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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实在没选择     致命武力之新世界txt下载     致命武力之新世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29 不变的历史

    有句老话叫“人活一口气”,这句话不同人脑子里理解的差异很大,比如有人是这么理解的:要是有人欺负了我——比如瞪了我一眼,那我就一定要十倍偿还回去。()杀了他自个再杀他全家,那家里但凡会动的,就算是一条狗也不能放过。然后就随便了,大不了就是被枪毙,性命事小,但出气事大。

    换在旁人的角度很难理解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可这样的事情现实中层出不穷。为了芝麻绿豆点事情就拔刀捅人雇凶杀人,然后好像直到被判了二十年甚至死刑的时候才突然明白,原来杀人是要偿命的。嘴里说着后悔了,其实是不是真的后悔也只有天知道了。

    行走武林之人更讲究一个面子,命可以丢,脸面却不能下,为了一句话而把老命压上的人不计其数。只是龙儿却是小女子不是大丈夫,断没理由因为鳌拜没被自己美色诱昏了头而心怀怨念,甚至不顾双方实力差距而要拼死一击。纯是因为鳌拜欲夺《四十二章经》而与神龙教根本利益起了冲突,此人现在已经与皇帝彻底翻脸,之后无论他进而为帝或者退而为寇,想再从他手里取得经书那都是难上加难了。

    更何况,神龙教与平西王吴三桂早有盟约,不日将举旗起义,若对手可以挑选,乳臭未干的小皇帝和久经沙场的满洲第一勇士,正常人都该知道选哪一个。所以,就算今日再冒一回险,也要将鳌拜拿下!

    声到身到,龙儿最后的反击之时本来两人距离已不过一步,究竟是声音更快还是动作更快已经难以分辨,虽然也有出声,但若说是偷袭其实并不为过。只是功夫练到青某人这个地步,这种程度的突袭有也当无。

    反身龙爪探出,没有机动诡变的招式,唯独一个快字已经克制住了对方如蛇行般的刺杀,龙儿手中的神龙刺尚未碰到人,手腕已经被紧紧抓住,劲透脉门顿时半身无力。

    刺杀不中反落敌手,龙儿手一酸脚一软便朝青奋摔了过去,看似是不自量力的无谋之行刺杀失败,却在两人距离缩短至贴身之时檀口一张,不知何时藏匿口中的牛毛细针竟然急射而出,针尖透出蓝晶晶光芒,显是淬了剧毒。

    这女人真是诡计多端,不但纠缠不休,而且小动作更是多得吓人,武功就算比她强上一筹半筹之人,只要是心神稍分只怕立时中招。

    青奋禅定功夫甚深,胜不骄败不馁,战时更是常抱平常心,说来正是一切诡计的克星。龙儿诸般算计对其他巧智型、鲁莽型的对手无不好用,碰上青奋却是撞墙。但这也不能怪她对着瞎子抛媚眼,鳌拜的面子依旧,里子里面却一夕换了个人,这种变故任谁也估想不到。

    毒针飞射只在侧脸间已从鼻子旁边不到半寸处飞过,淡淡异香闻在鼻中都是引得气机微微一震,当真**在身上后果可想而知。

    有一有二不能有三有四,这个假太后真圣女实在骄纵的过分了,莫非当真以为自己是泥捏的连土性都没有?

    心念至此再不留情,手中气劲从金钟之力转化成了赤地之气,似刀劲又似剑气的顺着对方脉门直冲了进去。一声闷哼,这次可不是假装的了,神龙教圣女终于乖乖软倒在了地上。

    “噗!”

    明明对手已经倒地,战场上却依然传来一声利刃刺入身体的轻响。

    青奋艰难且缓慢的转过头去,只见韦小宝双手把握一柄匕首正站在自己身后,那利刃已经没入自己后腰,只剩下了刀柄还露在体外。自己虽然已经散去金钟罡气,但这一身筋肉也是千锤百炼,寻常兵器连油皮都划不破更遑论插那么深。

    说实话,刚才的时候韦小宝光棍一搏的举动青奋就算是背对着他也不是不知道,但正面临神龙教大小姐的拼死一击,虽然自己有把握躲闪但这近在咫尺的含沙射影也不是真的如吃豆腐一般轻松容易。

    两害相权取其轻,自然是宁躲毒针而让那没啥武功的小子“不疼不痒”的戳上一刀了。

    只是这个“不疼不痒”实在太切实了,腰间只有麻木的感觉,确实一点也不疼痒,以自己的体质都是这样的反应,这把匕首的锋锐固然不下于五阶神兵,匕首上的毒药也足以放倒一头大象还有余。

    搞什么飞机啊?麻木的感觉已经传上了脸面,青奋想抽*动脸上的肌肉都力不及了。按道理来说韦小宝的匕首和宝衣不是在抄了鳌拜家才弄到手的吗,现在捅自己的这一刀又算是怎么回事?

    看着那个绝世凶人以要吃人的眼光死死盯着自己,韦小宝也是吓得两腿战栗就差点坐在地上,刚才的勇气也不知道飞哪里去了。但过了半晌,那凶人还是木瞪瞪站在那里,熊一样的巴掌也没拍下来打飞自己的脑袋,这才明白自己妙计已经生效,顿时嘴脸一翻又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关于这把匕首,话就要回到当初莫名其妙被天地会的人从丽春院里抓出去加入了那个黑社会说起了……

    “这就是绝世神功的秘籍?”韦小宝手捧一本半尺厚的大书,自己连名字都得凑在一块才认识,给这么厚的书还不如拿来垫枕头。

    “不对!”陈近南身手一指旁边那整整一面墙的书架:“你手上的是目录,那边才是绝世神功!”

    干脆,果决,果断,韦小宝瞬间放弃了成为绝世高手的企图,改为求取一点更实际的东西。而陈近南也考虑到让这小滑头看一晚上的神功秘籍实在帮助有限,于是从靴子里拔出一柄淬了剧毒的神兵匕首交给了他。

    “我听说大侠都是不使阴招的啊?”韦小宝小心的拿椅子脚试着那切木头如切豆腐的匕首,不无奇怪的问道。

    “嘿嘿嘿嘿,我有给过你什么东西吗?”天下第一侠发出了令小宝无比亲切和熟悉的笑声。

    前事稍叙,再转回头来看战场。两大高手一中毒一重伤,生死竟然最后握在了一个小流氓的手中,世事之奇果然难以预料。

    “小宝,快,再补一剑杀了这个奸贼,你就是大清朝的大功之臣,皇上和哀家都会重重赏赐你的!”龙儿虽然重伤在地,但说话却不成问题,见事情居然峰回路转,连忙出声拉拢场上唯一能左右局势的人。

    “奴才谢太后赏了,只是奴才很担心,真的到了时候,您会不会因为奴才知道的太多了,干脆那鸟什么藏什么的?”韦小宝虽然大字不识几个,可妓院和皇宫都是人性争斗最剧烈最黑暗的地方,耳闻目睹如何会对这个假太后的轻轻一句许诺而放心。

    “哼,既然如此那你就等着好了,等你匕首上毒药的毒性一过,哀家倒要看看鳌拜会不会对你鸟尽弓藏!”龙儿冷哼一声,提醒小滑头他没那么多的本钱。

    “鳌拜固然要杀,太后您也……”做了初一就不怕十五,留下这个成天惦记自己脑袋的婆娘岂是韦小宝的作风?目露凶光手中倒提匕首就朝着地上的软美人走了过去。

    “小宝,你真舍得杀我吗?”一反冷冰冰高高在上的姿态,龙儿见恐吓不成又使出了自己天赋的本钱。冷美人开颜一笑,犹如春回大地百花齐开,两个极端的对比更衬得此时的可贵。

    韦小宝不是青奋那样的高僧,酒色财气乃是他的最爱,突然眼见一个美人软声向自己低语,顿时脑子里一阵迷迷糊糊,那一点杀意已经不知道飞哪个爪哇国去了。

    心中最后的一点理智和小市民的贪便宜的本性在剧烈斗争,犹还未分出胜负,远处突然传来大堆人马的脚步声,紧接而来便是太监那尖锐的嗓音。

    “皇上驾到!”

    韦小宝和太后都是脸上颜色一变,一个天地会的密探一个神龙教的替身,两个见不得光的身份在做着见不得光的事情,如何能暴露于皇帝之前?

    “快,把那假面给我!”龙儿现在是一张真颜,一碰皇帝那就是曝光死。

    韦小宝脑子里还在迷糊,被对方极有威仪的低声一喝,竟然不自觉的依从奴才的习惯给太后递上了她要的东西,等到清醒过来的时候,一切已经木已成舟。

    “母后,母后,您没事吧!”远远的小皇帝就在呼喊,视野中只看见自己的心腹重臣韦小宝正在扶起好似受了伤的太后,而旁边那个大逆不道的反贼却好似木头人一样呆呆站着。

    匆忙间将韦小宝递过来的脸皮戴回脸上,些许破损之处只好放下长发遮挡,好在现在已经浑身狼狈,披头散发也算不得什么不协调的地方。

    “哀家没事。鳌拜欲图对哀家不利,多亏了小宝,否则哀家已经见不到皇上了。”

    “这一切都是托皇上鸿福,太后鸿福,臣就是万死一万次也不能让鳌拜伤到太后一根头发!”

    两个假货瞬间的默契,共同编着谎话欺瞒着唯一的真人。

430 困局

    场面诡异难辩,但康熙虽然年幼,处事见识却是明白,一看情景就知道定是太后与鳌拜打了两败俱伤,然后韦小宝这小子趁机拣了便宜。()太后武功高强一事他早有所知,但康熙为人至孝,诛杀逆臣这等事情绝对不愿意让母后涉险,只没想到鳌拜武功如此高强,临末了自己最能依靠的还是只有这位世上唯一的亲人。想到此处不由眼泪扑哧哧落了下来。

    “皇上不必如此,哀家只是受了些内伤,调养几日也就无事了。”假太后没想到竟然引出真感情,只是她自幼受教,内心坚硬如铁。纵有一时感触也消融在了瞬间。

    “是,是,来人,快扶太后回宫休息,传御医快来,叫他们带上最好的药物。然后把这个鳌拜关进天牢,待联处置。小宝你这次立了大功,朕也要重重赏你。”情感波动稍稍压下,康熙又恢复了一个明君处事的利落,几下发落层次分明条理清楚。

    “皇上且慢!”听得康熙如此安排,太后却突然喊停:“鳌拜这逆贼武功高强,寻常铁链绳索绑他不住。”

    “那母后的意思是……”康熙眼中杀机一闪而过,复又变成了犹豫。虽然早有杀此逆臣之心,但他终究是顾命大臣,对大清江山功劳太大,如此一杀且不说会不会有人心存不服,也不利自己想要塑造的形象。

    “鳌拜乃先皇重臣,就算要杀也要明正典刑昭告天下。”太后看出皇帝心思,先给他一颗定心丸再说道:“就用九根神龙刺扎进他全身九大要穴,这样就算他是达摩再世也得变成废人一个!”

    天知道陈近南大侠的毒药是什么做成的,青某人全身上下肌肉不能动弹,但五感却是未失,眼见这个假太后将那一根根拇指粗的金锥插进自己的大穴,然后被人抬着放进天牢,最后还被用铁钩穿了琵琶骨与四肢。当一切尘埃落定,四肢感觉最终回来的时候,青奋没有气恼的大吼大叫,心中的感觉唯有哭笑不得。

    历史是如此的顽固,就算怎么**折折,就算怎么弯来扭去,最终结局还是鳌拜被神龙刺穿身钉在了地牢之中。如果照这样发展下去,是不是意味着自己终究要死在陈近南之手呢?

    苦笑两声思路回归正途。因为这次的任务是“优惠型”。所以不像以往那样从一开始就可以随心所欲,如果把这剧情解析成任务的话,那可能看门那小子的话就得变个法的去理解。所谓的“不偏离人物举动”不是指让故事的剧情顺着线走,反过来,此时真正的鳌拜应该有的举动,是拼尽一切活下去!那么自己的任务实际上是——破坏历史!

    虽然其实心里早有破坏历史的觉悟,可这会儿真正想明白这一点还是让人气结。但早就想明白了和主神生气是一件吃饱了撑着的事,青奋倒也没憋气太久。可以想象不久以后剧情就会进入到众喇嘛来救自己,然后与天地会的人林中大战,历史的线条将强烈的引导自己走朝死亡,想要避免这个结局,自己的能量起码要大过白天时候与神龙教那女人一战时的程度。

    现在九刺钉身,铁钩穿了琵琶骨,根本无法运功,按正常来说这样的情况下除了等人来救压根不会有其他的办法,可对青某人来说,正是这样的情况,刚好可以试一试早在盘算的另外一件东西。

    青奋版的鳌拜身陷囫囵犹不慌张,他坐的牢笼比常人坐的板凳怕还多些,就算情形再恶劣十倍也无法影响到现在的心情。可师傅有这样的定力,徒弟却未必有同一等级的水平。

    韦小宝忙碌了一个白天,等他老人家受惊也受了,受赏也受了,最后腰酸背痛却心满意足的回到自己总管住处时,总算这才想起那个床底下的云南小娘皮已经被饿了一天了。

    顺便叫御膳房准备了几道云南名菜,什么汽锅鸡、宣威火腿、大头菜、洱海银鱼尽在其中,皇家宫闱做事果然效率与质量齐飞。

    床底下的沐剑屏被拖了出来,手上脚上还捆着绳子,嘴巴里也塞着手巾。可怜小一纵然之前做了再充分的心理准备,那也最多是在对敌之中不敌对手被人杀了,哪想过一睁眼睛已经成了阶下囚,被一个面目狰狞好似人贩子的人五花大绑的塞进了一口猪的肚子里。

    话说这样的情景实在比一刀砍下来要恐怖百倍不止,可惜的是连嘴巴都被牢牢堵上了,连想求救解释都没机会。

    恐怖的人贩交易一直进行到了皇宫,听着那个钱老本和一个小太监模样人的对话小一这才知道原来自己是穿越进了《鹿鼎记》,不单单如此,更是穿越成了一个小女生——云南郡主沐剑屏!

