，我是说……”
大眼睛眨了眨。
脸颊居然升起了一团红晕：“我是说，用嘴……”
“……”
“！！！”
“咕嘟。”
嘴里的红糖水措手不及之间自个儿窜进了食道。
并有一小部分没头没脑地冲进气道。
愣了一秒后。
便朝着旁边疯狂咳嗽起来。
“咯咯咯……”
身边传来一阵欢快的笑声。
夏梦莹站起身，一边拍着陆鸣的背一边断断续续说道：“逗，逗你玩儿的，傻鸣鸣，这就被吓到了呀……”
呜呼哀哉！
小妖女，这是能开玩笑的嘛！！！
048 想时时刻刻跟你在一起
一个小玩笑，让陆鸣的心情凌乱了好久。
坐到写字桌前，眼角的视线依然不能从床上的小妖女身上拔回来。
脑子里甚至会偶尔闪过那两片薄薄的，红艳艳的嘴唇。
不禁有些燥热。
努力镇定了十分钟。
终于才抬起双手开始了艰难的码字。
夏梦莹也没有再说话逗前面的可爱男孩儿了。
而是静静坐在床上。
环视四周。
整个房间呈现着一种暖黄偏暗的色调。
沉沉的。
让人很有安全感。
前方角落的鱼缸里，绫波丽和碇真嗣似乎是累了，双双窝在一角静静地吐泡泡。
旁边的木柜门半开着，里面最上层放着一些杂物，下面一层放着衣物，一件黑色T恤的衣角吊在边缘，轻轻晃动着。
右边的木门上印着沉静的背影，仿佛是一座山，在时光的洪流中几乎没有改变。
抬起头。
白色的水泥天花板中间吊着一个三片扇叶的风扇。
生锈的扇叶之间被灰色的蜘蛛网连接。
在暖黄的光线中暗沉沉的没有一丝活力。
最后再看向左前方坐着的人影。
白皙细长的双手在键盘上快速飞舞。
侧脸在逆光中呈现出黄黑的色彩。
不过，那挺翘鼻梁上面的高光点，就像刺破乌云的光。
射进夏梦莹心里，撑开了所有的阴霾。
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那一张侧脸。
整颗心，似乎都被填满。
喜悦满溢而出，在脸上拉出一道明晃晃的笑容。
从裤兜里拿出手机。
点击拍照模式。
调成静音。
悄悄支棱起来。
看着手机屏幕中从模糊变清晰的帅气侧影，轻轻摁下拍照键。
拿起来仔细看了一会儿。
不由低声道：“陆鸣鸣就是好看，怎么拍都好看。”
完了直接把照片设置成屏幕桌面。
点击微信，进入与陆鸣的聊天界面。
把聊天背景和头像也设置成偷拍的照片。
欣赏了一会儿，弯弯的嘴角忽地撇了下来，秀眉微皱。
哼！
陆鸣鸣，你居然还用的绫波丽的头像。
坏蛋！
抬头剜了前方人影一眼。
小嘴再次噘了起来。
以后我一定要你把头像改成我的照片！
把微信名改成鸣鸣喜欢莹莹！
虽然心中不爽。
但又看了一会儿照片之后，脸上的笑容再次绽放。
甜得就像抹了一层蜜。
又过了十分钟。
屋子里的打字声音忽然就消失了。
夏梦莹抬头看去。
只见陆鸣不知何时已经趴在笔记本键盘上面睡着了。
起身走过去。
“陆鸣鸣？”
没有回答。
弯腰凑近，一股淡淡的洗发水味道飘了过来。
轻轻一笑：“薰衣草味道，这就是陆鸣鸣早上洗头用的洗发水叭？”
眯起眼睛狠狠嗅了一下。
心满意足。
隔着十多厘米的距离。
从眉眼到鼻梁再到嘴唇，仔仔细细看了下来。
两颊不禁有些发烫：“哼，真想咬一口呢……”
抬起手。
立马收了回来。
“现在要是把他叫醒，他会不会让我回去睡觉了呢？”
“对，这个大笨蛋绝对会的呢！”
“我才不要回去！”
直起身，垫脚把前方的窗户拉了回来，只留下中间一条不足十厘米的缝隙透气用。
然后从木柜子里找出一件外衣轻轻盖在男孩儿背上。
做完了这些。
又从角落搬来了一根木凳，坐在旁边。
这一次比刚才在床上的距离近了不少。
甚至能看见陆鸣左眼眼角下的一颗黑痣。
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仔仔细细看过。
即便是以前……也没有。
夏梦莹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眨着大眼睛反反复复观察。
盖住剑眉的黑色发丝。
眉眼间一段解不开的忧郁。
微微下沉的嘴角。
还有从鼻息间逃窜出来的热气。
平稳而祥和。
要是能一直这样，该多好呀。
抬起右手，迟疑了一下，还是往前伸了过去。
用食指轻轻碰了一下鼻尖。
没反应。
“嘻嘻。”
胆子更大了。
上移。
又轻轻碰了一下长长的睫毛。
眼皮皱了皱。
赶紧把手收回来！
空气都紧张了起来。
憋住呼吸等了一会儿。
没事儿。
再次伸出手，把盖住眉毛的头发丝撩开，露出反射着暖黄荧光的额头。
心思一动。
一个小小的调皮想法出现在脑子里。
“陆鸣鸣，我想让你再可爱一点，你应该不会介意叭？”
等了两秒，没有回应。
“那我就当你默认了喔，到时候不能生气，生气就是小狗！”
依然没有回应。
“好叭，真乖。”
语毕。
夏梦莹从放在写字桌旁边的书包里拿出文具盒。
打开。
拿出一支黑色的签字笔。
带着兴奋与欢喜的心情。
慢慢地。
把笔尖点了上去……
——
陆鸣猛地坐直身体。
眼前的世界逐渐变亮，逐渐清晰。
窗外的竹林在微风中摇曳，发出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晨光透过竹叶间的缝隙射过来。
暖暖的。
今天的天气真好。
嗯？
不对！
我怎么会在这里！
急忙转过头。
却见身边趴着一个绝美的女孩儿——夏梦莹！
脑子里的记忆争先恐后地苏醒。
记得昨天晚上小妖女是进了自己屋的！
记得昨天晚上她让自己用嘴喂她红糖水！
记得昨天晚上自己在码字，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赶紧低下头。
校服没有凌乱，完好无破损。
轻轻呼出口气。
幸好，没有发生一些不可名状的事情。
不是怕自己被怎么样。
是因为……
如果他们现在的关系是作者与读者，同学与同学，邻居与邻居。
那么自己就不会拖累人家什么。
镇定心神。
转头看去。
竹影婆娑。
细碎的影子贴在绝美的脸蛋上跳舞。
晨光也落了下来。
在竹影之间慢慢游走，格外热闹。
趴下来。
纠结了一会儿，转头看向旁边的女孩儿。
距离很近。
不过二十厘米。
精致的五官，嫩白的皮肤，还有那两片薄薄的红色嘴唇。
不禁咽了口口水。
从嘴唇往上，掠过挺翘的鼻头，长长的睫毛，最终定格在紧皱的秀眉之间。
那眉间流露出来的担忧和哀怨让人心里发紧。
“夏梦莹。”
轻声问道：“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孩儿呢。”
“你为什么会不顾一切地要跟着我浪迹天涯呢。”
“你说的那些，说实话，直到现在我也不能完全相信。”
“总觉得你心里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说到这里。
眼前的眉头动了动。
陆鸣吓得赶紧闭嘴，闭眼。
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049 你答应过我不生气哒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
十秒。
二十秒。
直到三十秒，旁边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陆鸣忐忑的心总算是安定下来。
缓缓睁开眼。
晨光中的脸蛋依然沉静如水。
好险。
要是被发现自己在偷窥。
那不得多尴尬。
搞不好小妖女又要极尽调戏之能蹂躏他这颗脆弱的少男心脏。
轻轻吐出口气。
忽然。
一双大眼睛就那么毫无征兆地睁开了。
眨了眨，笑意盈盈。
“！！！”
赶紧站起来。
身后的木凳“轰”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瞬间破坏了这个宁静的早晨气氛。
“夏，夏梦莹，你，你，你醒了……”
口吃。
心里紧张得要爆炸了。
大眼睛依然带着笑意。
而且越来越浓烈。
下一刻，一个明亮得耀眼的笑容在脸上霍然绽放。
“咯咯咯……”
“陆鸣鸣，大清早的，你怎么啦？”
感觉气血一下子就冲到了脑袋上。
脸颊宛如烧开的电水壶一般，热气翻腾。
“我，我……”
抿了抿嘴：“不是，你怎么没有回屋睡觉啊？”
满以为会得到一个胡乱的借口。
没想到小妖女却说：“为了陪你呀。”
“……”
“呀！”
“？？？”
“陆鸣鸣，现在是什么时间啦？”小妖女看着窗外的天色，惊问道。
赶紧拿出手机一看：“我去，七点十五，还有十五分钟早自习就要开始了！”
语毕。
不管其他。
陆鸣把桌上的文具盒签字笔等等东西胡乱塞进书包：“咱们得快走了，第一节课是老方的课，他肯定得早来！”
“那早餐呢……”
即便这时，脑子里还想着这件事儿。
“来不及了，咱们第一节课下课再去食堂吃吧。”
背起书包。
往门外走去。
“等等。”
身后的女孩儿急忙喊道。
转身一脸疑惑：“怎么了？”
“你……”有些犹豫，大眼睛在脸上扫来扫去。
好一会儿才从书包里拿出一包奥利奥和两盒伊利牛奶：“陆鸣鸣，吃这个叭，一边走一边吃。”
只得同意：“好！”
——
顾不得洗脸刷牙什么的了。
两人一路疾走穿过窄巷来到公路。
从出租屋到学校教室，正常速度大概要走十分钟多一点。
现在的时间是七点十八分。
基本上能擦着时间到教室。
所以到了公路上，两人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另外还有一点。
陆鸣担心夏梦莹刚刚恢复的左脚，还有这几天的敏感时期。
那位超市小姐姐不是说了嘛。
女生不能做剧烈运动。
快走，对于女生来说，应该也算吧……
吃一口奥利奥，喝一口牛奶，虽然甜了点，但好歹是吃了早饭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间开始。
吃早饭这件事。
已经成为了陆鸣下意识的习惯。
往旁边瞟了一眼。
正好对上那双大眼睛。
无奈。
看来自己还没有习惯小妖女把自己当世界名画时不时打望。
“看我做什么，赶紧吃。”
催促了一声。
“喔。”
旁边的女孩儿点了点头，轻轻吸了一口牛奶，却莫名其妙笑了一声，牛奶差点喷了出来。
