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有了?有什么了?
正胡思乱想着,突然耳边响起夏桥的声音:“晓蓉,晓蓉?”
吴晓蓉一抬头便看到夏桥关心的目光,忍不住耳根子热了热,瞧她,怎么脑子里想这些乱七八糟的?若是被人知道,她还怎么做人呐!
“咦?晓蓉,你脸怎么这样红?要不要去看看大夫?”
吴晓蓉吓得魂飞魄散,头摇的跟街上卖的拨浪鼓似的:“不不不,我没事!看什么大夫,咱家钱多的烧得慌啊?!”
她不这样说也就罢了,她一提到钱,夏桥顿时认为自家媳妇儿就是身体不舒服,只是舍不得花钱,这才说没事啊。一想到这,夏桥心里就颇不是滋味,表情复杂地说:“明珠她娘,你别省着点钱,咱家现在不缺钱,起码不缺看病这点钱!你男人能赚钱,钱没了继续赚!”
不知是不是夏桥霸气的发言吓到或是感动到吴晓蓉,她惊讶地一时半会没说话。夏桥当即跑出去,看方向就是找大夫去了!
吴晓蓉回过神,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可惜她这会儿也追不上了。谁让那大夫的店离夏记没几步远呢?这会儿过去,万一夏桥已经请了大夫呢?她总不能跑过去说她没病不需要大夫吧?
果然,没一会儿。就看到夏桥领着大夫往这儿跑,大夫一手拎着药箱,一手的袖子被夏桥扯着。分明过了半百的年纪,却被夏桥扯的健步如飞!
吴晓蓉忍不住扶额,这一刻她恨不得自己是瞎子聋子,这样就不必面对尴尬了!
至于为何不让郑有医帮吴晓蓉瞧有两个原因,一个是郑有医如今有了闲钱,已经在华亭县的另一角开了家医馆,二则是,总是让郑有医帮忙看病,虽然都是一家人,可夏槐给他们传递的观念就是,亲兄弟明算账,占便宜一次两次便罢了,咋还能一次又一次呢?
郑有医也不好意思收钱,待他出去开医馆后,跟大伙儿距离远了。所以,大伙不会舍近求远,有个头疼脑热就直接找附近的大夫来抓点药吃吃。
大夫年纪有些大了,虽说没几步路,可被夏桥这大小伙子拉着一顿跑,也有些吃不消。走到跟前气喘如牛,怕夏桥催,连忙道:“明珠她娘,你哪里不舒服了?”
吴晓蓉硬着头皮,心想既然大夫被请来了,那便不能浪费,索性开始回想这段时间自己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这一想,还真叫她想起点什么:“.大夫,如今天气也不算太热,但我最近的食欲却大不如从前,您帮我看看怎么回事。”
说来奇怪,去岁逃灾那会儿更热,可一点没影响她的胃口,怎么来华亭县享福了,反倒身体变娇弱了?莫非真像老人说的那样,入奢容易入简难?
大夫闻言沉思了一瞬,给吴晓蓉号起脉来。
古人听脉的时间比较久,吴晓蓉瞧着大夫面无表情的脸,忍不住在心里打秃噜。
良久,吴晓蓉的手腕一松,不等吴晓蓉追问。大夫突然微微笑道:“恭喜恭喜,明珠她娘,你这是有喜了。”
吴晓蓉愣住了,夏桥倒是第一个反应过来,高兴得不行,抓住大夫的手开启一连串的追问:“大夫,你是说真的?我,我要当爹了?”
见夏桥这激动的劲儿,大夫理解之余又心生疑惑:“你这是又要当爹了,可喜可贺呀!”大夫也没挑明问,万一夏桥是期待吴晓蓉给他生个儿子呢?毕竟大环境在这,就连他,心里也是觉得儿子更好。
夏桥心里是真的高兴,他想的倒不是儿不儿子,只是想起吴晓蓉的肚子一直没个动静。年轻的时候不懂事,吴晓蓉怀明珠的时候他整日跑的没影儿,一点也不关心孩子。管她生个儿子还是女儿,反正不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
所以,那时候吴晓蓉怀孩子的时候他没什么情绪,生下明珠他也没什么情绪。顶多看到明珠小小一只的时候会生出一瞬间恍惚感,那小小一只,是他的闺女?
可经历几年的沉淀,再加上天灾、逃难和最近在华亭县的打拼,夏桥其实内心反倒期待有个新的小生命降临。
他会更努力,给明珠,也给未来的孩子更好的。
吴晓蓉没夏桥想的那么长远,她自然也是高兴的。一来,一直以来藏在心底的那块名曰忐忑的石头终于落下来,二来嘛,她比谁更想有个儿子。
女人,还是要有儿子傍身,不然相公越变越好,她非但不会觉得多高兴,反而会更担忧。
她娘说了,男人天生的浪荡骨。手里但凡有点闲钱,心思一定往外面的女人身上飘。
吴晓蓉不是傻子,她知道自家男人不一样,可她不敢太确定,怕以后输的太惨。她还有女儿,现在肚子里更是揣了一个,如果肚子里还是个女儿,那吴晓蓉真的会觉得未来一片黑暗。
看她二伯娘就知道了,一辈子只生了个女儿,如今过得如何?
反正,她不愿意过上那样的生活。想到这,吴晓蓉突然抬头问大夫:“大夫,您帮我出出主意,我以后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啊?”
大夫摸着胡子,笑着摇摇头:“也没什么需要注意的,平日想吃什么就吃,但注意别吃太多,不然以后生的时候会遭罪。”
“另外,这段时间没胃口也要吃点.”
无论大夫说什么,吴晓蓉与夏桥俩人就点头、点头还是点头。
冯老太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待大夫提着箱子走远,她才走过去问:“这是怎么了?怎么叫大夫过来了?你俩谁不舒服啊?”
吴晓蓉一脸娇羞,虽说是有一个娃的人了,可这种事呢,哪能抬在明面上说?所以,她只能暗暗瞄了夏桥一眼。
夏桥喜滋滋地拉着吴晓蓉的手道:“祖母,晓蓉有了!”
冯老太下意识问:“有了?有什么了?”不待夏桥及时,冯老太猛然反应过来,一向不苟言笑的她,竟激动地拍了拍手:“真的假的?!”
她问出这话便觉得自己有些傻了,刚都叫来大夫了,还能有假?
最近的状态就是写不下去了,但好像还有人看,就想再坚持坚持
第242章 眼泪
自打吴晓蓉被诊出有喜后,老夏家上上下下都对吴晓蓉礼让三分。
吴晓蓉可不会恃宠而骄了,她早就被夏桥提前耳提面命了一番。大伙之所以对她这样,倒不仅仅是因为吴晓蓉怀了孩子,更因为,这是他们逃灾安顿在长林村后,老夏家迎来的第一个小生命。
这个小生命不仅仅是孩子,他们也不在乎,或者是说不强求必须是个男娃。只要它来了,对老夏家的意义便非同一般。
它象征着希望,也象征着老夏家与往日不再一样。
哪点不一样呢?恐怕只有如今的吴晓蓉知道。
吴晓蓉侧歪在炕上,手不住地抚摸着还没显形的肚子,笑得满脸慈爱。往常刻薄、苦命的气质不复存在,吴晓蓉容光焕发一般,嘴里小声喃喃道:“儿子啊,你来的太是时候了,等你出来,可就掉进福窝窝里咯!”
此言不虚。
往好的说,明珠落地的时候算是老夏家生活不错时,可仍旧没有顿顿吃肉的福利。别说顿顿吃肉,能一旬吃上一次肉都幸福死!
可现在不一样了,自打吴晓蓉肚子里揣了崽后,冯老太直接跟大伙说,往后一天给她吃三顿,三顿必须有一顿肉菜!
这是何等幸福。
古代,这个物资贫乏的年代。能顿顿吃肉,才不会腻。哪怕是有钱人家,也断不会嫌弃肉吃着腻的。
除了老夏家给的福利,更有她男人的疼爱。夏桥如今生意做的红火,又被委任为分店的掌柜,以后的前途可谓是一片大好。是以,除却家里给的份例,但凡有吴晓蓉想吃的,夏桥一定拿到她跟前!吴晓蓉也不是很好意思说,但夏桥的心思灵巧,在外见到好吃的也会拿回来给吴晓蓉吃。
离谱到,有时候都要背着明珠给吴晓蓉吃。
虽说是家里条件好了,但也没有那么优渥。平常不贵的东西,那就大伙一起分享。略微贵一些的,倒不是舍不得让明珠吃,只是明珠这丫头太爱炫耀,那东西没到嘴里呢,必定已经举着让所有人知道了。
夏桥花自己的银子宠自己媳妇儿倒是不丢脸,可他厌烦麻烦的事儿。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少点事就少点事。
正甜蜜着,忽然木门被人轻轻推开,夏桥轻手轻脚走进来,手里还端着碗什么。
吴晓蓉打起精神,笑盈盈地朝夏桥招手,顺手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温柔地给夏桥擦起汗来,嘴里却嗔怒道:“你呀,怎么头上尽是汗?还当自己是小娃娃呢?凡事不要这么着急.”
夏桥何曾见过吴晓蓉这般温柔小意的样子,虽说吴晓蓉平日爱扮作委屈可怜的小白花,可那种作态是让人不舒服的、看着虚假、难受的。
如今的她,才是真真正正从骨子里透露着娇弱、温婉。
夏桥的心被吴晓蓉纤细的指尖不经意地划过,心里痒痒的,竟下意识捉住吴晓蓉的纤瘦的手,凑在嘴边亲了亲。
亲完连忙转身端起刚刚放在一旁的碗,掩饰一般地说:“这是羊奶,里面我放了糖的,你喝点。”
羊奶这可是好东西,平时可喝不着。可吴晓蓉一想到羊奶会有浓郁的膻味,下意识皱了皱眉,刚刚的娇羞一哄而散:“我不.”
夏桥连忙道:“这温度刚刚好,而且小槐还教了我去膻味的法子,可好喝了!”虽然他没喝过,但是想着小槐做出来的东西,哪次是不好的?
对于这个堂妹,夏桥虽然不想承认,但必须承认,很多方面确实比他强。甚至说,比很多男人都强。
提到夏槐,吴晓蓉伸出去要推脱的手突然改为接过碗。
小槐说好喝的,那必须好喝啊!
见吴晓蓉喝的香甜,夏桥在一旁说道:“晓蓉,有个好事忘记跟你说了。小槐,咳,东家说了,让我当分店的掌柜,我,我可能要出远门。”
吴晓蓉先是一喜,而后便是一惊。
是啊,她男人若是要当掌柜,可不就是要出远门嘛。若是她没有怀孩子,那肯定能陪着夏桥过去,可如今她怀了娃,月份还很浅,路程遥远,若路上有个三长两短,可如何是好?
吴晓蓉的理智告诉她让男人安心出远门拼搏,她自己在华亭县好好安胎就好。
可是她的内心深处却生出一抹不安来,可能是怀了孩子更加多愁善感,也可能是男人越来越优秀,让她有握不住的强烈感觉。
明明先前已经确定了,相公不会出去拈花惹草。可是,那是在自己跟前,有点风吹草动她都能打探出来。若是离自己太远,如何确定?又如何安心?