    师傅口中一直的主神恶趣味她这会儿总算亲身体验了,确实让人哭不得也笑不得。而更过分的是,自从被当成花雕茯苓猪送进来塞到床下就再没人理会自己,整整在那黑暗与饥渴中度过了一天,对于一个十三岁的少年来说,精神没有因此崩出问题已经相当难得了。

    终于等到人的动静,脚步声说话声进进出出,《鹿鼎记》小一也是看过的,仔细回想剧情大概能猜出现在是铲除鳌拜后的时间,自己被当成天地会的人质给绑架了,目的是为了威胁云南沐王府,再过不久就能被放出去。所以生命危险暂时不会有,除了会被韦小宝那个小流氓调戏之外,其他大概也不会吃什么大亏。

    整个人被提出了床底,小一第一眼就看见了满满一桌子的好菜,同时还有韦小宝那张横看竖看都令人讨厌的嘴脸。虽然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可是不愿意示弱的还是闭上了眼睛。

    本意想要看看这个云南小娘皮是如何的流露出一副馋像,然后向自己讨饶,再然后自己可以高高的拿起架子教训她,表达一下“什么太后什么公主什么郡主,韦公公统统不放在眼里”的伟大志气,谁曾想这个小乌龟居然来了个装死,你以为韦大人就没有办法了吗?

    嘿嘿的好像唱戏一般的故作笑声中,韦小宝双手成爪运起了他的成名绝式。

431 刺客

    431 刺客

    “看我抓奶龙爪手”韦小宝大喝一声双手齐飞。()

    前后跟了陈近南和海老公两大高手,除了天赋技能的撒石灰抓下阴之外,这招可谓是他唯一称得上绝技的招数了。毕竟除了这个背景特殊的小流氓之外,其他人恐怕也没脸使得出来。

    小一版沐剑屏虽然眼睛闭得死死的,可耳朵却是张得大大的。听得对方自曝招名,脑子里顿时闪过了电影中那可怕的杀招,自己是男孩固然不能受那一招,是女孩更加不能了

    眼睛猛的张开,望见那小流氓当真双手握爪朝自己胸口抓来,口中呜呜说不出话,本能的两脚一抬,虽然脚脖子是捆在一起,可这会儿她人坐在床上,这么尽力一蹬,一双绣花鞋底还是踢在了韦大人的脸上,顿时踢出鼻血两道外带附赠秀气脚印一双。

    “哇呀呀,你个辣块妈**臭娘皮小*子,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就不知道关二爷有三只眼”被人蹬了一脚的韦小宝恼羞成怒,一边叫着一边又朝床上扑了上来,以他的墨水分不清马王爷和关二爷本也不足为奇,只是此刻已经没心运什么招式,街头泼皮打架一般只想好好教训一下那个自以为了不起的郡主娘娘。

    小一虽然刚才拼命蹬了对方一脚,但却是因为两人武功都九流,与其说是她蹬到不如说是韦小宝自己撞上来。情况终究是被捆手捆脚,对方二次扑上已经没那么好的运气了。挣扎不到两下已经被韦小宝骑在了身上,抡着拳头就对着胸口小腹一顿乱打乱抓。

    小一被从小当女孩养大,就算没穿越成女生骨子里也带了七分女孩气,更何况现在还是这个情况。身上疼痛还在其次,羞耻感才是真正焚心的东西。一时间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明明被压在身下的还五花大绑的女孩猛然翻身坐了起来,两人的脑袋砰然撞在了一起。好一记头杵

    如果这招是青奋使将出来,韦小宝就是铜铸的脑袋也报销了,可小一的体质却只和韦小宝伯仲之间,这一撞击乃是拼命之举,小太监固然是大声惨叫,小郡主也是被撞得头晕眼花。

    “你着……啊……”韦小宝捂着脑袋刚刚要开骂,话才说出两个字已经被呼痛声取代。这死娘皮是属狗的,竟然扑了上来死死咬住了自己的耳朵。要知道人耳乃是周身薄弱之处,无好筋骨无好肌肉,就算再怎么锻炼也不能让它变得坚实。可人的牙齿却是全身最坚硬有力的地方,这两个地方撞在一起,那就好像是鸡蛋碰到了石头。

    “投降投降”韦小宝可不是什么江湖好汉,向一个小女子投降对他来说无丝毫的心理压力。

    “咽罔慨唔”小一嘴里叼着一片耳朵,说出来的话也变了腔调。她虽然很想狠狠咬下去直接让这只臭老鼠变成一只耳,但身上那不得劲的感觉却提醒着她,自己终究还是处于受制的状态,不能意气用事。

    “好,好,我放,我放”好汉不吃眼前亏,也难为韦小宝居然听得明白那夹腔变调的到底是在说什么:“咦?你嘴巴不是被塞上了吗?”

    小一闻言也是一愣,脑子稍稍回想才发现刚才死活挣扎的时候,连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用什么办法把那条手巾给吐出去了。但愣神只是一瞬,随即牙间微微用力,那个死小鬼又杀猪一样的叫了起来。

    “耿唔轰绷”——翻译过来,大概是“给我松绑”吧

    “韦公公,您老摔着了吗?”这里面连续两声惨叫,外面服侍伺候的小太监还要没反应那就是死人了。只是之前这位皇上面前的大红人已经再三叮嘱过,他要修炼神功,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准进来,这才只敢在外面远远问上一句。

    听得动静小一牙上力道又透一分,韦小宝肚子里已经将身上人碎尸万段了一万次,可耳在敌口如何容得他讨价还价。只能张口胡乱打发了那几个没脑子的小太监,同时心里将他们骂个狗血淋头——自己都叫得这么惨了,但凡聪明一点也不会相信自己真是在练什么狗屁武功吧?

    愁眉苦脸的反手伸到身上人的背后去借她被反绑身后的腕绳,两个体型差不多的男孩女孩就这么抱成了一团。小一虽然知道变成这个姿势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但还是忍不住心中有气,牙齿在对方耳朵里也陷得越发的深了。

    已经疼得龇牙咧嘴,几乎不知道什么时候耳朵就会离自己而去,韦小宝不敢再耍什么花枪,虽然是靠半摸索,但也快手快脚的解开了对方手腕的束缚。

    急于从捆绑中挣脱出来,小一双手一得自由便松开了嘴巴,忙不迭的去解自己脚上的绳子。而一边虎口脱险的韦小宝则手捂着耳朵,虽然眼睛看不见,可指缝中的鲜血和耳处那钻心的疼痛却是明明白白的。

    韦小宝出身是ji院可不是什么书院,从小耳朵里听到最多描述女人的两个字是*子而不是淑女,所谓怜香惜玉这种东西压根就没在他脑子里种下去。虽然限于年岁而还没变成一个心狠手黑的毒辣之辈,但若说有仇必报自私自利那是一点也不冤枉他。本来是自己阶下囚的小女人竟然反咬自己一口,若是对方太强那唯有打着逃跑到主意,但假若不是的话……

    韦小宝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悄悄伸进了怀里。自家事自己知,虽然跟了两个师傅学艺,但那两个人都是打了过河拆桥的主意,他们教的马马虎虎,韦大人自然也学了个马马虎虎。这小娘皮据说是什么沐王府的郡主,她的功夫虽然没见识过,但从刚才绑成那模样还能骑在老子身上看来,不高出十倍八倍,三倍五倍总是有的。茅十八说什么英雄好汉该如何,就是好汉如鳌拜还不是被韦大人的下三滥搞定了

    就在小滑头摸着怀里的石灰粉,准备再施绝艺的时候,突然门外窗外一阵喧哗声大作,刀兵声砍杀声四起,阵阵“抓刺客”的声音更是一浪高过一浪。

    刺客?屋子里小男小女,一站一坐的面面相觑,两人耳边听着喊杀声,眼睛看见纸窗外火光摇曳,脑子里却是一时反应不过怎么回事。小一的第一个反应是师傅来救自己了小宝的第一个念头却是,假太后来杀自己了

    两个做贼心虚的人同时禁声低语,忘却了彼此间的争斗,一齐鬼鬼祟祟的朝窗户走去,想掀起一条缝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砰”

    两小鬼还没走到窗边,外面一件巨大的暗器就砸了进来。这东西如此之大堪比九天灭日轮——就是那种可以上战场的超级飞盘,别说在场都是两个武林菜鸟,就算是渊博之士恐怕也会被吓一跳。

    再定睛一看,这哪里是什么暗器,分明是两个刺客和一个侍卫两人抱在一起撞了进来。

    “小郡主?”那蒙面刺客黑衣裹体,却遮挡不住窈窕的身形,面罩下口一开音一吐,更加确定是女子无疑。

    “你是……”对方已经开口,小一脑子急转回忆着剧情:“方怡,方,方师姐?”

    总算脑子不慢,口中没露出什么破绽,就是有小小不自然之处,现在如此紧急的情况方怡也听不出来。

    反倒是一边的韦小宝,眼见这刺客居然和沐王府的小郡主相识,一时哪里想得到人家是来刺杀皇帝,只当是天地会绑票的事情穿帮了,沐王府高手来取韦大人人头的。牙一咬心一横,靴子中那神兵匕首已经悄悄拔了出来,刚才和小郡主打闹还有余地可讲,若是让沐王府的大乌龟小乌龟知道都自己绑架了他们的郡主,天地会的便宜师傅一定会过河拆桥,来个什么鸟什么藏的,韦小宝马上就会变成韦死宝了

    “喂,你想干什么?”韦小宝心怀歹意,谁料旁边人一直注意着他,看他面色不善的拔出了匕首,小一也拣起了掉落在旁边的长剑,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韦小宝纵横《鹿鼎记》上下那么多年不败,除了天生的好运和嘴皮之外,能察言观色,能识实务也是一大因素。什么时候该装孙子,什么时候得充大爷,其间分寸是半点偏差不得。自己手下那点活计偷袭鳌拜还行,正面的话……大概一交手就会被那云南小娘皮在身上捅出是七八个窟窿吧枉自拜了那么多个师傅,竟然一点本事没学到,这些师傅的一身功夫都练到狗身上去了

    没有去怪自己不好好练功,反倒肚子里一通腹诽。虽然现在这么想了,可若是陈近南或者海大富真的逼他练功,想必第一个偷奸耍赖的也是韦小宝自己吧。

    “韦大人……这两个都是刺客,快叫人……”两个黑衣刺客里面已经断气了一个,那个侍卫却是武功高强,以一博二此刻还能开口说话,只是受伤也重,动弹不能了。

    既然杀不了她们,那也只能对你不起了韦小宝眼中杀气一闪,匕首已经扎透了那个侍卫的心脏。到死那个尽职的侍卫都瞪大了眼睛,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刀最后是插在自己身上。

432 有所得

    432 有所得

    原来看《鹿鼎记》的时候,看韦小宝杀这些连名字都没有的甲乙丙丁一点也没觉得怎么样,可换成自己身入剧情,眼睁睁看着韦小宝眼皮都不眨的就杀了这个本来是在保护他的人,一瞬间,心中竟然生出了一丝恐惧之情。()

    小一毕竟是来自讲究法理的世界,对这个武侠世界里人命如草芥的态度还远远没有适应。反倒是方怡对此很是心安理得,本来看小郡主身边站了一个衣着华丽的太监还在惊疑不定,现在看他一刀手刃了侍卫,反而放下心来。

    “方,方师姐,你受伤了?怎么全身都是血啊?”短短几秒的颤栗过去,小一纵然心海尚未完全平复,但理智已经回来了。看着方怡自胸以下的黑衣都已经被血染红了一大片,惊呼之下连忙上前帮忙。

    “侍卫会搜到这里来的,我先去应付他们”虽然有胆小怕死的一面,但一旦定下主意来,韦小宝也有泼皮敢于豁命的嘴脸。小一虽然有些看不起此人,但看他镇定的搬动着侍卫和那个刺客的尸体,又在刺客身上补了几匕首,再用长剑将侍卫身上的匕首痕迹划烂,动作不说麻利却透出另一股的沉着,竟然隐隐的让小一安下心来。这才明白能当上主角的人,武功高低且不论,其必然有他的过人之处。

    韦小宝拿着那沐王府刺客的尸身出去大肆张扬说自己如何神功无敌,以一敌三尚且毙一退二,又大把撒下银子去将一众半死半伤的侍卫砸得头晕目眩,反正海老公的钱,不花白不花。一切剧情不用多说,却是远远的看在了小一的眼中。

    总管房间里,小一一边给方怡上药包扎着伤口,一边时不时抬头从床上纱帐内望出去。虽然距离颇远连动作都看不太分明,更听不见那边在说什么,但韦小宝撒银票的动作却是认得出来的。说来虽然贪财好色,但一旦需要撒钱的时候这个小滑头小市民却从来没有吝啬过,好似生下来就是百万富翁一样。若非有如此阔绰的手腕,下边人哪来那么大的心气为韦公公卖命,韦小宝的钱又怎会怎么花都花不完。纵然只是一个小流氓,但小一似乎也从他的身上学到了一些东西。

    地上闹腾的欢,地下的天牢却是安安静静。虽然披了鳌拜的皮,可骨子里却是青奋,想要他大吵大闹那除非是演戏了。

    九根神龙刺插在了自己周身大穴,琵琶骨也被二指粗的钢条锁了,双手双脚同样烤着上好精钢打造的镣铐,青奋站也站不直,坐也坐不下来,整个人只能在以半蹲的姿态勉强站立,这个动作本身已经是一种酷刑。

    看天牢的里里外外岗哨森严,最里一层里却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呆了半宿似乎困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另一个却似乎别有情怀,愁容满面的喝着闷酒,不时长吁短叹三两声。把这家伙和天牢里面的人一对比,要不是那身镣铐碍事,大概别人会以为这家伙才是囚犯,而里面那个四平八稳闭目养神的才是看守吧。

    肚有愁肠,两杯冷酒下肚也只是愁上添愁。看守一边喝酒一边看着下面的人,越看越有气,越看越窝火,到了最后酒劲上头,竟然不管不顾的打算从这个囚犯身上找寻一点平衡,哪怕他曾是权倾天下的鳌拜

    一杯酒迎面泼了过去算是开场白,纵然是闭目状态,青奋依旧轻轻一偏头,连衣襟都没沾湿一点。假若看守还清醒的话当会警觉,可这会儿他已经醉了,醉人的眼里就只有自己想看的东西。

    “鳌拜?你也配是鳌拜?一天之前你不是还在呼风唤雨,不是还在威风凛凛,不是还在想刮多少银子就刮多少银子,想睡多少女人就睡多少女人,连皇上都要怕着你,让着你。怎么着,一眨眼怎么就成了阶下囚,这幅破落的模样,连狗都不如啊”

    其实看守这话按说已经够砍脑袋了——什么叫“连皇上都要怕着你,让着你”?但喝醉酒的人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的细节,现在的他只想发泄心中的憋火。

    本来闭着眼睛修炼禅宗法门的青奋此时也睁眼了,看到的是一张忿忿的脸。他不平,他抱怨,他窝火,他自卑,他无力……总而言之,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人物,在他的生活里有太多的无奈,但与其说是因为力不足而屈膝,倒不如说是心不平而自伤。

    “你叫什么名字?”仰头望着上面那小小窗口的鳌拜自进天牢来第一次发声开口了。

    “问我的名字,哈,你还想着出去时候整死我吗?你以为你还有那一天?”看守难听的干笑,酒气上涌就算天王老子也敢称一称了:“老子姓黄,行三,别人都叫我黄三。来啊,我不怕你,我不怕你的武功,我不怕你的权势,我已经连死都不怕了,我还怕你个杂碎啊”

    “不怕死了吗?是什么让你自暴自弃的?钱、权还是情?”下面的青奋一字一字的吐着,当说到“情”字时,那黄三脸上肌肉猛然抽搐了一下,就算是酒精麻痹了不少神经,可这个动作是如此的强烈,以致就算再大意的人也不会看漏。

    “自暴自弃?呵呵,嘿嘿,说对了,老子还真是自暴自弃了”黄三被人戳到疼处,越发的举酒猛灌,最后一把将空酒壶砸了下来。这次青奋却没躲,酒壶砸在头上哐当一声,残余的酒水溅了他一脸。

    “可对你们这些高高在上没心没肺的大官来说,老子的事算是个屁事”黄三狠狠吐着口水:“你问我那么多干嘛?啊?我知道了,你想同情我是不是,哈哈哈哈,你还是同情你自己吧看看你那副德性,那狗模样,你凭什么来同情我?”

