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一章 她的目的是什么
简繁休假的第三天，关于她的议论在智翠集团总部达到沸点。
“专案审计一个部门应该还是第一次吧！”
“看来问题不小，否则集团不会执意插手此事。”
“也不一定，捕风捉影的事之前也不是没有过。”
“云T的总裁助理都被请来了，若没有实打实的证据应该不会这么做。而且我听说董事长要亲自过问。”
“部门经理何许人？之前不知道公关调停吗？引起董事长高度重视，怕是在劫难逃了。”
“之前来过，你没注意。对了，就是有一年程序设计大赛，董事长亲自颁发特别奖的那个人。”
“难怪，这么多届程序设计大赛，不就出现她一个特别奖吗？看来有狂的资本。”
“再狂也要会做人吧！听说廖助事先给过她机会，想私下聊聊照顾一下她的情面，结果她压根没理会。”
“狂什么呀？集团网络还不是因为她才瘫痪的。秋季招聘会因为她也一度场面失控。”
“啥人啥命，等着看结果吧！”
姜甜提着空托盘从姚翠涵办公室中走出来，立即被拉到楼层大厅，“姜甜，你刚才端水进去，有没有听到什么？”
“没有！”姜甜翻着眼睛，“我说哥哥、姐姐们！若有消息我一准儿满足你们好奇心。快都散了吧。我可怕被你们各自的领导数落，又说我招事儿。”
大家各自散去，姜甜走到姚翠涵办公室门前贴紧耳朵，可惜听不到。不过一想到简繁就要被从云T请走就莫名兴奋。我可以无所作为，你不能不走麦城。谁让你是我看得见摸得着的，跟我有可比性呢！
姚翠涵办公室内。
“小穆，最近一直没去阿姨家。阿姨都想你了！”姚翠涵起身从办公桌后绕出来，坐到窗前的沙发上。“来，坐阿姨身旁，这样说话方便。”
“好的。”穆森离开靠门口处的待客区，欢欢喜喜地坐了过去。
“老廖，你也坐过来吧。”
廖助迟疑一下，姚翠涵专有的休息场所，他从不僭越。最终端起茶水，坐在了最外侧的单人沙发上。
姚翠涵拍了拍穆森，“小穆，你和廖助先聊。我了解的情况不是太多，先听听。”
“廖助，您问！”穆森欠身。
廖友快速磕了磕扶手，“是这样的，简繁最近造成的影响很不好。她若是在集团工作，早就将她辞退了。”
“姚阿姨，这都是我的错。”穆森一脸无奈。
姚翠涵笑了笑，“你跟剑轩是兄弟，工作兢兢业业，员工的过失与你无关。”
“姚阿姨，简繁是我朋友，不好的影响其实都是我造成的。若辞职，应该是我辞职。”
廖友心里咯噔一下，就知道他会无理取闹，没想到这么直接。你辞职，谁敢让你辞职呀！最不能惹的就是林剑轩，让你辞职，林剑轩跳出来咬人不怕，就怕姚翠涵要死过去几回。若林剑宇是姚翠涵的眼珠子，林剑轩就是姚翠涵的心肝脾肺肾，丝毫碰不得。
“简繁是你朋友？我和你廖叔之前不知道。不过，现在知道了也不迟，就不管什么影响不影响了，由我亲自出面给简繁找个更好的工作，也免得她在公司令你为难。”姚翠涵笑容亲切。
“我不为难。姚阿姨，您别怪我。可能我人情世故不太会考虑，就喜欢就事论事。为此，欧阳总喊我妖孽。简繁的能力和业绩有目共睹，否则，当初我也不会将她推荐给欧阳。集团网络瘫痪一事，完全是我一手造成的。”
“你造成的？”廖友微笑着盯着穆森。就给你一个胡编乱造的机会。你编！
穆森揉了揉额头，“我在国外也写过一段时间代码，来到云T后对程序就更加痴迷。简繁部门申请培训，我便经常去云T软件研究院跟着弄弄这弄弄那。不曾想把U盘里的毒染到了研究院的机器上。出事后，我也没敢说。若是简繁知道了，一定跟我绝交。她对待工作可是一丝不苟，六亲不认的。若是简繁因为这件事辞职，我只能坦白我的错误，可是这样一来，就有损剑轩的颜面了。谁都知道，我是他从国外请回来的助理。我无所谓，剑轩的睿智可是不容置疑的。”
廖友偷瞄了一眼姚翠涵，得！这件事只能算是抹平了。姚翠涵断然不会给人质疑林剑轩的机会。安茹质疑云T，姚翠涵都大为不悦。
“姚阿姨，这个秘密都要把我压跨了，说出来好受多了。无论如果不能让简繁替我背铁锅。”穆森楚楚可怜。
姚阿姨急忙安慰，“阿姨知道了！小穆呀，不是背铁锅，是背锅。听小穆说话，阿姨就是觉得有意思。”
“谢谢阿姨，反正不管金锅、银锅、铁锅，不能让简繁替我背。”
“好，这件事以后就不准提了。老廖，你记下了！”
“我记下了。”廖友暗自运气。
“姚阿姨，还有秋季招聘会有人恶意捣乱那件事，其实也是我的责任。”
廖友努力微笑着嘴角，行，我看你再接着编！
姚翠涵却和颜悦色，不急不躁，“小穆，我听说那个人是简繁私下里管理什么工厂开罪的人。按理说，她业余时间做什么，我们不应该管。但是，做什么决定总要考虑一下后果。她是云T的部门经理，谁针对她都会牵涉到云T。你廖叔跟我说，那个工厂是她男朋友公司下面的，既然如此，辞掉这边的工作，全身心投入工厂管理不是很好吗？小穆，这件事，你真要劝劝简繁，是为她好。”
“姚阿姨，管理工厂是我劝她去的。”
“不可能吧？”廖友终于忍不住了，你劝她去，你凭什么劝她去。“莫非工厂有你的利益？”
穆森咧嘴一笑，“那倒不是！那家工厂生产物流设备，云T不是搞了一个供应链生态圈嘛！目前全部物流设备由云仁代工。我就想着如果简繁能多了解一下硬件，将来没准就可以全盘接手云T供应链生态圈的管理和运营。”
“你希望简繁在云T坐稳位置？”廖友语气有些不客气。
“是的。其实我完全是为了剑轩着想。我是剑轩的助理，向下贯彻他的管理思想和决策是我的责任。简繁是我朋友，本身能力又强，她职位越高，坐的越稳，越能配合我工作。否则，有些工作我做起来还是有难度的。”
姚翠涵拍着穆森的手，“我替剑轩谢谢你，你为他竭尽所能，尽心尽力。”
“可是没想到，这件事却给简繁招来非议。简繁做事太认真，本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过仔细一想，她并没有错。承诺的事就要做好，这种契约精神难能可贵。秋季招聘会后，简繁问我她是否还要继续管理工厂，我建议她继续。她在实践中提高管理水平、积累管理经验对云T来说没有坏处，何况云T对于硬件生产不能一无所知。”
廖友挠着额头。行，简繁继续管理工厂都被说的冠冕堂皇。大吸了一口凉气，“管理工厂有什么好处，有什么坏处，我没办法评论。但是很多人反映，简繁在云T太摆谱了，出行必须专车配专职司机。周末也要司机出车，公私不分。没办法，我才考虑对简繁的部门进行专案审计。只要审恐怕就要审出问题。开弓没有回头箭，审计组已经组建完了，现在取消也不太可能。为了简繁，小穆呀，我看。”
“我知道，我知道。”穆森打断廖友的话，从包里拿出厚厚一摞打印好的流水账，外加复印的审批报告、凭单票据，“简繁做事格外仔细严谨，我看了她部门账务都感到不可思议。”
穆森将流水账铺在茶几上，“姚阿姨，请允许我给您讲一讲。这份账太清晰不过了。关于用车问题，阿姨您看这是简繁的工资条目，司机的加班费、车辆用油，就连车辆保养，车辆保险每个月都按照天数比例给予了扣除。相当于，她没有占用公司一分钱。”
廖友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拿起票据翻了翻，“这是连一帆的机票？”
穆森赶紧拿出一张审批报告递给廖友，“关于机票的说明在这里，项目组外租房子没有发票，以此相抵的。财务部已经核实了。”
姚翠涵来了兴致，一张一张捏着票据，“里面没有一张吃饭报销的条子？”
“是呀！”廖友急忙附和，“这不可能吧？项目结束聚餐总是常有的吧？这些账不会是财务部专门给我们做的吧？”
穆森笑了笑，“我问过简繁部里的人了，她部门有专门的活动经费。项目结束，发放项目奖金时都要扣下一部分。”
“这不合理吧？简繁不参与项目，她就没有机会被扣钱！做项目的人不是吃亏了吗？”廖友可算找到了借题发挥的点。
“可是她部里人都很赞成，不参与项目的人员配合各个项目组工作都很有积极性，根本不存在不情不愿的情况。而且，项目结束了，项目组成员也不再感到失落。他们的归属感在部门而不在哪一个项目组。”
廖友有些坐不住了，信誓旦旦跟姚翠涵说一定可以查出简繁部门的经济问题，结果全然无果。
“小穆，辛苦你了。这样，这些打印的流水和复印单据暂时放我这里。不忙时我再翻翻。”姚翠涵将茶几上纸纸票票整理到一起。
“好的，姚阿姨。云T热烈欢迎审计组莅临指导。”
“老廖，替我送送小穆。”姚翠涵暗自叹息，看来审计组下去不过走走形式罢了。
廖友送走了穆森急忙返回来，“董事长！您看。”
“就这样吧！”姚翠涵无奈，想要请走这个丫头还真难！
“董事长，简繁也太有心计了，做人做得如此刻意，想想都令人心里发寒。我还没见过有谁把帐做的这么清晰，这么漂亮的，真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
“好啦，我有些累了。”姚翠涵感到心烦意乱。
第四二二章 又不得亲近
终于挨到了第四天，简繁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定睛注视斜上方的屋角，定住，千万不要如走马灯般围着我转。眨了眨眼，蓦然高兴。哈，这讨厌的美尼尔将我害成了一个废人，终于好了。抱着被子团了个舒服的姿势，让我再睡一会儿，切莫让病情反复。
睡了许久，一双大手抚在简繁的额头上，“中午了，不能再睡了！”
“我发现一个问题。”简繁拧着眉，含混不清地说着梦话。
林剑轩脸上一抹笑意，轻捻简繁的眉心，“起床了，你就是一个问题。”
“我就知道。”简繁一把抓住林剑轩的手，按在脸颊下。蒋帅，我就知道你在骗我！你不会走的。
林剑轩一怔，将手抽出来，“醒了，醒了，已经睡糊涂了！”
睁开眼，简繁失意的弯着嘴角，“我还想睡！”梦中的蒋帅是那么真实！
“别睡了，看我把谁接回来了？”林剑轩拍了拍手。
“喵”正在简繁房间内四处巡视的小猫叫了一声。
“薯片！”简繁惊喜，翻身趴在床边。
“拆了线，换了纱布。过两天自行把纱布解开就可以了。”林剑轩目光追逐着小猫，“想收养她吗？”
“不放回小区了？”
“是的”
简繁坐起来盯着林剑轩，笑意有些犯坏，“你提议的就得由你负责养，我只管跟她玩。”
林剑轩轻笑了一声，“可以！”探身将小猫抱起来放到书桌上，“一只虎斑被叫做薯片！一点儿都不霸气，改个名字。”小猫新奇地在简繁书桌上翘着尾巴走来走去。
简繁欺了一下鼻子，“那就叫林吼吼吧！阴沉着一张脸吼吼吼，吼吼吼，霸气着呢！”
“吼吼？很好。”林剑轩听出了简繁的讥讽，偏不以为意。
“吼吼，别动我的鼠标线。你剑轩哥的房间更好玩。”简繁翻身下床抱起小猫。
“剑轩哥？”
“之前你车上那个女孩不就是这样称呼你吗？”
林剑轩揉了揉小猫的脑袋，“叫小轩哥，喊我剑轩哥的我都不喜欢。”当初痛苦难当，与简繁赌气才找了个女孩坐在车上，简繁不要误会了。
“好吧！吼吼，走，抱你去你小轩哥房间，他的房间就是你的游乐场，随便玩！
林剑轩几步追过去，“别把猫放我床上。”可惜为时已晚！小猫直接蹦到林剑轩床上玩的不亦乐乎。一会儿跳到床头，一会儿扑到床尾，一会儿翻一个跟头，一会儿追着自己的尾巴转一个圈。
见林剑轩皱眉，简繁逗着小猫来到近前，伸手将小猫抱起来，关入蒋帅的房间。
“关起来了？”林剑轩替小猫不开心。
“一时好玩只会害了她，你不适合养猫。”
林剑轩微微一笑，又毫无根据的给我贴标签。
“小轩，中午想吃什么？”
“你病好了吗？”
“好了！说吧，想吃什么，不能太复杂。”
“随你！给我做饭不是要还我照顾你的人情吧？”
哼，不生你的气就不错了！简繁走进厨房打开冰箱看了看，取出一块羊肉放入盘子，“小轩，麻烦你先帮我把饭焖上，再把羊肉解冻，冬瓜切片，一会儿我给你做个冬瓜羊肉圆子汤。”
林剑轩跟进厨房，“究竟你做还是我做？”
“你先准备！我把房间收拾一下。”
简繁返回房间，开窗通风，扯下床单、被罩通通塞进洗衣机，又拖着吸尘器里里外外吸了一遍。病好了，不好的存在通通滚蛋。房间收拾干净，打开柜门，拿了衣服进入浴室，洗漱、穿戴，焕然一新。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发了一会儿呆。蒋帅，虽然很想你，但是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尤其关于你的诸多疑问需要找到答案。你在意我想你吗？若认为这是一种负担，我会试着慢慢淡忘。
林剑轩敲了敲门，“羊肉解冻了，需要再冻一遍吗？”
“不必了！”简繁从房间里走出来。眉目如画、肌肤如雪，顾盼生辉英气迫人，绛唇轻抿桀骜不驯。
林剑轩欣喜，哭哭啼啼的样子着实不像她，还是这个样子好，虽然又不得亲近了。
简繁瞥了林剑轩一眼，走进厨房，将羊肉放入搅拌机打成肉泥。忽然脚边毛绒绒的感觉。原来小猫闻到肉味过来蹭她。
“小轩，快把吼吼抱走！不要把她放出来。”
林剑轩倚着房门只顾笑，丝毫没有听命的意思。
“快呀！抱走。以后不准小猫进厨房。猫毛飞入锅里，我可不管。”简繁眼看小猫要跳到台子上，急得跺脚。
“来，吼吼。你姐姐给你起了这个名字，却比你还能吼。”林剑轩打开一盒猫罐头，将小猫引到厨房门外，不时蹲下将小猫顶走的罐头盒拨弄回了。
简繁撇嘴，“我劝你还是把她关起来，再过几天就放她出去。”
“你不喜欢？”
“喜欢是取悦自己，留下她是要担责任的。你这个洁癖大王最好不要高估自己的容忍程度。”
“吼吼，你也有洁癖对吧？”林剑轩抬起小猫的两条前腿，仔细端详着小猫的脸，“脸洗的很干净。不像某人，经常不梳头不洗脸满屋子乱逛，还嫌弃别人！”
“喵。”小猫挣脱开，在林剑轩腿上蹭了蹭。
“猫毛确实很多！”林剑轩不断拣着裤子上的猫毛，
简繁轻哼一声，“别为难自己了！”
林剑轩洗了手，倚着门继续望着简繁。这世上，让我为难自己的恐怕只有你了！
简繁忽然逐一举起佐料瓶端详。
“不会糖、盐都分不清吧？”林剑轩走到简繁身旁。
“这些点点是你弄的吗？”简繁将手里的作料瓶递给林剑轩，“食盐快用完了，我才发现。所有作料瓶下方都有。”