越想,吴晓蓉的心就越往下沉。
“晓蓉?怎么了?”想象中的喜悦未能看到,反而见吴晓蓉一直低垂着头,半晌不说话,夏桥心里奇怪,忍不住问道。
没等到回答,却看到吴晓蓉的肩膀在微微颤抖。夏桥不知想到什么,连忙揽着吴晓蓉的肩膀,抬起她的头,果然看到满脸的泪珠。
“怎么哭了?”夏桥伸手给吴晓蓉擦泪,许是觉得不好意思,吴晓蓉侧开脑袋。
“你放心,我在外一定时刻想着你们,不想你们的时候我会好好干活,将来把你们娘三接过去!”夏桥如今沉稳不少,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孩。吴晓蓉这样,他多少能猜到点什么,又想起夏槐说的,怀了孩子的女人要情绪稳定,不然对大人小孩都不好,连忙安慰起吴晓蓉来。
吴晓蓉伏在夏桥肩膀上,脸埋的看不到表情。她觉得太丢人,自己怎么就哭了呢?完全没有意识,眼泪就啪啪往下落了。
若夏槐看到,定能明白。
女人向来心思细腻、多愁善感,怀了孩子后,心理会更加脆弱。动不动莫名就掉眼泪的事,也很正常。
有了夏桥的保证,吴晓蓉擦擦眼泪,含情脉脉地看着夏桥道:“相公,你只管去,我,我和孩子都等着你。”
望着妻子摸着肚子的模样,夏桥胸腔燃起一簇热焰。
他定不会辜负妻儿的期盼。
第243章 血脉相承的魔力
夏桥走了,夏槐也走了。
是的,夏槐打着打探行情、拓展市场的借口离开了长林村,离开了华亭县。
带着儿子,也带着几个萌宠。
夏大山夫妇自然是不肯的,可夏槐当着他们的面,硬生生用拳头把一块石头打碎了,还是粉碎那种。
夏大山当时的感受啊,不知多复杂多丰富!可他第一反应竟然是庆幸当时周围没有人,不然自家闺女这大力寡妇的名号宣扬出去,谁还肯娶自家闺女?
哦,不对,最重要的是,旁人把自家闺女当怪物可咋整?
还有宋家那小子,看着像是心悦自家闺女的样子,可他真的喜欢闺女的全部吗?若夏槐这样的一面被他知道,他还能像以往那样待自家女儿吗?
虽然夏槐没说什么,宋嘉那小子也没说什么,可是,这俩傻孩子不知道的是,他们之间莫名的氛围很浓烈,让人装不知道都不行。
可偏偏,他们确实要装不知道。毕竟这是脸面与名声高于一切的古代。
男人没了名声没关系,但要脸。
女人更惨,什么都不能丢。甚至有的为了一文不值的脸面和莫须有的名声了却这一生。
何苦来哉。
可再多的道理,永远叫不醒沉睡的人。
思想不在一条线,甚至不在一个时代,更难以共情。
没有对错之分,也无孰高孰低之别。你觉得对,那就对。两方不过在做自己觉得正确的事罢了。
所以,最后的结果便是以夏槐获胜结尾。
正午时分,烈阳高照。乡野小道间,一只身强体壮的骡子正摇摇晃晃地拖着一辆车,颠颠儿地走着。忽然,一只幼嫩的小手抓开车帘,露出一张嫩乎乎、白生生的小脸来。
“娘亲,你快看,外面有好多好看的花!”
回应这道稚嫩声音的竟然是一阵煽动翅膀的声音,不一会儿就见帘子微动,一只灰色的大雁扑棱着翅膀窜出来,看着飞的轨迹,多少有些七上八下、乱七八糟,犹如喝了二两酒一般。
“二傻!我说了,不要用翅膀扇我,我要告诉娘亲,你又不洗澡!”瑞哥儿嫌弃地抱着怀里的雪团往旁边躲了躲,殊不知,被他紧紧护在怀里的雪团正在死命挣扎。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兔兔要看花花,漂亮的花花!’
与此同时,伴随着雪团不舒服的磨牙声,一道庞大的雪白色的身影如疾风般窜过,背上还驮着一只软萌的小可爱。
软糖紧紧扒拉着娘亲宽厚的背部,冲着几位小伙伴挥了挥爪,又急忙扒拉住娘亲,生怕自己被甩下去。
‘(#^.^#),我先去看花花啦,你们继续!’
正在磨牙的雪团震惊地看着软糖,不可置信的模样逗乐了夏槐。
雪团这才发觉,夏槐竟从车厢探出了头,正笑盈盈地看着它们嬉笑打闹。
‘咕咕咕,你还笑!它们取笑兔兔,欺负兔兔,快教训它们!’雪团气得整个兔脸都涨红了,又是蹦又是跳的,恨不得自己变成人能说话。
夏槐安抚地探身抱起雪团,揉了揉雪团的脑瓜,这才冲勤勤恳恳、乐得发颠儿的木头道:“木头,先停下吧。”
木头正是那只勤勤恳恳赶路的骡子,虽说骡子有些年轻经不住事儿,走个路都要东倒西歪。但绝不代表人家骡子太虚,人家只是性子活泼一点罢了!
木头可乖了,当即一个立正,平稳地停了下来。
夏槐抱着雪团从车上跳下来,朝车上正嘟嘴的瑞哥儿招招手,示意他下来。见瑞哥儿依旧脸上有气,这才促狭地说:“果真不下来?那好吧,看来待会的烧烤只能我和岭花它们一起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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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烤?待会吃烧烤呀!”瑞哥儿毫不犹豫跳下车,仰着笑脸跑到夏槐身旁。
夏槐盯着瑞哥儿的小脸,忍不住心里欣慰。瑞哥儿平日太乖巧、太成熟,她觉得小孩子还是要鲜活、活泼一些,瞧!现在多可爱呀!这才是一个小孩应该有的情绪嘛!
“好,瑞哥儿想吃什么,娘都给你做!”好不容易摆脱大部队,那必须可劲儿地吃。反正有关她的秘密,瑞哥儿多少是知道一点的。
可瑞哥儿从来不会乱说,他懂事,夏槐也相信他。
不知为何,这个秘密夏槐不一定告诉爹娘,不一定告诉沈嘉和,但她不介意告诉瑞哥儿。
虽然她不是瑞哥儿的亲娘,但不知是不是血脉相承的缘故,她总觉得瑞哥儿的一行一动都能牵动她的心,瑞哥儿有时候即便不说话,她便懂瑞哥儿的小心思。
她想,这便是母子连心的魔力吧。
支起锅,生起火。
鲜肉有岭花在附近捉的肥兔,有二傻捉来的山鸡,果蔬有软糖抱来的野菜,有雪团带回来的萝卜。
看着那堆萝卜时,夏槐有种雪团抄了萝卜全家的错觉。
所以,继雪团背叛种族之后,又掀了萝卜的窝吗?!
‘嘶嘶!兔兔没有背叛种族,那些兔子跟我不是一个种族的!’雪团可不高兴了,虽然它不是只好兔,但也绝不是一只十恶不赦的坏兔,怎么总是抓这件事PUA它呢?!
“好啦好啦,待会给你一颗好看的胡萝卜!”夏槐安慰地揉揉兔头。
一听这话,雪团立时来劲儿了。
如果有这种好处,它,它也不介意叛变种族呀!
哈哈,开玩笑,它怕天打五雷轰!
二人五宠笑作一团,很快围在火堆旁吃喝起来。
肉清洗干净切成成人男子拇指大的块状,菜也清洗干净码好备用。除却应付人拿上的调料,夏槐又从空间拿了不少烧烤能用得上的调料品。
瑞哥儿一脸严肃地盯着火焰,时不时转动简易烤架上的肉串,圆滚滚的眼珠子一眼不眨,看得夏槐忍不住上手rua了一把他的小脸。
嘶,小孩子的皮肤就是好呀!
这样想着,夏槐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唔,看来空间的灵泉和食材没白吃,这皮肤,不亚于小孩子的呢!
夏槐乐滋滋地烤着肉串,嘴里无意识地哼着不成调的歌儿。
俗话说,乐极生悲。夏槐没注意到的是,两道黑影在慢慢朝她们袭来。
第244章 你刚刚好酷啊!
黑影朝向夏槐与瑞哥儿袭来的同时,夏槐与岭花同时反击。
岭花直接一口咬断了其中一道黑影的胳膊,而夏槐则从空间掏出了电棍,直直朝另一道黑影击中。
那黑影被电的七荤八素,直愣愣地摔在地上,眼睛还大睁着,似乎没预料到这样的情况。
很快,两个人被捆在一起扔到地上。
瑞哥儿望着这俩人,一时间不知该庆幸自己还好好的,还是为对方点蜡。你说说他们,做什么不好,竟然想打劫到他娘头上,也不瞧瞧,她娘是好惹的?且看看三蹦子那伙人,哪回不是反被他娘薅羊毛?
一次次地招惹他娘,又一次次地被他娘整治,最后的最后,均是狼狈离场。
夏槐用衣袖做掩饰,将电棍藏在空间,又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小巧的匕首,手握匕首抵在其中一人脖颈处:“说,从哪儿来,要干什么?”
那人刚开始自是闭口不说一言,夏槐也不生气,神情淡然地手起刀落,割掉对方一只耳朵。
那人疼的嗷嗷叫,连忙又说道:“我,我们兄弟俩就是手头有点紧,想劫个人搞点钱花罢了!”
见他这样,夏槐反而不信了,似笑非笑地观摩着匕首上的血迹:“哦?看来一只耳朵是不行的”伴随着话音落下,一根手指也掉落下来。
男人的尖叫反而迟疑了一下,因为实在是夏槐的动作太快,快到他只看到一抹残影,快到来不及及时做出反应。
这次夏槐反而不逼问先后断了耳朵、手指的男人,而是望着另外一个,那个显然已经被吓得不行。整个人缩成一团,浑身不住地颤抖,夏槐甚至闻到了一股难言的尿骚气。
夏槐嫌弃地后退几步,手掩住鼻,刀尖指向对方:“你来说。”
这人生怕像他的同伙一样被割掉耳朵、手指,都不用夏槐威胁,直接将底细倒个底朝天。
原来这俩人是附近山头的山匪,本来是看不上夏槐这一辆骡车的,可谁知道有人竟给他们一笔不菲的佣金,任务就是把她们绑起来交给对方。
“是谁?”
“女侠,女侠饶命,这个我真不知道他们给的银子都是让人从墙头上扔下来的,交代的东西都写在了纸条上,真不知道是谁啊!”
见此,夏槐思忖了会儿,竟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从里面倒出两颗药丸,塞进了两人嘴里。
这两人吓得魂飞魄散,都以为是毒药,一个努力用手扣嗓子眼妄图吐出来,一个眼神涣散,显然已经被巨大的恐惧支配。
夏槐漫不经心地浇了一把火:“这药丸入口即化,别白费力气了。”、
折腾了两人一会儿,夏槐才道:“放心,不是剧毒的毒药,只要你们按照我的要求办事,七日之后我会给你们解药,如果不按照我的要求行事,且等着七窍流血而死吧。”
两人被死亡的可怕威胁,自然不敢违抗。
等两人踉跄跑远,瑞哥儿忍不住问:“娘,你交代他们帮你们忙了?”
夏槐这才想起自己旁边还有个软萌的小娃娃,一时间愧疚盈满内心:“瑞哥儿,是娘不好,让你受惊了.”这种血腥的事怎么能让瑞哥儿看到呢!果然,割掉一只耳朵、一根手指太便宜他们了,不过待那时再算,也不算晚!
瑞哥儿摇摇头:“娘,我不怕,瑞哥儿不怕,瑞哥儿怕娘害怕.”说完,瑞哥儿的小脸有些红红的,可仍旧用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夏槐:“娘,你刚刚好酷啊,可,可以教瑞哥儿吗?”瑞哥儿学会了,就可以保护娘亲了!
后面的话瑞哥儿没说出来,他如今已经有了自己的小心思。也已经逐渐开始形成自己的三观,有时候他认为不一定把所有的想法都告诉娘亲,反而会惹得娘亲担忧。
等把事情做成,让自己变得更好,足以保护娘亲后,再告诉娘亲吧。
待那时,娘亲会为他感到骄傲吧。
怎么办,好像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娘亲惊讶的表情,好想得到娘亲的表扬啊。
夏槐可不知道瑞哥儿的小脑袋瓜在想什么,她此时也在想一件重要的事。虽然很想把瑞哥儿护在自己的羽翼下,自己也有能力保护瑞哥儿。
可是,如若有一朝,自己不在瑞哥儿身旁呢?那时,瑞哥儿深陷困境,该如何?