    “就凭一个故事”青奋版的鳌拜突然说法,那豹子头的凶像竟然一时也变得庄严了起来:“话说大街上两个人,一个没有鞋,一个没有脚。没鞋的人成天长吁短叹借酒浇愁,叹息自己为何没鞋。没脚的人以手代足自食其力,天天脸上堆笑。这二人看在旁人眼里,你觉得是没鞋的值得同情,还是没脚的值得同情?”

433 准备

    433 准备

    皇宫天牢给人的印象除了黑暗之外,排下来的第二个词便是神秘。()能有身份进这里关押的犯人,哪个肚子里没一本账,倒出来小则颤动三州五城,大则动摇国家根本。按说这些看天牢的人见识那么多高官显贵,豪杰枭雄,再没见识到也该被撑开眼皮了。只是这人若有欲,就算聪明如诸葛亮也难逃累死五丈原的下场,更遑论只是因为熬炼了一身筋骨外加身世清白连媳妇都没娶的愣头小伙。

    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除了当事人之外并无六耳听见,只是在其他人的眼中,黄三似乎突然对鳌拜客气了起来。其实这么说也不恰当,因为凡关在天牢里的人不是一定就死,难说遭此一劫转头又平步青云的那也很多,所以看守们对下面的人从来不敢轻易冒犯。只是黄三的态度似乎已经不仅仅是客气,更多了……一种学生对老师的感觉?

    天牢的奇景外人不得而知,无论是韦小宝、天地会、沐王府还是吴应熊,这会儿都将目光相互穿插。小皇帝竟然不动手色间扳倒了鳌拜,第二天皇宫便遭行刺,反对削藩最厉害的吴三桂之子恰好正在北京,沐王府的小郡主日前刚刚被人绑票,天地会一头朝着皇宫一头又瞄着盯着自己尾巴的沐剑声等人,几方势力的乌云几乎把北京城的天都遮阴了去。

    再之后的剧情没了青奋和小一的捣乱又回到了正常的历史线——其实到这个份上,所谓正常已经是在垂死挣扎了——小皇帝识破了沐王府的嫁祸之计,让韦小宝去吴应熊那里敲山震虎,一边宣布将鳌拜囚禁终身一边又暗示韦小宝伺机结束天牢里的那人。吴三桂之子自然是被吓得磕头如捣蒜,韦小宝皇宫、鳌拜府、云南王子处三边搜刮正刮得肚满肠油,不亦乐乎。这正和多隆高头大马的行在街头,年纪相差一把的两人相视而笑,口中发出尽是那种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奸诈的星爷式大笑。

    “这位爷,看您红光满面印堂发亮,定时官运亨通财运蒸笼,小的先祝您步步高升了”

    一个举着虎撑好似江湖郎中的人突然闯进马队来抓住了韦小宝马头的缰绳,护卫一惊之下都是拔刀出鞘,韦小宝也是大惊,惊的却是怎么这家伙大模大样的找上自己来了。连忙喝止那些就要乱刀砍死这个冒失鬼的侍卫,脸上勉强堆着笑,口称识相有赏的塞过去一把银子。

    “多谢您了,多谢您了,谢您老的赏了,卖药的也没什么好孝敬的,只做得两贴好膏药。虽然您老身体强健百病不生,但贴上一帖强筋健骨也是好的。”那药郎得了赏,脸上直笑开了花,伸手就去身上摸膏药,可左摸右摸都摸不到,那神态甚是滑稽。

    “行了行了,来日我派人来取就是”韦小宝知道对方的意思,不耐烦的挥着手。

    “您老要是有空的话,最好今晚就派人来一趟,咱祖师爷这两日在北京城落脚,若非是他老人家的的神贴,小的也不敢拿出来献丑啊”那药郎居然谄媚起来就没个完,还在喋喋不休。

    祖师爷?韦小宝一惊,便宜师傅来了,自己就是想推托也推托不得了。心中虽惊,手上却是麻利,顺手又是几张银票扔了过去,那药郎终于千恩万谢的走开了。

    “韦兄弟,不是哥哥说你,对人豪爽出手大方这点哥哥是很佩服你的,但对于这些小人物,你稍微给点甜头他们有了一次就有二次,有了一个就有两个,你哪里撒得过那么多来啊?”旁边多隆是个老粗,没看出其中关窍,只当那药郎是一个运气好的拦官讨赏的小人物,这样的角色在北京城里那是多得数不过来,只是挨打得多,真能要到钱的少罢了。

    “哈哈,哥哥说的也是,只是这口袋里突然装了那么几百万两的银票,突然沉得慌啊”韦小宝打个哈哈,打诨的说道。

    “花钱还不简单,待这两日皇上的差事稍歇,这北京城里的好地方多得是啊”多隆已经从皇上那里知道了韦小宝并非太监,说起男人的话题也不避讳,说话间食指大动,想必那花钱的所在定是物有所值得紧了。

    韦小宝心中有事也不敢多耽搁,这回宫刚缴了皇帝的旨意,那已经将他当成心腹的康熙随即又下令让他去探查刺客的事情,并布下了放长线钓大鱼的计划。

    按照原来的剧情,韦小宝本该是将方怡、沐剑屏和囚牢中摇头狮子等三人一并放了,可因为小一的穿越,天地会绑架沐王府郡主一事在她这里已经被拆穿。在没个解决办法之前小宝也不敢轻易将这两个烫手山芋扔出去,天知道会不会让沐王府的乌龟去找天地会的人打架。若是那个便宜师傅就这么被打死了,岂不是做鬼还要说自己不够义气。韦大人什么国家社稷的大义气担不起,这点小义气还是要讲一讲的。

    再说摇头狮子等三人被天地会在皇宫内应癞痢头一路送出了皇宫,这几人固然是对韦小宝和天地会千恩万谢,韦小宝也以跟踪为名趁机出宫来到了天地会的据点。

    陈近南这几日才知道了钱老本等人在自己不在时候搞出的什么人质对换的事情,为怕天地会和沐王府自己内讧起来,连忙快马加鞭赶来北京,结果还离这一日的路程就听说了鳌拜被擒之事,又喜又惊。喜的是鳌拜这个奸贼终于也有今天,惊的是康熙皇帝小小年纪竟然有此手段,假以时日定然更加了不得,反清复明的大路之上,无法容忍这株挡路的大树长成。只是无论是铲除鳌拜还是刺杀皇帝,没了韦小宝的引路都是不行,故此就算是卖清明膏的药郎要冒上些风险也得赶着把情报送到了。

    韦小宝当天晚饭时候就到了双树胡同,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一通讲说,八分是真两分是假,真的都是事情发生的过程,假的都是偷龙转凤,将那些高明的见识英武的表现安到了自己头上。这一番口沫横飞竟然说得丝毫不露破绽,天地会众人听得心惊动魄,暗暗以自己为比较,觉得若换了自己当时在场定然不能干得如此利索,不由对这个小孩香主刮目相看。

    “如此说来一切传闻都是真的了”陈近南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直到韦小宝两壶茶水下肚,直直讲了一个时辰将评书都讲完了这才点头开口。

    “本来我还担心为了八臂猿猴和小郡主的事给天地会和沐王府间栽下间隙,但既然小郡主无恙,小宝又救出了他们四个人,沐剑声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这一节总算可以揭过了。

    只是机会难逢,现在鳌拜新倒,宫中势力不稳,百忙之中必定疏漏不少。小宝叫你来,沐王府的事只是其次,关键是我们今晚就要进攻,铲除鳌拜,刺杀鞑子皇帝”

    “鳌……拜当然该死,不过这点小事交给弟子就好了。皇宫里面戒备森严,大内侍卫众多,沐王府那么多人冲了进去,如果不是弟子,就没一个能站着出来的”韦小宝当然不是担心鳌拜的死活,甚至于对天地会众人除了陈近南外也没多少的关心,但小皇帝却是自己的朋友,无论如何不能看着他被便宜师傅一剑杀了。

    “我们进宫去刺杀皇帝,当然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但小宝你也放心,宫中侍卫虽多,但能挡得住我这口剑的却没几个”陈近南没留神到韦小宝的神情,只当他是当心自己的安危,心下微微感动。

    我就是怕没人挡得住你啊韦小宝差点哭了起来,绞尽脑汁了半天还是只能一个拖字诀:“鳌拜所在的地牢我倒是可以画图指明,可小皇帝从来都居无定所,一会上书房一会养心殿,一会又跑到慈宁宫,弟子也不知道他今晚到底会在哪里。不如这样,我今晚就一直跟着皇帝,你们先去杀鳌拜,等鳌拜死了就放烟火为号,我也放烟火接应,你们顺着方向就能找到小皇帝了”

    平心而说这是一个兼顾各方的好主意,陈近南等也没更好的办法只能点头答应。可谁知道韦小宝从一开始就打定了装死的主意,只要自己不放号炮,那杀了鳌拜之后天地会的人也就只能撤退了。反正到时候自己再找个什么理由,谅便宜师傅也看不出真假。

    “对了,这次擒拿鳌拜,你说太后是神龙教的人?”陈近南细思今晚行动的诸多关节,突然又想起了这个变数的可能。

    “是啊,那美……那太后其实是神龙教的圣女,和鳌拜大战三百合之后两败俱伤。本来是要被我将两人都擒下的,但我转念一想,留下个假太后给小皇帝捣乱,兴许对咱们反清复明的大业有利,所以就帮她遮掩过去了。”说起假太后,韦小宝顿时又想起了那张梨花绽放的脸蛋,顿时暗咽口水。他如何敢说自己是被美色所迷,连忙找个由头将自己的行动又拔高了一截。

    “你的考虑也不无道理,那今晚我们就进宫,杀鳌拜,诛皇帝”

434 般若忏

    434 般若忏

    皇帝要杀鳌拜,神龙教圣女要杀鳌拜,天地会要杀鳌拜,沐王府要杀鳌拜,如果可以选择,大概连吴应熊都会投票杀鳌拜。()这辈子好事不是没做过,可惜与坏事相比大概没人还能想起来吧。就好像大清江山可以说有鳌拜马蹄一印,但同样为了大清江山,他也可以其应该随时去死

    青奋穿越了这个倒霉鬼的身体,好处没享受到,坏结局全背自己头上了。按照历史来说,该是若干天后自己远在西藏——听着路程就让人失去心力——的同门前来营救。但一来不知道自己砍头之劫会不会提前,二来自己也不是来这里客串演员好玩的,还有一个徒弟必须自己照顾。虽然被关这里还锁了周身气脉,但不代表自己就什么都做不了。

    之前曾在黑暗精灵的秘影家族中找到一卷关于武僧的修行法门,其中关于金刚拳和金刚魂的记载与自己的武术颇有共通切磋之处。但一来作为技能而言,这两门技艺对自己的作用已经不大,不值得专门去修炼,二来其中一些关要之处似乎与信仰有关,虽然在纯武技方面并无太大价值,却在青奋渐渐开始佛武合一之后,里面的一些东西却开始宝贵了起来。

    金钟罩是少林武学,青奋一开始也就走得禅宗的路子,讲究明心见性。但就在当初佛气融入真气,千弥法藏之下白羽飘飞之时,另一个可能其实也隐约的出现在了青奋的心中——既然佛可以入武,那么反过来,武又是否可以入佛?