“夏梦莹，你干嘛呢？”
“没，没干什么。”
转头看了一眼又快速把脸转回去。
一边擦着嘴角一边努力憋笑。
深深叹了口气：“你还真能在我脸上看出花儿来了。”
“哈哈哈……”
“嘻嘻嘻……”
这时，前方传来几道莫名其妙的笑声。
转头看去。
也是二中的学生，不过不认识。
“你们觉得陆鸣像什么？”
“我觉得像小猫。”
“不对，应该是熊猫和小猫的结合体。”
“不管啦，反正看起来挺可爱的。”
一听这话，陆鸣更是觉得一头雾水。
再次转头。
身边空空荡荡。
回头，却见小妖女不知何时已经退到了身后。
依然憋着笑。
却在极其认真地喝牛奶。
“夏梦莹，你究竟在笑什么？”
咽下牛奶，声若蚊蝇：“陆鸣鸣，有件事儿你昨天是答应我了的。”
“啥事儿？”
“反正你是答应我了的，生气的话，你就是小狗！”
“……”
挠了挠后脑。
昨天晚上答应了什么事儿？
回到出租屋之后除了红糖生姜水事件，也没有发生其他事情啊。
不对，肯定有猫腻！
凭着小妖女的习性来看，肯定是对自己做了什么！
出门之前看着自己的脸扫来扫去。
一路上一直憋着笑。
还有前方的议论。
心中一惊！
难道是自己的脸……
赶紧拿出手机，对着屏幕一照。
晴天霹雳！
陆鸣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黑色透亮的屏幕里印着的脸，双眼被画上了黑色的实心圆——闭上一只眼，连眼皮也是黑色的。
鼻尖也有一个黑色实心圆。
还有两边脸，是以鼻子为中心向两边扩散的三根黑线！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小猫！
这就是所谓的熊猫啊！
“夏梦莹！”
停住脚步，转身怒目而视：“这是你画的！”
“陆鸣鸣！你说了你不生气的！”
还在狡辩。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啊？”
“……睡着的时候。”
陆鸣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问了你哒，你默认了呢，生气就是小狗，你一个大男生，不能言而无信呢……”
小妖女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不忍责骂。
陆鸣站在原地憋了一肚子气，最终只得狠狠瞪了一眼。
一转头，身边正好是王家面馆。
不作犹豫便快速冲了进去。
人消失后。
夏梦莹憋了一路的笑声终于释放。
“哈哈哈哈……”
如此欢畅，如此嘚瑟……
——
“陆鸣鸣，我错了嘛，以后再也不敢了呢。”
语文课上。
趁着方俊明低头盯着讲桌上的试卷讲题时，夏梦莹转过脸可怜兮兮地乞求道。
一个学校里的传奇人物，居然顶着一张大花脸在路上耀武扬威。
真的是太丢脸了。
陆鸣到现在也没有缓过劲儿来。
甚至想下课后直接去找方俊敏办辍学手续！
“陆鸣鸣~”
把头转向左边，恨恨看着窗户外的香樟树。
不可能原谅。
即便是学霸，即便是自己读者，即便是同学，即便是邻居，即便是自己心里……
都不可能！
今天一定要用冷暴力来处理。
让她深刻意识到侵犯了一个男人的尊严，会遭到什么样的下场！
050 沦陷的征兆
下课铃响过五分钟。
方俊敏终于抬起头，意犹未尽地说道：“好了，下课吧。”
等他走出前门。
教室里的气氛终于从紧绷中缓和下来。
欢声笑语立马塞满了每一寸空气。
不过，最后一排的商务座却与世隔绝一般，如同寂静的森林。
冷暴力果然威力巨大。
一节课的时间
就让陆鸣已经有点受不了了。
是的。
不是小妖女，是他。
忽然间没有小妖女来骚扰。
仿佛心都被切了一半似的。
空空荡荡。
纠结了一会儿。
悄悄往旁边瞄过去。
一个樱桃小丸子的小玩偶在白皙细长的手指控制下，从旁边的课桌走了过来。
并伴随着“哒哒哒”可爱的配音。
赶紧正视前方。
男人的尊严顿时占领脑海制高点。
然而视线的焦点全部集中在樱桃小丸子身上。
“咦，这里有个好帅的小哥哥呀！”
“！”
这是模仿的……樱桃小丸子的声音？
完全措手不及。
“小哥哥怎么都不看我一眼呢？我这么可爱的呢~”
汗毛不由自主立了起来。
这声音，嗲到了极致。
“唔，看来还在生气，都已经过去一节课了呢，小哥哥的气性怎么这么大呀……”
敢情你在我脸上画熊猫示众，还是我的错咯？
“我都已经道歉了呢，难道真要报警让警察叔叔来么？”
无语。
“哎~看来我要好好哄一下，该怎么哄呢？”
樱桃小丸子左摇右晃走到课桌中间，忽然被绊了一下，头部朝下。
“哎呀，好疼呀，我的头摔了个好大的包，呜呜呜，求安慰~”
低下头。
樱桃小丸子坐在地上不断抽泣。
“呵呵。”
“呵呵两声就算安慰呀？不行的呢，好痛好痛，我要摸一摸~”
这声音实在是……
只能缴械投降。
转头看向旁边，无奈道：“不生气了不生气了，赶快打住不要闹了……”
夏梦莹甜甜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嗯呐，陆鸣鸣果然大气，小女子下一次不敢啦！”
“还有下一次？”
“没没没！”右手收回，拿着樱桃小丸子左右摆动，“没有下一次，嘻嘻。”
“……”
气氛缓和。
“陆鸣鸣，我们现在去食堂买点东西吃叭？”
“不去了，马上就上课了。”
摇了摇头，把语文试卷收进课桌内，拿出一张空白的英语试卷。
叮——
正在这时，第二节课的上课铃响了起来。
英语老师意气风发地踩着铃声走进教室。
“同学们，拿出昨天发的英语试卷，今天讲评！”
“听力题跳过，我们从单项选择题开始讲，第二十一题，Takingpictures……”
陆鸣低下头。
看着空白的试卷，听得极其认真。
尽管那些莫名其妙的词汇如同鸟语。
懵逼了一会儿。
旁边传来脆脆甜甜的声音，却夹杂着震惊和疑惑：“陆鸣鸣，你这是在……认真听课么？”
“那不然呢？”
理所当然的语气，依然在认真看着试卷。
“你……听得懂？”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转过头，一脸正色：“听不懂就不能听了？这不是马上要高考了嘛！”
“……”
大眼睛眨啊眨。
难以置信。
“你不是说，你要去旅游……”
心里一滞。
“旅，旅游也不耽误我学习啊，不，不好好考一下，那我这三年的青春时光不就白白浪费了啊？”
赶紧转回头。
看着英语试卷，心脏又开始“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
沉默。
旁边的大眼睛灼灼有神。
感觉自己被看了个通透。
“陆鸣鸣，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开始要好好学习了？”声音里的笑意瞬间荡漾开来。
“……”
“你是为了我么？”
“！”
“哈哈！”
“怎么可能！”
把头撇向一边。
窗外的香樟树跟昨天似乎没什么变化。
但阳光很亮，照得树叶绿油油的。
一闪一闪。
就像小妖女甜甜的笑容。
“……”
怎么又是她！
旁边的声音还在得寸进尺地继续：“你是不是不想让我辍学跟你一起呀？不想耽误我的前途？”
“咳咳咳！”
口水被慌乱地挤进气道。
陆鸣低着头剧烈咳嗽起来。
“陆鸣鸣！”
声音刚刚传来。
触电般拖着凳子往旁边移动了一米。
顺了几口气。
抬起头。
包括英语老师在内的全班同学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呼……
好险！
人总不能在一个坑里连摔三次吧！
咧嘴一笑：“老师抱歉，我有点感冒。”
“喔，陆鸣啊，你也别太熬夜写小说，要注意身体啊！”
“嗯，谢谢老师关心。”
“要高考了，还是分一点心思在学习上。”
“好！”
小小的插曲快速结束。
预计会到来的尴尬被巧妙化解。
陆鸣拖着板凳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一转头，却见夏梦莹早已经噘起了小嘴。
“怎么了？”
“为什么要避开？怕大家看见我帮你拍背么？”气呼呼地质问。
“……”
要是放在以前，肯定会连忙点头。
但是。
现在。
不是一般的复杂。
“上次老方不是说了嘛，要是发现咱们有越界的苗头，会请家长来的。”
这是借口，也是心里话。
要是老爸来了，按照他粗狂地处事方法，搞不好会惹一身麻烦。
而小妖女这么好的成绩过来借读。
要是被她父母知道了。
估计隔天就会被弄回蜀都七中。
那么，他跟夏梦莹之间的缘分也就到此为止了。
有点儿，不甘心的说。
听了这话。
夏梦莹咬了咬嘴唇，似乎也是有所忌惮。
没有继续纠结。
但仍然执拗地揪住之前的话题，却换了一种问话方式：“好叭，但是你得告诉我，你是不是决定要认真学习了？”
沉默良久。
点头，掷地有声：“是。”
051 不对劲
上高中以来，第一次如此认真地听课。
陆鸣觉得比写小说难太多了。
最关键的是。
一节课四十分钟。
他几乎有三十五分钟不知道老师在讲什么。
但又必须听。
先不说是不是真的能考上本科。
起码不能让夏梦莹再生出不想念大学的想法。
哎。
真特麽累。
浑浑噩噩一天过去。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想着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一个半月。
就有点想去死。
“叮——”
下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起。
陆鸣终于有种如蒙大赦，重获自由的感觉。
伸了个懒腰。
正要收拾书包。
前方屁颠屁颠跑来三个人影。
一脸媚笑。
不用想也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莹姐，陆鸣，今天准备好了没？”胡小虎笑嘻嘻问道。
“今晚从什么时候开始，要比赛到什么时候？”
这是陆鸣最关心的问题。
毕竟。
生理期期间是不能太劳累的。
嗯。
就是这样。
黄真赶紧解释：