林剑轩接过来晃了晃，又举起看了看瓶底。但见瓶底部贴了凸起的一个点、一个点的小标签。为什么要贴在瓶底，贴在瓶身不是更容易被摸到。拿起作料瓶一一比较，每个都不尽相同，像是盲文的数字。不是恶作剧、也不是无心之举，这些贴的不甚规范的点只能是蒋帅所为。盲文！难道他的眼睛出了问题？撇下简繁只身前往法国源于此吗？林剑轩超乎常人的大脑快速联想、发现可能、排除不可能，立即觅到了问题的正解。
“想到什么了？”简繁将作料瓶一一放回壁厨。
“做饭专心点儿，少放盐，别做咸了。”林剑轩岔开话题。
“下次你做，要求真多。”
一顿饭吃的林剑轩很不是滋味。
“小轩，汤做多了，再给你盛一碗。”简繁拿起林剑轩的汤碗，盛了汤又放下。
“小繁！”林剑轩欲言又止。
“怎么了？不好吃也要多吃点儿，反正我要多补充一些能量。”
“佐料瓶下面的点点跟纸币上的盲文很像。”林剑轩终于还是提醒了简繁。波尔多万基酒庄，有必要找人探访蒋帅查明究竟，希望我才错了！
“盲文？”简繁将筷子放下，“小轩，我吃好了，碗筷归你收拾。晚上我可能回来很晚，别等我吃饭。”
“阿森说他替你管理几天还是可以的，不妨多休息休息。”
简繁抿着嘴唇，“阿森跟你说了吗？我放了集团廖助的鸽子，若今天有时间，还想去见见廖助。”
“就为了这个？吃饭吃的愁眉苦脸的。”
“总要解决吧！”
“去之前跟阿森联系一下，你休假，廖助便请他过去谈话了。他从集团出来就跟我炫耀他把问题都帮你解决了。”
简繁提着的心稍稍放下。
“去见廖助你还是先请欧阳帮你约时间，然后由阿森带你去！不要自行跟他联系。”
“为什么？”
林剑轩笑了一下，“免得浪费时间！你放他鸽子，他能让你在会议室等上一整天时间。廖助每日急需处理的事务可是很多的。”
“哦。”简繁顿悟。
“去了也不必跟廖助道歉，公司另有安排才不能赴他之约，欧阳当天中午就跟他电话讲过了。”
“嗯。”难以释怀的一天再被提起，简繁微微出神。早晨出去时还是开开心心的，一想到中午要见廖助虽然忐忑却也小有斗志。没想到所有的一切瞬间倾覆，倾覆于蒋帅毫无征兆、毫无缘由的决然离去。
“林吼吼，去，把你姐姐的包叼过来，你姐姐要出门。”林剑轩不想简繁难过，向在客厅里玩耍的小猫招了招手，小猫立即“瞄”的一声，踮着小步跑向林剑轩，攀着林剑轩的腿要往上窜，被林剑轩挡住，“什么猫呀！听不懂话。跑我这来干什么？去哄你姐姐。你姐姐不让我养，我只能把你送回楼下了。”
“你最好别逗她。”简繁穿上大衣，拎起包，开门走出去，叹了一口气，小猫怎么跟他这么亲？
“你姐姐不会嫉妒你吧！”林剑轩揉了揉小猫的脑袋，“乘你姐姐不在家先把你安置下来。走，跟我上网看看你需要什么，立即找人送来。”
小猫跟上林剑轩的脚步，似乎很期待林剑轩接下来的胡作非为。
第四二三章 给谁好看，我亲自动手
简繁一到办公室，连一帆立即双手掩面跟了进来，“老大！”
“把手下放下来，别从指缝里瞄我。”简繁语气故作生硬。
“老大——”连一帆哭唧唧的声音。
“活动搞的不错！”简繁将包放到办公桌上，撑着椅子坐下，左右看了看。之前零零散散的物品被归置的异常整齐。嘻，有劳阿森了！就是有点儿丢人，生活技能有待精进！伸手把包抻到面前，打开包盖，签字笔、便签、唇膏、护手霜、钥匙一股脑滑下来。简繁蹙眉，拉开抽屉，一股脑搂进去。等忙完了，再收拾你们。忽然顿住，韩聪曾阻止我拉开蒋帅的抽屉，里面定然有不想让我知道的秘密。韩聪，若被我发现你帮着蒋帅隐瞒了什么，有你好看的。
“老大，你还是打我一顿吧！”见简繁皱眉头，连一帆更加不知所措。
简繁将抽屉推上，抬眸一笑，“好啦，不逗你了。我没事！”
“真的？”连一帆凑到近前，打量着简繁。
“你希望我有事？把费用清单给我！”
连一帆挠了挠头，“都干砸了！我找姓蒋的要，饶不了他。”
“他跟我联系了，清单给我就好。”
“他还好意思跟你联系？小白脸，渣子！”连一帆嘀咕了一句。
“不是他教你写代码的时候了？”简繁不悦。
“老大，你还替他说话。”连一帆不服气。
“至少还是朋友！”至少还是朋友，简繁在心里又重复了一遍，心如针扎。不想只是朋友啊！可是好过不是朋友。
连一帆撅着嘴，围着简繁的办公桌转来转去。就老大心好，朋友！朋友他个大头鬼。
简繁启动计算机，掐了掐额头，“陈路给你分配的工作都做完了？”
“还说呢！复杂的模块都不分给我，只给我一些简单的功能。不过给客户培训都是由我负责。隔一天一去。”
“回去干活吧！准备充分些。”
“一有时间我就完善操作手册，还录制了讲解视频。客户对我的培训特别满意。”连一帆忽然顿住，“其实，这些都是我跟着蒋哥做项目学来的。老大，”连一帆抹去莫名涌出的眼泪，“他对不起你，我恨他。”
简繁深吸了一口气，起身拍了拍连一帆，“小孩子！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开，很正常。何况，他还给了我一个隆重的分手仪式。若责怪只能怪我之前领会错了，当时也不够冷静。本来可以开开心心热闹一番，结果被我搞成了惊悚片。当一次女主角也不错！”
“老大，你还有心开玩笑。”连一帆抽着鼻子。
“这有什么呀？等年底项目上的人回来的差不多了，搞一次聚餐，就安排在那家酒吧。还是由你组织，越热闹越好。”
“可以吗？”
“当然了，不能埋没你这个人才。把乐队请来，把给你帮忙的那些朋友也都请来，你多唱几首歌，若是能带动部里那些自称五音不全的都上场表演，我算你厉害。”
“嗯，这事我能办好！”连一帆总算有了点儿精神。
“就是嘛！回去干活吧。”
“嗯，跟着蒋哥做项目有一些文件和单据在我那儿，一并拿给你吧。”
“好的。”简繁笑了笑，这个臭孩子呀！还满重感情的。
“老大，还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连一帆吭吭唧唧地说。
“什么？”
“那个叫韩聪的，他事先就知道蒋哥的计划。我质问蒋哥时，他替蒋哥辩解，说蒋哥也没料到来了这么多人。”
“我知道了！”简繁笑着点了点头。看韩聪QQ上发来的那些文字就应该猜到，‘很多事都难以预料，更无法控制。’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还有一件事！”连一帆继续吭叽。
简繁挑眉，“说吧！”
“晚上一起吃饭！让丁惠请客，她又签了好几单。”
“周末可以吗？”简繁感觉今天又要荒废了。
“别呀，老大。因为蒋哥的事，丁惠已经喊了我几天二百五了，你一定替我好好教训教训她。再这样下去，我非把她休了不可。”
简繁哭笑不得，“好，可能会稍微晚一些，就在楼下食堂找个雅间吧！”
“OK。那我回去干活了。”
“嗯。”
连一帆终于走了，简繁不禁想笑。蒋帅说的一点儿都没错，连一帆是部里最能磨叽的！
安心工作了一会儿，有人敲门。人走了，又有人敲门。人走了，又有人敲门。人走了，又有人敲门。简繁感觉要疯了！我亲爱的同事们呀！每个人都是带着工作问题而来，最后拐到我是否安好上。忽然想起齐娟的告诫，后院起火要么秘而不宣，要么尽快平息，否则工作终将遭受质疑，尤其是职场中的女人。
简繁皱着眉，盯着电脑。要如何让大家不为我担心呢？总不能群发一封邮件吧！即便群发了邮件也毫无意义，越急于证明越不得证明。简繁起身将门打开一条缝，抱着笔记本坐到通过门缝扫一眼便能看到侧影的位置，还是让大家自己判断吧！不频繁进来打扰我就好。
果然，除了真正谈工作的，再没有意在一探究竟的人进来。
工作邮件又发到了简繁的邮箱里，很多回复信件中带了原文。读着原文，简繁感到诧异，这是阿森斟酌而写的吗？更像小轩的风格，主旨明确、言简意赅、条例清晰、层次分明。又读了几篇，确信就是林剑轩所为，好为人师的用词和表现欲非他莫属。简繁感到不可思议，一只触角颇长的八爪鱼，与其工作不相干的部门也被他知悉的一清二楚。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
邮件一一回复，打开工作日志，对照着项目计划测算了一下不禁蹙眉，存在进度偏差的几个项目偏差依然存在，不得不发通知督促纠偏措施，限定纠偏时间。
“简繁，下班了！”夏阳敲了敲门进来。
“嗯，你先走吧，明天见。”
“明天我要请假！”夏阳趴到会议桌上，撩了撩简繁的头发。
“不允许。”
“切，你休息舒服了，回来就虐我们！通知我收到了，纠偏措施明天给你，尽量在本月赶上进度。”
“不是尽量，是必须。还有十二个工作日，纠偏措施得当完全可以。”简繁强调。
“难怪有人说你越来越像卓瑞泽，就差骂人了！你绷着的那根弦就不能松一松吗？”
简繁笑了一下，“我只是不希望拖延至下个月再抢时间。平安夜、圣诞节、元旦，外面节日气氛浓烈，你想苦哈哈地蹲在办公室抢进度吗？”
连一帆气哼哼的走进来，“这些人太过分了！”
“怎么了？谁还能把你惹了？”夏阳起身推给连一帆一把椅子，“个子高，就别总站着，遮光！”
“不知哪个部门的，一群闲人。”
“若是不被人议论，多没有存在感呀！”夏阳搂了搂简繁。
“你也听到了？”连一帆盯着夏阳。
“不用听也知道呀！如今简老大的风头正盛，稳坐话题中心。”夏阳拍着简繁，很怕简繁接受不了。
简繁放下手里的工作，微微一笑，“公司应该多给我开一份工资，茶余饭后的谈资还得由我提供。”
“老大，我们还是去外面吃吧，食堂去不得，闲言碎语太多。要么，我去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你可别乱来！”简繁警告连一帆，“给谁好看，我亲自动手。”
“我绝对相信老大有这个实力！”连一帆一副美滋滋，信服的表情。
“走吧，去食堂寻个目标！”简繁起身，合上笔记本电脑。
“夏工，我们去啦！”连一帆跟着简繁跃跃欲试。
夏阳怔住，不会真的要去修理谁吧？
第四二四章 好玩就好
“简繁姐，没有雅座了，要等一会儿吗？还是去外面吃？”丁惠早已等在餐厅门外，看到简繁和连一帆走过来，亲昵的跑到简繁身旁。
“就在这里吧！随便找个位置。听一帆说你又签单了？好厉害。”简繁笑着拍了拍丁惠。
“如果蒋哥回来，我宁愿不签单！”丁惠搂紧简繁的手臂。
“说什么呢？进去找座位点餐。”连一帆立即将丁惠从简繁身边推开，“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还不是你这个二百五干的好事！”丁惠拧着眉，先一步走进餐厅。
“老大你想吃什么？”连一帆回到简繁身旁努力打岔。
“什么都好！”
“餐厅新开了一个窗口，还不错。我去跟丁惠说一声。”
“OK。”简繁看到丁惠用外套和手包占的位置，走了过去。
“简繁姐，盐水鸭喜欢吃吗？”丁惠托着餐盘过来，“还有蟹黄蒸蛋、烤鸭包。”
简繁帮丁惠把盘子一一摆在餐桌上，“呀！看着好有食欲的样子！”
“嘻，简繁姐喜欢就好。”
“老大，这里还有美玲粥。”连一帆端着托盘过来，长腿一迈坐到简繁对面。
“嗯。”简繁捏起筷子，“开始吃吧！”
“开吃！开吃！”连一帆瞪了一眼丁惠。看，我说老大没事吧！
“简繁姐！一帆他就是一个二百五，做事没一点儿谱。”丁惠回怼连一帆。
“我说丁惠，你卖了几套软件就以为自己了不起了是吧？二百五，二百五，当着我老大的面你也敢？”连一帆无法忍受在简繁面前被丁惠贬损，立马黑了脸。
“就说你是二百五，怎么了？以前看你做事，虽然胡闹吧还算有自己的道理，可是这次你看你办的什么事？通知了那么多人，电话都是我打的，跟着你我都变成了一个笑话！你还领着你那帮狐朋狗友跟韩总公司的人打架，现在我都不好意思去韩总公司了！”丁惠的眼中闪出一丝不耐烦。“
连一帆拳头攥得咯咯响。
“丁惠，我感谢一帆，若不是他我还被蒙在鼓里。”简繁莫名心疼连一帆，“韩总不会为了这件事难为谁的，他公司的人也不会。”
丁惠轻哼一声，“与韩总公司的合作项目，公司要指派专人负责。本来我希望很大的。现在这种情况，估计没戏了。”
“我可以给韩总打电话，让他指定由你负责。你业务能力不错，他是知道的。”简繁急忙安慰。
丁惠瞬间开心，“让韩总明天就跟我们公司说可以吗？越快越好，我怕人选定下来就不好改了。简繁姐，要不你现在就给韩总打电话吧？”
“好的。”简繁从手包中拿出手机。
“老大！”连一帆欲阻止。
“没关系，等我一下哈！”简繁拿着手机走出餐厅。
“丁惠，你诚心的！”连一帆怒目。
“无论简繁姐说什么，韩总都会听的！简繁姐一句话而已。”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连一帆摇头。
“什么样子？一帆，我知道你喜欢简繁姐，我不过在努力变成她。我越成功就越像她！”
“你胡说什么？”连一帆抬手险些将丁惠从椅子上推下去。
“我没胡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陈路说我终于有点儿你老大的样子了！你就喜欢她那样的。”
“是，我承认，我就是喜欢我老大！怎么了？你不服？今天我还告诉你，我就喜欢我老大的做事风格，理智冷静、干脆利落，天大的事也压不跨她。不过，今天我倒认清了一件事，你永远也不可能成为她。”
“你凭什么这么说？”丁惠揪着连一帆不放。
“说不清楚，反正你就是差。”连一帆掰开丁惠的手，甩在一旁。
“连一帆，你欺负人！”
“你随便！”连一帆转身观望，等待简繁的身影。
“连一帆，你只会跟我厉害。有本事你别怂，跟你老大直说，说你喜欢她！”
“要你管？”
简繁握着手机走回来，“丁惠，放心吧。韩总同意了。”
“谢谢简繁姐！”
简繁将手机放入包里，看了看连一帆，又看了看丁惠，“快吃吧！菜都要凉了！今天可是你们请我吃饭，不会让我干流口水吧？”见两人仍然赌气，捏起筷子，“你们不吃，我可先吃了！”
丁惠瞥了一眼连一帆，“简繁姐，一帆他喜欢你！”
简繁抬眸一笑，“谢谢一帆给我信心！”
“老大，我就是喜欢你！”连一帆握紧拳头。
“我也喜欢你！”简繁伸出手，“为我们相互喜欢击个掌！来，Givemefive.”