    之后的日子里,青奋脑瓜一直在琢磨这事,道理上来说是可行,可惜具体会变成什么样却是连借鉴的对象都没有。只知道应该是由心发招,心至而招成。异界的金刚拳和金刚魂似乎和这理念有些擦边,而翻阅自己所知,中原武学里最接近这个概念的竟然是般若掌

    般若二字,意译过来是智慧的意思,不是普通的智慧,是指能够了解道、悟道、修证、了脱生死、超凡入圣的这个智慧。是了解到形而上生命的本源、本性。这不是用思想得到的,而是身心两方面整个投入求证到的智慧。般若掌以此为名,并非无由。

    身为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般若掌威力自然不容置喙,只是细细研究过后青奋却发现,它简直就是一个怪胎,和其他少林绝学放在一起,就好象白人的孩子放到了非洲一样抢眼。

    少林武学都有一个以禅限武的特点,武功越练到高处便需要越高深的佛法来化解自身戾气,以免变成为杀而杀的失心疯或者四肢瘫痪的废人。这其中道理说白一点,就是以佛法为堤岸约束住中间的河流,只有堤坝建立得越牢靠,河流才能奔得越急。可般若掌却是大相径庭,初初看去好似依旧是堤坝与河流,但仔细想来,它却是以武术为堤坝,以佛心为河流,整个一主从颠倒但这个颠倒却正是青奋所需要的。

    正因为平日里武功太强,以武为主已经成了一种本能,稍稍一动念周身真气便随之运行。对敌时自然是大占便宜,但当需要以武为辅的时候这却成了莫大的障碍。想过很多方法都无从克服这一点,全没想到被人抓起封了全身经脉却是祸福相依,开启了另一扇门的契机。

    禅宗讲究顿悟,明性之处抬眼即是白云。青奋历经多劫而没迷失自我,佛性自然不低,去除了武术障之后,纵然只是短短两天,心中那团沉积却已经慢慢成型。

    昨天的黄三今晚已经不见人影,按说没到他换班的时候,所料不差该当是去给自己买鞋了。

    抬头看了一眼上方,突然看见假太后提着韦小宝出现在了那个小小的窗口之上。两人三言两语不对头,那假太后可一点不留前日携手抗敌的情面,直接将韦小宝扔了下来。

    “我今天吃斋不杀生,不过下边男人可就不知道吃荤吃素了。哦,对了,忘记他好像两天没吃东西了,或者饿极了别说荤素,就是生熟也顾不得了你最好在被他吃掉之前想起《四十二章经》的秘密,不过如果实在想不起来那也就算了”

    上面的女人冷冷而笑,丢下威胁的话语转身离开了,天牢中就剩下了一魁梧一矮小的两人四目相对。

    “看什么看?本公公就是喜欢呆天牢你管得着吗?来啊,来啊,本大人就在这里,不服你过来咬我啊”韦小宝就是全身死了那张嘴巴也不会死。刚刚下来还颇为紧张,可随即发现鳌拜被链子锁着根本碰不到自己,顿时心气又上来了,嘴如连弩爆射,巴拉巴拉射个不停。

    电影中的真鳌拜是被这天下第一小滑头从暴怒一直骂到没力气怒,青奋不觉得得怒,但觉一丝好笑。谁曾想这一笑竟然就停不下来,嘴角笑意蔓延成了微笑,最后竟然变成了哈哈大笑。

    虽然没内力也运不上狮子吼,可单凭这个体魄这副嗓子,鳌拜这一笑也是惊动整个天牢。上面看守的连忙探头下来看是怎么回事,韦小宝先是被吓一跳,随即发现对方也只能干笑而已。

    “你就是笑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的”韦小宝不服对方会笑,自己也拿出了招牌的笑声边笑边说着。

    “真的吗?”鳌拜笑声一敛,面上笑容未褪,周身突然泛起金色光芒,宛如金日升空一般。梵音起,禅唱闻,金日展开刀剑之状如孔雀开屏般落了下来,尽是在他身后形成了一轮金色剑圈。

    昔日佛陀传法,有拈花微笑的典故。法之一者,不可明、不可言、不可传,全在顿悟之间。笑者,达也,只有想明白的人才会微笑,也只有微笑的人才会明白。其间因果一语难道,但青奋因为韦小宝而笑最终得悟般若也算是难得的缘法一件了。

    “般若为体,金刚为魄,立武为岸,禅心为流。此技就叫般若忏吧”话落剑落,禅心之剑锐如实质,所到之处铁具皆毁。

    韦小宝眼见此变故哪里还有斗嘴的心情,怀中礼炮掏出,对着顶上天窗已经放了出去。

435 棋弈

    435 棋弈

    青奋般若忏初成,小试牛刀之下剑由心发,虚化为实竟然无坚不摧。()此技纯系心力,不动经脉分毫,号称连达摩都可制服的神龙刺竟是一点作用未起。

    韦小宝可不会去赞叹对方的惊世绝技,浑身上下一摸,从鳌拜府里搜来的宝衣和便宜师傅给的匕首刚刚都已经被假太后搜去了,全身上下连一两银子都没有,唯有那个礼花被当成小孩子的玩意给自己留下了。紧张之余更顾不得这是用来标示皇帝的,一拉弦就对着天窗放了出去。

    “鳌拜脱狱了”韦小宝无心无力,牢狱上面的看守可是攸关性命的事情,若是天牢之人走脱,自己几人没一个能活不说,连家人都会受到牵连。一听下面动静不对,更见流星号炮飞出,哪里想得到是韦小宝胡乱放的,都只当是鳌拜发出信号要外援来救,个个奋不顾身跳将下来就要拼命。

    自己现在连杀敌人都得三思而行,这些纯属闲杂的NPC就更没对付的心情了。左手一提韦小宝的脑袋,右手指尖划过,剑光如轮四射,上面跳下来的看守每人都挨了一到两剑,虽然不至于毙命,但或是足踝受创,或是气门中剑,若非不良于行便是当场憋晕了过去。满洲第一勇士果然名下无虚,就算手脚上还拖着常常镣铐,就算身上还插着金灿灿的尖刺,其能为也不是一般侍卫看得住的。

    “你赶快去逃命啊,还抓着我干什么?”韦小宝虽然庆幸自己没被一刀砍了头,但一口气还没松下来就变成了尖叫出口,自己的脑袋被捏在熊一般的大手中,人已经被拖而出。

    说句实话,青奋其实也不很肯定自己抓着这个小滑头能干什么,但他身份复杂,既是皇帝的朋友,又是天地会的要人,捏在手中总是一个筹码。毕竟说穿了,自己的般若忏只是一个初成的技能,其中还颇多疑难之处未解,用来对付一下四五流的人物或者不妨,但碰上之前的神龙教圣女乃至于可以想象的天地会总舵主,那就有不够看的担忧了。

    对于这皇城之内皇宫之外的地方或者鳌拜是很熟悉,可青奋却是连路都不认识,万幸之前被当木头人抬进来的时候还记得方向,那个方向是深宫禁地,那么反方向总该是离宫的路没错。

    般若忏以心体技保罗万象,青奋一步一步大踏步而出,虽然无内力助功,但落足之处却好似金莲相托,卐字生印。若有旁人站在一边当会惊讶的发现,这鳌拜竟是凌空而行,脚下离地足有三寸,行动间宛若鬼神。

    行出不到两里地已经是一片小树林,背后没有跟追的脚步声,反倒是前面隐约感觉到了高手的气息。

    左右张望一下,场景似曾相识,电影里鳌拜好像就是在这里遭遇天地会众人围攻,最后惨死于韦小宝的阴招之下。看来山不转水转,历史的弹性又将这一幕拉回了正轨,如果自己依旧只有之前的水平,那么这遭就不是被擒而是死的透了。

    想到此处,青奋突然停下脚步,双足平扎马步一立。他这个体魄忽行忽走没有问题,韦小宝那身子骨哪受得了,耳朵里几乎听见了全身骨骼错位的声音。肚子里已经把鳌拜祖宗十八代都骂了十八遍,连着天地会的上下也顺便梢上了。说什么勇闯皇宫刺杀鳌拜,老子这都快升天了连个刺客的鬼影子都没看见

    好不容易从颠簸中停了下来,勉强翻着眼皮看着那狗熊但动作,却只见他左手抓住肩膀处的那粗大的铁钩,缓缓运力之下,那足够吊起一匹马的大钩竟然被他生生拔了出来。铁钩带动之处,皮肉倒翻已是难免,那鲜血也像喷泉的往外涌。

    韦小宝直看得头皮发麻。他杀过人见过血,自个也是经历了相当多的生死关头,如果只是两军对杀,别看小小年纪武功狗屁,但胆量那是绝对不缺的。可这眼前的人是往自己身上拔钩子,那姿态那动作,让旁边看着的人都感到一阵疼痛,事主的感觉更加不用多说。韦小宝第一次对着鳌拜从内心深处产生了一股恐惧的感觉,不同于之前的屈服于强势,更类似一股小野兽对强大生物源于本性的畏惧。

    两个穿透自己琵琶骨的金刚钩已经被取了出来,最大的力量之锁已经被打开,剩下的就是再轰掉身上的九根气息枷链。

    神龙刺穿透大穴隔断内息,无法用外来拔出的蛮干方式,只能以体内那被各自分割的内息自行冲撞而出。若是内息较弱的人根本无法运用这种逼物之法,青奋却得吸血鬼王之助,内力之强在这个世界已经算是少有敌手,就算只剩下一成功力,也足以推出这半斤重的金刺。

    在韦小宝的眼里,面前这头狗熊就好象是便秘不畅,半蹲的姿态紧握的双拳,甚至差点就要捏爆自己的脑袋。头疼欲裂中看着对方口鼻中那因为运力而发出的声响,更加觉得这头熊一定是吃坏了肚子要在这里随地大便了

    “噗”“噗”

    前后两声轻响,果然有两团金黄之物从鳌拜腰背间射了出来,当然不是韦小宝恶毒揣测的什么黄白之物,两枚纯金的拇指粗金锥被强横的内力逼了出来,劲力吞吐之下金锥倒飞,竟然其根没入了背后的松树之中。

    两锥一出功力已经恢复到了三成,再催其他金锥速度更快,背心中三枚金锥颤巍巍探出头来,眼看又要激射而出。韦小宝突然想起这是假太后当初说过用来限制鳌拜功力的东西,那这些东西一出来,岂不是等于鳌拜又变回那个左手天牌右手至尊宝屁股还坐在庄家的通杀之态了。

    但似乎也是时辰到了,那韦小宝苦等的天地会刺客众也在此刻驭风而来,个个都是蹬萍渡水,踏风而行的高手,与其相比之下,鳌拜刚才的那两步离米三寸的凌空而行似乎寒酸进了骨子。

    “哈——”急于运功已经用上了猛力,虽然能快速逼出金锥但也会给自己的身子造成相当的内伤,但此刻也固步不了这许多了。又是三枚神龙刺被逼出,力量之雄浑更胜之前,竟然将一株直径尺许的松树生生打断了。

    “师傅,别让他逼出九根神龙刺,否则你们打不过他啊”韦小宝脑袋还捏在鳌拜手中,看见陈近南踏树而来竟然忍不住高呼而出。虽然肚子里没少说这个便宜师傅的坏话,但真的到了危急关头,没想到自己最本能的反应竟然还是不顾自己生死的关心对方。也许韦小宝自己都没发现,就算对他这样的小市民小滑头来说,也还是有一些比自己性命更宝贵的东西的。

    “小宝?鳌拜受死”陈近南一眼望见了正在运功的鳌拜,虽然徒弟受制于敌手,但他久历战阵,知道越是这样的时候越不能犹豫不决。手中长剑一挺,游龙般朝着鳌拜的眼睛刺了过去。

    青奋运功正在紧要关头,一剑对方剑势在听那宝剑破风之声,对方修为已经在心中有一个底了。和之前所料的不差,这位“为人不见陈近南,纵使英雄也枉然”的总舵主武功果然与自己在伯仲之间,自己以现在的五成功力与他一战,别说胜,连负伤逃走的可能都没有。现在唯一的筹码只有手上这小子,是死是活且看用得好坏了。

    马步不动,周身气息蒸腾更胜之前,五成功力被用来逼锥,只余一成之力右手操纵韦小宝直朝陈近南的剑尖迎了上去。

    这等伎俩也属寻常,陈近南居高临下一剑刺来,剑尖眼看就要先将自己徒弟刺个对穿,却在千钧一发间内力一弹,纯刚剑身竟然被被他生生逼出了一个弧度,绕过韦小宝的脑袋依旧直刺鳌拜眼睛,位置与之前分毫不差,尽显剑者造诣已达随心所欲的地步。

    生死相斗亦如棋盘博弈,自己下这一招,对方会有哪几个应变,自己又将如何应对对方的应变……这些都必须在脑海之中,多算胜少算不胜。

    青奋见对方一剑依旧不受障碍的刺了过来,手上虚劲突然使实,那小宝肉盾以刚才两倍的速度撞向了锋利的剑锋。陈近南这一剑若不收手,或可将自己眼睛刺瞎甚至穿脑,但在那之前势必先抹断徒弟的脖子。

    兵危凶险,陈近南沉着因对以变制变。长剑一侧,纯以剑身贴上了韦小宝的脖子,虽然吓得徒弟半身冰凉,却是分毫没有误伤。

    对方剑法精纯如此,青奋索性以不变应万变,彻底一把推了出去。韦小宝好像个独脚铜人一样撞上了那青钢剑身,直直将那剑撞得荡了出去。剑尖虽然依旧弯了过来朝着自己面前刺来,却以半寸之差从眼前划过,算是破了这一招。

    一枚金锥又从左肩急射而出,陈近南二指一伸接住了这件暗器,进攻不能却也长剑一拍将徒弟卷离了敌手。

    第一回合,对弈两人对局面似乎都还满意。

436 近终局

    436 近终局

    下过围棋的人都知道,除非功力相差真的一天一地,否则断没有一方能够从头到尾占完所有的便宜。()所谓定式的出现,其实就是一种双方妥协的意思。要么你要实地,要么你要外势,二者都想要,那就只有鱼死网破的点燃战火了。

    陈近南与青奋版鳌拜同样可以看作在下一盘棋,青奋展现出超越的判断与反应,陈近南自我估计无法占尽所有的便宜,所以在救回徒弟的同时也让对方逼出了一枚金锥,算是局面两分。只是韦小宝只有一个,这样的筹码丢出去了剩下的就得另寻新意了。

    陈近南与鳌拜相交一招三式,总舵主刚刚退开,剩下的天地会众高手已经扑了过来。或长剑或单刀,或空手或暗器,五花八门不一而同,看那动作如果砍实了,鳌拜顿时就要变成一团肉酱也似的东西。

    左手一提,手中两根近百斤重的金刚钩被带着二指粗的铁链荡了起来。那不知道该说是鳌拜的一身神力还是青奋自己血液中的诅咒的力量爆发,常人连背都背不起来的铁链好像一根草绳的摆了起来,化作一道铜墙铁壁隔开了天地会的众人。

    只是这铁链虽重,天地会众人也不是码头扛货的寻常苦力,其中不乏臂力惊人豪杰。当先一人手持大关刀毫无惧色劈了下来,重刀降落狠狠撞在了铁钩之上。

    “铛”一声巨响犹如静夜响钟声传四里,当中隐约夹一声闷哼,虽然与金铁之声相比微不足道,却百倍牵扯关心者之心。

    “关老2”天地会众人中不止一人爆发出惊呼,这个名为关老2的人却是已经回答不能了。以武功而言他并不算高超,一身蛮力却是惊人,手中大光刀重达八十二斤,学足了三国时的关云长。只是刚才与鳌拜的锁链一碰,对方不但神力惊人,铁链上更布满了纯刚内力。不触则罢,一旦碰触则瞬间如山崩海啸般倒卷了上来。关老2的青龙刀承受不住这股力道崩成碎片也就罢了,使刀者也被这股力量震碎了双臂,甚至连胸骨也一并裂去,伤到了内脏。