所以,应该让瑞哥儿自救才行。
想通了,下定了决心,夏槐抚摸着瑞哥儿的脑袋轻柔道:“瑞哥儿想学,那娘亲便教你。只是这个过程会很漫长,也会很累,你怕吗?”
瑞哥儿毫不犹豫地摇头:“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
夏槐禁不住笑了起来,她的余光瞄向远方,柔和的眼神慢慢变得冰冷。
很好,将主意打到本姑娘头上。且让你们看看,得罪姑奶奶的下场!
远处,那二人如同被恶鬼追似的,拼尽了全力往前跑,生怕慢一步就要被恶鬼抓去似的。
不知跑了多久,其中一人的脚不小心被地上的石头绊住,一个趔趄,竟整个摔倒。
“不,不行了,我跑不动了!”
余下那个人脚下没停,头却频频转去看他:“你个傻缺!你要死就自个儿死,老子不陪你!”
那地上的人闻言,竟咬了咬牙道:“是嘛,少我一个,看你如何回去交代!老大那里你若是顶得住就走!”
想到老大折磨人的方式,前头那人脚步一滞,就这么一停顿的功夫,他也摔倒了。
有道是,走再远的路不怕,怕的是那口往前拼的劲儿半路泄掉,再想鼓起来,可就难上加难咯!
见同伴起不来,前头那个笑的歪在地上,差点岔气:“呵呵,叫你狂,这下咱们俩都甭想走了!”
还不等他笑够,突然一阵剧痛袭来,两人面面相觑,忍不住苦笑。
那个女魔头怎么肯放过他们?两人即便能和平共处,有女魔头的催命药,只怕也不能安生!
“赶紧的,爬也要爬回去,不然就不是累死的了!”
刚刚的疼痛感只有一阵,可若是没有解药,只怕会生生疼死!
第245章 破烂山洞
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揪出背后的指使人,夏槐一行人便不能继续赶路了。索性她此次出发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所以停留几日也不当紧。
“娘亲,我们是要住在这里吗?”瑞哥儿指着破败不堪的山洞问道。
他小小的脑瓜里装满了大大的问号,不是他矫情,属实是,这山洞有些过于潦草。
当然,出门在外,有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算是不错了。可是,他确实没见过这么小、这么破烂不堪的山洞啊!
只见这山洞的口只容一人进入,内里还散发着莫名的腐臭味。
瑞哥儿还小,见识的东西不多,自然不会联想到什么可怕、恶心的东西。可夏槐不行啊,她这么大的人了,再加上在现代接收到强大网络带来的信息量,这一刻脑海里涌现不少千奇百怪的案例。
那些都是阅文旗下不能描述的,太血腥太暴力,还是不细细描述了。
因而,夏槐脸色难得肃穆地拦下瑞哥儿:“瑞哥儿,你先靠后,让娘先进去看看。”
瑞哥儿自然是不愿的,他挺起小胸膛,豪情万丈道:“不!瑞哥儿要保护娘亲!”
一瞧见瑞哥儿那正义的小表情,配上软萌的脸蛋,夏槐差点没绷住,连忙一手握拳放在唇边道:“乖,娘亲可以自己保护自己。”怕瑞哥儿还能想到别的理由,夏槐紧接着指着瑞哥儿怀里的雪团道:“娘这里交给你更重要的任务,雪团和软糖它们还小。娘正式认命你为小队长,现在,沈禧瑞,你有没有信心保护好它们!”
瑞哥儿没出生在现代,也没经历过军训,自然不知道夏槐此时的话术和表情像极了教官训学生。他只知道,这一刻,他小小的胸口正‘咚咚咚’地强烈地鼓动,有种叫做热血的东西正在破茧而出。
“是。保证完成任务!”瑞哥儿挺直腰板、头昂得很高,双腿并拢,双手放在腿的两侧,就差没朝夏槐敬个礼了。
事实上,他是很想敬礼的,只是那一刹那,他忘记敬礼的标准姿势如何做,怕出错丢脸。
夏槐摸了摸瑞哥儿的头,麻利地弯腰爬进山洞。
她怕再晚一些,只怕瑞哥儿这个小聪明很快能反应过来,到那时,她再扯几个谎都圆不过来啊!
虽然爬的姿势十分狼狈,但夏槐愣是在内心给自己配上了雄赳赳、气昂昂、振奋人心的BGM,以此来激励自己。
别看她手握空间,又获得了天书,可面对未知的危险,她内心依旧焦躁不安。
眼前是浓重的黑,雾一般的黑色从眼睛蔓延至心底,若是内心不够坚定的人,只怕已经分不清自己在黑暗里,还是黑暗衍生了自己。
夏槐努力稳住心神,鼻尖嗅到一股恶心的腐臭味,透过这股腐臭味,竟又闻到淡淡的药香。
“有人吗?”夏槐捏着鼻子,扮作男人粗糙的声音呵道。
山洞不像外表那样狭小,至少夏槐爬了许久也没有碰壁。她扔出去的声音环绕了许久,更加显得这个山洞大而空。
就在夏槐放下戒备从空间掏出手电筒时,一声微弱的呻吟声响起,吓得夏槐差点摔个大马趴。
“谁!”夏槐色厉内荏喝道。
回应她的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夏槐这回却不敢轻易放松了,在黑暗中,她摸起手边的石块,屏住呼吸,冲刚刚听到的微弱声响砸去。
“唔…”
一声闷哼响起,虽然很短促,但足以给夏槐透露不少信息。
首先,这是个男人。
其次,他受伤了。
前者让夏槐内心一颤,尽管手握保命符,可男女之间的不平等,男人与生俱来的力气上的碾压依旧让夏槐担忧。
后者又忽然给了夏槐信心,一个受伤了的男人,就相当于掉了毛的凤凰,不足为患。
一不做二不休,趁着男人虚弱,直接出掉!
做好决定,夏槐从靴子旁拔出匕首,挺直腰板,猛的冲向。
像是一道光,猛然间在黑暗中撕开一道门。
手起刀落,与预想中不同,夏槐竟然失手了。
意识到这点时,夏槐平白出了一身汗。
可怕。如今竟还有人能在不知不觉间逃过自己的的五感。
她的五感经过提升早已非同常人,其中视觉稍微弱些,又有洞内石块的遮掩,所以无法准确判断对方的位置。
可夏槐的听觉和嗅觉尤其灵敏,竟然也有滑铁卢的一天?!
“滴答”。
额头上有汗珠落下,山洞内寂静极了。夸张一点来说,掉根针的声音都能捕捉到。
更何况,夏槐的听觉异于常人。
就在夏槐准备破罐子破摔时,对方竟然开口了。
有些嘶哑的,似乎声线被损坏的声音响起:“侠士饶命。我这里有银钱,你都可以拿去,我这条烂命就留给我吧。”
似乎怕夏槐拒绝,又道:“反正烂在这山洞里,我也不一定活下来。”
有些自嘲,却没有对死亡的恐惧。
这反而让夏槐好奇:“你不怕死,为什么还要求我不杀你?”
听到夏槐的声音,对方略微惊讶:“原来是位女侠…呵呵,我啊,答应了一位,额,有点交情的老朋友,要,要给他送去救命的药,没想到…”
剩下的话他没说,夏槐却也能猜到。
无非两种可能。第一,求药。他的行程被人提前得知,先下手为强,夺命越药。第二,求命。对方不想让他的老朋友活下来,一不做二不休,抢了药不行还要对方的命。
说句题外话,要是夏槐,她会选第二种。药没有可以再配,只要不是世间罕有、仅有几株的。只有绝灭配药的人,才能彻底以绝后患。
可作为另一方,不管是第一种还是第二种,都是致命的。
有药没人,不知该如何服用。有人没药,紧急关头依旧束手无策。
本以为夏槐会毫不犹豫点头,不想夏槐竟突然勾起一抹坏笑:
“如果,我偏要你的烂命呢?”
夏槐不是什么好人,偶尔也想任性一把,比如此时此刻。
生病当哑巴的几天
第246章
夏槐这样欠的话竟然没有让对方生气,对方反而扯了扯嘴角道:“姑娘若真需要我的命,那便拿去,只是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夏槐好奇,究竟是什么事,竟然能让一个人愿意舍弃自己的生命。
要知道,很多人虽然嘴上说要去死,但真正能踏出这一步的人并不多。或者说,很多人没有敢死的勇气。
有句话叫‘死很容易,活着很难’,夏槐是不赞同的。因为在她看来,不论是死还是活,都是一件极难的事情。
“你说,我看情况要不要帮忙。”
对方倒没在意夏槐的话,低头似乎在找什么,一阵轻微的窸窸窣窣声音过后,对方伸手朝夏槐道:“这样东西,劳烦你帮我送到纸上的位置。”
夏槐动也不动,心下了然:“这是药吧?还是你那朋友的救命药,对否?”
“呵呵,姑娘果然冰雪聪慧。这确实是救命的药,姑娘可以任意取走我的性命,只是我的遗愿便是将这救命药送到需要它的人手里。”
夏槐没说话,沉默地盯着他看了许久,久到对方以为夏槐都走了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轻嗤:“呵,我哪有那么闲?杀你我还嫌手脏呢,至于这药,您还是自己送到他手里吧!”
对方闻言虽然失望,可心里也算松了口气。总之,留下一条命也不错。
见夏槐转身往洞外走,那人心里有些失落,静静地看着洞顶,不知在想什么。
“瑞哥儿,你小心点,抓紧娘的手,哎呀,软糖不要闹了.”
喧哗声为这寂静死一般的山洞增添了几分生机,正冲着洞顶发呆的人懵了:“你怎么又回来了?”许是太久没有喝水吃饭,这声音既嘶哑又虚弱。如果不是夏槐五感超常,还真听不到。
闻言,夏槐狠狠翻了个大白眼,一边提着油灯点灯,一边不屑地说:“我本来就是来找住的地方,总不能因为你在这里,我就不住了吧?再说,我不把你扔出去就不错了!”
夏槐说完便不再理会对方,把外头大大小小的家伙叫进来。软糖它们倒还好,岭花近几个月吃的又多又好,如今的体型可比刚遇到它那会儿可大了太多,若不是柔韧性强,差点进不来!
财筠青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些宠物,哦不,在正常人眼里,不会想到这是夏槐的萌宠,只会认为这是夏槐养驯来保驾护航的猛兽,从而产生惧怕心理。
财筠青倒是不怕,只是内心充满了震惊与好奇。要说兔子和大雁吧,他还能理解,可是那一大一小的白虎是什么意思?!
这还不算,夏槐坐下便开始满山洞找东西生火,而她的小跟班,譬如那只大雁溜了出去,没一会儿竟然衔住一只野鸡屁颠颠地飞进来。
不知为何,财筠青能看得出来,那大雁分明是嘚瑟的神色,若是不能说话,只怕这会儿都要邀功请赏了。
只见那姑娘很随意地在大雁小小的脑瓜上胡乱揉了揉,转而从随行箩筐里掏出一把谷子,洒在大雁身旁。那大雁乐得都眯起了小眼,小鸡啄米般吃的香甜。
而那姑娘,竟徒手将野鸡处理,然后在其身上不知抹了些什么,很快架在火堆上烤了起来。
不说旁的,这手给野鸡拔毛的手艺便让财筠青震惊。需只多少待字闺中的女子,别说是给野鸡拔毛、处理野鸡。只怕连杀鸡的场景都很少见到。
毕竟她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待在闺房里写写字、做做画,无聊的时候就绣花、做点心、插画、吃茶。哪里能与这种血腥肮脏的活计为伴?