“OK，Givemefive.”连一帆不得不击掌。
“简繁姐，还有我。Givemefive.”丁惠欢快地与简繁击掌，“简繁姐，我也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简繁微笑着点头。
“老大，粥凉了，我再给你盛一碗。”连一帆起身离开。一个头两个大，老大就没明白！嘿，不明白也好。
“简繁姐，你先吃菜。”丁惠将盐水鸭换到简繁面前，“韩总的软件推广不是太顺利！如果换做别人负责，不一定比我合适。我是杨总带出来的，有什么事都会跟她商量，不会拆她的台，其他人未必。没有人甘心永居人后。何况销售这一行，谁站的位置高，拿到的公司资源就越多，就越容易签单出成绩。无论自己出头，还是把别人拽下来，谁心里都憋着劲呢！”
“竞争压力大，别太勉强自己。”简繁为丁惠担忧。丁惠怎么变了？变的消极，变的自认为看破一切。
“怎么可能不勉强自己？不勉强自己就要被别人踩在脚底下。”丁惠挑着碗里的菜，若有所思，“其实我看到了韩总软件推广遇阻的症结，如果这个症结打开了，推广将迎刃而解。”
“是什么？”
“知名度！韩总公司的知名度太小，一单一单谈，事倍功半。”
“嗯。”
“美亚克咨询公司完全可以替韩总宣传推广的，可是蒋副总离开了，周妍也跟着走了，怕是一切都指望不上。除非有人去找楚总，再次请他帮忙！山庄产品推介会，我只顾着各地的代理商，与楚总没说几句话。他是蒋副总的姐夫，简繁姐，你应该跟他很熟吧？”
“嗯。”
“你能帮我引荐一下吗？我想试试。”
“我先跟韩总商量一下，看他是否需要。”
“韩总一定说不需要。周妍不再来公司后，闫总要给美亚克咨询公司打电话，韩总都没让。”
“哦！”简繁点头，韩聪若同意了，就不是他了。他的产品他信任，根本不屑于恳求谁来认同。
“虽然我不是韩总公司的，但是只要与韩总公司的合作由我负责，我就得努力想办法。客户每购买韩总公司的一套软件，按合作协议就要租用我们公司的一台虚拟主机。每年的租金，我都可以拿到提成。最主要的，再也不会有人小看我了。这次一帆搞砸了，很多人都看我笑话，他们本来就嫉妒我与蒋副总认识，如今，算是称心如意了。”
“楚总有一台手提电脑坏了请我帮忙维修，等修好了，我联系他，然后我们一起去。”简繁不忍丁惠因她和蒋帅的事受同事奚落，更不忍连一帆再被丁惠埋怨。
“谢谢简繁姐！”丁惠开心不已。
在餐厅外游荡了半晌的连一帆重新给简繁盛了一碗美玲粥端过来，“丁惠，你吃完了就走，我和老大还有事做。”
简繁接过连一帆递过来的粥，“我们不是正在做吗？”
“做什么？”丁惠疑惑。
“给别人好看！”简繁笑了笑，“我们在这里有说有笑的不好看吗？”
“哈哈，老大当然好看。我还没吃好呢！再吃一会儿！”连一帆开始囫囵自己面前粥。
“好看，你也没戏！”丁惠在连一帆耳边轻声嘀咕。
“滚！懒得理你！”连一帆瞪了丁惠一眼。
“简繁姐，你看到了吧！连一帆平时都是这么对我的，之前我特别在意他。现在一点儿也不了，他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可是我已经不想跟他胡闹了。昨天杨总还在感叹，都说女孩子心智成熟的早，男孩子发育晚。其实，即便长大了，男人依旧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而女人却要担负各种责任，早已没了胡闹的兴致和资本。蒋哥如此，说跑就跑了。杨总的老公在杨总眼中恐怕也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事事都要迁就他。杨总准备买房子，把家里的婆婆和孩子接来，李经理只一句话，‘你定吧！都听你的。’听上去俯首帖耳什么都听杨总的，实则自己悠哉悠哉的歇了。又不是只有他有工作，杨总比他忙多了。”
“不是吧？”简繁发现丁惠变的已经不是一星半点了，变得有些偏激！
“老大，你别理她！受刺激了！”连一帆推了推丁惠，“吃完了，赶紧走！别在这儿碍眼。”
“简繁姐，如果你再找男朋友，千万别找蒋哥那样的，更不能找连一帆这样的！好玩归好玩，不可依靠。”
连一帆“啪”的一拍桌子，“老子这辈子出家当和尚。”
“哪天呀？告诉我。”丁惠开始较劲。
“明天！”
“你们俩再闹，我们就不是给别人好看，而且给别人看笑话了！”简繁笑着制止。
“老大，我吃完了，我回去加班。”
“哦。”
“简繁姐，我也回去了。等你消息。”
“好的。”
简繁安静地吃完饭，收拾餐盘送到残食台。男人又不是用来靠着的，好玩就好！嘻，蒋帅，我又在帮你说话了！
第四二五章 铁石心肠
“管好你们的嘴！”靠门口的雅间中传出何艾依严厉的声音。
“一回来就有大新闻，还不能议论议论呀！”
“就是，再说我们也没说什么，说简经理厉害！”
“哈哈，确实厉害！男朋友都跑了，这得被折磨成什么样才当众宣布分手？”
“不管怎么说，那个简繁是够能作的！从集团到公司就显她了。”
“显呗！这次当众被弃，怕是没有哪个男人敢要她了！”
“你不懂，她那装腔作势的样儿很吊男人胃口。指不定下一个倒霉的是谁！”
“哗啦”一声。
“何艾依，你疯啦！拿饮料泼我！”
“咚”饮料瓶砸到墙上的声音。“让你胡说八道！”
“哎呀，你还来劲了！我胡说八道怎么了？部里有活动，十次有九次你都请不来姓简的。还当真自己跟人家有交情！人家眼里压根就没你。”
雅间只是被屏风隔开的一个一个空间，简繁听得清楚，立即推开屏风走到何艾依身旁，“艾依！”
简，简经理！众人怔住。
“稍等我一下！这就走。”何艾依急忙从衣架上取下自己的包。想必简繁都听到了，万分忧心。
走出雅间，身后有人小声嘀咕，“这就走了？我还以为多厉害呢！”
“厉害也管不到咱们头上！什么都拎不清的何艾依，今天我跟她算是结下梁子了。新买的衣服，就这么废了！”
“别生气了，早看她不顺眼。多签了几单合同，天天在何经理面前邀功。”
“以后我们就盯她的客户，让她靠边站。抢人还不容易吗？”
“不一定容易吧？谁知道她舍了哪些色相，拉着老男人都要喝交杯酒。”
“哈，不就是不要脸吗？”一阵轻笑。
简繁顿住，折身回来，“你们都是业务拓展部的？”
“是又怎么样？”
“回去办离职手续吧！业务拓展部有艾依在，就容不下你们！”
嚼舌头的几个人沉默了一下，立即爆发，“笑话！你有什么资格让我们离职？业务拓展部独立核算，别说你，公司说了也不算。”
“简繁，我们走，没必要跟她们费口舌。”何艾依拉了拉简繁。生气归生气，你确实管不到人家头上，僵持下去只会自损颜面。
简繁淡然一笑，“是不是笑话，有没有资格，几天时间便见分晓。回去跟你们何经理说，两天后若你们还在，我就考虑停了业务拓展部的项目。你们部独立核算，公司应该不会顾及你们部门的利益。”
“简经理，你怎么能这样？”几个人终于坐不住了。
简繁凤目一闪，“你们不是说我够能作吗？我就作一次好了！”
“我们开玩笑的！艾依，你说是不是？”
简繁转身就走，围观过来的人群蓦的散开。
出了餐厅，何艾依搂了搂简繁，“你都听到了？她们就是毒舌，胡说八道，千万别在意。”
“我不在意！下次你也不必为了我与谁交恶。”
“那我怎么做？人家说你，我就在一旁听着、看着？”
“微笑！”
“微笑？我可做不到。装听不见我都做不到。”
“老马说‘人类确有一件有效武器，那就是微笑。’一笑而过就够了！”
“老马是谁？”
“马克吐温。”
“老马怎么不被你气活了呢？”
“嘻！”
“你真要逼刚才那四个人辞职吗？”
“当然了，勾心斗角内耗太大，我不想你一边工作一边还要谨防自己人从中作梗。”
“恐怕又要有人说你以权谋私了！项目可以说停就停吗？。”
简繁笑了一下，“关于我的议论本来也不少，不怕多此一条。有几个项目确实应该暂停，只不过我们在积极推进，借此机会调整一下也好，免得实施人员做太多无用功。”
“可是，如果她们不想辞职呢？除了嘴上厉害，她们也做不了什么。”何艾依有些不忍心。
“看你的了，最终与她们共事的人是你。”
“好吧！简繁，我心情不好，你心情也不好，不如我们出去玩如何？找个地方彻底发泄一下。”
“我心情很好！部里还有人加班，我回办公室。”
“心情好什么呀？别一心只想着工作，蒋帅都受不了你了！”
简繁轻嗯了一声转身离开。
“我说错了好吧！”何艾依自知口误，急忙追上简繁，却见简繁紧咬着嘴唇，忍着悲伤，不禁懊悔，“简繁，我只是随口一说。蒋帅不会的。”
简繁深吸一口气，“我没事，只是还不太习惯。”
“习惯！习惯什么？你不会又变成大鸵鸟了吧！”
“别跟着我了。”
何艾依一把拉住简繁，“服了你，一遇到感情问题就回避。刚才的气势哪去了？你心里若有蒋帅就去找他呀！”
“艾依，我不想说这些。”
“你可以不说，我得把我想说的话说完。简繁，我一心为了你和蒋帅，相信我，我不会看错的。”何艾依喋喋不休地一直跟到简繁办公室，反手将门锁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反正无论蒋帅做什么，我都相信他对你的感情不会变！难道你连这点儿自信都没有吗？”
简繁拉开抽屉，抽出一叠一叠文件，“我要工作了！感情不是全部，不能决定一切！”说罢提起签字笔逐一签阅。
何艾依一口气喝了半杯水，把水杯猛地墩在茶几上，“气死我了！简繁，这又是你从哪儿悟出来的，不会又是从书上得来的吧！什么老马说，老牛说的。”
“现实中，我见过了！”自从蒋帅离开，简繁偶尔会想起苏倩。秦绍举于她的感情是真的，结果又如何呢？
“好吧，我承认我永远说不过你！可是，你总要做些什么吧？”
“我只想知道蒋帅为什么离开，至于其它。”简繁摇摇头，“没有其它了！”
何艾依大叹了一口气，“可以，可以！枉我为了你和蒋帅费心费力。你放弃了，我自然无话可说。”
“咚咚，咚”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何艾依扭动把手拉开门，连一帆一头撞进来，“老大，听说在食堂有人惹你！”
“没有，你别惹事。”
“哼，早知道我就不提前上来了！这是蒋哥留在我那儿的文件和单据！”连一帆将手里的文件袋递给简繁，“老大，一会儿我送你回家。”
“不用，小彪开车送我。”
“唉，我应该申请去司机班兼职！”
“没有工作了就早些回家。”简繁打开文件袋，扫了一眼里面的票据，放入包里。
“紧张你老大？”何艾依笑着盯了连一帆一眼，“其实没必要，没人能伤得了她。铁石心肠，心肠硬着呢！”
连一帆转身拉了把椅子坐下，“何艾依，你碰钉子了？不奇怪，我每天都吃老大的钉子。铁石心肠一点儿没错，尤其对我。”
简繁抿着嘴唇继续着手里的工作。蒋帅希望的我都可以做到，即便铁石心肠。
第四二六章 忽觉有趣
工作结束，简繁扫了一眼依然相谈甚欢的何艾依与连一帆，“我先走了，走时帮我把门撞上。”
“连一帆，看你老大，心肠硬吧！我们等她，她倒先走了。”何艾依立即起身跟着简繁走出办公室，“简繁，今天我发现了一个人才！”
连一帆一边锁门一边频频点头，“哈哈，何艾依说的是我！”
“当然！”简繁笑了笑，不知道两个人刚才都聊了些什么。
“简繁，以后去工厂，让连一帆跟你去，他很懂硬件设计。”何艾依冲连一帆一笑，“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连一帆握了握拳，大有一展拳脚之势。
“没问题就好，你老大不带你去，我带你去。”何艾依拍了拍连一帆。
“想去就去吧！不感到无聊就好。”简繁不觉有什么不妥。
“连一帆，韩聪公司你也要去，你老大去那里讨论的事大概都跟硬件生产有关。”何艾依紧接着说。
“不必了吧！刚跟韩聪打完架，看他不顺眼！”连一帆自知跟韩聪格格不入，有些犯怵。
“看他不顺眼才要去呀！谁知道他会不会对你老大又心存幻想。”何艾依貌似在开玩笑。
“他敢！”连一帆立即爆燃。
“你们两个闹吧！我不奉陪了！”简繁不得不笑着摇摇头，可爱的艾依始终都是偏向蒋帅的，此时也不忘了杞人忧天。
“韩聪跟我老大之前确实是恋人？”连一帆拉住何艾依，与简繁保持一段距离。
“是的，你不知道吗？”
“听到过一些传闻，他们关系仍然很好。”
“当然啦！如果有人说韩聪不好，你老大会不高兴，始终很维护他！”
“韩聪这人如何？”
“自以为是，恨不得把女朋友当成他的附属品。帮你老大摆脱他，我废了好大劲儿呢！”
“难怪你让我盯着他。”连一帆暗自搓着拳头。
“我可不希望因为他，我和你老大淡了朋友之情，最后相安无事。”何艾依嘟着唇，就是不爽韩聪。
“你心思够坏！”连一帆挑眉一笑。
“还不是为了你老大好吗！一遇到感情问题你老大就犯迷糊。”
“放心，只要有我在，绝对把韩聪屏蔽到光年之外。”连一帆点着头，自信不疑。
结果证明，何艾依多虑了。当简繁与韩聪反目，就连她都感到无法接受，彻底领教了简繁的铁石心肠。