“我中午就去看了一下赛程表。”
“参赛的一共有十二支队伍，分成四组，小组内打两场，第一名晋级，四支队伍再抽签两两对局，胜者参加冠军争夺赛，败者参加季军争夺赛。”
“有你们两位大神镇场子，我们小组出线没问题，所以一共要打四场比赛，七点半开始，正常来讲最多十点可以结束。”
陆鸣点了点头。
胡小虎接着道：“那咱们现在出去吃点儿东西吧，完了去网吧还可以再练习两场。”
陆鸣看了看旁边的女孩儿，一脸询问的表情。
“陆鸣鸣，你看着办叭，我都行。”像个极其听话的小女人。
“那……”
心中立即生出一股满满的保护欲：“那我们还是回家做饭吃吧？那样干净卫生。”
对，这几天是生理期。
要注意营养和卫生。
咳咳。
怎么满脑子都是这个东西，槽。
女孩儿甜甜一笑：“嗯呐。”
仨损友一脸无奈。
这两口子，怎么无时无刻都在秀恩爱啊。
亏得看到过他们更加劲爆的那啥。
已经产生抗体。
要不然。
他们只会觉得自己是废物。
“好吧。”胡小虎耸了耸肩，“那我们先去网吧把该办的事儿办好，待会儿七点半之前你们直接过来就行。”
“莹姐，那我们走了先。”黄真朝夏梦莹挥了挥手。
三人转过身的间隙。
只听得沉默寡言的鲁松嘴里嘀咕了一句总结陈词：“见色忘义的家伙！”
完了勾肩搭背地窜出了教室。
“……”
臭小子，要是见色忘义，今晚就不去打比赛了。
挠了挠后脑勺，陆鸣看向一侧：“那咱们走吧，菜市场买一些简单易做的。”
“好。”点了点头，完全没意见。
“对了，要买西红柿和鸡蛋，今天我要重新做一次，保证好吃！”
——
傍晚的天空挂着红彤彤的夕阳。
就像一张开怀的笑脸，让人心情十分愉悦。
由于明天不上课。
从福顺二中涌出来的学生，一个一个都带着欣喜的笑容。
夕阳的光芒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纵横交错。
宛如一幅上世纪的抽象画。
公路两边人满为患。
特别是经过的汽车，也都把速度放得极慢。
一辆白色的宝马五系轿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在路边找到一块空旷的泥土空地停了下来。
不一会儿，从驾驶室下来一个烫着小波浪卷发、戴着墨镜、衣着光鲜的中年女人。
看到眼前不断走过穿着蓝白校服的学生，浅浅地呼出口气。
“鸣鸣啊，都一个多月了，即使不回家来看看你漂亮的妈妈，那至少也得打个电话啊。”
嘀咕了一句。
又从副驾驶抓出来一个大象灰的LV小号手袋。
从手袋里摸出补妆镜，摆弄了一会儿才朝着左前方大概一百来米的窄巷入口走去。
没走几步，手袋里飘出一首邓莉钧的《甜蜜蜜》。
“谁啊，刚下车就来电话。”
埋怨了一句，伸手从手袋里摸出苹果12，看了下来电显示一脸无奈。
“老陆，我刚下车呢，有什么事？”
电话那边是一个冷冷的声音，充满距离感：“我以为你已经见到那臭小子了。”
“现在是放学高峰期，这里不好停车的，瞧把你急的。”
郑芸轻轻一笑，把墨镜取了下来，露出一对弯弯的单眼皮眼睛：“你要是想儿子，就跟我一起过来呗！”
“我想他？不可能。”声音依旧冷冷的，停顿了几秒，说道，“待会儿见到臭小子了，让他好好学习，快高考了，别一天到晚写那破小说。”
“哎，儿子喜欢写你就让他写呗，管那么多做什么……”
“我这是为他好。”冷冷的声音有些急切，“你瞧瞧他每天熬夜的样子，难道没看到网上报道的写网络小说猝死的新闻？”
“所以我说，让他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好了，这一边学习一边写小说肯定是要熬夜的呀。”
“从政多好，我是过来人，看得比较长远，他这样以后要是后悔就来不及了！”
“好啦好啦，不说了，我到楼下了，晚上回来再说。”
说完，郑芸立即挂断电话。
叹了口气：“这老头子，就是太固执。”
把手机和墨镜放进手袋。
抬头看了眼黑黝黝盘旋而上的楼梯，柳叶眉紧皱。
不再说什么。
抬脚小心翼翼走了上去。
这房子在她眼里，根本就不能住人的。
特别是楼顶。
遇到刮风下雨还真怕塌了。
但儿子随他爸。
固执。
怎么劝也不听。
加上写小说赚了几十万，有了钱，管不住。
上一次来这里，还是寒假送儿子过来的时候。
不过今天似乎……
郑芸刚走到天台小院里，就看见院子中间横着的一条麻绳。
上面晾着七八件衣物。
这些不能算奇怪。
奇怪的是。
不仅有男士的，还有女士的。
最关键的是。
男士和女士的衣物不是分开成两边晾晒。
而是混合在一起的！
从左到右仔细看去，当看到中间时，顿时愣住了。
中间吊着的两件衣物。
一件是男士的黑色贴身衣物，另外一件，则是一款白色的女士贴身衣物！
而且吧。
郑芸不由自主低头扫了一眼。
不禁咋舌。
有一种叫自卑的情绪从心底油然升起。
正在这时。
楼下忽地传来两道说笑声。
其中一道她极为熟悉，那不就是她儿子嘛！
一时间有些慌了手脚。
四下一望。
垫着脚快速跑进角落的公用洗手间。
轻轻关上了门……
052 老陆，出大事儿啦！
下一刻。
陆鸣和夏梦莹有说有笑地踩上天台小院。
“陆鸣鸣，这一路都是你在提菜，累不累呀？”
“不累，这么轻，这么短的路，还不如我码字一个小时的强度。”
“好叭，辛苦你啦，我现在去开门。”
甜甜一笑。
夏梦莹从裤兜里掏出钥匙，小跑着穿过横亘在空中的贴身衣物下方。
“吧嗒”一声，门开了。
“快进来叭，咱们赶快做饭，要不然时间赶不及了呢。”
“好。”
提着菜进入屋内。
陆鸣十分自觉地把塑料袋里已经绞好的肉丝、青椒、红椒、西红柿和鸡蛋一样样拿出来。
然后搬了根木凳坐在门口。
开始清理青椒和红椒。
“陆鸣鸣。”
身后传来脆脆的声音：“今天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呢？”
转回头。
夏梦莹正拿着樱桃小丸子的围裙晃了晃。
嘴角带着调皮的笑容。
“……”
沉默。
上一次没有去系围裙就后悔了好一阵。
这一次的话。
嗯。
所谓同一个坑不能翻来覆去地踩。
那么，同一件让人后悔的事儿也不能翻来覆去地做。
放下手中的青椒。
站起身。
双手摩挲着校服裤子。
抽着嘴角笑了笑：“好。”
“嘻嘻。”
夏梦莹先把校服上衣脱掉。
里面穿的是件白色的短袖T恤。
紧身。
起伏的曲线在夕阳光线的勾勒下就像一幅绝美的山川画作。
轻咽了口口水。
快速走到背后。
只见小妖女把围裙先从头上戴了下去。
然后把两边的拉绳往身后支棱起来。
“稍微系紧一点儿，要不然炒菜的时候不方便。”
“……嗯。”
稍微定神。
双手在接过两根拉绳的时候，视线直接穿过拉绳聚焦到前方细细的小蛮腰上。
有多细呢。
对于他来说，也就一个巴掌大一点的宽度。
再往下看。
呼吸一滞。
赶紧把眼神收回来，重新聚焦在手中的拉绳上。
把两根拉绳交叉，反方向使劲儿：“合适么？”
“不行，还要拉紧一点。”
“喔。”
低头看着腰间拉绳。
脑子里不禁播放出小妖女的画面。
见得最多的就是穿着蓝白校服或是白色的李宁运动服。
还有就是直筒睡衣。
能真正看出她身材的细数起来只有两次——
一次是小妖女套路自己屋里有老鼠的时候，也是这件白色紧身T恤，身材爆炸。
另外一次就是穿绫波丽的作战服，从上到下，宛如一部惊心动魄的科幻电影。
想到这里。
身体里的热血已经开始翻滚。
咳咳。
不能再想了，顶不住。
赶紧集中注意力。
双手一拉。
“呀——”
“！！！”
陆鸣像个弹簧似的“嘭”一下往后跳开。
“夏梦莹，你，你没事儿吧？”
前方的女孩儿回过头，剜了一眼：“臭鸣鸣，太重了呢，弄疼我了……”
“……抱歉。”
有些尴尬：“要不然还是你自己系吧……”
“不，我要你系，再来。”
说完转回头。
双手高高举起。
一片白皙的皮肤突如其来地暴露在眼前。
两边的线条看不出一丝赘肉的痕迹。
一步一步走近。
双手晃晃悠悠抓起拉绳。
比对了一会儿。
没有动作。
“怎么啦？”前方疑惑。
“夏梦莹，那啥，你能不能把手放下来。”
“？”
“这样系的话，只能系在你的腰上……”
“对呀，就是系在腰上呢。”
“不是，我的意思是要系在你的衣服上，不是皮肤上。”
解释的话，说出来都觉得嘴皮发干。
“喔，好叭。”
衣服终于盖住了晃眼的细腰。
轻轻吐了口气。
这一次十分注意力道。
交叉，轻轻拉，打蝴蝶结。
整个过程十分顺利。
“臭鸣鸣。”
“嗯？”仔细打着蝴蝶结。
“你说……”声音低低的，“你说我的腰好看么？”
双手一滞。
“你是不是想……”
“咳咳！”
双手加快速度，三下五除二把蝴蝶结洗好。
“系好了，我先过去处理青椒，时，时候不早了。”
说完，耷拉着脑袋走向门口。
只听得后面传来一阵“咯咯咯”的欢笑声……
——
公用洗手间。
看着儿子重新坐在门口认真处理起了青椒。
才把眼神从外面收回来，轻轻合上木门。
郑芸拍着胸口好一阵才缓过劲儿来。
“难怪这一个多月以来不回家也不往家里打电话，原来是谈恋爱了呀！”
“这小子，不是一直以来对女孩儿都没有兴趣的么？还说什么，说什么心里除了小说，其他都没意思。”
“现在倒好，都已经谈上了，不仅谈上了，还会帮着做菜，啧啧啧……”
自言自语了一会儿，不禁笑了起来：“不过这女孩儿长得真不赖，而且还会做饭，就是不知道家室怎么样，要是能门当户对的话……”
说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
现在是想这个的时候吗？
不是还有一个多月就高考了嘛！
这么紧急的关头谈恋爱，绝对会影响高考成绩的！
而且这俩小孩儿现在都住在一起了。
很有可能。
要是没经验的话，再发生什么不好的意外，那怎么跟女孩儿家里面交代呀！
越想越不对劲。
越想心里越没底。
越想越害怕。
急忙拉住门把手，这事儿一定要制止！
刚一使劲，又快速把手收了回来。
不行。
要是这么冲出去，凭着她的水平，肯定是要把这件事儿搞砸的。
得找人！
慌乱地从手袋里掏出手机。
拨出电话。
“歪！”
刚传来一道男声。
郑芸就急忙打断：“老陆啊，出大事儿啦！”
“……”
“咋办？这事儿影响太大了，搞不好还会耽误人家的！”