这姑娘通身的气质不凡,不像是出身乡土的姑娘。而乡土人家,也很难养出这般聪慧、灵秀的姑娘。
是以,财筠青才这般震惊。
正胡思乱想猜忌着,突然‘咕噜’一声,财筠青的脸蓦然红了。还不等他有所反应,夏槐似笑非笑的调侃传来:“哟,这是饿了?”
夏槐头也未抬,倒是让财筠青自在了些。不然发生这般尴尬的事,若再被人直愣愣盯着,他当真好尴尬地原地去世了!
“咳,在下手头虽然没有银钱,不过倒是有不少可救命的药,不知可否与姑娘换些吃食?
夏槐不应声,但手里的动作未停,时不时给野鸡肉翻个身,又或者在其身上撒些酱料粉料。
见此,财筠青在心里唾弃一番自己,紧闭双眼,开始装死人。
罢罢罢,不吃也不当紧。
可随着鸡肉慢慢被烤熟,肉质的鲜美以及酱料的香浓,逐渐如同一只只小恶魔,往财筠青的鼻翼处钻去,引的财筠青不断地分泌出口水。
与此同时,肚内亦不甘寂寞地唱起空城计。
财筠青不由苦中作乐地想,自己已经几日未进食,水更是快有三日未吃,竟还能分泌出口水,当真令人惊讶。
“瑞哥儿,水袋给我。”
瑞哥儿像是扔烫手山芋似的将灰扑扑的水袋扔给夏槐,小嘴撇了撇:“娘,为啥这水袋这般烫?”虽然山洞比外头凉爽,可也没有到用得着热水袋的时候啊,娘亲这是要做什么呢?
夏槐没解释,而是在随身的箩筐里掏出一个盒子。
大抵是瑞哥儿见多了,倒是什么也没问。而其他萌宠则是不能人语,即便有心讨论,也只能叽里咕噜用兽语交流。财筠青则是秉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宗旨闭上了眼。
也是巧了,省了夏槐要解释的时间。
她手里是一杯速食粥,只需添热水便能成为一杯热乎乎的粥,方便又养生。
“瑞哥儿,给你吃鸡腿!”夏槐将两个鸡腿均给瑞哥儿,她自己吃余下的肉。
果然,人一旦有了娃,就会变得伟大。身上便能沾上母性的光辉。
虽然瑞哥儿不是她生的,但却是她如今这幅身体生的,四舍五入便是她自己的娃。自己的娃自然要自己宠嘛!所以,她也乐意将好东西分给娃。
至于萌宠们,它们被夏槐养叼了嘴,寻常食物再好吃,也好吃不过空间出土的食物,所以夏槐各自给了吃的,两方谁也不耽误谁,一时间山洞里只有咀嚼食物的声音。
等两人吃的肚皮滚圆时,财筠青翻了个身。
再不翻身,他怕自己的嫉妒与不满溢出山洞!
实在是,烤野鸡的味儿太霸道,香的人都要发昏!正腹诽的时候,突然一道犹如天籁的声音响起:
“喂,别装死了,起来吃点东西吧。”
第247 医者的骄傲
财筠青闻言,有些不可置信地掏了掏耳朵。他背对着夏槐,侧向内躺着,此时的举动显得异常滑稽。
夏槐见财筠青一动不动,忍不住翻白眼嗤笑:“怎么,请不动您是吗?”
财筠青方才醒悟,原来真是招呼他呢!食物的诱惑使财筠青一骨碌翻身下来,随之便是呼哧的叫痛声。
“啧,这么着急做甚,又没人跟你抢。”
财筠青略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谁能想他有朝一日竟为了一口吃的做出这样丢人的举止呢?他身上有伤,还不轻,平常为了好好养伤,他向来都是小心翼翼的,只要不是性命攸关的时候,他就如同蛰伏的猛兽,一动不动,似乎在等待猎物自寻死路。
可事实上,他只是在保存体力的同时养伤罢了。没有吃的,没有药物,他能做的就是不说话、不走动,保持平稳的呼吸,维持一样的动作,直到奇迹发生。
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幸运地话能等待他这方的人,不幸地话等到对立的敌人。一种活命,一种没命。
可唯独没想到,等来一个胆大包天的女侠士。
财筠青不擅武力,可他能看出,夏槐这姑娘不同于寻常姑娘。除却出色的胆量,她走路时脚步比常人轻上不少,甚至可以说,几乎听不到脚步声。甚至,在先前两人暗自较劲时,她竟能屏住呼吸那么久,着实令人佩服。
他能做到,那是因为他有特殊掩饰呼吸的药物,可一般人,是不行的。
总之,这姑娘非同凡人。
既然没杀他,反倒还给他吃食。别看嘴上不饶人,可财筠青心底却燃起了希望的小火苗。
万一呢,万一这便是他此劫的贵人呢?
不过显然,此时更重要的不是想这些。动脑子也是消耗体力的,尤其他这会儿浑身早已没了力气。稍微动动脑子,便觉得脑子又木又疼,还有些飘飘然,总觉得下一秒就要羽化而登仙了!
夏槐这边,见对方这般虚弱,神情十分不屑与嫌弃,心里却忍不住嘀咕。
观这人眉清目秀,神色间能看出正气凛然之意,应当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这般判断着,夏槐的手不自觉涌出一股细流,在身体的遮掩下,悄悄注入那杯粥里。
嗯,她只是怕这人突然死了晦气到她而已,绝对不是她善良!
“喏,吃吧!”夏槐见财筠青走的慢悠悠、颤巍巍,总觉得等到对方走到粥旁只怕粥都凉了。便直接两三步走过去,将粥撂到财筠青身旁。
财筠青第一反应不是感激,反而惊讶出声:“怎么是粥?”
夏槐嗤笑:“怎么?难不成你还想吃肉不成?也不瞧瞧你这即将嗝屁的身体,只怕吃完就直接跟阎王爷sayhi了!”
“什么?”财筠青疑惑地问,这姑娘怎么说的话有时候他听不懂?莫非是小地方来的人?不过,咳咳,亏他还身为医者,竟然忘记生病时不能吃那些
待财筠青乖巧地捧着碗喝粥,夏槐这才幽幽道:“你不是大夫吗?怎么不给自己瞧瞧?”
财筠青一边小心翼翼喝着粥,一边无奈地摇头叹息:“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固然医术高超,也做不到无药而自愈。”他说完,发觉耳边没动静,忍不住侧头一看,只见夏槐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虽然这姑娘一言未发,可财筠青愣是觉得自己被人从头到脚评判了一遍。
“怎么,你不信我?”财筠青略有些不高兴。向来都是旁人逢迎、拍马他,何时这般被人质疑过?不过自己也是,怎么就突然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起来?这种事在以往可从未有过!
“好了,你说吧,需要什么药?我待会出去顺便给你找来。”
涉及到专业知识,财筠青的小骄傲忍不住支棱起来,头昂的跟个骄傲的孔雀似的:“给我找来?小姑娘,不是我说你,你以为药材跟草似的啊?哪能想找就能找来?”
被看不起,夏槐也不生气,只笑盈盈看着财筠青,待他唠叨完,夏槐方才道:“你就说要不要帮忙,不要就算了。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机会只有一次,若之后你反悔了,哪怕是捧金托银,哪怕跪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再答应帮你的忙,可懂?”
财筠青应当是不信的,可望着夏槐那双眼,却下意识信了几分,嘴里嗫嚅着,还有些医者的骄傲在:“那,那便麻烦姑娘了,你只需帮我找.”
十几种药材说出来,财筠青意犹未尽地道:“你应该不知道这些药材都长什么样,这样,我给你描述一番,你能记住几样就找来几样回来便好.”
不等他说完,只见夏槐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往外走:“行了,我都记下了。”
留下财筠青愣愣地喃喃道:“咋就记下了?可,可你记下有什么用?你得认识啊!”财筠青气得扼腕,独自留在原处来回转圈。
不多时,夏槐便领着瑞哥儿再次归来。
这次回来,只见夏槐手里的箩筐装的满满的,看上去似乎还装了活物。
夏槐擦了擦根本没有的汗水,朝财筠青招手:“过来,看看有没有缺的药材。”
去山上遛了一圈,本来夏槐是打算直接在空间里拿财筠青需要的药材的,可谁知这座山还真是块宝,远远望去,便发觉不少常见的药材。
财筠青要的那些药材,十中有九都是常见的,只有一两种让夏槐颇费了些心思。但夏槐体力足,五感又强,找到它们也算不上多辛苦。
与其冒着被发现秘密的危险,不如费点功夫找寻常的药材给他。
毕竟这老头看上去有两把刷子,万一对方是个神医呢!
不得不说,夏槐在某些方面对一些事物还是很敏锐的。
“先清洗一下吧。”夏槐端来一盆水,朝财筠青招了招手。
财筠青看见水跟见了亲人似的,没有先清洗伤口,反而先将脸和手洗干净。
不知他多久没有洗脸了,整个水盆都被脏污染黑了,但当财筠青抬起脸的那一刻,夏槐默了。
第248章 杀鸡儆猴
似乎用眉清目秀、钟灵毓秀、仙气飘然方能形容眼前的人。
在这张脸彻底呈现在夏槐眼前之前,夏槐一直认为财筠青是个中年人,怎么也是三十多岁的男人。毕竟他声音粗哑、形神苍老。那一头乱糟糟的长发尤为让人印象深刻,更不必说身上传来的阵阵腐臭。
倒不是多难闻,应当是许久未洗澡加上一直维持一个动作,身上有种泥土与山洞固有的气味。两者混合,总觉得味道奇怪极了。
从前夏槐是不相信一些人披着麻袋都好看的,常言道‘人靠衣装马靠鞍’,她认为华美干净的衣裳更能增添人的美感。
可此时此刻,夏槐不得不信了。
财筠青的样貌,若是将每个五官拆开了看,似乎也没什么惊艳的。可这不惊艳的五官糅合、组合,竟呈现出惊人之貌。
这种美不是美艳,而是一种缥缈的、虚空的,让人忍不住惊叹出声‘仙人之姿’的。
“咳,姑娘?”财筠青有些尴尬地轻声咳了声,他也是看到水有些激动了。向来洁癖的人,一朝十几日未曾清洗,这才有些失了理智。倒叫他忘记自己的样貌对世人的冲击了。
夏槐回过神,倒是没觉得尴尬,反而是饶有兴致地说:“我说,你该不会不是什么大夫,而是被美貌烦扰逃出来的吧?”
这句调侃有些过分了,尤其挑战男人的威严。可财筠青却只微微摇首:“姑娘言笑了,在下确实因为药物被人追杀罢了。”当然,还有他医术高超的本领。
诚然,他的样貌对世人的冲击不小。可比起他化腐朽为传奇、起死回生、妙手回春的医术,那些人更在乎自己的能力,而不是这外在皮囊。
三日后,负责勘探消息的二傻带来了可靠消息。
那两个试图劫持夏槐等人的山匪终于把背后指使的人忽悠过来了。
“好啊,解决掉这些人,咱们就能继续赶路了。”说实话,在这山洞待了三天夏槐早就腻味了。
倒不是不能出去晃荡,只是怕那两个人有别的心眼,若是被人盯到了行踪,此时估计不是她去收割对方的头颅,而是自己的头颅要离家出走了!
瑞哥儿是最先跳起来的:“太好了!娘亲,我们解决掉这件事就可以去吃好吃的了吗?”