    力气最大的人如此,内力最强的人却又是另一幅模样。除却陈近南之外,这里武功最高的当属风际中,此人内外兼修,虽然沉默寡言但一身修为确实惊人。眼见关老2被震飞,立时明白对方已在锁链上布下了极刚之力,一触即发,不触却又难越雷池。当下一手阴一手阳,竟以太极之式双掌夹住了锁链,就在链上猛力一发之刻,阴掌变阳掌,阳掌变阴掌,锁链被自己的力量带动,竟是以风际中双掌为圆心,疯狂转了起来。

    好功夫,好应变就算只是一个手下亦有这等造诣,天地会能混出如此名堂确实非是一两人的功劳。眼见手中金刚钩把握不住,青奋索性再助一阵,顺对方力道一搅,铜墙铁壁依旧,只是把握锁链的人从自己换成了对方。主客易位,风际中却落被动之势,虽然不至于为这铁链所伤,却也需要片刻工夫才能借旋势效去上面的力道,天地会众人依旧为铁链所隔,近不了鳌拜之身。

    “噗——”

    第七根神龙刺也被从右肩逼了出来,现在只剩下檀中、丹田两处最大穴道受制,青奋的功力已经恢复到了八成。

    “众人退下”

    有时候打架并不是人越多越好,如陈近南和鳌拜这等一流高手过招,其他的人若参杂其间反而拖累他得分心。招呼一声让手下退避,陈近南这次心无旁顾挺剑再刺,快、准、稳三者兼备,毫无瑕疵一剑再次对准了对手的眼珠。

    好剑法已经是二次见到,但青奋还是忍不住心中赞叹一声。说武艺自己或者与这位总舵主伯仲之间,但若说道剑法,自己是输去不止一个马身了。但这习武之人到了一定的境界,就像其他任何行当的高手一样,当若知道了有本行的大师在场,就算明知不敌也想与之切磋一二。心启念动,金光闪耀处一剑忽现,无来处无去处,仿佛划破时空而来,这不是武技,这是心之剑

    以佛入武,陈近南曾经有此耳闻,但以他的阅历之丰也从未见过,这当口突然一剑凭空出现,羚羊挂角般毫无痕迹的反向自己刺来,若是不加招架,自己剑尚未破对方眼珠,对方剑已先插自己心脏。

    心神微微一分,左手二指已经伸出。一法通万法通,陈近南武艺全面,十八般兵器皆能,拳脚掌指亦有惊人艺业,刚才便以两指轻松接下鳌拜射出的金锥,此刻这二指威能再现,复又夹下了突来的一剑。

    只是二指一落,虽然阻住对方剑势,陈近南也明白了其实这一剑只在心中,乃是化虚为实的旷世神技。此尚不为奇,更令人不解的是这分明是佛门武功,若非大彻大悟,大慈大悲之人就算武功再高一百倍也断无可能施展得出。但若要说鳌拜是个善心人,那就更是天下第一大笑话了

    回首无用,多思无时,左手夹剑,右手一剑依然递了出去。只是这微微一分神间,剑势之锋锐难免稍锉,虽然速度一点没有减慢,但在青奋这样的高手眼中,那股笼罩着自己躲闪不能的囚笼却是出现了一闪即逝的破绽。

    脚尖点地,青奋终于放开了他一直不动如山的马步,整个人如流水一般向后飘去,速度快捷尚在其次,动作间那股和谐自然之态才令真正行家动容。远处如风际中等人有识货的几乎要出口而赞,只是突然想起了彼此身份,颇为尴尬的将那个“好”字又咽了回去。

    脱出对方剑势锁定,青奋随手抄起了刚才那棵被自己以神龙刺震断的松木,反手而举,好似攻城大槌一般朝着陈近南推了过去。对方长于剑术,善于变化,自己拳脚刚猛,讲究板眼,以巧斗巧是自寻死路,以拙破巧才是正确的方针。

    就是刚才对手被自己剑势所罩一般,此刻的总舵主也无法无视对方推来这一大木,长剑一横竟然单手挡了上去。

    第二回合,博弈双方已近终局。

437 看我化骨绵掌

    437 看我化骨绵掌

    鳌拜,满洲第一勇士,现在也是官方说法中大清第一勇士,满人勇武者无论军中宫中皆无出其右者。()

    陈近南,天地会总舵主,反清第一义士。为人仗义,武功高强,江湖中有“为人不识陈近南,纵称英雄也枉然”的说法。纵然未必敢称汉人中的第一能打,但若说他是汉人中的第一代表想必那是没人敢出来一争的。

    难得机会,满汉两边的天下第一碰在了一起,这不单单是个人的事情,更已经上纲上线到了民族之战了。到底哪边的种族更加优秀,哪边民族更有资格坐享着富饶的关内世界,虽然这一战无助于大局的更改,但在很多人心里,这却是一个关键点象征和预兆。

    一株折断的松树,一头被神龙刺震断,持在鳌拜手中,另一头被青锋剑削平,持在陈近南手中。两端高手各自运力,鳌拜双手较劲刚阳之力透过松木直冲陈近南双手经脉。直到此时,总舵主终于确认,对面这个满洲高手真的一身少林內功,浑厚无比。招式武技可以假冒,这必须几十年苦修积累的内力却是半点假冒不得。

    感受对手內劲已到,陈近南虽感手中松木如劲涛汹涌却是不慌不忙,双足迈八字步站稳当地,左手先缩三分已经吸过对方的劲力,身子猛然晃动如车轴一般将对方攻来之力在身上转了一个圈。

    由手少阳从臂到肩,又由任脉转下丹田,本来正常人能将这股力道就此导入脚底传进地下已是非常了不起的导力功夫,可陈近南身为中原第一侠,这身功夫岂同凡俗。鳌拜那纯刚猛力在丹田内运转两圈,竟然重新顺着督脉又转回了手上,沿着手太阳诸脉倒发而出,并上自己的力量反推了过去。若非任督二脉已通,周身真气收发自如,如何能做得到如此夸张之事。

    之前天地会众人见了鳌拜那魁梧的身形作出行云流水的步伐已是肚子里赞叹不已,现在又看总舵主文质彬彬一个人,一身气功如此炉火纯青几近化境,几乎是忘了这里是皇宫范围,一声“好”字几乎震倒了周围的小树。

    青奋其实很同意天地会众人的这句称赞,自己刚才般若忏心剑显威,对方现在也在自己所长的气功上面露了一手高深造诣,虽然两边是敌对立场你死我活,却也是一种竞技高下互不相让。

    感受松木上传来两股雄浑之力,根本沛不可挡。青奋双手挡关,马步半虚半实,整个人筋骨似松非松,似紧非紧好似锻成了一体。虽然被松木推得节节后退,两脚在地上划出了三寸多深的泥痕。陈近南这一推虽猛,力道却全部被他化在了后退的过程与脚下的痕迹之中,自身并未受损。

    高手相拼纵然只是三招两式,那也是尽显只属于这个层次的奥妙,天地会众人此时已经看得心旷神怡,叫不出好来只有练武人对高手本能的敬仰了。

    可场子里的人并非个个都是练家子,也有诸如韦小宝之流管他什么高明不高明,老子要的只是保命的人。被陈近南从鳌拜手里救下,师傅的剑就贴着脖子擦过来擦过去,没真的被砍死吓也吓掉半条命了。整个人瘫软在了地上好几秒,直到见陈近南与那鳌拜复又站成了一团,这才恢复了行动的力气。

    本来按理来说自己该留在这里为师傅观阵才是当徒弟的正理,但一来从没人对韦小宝讲过,就算讲过他大概也不会往心里去。这会儿虽然面上是陈近南大发神威压得鳌拜节节败退,可刚才那个绝世凶人从自己琵琶骨中拔除金刚钩的场面实在给他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竟然是挥之不去,心中恐惧越深。

    我先去看看小皇帝的侍卫追过来了没有。在心中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韦小宝顺着松树石塔慢慢朝着远离战圈的方向移了过去。没曾想刚刚移出战局的大圈子,突然旁边一个人头冒了出来,韦小宝受惊之下本能一拳打出,顿时将那人打得满脸桃花开

    “**?”来的那人鬼不辨的家伙根本没在意这一拳,反而指着韦小宝的脸神经质的笑了起来。

    “公公?”韦小宝大惊,来者竟是海大富,身上还穿着那身关二爷的戏袍,面上丹红掉了一半,深夜中甚是有装鬼的资本。

    “公公?”海大富也学着对面人的模样,双手食指点戳,脸上半笑半惊。

    “你还没死?”

    “你还没死?”

    “你又疯了?”

    “你又疯了?”

    “完蛋了”

    “完蛋了”

    隔壁林地里韦小宝深夜遭遇海老公的戏码正在上演,场地中陈近南和鳌拜的打斗却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

    借力使力这一招,凡是习武人无不知道其中最基本的原理,但由人使来,依据悟性高低、性格不同,修为差别就会变得千般万样。之前陈近南导力一招也是借力打力,华山的路子。现在青奋版鳌拜同使一招,却是少林的门径。

    手腕处感到的压力被他引导在了胸口,化阻力为动力,内中气息再行一迫,就好像陈近南反而助他逼刺一样,檀中穴中金锥应手而出,劲道更胜之前几锥,破进松木中如穿腐土,打通整条松木朝着对面的人射了过去。

    说来其中道理很简单,就是街头苦力也知道,搬重物之时在腰间扎紧带子,那更容易出力一些。只是道理虽易,能将之用得如此随心所欲因事而变,本身就已经是一种超能的体现。

    斗法两人通过松木气息相接,青奋一动作那边的陈近南也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虽然立场敌对,但作为一个武术达者,见到精妙之举亦不免心中称赞。只可惜对方是鳌拜,若是换成其他一人,单凭这身武功已经足以让自己与之结交了。

    金锥穿透松木朝着自己面门射来,陈近南略一侧头,张口已经咬住了金锥。这个动作让他省下了小半个转身,也让他的回力快了半分。只是仅此仍是不够,手上感到松木传来的力道犹如排山倒海,与刚才那娟娟细流根本就是两个世界。一时攻守易位,嘴里叼着金锥来不及松口,右手长剑也无助现在,左手挡住身前的松木,整个人被鳌拜顺着刚才的痕迹又反推了回来。

    檀中要穴神龙刺被逼出,这不单单是功力又增加了一成这么简单,气海的位置一通畅,全身气脉就都串联了起来,作为整个身体气息运行的交通枢纽,这里一开,陈近南感受到的才是真正的百年功力

    金钟之力派山倒海而来,虽然还少了丹田处的发动机,但少林内功的刚劲全面爆发,陈近南虽然在内力修为上并不输给对方,但这样拳头对拳头的硬拼却非是他之所长,一时抵挡不住,虽然人未受伤但也被反压在了劣势之下。

    “师傅?”韦小宝虽然已经远离了战场,但眼睛却还一直盯着那边。刚才在师傅占优的情况下他可以跑路,这会怎么突见鳌拜凶威大发又反压了过来。就算再不懂行,也知道现在形势不利了。

    “师傅?”海大富还是疯疯癫癫,只会模仿小宝的动作。

    对了被身边这个高手一言提醒,韦小宝脑瓜一转马上想出了折。

    “鳌拜休凶,我海大富来会你了我飞”韦小宝大喊一声,纵身起跳。

    “鳌拜休凶,我海大富来会你了我飞”海公公也是大喊一声,可不同于身边狡猾的小子,他老人家可是再老实不过的朝着鳌拜飞身跃去,人在空中双手微煽,自己成名绝技化骨棉掌已是蓄势待发。

    青奋版鳌拜刚刚在拼斗中占到上风,但那也只是面子上的上风,陈近南看似步步后退,实则以退为进消耗自己劲道,本身分毫未损。就在这当口又凭空杀出一个海大富,雪上加霜也不过如此了。

    心念一动,应变又生。双手劲力一吐,刚才的整劲变成了散劲,四分五裂的劲力透进了松木之中。这下可不同于刚才的内力比拼,如果说之前是青奋在推石头,那现在他就是在扔炸弹了。

    一树之隔的陈近南当然也看到了海大富这个半路杀出的高手,光看他双手运势间已是不凡,显是什么独门绝技。此人插进战局,虽然自己作为武者对未能与鳌拜公平一战略感遗憾,但作为天地会总舵主,这天降的助力却是无比庆幸。

    手中松木传来的劲道一变,由整变散也是意料中的事情。左手运劲崩散传来的力道,右手长剑直处犹如巨船劈浪,那些飞溅的碎木根本无法靠近剑者分毫,几乎没有受到对方毁木的影响,陈近南一剑已出绝对不给对方各个击破的机会。

    但诡异的是,对面的鳌拜没有对那戏袍着身的人做出任何的攻击或者防御,反是非常奇怪的模范那人双手张动的姿势,最终却是对着自己一掌推来。

    “看我化骨绵掌”

438 不可能的救助

    438 不可能的救助

    据说NPC是公共资源,你能用我当然也能用。()只是如果是真鳌拜的话估计没这些信息也没那么恶整的**,只有青奋这个伪版才有这个心情来乱搞一下。

    万幸海老公总算卖他这个面子,没有变成韦小宝的御用打手。眼看鳌拜突然和自己一样动作,接着双手又行云流水的朝前一推,自个本来就一团浆糊的脑子不由自主的也跟着照做。

    “看我化骨绵掌”

    十二成功力的双掌齐出,比两天前大战鳌拜时似乎还卖力十倍。阴损掌力隔空而发,没有任何声响动静,可受掌方的陈近南却觉得阴风袭体,虽然莫名其妙怎么友军突然变敌军,但掌风临体也不敢托大,施展身法快速退开,掌风落地只听得“噗噗”两声轻响。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那一片的落叶和泥土却统统变成了灰尘一般的碎末。

    “咦——啊”远处的韦小宝只当自己妙计得逞,谁知道海老公竟然临阵倒戈,没心思去怪自己考虑不周,本能只是骂海大富疯的不是时候。

    “师傅——那就是海公公,他是个疯子,人家做什么动作他就会跟着做”冲过去助拳的本事是没有,站在这么远的地方指示一下的勇气韦小宝还是不缺的。

    其实不用小宝多说,结合眼前所见陈近南已经猜出了七八分,对方似乎神智不太清醒,偏偏武功高强,这却是难办了。

    “总舵主,我们缠住此人,你速杀鳌拜”