于小彪将车开到楼下，简繁上了车，示意等一下。连一帆疾跑了几步冲上来，“小彪，先送老大，然后送我。”
“好。”于小彪缓缓启动车辆。
何艾依走到自己车前，目送简繁的车离去，不觉叹气。混蛋蒋帅，你跑路之前至少跟我说一声吧，这样帮你也不知道对不对。
连一帆在车上倒是跃跃欲试，恨不得立即与韩聪交手。车辆开到公寓楼下，连一帆下车望了望楼上窗户，“老大，你家灯火通明，忘了关灯吗？”
“家里有人！”
“谁呀？”
“朋友！”
“什么朋友？”连一帆开始刨根究底。
“普通朋友！”
“男的？女的？要不要我上去看看！”
“我这位朋友有要求，若有访客需要提前打招呼。”
“要求真多！”连一帆继续盯着楼顶的窗户，有些不甘心。
“小彪等你呢，别墨迹了！”
“哼！”连一帆回到车里，冲简繁摆出一副委屈模样，“老大，我受伤了！我不是访客，我是家人。”
于小彪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嗨，我还没坐好呢！”连一帆大吼。
于小彪默不作声。
“于小彪，我跟你说，老大楼上那个朋友肯定是个男的！所以才不回答我。”
“跟你没有关系！”于小彪吐出几个字。
“哎呦？你也欺负我是吧！没工夫理你，我得给老大打个电话。”连一帆掏出手机，电话呼出，“老大，你确定你家的朋友没有危险吗？怕见生人，不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坏人吧？”
“别胡思乱想了，好朋友，可以了吧！”简繁暗自笑笑，就小轩这体格，坏人？早被我拿下了。
“有情况一定给我打电话！”
“知道啦！”简繁挂断电话。能有什么情况？只要小轩不犯病，就一切安好。
谁知一开门，简繁立即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确实有情况，而且情况不小。客厅一角钉了一组顶天立地的猫爬架，顺着北墙钉了一排供猫行走的蜿蜒通道，一直延伸至窗口前的猫咪瞭望台。瞭望台下摆着猫咪的猫碗、水碗，客厅的南窗下摆了一个新买的猫窝。茶几上摆了一把冲击钻，还有些许没用完的膨胀螺丝。小轩自己安装的？这是他的房子吗？也不跟我商量。
推开蒋帅的房门，没有小猫。“吼吼？”简繁轻唤了两声，卧室内没有，厨房、储藏室的门都关着。客卫留了一道门缝，推开看了一下，除了猫砂盆，马桶上竟然多了一个儿童座圈。莫非要训练小猫使用马桶？异想天开！简繁笑了一下。小猫躲哪里去了？林剑轩的卧室敞开了一道门缝，里面光线很暗。不会在小轩卧室吧？洁癖先生，他能忍吗？还是小猫偷偷钻进去的。拖鞋不在玄关，他应该在呀！
简繁轻轻推开林剑轩的房门，你在这呀？只见林剑轩平躺在床上好似睡着了，小猫卧在被子上安安稳稳地趴在林剑轩的胸口。这样也可以？简繁轻手轻脚走到床边，将小猫抱起来，跟我出去吧！当心你小轩哥皱眉头。咦！你小轩哥给你用什么洗的澡，太香了吧。
“有些累，趟一下！”林剑轩忽然发声。
“哦！”简繁将小猫抱到客厅，放到沙发上，“先斩后奏，只能留下你了。”
“喵！”小猫翻了个身，伸着懒腰，无比惬意。
“走吧，陪我干活去！”简繁逗着小猫来到书桌，从包中拿出蒋帅留下的文件和单据，“吼吼，你说你蒋哥哥究竟有什么猫腻瞒着我们。”
“喵。”
“我们来看看这些都是什么，十五套计算机、耳麦、软键盘。软键盘价格不菲，看来是单独开模定做的。这是一份音视频点播系统应用说明书。”简繁仔细翻看了一遍，这就是蒋帅带着连一帆开发的系统，软键盘是供盲眼人方便操作用的。
简繁撑着额头，蒋帅为什么要开发这样一套系统呢？佐料瓶下也贴了盲文。是谁拜托他研究的呢？
因为苏倩的经历，简繁先入为主地认为蒋帅离开的原因或与秦绍举类似，不外乎不得不担负的责任，不得不追求的目标，不得不选择的人生之路。丝毫没有意识到蒋帅眼睛出了问题。
“想什么呢？愁眉苦脸的。”林剑轩托着一个崭新的笔记本电脑进来，“给你的！你原来的本性能跟不上了！”
简繁刚要拒绝，林剑轩将电脑放在简繁面前，“抵房租！我和吼吼的。”
“好吧！”简繁掀开屏幕，左右端详了一下，既专业又轻薄，很是喜欢。“既然你非要给房租，那我就收了！”
林剑轩笑了一下，借房租之名送东西果然不错，至少不会遭拒。
简繁忽然若有所思，“小轩，预约你几天时间如何？”
“什么时间？”
“明年一月六日左右，大概四五天时间吧。”
“需要我做什么？”
“帮我回复部里的邮件！那些邮件都是你回复的吧？”
“看出来了？”林剑轩微微一笑。
“是的。之前你帮我修改评估报告，一看便知。”
“没问题！你准备去哪里，我可以陪你。邮件在哪里都可以回复！”林剑轩以为简繁要去法国找蒋帅。
“大学校庆，与同学约好了聚一聚。我自己可以去。”
“安全吗？”林剑轩略有担心。
“回学校参加活动，怎么会不安全呢？”简繁忽然蹙眉，“若我们同时长期不在家，谁来照顾吼吼。”
“阿森、欧阳，谁都可以。糟糕！吼吼去猫砂盆了！”林剑轩奔向客卫。
小猫去猫砂盆不是很正常吗？简繁好奇跟了过去。
“吼吼，要学会用马桶！”林剑轩将小猫抱到儿童座圈上，小猫跳下去，他又抱上来。
“可以吗？”简繁表示质疑。
“吼吼很聪明，尝试几次一定可以学会的。”
“然后你再教会她冲水！”简繁望着林剑轩一次次将小猫抱上去，忽觉林剑轩很有趣。不能以常人的思维理解他，他的思维也不在常人范围内。
第四二七章 险些忽略掉的细节
“小轩，你不困吗？”夜里，客厅中始终有声音，简繁不得不起床拉开房门一看究竟。就见林剑轩靠在沙发上一手端着书，一手拿着个逗猫棒，引得小猫跳来跳去。
“吵醒你了？”林剑轩放下手中的书。
“不困吗？”简繁感到不可思议。
“我把猫砂盆垫到与马桶同高，等一下看看吼吼是否适应。”
“一定适应的。睡觉！”简繁一把将小猫抱起来，返回卧室。小轩做每件事都极具条理，就像他在邮件中建议的那样，关注细节、优化过程，可是也不能不睡觉吧。
埋怨了林剑轩不睡觉，简繁自己却睡不着了。从抽屉中抽出一本空白记事本，握着笔返回床上。不妨向小轩学一学，就不信查不到蒋帅离开的原因。蒋帅妈妈几乎每天一个电话，除了关心也想知道原因，可是，我确实不清楚呀！希望小轩的方法有效。
简繁捏着笔思索了，很快就写满了一篇计划，又列了诸多细节。虽然依然没有头绪，星星点点却不再凌乱，心中的焦躁也得到了平复。关了灯，趟入被子，脑细胞左跑右跑就是安静不下来。数了一群羊，又数了一群羊，还是睡不着。
不睡了好吧！简繁索性下床取出楚明的电脑放在书桌上，修电脑！修好了就可以带丁惠去找楚明了。直至凌晨，排查出问题，重装了系统和驱动，电脑终于正常启动。又打开机身，清洁了风扇、键盘和卡槽，最后装入包中。
此时的楚明正于会馆中冥思苦想。白婷最近频频示好，完全不符合她的秉性。难道果真如她所说，国内业务推广希望得到我的帮助？只怕另有目的。幸好答应朱珠的事已经办妥，周妍追随蒋帅去了法国。与朱珠联手，白婷即便另有目的，也难以得到董事会的支持。所以，与白婷较量，拼业绩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不能出现纰漏。若有败绩，必然回天乏术。想必白婷也清楚这一点，越来越谨慎。不过，已处于下风的她一味蛰伏可不是上策，与我合作怕是要蚕食我手中的资源。朱珠说她有办法钳制白婷，不知指的是什么。楚明仰头深叹了一口气！既已树敌，便不能罢手了。
简繁撑着书桌滑动转椅至落地窗前，拉开窗帘，望着淡青色的天空。蒋帅，你在时，每次做系统都找你帮忙，今天发现我自己也是可以的。依赖令人成瘾，我得戒了！你那边还是昨天，我在这里跟你说晚安吧！晚安！
窗前阵阵凉意，简繁蜷起腿。不知不觉呼吸渐渐均匀，于晨光中睡着了。
传来轻轻地敲门声。
“看看你房间里有没有设备短路！”林剑轩推开房门，看着窗前的剪影不禁蹙眉。
“跳闸了吗？”简繁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什么味？”林剑轩四处看了看，提起书桌下的电插板，“吼吼尿在这上面了。”
“你强迫吼吼使用马桶，她在抗议了！”简繁搜寻小猫身影，早已跑去了客厅。
“房门关着，吼吼出不去好吧！”林剑轩将插线板的电源拔下来，提着线拿了出去。
借着手机的光源，林剑轩合上电闸，稀释了消毒液开始拖地，简繁踮着脚尖哈气连天。
“去床上睡一会儿！”林剑轩虽心疼却已不忍责备。
“今天不能迟到，昨天发了通知，一上班就会有人找我报计划。”
“饭好了喊你起床，睡吧！”
简繁似接收到了睡眠指令，揉了揉眼睛，躺回床上便睡着了。一觉睡到手机铃声响个不停，伸手摸到手机。
“起床了！”传来林剑轩的声音，“安心吃早饭，我联系了于小彪，八点四十到楼下接你。”
“嗯。”简繁闭着眼睛，随口应着。
“再睡，可没人喊你了！厨房门没关，当心吼吼进去又找错了猫砂盆。”林剑轩笑了笑挂断电话。
简繁立即坐起来，下了床直奔厨房，却发现厨房门关得好好的。哼，小轩总是有办法。好啦，我起床了。
吃着早饭，忽然想起了什么。快速走回房间拿起床头的记事本。关于蒋帅，凡是存疑的细节都要记下来。蒋帅在电表箱跳闸后十秒钟不到便踩着椅子合上电闸？他是如何做到的。若不是今天停电，险些忽略掉这个细节。蒋帅，你不会长了一双猫的眼睛吧？
坐进于小彪的车里，简繁依然在回忆蒋帅合电闸的那个早晨，那是参加韩聪产品说明会的早晨，那一天之后就全变了。韩聪知道蒋帅的隐情，还是有所为？简繁摇了摇头，不会的，韩聪做事向来光明磊落。他不会的！
于小彪启动车辆，“老大，你朋友拜托我每天都来接你！说天凉了。以后我每天都这个时间来接你吧？”
“今天起晚了，平时走路去公司很好。我朋友有时说话很生硬，你别介意。”简繁想起何艾依对林剑轩的评论，声音冰冷生硬的很。
“没有，老大，你朋友讲话很客气。还让我以后有事就给他打电话。”
简繁笑了一下，不知小轩今天什么任务，看来心情不错。
“老大，到了公司后你还用车吗？”
“不用！”
“那我送连一帆去客户那儿，今天他去现场培训，中午再跟他一起回来。”
“好的，辛苦你了！”
“不辛苦！就是协会的邢主任。”于小彪迟疑着。
“怎么了？”
“邢主任很喜欢训人，上次我坐在一边儿玩手机，连带着我也被训了。连一帆笑的那叫一个开心。”
“不送他了，让他自己打车去。”简繁嘟唇一笑。
“听听也挺有意思的。有这种给客户培训的机会，我还是跟着去听听。”
“部里有应用培训，你也可以参加。”
“嗯。老大，我没事的时候不想呆在司机班，能不能在部里给我安排一张桌子。”
“当然可以。”
“谢谢老大！邢主任知道我给你开车后，问你平时工作是不是很忙。”
“找时间我去拜访他。”简繁此时还不知道这个邢主任就是曾经于金幕集团与其打过交道的邢广，未及拜访，又要交锋。
简繁准时赶到公司，果然已经有人徘徊在办公室门外。
“抱歉，来晚了。”简繁立即打开门，“没想到您从项目上赶回来，您完全可以给我发份邮件的。”
“没关系，抢第一个就是希望尽早沟通完赶回项目组。”
“好，您说吧。”简繁立即进入工作状态。
“我收到了通知，可是就目前的情况，即便我想推进也无从下手。”
“我清楚，我只是想了解我们是否还有单方面努力的必要和可能性。”
男人眼前一亮，看来眼前的这个部门经理很了解他项目组的难处，“简经理，这家贸易公司管理太过随性。有中方、外方两位经理。外方经理经常不在国内，中方经理自认为可以全权做主，结果证明并非如此。他确定认可的业务流程在开发完成上线后，都面临着很大程度的调整。要命的是，调整过程依然由他主导。所以，调整来调整去，全是无用功。”
“好，我们暂停这个项目！”简繁斩钉截铁。
“简经理，你确定？”
“是的。调整一两次已经可以了。我们是开发系统的，不是试错的。”
“不过，这个项目是业务拓展部外包给我们的，最终按实际人天成本结算，甲方非要如此，我们配合也无所谓。只是，纠偏计划和措施我实在提不出来。”
“撤下来吧！这样的项目令人沮丧，不利于团队发展。”
“哈哈，那倒是，我手下还有两个刚毕业的，如果认为项目皆如此就糟糕了。简经理，我们回来做什么？”
“休整、机动。其它项目组若有需要，可适当参与。”
“嗯，没问题。还有一件事，”男人犹豫了一下，“年终奖和项目奖金会有影响吗？你知道，我对手下要有个交代。”
“每次项目变更你都拿到了甲方的签字，项目日志和会议纪要也很完备，而且有可量化的阶段成果。总之，项目开展的很扎实。年终奖不受影响，项目奖金按阶段发放。”
“好的。我这就回项目组准备申请项目暂停的资料。”
“好。我协调业务拓展部的销售人员配合你。”
“那就再好不过了！”
男人告辞离开。简繁正准备出去冲一杯咖啡，何佳宇推门走了进来，“果真要停我的项目？”
“是的！”