这傻孩子,一直惦记着夏槐给他画的大饼。在夏大山那边,说是要开拓市场、了解行情。在瑞哥儿这边,又说是行山看水、吃遍天下美食。
因而,此时夏槐十分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不敢再继续承诺什么,只是含糊不清地点了点头,咕哝了一句什么。
主要未来的事还真不能确定,万一又出现一伙山匪或者出现些意外呢?这些意外或许不算什么,可在小孩子心里,他们不会认为这些事情耽误了吃好吃的、看美景。只会认为夏槐失信于他,只会盯着结果看问题。
诚然,瑞哥儿是聪明的。可这种聪明并不逆天,他依旧留着孩童应有的天真与单纯。这种天真与单纯让他即使有更聪明的脑子,更灵活的思维,仍旧不会把事情想的过于复杂。
这样有利亦有弊。有利的一方面,自然是可以避免夏槐解释太多,也可以保存孩子的天真。弊端就是,比如遇到眼前这种情况,夏槐其实更希望瑞哥儿能转变些思想的。
先将这些琐事撇开,夏槐握着大刀直接走出山洞。
具体位置二傻已经锁定,夏槐这次改变心思了。她不想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也不想知道对方的主子是谁。她如今只想杀几个人来杀鸡儆猴。
是不是别人不生气就当人是傻子?且让对方瞧瞧,她夏槐哪怕一介女流,依然有能力自保。不但能自保,还能威慑到对方!
手起刀落,那几人甚至没来得及看清夏槐的脸,便身首分离,见了阎罗。
夏槐冷漠地把大刀往旁边的小溪里冲刷一番,将其刀身上的血迹冲刷掉,转头便走。
瑞哥儿这回是没有跟来的,因为夏槐不想让瑞哥儿的童年沾满了鲜血。
她不想培养出一个不谙世事的废物,但也不想彻底剥夺瑞哥儿的童年。起码,不想让瑞哥儿成为一个杀人不眨眼、冷漠无情的人。
“收拾一下,准备上路。”夏槐一声吆喝,木头自觉哒哒哒地拖着车厢跑来,白虎和大雁它们主动将行李搬上车厢。或是咬或是衔。
他们倒是毫无反应,穿着灰扑扑麻袋般衣裳的财筠青惊呆了:“这,这这这,夏姑娘有御兽之才?”
夏槐淡淡瞥了财筠青一眼:“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哦对,我们要走了,您继续留在山洞吧。”
提到这茬,财筠青立马将什么御兽不御兽的扔到脑后,死乞白赖地跟着夏槐:“夏姑娘,您菩萨心肠,既然帮助财某渡过死难,不如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带上财某上路吧!”
夏槐毫不犹豫地拒绝:“不成。我的车厢很小,多个人就是个累赘。”
财筠青咬牙道:“这样吧,若是夏姑娘肯把我送到京城,财某愿意给姑娘一些稀有的药材药丸。”似乎怕夏槐不在意,又添了几句:“那些药不仅仅是珍贵,更重要的是能延年益寿、美颜增貌!实在不行,还能换取千金!不对,我那些药,千金都难换!”
闻言,夏槐顿了顿,眼也不眨地讨价还价:“这样,你许诺的数量的两倍,答应我就载你。”
财筠青立时眼瞪得如铜铃般大:“你!你”本想说夏槐狮子大开口,简直比强盗都强盗。但寻思夏槐这人心思难猜,万一哪句话说的不对,有钱有药都不愿意要就完蛋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必须要承认的是,在一些难关,有时候有钱有稀世珍宝没用,有机遇才行。
他咬牙点头:“成!”
于是,夏槐这一行人再添一累赘。
一个号称自己华佗在世的神医。
旁人信不信夏槐不知,反正夏槐是不信的。
第249章 将军下落
“烧饼,面汤,牛肉饼咯!”
夏槐翻身下车,望着眼前的村落。
这里是明阳村,虽然听着像是有些高雅的村落,实际则是有名的美食村落。虽然村落不大,可其中慕名而来品尝美食的外乡人便占了三分之二。
将将天亮,村落街道两旁已然被摊贩占领。
一时间,眼前都是人间烟火的朝气蓬勃。各种气味纷纷朝夏槐扑鼻而来。
烤饼的香味,面汤的泼辣,包子面点的松软.一瞬间勾起人肚子里的馋虫,令夏槐不自觉咽了咽口水。突然,她的裙摆被一只小手拽了拽,一低头,果然看到一个小馋猫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娘亲,我好饿呀。”
夏槐伸手揉了揉瑞哥儿的脑瓜:“真是小馋猫,走吧,咱们去吃饭。”
财筠青换了身体面的衣裳,为什么说体面,可能大概是,这套衣裳至少是囫囵的、符合他年纪的。可也正是他穿的人模狗样了,反而更加吸引路人频频回望。
四顾一圈,夏槐径直牵着瑞哥儿走到一处卖牛肉汤粉的摊位,正好有张空桌,一家三口坐下。
为何是一家三口,这也是夏槐在得知财筠青只有二十八岁后决定下来的身份。
一来她和瑞哥儿孤儿寡母的,出行容易被人盯上。固然夏槐不惧怕地痞流氓,但怎么说夏槐也是受过二十一世纪教育的人,怎么能随随便便杀人,杀人也得有个理由。如果仅仅是偷东西之类的,那罪不至死。
为了避免自己遇到麻烦,索性与财筠青扮演一对假夫妻,这样出行也方便许多。
摊主乐呵呵跑来,手上麻利地将本就干净的桌面又擦拭了一番,又提过来一壶茶,为三人各自斟了杯茶,才笑呵呵地问:“三位想吃点什么?我这粉面有牛肉汤,牛肉粉、牛肉丸、牛肉面,茶点有烤饼、肉饼,小菜有卤花生、酱牛肉客官想吃些什么?”
夏槐眼也不眨地道:“先切两盘子牛肉,一盘卤花生、来两碗牛肉粉,一碗牛肉面,哦对,那个牛肉丸每碗汤里加一份。”
“好嘞,客官先喝点茶水等着,马上就来!”
待人走后,瑞哥儿星星眼地看着夏槐:“娘亲,你好厉害,你怎么把我想吃的都点了!”
夏槐忍俊不禁:“我是你娘,还能不了解你?”再说,这摊位就这么几样吃的,她几乎全点了下来,算什么‘好厉害’。果然,小孩子有了吃的那小嘴啊,就跟抹了蜜似的!
等饭上齐,夏槐和瑞哥儿你一言我一言,边吃边聊。倒是财筠青一声不吭,闷头吃饭。
倒不是他不合群,只是向来寝不言饭不语的规矩使然,第一回跟夏槐他们吃饭时,财筠青还纳闷,这两人怎么吃个饭这么热闹,但后来习惯了,倒也习以为常。
只是若想让他也加入话题,那属实有些难了。
突然,耳边似乎不再传来两人的嬉闹了。财筠青好奇地瞄了一眼,只见夏槐正低垂眉眼,像是认真吃饭。但依照这一路对夏槐的了解,财筠青直觉不是这么回事。
‘嘿,听说了没,那什么大将军,好像打了败仗!’
“真的假的,不是说他勇猛善战吗?怎么就败了?那岂不是天下又要大乱?”这人虽嘴上说的可怖,可脸色却轻松极了,半点没有担忧的神色。
“嗐!这话可不能乱讲,若哪个有心的听去,朝廷上参我们一本,祖宗十八代都要完蛋咯!”
“切,一听就晓得你话本子又听多了!还朝廷呢,朝廷哪里管得着我们!”
“就是就是,咱们算什么啊,还参我们,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反正啊,这天高皇帝远的,好事轮不到我们,坏事嘛,那就看自个儿运气咯!”
话题到这就渐渐转了别的话题,无非就是钱啊财啊女人啊房屋粮食之类的,可夏槐却撂下了筷子,脸色不大好地走到那桌面前,张口问道:“请问,那位将军此时在哪儿?”
那几位自认为声音小,唠嗑也没人认真听,闻言真真是大惊失色,吓得人人噤若寒蝉。
其中一个看着胆色不错的,闻声颤巍巍却自作镇定地起身:“姑娘何出此言?”
夏槐抿着嘴:“你们不是刚刚聊了吗?”
“我,我等可未说过这样的话!”这时候了,不管甩锅有没有用,也必须将这口锅甩出去,绝对不能承认!
夏槐没甚耐心地用舌尖舔过牙龈,不耐地道:“五两银子,说,还是不说?”
余下几人闻言面面相觑,均在各自眼中看到了犹疑的神色。
夏槐也不生气,淡淡道:“十两,最多了。”
这下那几人神色有些着急了,忍不住疯狂朝那出头的男人使眼色,若不是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只怕这几人都要伸手去摇对方了。最好是晃晃那男人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装了水。
出头的男人咬了咬牙,小声道:“姑娘,真不是在下不跟你说,实在是,实在是在下真不清楚那将军的具体去向.这样吧,我倒是知道他败仗的地方在哪儿.”
须臾,那桌男人突然神色匆匆地站起身,招手叫来店家结账,转身便走。只走动间,怎么都觉得为首的男人似乎用手护着口袋似的。
待夏槐回桌,财筠青才问道:“夏姑娘,咳咳,夫人,你方才是做什么了?”
夏槐脸色古怪地看了财筠青一眼,缓了会儿才想起两人如今是假扮夫妻,只略微摇了摇头,匆匆埋头吃罢饭,便将瑞哥儿及萌宠都安置在附近歇脚的客栈里。
“财大夫,瑞哥儿他们就劳烦您了,我需要出去一趟。这一趟少则三五日,多则半月有余.这里是一些银钱,你带着瑞哥儿他们在这好好玩,不要乱跑,待晚市关闭,切莫带瑞哥儿外出。”
唠唠叨叨叮嘱了一番,夏槐才歇口气。
财筠青却道:“夏姑娘可是要找严大将军?”
夏槐刚刚准备往外走的背影猛然一震,神情大变:“你知严将军的下落?”
第250章 刀光剑影
财筠青脸上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微微摇头,想了想又点头道:“倒不是知道他的下落,只是跟他是老相识.也称不上老相识吧,只能说有过几面之缘,如果姑娘要找严大将军,我这边倒是有一些有用的信息可以跟你说,前提是,你的目的并不是伤害她。”
夏槐忍不住扯了扯嘴角:“你现在才问这个问题,不觉得有些晚了吗?即便我的目的是想伤害他,听了你这话,我装也要装的是跟他一个队列的啊。”
财筠青微微摇头,语气坚定:“不会,虽然财某与夏姑娘相识不过几日,但财某相信夏姑娘是个顶天立地、光明磊落的好人。”
‘噗呲’,夏槐忍不住笑了,起初只是微微勾了勾嘴角,慢慢的,她笑出了声,再然后,她笑得前仰后合,甚至有些癫狂的模样。
可财筠青半点不怕,只静静地盯着夏槐,待她笑够了,方才轻声叹口气:“夏姑娘,别闹了。”
财筠青的年纪,夏槐虽不知具体,但是大体也能猜个大概。再老也老不过三十岁,正是男人正值青春的年纪,再加上那张雌雄不变的皮囊,放在外头,大把的女娘要呢!
要说古代的女子也不都是矜持的,起码往年有些女子,对那些科考出来的,骑着高头大马的公子哥儿,不是抛手帕便是抛果子,行为举止相当大胆直白。
只能说,从古至今,评价人的永远不是时代,人的性格千千万,世界之所以精彩,便是包容人的各种性格。
“好吧,财公子,财大夫,财神医,可以告诉我了吗?”
财筠青也不藏私,他心知夏槐这人不会告诉他实情,既然确定了夏槐的目的并不是去伤害严大将军,那他也不需要知道太多。有时候知道太多反而不好,伤及两人的感情。
“将军这人,十分忠心。为人爽直、大方,最要紧的,十分体贴手下。他治下的士兵更是对他忠心耿耿、誓死不渝。”
“他这人还有个最大的特点,认定的理儿不会改口,认定的事儿更不会半途而废。前段时日,我听闻他在与外来的倭寇打仗,又好似内部出现了一些问题,想来严将军此时相当棘手。”
闻言,夏槐立时明白,这厮果然没听到刚刚她与旁桌大哥们的聊天,不然又怎会说出这样的话,夏槐也没有多嘴,只将财筠青说的每句话的重点记下来,万一将来有用到的地方呢?