电话那边果然不淡定了，冷冷的声音也急躁起来：“快说重点，那臭小子怎么了？”
“就是吧，我刚才上楼之后看见院子里的晾衣绳上面挂着……”
“你这婆娘怎么回事儿，叫你说重点！”
“就是就是，我看见咱儿子——”
正在这时。
木门乌拉一声被推开了。
只见陆鸣端着个铁盆，盆子里放满了处理好的青椒和红椒出现在门口。
笑容满面的脸，就那么忽然间凝固了。
沉默。
寂静。
只有手机里的男声还在聒噪：“快说啊，发生什么事儿了，歪，歪，臭婆娘，你傻了啊……”
郑芸朝着门口的儿子抽了抽嘴角，那笑容，尴尬得无法形容。
终于。
门口的男孩儿回过神来，满脸不可思议：“妈，你怎么躲在这儿……”
053 郁闷的陆卫国
拥挤的屋内。
落针可闻。
仿佛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陆鸣坐在墙角，一会儿看向坐在写字桌前像个乖乖女似的夏梦莹，一会儿看向坐在木床上一脸尬笑的老妈。
一时间谁也没有打开话题。
对于从天而降的老妈，陆鸣和夏梦莹现在都还没缓过劲儿来。
特别是陆鸣。
不知道刚才老妈躲在洗手间里偷窥到了什么。
帮夏梦莹系围裙？
还是听到那一声尖叫？
呃……
那老妈现在肯定已经脑补到经历九九八十一难取到了西天的经书……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捏在老妈手里的手机被再次摁断之后。
陆鸣咳嗽了一声：“那啥，妈，我想你是误会一些事儿了。”
此话一出。
两人都投来了灼灼目光。
后背一凉。
忽然提起这件事儿似乎有些唐突。
算了。
“妈，你怎么想着今天过来啊？”
“臭小子，你都一个半月没音没信的，是不是把你爸妈都忘了？”
算是正确打开话题了。
尴尬化解不少。
“你不联系我们，那我当然要来看看你最近过得咋样！”
说完，翻了个大白眼。
“……”
被老妈这么一说，似乎是这么个情况。
最近除了码字就是上学，晚上回来还整夜失眠。
感觉自己都快抑郁了。
不过幸好夏梦莹搬了过来。
吃饭香了，失眠少了。
生活再次充满阳光。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又一次把手机铃声摁掉。
瞟了一眼旁边不远处的漂亮女孩儿。
眼神复杂：“姑娘，你是福顺二中的学生？”
“嗯呐。”乖乖点头，大眼睛眨啊眨，透露着一股单纯又怯怯的味道。
眼神里增添了一抹心疼：“那你也是高三的学生吗？”
“对的，阿姨。”
“跟陆鸣一个班？”
“是。”
“唔……”
郑芸微微皱眉，以前开家长会都是她来的，这么漂亮的女孩儿，按理应该是有印象的啊。
怎么……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这老头子，烦不烦！”
最后一次摁断手机铃声，果断关机。
抬起头，一脸姨母笑：“姑娘，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跟陆鸣……”
话还没说完。
陆鸣的手机又“呜呜呜”地振动起来。
拿出手机一看，叹了口气。
“啥事儿？”
“你妈怎么不接电话？”冷冷的声音，但掩饰不住急躁。
“我怎么知道。”懒得多说。
“你——”
沉默了两秒，语气软了一些：“你发生什么事了？”
“我能发生什么事，好得很。”
把手机换了到另外一边的耳朵：“没事儿我就挂了，忙。”
“嘿，你这臭小子，我都没挂你挂什么，快说，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跟人打架了？”
“……”无语。
“你妈电话里那意思，是要影响那人以后对吧？”
“没这事儿。”
“别逞强，严不严重，如果钱能解决让他们说个数，只要不是太过分，给就是了。”
“……”
这就是老爸的处事方式。
简单直接粗暴。
其实。
要是控制欲不那么强，态度温和一点。
其实还是挺不错的。
语气也软了下来：“真没发生什么，我妈大惊小怪呢。”
“怎么可能，她都已经急死了！”
“真没有。”
再说下去也是浪费时间：“我挂电话了。”
“等等！”
“？”
“……还有一种可能，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
“不可能真的谈恋爱了吧？这马上就要高考了，你要拎得清啊，害人害己的事儿别做！”
“好了好了，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说了。”
不等对面回复。
“啪”一下摁掉电话。
关机。
轻轻呼了口气。
抬起头。
老妈脸色极其不自然。
像刚刚打了小报告转眼就被当事人发现了似的。
“阿姨，我给您洗个水果。”
夏梦莹起身。
从书包里搜出了一个红苹果。
本来是时刻准备着给陆鸣吃的。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呢。
“姑娘，你别客气呀！”郑芸手忙脚乱地站起来。
“没事儿，现在距离吃饭还有一会儿呢，您先垫一下肚子。”
说完，就捧着苹果小跑着出门了。
屋内再次陷入了沉默。
郑芸弓着身偷偷瞟了一眼门外，又看向前方坐着的陆鸣。
即便心里有千般疑惑万般劝导。
但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
紫贡市某工地。
一个戴着白色安全帽穿着灰色高档西装的中年男人站在垒砌的红砖旁。
懵逼地盯着手机。
脸上表情变幻。
阴晴不定。
胸中的一团怒火熊熊燃烧。
似乎是要把心给烧化了。
“陆总，出什么事了？”旁边传来一道沙哑的男子声音，甚至比陆卫国还要冰冷几分，“要不要我去解决？”
“不用。”
叹了口气。
陆卫国把手机放进夹在下肢窝的黑色皮包里。
又掏出一包华子。
抽出两根。
一根给旁边的男人，一根叼在自己嘴里。
“啪。”
一朵跳动的火焰适时出现在烟头位置。
轻轻吸了一口，猩红明灭。
良久。
才狠狠地骂了一句：“这臭小子，真是想方设法跟我对着干！”
“……”
知道是家事，男人也没有再询问。
呆在一边像只温顺的狼，静静抽着烟。
“小李啊，你说我家那小子是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就一个心愿，让他好好学习，要求也不高，考个本科就行，他就是不听。”
“……”依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陆卫国大口吸着烟。
来回踱步。
左思右想，觉得打架的可能不大，谈恋爱的可能极高。
臭小子随他，长得高大帅气。
本来就吸引小姑娘。
想当年他可是把孩子妈迷得神魂颠倒的。
咳咳。
这小子，以前说要写小说不谈恋爱，那是没遇到喜欢的。
现在遇到一个瞧对眼的。
又是青春期。
当然就妥协了。
考不上大学倒是有办法解决。
但要是跟女孩儿搞出了什么意外，那就是混账了。
男人得有最基本的底线。
停下脚步。
再次拿出手机，找到名为方俊敏的手机号。
拨通。
刚响一声，又快速挂断。
等等。
不对。
如果老方知道臭小子谈恋爱了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打电话来通知的。
现在没打。
证明他不知道。
如果是这样，这种脸上无光的事儿最好是自己先解决。
想毕。
朝旁边的男人问道：“这几天的事儿能推掉嘛？我得去一趟福顺解决家事儿。”
男人想了一会儿。
“只有等下周了，陆总，你也知道，林哥的位置摆在那儿，咱们必须得陪好……”
陆卫国烦躁地挥了挥手：“知道了，那再说吧，现在给林哥打个电话，今晚好好陪下他……”
054 原来你就是夏梦莹！
“阿姨，您吃苹果。”
夏梦莹走进屋，把洗好的苹果递给眼前有些局促的中年女人。
“姑娘，谢谢，不用这么麻烦的。”
“您吃吧，别客气，饭快煮好了，我炒两个家常菜。”
甜甜一笑，两颗小虎牙一露，把郑芸看得心里猛一敞亮。
“最多半小时就好。”
说完，走到写字桌前忙活起来。
郑芸看着手里的红苹果，不由有些惊讶——太红了。
翻来覆去看了一遍，竟没有一块地方是青色的……
她是知道自己儿子喜欢吃苹果的。
不过她却从来没这么大耐心仔细挑选……
抬眼看着正在切红菜椒的窈窕背影。
心里不禁有些感动。
转过头。
却见陆鸣大拉拉坐着，低头沉思，装模作样，活像个小太爷。
“臭小子，也不知道帮下忙。”
嘀咕了一句。
把苹果放在一边，走到了写字桌边笑道：“姑娘，我帮你一起做吧。”
“不用了阿姨，我的速度很快哒。”
一边说着，手里的动作却不停。
只听得“哒哒哒哒”密集的切菜声连续不断响起。
低头一看。
那菜刀疾如风快如电，上下闪动似乎都出现幻影了。
郑芸深深吸了口气。
就是家里经验丰富的保姆，也做不到这种程度啊。
而现在，却被一个高三学生轻松地使了出来。
哎。
这姑娘真好。
要是臭小子以后能娶进门的话，那还是他的福气！
欣赏了一会儿。
不由得问道：“姑娘，这一手绝活是跟你妈妈学的吧？”
“不是，我自学哒。”抽空看过来笑了笑，手依然不停，红彩椒切完，又开始切青椒。
“自学？”轻轻念了一句，陡然提高音量，“自学！”
差点破音。
“是呀，阿姨，我学东西很快，也许是天赋叭？”说得很随意。
“啧啧啧，你这样天赋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瞧着旁边女孩儿的侧脸，郑芸有种越看越喜欢的感觉，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对了，阿姨刚才忘了问，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夏梦莹。”
“唔……挺好听的名字。”
咕哝了一句。
发现有些不对。
这名字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呢。
诶？
似乎是在哪里听过……