“无所谓！你停你的项目，我相信你自有道理。我来是告诉你，已经通知那四个人办理离职手续了。不止那四个人，陪榜的还有七个人。”何佳宇笑得讳莫如深。
“陪榜？”简繁疑惑。
“找个理由开除人还不容易吗？考核指标随便划道线，该请走的人就请走了，而且与你全无关系！不希望你被人怨怼。”
简繁怔住，一时气盛竟然牵涉了这么多人！“如果我收回我说过的话呢？”
“不需要！简繁，只要你高兴，开除几个人又算什么！何况那四个人着实可恶！陪榜的七个人也不无辜，若业绩好自然划不到考核线以下。简繁，记住，有负于你的，伤害你的，都不可原谅。”何佳宇就差将蒋帅的名字说出口了。
第四二八章 世事难料
“暂停的项目需要销售人员配合。”简繁恢复冷静。
“虽然不太好办，我会协调的。”何佳宇暗自笑了笑。简繁做事严谨，她暂停的项目，原因必然令甲方信服，借此机会建议甲方购买咨询服务以准备项目重新启动再好不过了。
“好的，相关文档项目经理会转给你。”说罢，简繁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人等我开会。”
何佳宇似没听到，怡然自得地坐在简繁办公桌对面，“我们平时沟通太少。”
简繁蹙眉。
何佳宇勾唇一笑，“通过表情就能轻而易举地知道你在想什么确实不太好，很伤人。”
“隔壁就是休息室！”简繁发现她办公桌对面的大扶手椅太过舒服，应该换掉。
何佳宇捏起几枚回形针，逐一串在一起，“做人，做事，没有相互亏欠，没有利益捆绑，都是无法长久的。我要的是客户的忠诚度，而不是眼前一单的利益。所以，从我的角度看，暂停项目并不明智。”
简繁抬眸，我决策错了？自责被何佳宇一览无余，心生得意。
“你考虑的没错，怪我之前没有让你明白我的意图。当然，也怪你总不给我说话的机会。”何佳宇将折成心形的一枚回形针放在简繁办公桌上，“所以我说我们平时沟通太少！”
“嗯”，简繁反省。不应该仅从技术层面考虑问题，至少应该跟何佳宇商量一下。
“好啦，不说这些了。”何佳宇显得很大度，“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卓智产品已经有客户订货了。你关注一下工期。”
“好的，我有些担心。”何佳宇口中的好消息并未让简繁感到高兴。从产品设计、电路设计、程序设计到电子元器件采购、销售渠道全部借他人之手，总是感到不踏实。
”不必担心，我与客户相熟，有问题也不会有太坏的影像。如果反馈很好，我会考虑主推卓智产品。所以要考虑订单激增，产量跟不上的情况。”
“嗯，我跟韩聪说，让他考虑一下应对策略。”
“好！”何佳宇站起来，“我先走了，以后加强联系。”
“好的。”沟通不畅引发考虑不周，简繁不允许这种情况再发生。
何佳宇刚一离开，立即有人敲门进来。
“简经理，我没接到追赶工期的通知，不过我们小组商量了一下，这个月加班赶一些进度，下个月换几天休假。这是我变更后的计划。”
简繁接过文档翻看了一遍，“可以。”
“简经理，不会发现我们抢出了时间，下个月又追加新任务吧？”
“当然不会！”
“太好了，我回去说一下。不耽误你时间了。”
简繁点头给予对方信心。
办公室的门开开合合，一上午终于忙忙碌碌的过去了。简繁从休息室接了一杯咖啡，回到办公室还没来得及把门关上就被何艾依撞开了。
“简繁，你还不知道吧？我们部门末尾淘汰，差一点就把我裁掉了。”何艾依抚着胸口，大喘着气，“吓死我了，这也太突然了。我上午不在，刚刚知道。”
“嗯！”
“嗨，简繁，你能不能有点儿大的反应。我，差一点儿，被辞掉！”
“所以呀，不知道到什么时候就会遭遇随堂测试，上课一定要认真听讲。”
“喝你的咖啡吧，不理你了！”何艾依赌气地坐在沙方上。
“你去吃饭吧！给我带两盒冰淇淋。哦，四盒吧。”简繁挤着何艾依坐下。
“你要干嘛？逃班也不用真拉肚子吧？”
“丁惠短信给我，让我中午等她。她也喜欢吃冰激凌！”
“连一帆女朋友？”
“嗯。”
“在酒吧见过，跑前跑后的很卖力气。连一帆呢？”
“去客户现场了！”
“好吧，大秘不在，只能我去给你买了！不过，你可不能喜新厌旧、厚此薄彼。我也有考核压力！丁惠手里有没有大客户，让她介绍给我认识。”
“我不清楚，你跟她谈吧。”
“OK，我快去快回。”
待何艾依回来与丁惠见了面，两个人才发现相见恨晚，坐在沙发上聊的异常投缘。
“艾依姐，你觉得我的想法如何？”
“好呀！有楚总的人脉，我们还有什么可愁的？之前我怎么没想到呢？”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艾依姐，你之前都是跟踪公司给你指定的客户，当然不着急了。艾依姐，你如今在公司拿不到这种资源了吗？”丁惠托着腮睁着萌萌的大眼睛。
“拿是拿的到，我们经理对我还是不错的。可是提成多少大相径庭，我自己若能发掘到大客户可就不一样了，香车美女信手拈来，我就是大SALES了。”
“真的吗？艾依姐，那我也可以了！”
“当然啦。”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有了客户资料我们才好大显身手。你说对吧？艾依姐。”
“没错！”
“艾依姐，你说美亚克咨询公司能帮韩总公司宣传吗？”
“不好说！公司又不是楚总一个人的。”
丁惠忽然顿住，似有了一个大发现，“简繁姐，上次韩总带我们去吃火锅，那个火锅店老板是你师哥吧？”
“是。”简繁伏在办公桌上换了个姿势。
“他跟我们炫耀她老婆在美亚克咨询公司工作，简繁姐，你能不能问问，他老婆什么职务。了解一下，万一可以为我们说话呢？”
“她在白总手下做事。”简繁坐起来，揉了揉眼睛，“两个大SALES，聊完了吗？”
“没呢没呢！”何艾依从沙发上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你说你，有这么好的资源也不说！不行，我得好好想想怎么利用！”
“嗯。艾依姐，要不然我们找个会议室继续聊如何？不打扰简繁姐睡觉了。”
“好，走！”
没走两步，丁惠回身拉着简繁，“简繁姐，楚总的手提电脑修好了吗？公司让我报计划，我准备把寻求美亚克咨询公司支持的计划报上去。”
“修好了！”
“那我们约楚总哪天见面呀？”丁惠有些迫不及待，又有些不自信，“我还没有准备好，简繁姐，安排在下个周末以后如何？”
“可以，我先联系他。”
“约好了通知我，我也要去。”何艾依凑到简繁耳边，“顺便帮你打听一下蒋帅的近况。”
简繁将何艾依推开，“你最好问仔细些。”
“当然了，问个清清楚楚。”
“谢简繁姐啦!”丁惠挽着何艾依向外走，刚一拉开房门，就见连一帆沉着脸堵在门外。
“原来是你们两个！说，这张纸条谁贴门上的，‘请勿打扰’，害我在门外等了半天。”连一帆抖着手中带字的纸条。
“是我贴的怎么了？没有这张纸条你就能随便进简繁姐办公室吗？”丁惠拉着何艾依，“我们走，别理他。”
何艾依忙不迭一边走一边回头，“我贴的，下次从宾馆拿个牌子回来就好看了。”
连一帆撅着嘴，“老大，我回来半个多小时了！”
“培训顺利吗？”简繁接过连一帆手中‘请勿打扰’的纸条，微微一笑，真有何艾依的，背后做手脚。
“顺利！我说怎么操作他们就怎么操作。”连一帆忽然忧心忡忡，“老大，我来找你想跟你说丁惠根本没有独挡一面的能力，你能不能让韩聪换人。”
“不要总把丁惠当小孩子看！”简繁将杯子递给连一帆，“帮我接杯咖啡！”
你还不是总把我当小孩子看！连一帆接过杯子，“老大，你不了解丁惠。她只会蛮干，还不听劝。当初买香港的那个假的理财产品，后来又跑去帮骗子吆喝，她就没有脑子。上午我朋友给我打电话，说丁惠预约了他馆里一周的形体课，可见她又猛着劲往前冲了，老大，她越是这样，越令人担心，指不定又把脑子丢哪了！”
“丁惠想做一件事就全力以赴，不是很好吗？”
连一帆叹了口气，“希望她这次脑子不要宕机。”
“艾依跟她一起，可以帮到她的。再说还有你，还有我！”
连一帆点了点头，忽然夸张地挥了挥拳头，“老大，我们要不要也去我朋友健身馆玩玩，有散打台，让我领教领教你的厉害。”
“好的，约丁惠一起去。我教她两招。”
“干嘛？”
“修理你呀！”简繁笑了笑。楚明不是一个明朗的人，丁惠不及汤丽有头脑，世事难料。
第四二九章 表扬我！
连经洲作息时间很规律，吃过早饭不去办公室就在书房写写东西或者看看书，周末也不例外。只有一种情况除外，就是要教训连一帆的时候。
周六，连经洲吃过早饭进去书房不到一刻钟便拿着两本书走了出来，往客厅的沙发上一坐，随手拿起报纸。连一帆妈妈立即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又是教训儿子的前奏呀！只等一帆从楼上下来一顿胖揍。不行，得让一帆有个心理准备。
连一帆妈妈沏了一壶茶放在茶几上，找了个借口抽身上楼。看了一眼楼下，轻轻推开连一帆的房门，“帆，你最近没做什么错事吧？”
连一帆举着牙刷从浴室中晃出来，“我怎么知道，那得我爸说。”
“快些着吧，你爸在厅里等你呢！”连一帆妈妈叹了口气，拉开窗帘帮着连一帆归置房间，床头摊开了一堆书，连吗？也不知道老连又看儿子哪里不顺眼了？
洗漱完毕，连一帆从柜子中提出一套运动休闲装，在身上比划了一下挂了回去。又提出两套西装先后比了比，都不满意。“妈，我正装是不是太少了！”
“你平时不是不喜欢穿正装吗？”连一帆妈妈发现今天儿子很反常。
“算了，就这套吧！”连一帆留下一套单扣偏休闲款的西装，又挑了件素色衬衫。忽然冲着镜子晃了晃头发，“妈，沈姨是不是有剪头发的工具，让沈姨帮我把头发剪短一些。。”
连一帆妈妈半张着嘴，惊讶不已，“那是给咱家靓靓修理毛发的。再说，你这头发又染又烫的没少惹你爸生气，舍得剪了？”
“看着不太舒服！”连一帆拿起摩丝、风筒一通捣鼓，直至落拓不羁中看出点儿成熟稳重才放过自己。换了衬衫，穿上西服，扎上腰带。
连一帆妈妈帮连一帆整理了一下衬衫袖口。“我儿子就是精神，今天有活动？”
“嗯，要紧事。一会儿你帮我挡着我爸，他要打，回来打！”
“唉，你们俩父子呀，一对臭脾气。”
连一帆妈妈大发着感慨，连经洲突然推门进来，“干什么呢一直不下去。”径直走到书桌前，拍了拍连一帆妈妈刚刚整理的书，“以后看什么书跟我说，不要直接从我书房拿！”
“孩子爱看书还不好？”连一帆妈妈忙上前拦着。
“你去给一帆把早饭热热，别不吃饭就走”连经洲依然绷着脸，语气却有所缓和。
“这就去。”连一帆妈妈拍了拍连一帆。好好跟你爸说话！
“爸！”连一帆扭向房门，随时准备逃跑。
“这些书你一时半会儿消化不了！从哪拿的放回哪去。楼下茶几上有两本册子，你先拿着看。”“哦。”连一帆低着头。
“跟简繁去工厂别知道点儿皮毛就到处指手画脚的，多听多看多学习。”
“爸，你又查我！你也知道我老大的事？”
“不去工厂你从我书架上专挑有关硬件生产的书干什么？至于简繁，关于她的议论我还是听到一些的。不过，年轻人只要精力够用，广泛触及不是坏事。倒是你，虽然有一点进步，千万别沾沾自喜。”
“哦。”连一帆舒了一口气，“爸，这些书就先放我这吧！有时间我就翻翻。”
“好！”连经洲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几步走出房间。
连一帆怔了一下，挠了挠头。嘿，不打还真不舒服！做了几个深呼吸，欢快的跑下楼，
“没惹你爸生气吧？”连一帆妈妈早已等在楼下。
“没有！”连一帆从茶几上拿起两本书，坐到餐桌旁，是我老爸写的！”
“有用吗？”连一帆妈妈关切的问。
“嗯。”连一帆快速囫囵了两口粥，将碗推开，专心致志的翻书。老爸写的这两本书还真有用！一本设备工厂管理概要，一本硬件设计与生产流程分析。
“先吃饭吧！”连一帆妈妈恨不得儿子每吃一口饭都要用眼睛盯着。
“不吃了，妈，我走了！”连一帆将书装入包中。
“再吃点儿！”
“哎呀，妈！迟到要挨打的！”
“谁打你？”
“我们部门老大。”
“别糊弄妈妈！哪有公司领导打人的？”
连一帆指了指心脏，又指了指肺，“这儿，这儿全是内伤！”
“那让你李叔送你吧！要不开家里车走。”连一帆妈妈未察觉连一帆脸上玩味的笑意，不由得担心。
“不用，我腿快。”连一帆把书往包里一塞，披了一件驼色大衣，眨眼之间就跑出了院子。
连一帆妈妈越想越不放心，折身走进连经洲的书房，“老连，一帆的部门经理怎么还打人呢？周末也不让孩子休息。”
“打人？”伏案写字的连经洲抬了一眼。
“可不嘛！孩子都被打出内伤了。”
“这小子的话你也信！从小到大，他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一帆的那个部门经理在集团颇有争议，自恃清高、专横独断。一个女娃子能有什么容人之量。一帆调皮捣蛋惯了，她能不整治他？”