“.大致就是这些了,夏姑娘,财某没别的要求,只希望姑娘和严大将军均平安归来。瑞哥儿这边,夏姑娘放心,但凡财某在的一天,瑞哥儿指定没有任何闪失,若有,姑娘随时可以拿走财某的项上人头。”
夏槐冷笑:“你倒是懂的真多,你也见过我手上沾过血谅你也不敢整出什么幺蛾子!”
转身挥手间,夏槐便只身离开这个小村镇,走向未知的旅程。
这次,她的目的不甚清楚。她自己也不知,这一行是为了大将军,还是为了谁。
或许,只有她的内心深处,那块最柔软的地方,方才知道她究竟所为何人。
此时,边境。
远处一片黑暗,虽已到夜晚,可战火正酣。时不时有火光闪烁,刀光剑影在月色下闪烁出冷漠,士兵们的吼叫、痛呼,夹杂在一起,竟分不清孰才是我方阵营。
黝黑的杂草丛中,一双清冽的眼里盛着满腹心事,却一眼不眨地盯着远处。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一个满脸糊了泥巴的人影悄悄潜来,附耳道:“严将军那边,那边沦陷了!”
他声音虽小,可音色里的焦急却显而易见,若不是到了穷途之境,又怎会铤而走险过来传信?
毕竟,沈嘉和所处的位置重中之重,轻易不可暴露。
沈嘉和坚定的双眸微微闪动,轻声道:“莫管,继续盯着。”
“沈公子!”那人眼神里的责怪溢出:“严将军待你亲同手足,你,你怎能”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毕竟有些僭越了。毕竟沈嘉和再怎样,也不是他一个小兵可以指手画脚的。
沈嘉和却不以为意,只冷声坚持:“回去盯着。”
士兵死死盯着沈嘉和看了会儿,似乎很久,又似乎只过了两三息。他咬牙转身,走出几步后,方才再次转头放下狠话:“若这次未能大捷,将军又我定不放过你!”
“好。”沈嘉和从未认为对方有病,他知道的,严将军的手下向来赤胆忠心,眼睁睁看着严将军败北又陷入危难,很难的。
毕竟,沈嘉和以前也是如此。
可严将军说了,大局为重。
也告诉他们,没有严将军的时候,让他们听沈嘉和的。甚至危急关头,可以置将军不顾,只要能胜仗。
这次对打的是倭军,虽说是倭军,可沈嘉和确定,对面的,有他们国家的逆子。
上头的不忍心绞杀,那没关系,他来。
倒不是多忠心,只是沈嘉和觉得,和平的年代与国家,更能避免麻烦,也更能,换取自己与心爱的人美满的结局。
想到此,沈嘉和沉寂许久的心突然猛烈地跳动起来。为了全身心投入战事,他的脑子里多日没有出现的身影再次浮现。想到姑娘动人曼妙的身影、温柔和煦的笑容,一时间,沈嘉和很想勾起嘴角。
但还没勾起,便听耳边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一声痛呼传来,属于他的兵大叫起来:“糟糕,暴露了!沈公子,快撤离!”
沈嘉和定睛一看,果不其然,一队敌军正手拿砍刀、长枪朝他们这里奔来。
不会怀疑出现内鬼,只能是刚刚那小子来时的踪迹没擦干净
现如今想这些也没用,只能尽量渡过眼前的难关。
他不想严将军那里失陷,自己这方也落了下风。
总要有一方能创下好消息吧,这样一方的牺牲也显得不那么悲凉。
思及此,沈嘉和猛地从草丛跳出,抽出锋利无比的砍刀挥向往这方奔来的敌军,眼神冷冽,目标紧锁:“传令下去,三队撤离,二队协助,一队随我杀出包围!”
最近很累,这本写的很疲惫,也没什么灵感了,也不知道怎么坚持下去,想赶紧写完,然后写本我喜欢的题材,不想再写所谓的比较火的题材了,反正也没钱,为什么不能写自己喜欢的呢?
第251章 撤离
军令一出,刚刚还在抱怨、担忧、恐惧以及犹疑的士兵均脸色肃穆,整齐划一地吼道:“听令!誓死捍卫领土!”
沈嘉和心脏猛然一热,望着眼前乌泱泱的士兵。其中不乏平日与他嬉笑打闹的,亦有平日沉默寡言的、害羞内向的、调皮蛮横的
可这一战,注定死伤无数。可又能如何?沈嘉和作为临时的指挥,只能保持强大的冷静,头脑足够清晰方能为战士们指出最为准确的生路。足够勇猛,方能鼓舞士气。
死,谁不怕?人固有一死,或轻如鸿毛,或重如泰山。
可如果让沈嘉和自己选择,那沈嘉和宁愿选择不死。活着不好吗?
活着。且要打了胜仗活下去。抱着这样的信念,沈嘉和目光如炬般地看着黑墨般的夜色,轻声呢喃:“且等我,很快了。”
随即,沈嘉和如同黑夜里窜行的猎豹,挥着砍刀,一马当先冲锋陷阵,但凡是敌军,一律杀无赦。
他的行动无疑增大士兵的信心、鼓舞士气的同时又叫人热血沸腾。
这一刻,他们没有自我,只有整体。为了国家,为了天子,为了百姓。要捍卫他们的领土,要整治外敌、消灭内忧。
火,刀剑的残影。血,尸身的残肢。吼,对胜仗的渴求以及对死亡的不甘。
通往成功的路上,注定要有人牺牲。
沈嘉和清冽的双眸逐渐被鲜血染成血红色,他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大刀,不知疲倦又如同行尸走肉的机器,不停地挥动、砍杀。
有人倒下了。敌军有之,友军又有之。
他就那么看着,看手下的士兵,昔日笑着称他‘沈公子’的兄弟,就那么躺在冰冷的泥土上,甚至眼睛都闭不上,还要睁大双眼,有些不能瞑目地望着天空。
沈嘉和下意识抬头看了看天。天还是那个天,可有些东西,一旦不能掌握与守护,可能再也没办法回来了。
温热又有些黏腻的血液洒在他的胳膊、脖颈,甚至脸上,沈嘉和根本没空去擦脸上被溅到的血迹。他不停地砍,不停地杀。似乎只有这样,他的兄弟便能少失去一些。
突然,熟悉的声音响起,沈嘉和下意识扭头看去。竟是严大将军,他怎会在此?不对,他怎会来此?
来不及想太多,因为这一闪神的缘故,沈嘉和差点被人砍中胳膊,迅速闪开后,沈嘉和加速往严大将军身旁赶,想了解一下那边的情况。眼看便近了,突然,沈嘉和猛地瞪大双眼,甚至来不及说什么,一个纵身飞身朝严大将军扑去。
‘唔’,猛烈的痛感传来,沈嘉和的背部像是要裂开了,可他紧咬着牙,愣是冲严将军吼道:“将军,快带士兵们撤离!”
严将军目眦欲裂,咬着牙,额角都是隐忍的汗,他一手握住沈嘉和的手,一手挥着刀,将那个偷袭的小贼如同砍瓜切菜般解决掉,大吼道:“太医呢?快传太医!”
一边又冲旁边的士兵说些什么,可沈嘉和已经来不及思考太多。他的眼皮沉甸甸的,背部火辣辣的,似乎那小贼在刀上做了手脚.眼前越来越黑,沈嘉和努力睁大眼,可仍旧强撑不下去,最终还是合上双眸,有些不甘地躺在地上。
“将军,我们必须快些撤离,东边又来了一波敌军,我们的支援迟迟不到,恐怕撑不下去!”
严将军鲜少说脏话,此时却忍不住连连骂娘,嘴里甚至大不敬地骂当今天子:“该死!早知上面是个不靠谱,怪不得小子造反,果真当老子的不行!”
这时候,士兵们也不会多么惊异。毕竟,他们自个儿心里更想骂。可不敢。
因为上头的不作为,导致他们那么多兄弟都死无葬身之地。是以,不把造成这一切的人生吃活剥掉就不错了,难道还要因为旁人替他们说出心声而责怪吗?
做人可不是这样做的。
“将军!快撤吧!”
“将军,撤离吧!”
随着一声声的恳求,严将军终于塌下肩膀。今日,看来是不可能拿下胜仗了。为了避免更多的兄弟成为牺牲品,也是为了日后做打算,必须撤离。
“撤离!”
刚跑出没多远,便听身后‘咻咻咻’的声响,伴随士兵的呼痛声。
严将军没有回头,他握紧了拳头,闷头带领士兵撤离。能带走多少便带走多少,大局为重。
就在这时,马背上的沈嘉和被颠簸醒来。只一眼,他便猜到此时是何种情形。沈嘉和默默忍着疼痛,翻身跳下马背,身形微微颤抖,手里却握着刀,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你小子!”严将军发觉沈嘉和的动作,大惊失色下怒吼:“回来!”
沈嘉和的脚步一点没停,脚步虽虚浮,可眼神异常坚定。
再这样下去,只怕手下的兄弟又要折损大半,为了大局,牺牲一下又何妨。
只有沈嘉和不知道,明明他先前还说要惜命,好好活着。可混沌下的思想,竟是以大局为重,哪怕自己牺牲。
末尾的部分士兵看到,一咬牙便跟在沈嘉和身后:“沈公子,左右我等也有可能死在那群狗贼箭下,不如陪你一起,多杀几个小贼,杀一个就是赚一个!”
一旦有一个如此想的人,便会有一串这样的人。
很快,几十人组成小队,拥护着沈嘉和。
严将军回头一看,他人已是而立之年,可如今竟有种热泪在眼眶要掉不掉的错觉。
‘滴答’一声,似乎不是错觉。他真的落泪了。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听令,全力撤退!”
尽管沈嘉和带领的只是几十人的小队,可这几十人组成一个团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能量,竟真的为严将军一行人争取到宝贵的撤离时间。
再次醒来,沈嘉和只觉得脑痛欲裂,像是有个小人在他脑海里,用锤子不停地捶他的脑子。
痛,太痛了。
“你醒了。喝点水吧。”
清冷中带着些许温柔的声音,如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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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坚定
“唔”沈嘉和依旧紧闭双眼,只是嘴里忍不住痛苦呢喃:“水,不,来份快乐水”
那道温柔的声音停顿了一秒,随即,有冰凉的触感覆在他的唇上,只是刚沾了沾嘴唇,很快又被收走。不等沈嘉和反应过来,便发觉嘴唇又接触到温热的液体,一只温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的手托起他的下巴,随即那股温热的液体便滑进他干涩的喉腔。
“受这么重的伤,还想喝快乐水?且想着吧!”
虽然是恶狠狠的语气,可沈嘉和愣是从中感受到一丝温柔。
这熟悉的声音,是谁呢?
沈嘉和费力地睁开如千斤重的眼皮,眼睛长时间未能接触光亮,一刹那有些不堪忍受,下意识又紧紧闭上。再次睁开时,朦胧间,有张朝思暮想的脸庞出现眼前。
“唔,夏,夏槐?”