“谢谢阿姨，这名字是我爸取的，因为我妈名字里有个莹字，他姓夏，所以取名叫做夏梦莹。”
“嚯嚯嚯，没想到你爸爸还挺浪漫的。”
笑了几声，心里不禁有些发酸。
老陆要是能有十分之一的心思，她这辈子都满足了。
想当年被老陆追求的时候。
也没经历过什么浪漫的事。
就被他死皮赖脸的工夫给拿下。
现在想起来，颇有些后悔。
而且现在对外还说是自己被他迷得神魂颠倒，到最后勉强同意的。
真不要脸。
对了！
老陆前些天似乎说儿子班里转来一个借读的学生。
是蜀都七中的天才。
二模成绩考了700多分的状元。
那个学生是女生，而且名字就叫……
“夏梦莹，原来你就是夏梦莹！”
郑芸双手捂着嘴，眼睛瞪得老大，那模样就像发现了惊天大秘密一般震惊。
“是呀，阿姨。”
虽然感觉有些奇怪。
但是现在已经快到七点了，必须赶快把菜做好吃饭。
来不及多想。
把切好的青椒和红椒放进塑料饭盒里。
又拿过番茄快速切起来。
依然是“哒哒哒哒”的密集的声音。
不过这声音。
在郑芸听来，忽然变得极其悦耳，比甜蜜蜜还好听。
天才学生，做饭一流，长得还像明星一样漂亮。
这么出色的人，居然出现在了福顺县这个小地方。
出现在了自己儿子身旁。
更重要的是。
她居然跟儿子正在热恋！
想到这。
复杂而忐忑的心情瞬间烟消云散。
跟这么出色的姑娘在一起。
还愁臭小子学习上不去？
而且梦莹还这么喜欢臭小子，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那就是完美的代言词。
要是能被臭小子抓住写进户口本。
那真是祖坟冒青烟，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梦莹啊，你过来。”
郑芸拉着前面的女孩儿离开写字桌，一对丹凤眼几乎笑成了条弧线。
“怎么了阿姨？”夏梦莹一脸疑惑。
“这些事儿怎么能让你做呢。”
一边说着，一边把她给拉到木床边坐下来。
然后挽起袖口：“你好好休息，今天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不行的，阿姨，今天您是客人，怎么能让您做饭呢！”
说着就要起来，结果被强行摁在木床上。
“能做的，能做的，别跟我客气，咱们今后可都是自家人。”
转头。
朝着角落也是一脸懵逼的陆鸣招了招手：“儿子，你也过来。”
对于老妈一百八十度的转变，陆鸣一头雾水：“妈，你咋了，是不是又脑补到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
“啥脑补，别整这些听不懂的玩意儿。”
直起身，几步走过去把陆鸣给拽了过来：“你就在床上给我坐着，陪梦莹说说话……”
“有啥好说的，我跟她是同学，天天见。”
“聊聊学习，聊聊生活，聊聊人生观，还有你最喜欢的梦想，都聊聊，这还要我教你啊。”
“不是，咱们现在赶时间，得赶快——”
“别打岔！”
瞪了一眼：“叫你聊你就聊，哪儿那么多废话，你们俩应该多了解，感情要建立在相互了解的基础上才稳固，妈是过来人，听我的绝对没错！”
说完便转身走到写字桌前拿起菜刀。
末了还不忘回过头再次叮嘱：“只是一点，现在你们是高三，该做的不该做的一定要把握好，等上了大学，你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也管不着。”
越说越莫名其妙。
“妈，你说的是啥意思，什么该做不该做，你脑子里到底想的什么？”
“哎呀，就这样，话已经说了，你们自己想想。”
不再言语。
手中的菜刀已经开始切了起来。
没一会儿，就自顾自哼起了“甜蜜蜜”……
055 儿子，你比你爸厉害
这是一顿十分融洽的晚饭。
融洽到陆鸣直接被老妈忽略成了地上的一粒尘埃。
即便夏梦莹碗里的肉丝和煎蛋已经堆成了小山丘。
老妈依然还在不停往上面夹菜。
低头看看自己的饭碗。
空空如也。
除了两条青椒之外，剩下的就是悲伤的寂寞。
“阿姨，谢谢，我吃不了那么多。”
抬起头，小妖女终于开始拒绝了。
但脸上的笑容却怎么也合不拢。
似乎非常享受现在的状态。
嗯。
她就是非常享受。
而且飘到了天上。
老妈双眼几乎都没离开过小妖女的俏脸：“梦莹，现在正是高考冲刺的时候，你一定不能懈怠，多吃点，高考可不能把省状元的位置让给其他人。”
“放心吧阿姨，我有个这自信，至少超出第二名五十分！”
“五，五十分……”
脸上的笑容更加浓烈：“梦莹，我喜欢你的自信，阿姨看好你！”
“嗯呐。”
“嘁。”
一道饱含不屑情绪的冷哼声不合时宜地打断两人的谈话。
双双转过头。
却见陆鸣撇着嘴，嘴里小声嘀咕着什么。
“臭小子，你说什么——”
刚要责备。
夏梦莹打断，甜甜一笑：“阿姨，您放心，我会在借读的这段时间好好帮助陆鸣的，而且他也说了，要好好学习，所以我有信心让他考上985大学。”
“9啥？”
在郑芸的心里，最大的愿望就是儿子能考上本科。
至于再往上的学校，根本想都不敢想。
这突如其来的985，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985。”陆鸣耸了耸肩，并没怎么在意，解释道，“就是重点大学中的重点大学。”
“！！！”
郑芸傻眼了。
就凭眼前这傻儿子能上985，白日梦都不敢这么做。
“真，真的么？梦莹，你可别骗我……”
声音里有明显的颤抖。
“妈，你别忙着激动，一个月多一点就高考了，我二模成绩是386分。”
白日梦瞬间被戳破。
“无论夏梦莹有多厉害，你觉得她能让我高考的分数考到600分以上？”
这话说得，他都觉得是个笑话。
“当然可以。”夏梦莹认真地点了点头，不像是在开玩笑。
拍了拍胸脯，胸有成竹：“既然你已经答应我要认真学习了，所以，一切听我的，绝对可以！”
陆鸣：“……”
“咕嘟。”
狠狠咽了口口水。
一个硕大的笑容在郑芸脸上绽放。
情难自已。
白日梦涅槃重生，比刚才还要华丽丽。
“梦莹啊，先别说了，快点吃别饿着！”
说完，又继续朝那小山堆一样的碗里夹菜。
当看到另外一双筷子偷偷摸摸伸进西红柿炒蛋的塑料饭盒里的时候。
“啪”地一声。
立即弹开。
陆鸣：“……”
——
窄巷里。
老妈在前，陆鸣跟在后面。
两人都没有说话。
“哒哒哒”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十分有活力，甚至还有些兴奋。
走到窄巷口。
老妈停了下来。
转身，两眼弯成弧线，艳红的嘴唇咧成了半圆。
懵逼的陆鸣，居然在门牙上发现了一丝口红的痕迹。
“儿子，你比你爸厉害！”
“啊？”
陆鸣一愣：“妈，你啥意思？”
“嚯嚯嚯嚯……”
接下来的话没来得及说，一阵响亮的笑声拔地而起，居然盖住了公路上疾驰而过的汽车油门声。
满脸黑线。
等了大概二十秒。
笑声才渐渐熄灭。
“妈，有件事儿我必须提前跟你说清楚。”
“你说不说都没什么，妈已经明白了。”
“咳咳，你没明白。”
挥了挥手：“我跟夏梦莹，现在并没有谈恋爱，我们充其量只能算……朋友。”
满以为这句话说完之后。
老妈的表情会由大太阳转成暴雨倾盆。
没想到。
却捂着嘴笑得更厉害了。
又等了二十秒才恢复正常：“儿子，你现在是初恋，妈理解你的心情，想当初你爸追我的时候啊——”
“停！打住！”
这“想当初”要是任由老妈说下去估计待会儿的比赛就别打了。
但老妈认定的事情，即便自己有三寸不烂之舌也拧不回来。
哎。
最终无奈道：“好吧，妈，你高兴就好。”
“我当然高兴啊！”
眼前的中年女人双眼发亮：“儿子，你能找到一个这么出色的女朋友，那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一定得抓紧啊！”
“……”
“这事儿回去我就跟你爸说，别看他一张苦瓜脸，要是知道你跟梦莹在一起了，说不定今晚会高兴得睡不着的！”
“……”
“而且啊——”
老妈退了两步，上下打量了一会儿：“儿子，这一次我觉着你的变化很大，应该都是梦莹的功劳吧？”
“啥变化？”
“以前每次见你都打不起精神，叫你也经常听不见，脾气也是臭得要命……”
“妈，你能不能说重点？”
“喔。”
重新组织语言：“我的意思是你现在变得更精神，人也温柔多了，你觉得是不是？”
“……不知道。”
“所以啊，你别不知好歹，下周就十八岁了，想当初你爸和我十八岁的时候——”
“妈，我知道了。”
陆鸣急忙打断，推着老妈的肩膀沿着公路边走：“天色不早了，早点回去，我待会儿还有事儿呢。”
“别急嘛，我话还没说完呢！”
“我知道了，你觉得怎样那就是怎样吧。”
“终于承认了，臭小子。”
“……”
停住脚步，指着对面：“车停在那里，好吧，说多了你嫌我烦，那你自己好好想想就是了。”
“……”
“那我走了，快回去，别让梦莹等久了。”
说完便转身准备横穿公路。
“妈。”忽然叫住。
“怎么了儿子？”
“那啥。”
陆鸣挠了挠后脑，眼神转向公路对面的白色宝马，抿了抿嘴唇：“人夏梦莹这么出色，我算什么……”
056 在外面能不能别穿紧身的衣服
天色已经擦黑。
窄巷里每隔十米嵌在墙上的圆顶路灯已经亮起了昏黄的灯光。
陆鸣双手插兜慢悠悠走着。
影子前后变换。
如同心情起起伏伏。
仔细回想着老妈刚才的话。
他第一次觉得，老妈说的话，十分正确。
“儿子，你是男人，不能畏畏缩缩的，觉得自己差，那就要努力呀！”
“只要坚持，总有一天你也可以堂堂正正站在夏梦莹身边，谁也说不了闲话！”
“你写小说这么有天赋，作为高中生一个月都能拿到十万的稿费，不要瞧不上自己，你是很厉害的！”
“还有，你不是一个人，爸妈会在身后支持你的，你要相信，不管是我，还是你那个苦瓜老爸，都会永远跟你站在一起！”
“最后一点，你不能把我儿媳妇给弄丢了，要不然我宰了你！”
想到最后一句。
嘴角不经意拉起一抹向上的弧线。
走到出租屋楼下的楼梯前。
抬头。
天台小院的围栏生满青绿的青苔。
有暖黄色的光从围栏的缝隙间窜出来。
人影晃动。
似乎是小妖女的影子。
深深吸了口气。
不再犹豫。
迈步踩上第一个台阶。
一脚又一脚。
走了几步。
变成小跑。
“咚咚咚咚。”
眨眼便跑到了二楼楼顶。