连经洲被搅的无法专心，端起茶杯，摇摇头又放下了，“以后少去集团。”
“集团幼儿园申请经费我得去吧！偶尔去一次就听到关于一帆部门经理的那么多非议。”
“不放心就让一帆辞职别干了！”连经洲向来反感将精力浪费在无聊的事情上。揣测、道听途说、无缘由的担心无聊至极。若为这些无聊的事再去解释，全身的细胞都不自在。
“可是我看一帆干的挺开心，你也说他最近很有长进。”连一帆妈妈内心很矛盾。
连经洲不再言语，继续他的圈圈写写。
连一帆妈妈叹了口气，问老连点儿事难死了，问一帆估计也问不出来什么，爷俩一个样！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不求惊喜，不是惊吓就好。没想到当天晚上，连一帆妈妈就得到了一个天大的惊吓！
连一帆跟随简繁到达工厂，一下车就遭遇到了闫敏的白眼。“连总来视察吗？连总的能力总是令人刮目相看。”略有埋怨的瞟了一眼简繁，怎么还把这位少爷带在身旁？酒吧那场闹剧还不够受的吗？
连一帆耸耸肩，长臂一挥，“我先四处看看！”
闫敏冲身旁的人嘀咕了两句，“请黎厂长来，陪连总四处参观一下。”
“我要先换衣服吧！”连一帆兴致大增，“老大，你去车间吗？”
“我去办公室看一下数据，你去吧！”简繁看出闫敏对连一帆的不友好，自然也知道为什么不友好。然而连一帆是无辜的，那场闹剧又不是连一帆的错，此时唯有呵护。伸手将连一帆的包接过来，“注意安全。”
黎刚是闫敏新招聘进来分管生产的厂长，老成持重。看到连一帆略感惊讶，毛孩子一个！既然领导让带着他参观，就参观吧！谁知连一帆进入车间转了转，说的第一句话就令他大为改观。
“黎厂长，您看流水线中这几道工序相同，是否考虑双排布置，让工人的移动距离相对短一些。”
黎刚点头，表示认同。
“我知道，流水线装配时您不在。”连一帆追了一句。
“是的，等没有任务时我找人调整。当时也许看到厂房足够大，就随意装上了。”黎刚感到欣慰，没想到小伙子情商还蛮高。
“嗯，缩短线路、减少运输工作量也需要考虑，目前看着还可以。产量上来后，如果设计不合理，工人劳动负荷就太大了。”
“我会重新评估一下。”黎刚点头，“刚接手，还没来得及考虑这些问题。”
一边走，一边讨论，看完全部的车间，出来时连一帆感觉要虚脱了。一晚上的书没白看，在路上又把老爸的两本书快速翻了一遍。嘿，还能起点儿作用！
“走，去我办公室歇一会儿。”换下防尘服，黎刚热忱邀请。
“哦，我先去看看我老大！”
“老大？”
“简经理。”
“哦，哦！我带你去，在闫总办公室。”
见到简繁，连一帆拉了把椅子往窗前一坐。没一会儿又站起，在简繁身旁晃了晃。哎呀，这些数据、报表什么时候能看完呀？我给黎厂长提了好几条改进意见还要跟你说呢！表扬我！
“喝水！”黎刚给连一帆接了杯水，有些摸不到头脑。这小伙子刚才的表现专业、成熟、稳重，怎么忽然之间凳子都坐不住了呢？
第四三零章 幻想
“老大，我提了几点建议，黎厂长都采纳了。”闫敏出去接电话，连一帆终于逮到和简繁说话的机会。
“厉害！”简繁感受到了连一帆的用心。
被简繁夸奖，连一帆受到莫大的鼓舞，“还有什么工作，可以交给我去做。”
简繁想了一下，“我想知道生产线满负荷运转生产效率是多少，还有没有优化的可能。”
“如何优化？可能要考虑生产线平衡问题。我去找黎厂长，让他给你一份报告。”
“好！”
连一帆美滋滋地向外走，闫敏“咚”的将门撞开险些撞到连一帆。
“你干嘛？鼻子撞歪了你赔得起吗？”连一帆斜了闫敏一眼。
“怎么哪哪都有你！”闫敏厌烦至极。
“嘿！就是哪哪都有我。”连一帆双手插兜晃了晃，“老大，有事给我打电话。”
闫敏“咚”的把门关上。快走吧你，讨人厌的破孩子！走到会议桌旁抽出纸巾按了按眼睛，似乎刚刚哭过。吸了一口气，将一摞报表全部推到简繁面前，“简繁，以后工厂的什么事都由你和韩聪商量，我再也不管了！”
简繁微微怔住。
闫敏苦笑，“韩聪只信任你。你去跟他说吧！”
“说什么？”简繁清楚闫敏又要利用她了，每次都是如此，不是以哀怨铺垫就是以愤怒开场。
“何佳宇独家代理我们的产品，之前是签了合同的。款打过来，产品拉走。至于他卖给谁，我们有必要知道吗？”
“我们应该知晓吧！”
“应该，应该。你和韩聪说的倒轻松，如果何佳宇肯给，我会不拿给你们看吗？当然，也许你说话管用。那你去找何佳宇要吧！”闫敏任由情绪宣泄，简繁轻而易举可以获得的，她都难于拥有。不想再争什么了，也无需顾忌了。
“好，我联系他。”简繁急需用户反馈，第一单买家很关键。
闫敏忽然挑眉，“你恨蒋帅吗？”
简繁抿唇顿住，深吸一口气，“当然不！”
闫敏微微一笑，“就如当初何佳宇离开我时一样，不怨他，成全他。可惜，到了最后还是会恨的。现在想来，何佳宇也有可取之处。至少从不隐瞒，与我分手时将原因说的清清楚楚。当然，说与不说，结果都一样。”闫敏忽然眼圈一红，迅速摇摇头平静下来，“简繁，虽然我们都信错了人，但是你比我幸运。韩聪一直在等你！我跟他合不来，你去找他吧！”
简繁不解，闫敏何出此言，难道蒋帅离开她有所担心？那么让她安心好了。“我和韩聪有约定，谁先结婚都会得到对方的祝福。之前以为我先，如今一定是他领先了，我祝福你和韩聪。”
闫敏苦笑，将手机推给简繁，“你可以看看里面的通话记录和短信消息。不是工作时间我都要先发一条短信告诉韩聪我的意图，他才决定是否接我电话。知道为什么吗？他怕跟我有进一步的发展。约定？祝福？不过是掩饰他真实想法的说辞。你一日没有好归宿，他便一日等你。”
简繁呼吸滞住，“都是你的猜想吧！韩聪时间观念很强，或许只是不想被打扰。”
闫敏沉着心望着简繁“是不是猜测，你比我清楚。我了解，你还无法放下对蒋帅的感情。今天说这些只是希望你有一天再给韩聪一个机会。我对韩聪已经不抱希望了，而且，我也不适合他，跟他在一起只会害了他！”
闫敏起身整理会议桌，压抑着内心的酸楚，“我知道你会听进去的。如今公司发展很好，韩聪可以抽出很多时间出来陪你。”
简繁看了一眼故作淡然的闫敏，把自己的东西一股脑装入包中，拎起大衣就走。
“韩聪很担心你，下午我不去公司了，你自己去吧。”闫敏冲着简繁的背影追了一句。你以为我撮合你和韩聪容易吗？不要不知好歹好吗？
哼！简繁咬着嘴唇“噔噔噔”走下楼。蒋帅、韩聪、闫敏，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是吗？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嗨，老大！我跟黎厂长聊完了。”连一帆披着大衣从换衣间跑出来，看到小脸被气得煞白的简繁，抬头望了一眼闫敏的办公室，“闫敏惹你了？”
“嗯。”
连一帆扭了扭手腕，这还了得。“老大，你等着。我去找她！告诉她以后我们不来了。”
“闹着玩的，又不是真的生气。”简繁急忙拉住连一帆。
“哼！好吧！接下来我们去哪里？说好去健身馆玩的。”
“先去卓智新科公司，然后再去健身馆！别忘了邀丁惠一同前往。”
“丁惠在卓智新科加班，走时喊上她。”
“好的。”
“于小彪哪去了？”连一帆四处看了看。
“应该洗车去了，小彪说这附近洗车便宜。等一会儿吧！”
片刻时间，于小彪将车开到楼门口，连一帆上前一步拍了拍于小彪，“洗个车这么长时间，是不是没吃早饭，出去吃独食了！”
“我吃早饭了！”于小彪扭开连一帆的手。
“那就是没吃好！”
“是你饿了吧！”于小彪哼了一句。
“我也饿了！走吧，先吃饭。你们商量好吃什么直接开过去。我买单！”简繁上了车往后座上一倚只想睡觉。闫敏的一番话令她紧张，与韩聪的坦然又要被打破吗？他不应该，也不值得。
连一帆坐进车里打量着于小彪，“你今天怎么也西装革履的。”
“我一直如此！”
“是吗？好吧。冲你这身行头，让老大请我们吃西餐如何？”
“我无所谓。”
“老大有钱，走，去老莫西餐厅！”
于小彪撇嘴。
“你什么表情？咱老大你还不了解吗？没什么时间花钱，我们得见缝插针帮她多花点儿。”
“你不也是吗？也帮你花点儿。”
“嘿，于小彪。我发现你脑子转的越来越快了！”
“脑子本来就不慢，只是嘴不够欠！”
“说谁呢？”
“你说呢？”
“嗨，我这脾气可压不住了！”
“压不住你试试，当心我一刹车你就飞出去。”
两个人一路斗嘴，到了餐厅将车泊好才适可而止。
“老大，到了！我先去订位置。”连一帆拉开车门，摇了摇简繁。
“好！”简繁从车上下来，故地重游，神情有些恍惚。步入餐厅，径直走到与蒋帅曾经坐过的位置，缓缓坐下。凝视着对面空空的椅子，刹那间缓过神来。闭上眼，难掩失意。
“老大，你喜欢这张桌子呀？”连一帆从旁边的桌位走过来。
“哦，哦，随便坐的。”
“老大，看看，你想吃什么？”
“你和小彪随便点吧！我要一份栗子蛋糕、一份水果沙拉。”
“喝什么？”
“格瓦斯吧！”
“好，于小彪，你点你的。我看看吃什么？可不能给老大省钱，否则亏了。”
简繁一笑，拿出手机摆弄着。一遍一遍提醒自己蒋帅不在这里！又一遍一遍调动记忆的细胞，幻想蒋帅就在这里。
第四三一章 前所未有
糖分可以令大脑感到愉悦。吃了饭，连一帆一路兴高采烈，“老大，下周我们去哪儿吃？”
“你和小彪商量！”
“每周都能出来玩一圈，不错！”连一帆枕着双手惬意地靠在椅背上。
到达卓智新科楼下，连一帆忽然有些犹豫，“老大，要不要给你带咖啡上去！”
“楼上有。”简繁提着包向楼里走。
“哦。”连一帆磨磨蹭蹭地跟在后面。
于小彪锁了车追上来，“腿软了？不敢上去？”
“我吗？怎么可能？”连一帆故作轻松，不就是见那几个打过架的人吗？指不定在不在呢？韩聪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不会有人给你下绊子吧？”于小彪有点儿幸灾乐祸。
连一帆抬手拍着于小彪的肩膀，“下绊子也是给你下！”
“上次我又没出手！”
“就知道你不仗义！”连一帆翻着眼睛，“不过，看你这样也没打过架。”
“确实没打过。”
“不会打架，抱人总会吧？上次那个可恶的李晓就是从后面抱住我，害我无法施展拳脚。等我找机会教训他！”
两个人在后面嘀嘀咕咕，简繁突然停住脚步，“想打架？还是想挨打？”
“嘿，我就是说说！”连一帆几步抢到简繁身旁，“再说，我是谁呀，跟老大混这么久，哪能没有容人之量呢？老大做事向来理智，我怎么也要学个八九不离十吧。嘿，老大，你说我讲的对不对？”
“看你表现！”简繁推开卓智新科的大玻璃门，丁惠立即从市场部绕出来，“简繁姐！”见连一帆跟在后面，撇了撇嘴。
“视你为空气！”连一帆与丁惠擦肩而过，嘀咕了一句。
李晓起身，张了半天嘴，差点又喊出‘弟妹来了’几个字，忙不迭改口，“简，简繁，韩总在会议室。翼鹏电子的何总来了！”
“哦。”简繁莫名有些紧张，韩聪那么骄傲，面对何佳宇不屑较量，却不得不较量。
“简繁姐，大衣给我，我帮你挂起来！”丁惠很贴心的跟在一旁。
“不用，你忙吧！”简繁习惯将大衣挂在蒋帅办公室的衣架上。
“帮我把大衣挂上！”连一帆脱掉大衣丢给丁惠。
丁惠鼓了鼓嘴，当着同事的面不好发作，只能接过来挂好。
连一帆耸肩，四处望了望，加班的人不多。曾经交过手的几个人都对着屏幕神游。哈，不敢看我还是不愿意看我？无所谓！市场部的几个美女倒是冲连一帆笑着摆了摆手。连一帆勾唇一笑算是打过招呼。
简繁推开蒋帅办公室的门，蓦然怔住，再次尝到了空落落的滋味。一张大会议桌占据了中间的位置，周围一圈转椅。投影、幕布、遮光窗帘。已不再是蒋帅的办公室了。
“老大，怎么了？”
“没事！”简繁将大衣随便搭在一把椅子上，“你们就在这等我吧！外面书架上有书，休息室有咖啡、水果。”
“OK！”连一帆感到简繁神色不对，简繁一离开马上撞了撞于小彪，“老大是不是不高兴了？”
于小彪点头，“我上次来这里还是蒋哥的办公室，这次来就变了。”
连一帆爆了一句粗口，“我去问问，谁干的！”未及于小彪阻止，已经冲到大厅，直逼李晓，“人走茶凉，也太快了吧！谁同意将蒋哥办公室变成会议室的？”
李晓一惊，这小子怎么又炸了？不得不起身解释，“公司一个会议室不够用，经常撞车，所以临时开辟出来一个。”
连一帆握了握拳，说的倒是合理。可是心里就是不舒服！老大不高兴，我就不舒服。“变动之前是不是应该跟我老大说一声？我老大有没有东西放在里面，你们知道吗？”
李晓哑口。韩总的决定，跟我没关系好吧！又不能明说。
“哼，如果我老大不计较，什么都好说。否则，我管你们谁是谁！”连一帆气哼哼地环视一周，“就是把这里都砸了又能怎么样？”
“我会跟简繁解释的。”李晓相信简繁断不会计较，可惜他想错了！
此时会议室中的简繁正令韩聪大为头疼。她竟然选择坐在他的对面，与何佳宇坐在了会议桌的同侧。