没错,这个暂时扮作田螺姑娘的姑娘便是夏槐。
几日前,她匆忙赶过来,看到的却是残肢断臂,熟悉的铠甲躺满了遍山荒野。那场景,触目惊心的同时又让人心生绝望。
她就那样,一个一个的,去辨认。心里担心会找到沈嘉和,又十分抗拒在这死人堆里找到他。
最后,当然是没能找到。
于是,她顺着四周的路线,选出最有可能逃生的路线,顺着找到了沈嘉和。
不得不说,人有时候,反而可以在紧急的关头发挥巨大的能量,保持最大的清醒。
唯有清醒,方能找到自己所需要的线索。
找到沈嘉和的时候,夏槐差点没吓死。她很少这般被吓过,可是那一刻,看到沈嘉和满身是血的躺在血泊的时候,夏槐的心止不住地颤抖,甚至脸上的肌肤都跟着颤动。
害怕。这样的情绪抵达到夏槐的思维线中时,夏槐为这种想法吓到了。自己怎么会害怕呢?除却亲人陷入危难的时候,她有过害怕的情绪。但来的没有那般强烈。
因为家人就在身旁,大不了她就破罐子破摔,直接将亲朋扔到空间就好。
可是,沈嘉和离她太远了。不可控的情况很多,一旦天时地利人和失去其中一个,只怕得到的后果便是惨烈的、生死离别的。
也是那一刻,夏槐坚定了自己的内心。
沈嘉和,是她的。她,也是很想在这个陌生的时空,与其相伴一生的。
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的夏槐,成功化为了田螺姑娘。不眠不休给沈嘉和处理身上的伤口,外伤处理好,内伤又亲自调配了药物为其服下。
如此照料几日,那颗飘摇不定的心,总算安定了。
“能认出我,看来脑子没摔坏。”夏槐翻了个白眼,转头却又端过来一碗白粥,在沈嘉和背后塞了块枕头:“先吃点白粥吧,等你好了,别说是快乐水,什么都给你。”
沈嘉和:怎么感觉有点宠溺呢?
不对?!
“你,你怎么?”沈嘉和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夏槐。
夏槐没有解释,只静静看着沈嘉和。就在这默默无言中,两人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
“我们都是同样的人,所以不需要我多解释了吧。”
沈嘉和憋了又憋,没忍住道:“同样都是一样的人,怎么你什么都有?”
夏槐顿了顿,忍不住莞尔:“可能,我比较幸运?”
沈嘉和:这该死的幸运buff,为什么没给我点!看来女娲不仅造人的时候偏心,随机抓人去别的时空历险也是偏心的!
可这偏心的人沈嘉和的余光忍不住悄悄看向她,嘴角没忍住勾了勾。既然都是一家人,就不说两句话了。跟喜欢的人,争抢什么呢?
三日后,两人收拾妥当,准备妥帖,准备出发。
如若不是夏槐拦着,沈嘉和醒来的那天就打算走了。甚至还尝试在半夜的时候翻窗离开,可惜被夏槐这个手握金手指的人无情拦截。
不管沈嘉和如何说,夏槐的条件只有一个。先养好伤,再去办自己的事。
严大将军那里,若真有什么事,估计他单枪匹马一个人去了也无济于事。可若严大将军那里无事,那他更没必要这般着急。
沈嘉和倒不是因为夏槐劝解的好,而是屈服于武力。
虽然说出来很丢脸,但沈嘉和不得不承认,自己打不过夏槐。
夏槐也不知吃了什么脱胎换骨的药,分明之前没觉得夏槐比他厉害,毕竟他也是隐藏了实力的。可如今才知道,自己竟然堪堪与夏槐打平手。甚至夏槐出手相当随意。
他自然不知道,夏槐已经把天书习得两本,打不过也是正常的。毕竟,凡人如何与仙子比较?
那四册天书,可是照着修仙飞升的规格制造的。沈嘉和也许在人间拔得头筹,可与仙人对峙,只能是凤尾了。
“东西都收拾妥当了吗?有没有什么遗漏的?”沈嘉和不放心地频频后看,主要是,有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他怕没能收拾起来,不然被有心人看到,岂不是留下后患?
“放心好了,什么都没落下。走吧,去拯救你的大将军。”
被夏槐这么一揶揄,沈嘉和难得有些耳热,先前的紧张情绪也消失了,只顾着脸红了。
也不知夏槐是怎么了,先前她不这样的。犹记得少女被自己逗弄的十分羞涩,如今怎么反而开始挑逗自己了?
其实,主要是,夏槐先前的心是飘摇不定的。确实对沈嘉和有好感,可这种好感还抵达不了为其生为其死的程度,是以,她算是稀里糊涂的、模糊不清地被沈嘉和牵着走。
当然,这种被牵着走的感觉,她并不抵触,只能说,也不坚定。
可当听到邻桌的人提到严将军、败仗这些关键词的时候,夏槐的心止不住地抽痛。那时候她只知道,要去找到沈嘉和,沈嘉和不能出事。可是,她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直到看到沈嘉和满身是血地躺在血泊里,夏槐终于确定且坚定了自己的内心。
她要与沈嘉和,共度余生。
越摆烂越不想写,吭哧吭哧憋出来一章
第253章 尥蹶子
“快看,那是什么!”
夏槐下意识抬头,结果看到乌黑麻漆的屋顶,脑中飞快闪出一丝什么,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觉脖颈处一麻。
沈嘉和冷眼看着夏槐应声倒地,直到夏槐要落地时,他伸出臂膀,稳稳地将夏槐揽在怀里。
“这一路太惊险,纵然你身怀绝技,也是因为你与常人不同.睡吧,睡醒,我便回来了。”
他将夏槐放在床榻,招手叫来店家小二,给夏槐续了十日房租,方才转身离开。
这次,他没有回头。然而,他的背影是如此挺拔。他的步伐是如此坚定。
这次,他一定打下胜仗,然后抱拥美人,彻底退隐。
夏槐比沈嘉和预想的醒来的更早一些,她抚摸着脖颈处略微有些麻意、有些痛意的地方,忍不住骂骂咧咧:“这狗男人,不想让我跟着就直说,背地里偷袭算什么事儿!”
当然,如果沈嘉和直说,夏槐也不听就是了。
好在,夏槐早早就为沈嘉和准备了不少应急的药物,甚至还有用来保命的武器。
想通了之后,夏槐索性翻身下榻,她不打算在这里待太久。财筠青和儿子还在等着她。出去太久,恐怕两人会担忧。
更何况,那几个聪明过了头的萌宠,若被旁人盯上,可不大好。
不得不说,夏槐再次猜中了。
三日前,财筠青总算没有理由继续哄骗瑞哥儿。瑞哥儿这鬼精灵,早就猜出娘亲出去做了不得、甚至可能危及生命的事情。
只是娘亲在他心中一向都是女超人一般的存在。印象中,没有娘亲解决不了的难题、办不到的事情。所以,刚开始有所怀疑的时候,他就乖巧地装作不知道。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瑞哥儿忍不住开始担忧、焦躁、彷徨。
他不能想象,如果娘亲不在了该怎么办。
因此,瑞哥儿决定出去找娘亲。可是,天下之大,娘亲会在哪个方向呢?
问财筠青,财筠青也不知。他是真的不知道,只知道夏槐的目的是找严大将军。当然,对于这个目的,财筠青也有些怀疑了。
夏槐真的是为了找严大将军吗?他们之间有何种关系?又或者,夏槐找严大将军的目的只是为了寻找另一个人?
任由他们焦头烂额,情况依旧不容乐观。
就在他们一行人在大街上乱窜的时候,终于被有心人盯上了。
不被盯上也不行啊,这一大一小,一个冰雪可爱,一个容颜绮丽。更引人注意的是,还带了几个动物,骡子、大雁、兔子,甚至还有一只小白虎。
岭花倒是没跟他们一起,主要岭花这厮比较聪明,知道自己身形庞大、容易被人注意、引人恐怕。索性从小道儿到外头的森林乱窜了。
它也不是毫无目的的乱窜,主要是找找,是否有夏槐的踪迹。
怎么说呢,它堂堂尊贵的白虎用来当狗使,属实有些大材小用、暴殄天物了。
闲话少说,此时,角落里,一双浑浊的泛着利益的光的眼睛紧紧盯着不远处的人。
“大哥,咱们动手吧!”手下忍不住催促道。
那领头的闻言,眼馋地看着小白虎,终于伸出了罪恶之手:“行,下手吧!”
按理说,也没有按理说。
纵然这些萌宠都是聪明的、有灵性的。可面对强敌,它们依然处于劣势。起码,自保与救人,只能做到其中一个。
二傻毫不犹豫地飞走了,小白虎软糖萌哒哒地望着小主人,似乎在等瑞哥儿下指令。
瑞哥儿即便再聪慧,面对突如其来出现的手握大刀的敌人,也很难保持冷静。
而一旦失去冷静、自乱阵脚,离自投罗网也差不太多了。
小白虎迟迟等不来瑞哥儿的指示,只能自己动动小脑瓜,冲着最近的敌人飞扑而去,张嘴就咬过去。
可它忘了,它年纪小,牙齿发育还不健全,虽然能让对方感受到强烈的疼痛,却没办法给对方造成严重的伤害,而以至于忌惮它,从而心生退意。
雪团倒是想当个逃兵,可是它硬生生被瑞哥儿牢牢禁锢在怀里,压根没有挣脱的可能。攻击倒是能逃跑,可这是喂养它的小主人,它能这样做吗?!
哎哎哎!可别翻旧账。兔子可是会翻脸的!
所以,只能睁着一双死不瞑目的大眼,看着小主人被逮捕。
最后只有木头是最忠诚的,十分忠实地待在原地,它没有别的能力去抵抗攻击小主人的敌人,但是它却可以沉默地、忠诚地守护小主人。
哪怕是死,也是为了小主人死。
当然,可以说它无用,也可以说它笨。但是,骡子不会讲话,也不能攻击,顶多尥蹶子,可是有用吗?人家一个大砍刀过来,它直接去地下见阎罗了。
还不如站在原地,能多守护小主人一段时间,那就是赚到的。
小白虎本来也是能逃掉的,可惜它这小崽子还是比较有良心的,有些犹豫,就在这犹豫间,被人逮住了。朦胧中,它听到有人粗着嗓子道:
“别弄伤了它,不然这价钱都得打折扣!”
“老大,这小崽子咱不自己留着啊?”
“呸!也不看看咱们都什么鳖样了,这玩意能自己吞下?得了,赶紧的,别让人发现了!”
“大哥大哥,这小崽子咱不能留,那那那,那个小崽子呢?看着挺漂亮的,不如.嘿嘿嘿。”
那领头的大哥忍不住下意识看去,果然发觉瑞哥儿这小子长得漂亮极了。越看,心里的歪心思便草般地长出。
“先别说了,抓紧带走他们,夜长梦多,省得被发现!”
按理说,也只是按理说。财筠青应当是个蛮显眼的人,可谁知,愣是没有一个人关注到他。
真不是他不显眼,他那张脸其实称得上绝色。但跟小白虎比起来,那确实略逊色一点。还有一点最主要的是,他刚刚,被骡子尥蹶子了。
财筠青的内心是崩溃的,他嘴里发苦。你说这木头,还真是木头。关键时刻,你好不容易尥蹶子了。结果尥了自己人?它没事儿吧?!
看到有宝催更,强撑着难受码一章.大姨妈快来了,心情严重被影响
第254章 连石头都能打碎,想必打他...
也正因为此,财筠青免于被恶人带走的悲惨命运。
被带走真的是悲惨的吗?只有财筠青知道,他宁愿被恶人带走。毕竟只留他一人,怎么都会有种心虚的错觉。
如若夏槐回来,他如何解释?即便是给他八张嘴,面对一个身为娘亲的女子,只怕很难在盛怒之下保持冷静并耐心听他解释吧?
想起夏槐那拳头,连石头都能打碎,想必打他的脑袋跟切瓜砍菜一样轻松吧?
财筠青越想头皮越发麻,大抵是被自己的感性思维所支配,竟连滚带爬想要站起来,然后奔向带走瑞哥儿的恶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他感受到头皮一痛,疼痛感立即打断他的行动,在他捂住脑袋无声哀嚎时,那群心思复杂的恶人已经急匆匆地溜走了。
废话,如今虽然世道未明。可已经比先前管制的严厉多了,可不能过于肆无忌惮。后台再硬,能硬过一整个县城百姓的拳头?