刚踩进小院里。
一个粉红色的身影一跃而出。
鼓眼樱桃小丸子十分可爱。
抬头。
却见夏梦莹亮晶晶的大眼睛和甜得腻人的笑容。
“陆鸣鸣，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呀！”
声音里满是雀跃。
嘴角的笑容弯得更深了：“是啊，我妈叮嘱了我几句才回来的。”
“喔。”
大眼睛眨了眨：“那阿姨有没有说我呀？”
“……你觉得呢。”
闭嘴往旁边走去。
“哎！别走呀，快告诉我！”
身后的女孩儿跺了跺脚，满是急切：“我刚才的表现还不错叭？”
“不错不错，我妈满脑子想的就是……”
停住。
女孩儿两三下蹦到了身前，眼神里无比期待：“想的是什么？”
“咳咳。”
“？”
“你今天给她那苹果很好吃。”
“……”
看着小妖女忽然一滞的表情。
陆鸣心下爽歪歪。
“好了，碗筷待会儿回来再洗，换衣服去网吧。”
“哼，臭鸣鸣！”
小嘴噘起来：“绝对不是你说的这个，你不说我就不走，看你们怎么拿冠军！”
“……”
这次换陆鸣无语了。
这小妖女，总能抓住自己的软肋。
但是。
刚才跟老妈说的那些话，怎么可能说给她听。
绝对不可能。
作为男人，尊严还是必须要的。
沉默了几秒。
眼前的女孩儿耸了耸肩：“好叭，我就不问你了，猜也能猜到。”
“你猜到了什么？”心情立马紧张起来。
“哼，就不告诉你！”
吐着小舌头做了一个怪相。
小妖女转身便跑进自己的房间。
等整个人进去之后，又支棱出一个小脑袋：“碗筷我已经洗了啦，坏蛋！”
——
本来夏梦莹是打算脱了围裙就要走的。
在陆鸣的再三劝阻下。
才不情不愿地穿上了校服外衣。
从出租屋走到快乐网吧只要五分钟。
一路上。
夏梦莹反常地没有走在陆鸣身后，而是在前面背着手一蹦一跳。
看样子格外开心。
“夏梦莹。”
“干嘛？”
小妖女反身倒退着走，笑着问道。
“有件事儿我要提醒你一下。”
双手插进裤兜。
感觉嘴唇有些发干。
“什么事呀？”
“那啥，就是……”
秀眉皱了皱：“陆鸣鸣，你倒是说呀！”
感觉脸颊有些发烫：“就是在外面，你能不能不要穿那么紧身的衣服……”
说完赶紧把脑袋别向旁边。
眼角视线却不由自主往前边瞟。
只见小妖女稍稍一愣。
便捂着嘴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心底有些不爽。
穿那么紧身干嘛。
让其他猥琐男看么？
真是的。
“臭鸣鸣……哈哈……你，你太可爱啦！”
放下手，小妖女弓着背叉着腰，似乎是要笑断气了。
“……”十分不爽，而且极其尴尬。
“哒哒哒。”
三步跑了过来，大眼睛仔细打量着。
“陆鸣鸣，你是不是脸红了呀？”
“没有！”
“那你是不是吃醋啦？”
“怎么可能！”
“那我要穿！”
“你——”
不爽到了极点。
侧身绕过挡在前方的小妖女，闷头闷脑往前走去。
“这就生气了呀？小气鬼！”
身后又“哒哒哒”地跑了上来。
并肩走在一起。
“我怎么可能生气，我就是觉得，女生应该要自重。”
“穿紧身衣服怎么就不自重了？”
明知故问！
“随你，你想怎么穿就怎么穿，不穿都行！”
不想再说话。
“真哒？”
槽，居然还问“真的”？
受不了！
加快脚步往前走。
此时的陆鸣，已经感觉到脑袋上面开始发绿。
哎！
所以说嘛！
女生就是麻烦！
夏梦莹再次追了上来，大眼睛看过来，一眨一眨不说话。
陆鸣：“……”
夏梦莹：“……”
陆鸣：“……”
夏梦莹：“……”
停住脚步，扭头：“有啥好看的！”
甜甜一笑：“哪里都好看！”
“……”
“好了呢，不逗你了！”
身体贴过来，肩并肩。
“以后我都穿宽松的衣服，这样总可以了叭？”
“随你。”
撂下一句。
陆鸣就快步往前走去。
心底莫名其妙的情绪立马消失。
嘴角情不自禁地弯了起来。
——
快乐网吧。
大门上方挂着一条红色的横幅：快乐网吧第三届英雄联盟挑战赛。
还没走进。
里面就传来两伙英雄豪杰激动的吵闹声。
“今晚的冠军，非咱们‘撩尽少女心’战队莫属！”
“去你的，听名字就是扑街，咱们“五杀超神”战队才是最后的冠军！”这声音，听着有些熟悉，像黄真。
“赞同，你们毫无胜算。”不用想也知道是鲁松。
“还五杀超神？你们以为咱们都是菜鸡？是被反五杀吧！哈哈哈哈……”
一阵哄笑声之后。
另一道声音提高了两个八度：“咱们战队里有两个500点的最强王者，你们有么！”
“……”
立时偃旗息鼓。
“臭小子们，今晚就让你们见见真正大神的神级操作，亮瞎你们的勾眼！”
说完，一张黑蛮黑蛮的脸从网吧里探了出来。
脸上有些许焦急之色。
当看到站在门口两个神色古怪的人之后，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大神来啦！恭迎大驾！”
陆鸣：“……”
夏梦莹：“嘻嘻。”
057 不会再让你以命换命
“胡小虎，你刚才很爽是吧？”
坐到位置上，陆鸣瞟了一眼斜前方神色复杂的五人，回头对旁边的男孩儿似笑非笑地问道。
“嘿嘿，有一点点。”
“话说，我啥时候变成最强王者了？”
“鸣哥，鸣神，你在我们心里就是最强王者的存在。”依然憨笑。
“是的呢，我觉得小虎刚才那么说很有必要！”
左边忽然传来夏梦莹的声音。
让几人一愣。
“这叫杀人诛心，咱们要在一开始取得对敌的心理优势。”
夏梦莹甜甜一笑：“陆鸣鸣，你看看那些人的表情，这还没开始，咱们已经在气势上压过一头了呢。”
听了这话，除了陆鸣。
另外三人就像听到了天外来音一般飘飘欲仙爽到天上去了。
“莹姐威武，有莹姐坐镇，咱们一定杀得他们片甲不留！”
“是啊，今天晚上咱们就抱大腿拿冠军，爽歪歪！”
“这是高中生活最美好的一晚。”
陆鸣还算理智，转而问道：“小虎，那你说说这些战队的实力，我可不想待会儿被打脸。”
胡小虎大手一挥，毫不在意：“其他战队都不值一提，最高战力的是钻石，只有那个“撩尽少女心”有一个最强王者，就是现在正盯着咱们看的瘦高个。”
黄真接着道：“但是有陆鸣和莹姐在，咱们几个黄金也完全不怵！”
“附议。”鲁松点点头。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是一场硬仗——”
“没问题啦！包在我和陆鸣鸣身上！”
左边的小妖女打断，拍着胸脯豪气万千：“等我们到了六级，那就是他们生不如死的开始！”
陆鸣：“……”
其余三人：
“哈哈，莹姐牛气！”
“咱们的冠军稳了！”
“比赛快开始了，做好准备！”
——
因为其他队伍的整体实力太垃圾。
陆鸣和夏梦莹的VN阿木木下路组合并没有受到太多挑战。
接连的“喷他q”和“来镇得瑞”中，每局比赛不足二十分钟就以压倒性优势结束。
九点。
最后一局决赛开始。
对决战队是“撩尽少女心”和“五杀超神”。
双方的队员相对而坐，不同的是。
“撩尽少女心”战队身后观战的人寥寥无几。
而陆鸣背后，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不仅是因为陆鸣VN的风搔操作和夏梦莹阿木木的百发百中。
还因为胡小虎孜孜不倦地吹嘘两人是王者五百点的大神。
已经获得资格暑假去试训IG战队！
那可是在2018年夺得英雄联盟世界总决赛的冠军球队啊！
爱屋及乌。
一票玩家便成了“五杀超神”战队的忠实粉丝。
进入互掰英雄的阶段。
胡小虎三人的英雄顺利选定，草丛伦上路，亚索中路，菊花信打野。
轮到禁夏梦莹英雄的时候。
当对方选出阿木木。
战队里的人还没说话，后面就响起一阵汹涌的讨伐声：
“瘦子你们TM要不要脸，阿木木这么弱势的英雄你都要禁！”
“堂堂几个男人居然欺负女生，只要你们真敢禁，待会儿网吧门口，咱们真人对决！”
“槽，这种战队要是拿到冠军，咱们以后就不来快乐网吧上网了！”
瘦高个几人一脸懵逼。
迫于极大的现场压力和心理压力，只得把阿木木换掉，禁了个其他英雄。
完了几人还通过电脑见的缝隙丢来一束束哀怨而悲伤的眼神。
最终，陆鸣和夏梦莹也选到了最强英雄。
而对方选的英雄十分强势：上单剑魔，中单发条，打野男枪，ADC寒冰，辅助锤石。
所以，比赛开始后的一级团。
陆鸣几人跟对方打了个照面就收了回来。
对方有所忌惮也没有深入野区。
三路英雄上线。
陆鸣和夏梦莹猥琐发育。
刚过一分钟，耳麦里就响起了凄凉的“菲斯特布鲁”。
看向屏幕上方。
菊花信被击杀，顺带丢了个轰BUFF。
继续补兵。
三十秒后。
屏幕上方出现压缩被击杀的提示。
又十秒后。
草丛伦被击杀。
再十五秒后……
开局不过三分钟，由于胡小虎三人的拉胯，“五杀超神”战队上路、中路和打野全部雪崩。
总共落后对方八个人头。
陆鸣无语了。
转头看去。
胡小虎悻悻然解释：“我TM蹲在塔下，也能被那个剑魔和男枪给越塔围殴了……”
再看黄真，一脸郁闷之至：“男枪确实很搔……”
“哎。”
鲁松一句深深的叹息总结陈词。
旁边忽然传来脆脆的急切声音：“陆鸣鸣，快退！”
心中一凛。
只见男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冲到水晶一侧的狭窄峡谷口，正端着枪耀武扬威地跑来。
身后还跟着扭来扭去的发条。
愣神间。
敌方的锤石忽然一个闪现向前，紧接着使出厄运钟摆！
好歹也是钻石级别的VN。
陆鸣眼疾手快快速Q开，堪堪躲过。
但还没停下动作。
锤石的死亡判决和引魂之灯一前一后同时甩出。
脑子里“轰”的一声响起。
要是被Q中，绝对挂了！
闪现随时待命。
不过在电光石火的这一刻，阿木木先丟闪现正好挡住了锤石的死亡判决：“陆鸣鸣快跑！”
“……”
来不及多想，陆鸣赶快往回跑，但男枪和发条已经走出峡谷。
魔偶丢出，不用想也知道是W减速技能。
陆鸣一个闪现完美躲开，但是……
“轰”的一声。
视野随之变暗。
很明显，这是中了男枪的烟雾弹。
闪现没了，Q技能还在CD，视野丧失。
看来这一次——
“继续走，我帮你挡！”
夏梦莹的声音又在旁边响起。
一边往外边挪一边看见夏梦莹的电脑屏幕上。
她的残血阿木木Q中了男枪。
然后。
几乎是一个呼吸的工夫就被抹杀！
是为了救自己被抹杀掉！
“夏梦莹——”