何佳宇转身望向简繁，“简繁，我给韩总介绍了翼鹏电子的宣传推广渠道，就是希望韩总相信闫敏当初的决策是正确的，由我独家代理卓智的产品完全没有问题。”
“嗯。”合同已经签了，简繁不想发表意见。
何佳宇再次面向韩聪，“我对卓智的产品非常有信心。简繁跟踪管理的项目从未让我失望过，由她监督生产的设备自然也不会有问题。”
“我不懂生产，也不懂硬件，只是从管理角度略微参与。”简繁不喜欢毫无根据的肯定，“因为什么都不懂，所以只能依据客户反馈直观了解设备的真实情况。”
“没问题，先期的几批客户等设配投入使用后，你们可以派人去现场实地评估。之后的客户信息，出于渠道保护，我就未必提供了。”何佳宇将一份客户列表推给简繁。
韩聪微微一笑，“与客户保持紧密联系只是为了及时得到客户反馈以提高产品质量，改进产品性能。不必担心我们会跨过代理商直接与客户交易。”
“我了解，不过，既然合同中有明确条款，我们不妨依合同履约！”何佳宇暗自得意，计划的关键就是不能让你们知道设备卖给谁了，哄着闫敏快速签订合同还是对的。然后就是量的问题，量小起不到作用。“韩总，我今天来此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建议工厂提高安全库存，我怕大量订单下来供不应求。”
韩聪十指相抵，“这个恐怕不行！资金有限。除非，你先打款。”
“只要产量可以保证，先打款没问题。”何佳宇快速搓了搓手指，掩饰着心里的真实想法。
“已经有很多意向客户吗？”简繁不明白何佳宇何以对产品销量如此乐观。
“当然！”何佳宇看了一眼时间，结束谈话，“我还有事！简繁要不要一起走？”再说下去，真怕简繁和韩聪察觉出什么。
“你先走吧！”简繁语气温柔，笑容可人。
何佳宇愣了一下，前所未有的满足。“好，有事在公司商量。”拔腿潇洒地离开。
韩聪蹙眉，难以理解也不愿理解，只感到诧异。
“蒋帅的办公桌呢？”简繁忽然发问。
“没地方放，卖给回收公司了。”
“抽屉里的东西呢？”
“只是一些工作笔记！”韩聪忽然明白。当初阻止简繁拉开蒋帅抽屉，她还是意识到了什么。
“我要看一下。”
“在我柜子里。”
简繁等不及韩聪，先一步走进韩聪的办公室，“哪个柜子？”
韩聪拉开最外侧的文件柜，抽出几个记事本递给简繁。
简繁一本本从头翻到尾，虽然都是熟悉的字体和可爱的符号，却跟蒋帅离开的缘由无关。
韩聪将记事本又一一放回去，“工厂的工作告一段落，可以暂时歇一歇，不必每个周六都去了。”
“你是不是帮蒋帅瞒了我什么事？”韩聪看似漫不经心地开启了一个新的话题，简繁却只想搞明白脑中的疑问。
“当然不会。”
“可是你知道蒋帅要去法国！”简繁表示不相信。
韩聪将简繁拉到沙发上坐下，“坐下慢慢说，实际上那天到了酒吧我才知道帅子的计划。”
简繁的大脑飞速旋转着，怎么感觉哪里不对！终于想了起来，下意识拉住韩聪的手臂，“我刚才问抽屉里的东西放哪了，你为什么强调里面只是一些工作笔记？明显答非所问。抽屉里有不想让我看到的东西，对不对？”
“除了笔记自然还有一些无关紧要小物件。”
“不要再瞒我了好吗？”简繁确信自己的判断，近乎乞求，“我只想知道蒋帅为什么离开我。无论什么原因，我都能接受。”
“简繁！”韩聪不知如何是好。
“蒋帅柜子中的零食呢？”见韩聪为难，简繁突然话锋一转。
韩聪起身拍了拍台子上的储物盒，“都在这儿，要吃吗？”
“也就是说蒋帅办公室中的私人物品都在你这儿？”简繁眼睛发亮，“既然不承认向我隐瞒了什么，那你敢不敢让我搜一遍你的办公室。”
韩聪目光一闪，拒绝已然不可能了。
第四三二章 瞒騙一生的解释
“办公室归你了，找吧！”韩聪很是无奈，缓缓地将资料柜一一打开。帅子看医生的病历本就锁在办公桌下面的抽屉里，千万不能被简繁看到。正思虑着解决办法没想到简繁已经注意到了，“那个抽屉，帮我打开！”
韩聪笑了一下，掩饰着内心的惊慌，“还真抄家呀？这么多东西通通翻一边要找到明天了！不如这样，我喊连一帆帮你！”说罢拉开门出去将连一帆请了进来。
“老大，怎么个找法？是不是跟蒋哥有关的东西都翻出来。”连一帆本来就喜欢做些出格的事，如今被老大授意劲头十足。
“出什么事了？”办公室外有人议论。
“不清楚，好像蒋副总什么东西找不到了。”
“韩总脾气真好！看这架势要把韩总办公室翻个底朝天了。”
简繁蹙了一下眉头。
“老大，你歇着！”连一帆可不怕事大，将于小彪招呼进来，“咚”地将门撞上。“你从那边开始，负责资料柜，还有博古格下面的柜子。我负责办公桌，还有旁边的案子和台子”
“好嘞！”见柜门一一打开，于小彪也不客气，取下一个一个资料夹、档案盒。看到高处还有一排资料夹，抬手就够。
“小心！”简繁话音未落，一摞资料从架子上滑了下来，“哗哗啦啦”散落一地。
于小彪立即蹲在地上开始整理，“老大，这些方案都是蒋哥写的！要看吗？”
简繁接过来翻了翻，“跟产品相关的文档和资料直接放回去吧!”
“暂时摆地上吧，等一会儿我来收拾。”韩聪扫了一眼瘫了一地的资料，微微摇头打开办公桌下面的抽屉，“连一帆你来看一下，都是我的私人物品！”
连一帆立即探身过去，指了指抽屉中的一个牛皮纸袋，“这里是什么？”
“我的病例本。”韩聪敞开袋口给连一帆看了一眼。
连一帆耸了耸肩表示不感兴趣，随手从抽屉中取出一支钢笔，又拣出几张银行卡，摆弄了两下放了回去。
“有问题吗？”韩聪往椅背上一靠等待连一帆的答案。
“仅限于这个抽屉里的东西没有问题！”连一帆噘着嘴敲了敲桌面。
“OK，你继续！”韩聪起身让出自己的办公桌。
“老大找什么东西你直接拿出来多好！”连一帆坐在椅子上晃了晃，“我要是翻出些什么，你可别怪我。”
“哈，你随意。”
“一帆，不找了！”见韩聪神色坦然，简繁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也许如韩聪说所什么也没有，又或许有什么东西已经被蒋帅拿走了。总之没有必要再难为韩聪了。
“为什么？”连一帆不愿罢手。
“不是还要去健身房吗？别浪费时间了。”简繁掩饰着内心的沮丧，从韩聪这里找到线索是行不通了。
“哦，对呀！我还没有装备，得先去弄一套。”连一帆立即来了精神，“小彪，别收拾了，我们走。”
“简繁！”韩聪正想挽留被连一帆伸手挡住，“还有公事要谈吗？没有请留步。”
“我先回去了！”简繁回身冲韩聪摆了摆手。
“好，注意安全！”韩聪蓦然感到失落却也没有办法。折身从台子上提起两套礼盒递给连一帆，“客户送的徽墨酥和救驾烧饼。”
连一帆撇撇嘴，接过去递给于小彪，“给老大提着。
望着连一帆满不在乎、自命不凡的背影，韩聪勾唇笑了一下。今天多亏这小子跟着简繁一起过来！如果没有他的参和，简繁一定会将帅子那几本病例掏出来看个仔细。
“简繁，能跟你说几句话吗？”时不时望向韩聪的办公室的李晓终于等到简繁的身影。
简繁点了一下头，推开蒋帅的办公室。
“实在不好意思！不知道你有东西放在帅子办公室里，改成会议室后搬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找到了吗？”李晓跟进来急迫地问。
简繁有些难为情，“是我弄错了！没丢什么东西。”
“哦，那就好！”李晓叹了口气，“帅子的事我也很难过！他就是纯欠揍！杨云莲天天在家数落我，质问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同学和朋友。唉！”
“他有他自己的原因吧！”简繁淡然。
李晓哼了一声，“他自然是有原因的，只是这事办得太不地道。”
“没什么的！”简繁抿了抿唇，“我们各自有各自的追求，不必困在一起。”
“他有追求？我可不信。”李晓一笑，“别说追求，他连一点想法都没有！说实话，我之前挺佩服他这一点的。没见他逼着自己做过什么事，也没见他做什么事耗费过气力。不过现在看来他是洒脱随性过了头。”
“也许受到了某种触动！男人有抱负，有追求很正常。”简繁提起大衣，不想听关于蒋帅的不是。
李晓却若有所思，“除非因为你太优秀令他有所触动！除此之外，我想不出还有什么事可以刺激他。不过，感觉也不对。”李晓摇摇头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有一段时间我因为丢了工作怕杨云莲对我失望在外面游荡，帅子将我好一通骂！骂我大男子主义。我觉得你再优秀，他都悠哉悠哉地自我感觉良好。”
“是吗？”简繁感到很好玩。
“真的！那次他还信誓旦旦地说即使他眼睛失明了你也不会嫌弃他。真搞不懂，他那么信任你，笃定你们的未来，为什么会突然放下，说跑就跑了！”
眼睛！失明？简繁猛然僵住，“蒋帅的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
“他就是那么一说，眼睛好着呢！大学时在寝室点着小灯看小说，我近视了，他什么事都没有。”
不是的，蒋帅的眼睛一定出了问题。简繁的脑海中飞出无数个画面：蒋帅武汉出差回来曾说他眼睛里落进了东西；蒋帅不止一次滴眼药水，当时还以为他用眼疲劳；蒋帅曾感慨人有旦夕祸福，有避无可避的伤痛。是的，蒋帅的眼睛一定出了问题。病例本！没错，韩聪曾阻止我看的就是蒋帅抽屉里的病例本，如今被他锁入抽屉中的病历本。
简繁心跳加速，将手中的大衣一丢，下一秒出现在韩聪面前。
“我以为你走了！”韩聪正在整理散落一地的资料，抬头看到小脸惨白的简繁吓了一跳。
“打开抽屉！”简繁随着每一次呼吸努力吞咽着泪水。如果是真的，如果是真的！蒋帅一个人要如何承受？千万不要被我验证。
“查了一遍还要查？”
“嗯。”
“真拿你没办法！”韩聪故作轻松地坐回到办公桌后面，缓缓拉开抽屉。
“那个牛皮纸袋呢？里面装着病历本的。”简繁撑着桌案微微发抖。
“跟其它资料放在哪里了吧？我也没注意。”韩聪心虚，起身继续整理资料柜中的文件。不过也暗自庆幸，幸好将病例本转移了。
简繁的眼泪唰的流了下来，“你还在骗我！那是蒋帅的病例，他眼睛出了问题。”
“怎么会呢？”已是强弩之末，韩聪做最后的坚持，“结果摆在面前，你无端猜疑这个原因那个原因，何苦呢？”
“程序跑飞了不需要找到原因吗？”简繁抹着眼泪，内心焦灼的一塌糊涂，“我宁愿蒋帅不在乎我。可是，如果他是因为眼睛坏了不想拖累我，我受不了！韩聪，把病例本拿给我，要么就直接告诉我。”
“你臆断出来的这些让我给出解释、给出证明，我无能为力。”韩聪语气严厉，话说出口又于心不忍，上前轻抚简繁的后背，“你这个样子不是在逼迫我，是在逼迫你自己。帅子离开不是你的错，不必非要找到一个让自己舒服的理由！”
“你清楚我不是为了我自己舒服！你都清楚！”简繁侧身扭开韩聪的手腕，要不是最后一秒有所克制韩聪就要被按在地上了。
韩聪怔住，简繁第一次如此对他，埋怨、抗拒，令他猝不及防。
“我不逼你了！”简繁敛起目光，“你已经给了我答案。不让我看那几本病例，恰恰说明我的判断没有错。”
韩聪哑然。早就预料到了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简繁怎么可能被瞒过去？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如此，帅子就更惨了，他不得不给简繁一个解释，一个足矣瞒騙她一生的解释。
第四三三章 会是真的吗
连一帆在市场部正口若悬河夸夸其谈，于小彪走过来一拍他的肩膀，“走了！”
“好。我再说一句，你们几个谁要是头脑清醒不想在这儿干了，找我，我介绍你们到云T去。”
“别瞎扯了！快走。”于小彪催促。
“我说的实话。”连一帆扭头刚想发作但见简繁已经走出大门，急忙揽起大衣跟上。
“老大找的就是韩总抽屉里的病例！”于小彪忽然拖慢速度压低声音。
“怎么可能？那又不是蒋哥的。”连一帆眉毛一挑即刻反驳。刚刚还在为自己的表现沾沾自喜，既打压了韩聪的目中无人，又在老大面前表现的极为克制显得成熟稳重。怎么？老大要找的东西经他手飞了？
“你看到上面的名字了？你怎么知道不是蒋哥的？”于小彪轻叹口气，略有埋怨。
连一帆皱起眉头，没好气地瞪了于小彪一眼，“名字我倒是没看，可是你也不能断定那就是老大要找的呀？。”
“我见老大又走进韩总办公室以为还要找东西就跟了过去。在门外听到的。”
“你都听到什么了？”连一帆倏地紧张。
“好像老大怀疑蒋哥的眼睛出了问题，反正就是要看抽屉里的病例。”
连一帆握紧拳头，“难道姓韩的耍我？病例拿到了吗？”
“没有。”
“我去要！”连一帆转身就向回走。
于小彪伸手拦住，犹豫了一下闪身让开，“想去你就去要吧！韩总这样做有些过分。”
连一帆嚼了下牙齿，“有我在，老大可不是好欺负的！姓韩的不交出病例就别想站着走出办公室！”
于小彪胸腔起伏，跃跃欲试，“要不要先跟老大说一声。”