    哪边都有自己的好牌,青奋版鳌拜虽然熟知剧情,可以化敌力为己用,但天地会同样人多势众,七八号人一拥而上,各操兵刃就将海大富围在了当中。虽然论起武功都逊了这个公公一筹半筹,但一来人多,配和也默契,二来对方终究疯了,虽然武斗本能还在,但一些精妙之处却是发挥不出来,一加一减两边顿时打成了平手。

    耽搁时间已长,这里终究是皇城险地,说不上什么时候就有大批的侍卫前来。今天行刺皇帝的计划已败,如果不能在数招之内结果鳌拜,那兴许真的只能坐看这个大好机会从手中流失了。

    心一定气一沉,陈近南持剑而立,右手握剑于小腹处,剑尖指天,左手掐剑诀由剑身抚下。锐利的剑锋划破了他的手指,一道血痕染在青钢剑上,泛起不同寻常的暗光。

    对方要近全力了看到陈总舵主摆出了这个架势,感受着对方的决心青奋也是心头微微一凛。倒不是说刚才打斗中陈近南还留了一手,而是之前还属于正常武斗的范畴,大家都希望在自己尽量不受伤的情况下获取胜利。可现在对方以血染剑焚烧自己斗志,这一剑刺来必分生死,无论自己和他都再没有周转的余地。

    说实话,青奋并不想闹到这个地步,自己丹田处还插着一锥,导致功力无法催上顶峰不说。就算自己战力完全,与陈近南开战对真鳌拜来说天经地义,但对自己这个假鳌拜就显得太多余了。

    只是对方杀意已发,自己倘若不博也只是白白枉死而已。心中叹一声无奈,周身气流急速奔驰,金钟之力化为赤地之气,左右手劳宫穴中两道红色气芒闪出,一者化作无刃之刀,一者化作无锋之剑。绝地千里的气息微微扩散而出,青奋脚边草木竟然缓缓枯死,所立之地成了一片焦土。

    残刀败剑血染山河

    具有搏杀甚至强过自己能为对手的超级杀着,虽然在之前某人手中曾经出现过完整的锋和刃,但一旦心性变回本人,那残缺的刀剑就又变了回来。不是说因为威力的逊色,技法的缺失,而是其本身就代表主人一种不杀而杀的心境。

    “满江红朝天阙”

    就在天地会众人惊呼中,陈近南心、体、技均已调至最佳,这招名为朝天阙的剑势瞬间跨越了两人之间十数米的路程,同一把把剑今晚第三次点到了青奋的眼前。

    血染山河

    没人给自己助威,青奋自己却在心中呐喊。赤地之招亦讲究心气,那是一股有类于绝望,却又在绝望中爆发出希望的拼死求生之技,倘若怯了,那便死了

    青色长剑与血色双器眼看就要从对方身上插过,青奋与陈近南都屏息一气,等待着最后一刻的到来。只有在那时候,对方招数已老自己才有应变的机会,是死是伤还是活,都需要在下一刻才能分晓。

    然而,就在那一刻之前,旁边树林中突然轻微到仿佛虫吟的两声轻响。这声音如此轻微,恐怕连最警觉的蝉都无法惊动,可青奋和陈近南不是蝉,他们此时的敏锐程度远远超过树蝉百倍。

    两根牛毛细针,飞跃百米距离,速度不减反增的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发针人知道这两人都是不世的高手,这等暗器虽然隐蔽但却瞒他们不过,所以她一直等到了现在,就算两人发现了暗算,又能如何?是吃暗器还是吃对方的刀子,他们有两个选择,却只有一条死路

    战场中的两人四目相对,虽然知道暗器来袭却是连余光都没多扫一下。他们现在除了对方以外已经心无旁骛。如果这种情况下还能他顾,那伸手就可以取了对方性命,又何必打到这种程度。

    发针暗算的人思虑是对的,他们已经无法从对方身上分神。但同样她也是错的,毕竟境界没到这个层次,她无法理解两人这种程度的集中,对方全身都融进了自己的眼中,对方哪怕呼吸一口气也象征着下一个动作下一个思维,甚至乎可以说,这一刻的两人根本就是一体。

    青锋斩,赤刀现,三口兵器同时穿过了对方的身体,战场中的两人连一根头发都没少掉,唯一变成铁粉的只有半空飞来的那牛毛细针。

    赤地之刃蒸发了对陈近南的暗算,青锋剑遮住了鳌拜的要害。神龙教的圣女无法理解这两人为什么会相互救助,所以她才不是顶峰。

439 离开

    439 离开

    绝顶高手的对决,彼此精神几乎已经连成了一体,任何的欺诈无法存在于两人之间。()当龙儿的暗器从机括中射出,飞针急速,心念更是如电。两人这当口招数已发,回避不能,唯一死中求生的办法只有——互救

    满清第一权臣和汉人第一反清义士互救,这一刻之前说出去恐怕会笑掉天下人的大牙,可此时此刻,他们竟然同时为对方伸出了手,只因为他们知道,对方也会为自己伸手。

    我还有未完的事情,我还没到死的时候两人一瞬间的同理心,一瞬间的同悟心,最后竟然共同完成了一件似乎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暗算失败,行迹顿时暴露。神龙教的假太后真圣女之前被鳌拜以金钟崩碎之势震伤经脉,又以赤地之气创伤了她的手太阴肺经,按常理来说不修养个十天半月是难以行动自如。只是一来蛇性最长,神龙教以蛇为尊,功法自然韧性十足,别致一格。再加上皇宫之中,所有御医药物无不是冠绝天下,短短两日修养竟然已经神完气足,太后的身份果然大有便宜可占。

    只是这一暗算失败,无论是青奋版鳌拜还是天地会总舵主可都不吃她的那一套,这两人连真太后都不放在眼里,何况眼前只是一个假货。

    龙儿也自知这一点,偷袭不成打架自己连一个都打不过何况两个。当下抽身即走,走时还不忘手指一弹,三枚尖尖的指甲飞了出去,目标正是远处那个探头缩脑的小鬼。

    比鳌拜和陈近南反应更快的有其人,或者应该说海大富的注意力一开始就没从韦小宝身上撤离过,只看到暗处那个太后眼神一厉,目光如刀般插向韦小宝已经心知不好。当下更是不管不顾,放弃一切武学和打斗常识的合身扑了出去。

    “**啊不要打我的**”

    此时海大富正与天地会众人剧斗,其他人哪里一时反应得过来这个精神病竟然是要飞身出去救自己的香主,甚至很多人连龙儿的存在都没发现。海大富的攻击和场下总舵主与鳌拜的决斗已经吸引了他们全部的注意力。这会儿一看对方露出了破绽,近乎本能的就朝着破绽全力攻了过去。

    一时间,刀剑拳掌统统打在了海公公的身上,纵使是练了几十年的崆峒气功,又非是金钟罩铁布衫,如何挨得住这样的打击,顿时口吐鲜血五脏俱裂。可这会儿的海公公好像那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根本不理自己身上的重伤,扑纵出去挡在了韦小宝的面前,三枚长长的指甲径直插进了他的胸腹。

    如果光光是拳打脚踢的内伤外患,凭借海公公数十年的深厚修为只不过重伤罢了,若能及时救治调养,就算日后武功会有稍损但保下一命绝无问题。可这三枚指甲却边缘泛起紫色,显是其中喂了剧毒。纵然以海公公的功力也压制不住,几乎只是瞬间面上已经开始发紫了。

    大限将至,人回光返照,海大富反而从之前的疯癫中清醒了过来。这当口只剩下了一个动作一句话的机会,海老公没去追究杀死自己的人,也不再牵挂缠绕自己近十多年的使命,只是伸手紧紧抓住了韦小宝的袖子:“小桂子……我,我只是想利用你,但我从来没想过害你”

    一生以阴险、狡诈、城府深的面目出现在世人面前,无妻无子,无亲无故,孑然一身。却在临死最终之刻吐出如此充满温情的言语,说出去上至皇帝下到最低阶的太监恐怕不会有一个人相信,韦小宝却是为这句话哭得满脸泪花。回想自己过往,虽然海大富一直在指使自己干着干那,对自己的关心却只有现在才一点一滴的回想得起来。海公公虽然是一手将自己带进危险世界的人,但也是世界上少数几个真正在乎自己的人

    一击不中被个疯子搅了局,不论成败假太后的脚步都已经在后撤。虽然论武功自己或者不是那两个绝顶高手之敌,但若说轻功,龙儿却是有着十二分的自信。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自从鳌拜脱狱到现在,皇城内的力量总算是全部动员了起来。人叫马嘶之声由远而近,视野内前后左右,整片树林竟然已经被御林军给包围了,军刀出鞘的声音,马蹄落地的声音,弓弦张开的声音……不绝于耳。

    鳌拜是何等囚犯,他的脱狱岂是等闲。康熙早在第一时间就接下到了密报,这边的大战也早由高手不断的来往送着情报。只是当初狙杀鳌拜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深知对付这样的江湖高手,寻常的半吊子上前只有送死的份。不如动用铁骑军队,就不信区区血肉之身,真的能上演以一敌万的传说。可万万没有料想到,自己母后竟然也出现在了包围圈的里面。

    “拿下她”不止一个天地会的人吼叫着。虽然他们来行刺皇帝的时候已经抱了不能生还的觉悟,可眼下的情形,刺杀皇帝已经注定不成,白白牺牲的事情不是觉悟而是犯傻。

    “保护太后”躲在人群中的康熙帝一声令下,箭雨如蝗已经射向了天地会群豪杰。毕竟众人距离那假太后尚有一段距离,追击不及已经被箭雨射了回去。

    “走”陈近南一看事不可为,抢先一步长剑挥舞,剑光所到之处化成了一片光影,千箭齐发虽然气势惊人,却射不穿总舵主的无隙之防。

    而另一边,鳌拜也看情形不对,只见他双手一按丹田,随即提到了胸口。深深的吸气让那本来就魁梧的胸膛越发好像气球一样膨胀了起来。声未发,气先动,周围空气都好似波折了起来凛凛威势竟然远远传到了每一个士卒的心中。

    本来鳌拜就是满洲第一勇士,现在八旗入关未久,彪悍的血性还留在他们的血液中,敬佩勇士,崇拜强者。而鳌拜无疑就是勇士中的勇士强者中的强者。军卒刚才放箭只敢朝着天地会反贼的位置射去,离鳌拜远远的,仿佛不敢亵渎这尊神明。

    军卒无知,清军之中也另有高手,一看鳌拜的架势就知道对方定是要施展音波功一类的武技。可距离这种东西是公平的,天地会的反贼因为距离无法突袭过来刺杀皇帝,这边的侍卫高手同样也无法飞身过去打断对方蓄势中的音波功。有反应快的已经抱着皇帝滚落马下,用手捂住他的耳朵,用内力护住他的心脉。反应稍慢一些的则已经被人抢去了表功的机会,只能连忙抢过军卒手中的弓箭,一把不够就两把并用,拉开双弦朝着目标直射了过去。

    满洲世界里,鳌拜虽然坐了第一高手的位置,但也不意味着全大清满人就只有他一个高手。这一箭来得好快,这一箭来得好急,寻常弓手差了那分功力,寻常武林之人又差了那份箭艺,也只有一出生就以弓马为伴之人方射得出如此之箭。

    射者非凡,挡箭者自然也不能使庸俗。总舵主还在半空遮挡那无尽的箭雨,剩下人里武功最高的风际中当仁不让,挺身而出。这个沉默寡言,平日里好似隐身人一样,关键时刻才看得出此人的分量之沉。

    如果刚才接金刚钩的一招,同样的双掌夹住箭身,气随意转阴阳互逆。这个射箭人武艺虽高,箭术虽精,但到底没到鳌拜的程度。只是一转身间,哪里来的箭又顺着原路返回了哪里,更加上了自己一送之力,当真快如闪电,远胜飞来之时。

    那射箭高手素来瞧不起汉人,只以为鳌拜天下第一,自己就算不是第二也不会跌出前五之数,直到此刻才真正见识了天地之宽大,明白了自己眼界之狭窄。措手不及间,那长箭已经扎透了自己右胸,顿时一股血气上涌堵住自己七窍,眼前一黑已经跌下马去人事不知了。

    “吼——”

    天下第一大奸臣,天下第一反清义会,两边今夜无间合作,一声狮子吼终于咆哮而出。天地会众武者早有准备运功相抗可仍然被身旁这一吼之威震得头晕眼花,内息翻涌如潮,连手足都一时好像失去了控制。各人心下惊骇,亲身体验凶威,这才相信那些关于鳌拜的传说果然没有分毫夸大,对刚才力抗此压的总舵主更感钦佩。

    这些三四五六流的高手都被这一吼之威震得七晕八素,周围那些寻常健卒自然更加不堪一击。靠最近的人统统都是七窍流血,虽然不至于毙命却都是受了严重的内伤,外圈人之或是口鼻喷血两耳失聪,或是胸闷气短直接憋晕了过去。只有最外面靠近皇帝的一圈,一来距离较远,二来人群武功较强未受到太大*及,可小皇帝被拉下马来的动作也够大跌皇威了。

    “走”

    眼看皇帝身边高手侍卫井然依旧,陈近南终于还是放弃了现在刺杀皇帝的念头,招呼一个走字,天地会人飞身腾越,树枝间仿佛仙人步路,片刻之后已经没了身影。

440 骂田

    440 骂田

    一整夜的激战,其实说起来动手的时候不过寥寥片刻,可其激烈之处给青奋留下的感觉却不下于传说中那些三天三夜的打斗。()

    借着那一吼的威势,趁着天地会大批人马的撤离,青奋版的鳌拜也借机离开了皇城之围。只是与常人揣度中这天下第一通缉犯会远遁边疆不同,青某人还记挂着皇宫中那可怜的徒弟,当然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

    趁夜色越过北京城的城墙,虽然丹田之锥未除,但已经恢复九成功力的他对于寻常士卒来说那就是鬼魅一般的存在。看门守夜的人连个鬼影都没看见,他人已经如踏云梯一般的出了城,黎明时分更已来到了城外五十里处的农田屋舍了。

    知道自己顶着鳌拜这个名头,通缉自己的告示第二天就会布满全城并朝全国蔓延。鳌拜这形象也够抢眼的,人高马大络腮胡,膀大腰圆豹子头,往人群里一站,那简直就是鹤立鸡群,想要认不出他来那除非是故意装的瞎子。