心脏就像被大锤抡了一下似的。
整个人呆住了。
明明就是场游戏比赛。
怎么有种极度真实的感觉？
“快跑呀！”
“……”
千种情绪万种纠结在心里爆炸。
脑子里懵逼。
双手下意识操作。
VN跑出烟雾弹的影响范围后闪电E开男枪。
同时摁下CD好了的Q。
零点几秒的操作下，终于是把对方四位英雄甩在了身后。
偷偷看向左边。
小妖女正在看商店买装备。
忽然有种十分奇怪的感觉，就像你走到某条路发现很熟悉，但真实情况是，你是第一次到那里。
感觉现实与游戏出现了某种重合。
或者说，某种冥冥中熟悉的错觉……
“陆鸣鸣，你怎么了？”
恢复清醒。
小妖女正眨着大眼睛疑惑地看过来，嘴角拉出笑容，露出可爱的小虎牙：“没事哒，别灰心，等咱们到六级就好了呢。”
陆鸣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狠狠点头：“从现在开始，我不会让你拿命换我的命，待会儿我就让他们尝尝，被暗夜猎手追杀的滋味！”
一听这话，夏梦莹呆了呆。
再看旁边男孩儿的表情。
似曾相识地决绝。
记忆奔涌而出，瞬间泛滥。
神色不自然地只能用她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小声嘀咕道：“你曾经还不是这么做的……”
058 我发现你今天挺漂亮的
对方好像是商量好的。
发条兵也不补了，男枪野也不打了，就围着下路一塔附近各种骚扰。
而草丛伦、菊花信、亚索也全部跑向了下路。
都死透了还补个毛的兵。
从四分钟开始。
下路就变成了修罗场。
不过胡小虎他们三人的觉悟还算不错。
既然没啥战斗力。
肉盾还是可以做做的。
一时间，耳麦里响起了“搭啵K”“吹波K”的提示音。
看着这场一边倒被屠杀的画面。
后面围观的人心也跟着揪紧了。
叹息声，骂咧声，指挥声，尖叫声四起。
恨不得自己也冲进电脑里力挽狂澜。
VN和阿木木前期实在是太弱，加上三个水货队友，要赢比赛似乎很难啊。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
比赛也到了八分钟。
就在VN和阿木木先后几秒到达六级后。
战队里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顿了两秒，一直憋着没吭声的陆鸣终于说了两个字：“搞死！”
又一波下路团战。
场上的优势让对方也稍微有些懈怠。
胡小虎三人的战术就是。
开战便直接冲进战场qwer技能一通乱甩，剩下的作用就是充当肉盾。
阿木木找准时机。
精准走位。
Q出之时，就是对方发条定住之刻。
VN果断开大。
神龙见首不见尾，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九级发条眨眼便被抹杀。
“VN牛气啊！”
身后众人在压抑了快十分钟之后，终于爆发出一阵响亮的呐喊！
“快弄死寒冰！”
“这一波来个逆袭！”
“最强王者要展现真正的实力啦！”
在众人的欢呼呐喊中，陆鸣和夏梦莹冷静操作。
三下五除二就把寒冰给解决了。
有忽隐忽现的VN掠杀。
剩下的三人完全慌了手脚。
等级压制呢？
五打二就这种结果？
皆不敢相信眼前的情况……
可是VN的走位实在太好。
他们忽然生出一丝错觉，觉得就一个VN就可以把他们五杀！
事实差不多也是这样。
作为王者的寒冰和钻石的发条被斩杀之后，剩下的三个铂金跟陆鸣比起来确实有明显的实力差距。
他们的耳麦里也开始出现让人心肝乱颤的电脑提示音：
“吹波K”！
“挖抓K”！
“喷他K”！
至此一波，VN就拿到了五杀！
接下来的时间，仿佛让“撩尽少女心”战队进入了噩梦环节。
五杀VN一下子就升到了八级，换上装备之后，再加上阿木木百发百中的Q和神奇走位。
仅仅用了五分钟，就逼近了对方的中路高地！
瘦高个此时再也忍不住：“你们TM在梦游呢！保护我！”
保护？
陆鸣冷笑一声。
有他的VN在场，谁的保护也没用！
刚才抹杀阿木木的事儿，现在就要加倍还回来！
寒冰对VN？
呵呵。
“嘭！”
高地塔和水晶爆炸。
“五杀超神战队”转移到下路。
“嘭！”
“嘭！”
“嘭！”
转眼间，下路高地塔和水晶爆炸。
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
对方两路直接崩盘。
虽然在团队经济和英雄等级上面相差不大。
但VN已经杀红了眼。
有超神附身。
Q技能运用得炉火纯青。
再加上EQ二连和AQA的加成。
几乎到了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地步！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对方所有的建筑剃光光！
身后的围观群众已经开始庆祝了。
有些人甚至准备好了签字笔和笔记本。
等着比赛一结束就索要签名。
“你们TM再投降，以后别想再跟我组队！一群垃圾！”
对面忽然爆发出一道厉喝声。
却是满脸通红的瘦高个到了崩溃的边缘。
“老大，大势已去，咱们输了。”有人唯唯诺诺地说道。
“再坚持下去，估计输得更难看。”
“兴许，他们还有守咱们血池的想法……”
瘦高个气急，“啪”一声拍向键盘，塑料按钮乱飞。
站起来狠狠瞪了两边队友一眼。
头也不回地走了！
众人傻眼。
这最强王者，也能挂机……
下一刻。
屏幕上显示敌方四人同意投降，画面上移到对方水晶，两个硕大的“胜利”出现在众人眼前。
“咱们赢了？获得了冠军？”
胡小虎眨巴着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身边几人。
陆鸣轻轻摘下耳麦，点头笑道：“赢了。”
愣了两秒。
胡小虎像弹簧一样从座位上蹦了起来，把耳麦往键盘上一甩，笑得像个小孩儿。
“赢了！哈哈哈哈！”
“咱们居然是冠军！”
“兄弟们，咱们是冠军啦！”
胡小虎的笑声，如同被点燃的导火索一般。
几秒后，网吧里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这场比赛真精彩啊！”
后面的玩家兴奋难耐。
“前十分钟根本就看不见赢的希望，自从VN和阿木木满了六级，局面瞬间逆转！”
“那当然，这就是王者500点的真正实力！就是用非主流英雄，就是只用五成实力，也能杀得他们毫无反手之力！”
众人看向依然坐在座位上的两位大神。
眼里都燃烧着汹涌的敬仰之情。
“陆鸣鸣，我们赢啦。”
旁边女孩儿的声音在嘈杂的喧闹中，听起来有些疲累。
似乎很远。
但又像是在耳边。
“嗯。”
陆鸣嘴角上扬，转过脸，正好对上那双明亮闪烁的大眼睛。
第一次。
他没有躲开。
而是定定地，看着大眼睛里认真而年轻的脸。
“怎么了？”大眼睛里出现一丝疑惑，“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有点奇怪？”
“……哪儿奇怪？”
“看人的眼神……说不上来。”
“因为我今天发现……”
“？”
“发现你……”
“臭鸣鸣，你也学会吊人胃口啦？”剜了一眼，但嘴角带着甜甜的笑。
跟着轻笑：“还不是跟你学的。”
“那你快说呀，发现我怎么了？”
“保密。”
“！”
小妖女立即把小嘴噘了起来，双手抓着陆鸣手臂摇晃了两下：“求求你嘛，快告诉我。”
“好吧。”
大眼睛里的期待越来越强烈。
“发现你今天挺漂亮。”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俏脸渐渐浮现出一抹红晕：“你，你说真哒？”
“咳咳。”
暧昧刺激着荷尔蒙疯狂分泌，快要顶不住了：“真的，你今天挺漂亮的，阿木木的操作。”
“……”
“嘿嘿。”
“臭鸣鸣，你就是个大坏蛋！坏透啦！”
话落，抬手，一个黑压压的巴掌措手不及间拍了过来……
059 陆鸣的惩罚
并排走在回出租屋的公路边。
陆鸣左脸到现在还有一些火辣辣的疼。
是的。
就在刚才比赛拿到冠军之后，他给小妖女开了一个善意的小玩笑。
而小妖女也给他开了一个善意的小玩笑。
不料轻重没掌握好。
加上他的一时疏忽。
一个耳巴子就给他的左脸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记。
用舌头顶了一下口腔左侧的位置。
依然很疼。
“陆鸣鸣，对不起，我错了，你惩罚我叭……”
从出手到现在，小妖女已经连续道了22次歉。
22次，想要接受他的惩罚。
好吧，既然都要求到这份上了……
站定。
转头看向旁边水汪汪的大眼睛：“夏梦莹，你想让我怎么惩罚你？”
“……”小嘴立时噘了起来。
“让我还你一巴掌我肯定下不了手，我可是三观正的好男人，殴打女生这种事情做不来。”
“你……”秀眉紧皱，大眼瞪成了小灯泡。
“但如果力度很轻，搞不好会被……”
看了看旁边路过的陌生人，降低声音：“搞不好会被别人以为我是在大众广庭之下调戏良家少女。”
“你真的……”双手叉腰。
“我想到了！”心底一喜，“我背了你这么多次，要不然今晚你也背我回去吧？”
“臭鸣鸣，等我说完啦！”
小妖女终于忍耐不住，嗔道：“你还真的想惩罚我呀？”
“啥意思？”莫名其妙，“你都说了22次了，如果我不说点措施出来，怕你连今晚都睡不好觉。”
“你——”
“毕竟你看看。”干脆豁出去了，把左脸凑近一点，“看到没，脸上都出现血点了，估计得破相。”
“……”
“所以你背我一下，就算小小的惩罚了，你觉得呢？”
直起腰，看向旁边咬牙切齿但又无可奈何的小妖女。
心里爽得不行。
以前都是被她捉弄。
现在自己付出了这么大代价，能稍稍扳回一城那还是不错的。
哎。
想一想，怎么忽然有种十分可怜的感觉……
“……好叭，我背你。”
把小嘴噘得老高。
夏梦莹往前走两步，双手往后支棱起来，还不忘提醒一番：
“臭明明，你要知道，我是女生，左脚也才刚刚恢复，而且你那么高大，要是整个人都压下来，我这小胳膊小腿的估计得断，所以你要——”