一人吐一口都能把他们淹死!
他们虽恶,可不至于脑子灌了水。恶,也是需要有智慧支撑。
不然,单纯的恶人早晚被领盒饭。
于是,在夏槐风尘仆仆赶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落魄地歪在墙角的财筠青。
夏槐眼神古怪地盯着财筠青看了会儿,忍不住从包袱里掏出一个盆儿,然后
‘叮咚’。
铜板的清脆声打破财筠青的放空,财筠青呆呆地盯着莫名其妙出现在眼前的碗盆儿,以及盆儿里的两枚铜钱,有些发怔出声:“这”
“怎么?嫌少?现在要饭的要求这么多?”
财筠青一听,理智回笼,气得鼻子都要歪了,一骨碌爬起来就要为自己正名,结果眼神触及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后
财筠青直接一个后退,趔趄之下竟摔了个屁股墩儿,都顾不上丢脸的事儿,将自己的脸捂住开始装死。
“?”夏槐满头雾水,须臾,她脸色一正,左右张望,发觉熟悉的小伙伴以及自己的贴心小宝贝都不在,心一凉,大步跨前,一手拎起财筠青的衣领:“瑞哥儿他们呢?问你呢!”
财筠青整张脸都是白的,冷汗顺着脸颊流进衣服,顺着肌肤往下跑。刺激之下,财筠青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哆嗦着说:“夏,夏姑娘,咱,咱们有话好好说”
“瑞,瑞哥儿他们被,被恶人掳走了”财筠青说到这,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好,好在没多会儿,就,就往那个方向”
不等财筠青说完,夏槐直接手一松,拔腿就冲财筠青指的方向飞奔而去。
而财筠青,臀部再次遭殃。
但这小子,反倒笑了起来。
有种劫后余生的惊喜感,竟然只有屁股遭殃,比起丧命,简直不知好多少!
当然,如果夏槐救不回来瑞哥儿他们
嘶,财筠青那张漂亮精致的脸,痛苦地皱了起来。
不行不行,虽然他时常救死扶伤到想去死,但是这种话,对于一个打工人来说,那不就是过个嘴瘾?哪里能当真?!
实际,他很惜命好不好?!
所以,财筠青咬着牙赶了上去。他确实不会杀人,但他可以救人啊!还有就是,夏槐杀累了,他这里有可以快速恢复力气的药!而且很多!想要多少有多少!
好吧吹牛不能吹太狠,其实也没很多
夏槐这边,她顺着轨迹跟过去,结果很快那纷杂的脚印消失了。她抬头望着那条阻断寻找瑞哥儿的河流,恨不得一挥手,将这条河吸干。
可她不能这样做,先不说她是否有这样的能力,只说,这条河流对当地的百姓的作用可谓不可小觑。
如果真因为她的私心断送许多百姓的后路,恐怕她不能原谅自己。
先大国,后小家。
可是,她胸口处闷闷的,还夹杂着疼痛感,让夏槐禁不住想要发泄,如果此时那群恶人出现,夏槐可以毫不犹豫地出手。甭管是何种原因,她只想一刀结果对方。
可眼下的难题是,她该如何选出最佳路线?
就在夏槐迷茫时,一道矫健、优雅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
?!“岭花!”
岭花像是不好意思,又像是不屑地甩了甩头,优雅地朝着一个方向走了几步,见身后的傻姑娘没跟上,忍不住转头,眼神像是看傻子似的看着夏槐。
夏槐从未有哪一刻崇拜过一个人或者事物,可这一刻,她觉得岭花在她心里的形象瞬间高大起来。
她拎起裙摆,飞快地朝岭花的方向追去。
而岭花见自家傻主人终于反应过来,眼神一冷,朝着前方蓄力。
这注定是一场与时间赛跑的征程,因为在岭花的指引下,夏槐来到了渡口。
望着眼前的一片汪洋,以及渡口边停泊的船只,夏槐恨不得把掳走瑞哥儿他们的恶人生吞活剥。
若是没有岭花的指引,若是自己错过最佳的路线会不会她再也无法找回瑞哥儿?
一身冷汗涔涔往下落,来不及往后想,夏槐一个飞身,窜到船只前,抬脚就将最近的人踢进海里,然后一头扎进船只开始寻觅。
“瑞哥儿?瑞哥儿!”一个个小隔间被打开,一张张惊慌失措的脸,可唯独没有瑞哥儿那张白净幼小的脸庞。
夏槐忍不住浑身发抖,她想说什么,可喉咙很干,想问什么,又不知从何问起。
倒是那一张张失去希望的脸,看向夏槐的眼神竟越来越亮:“救救我,救我出去!”到最后,竟越来越张狂、疯癫:“不救我出去,你也别想离开!”
夏槐冷漠一笑,将门死死的关紧。
呵,真当她是傻子。想要别人救你,还如此威胁。她若真救了,才是真傻!
放弃一个个寻找,夏槐直接找开船的人。
那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船上的动静早已让男人惊慌,夏槐找到他的时候,他正背着包裹要离开的样子,见到夏槐时,下意识松了口气,直起腰板,有些不屑地说:“你跑出来干啥?滚回去!”
夏槐懒得跟这狐假虎威的人废话,直接一脚将其踢翻。
随缘更新
第255章 天赐般的礼物
直到被夏槐狠狠踹到船板,男人才惊恐地指着夏槐哆嗦着说:“你,你不是”
他这才醒悟过来,原来夏槐并非被掳来的物品,而是入侵者!甚至很有可能是造成此时混乱的罪魁祸首!虽然这想法不成熟,甚至有些出人意料。
可他们干这行的,向来什么都信的。哪怕说眼前的人是神仙、是妖怪,他也照信不误。
不等男人继续说,夏槐抬脚踩在男人胸口,狠狠地碾了碾,声音森冷:“说,把那个小男娃藏哪儿了?”
躺在地上的男人眼神闪烁,下意识左右张望:“什,什么小男娃,我不知道!”
“呵。”夏槐松开脚,不等男人松口气,突然蓄力朝其放在地上的手掌狠狠踹去,只听‘咔嚓’一声,似乎是骨头断裂的声响。
“说,还是不说?”
此时,男人没有半点嘴硬,断掌带来的剧痛使他眼泪在眼眶转来转去,生理造成的泪水往下簌簌下落,他的心也在猛地掉落:“我,我说!我说!”
夏槐冷冷盯着他,没有半点要移开脚的意思。见夏槐如此,男人咬了咬牙,只好伸出另一只完好的手,朝一个方向指了指。
夏槐顺着看去,来不及分辨是否是真是假,径直朝那个方向飞奔。
那是一处放杂物的地方,摆着几只大桶。夏槐不知那桶里有什么,下意识直接掀开,扑面而来一阵腐臭。
夏槐连连后退,这才发觉,那竟是厨余垃圾。
忍住作呕的冲动,夏槐转头,朝男人怒目而视:“哪儿?!”
正要逃走的男人身形一僵,僵硬着转过身,龇牙咧嘴地朝桶下面努了努嘴。
夏槐狠狠瞥了他一眼:“最好是有,不然”放完狠话,夏槐忍着不适,将装有厨余的垃圾桶挪到一旁,最后露出下面一块与旁边似乎没什么不同的船板来。
她伸出手敲了敲,果然是中空的。
一股强烈的怒气升起,来不及生气,夏槐很想一拳头打碎这块碍眼的船板,可她怕里面的瑞哥儿受到波及,只能忍着怒气,耐着性子找开关。
好在开关并不难找,待船板被夏槐小心翼翼打开,里面黑漆漆的,似乎什么声响也没有。
正当夏槐要找身后男人的事时,突然一声‘呜’的声响。
这声响很细弱,如果不是夏槐五感超强,只怕很难捕捉。她心颤了颤,连忙喊道:“瑞哥儿,是你吗?”
回应夏槐的却是一道雪白的身影,是雪团。
“雪团?你.”雪团没跟夏槐客气,直接咬住夏槐的衣袖,朝下面着急地‘吱吱’。
这一刻,夏槐确定了。瑞哥儿就是在下面。
这间隔并不深,可瑞哥儿竟没有力气叫她一声。夏槐不知道瑞哥儿经历了什么,她只觉得她一颗心都要碎掉了。
待瑞哥儿被捞上来,夏槐连忙朝瑞哥儿嘴里塞了个药丸。这药丸是她用空间出土的药材做的,不说起死回生,也差不多了。
待瑞哥儿幽幽醒来,夏槐一声不吭地抱着瑞哥儿,什么话也没说。
而此时,他们不知道的是,身后有一道黑影缓缓朝他们走来。
是先前的男人,他本来是想趁乱溜走的,但是想了想,恶念胆边生,忍不住起了歪念头。
这小娘皮正沉浸在亲人喜相逢的氛围,如果此时下手,必定有机会得手,如此,不如?
说做就做,男人顺手拿起船舱旁竖着的铁锹,眼神充满邪念地一步步朝着夏槐的背影走去。
近了,又近了,再走两步就能得手了。
男人邪恶地勾起嘴角,双手举着铁锹,朝着夏槐的脑袋狠狠砸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本来温顺窝在夏槐怀里的雪团猛地转头,一边朝夏槐身后龇牙,一边‘吱吱’地叫。
夏槐手比脑快,一手猛地推开虚弱的瑞哥儿,与此同时,往后一倒,躲过对方的铁锹。
男人发现一击未中,心里又慌又恨,理智被愤怒与不甘占据,握着铁锹再次朝夏槐拍去。
若是第一击没有雪团的提醒,或许还有得手的可能。可夏槐如今神思归位,怎么可能中招?夏槐带着担忧瑞哥儿的安危与对掳走瑞哥儿一群人的怒火,手上完全没有留情。
只听砰地一声,刹那间,天似乎被红色血洗。
尸体的残渣满天飞,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
夏槐愣了愣,机械地转过头,却看到雪团整个兔身都遮挡住了瑞哥儿的眼,一点不该看的都没让瑞哥儿看到。
她漂浮不定的心瞬间定下,第一次朝雪团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容。
雪团这家伙似乎害羞了,用力地朝瑞哥儿的脸挪了挪。
“唔。雪团?为什么要捂住我眼睛?”瑞哥儿闷声问,他此时仍旧虚弱,但还能说话。刚刚他似乎听到了类似炮竹的声音,没有到过年的时候,怎么会有炮竹呢?
瑞哥儿想不明白,想要睁眼去看看,却被雪团整个抱住。
‘嘶嘶’,傻娃,外面有很可怕的东西,你可不能看!
瑞哥儿一听,更加剧烈地挣扎起来:“很可怕的东西?那,那娘亲怎么办?”
雪团一愣,眼瞅着小主人就要推开自己,急中生智道嘶嘶叫。
傻娃!那可怕的东西打不过你娘!但是你要是看了,那可就不一定了!
瑞哥儿一听,自己看一眼还能影响胜负?怎么办?他好像更想看了呢
但是瑞哥儿不是无理取闹的小孩,知道雪团这样做一定是娘亲默许的。既然娘亲不想让自己看到,那他就不看了。
毕竟,能再次看到娘亲,听到娘亲的声音,以及被娘亲抱在怀里,已经是天赐般的礼物了。
这边,夏槐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也有些手忙脚乱。
人,她杀过。可是将人如此虐待般地杀害,她没有过。
这是第一次,也是第一次,她直白地面对自己的内心。
原来,尽管是被高等教育理念洗礼的人,被逼到一定程度,也会产生可怕的念头。
那一刹那,她想的不多。只有一个念头不停地在脑海旋转。
杀了他,杀掉他,将他碎尸万段。
如此,方能将心里的万般怒火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