    只是既然知道如此,那青奋便也有自己的对策。官兵要搜捕的不就是一个人高马大气势惊人的汉子吗?所谓伪装和易容,其实并不需要整个人多大的变样,只要将最关键的特征改变就足够了。

    天明时分,北京城外八十里处的张家村来了一个路过讨水喝的行人,这人高个,比寻常人男子还高出约莫半个头去,身形却有些瘦弱,虽然不至于说是和竹竿仿佛,但以他的个头却明显是少了七八十斤肉的帮衬,而且此人一脸的书卷之气,一看就是个读书人。皇帝今年刚刚登基,明年便要开一届恩科,外地来考功名的人络绎不绝,此人想必也是求官的学子吧。

    村中人摸黑早起这时候已经造好早饭,家家吃得饱饱得正准备下地干活。刮去了胡子又以易容术缩骨的青奋穿着从前村偷来的衣服,正好混到这个村子讨碗水喝探探动静。

    乡下人朴实,见青奋也是老实模样,别说一碗水,便是让他住上个三日五日,只要手脚勤快懂事那也是无妨的。青奋正跟田边这位送水的大婶攀谈,突然旁边传来一阵叫骂之声在这雾蒙蒙的早晨格外的刺耳。

    “田啊田,你说我张三哪里对不住你,你干嘛不给我长庄稼啊

    你说你怕疼吧,我从来没在你身上踩过一脚;你说你怕痒吧,我从来没给你翻过土;你说你怕脏吧,我从来没往你身上浇过一瓢粪;你说你怕晒吧,我用杂草把你盖得好好的;你说你怕涝吧,我从来没有给你浇过水。

    田啊田,你自个摸着良心说说,我张三哪一点对不起你,你为什么就不能知恩图报给我长点庄稼啊”

    骂人的话听过无数,骂田的话还是第一次耳闻,而且还骂得那么有创意,青奋口中的水差点就喷了出来。

    “别理他,他是我们村有名的懒汉,成天好吃懒做,眼看到了要秋收了,从来没下过的地你说能长出庄稼吗?饿死他算了”大婶狠狠挖了那边一眼。

    “他是……疯的吗?”青奋倒是很好奇,什么样的人能骂田骂成这样。

    “什么疯啊,他清醒得很,就是懒而已这位先生,你要没事就去我家坐坐,我妹妹昨晚刚刚生了娃,名字还没取。村里人连个识字的都没有,不知道能不能烦您给取个名字啊”

    那年代,识字就代表学问,有学问就高人一等。秀才进衙门甚至可以立而不跪,可说是和官一个阶层的人物。对于寻常村子来说,就是是北京城外的村子,要找个能取好名的人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好好好,我一会就去,我去看看那个骂田的张三,看看能不能劝他一劝。”

    “诶,先生你倒是好心,只是怕浪费你的功夫。他爹娘生前不知道打骂过多少回,最终还是被他生生气死。三十多的人了还是光棍一条,真要讨了媳妇只怕连媳妇也一齐饿死了。”大婶碎碎叨叨还要说,青奋却是一摆手已经朝那人走了过去。

    “这位兄弟,刚才青某路过听你骂田,但你一不耕作二不浇水,这田自然是不会出庄稼的啊”青奋没什么别致的套路,开口已经直奔主题。

    “我当然知道田里的庄稼不是骂出来的,还需要你来说吗?”那张三眼皮一翻,一副老子肚中学识万千,轮不到你教训的模样。

    “那你……”青奋越发好奇了,一边说知道一边继续骂田,这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们这些读书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抗,就是坐在那里耍耍嘴皮子,动动笔杆子,那钱就哗啦哗啦的往口袋里流。你真知道种田的幸苦吗?如果你不知道,你凭什么因为我不种田就来教训我?”张三将锄头往旁边一扔,双手抱胸竟然还是一副斗嘴的模样。

    青奋下意识就想抓头发,只是这个动作与身份不符而生生忍住了。其实他奇怪的是,不种庄稼就会饿死的是这个张三又不是自己青某人,自己说两句竟然还被反喷没资格,倒是有点好奇,什么样的人才有资格来对张三说:他应该种田。

    “既然有钱人读书人当官的人不能说你,那你们村中和你一样的种田人劝你下地,你怎么也不听呢?”青奋如此说道。

    “他们凭什么教训我?”张三的眼皮抬得更高了:“和我一样的泥腿子,大家黄狗不笑白狗,不就是多打了两升稻谷吗?张家还在愁儿子读书钱,李家还在苦去年欠了刘地主的债,我们半斤的八两,他们更没资格教训我了”

    “这样吗?那那些街头乞讨,城边要饭的底层中的底层……”

    “哈哈哈哈”张三仰天大笑三声,鼻子直接冲天了:“他们连我都还不如,凭什么来教训我?”

    说的有理青奋听对方义正词严,果然是言之凿凿,论据坚挺,说的自己连反驳的话都没有了。

    “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有资格教训你?”

    “啪”张三一啪那估计四五天没东西进去的肚皮,空音直响,傲然而道:“我的人生之路是我自己的,除了我以外,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告诉我我该怎么走路”

441 出宫

    441 出宫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张三骂田,当真是奇观一件。()

    青奋对此人倒没什么鄙夷之情,话说一个人能执着自我到这一步,大概也该算是异能了吧。他自个看得有趣,对方依旧嚷嚷个不绝口,似乎是平时没人听他的大论,他自个也是锦衣夜行,难得有个似乎肚子里有货的人来听他演讲,这一开了口就刹不住车了。

    “你们都喜欢说我,说我这样说我那样,你们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自个升官了、发财了、地里庄稼长出来了,就觉得高高在上了是不是?你们就记不得自个穷的时候,饿肚皮的时候了?不说拿几袋粮食来给我吃,光讲这些大道理有什么用?道理谁不会讲啊?你当我不是成年人啊?不劳作地里不会长粮食,这种事情我真的会不知道吗?”

    对,对,对青奋点头总算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了。简单总结一下就是,要劳动地里才会出粮食,这个道理张三大爷知道,不劳上中下人等来嚼舌头。但知道是一回事,做不做就又是另一回事,那是个人自由,同样不劳烦其他闲杂人等。最后,如果真的想帮自己,那就拿出白的来,银子也好,大米也成,但是不要口水

    果然是胸怀锦绣的高人青奋对这人倾佩异常,眼看自己也说不上什么,只能转头去帮人家孩子取名。还没走出两步远,背后骂田之声又开始了。想来这骂天不掉元宝,骂地不长粮食,骂家里水缸不出田螺姑娘白给自己当媳妇也是张三大爷自由。那些所谓劝他积极做事处世的人,不过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罢了。

    剩下的剧目青奋随便编了个老故事,三四十岁的人还没考得一官半职,老童生的故事也算不得什么稀奇事。借口求个安静,想在村子里住几天散散心。那个因为取名满意的家人哪会介意这个小小的要求。

    镜头回切皇城,没了外来因素的捣乱,一切都又恢复到了常态。海老公依旧如剧情那样死得凄凉,真太后被公主和双胞胎版的双儿救了出来,假太后与韦小宝相互揭底,却棋输一着最后只能冷笑而走。

    韦小宝屡立大功,又救出了真正的太后,康熙帝刚刚夺回政权,手中值得信任之人甚少,里面有能力能做事的人就更少了。小宝虽然和自己年纪差不多,但久经实干考验,可担大事。

    真太后这一出来,连带着顺治爷五台山出家、《四十二章经》中所藏重大秘密等事也也一并勾了出来。事关重大,就算有各种佐证也不能轻举妄动,康熙出身非是太平,年纪不大却已经沉稳异常。当下决定仍旧让韦小宝先去五台山将一切打听清楚。借此之便,床上藏着的一大一小两个烫手山芋也可以送出去了。

    被在可以用“暗无天日”来形容的深宫藏了三天,一边要小心随时可能出现的侍卫太监,一边又要应付方怡。天可怜见自己脑子里一点沐王府的东西都没有,真要说起来连自己的什么“爹”什么“哥”模样都不知道,要是对方起了一丝毫的疑心,那自己就百分之百的穿帮了。

    曾经也想过用失忆这招,但自己一开始已经叫出了“方师姐”,现在才失忆未免就晚了。所以两天来只能不停的引导话题,从家事到见闻到武功,一点点的套着方怡的话。万幸自个还顶着沐剑屏的模样,无论说什么对方也不会起疑,最多就是觉得小郡主突然变得有点话多。但人在这个环境里,小小有点异于常时那也是正常的吧。

    “师姐啊,你看这招白虹贯日我使得怎么样?”

    小一已经很适应这个身体,手中长剑挽了一个剑花刺出,正是沐家剑里的精妙招数。

    早先小一已经以学习为名缠着方怡将沐家拳剑都施展了一遍,还在现实中的时候他就以记忆力出众而在全市都是小有名气的神童,进入无限世界之后,这个能力似乎越发的强大了。不单单是文字数字可以过目不忘,连见过的人甚至于剑招拳招都只用见过一遍就在脑子里扎了根,这会儿依葫芦画瓢的使出来,竟然也似模似样。

    只是那边耍得漂亮,坐在床上的方怡却是微微皱起了眉毛。小郡主的剑招虽然熟练,耍起来也似乎是一气呵成,可看在行家眼里,这些却全是花架子。手上一点内力没有不说,剑招也是无所而发。再说明白一点,小郡主只是依照着剑路在使剑,她练剑时脑海中并没有一个敌人存在。这简直就是——一个根本不会武艺之人的表现

    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哪出了问题,可看方怡那闪烁的眼神小一知道肯定是自己方才使剑中犯了什么低级错误,惹得对方奇怪。虽然尚不至于怀疑自己这个沐剑屏是假的,但也一定等着自己给一个理由。

    脑中一转,自己刚才使得剑招模仿足了对方,这方面问题应该不大,自己与真的沐剑屏,差别还是在内力之上吧。其实来到时候师傅已经给自己买了几枚可以助长内力的药物,但那只是帮助自己练功,而不是天赐百八十年内力的仙丹。满打满算自己也只练了两个月的气,而那沐家小郡主,就是再娇懒恐怕也是七八年的火候,其中差别自然一天一地了。

    “好啦,师姐,我知道我内力浅薄,就别皱眉了。”小一难说原来没抱怨过自己的女孩生活,但这会儿却有一丝感激,起码自己不会为了怎么撒娇而犯愁。抓着方怡的手臂轻轻摇摆,动作自然而然。

    “你不是内力浅薄,而是单薄的过头了。”方怡担心的抓着小一的手:“这段时间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刚才使剑好像一点内力都没有的样子。”

    “这个……”小一装样的吐了一下舌头:“好啦,其实我是被人打伤了气门,估计有两个月都运不上内力了。”

    “你,你怎么不早说”方怡闻言突然急了,伤了气门可轻可重,对练武人来说可不是一件可以开玩笑的事情。

    “是,是天地会的人绑架我的时候弄伤的。”小一故作为难的模样,一副自己也有考虑的样子:“我不想沐王府和天地会的误会加深。咱们都是反清复明的同伴,之前大哥被那老猴子打死已经结下了不小的梁子,要是这次我被绑架又被打伤的事情再传出去,恐怕两边真的会翻脸呢要是我们自己人打起来,那不是让满清鞑子笑歪了脸。”

    这本来是小一急中生智抓来的说辞,谁知一听到方怡耳中,后者肃然生敬。

    “小郡主,你竟然如此为大局着想,置自己小我于次位,方怡佩服。若是天地会那些……人知道,必定也要惭愧无地”

    小一可没想到自己为了周全而随便扯的一句话竟然将自己架到了那么高的高度,突然被人敬佩,面皮到底没练到那么厚,顿时有些面红耳赤。

    “也不是啦。其实,其实只是我觉得天地会的也不是坏人,而且我也伤得不重,只是修养两个三个月就好。”

    “不管怎么说,你能有这样的胸襟……我说句冒犯的话,已经比二公子更能担当了”方怡又夸了对方两句,可疑惑仍旧没完全解除:“可内力不足还好说,我看你刚才使剑,虽然手中有剑,目中却是无敌,好像一个完全不懂武功的人再打花架子,这又是怎么回事?”

    “你看出来啦?”沐剑屏作了一个鬼脸,小一却是心中长出了一口气。这人在险境,怕就怕什么都不知道,知道了由头,再危机的环境也就有应变的方法了。

    从方怡身边跃开,小一重新抄剑将刚才的沐家回风剑从头到尾打了一遍。听对方一言提醒已经明白了花架子和练家子在舞剑之时最大的区别所在,二次再来的时候便想象着自己眼前有一个敌人,自己的每一剑都是往他身上要害招呼,自己的每一次折转都是闪避着对方的攻击。初始两招还感觉有些别扭,可一使开了性,眼前那个强迫想象出来的幻影就好象活了起来一样,与自己配合无间的对攻对打,根本不用多花心力去细思,每一招每一式都变得自然而然。

    一边的方怡仔细看着,一开始的几招虽然还略显别扭,但到后来便渐渐进入了情况,剑招之间虽然破绽依旧,但已经看得出这不是一个初初拿剑乱舞的人了。心下不由又好气又好笑,一段时间不见,这个小郡主竟然变得如此顽皮,与自己还要开这样的玩笑,闹个小小的恶作剧。别看是十四五的大姑娘,说话间都快到嫁人的年纪了,心性还是如此顽皮。

    一想到嫁人二字,方怡脑子里不由自主想起了自己的师哥。虽然听那小太监说已经被他安全送出去了,可没平安见到人终究心头还是无法放下。这里面上正是一红,羞自己一个姑娘家怎么好想着要嫁人,那边门声一响,却是这两天占了自己不少口头便宜的“吾老公”回来了

442 江湖伎俩(一)

    442 江湖伎俩(一)

    送人出城并没有引起什么动静,连有惊无险都说不上。()毕竟韦公公现在乃是皇帝面前第一红人,而且是红得发紫的那种。以一个太监之身任御前侍卫副统领之职,虽然还有个副字,但那也是够惊世骇俗了。

    沐剑屏和方怡两人女儿味太重,要向之前吴立身等三人那样装侍卫那是怎么也不像,要换成别处*女扮男装出去是万万不能,不过万幸,这里是皇宫,有的是雌雄不辨的太监。于是乎,刚刚卸任的六品太监总管,身后带着两个小太监,怀中揣着皇帝的秘谕,溜溜达达出了皇宫。

    韦小宝在街边雇了三顶小轿,吩咐抬往西长安街,下轿另雇小轿,到天地会落脚处两条胡同外下轿,说道:“你们沐王府的朋友,昨天都出城去了。我得跟朋友商议商议,且看送你们去哪里。两个姑娘儿家赶路不便,我得拜托一两个靠得住的朋友,护送你们前去。”

    这小滑头本来一直嬉皮笑脸没个正形,特别是在方怡和沐剑屏面前,更是好老婆、吾老公不离口,仿佛有一刻不调戏他便浑身不自在。可这会儿出了皇宫,也不知道是因为知道对方少了顾忌还是自己突然怀揣大事压力得紧,竟然一本正经了起来。

    自己和师妹是此人救出来的,师哥等三人也是这人救出来的,再加上对方又是天地会的一堂之主身份不凡,方怡早对他那些略显轻浮的玩笑不以为意,只以为此人是天性不拘小节,在正事上面自然有板有眼,稳重可靠。此刻见对方面色突显沉重,心中也不由一动。

    “你,你是有什么大事要去做吗?”