陆鸣强势打断，脸上憋着笑：“别废话了，挨打要立正，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准备好了没？”
“……”
说完，弓字步前后站好，双手做出要冲刺的姿势。
小妖女瞥了一眼。
那小嘴就差噘到天上去了。
看得陆鸣真想伸手去捏一下。
“三！”
“臭鸣鸣，你——”
“二！”
“哼！大坏蛋！”
“一”当然是不能数了。
跟小妖女学的。
小妖女的“大坏蛋”就是他的发令枪，语毕，他就飞快冲上去。
不仅如此，还卯足了劲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呀——”
前方一阵尖叫之后，双手捂着耳朵立马蹲了下来。
哈哈！
时机正好！
姿势到位！
在跑到小妖女前方小半米的距离后。
陆鸣双脚用力蹬地。
整个人随之腾空而起。
十分完美的跳马姿势，从空中滑翔而过，平稳落地。
9.9分！
等蹲在地上的女孩儿明白过来发生什么事。
他已经撒开了腿跑到前面二十米开外的位置。
“臭鸣鸣，你居然！居然这么对我！”气急败坏的模样真可爱。
“哈哈，不是你要我惩罚你嘛，这就是惩罚咯……”
“哼！打死你打死你！”
语毕，夏梦莹迈动着大长腿往前跑去。
而陆鸣。
学着夏梦莹以前的模样，自主创新做了一个“猪鼻子”怪相，便嘻嘻哈哈地跑走了。
公路边，只剩下一前一后，一男一女追逐打闹的嬉笑怒骂声……
——
紫贡市南湖别墅区。
已近凌晨两点。
一辆黑色的奔驰大G慢悠悠驶进8号别墅的黑色铁门。
红色的尾灯看起来有那么一丝疲惫和落寞。
没一会儿。
从车库里走出一个穿着灰色高档西服的中年男人。
梳着油光光的大背头，下肢窝夹着黑色皮包。
嘴里叼着明灭不定的华子。
走到别墅大门前。
把剩余的半支烟几口吸完。
才从皮包里拿出电子钥匙。
“嘀——”
门开了。
拉门进入。
昏黄的光线下，一个六十多岁大姐蹑手蹑脚走了过来：“陆总，这么晚啊？”
“嗯。”
点了点头，叹口气：“黄姐，我媳妇睡了？”
回头看了眼二楼：“不知道，十点就回卧室了。”
“好。”
挥了挥手：“你去休息吧。”
“陆总，你这一身酒味，我熬了锅橘皮解酒汤，你喝一碗？”
沉默了一会儿：“好，谢谢黄姐。”
换鞋。
走到客厅，把皮包随意甩到茶几一角，一屁股坐在酥软的真皮沙发上。
陆卫国看了看四周。
良久，悠悠地叹了口气。
“有钱又怎么样，还不是得一天到晚去陪那些大人物。”
“要是陪不好，老陈就是下场。”
放松身体靠着沙发背，抬手轻轻揉着太阳穴，紧皱的刀子眉舒缓了一些。
没一会儿。
脚步声响起。
黄姐端着白瓷碗走了过来：“陆总，喝了早点睡吧，注意身体。”
“谢谢黄姐，你去休息吧。”
“好。”
等人一走。
偌大的别墅又剩下了他一个人。
“咕嘟咕嘟”几口喝完解酒汤。
整个人都舒服了。
“哒哒哒哒……”
旁边不远处忽然响起急促的下楼脚步声。
转头看去。
却见郑芸穿着白色真丝睡衣走了下来。
“你还没睡啊？”
“等你回来呢。”
走到身边坐下来：“瞧你这一身酒气，解酒汤喝了吗？”
“嗯。”
抬起左手揽住旁边的中年女人：“对了，今天去臭小子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谈恋爱了？”
“你怎么知道？”郑芸一惊。
嘴角拉出一抹生硬的笑容：“猜的。”
“老陆，你不赖啊，这也能猜到。”
“……说吧，什么个情况。”
郑芸立时眉开眼笑：“情况非常好，我觉着吧，不仅是儿子，也是咱家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呢！”
“……”
“我打算明天去庙里拜一拜，这事儿应该感谢一下如来佛祖和观世音菩萨——”
“停！”
陆卫国眼角抽了抽，想发怒但又无可奈何：“臭婆娘，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事儿要说重点！”
060 你怎么睡得像猪一样
“重点……”
郑芸愣了一下。
忽然“嚯嚯嚯”大笑出声。
像个音响似的让整个冰冷的别墅瞬间热闹起来。
“……”
“老陆啊，说到重点，我就高兴得不得了……”
“……”
“嚯嚯嚯……”
“臭婆娘，你这是发了哪门子疯……”
陆卫国一脸嫌弃地看着旁边的女人傻笑。
几秒后，僵硬的脸也跟着拉出一抹向上的弧线。
虽然笑容不好看，但温柔得就像一汪温泉。
大概过了一分钟。
郑芸渐渐收起了笑容，双眼发亮：“没呢，我是高兴，虽然儿子说还没有正式确定恋爱关系，但依我看，快了！”
一听这话。
陆卫国长呼了口气：“那就好，等下周我有时间就去一趟福顺，把这件事好好处理一下。”
“处理？你要怎么处理？”
“当然是拆散他们啊，要不然怎么处理。”
瞥了一眼：“现在学习才是重点，都快高考了搞这些事儿干什么。”
“别！千万别！我还希望他们早一点确定关系呢！”坐直了身，一脸急切。
“？？？”
“你知道那女生是谁么？”
“谁也不可以啊。”
叹了口气，伸手摸了一下西服荷包里的华子，滞了滞又把手收回来。
“我估计臭小子就是故意跟我对着干的，他不是一直说写小说是他的梦想嘛，对于其他事根本不在乎，现在不想上学就搞出——”
“不是，现在跟他住在一起的是夏梦莹！”赶紧打断。
“啥？都住在一起了！”整个人都有些懵逼。
“是呀，楼顶就他们俩人住，虽然是邻居，但从你以前的表现来看，我估摸着儿子应该早就趁着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咳咳！”
差点被口水给呛死：“臭婆娘，你说啥呢！”
“说你们男人呀……”
“……”
瞪了旁边的女人一眼，心中理亏，急忙转移话题：“那更得去制止，不行，最迟后天我就要过去！”
“老陆，你是不是没听到我说的重点？”迟疑地问道。
“都住一起了还不是重点？”
“我说的是夏梦莹，你不知道夏梦莹是谁？”
“夏——”刚说出一个字，嘴巴张着就没有再闭起来。
陆卫国“轰”一下站了起来，音量猛地蹿高：“你说的是那个二模考了728分的蜀都七中的天才夏梦莹！！！”
“是呀！”
“……”
沉默。
呼吸越来越急促。
五秒后。
一道响亮的笑声蓦地撕开沉沉的黑夜，把别墅房顶上的黑鸟都惊得飞了起来……
——
“老陆，你一直在阳台上走来走去地干嘛呢？”
郑芸躺在卧室的床上，捂着嘴打了一个呵欠：“都快三点钟了……”
“臭小子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依然在阳台上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嘀咕：
“虽然最近几年都在跟我对着干，但毕竟是我儿子，继承了我的优秀基因。”
“对于处对象这种事，还是手到擒来啊，而且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迹象。”
“哈哈，没想到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就跟夏梦莹处上了，不错不错。”
郑芸翻了个身，感觉眼睛快要睁不开了：“别嘀咕了，快睡了。”
“等等！”
人影一闪，忽然从阳台走了进来：“媳妇儿，你把今天看到的所有细节都给我讲讲。”
“刚才不是都说了嘛……”
“你刚才说得不够细节，并不能证明他们已经同居了，我需要知道更多。”
两步走过来，坐在床头。
“……”
“媳妇儿，别睡啊，快说说。”
“我想想，我就是看见他们一起回来，还一起做饭，儿子帮梦莹系围裙，接着梦莹还尖叫了一声——”
“尖叫？怎么个叫法？”
“就是……”感觉有些不对劲，剜了眼前男人一眼，翻身背对过去，“无聊，我睡了。”
“诶？”
“别打扰我，明天我还要去一趟寺庙呢。”
“……”
“媳妇儿？”伸手推了推胳膊，没反应。
“你别睡啊，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能睡得着，你再说说她怎么帮臭小子考上985啊？”
“咕——噜——”
“什么？”
“咕噜噜——”
“……”
轻轻拍了一下肩膀，栖身往前，无语道：“臭婆娘，你怎么每次睡觉都像猪一样，又快又沉……”
重新站起来。
走到阳台反手把推拉门拉拢。
抽出一根华子点燃。
已经到了凌晨三点。
比起刚才回家，脸上的疲惫却减少了大半。
蹲下身，背靠着推拉门。
抬头看着远处天空边际线变幻的霓虹。
慢悠悠，再次笑了起来。
——
轻轻叹了口气，嘴角情不自禁拉出一抹笑容。
陆鸣睁开眼。
看着天花板上似乎又多了一圈的灰色蜘蛛网。
忽然发觉像极了一张抽象素描画。
画里全都是夏梦莹蹦蹦跳跳的背影，还有笑起来各种傲娇的小虎牙。
转头。
明晃晃的晨光早已经在钻进屋，在雨花石地板上变换着各种舞姿。
不远处的鱼缸里，绫波丽和碇真嗣在水草里来回穿梭。
大清早的就在玩捉迷藏。
呵，有意思。
反转身体。
把手机从枕头下面拿出来。
解锁。
打开相册。
夏梦莹长发披肩的自拍照占满整张屏幕。
仔细看了一会儿。
嘴角的笑容更浓烈了。
大大的眼睛。
挺翘的鼻头。
抿着嘴微微笑。
虽然精致，但似乎有一种沉沉的，散不开的忧郁。
忽然想起那本蓝色的日记本。
“没想到说出那句话也触犯了规则，现在已经出现一颗蓝痣了，要是增加到第三颗……不行，我绝对不能回去！”
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怎么有种不那么真实的感觉。
规则，蓝痣，第三颗，回去。
现代社会，难道真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呜呜。”
正在这时。
手机振动起来。
吓得陆鸣双手一滑，手机“啪”一声砸到了右脸上。
“槽！”
抓起手机，右脸火辣辣地疼。
下滑屏幕，是“莹莹喜欢鸣鸣”发来的微信。
点击查看。
莹莹喜欢鸣鸣：快八点啦，臭明明，起床了没有呀？٩(๑´0`๑)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