    “你怎么知道?”韦小宝惊异不小,皇帝所托之事出他口入己耳,更无第三人知道,真太后知不知道还在两说,怎的这个好师姐竟然有诸葛之亮,未卜先知了?

    “还用问吗?”小一撅了撅嘴,唇边带着一丝善嘲:“你整天不是好妹妹就是好老婆,要不是有心事,什么时候会叫我们‘两个姑娘家’了?”

    “好好好,你们聪明,我以后还叫你们好老婆好妹子就是了”韦小宝苦笑,难得正经一句话还被撅了回来。

    “好了,别耍贫嘴了。你要真在刘一舟刘师哥面前叫方师姐好老婆,就算你救过他的命,他也一定会掐死你呢”小一越来越适应现在这个身份,谈吐说笑没有半点别扭之处。

    说起刘一舟,韦小宝心里顿生鄙夷之情。当初牢狱之中,如吴立身等人那才叫英雄气概,悍不畏死,和戏文里的一样。这刘一舟却是大声喊着救命,再加上他是方怡的情人,更是罪加一等。虽然异地相处,大概韦小宝自己会比刘一舟更加快的大喊“投降”,可依旧不影响韦小宝瞧不起此人的绝对心理。

    小一的玩笑没开好,或者说正因为说的是事实反而让人笑不起来。方怡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发过誓要嫁给眼前此人为妻,可……这件事又该如何料理下去。虽然自己当时以为他是个太监而当成一句玩笑,可对方却是为这句玩笑冒了天大的风险。说是为了天地会和沐王府的同助之谊固然可以,但谁能说没有为了自己的成分在内。小郡主后来早悄悄告诉自己他不是真的太监,万一日后他真的提起此事,自己真的可以用一句玩笑来搪塞过去吗?

    话没说好,三人一时有些尴尬,小一也发现了这点,连忙又找话圆场。

    “我们在河北石家庄有个朋友,现在想先去投靠。你要是事情了了,或者办事路过那里,顺路就来看我们吧”

    “那是自然”韦小宝也连忙接话,三人间气氛这才渐渐活络了起来。

    之后两下分手,闲事不谈。小一虽然熟知剧情知道韦小宝这趟该是去五台山,但她地理一塌糊涂,五台山在哪个身份该往那边走那也是一头雾水,只是既是留上了心,也便听到韦小宝跟人打听去山西的路径,想来这五台山是该在山西吧。

    和方怡坐上了车,由前面车夫赶马徐天川老猴保护,小一这辈子也算是第一次坐上了中国古代的“豪华轿车”。二人在车上一路说些有的没的,小一也趁机向前面的徐天川套话。虽然这老头顶多只算三、四流的人物,但闯荡江湖那么多年,眼界经验总是不会低的。

    “承蒙小郡主看得起,老猴儿说武功的话哪敢在沐王府家的人面前卖弄,只是活了一把岁数,看到的人物稍微多些。若是小郡主不嫌我唠叨,倒是有些个小故事可以给两位姑娘解闷。”徐天川打死了沐家老大,然后反被人家救了性命,自觉欠了人家天大的人情,只恨没机会能补报万一。韦香主年纪虽轻却熟透人情,给了自己这个护送的机会,现在小郡主问起些武林故事,自己又怎会藏私。

    “其实咱们行走江湖啊,武功固然是必不可少,但光有一身好武功那是万万不行的。从古至今,有多少英雄好汉不是倒在正面的拳脚兵刃,反而是被各种阴谋诡计给算倒的。

    就好比最寻常的住店打尖吧。若是普通老百姓,身上银两无多,一般的贼人也不是会对每一个来往行人都下手。可有道是穷文富武,练武人往往阔绰,如小郡主这样大家出身更是举手投足都带贵气,难免就有不知好歹的小贼要来打主意。他们武功或者不值一晒,但各种伎俩却是防不甚防。如在饭菜里下药是最常见的做法,这药有强有弱,只看对方愿意下的本钱。所以进店吃饭,但凡口中所尝、鼻中所嗅有定点不对,皆不可以麻痹大意,以当地口味之类的理由来安慰自己。寻常麻药因为有异味,所以定是下在重口味饭菜酒水中,所以这些东西就需要格外注意。

    不过等闲下药这样的手段想必小郡主也听过不少,老猴儿给你说点少见有趣的江湖玩意儿”

443 江湖伎俩(二)

    443 江湖伎俩(二)

    “话说老猴儿曾经在洛阳见过一个怪乞丐,那可是当地一景啊。()听人说,这个乞丐怪得很,拣地上的钱,只知道小钱不知道大钱。你往他面前扔一个角子扔一个铜板,他肯定是拣铜板而不要角子。

    我当时就想,哪有这么傻的人,就亲自前往一试,结果果然,那个乞丐真的只要铜板不要角子。”

    徐天川话音刚落,方怡就笑了起来,说道:“这人真是有趣,是傻的吧?”

    和她相反,坐在旁边的小一却是抿着嘴轻笑,眼角飞快瞟了一下旁边的师姐。这个小动作虽然快,但如何瞒得过八臂猿猴的眼睛。

    “还是小郡主机灵,一眼看出这其中的诈术了”徐天川微笑,看小一的眼神很是赞许。

    “咦?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吗?”方怡还是没反应过来,奇怪的转头看着自己师妹。

    “方师姐啊,你想。全洛阳那么多乞丐,假若他只要铜板不要角子,一天会有多少人为了逗趣看景去给他钱。而如果他像个正常乞丐一样,又有多少人会给他钱?”小一也并非真的如此机灵,只是以前听过类似的故事,所以徐天川一说她便知道关窍所在。这就是经验和知识的力量,它能让一个平庸的人作出与超凡之人同样的见识与反应。

    “原来如此”方怡一听也反应过来了,一脸的恍然大悟。可惜自己行走江湖也有些年头,遇到这种骗术竟然还没小郡主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孩反应快捷,真不知道是自己有些迟钝还是小郡主天生聪慧,只是原来怎么没看出来呢。

    “方姑娘,呵呵,既然人家能用这一手在江湖上讨饭吃自然是很能骗人的,老猴儿也是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这么回事的。”

    徐天川八面玲珑,赞赏小郡主之余也不忘了给方怡一个台阶下。看在小一眼里这同样是生存的经验。武林中人多半心高气傲,面子比性命更加重要,只要不是苦大仇深到杀妻灭儿的那一步,就算是生死之敌往往也不会作践人家。当然,这话说远了,不过好话不要钱,逢人夸两句总比见人就喷要适宜人道。

    小一突然想起了原来世界中的网络,有的论坛上就有那么一些人以喷人为乐。出现了一个美女,他们喷人家是卖的;出现了一个丑女,他们喷人家是出来污染环境的话;出现了一个不丑不美的,他们喷人家没资本是想出来炒作的。富人开车撞了人,他们骂有钱人没一个好人,统统都该死;穷人开车撞了人,他们骂穷鬼就是没素质,也统统该死。且不论这些人是如何以“说真话”而自傲,但就这么天下人从头到尾都被他们骂光了,还想要这些人能有一个好人缘,那就简直是世界第八奇迹了

    “来,咱们再说个其他的。”徐天川眼看方怡面色没什么变化,知道这女子也不是那种太过小肚鸡肠的人,这才继续说下去。

    “除了真刀实枪的打拼之外,江湖上还有很多的诡异伎俩和障眼法,那也是不可不知的。

    比如白莲教,经常表演一些神功护体刀枪不入、飞天遁地吞刀吐火的戏法来糊弄百姓,有时也用来吓唬敌人。比如空手下油锅……”

    “这个我知道”方怡突然插了进来说道:“那是因为油里加了药,火一烧那药就翻腾起来,看上去像是油滚了,其实那油还温着呢”

    “方姑娘果然见识广博。”徐天川竖了个大拇指,随即脸色一正:“但武林之大,各种高人异士之多那是不可尽数的。好比之前说的刀枪不入,等闲教徒自然是骗人的伎俩,不是刀有问题就是那人蒙了一层假皮,里面藏了铁片。可假若真的遇到像鳌拜这样的绝顶高手,金钟罩有成,那就真是名副其实的刀枪不入了若是错把李逵当李鬼,那也是凶险万分的。”

    “对了,徐大叔,我原来还听说什么请神附体,功力倍增的说法,真有这种东西吗?”小一想起的是后来的义和团,把天上神仙都请来了还是挡不住洋人的洋枪洋炮。

    谁料想一提这话,徐天川竟是脸色大变,一扫之前的从容,双手连连摇摆:“莫提莫提,这世上当真有神打十年前我曾在湘西与一人因为细故而交手,那人武功平平本来不是我的对手,可眼看我就要取胜之时,他突然高呼龙教主的名号,整个人突然好似脱胎换骨一样眨眼间变成了高手,拳脚又快又重,招数精妙无方,我拼死才跳湖得以脱身,否则再打下去不过三合恐怕就会被对方打死”

    听对方说得恐怖,二女也严肃了起来。这徐天川虽然自称老猴儿,可手底下其实不软。沐家两兄弟合力与他一斗,虽说有留手的因素,但被他击毙一人重伤而逃也是事实。既然他说对方能从一个武功平平的人突然神打变成高手,那定然不假。

    “龙教主?是神龙教吗?”小一本身是不相信神打之类的。倒不是说无限世界里不可能有请神附体这种东西,而是在这样的武侠世界里,说是吃兴奋剂或者自我催眠可能更贴实一些。

    “神龙教?神龙教是什么?小郡主,你这些东西都是哪听来的啊?”方怡虽然不至于对身边人身份起疑,但也开始觉得她知道的一些奇怪的东西好像太多了。

    糟了神龙教是神秘组织,寻常武林中人该是不知道的吗?小一眼见自己又捅一个漏子,不由心中暗暗叫苦。《鹿鼎记》从小说到电影到电视剧有无数个版本,韦小宝从一无事处到绝世高手有无数化身,实在摸不清现在情况的版本,无奈之下也只能硬起头皮继续编了。

    “我……我也只是听韦小宝说的啊,那个假太后就是神龙教圣女什么的。”小一尽力补着漏洞。其实韦小宝根本就没跟她们说得那么详细,其他人的事都只是随口一提,话头重点永远是自己如何英勇无敌的好似关云之长,聪慧无双的好像诸葛之亮。知道神龙教的一切只是她自个带了剧情攻略而已。

    “咳,神龙教的事情,恕我老头多说一句,二位姑娘还是不要多知道的好。万一遇上了,也是避之则吉,千万千万。”

    徐天川说得慎重,小一和方怡也被对方的严肃感染,慎重点了点头。一个江湖教会能将人手插进皇宫,甚至调包的换掉皇太后,这得是多通天的手段啊?不想还不觉得,越想就越是心惊。特别是天地会已经和神龙教因为假太后的事情大大结了梁子,这后面事情恐怕难以善了。

    因为这个沉重的话题一时无法继续下去,一老2少三人都沉默了起来。马车只剩下了车轮的“吱呀”声在道路上回荡着。

    又赶了半日的路程,方怡无聊的打着瞌睡,小一浅浅的照着师傅传授的心法练着气,赶马的车夫大帽遮头的闷头赶马,只有徐天川依旧精神奕奕,一双小眼砍死漫不经心,实则随时注视着四方风吹草动。

    马车赶得急,道路上遇到一辆缓缓行驶的宽敞马车,本来只是常态,只是那车厢里传出来的声音却是引动了这边人的心思。

    “我说刘师弟,你别老唉声叹气好不好?这么个大男人,你说你从昨天出来到这会儿已经叹了多少回气了?”说话人声音不小,大道上远远可闻,闻声想象,这定也是个粗豪的汉子。

    是敖彪,敖师兄?这声音一入耳,方怡突然就从半迷糊状态醒来,整个人猛的窜出车去,对着那辆车高喊:“是敖师兄吗?我是方怡,小郡主也在这里啊”

    那车里人也闻声探出头来,果然是吴立身师徒,旁边的那个不是自己这些日子里牵肠挂肚的心上人更又是谁?

    小一这会儿也也掀车帘探出头去,说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摇头狮子吴立身等三人。那个上了些年纪望着自己一边笑一边摇头的中年人不用说就是吴立身,他旁边有些彪悍的青年无疑就是他徒弟敖彪,而最后一个压根没看自己,只直勾勾盯着方怡不放的高大白面青年定然就是传说中方师姐的情人,在《鹿鼎记》里难得被人记住的白角——刘一舟了。

    本来想着这对生死离别的情人见面会不会有什么好的剧目上演,谁知道男主角倒是按着言情剧本写的演出,女主角却是不配合。刚才见面的激动好像一闪而过根本没发生过,只是淡淡的招呼了一句“刘师哥”就转头与其他两人述说过去,对待情人就好像对待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同门一样。

    知道内情的吴立身等人都暗感纳闷,只是这种事情也不好多嘴,旁边的徐天川虽不知内幕,却敏感的嗅到里面有些不对劲。刘一舟本人更是莫名其妙,唯一想起剧情的小一版沐剑屏也只好在肚子里递给刘一舟一毫克的同情。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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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武力之新世界介绍:
一个人及许多人在未知又可知的世界里找寻生存之道,进化之道的故事。
有异形,有圣武士,有星际大战,有白雪公主,只要有人性有思考的地方就有进化之路的存在。
狂霸不等同嚣张,小聪明有别于大智慧,人格魅力与花瓶草瓶永远有着不等号,混淆了彼此只会让自己早死。
世事如棋,乾坤莫测,生存之路永远属于自强不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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