“说一声吧！就说我手机落下了，回去取。你也编个理由上来。”
“好。”
于小彪憋着劲儿，三步两步追上简繁，“老大，连一帆回去拿手机，我去买本杂志。”
简繁点了下头，正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拉开车门坐进车里。眼中猛然噙了泪水。蒋帅，你好不听话呀！
与此同时，连一帆在一众惊讶的表情中一脚踹开了韩聪办公室的门。
“连一帆，你干什么？”丁惠紧着跑到连一帆面前。“你不是走了吗？”、
“姓韩的呢？”
“韩总在会议室。”李晓立即示意人去会议室请韩聪过来。
“混蛋！”连一帆绕过丁惠，探身晃动韩聪办公桌的抽屉，发现又上锁了。一想到被韩聪耍弄更是一肚子恶火。起身“啊呀”一声，一个标准的飞踢动作，只见一扇文件柜的玻璃“咔嚓嚓”碎裂一地。
“你疯啦！”连一帆还想踢第二块被丁惠拦住。
“你们都出去吧！”韩聪从外面走进来，平静地望着连一帆。
“把蒋哥的病历本拿出来！”连一帆握紧拳头，一脚踢在韩聪的办公桌上。恨不得把抽屉踢碎。
“你真想拿这个给你老大看？”韩聪摊开办公桌上一打宣传册，指了指夹在里面的病例。
连一帆几步上前抓过病历快速翻开，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爆了一句粗口，“眼睛不是还没瞎吗？”
韩聪似有话说，欲言又止。却是有意被连一帆注意到。
“你想说什么？”连一帆果然追问。
“你认为你蒋哥眼睛有问题吗？”
“我怎么知道。病例上不是写了吗？”
“好吧！”韩聪摇摇头，“那就把病例拿给简繁看吧！蒋帅也希望如此。”
“什么意思”连一帆被韩聪的话搞糊涂了。蒋哥不是瞒着老大不让老大知道吗？你韩聪不是也帮着蒋哥瞒着老大吗？怎么变成希望如此了？
“没什么意思！病历拿到了，拿给你老大看就是了。至于其它，真的、假的，你不必关心。以你的脑子关心也想不明白。”韩聪欲擒故纵。
“姓韩的，有话你就说清楚。难道这几本病例是假的？”连一帆自我感觉摸到点儿头脑，重新打开病历本查看，一边看一边自言自语，“盖了医生的章呀！”
韩聪勾唇，“你和蒋帅不是做了很长时间的弱视人群软件吗？”言外之意接触到一些眼疾患者，看到一些就诊病例，仿造一两本病例还不简单？
连一帆皱着眉头，突然，“你是说，蒋哥从一开始就想骗我老大？”
“你可以走了！”韩聪起身环顾了一圈飞得到处都是的玻璃碎片，心也跟着碎了一地。简繁，你一定会恨我的！
“混蛋！”连一帆怒不可遏，将病例狠狠地摔在地上，夺门而去。
“连一帆，你站住。”等在外面的丁惠追了出去，“你今天又发什么疯？一次闹不够，又闹一次。你砸韩总办公室干什么？”
“滚！”
“怎么样？拿到了吗？”于小彪迎上来，见连一帆脸色不好，后面还追着喋喋不休的丁惠，不无担心，“打起来了？韩总不给？”
“砸了他的办公室。病例根本就是假的。老大就是笨，我也笨，我们都被骗了。”连一帆喘着粗气。
“被谁骗了？谁被骗了？”于小彪向丁惠寻求答案。
“他就是个疯子！”丁惠嘟着嘴跺脚。
“究竟怎么了？”于小彪焦急地盯着连一帆。
“病例，绕了一圈根本就是要让老大看到的。姓蒋的为了离开老大，为老大铺垫了一个不得不又异常高尚的理由。难怪他一直躲着老大，他眼睛根本就没有任何问题。我跟他说老大等着他给的惊喜，他才意识到他之前的承诺多么可笑，回来生生搞了一个分手秀来了一个彻底。”
“不会吧？分手也不需要这么麻烦吧？”于小彪不相信。
“你知道什么？你跟姓蒋的都没见过几次面。不会！什么不会！他不是去法国了吗？那个周妍不是也一同去了吗？早就计划好的。”
“你说的是真的？”丁惠眨着眼睛，“可是蒋哥跟简繁姐关系一直很好呀！就是产品说明会之后蒋哥，唉，我也不清楚了。怎么突然就要分手呢？”
“怎么可能突然！我跟他做项目都多久了？那几本病例也不是一天两天准备出来的。他，他就是一个始乱终弃的混蛋。”连一帆咬牙切齿。
“那现在怎么办？老大在车里。告诉她吗？”于小彪询问。
“我也不知道。找机会吧！”连一帆缓和了一下情绪，“走！老大要交丁惠几招。打拳过程中我或许可以提醒老大想明白一些事。”
“我回去收拾一下。”丁惠感到很难过。怎么可能呢？两个人分手已经很令人难过了，如今又被罩上一层阴谋论，会是真的吗？
第四三四章 这也太虐了
“简繁姐，我运动神经很差的。”到了健身房一听说要上散打台，丁惠有些胆怯，“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吧！”
不等简繁回答，连一帆抬手将丁惠挡开，“老大，你别理她。她不学，我学。”
“你那么厉害，还用学吗？在韩总办公室不是很牛吗？”丁惠撇嘴。
简繁蹙了下眉头，“今天是我不好！”
“简繁姐！”丁惠自知多话，拉了拉简繁的手臂，“是一帆不好。”
“我好！姓韩的那种人，就应该这么对他！”连一帆搓着拳头又开始运气。
“你有完没完！”丁惠恨瞪了连一帆一眼，“我还有项目在韩总公司，你要不要顾及一下别人的感受。”
简繁急忙安抚丁惠，“是我让一帆帮我找东西，韩总那里不会有事的。说起来都是蒋帅不好，等他回来让他请我们大家吃饭，谁让他乱放东西！”
连一帆压着嘴角忍了两秒，终是没忍住，“姓蒋的也不是好东西！道貌岸然、骗子、小人！”
于小彪注意到简繁的脸色，碰了碰连一帆。
“我说错了吗？”连一帆冷哼一声。
“简繁姐，一帆的意思是说，是说”丁惠吓了一跳，连一帆也太直接了吧！可是，想解释又不知道如何解释。
“好了，不提蒋帅了！”简繁抿唇，“我知道一帆是为了我好。等蒋帅回来大家就清楚了。”
“我现在就清楚。”连一帆似一个赌气的孩子倔着脾气不肯罢休。
“好吧，你都清楚！”简繁无奈笑了一下，“还要不要玩了？不想玩我们就回去吧！”
“当然玩了！”连一帆立即回答。
“不如咱俩先比划比划？”于小彪拍了拍连一帆。
“就你？还是算了！”连一帆露出不屑的表情，“老大，咱俩上。”
简繁轻轻捏了捏手腕，“好！”
“简繁姐加油！狠狠教训他！”丁惠一边给简繁揉肩膀，一边挑衅般地望向连一帆。
连一帆挑眉，“我就怕老大的反关节，老大，你不能用反关节！”
“好！反关节、肘、膝都不用。”简繁说罢转头跟丁惠低语，“不用反关节，我估计打不过一帆。千万别对我有期待！”
“不会的，简繁姐你试试！一帆就是跟这里的人学过一招半式，没系统练过。”
“老大，如果我赢了，以后你得听我的。”连一帆暗自揣度，不用反关节老大应该不是我的对手。
“不跟你赌！你若说的对自然听你的。”简繁甩了甩手臂，走上散打台。
“哈，老大，你怕输！”连一帆跟着跑上去。
简繁微微一笑，“输就输呗！为什么要怕？”
连一帆耸耸肩，“不怕就不怕！我们按散打的规则来？”
简繁紧了紧脑后的马尾辫，“做不到散打那种激烈程度吧？这样吧，点到为止。谁先碰到四周的围栏或者倒地就算输，五局三胜。”
“OK”。
两人拉开距离以格斗式对峙。
“简繁姐好帅！”丁惠欢呼。
什么和什么呀！连一帆刚一走神，简繁已上前一步急踢连一帆肋部，连一帆慌忙侧身抬手格挡却将身体一侧暴露在简繁面前。简繁快速收腿，右脚落下置于连一帆后侧，身体前送重心顺势跟上，抡右臂于连一帆前胸，伸左手紧抓连一帆手臂，猛地用力向左下转身。连一帆只感到重心猛地向后，下意识后撤却发现已被简繁绊住，即刻毫无悬念地摔在地上。
“简繁姐厉害！”丁惠欢呼。于小彪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太快了！三下五除二，连一帆就倒了。
“刚才没注意，这次我先来！”连一帆爬起来挠了挠头，踢腿我擅长呀！好，现学现卖，我先来这一着。
对峙姿势刚一站好连一帆立即抬腿踢向简繁，以为简繁会侧身闪开或抬手格挡，没想到简繁向左前上了一步，下一秒连一帆就感到踢出去的腿被简繁左手紧紧圈住，更可怕的是简繁的右手握拳已直逼胸前。躲？腿被抓住，向左向右是躲不开了，只能向后仰。不曾想简繁紧跟着右脚前迈置于他支撑腿后侧，随即将他的腿向上抬，身体向后撞。“哎呦”，毫无悬念，连一帆向后一仰重重地摔在地上。
“怎么可以这样？”连一帆万分泄气。
场下围过来三三两两的人，有人起哄，“连一帆，打得好！”
“那当然，那当然！”连一帆懊恼地从地上爬起来。上下跳了跳，“再来。”
“好！”简繁丝毫不敢马虎，以守势等待连一帆出招。
连一帆琢磨着，不能用踢的了，一踢腿就得被老大抱住。没错，换拳。想罢，挥拳直奔简繁面部。这一拳老大一定可以躲开，然后必然向我打来，我得防好。连一帆正想着，简繁迅速横移，抬手臂抵住连一帆挥过来的大臂，上步将脚置于连一帆脚后。糟糕，又是这一招。连一帆自知不妙，可惜已经晚了。只见简繁向下扳其手臂，猛撞其前胸，加之身体向下旋转之合力，连一帆根本无法站稳，又是一个重摔。
“赢了，简繁姐赢了。”丁惠兴奋不已。
“老大，不带你这样的。就不能换换招吗？”连一帆揉着胯骨站起来。
“我不是很会，就只是这些。”
“老大，蒋哥他骗你！”忽然，连一帆莫名奇妙地来了一句。
“我知道了！不是骗！”简繁揉着手臂，虽然赢了，每一次格挡也是很疼的。
“病例是蒋哥伪造的！他眼睛没病。我跟他一起做项目时，他就计划好了。”
“不要胡说。”
“我没胡说！老大，你不也是深藏不露吗？我从来没想过你能把我撂倒，还以为你至多能多打我几拳。”
“这不一样！”
“一样！你摔我，你有手段。蒋帅骗你，他有手段。你摔我是你的本事，他骗你，那是他的本事。他骗了你，还要给你一个感天动地的理由！”
“不是这样的！”
“就是这样的！姓韩的也知道。”
“我不玩了！”简繁准备下台。
“他是混蛋！”
简繁站定，“我的事你没必要管！”
“我就是要管！”连一帆上前拉住简繁的肩膀，“我是男人，我了解男人的想法。他玩弄。”连一帆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手腕吃疼，天地一转，直挺挺躺在散打台上。
台下一片唏嘘。
“哇，这招厉害了。直接一个背摔。”
“一帆这是跟谁呀？他可从不吃亏，怎么被摔还摔上瘾了！”
“不清楚，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没看那女的脸都气红了吗？”
“都一边去！我和我老大说话，关你们什么事。都别围着！”连一帆打着晃从台上站起来。
“你说了什么了？活该！”丁惠跑上台冲连一帆嘀咕了一句，转身缠住简繁，“简繁姐，你太厉害了，教我。”
简繁看了一眼连一帆，“小彪，你带一帆下去休息，我教丁惠几招，然后就回去了。大家都累了。”
“我不累！”连一帆鼓着嘴走到近前。
“浑身不疼吗？”简繁清楚刚才那一下他摔的不轻。
“不疼。”
“不疼，你就在一旁看吧！讲几个动作就走。你不了解蒋帅，以后不要管这件事了。”简繁将丁惠拉到台子中间。
连一帆黯然，叹息不止。
“简繁姐，你这么厉害跟谁学的呀？”
“擒拿格斗在社团学的，防身术跟社团中一个师姐学的。我师姐说，防身术是否有效全在于判断。”
“判断什么？”
“判断一个人的行为是善还是恶，判断采取行动的时机。时机一旦错过，对方有所准备，防身术就很难起作用了。”
“那怎么办？”
“我师姐说最有效的防御时机就是依条件反射下意识行动，无需头脑判断。”
“嗯。”丁惠似懂非懂，“我要不要先学擒拿格斗？”
“擒拿格斗对于我们来说并不实用，因为我们力量小。我刚才跟一帆打全凭运气，他轻敌了。”
一旁的连一帆瘪了瘪嘴。
“防身术就不一样了，讲的是趁其不备一招制敌。有力武器是肘、膝。主要攻击头部、面部和下身。其中最有效的是飞踢面部和头部。不过这个要练很久，而且不适用于近身防卫。我教你一些近身防卫，反关节之类的。当你认为的无害之人靠近你之后突然有不轨举动，这几招就可以用上了。”
“我认为的无害之人，谁呢？靠近我之后还要有不轨的举动？”丁惠感觉不可思议。
“老大，你不用教她了。二傻子怎么可能意识到这些？”连一帆在一旁奚落。
“哼”丁惠噘嘴，“简繁姐，你让连一帆当坏人，这样示范我才学的快。”
“我来就我来！”连一帆很怕刚才惹简繁生气从此两人变得生疏，被需要哪有不出力的道理？
结果，这坏人当的让连一帆心跳加速。几乎每一个示范动作都是和简繁的亲密接触，或者即将亲密接触。呼吸都要滞住了，可惜下一秒就是被简繁强硬回击。鼻骨、下颌、喉部、胃口、肋骨、手腕，处处淤血惨不忍睹。
“一帆，我已经做的很慢了，你怎么又不躲呢？”简繁连连叹气。
“我麻木了！”连一帆恨不得自己真的麻木。这也太虐了！
第四三五章 笑得凄然
“老连，你快去看看吧！咱家帆儿带着伤回来了！我跟你说，这次你要是不管，我自己去找老姚。周末加班还要挨打，没见过这样的领导。”连一帆妈妈见儿子带了一脸的伤回来险些气晕过去。这是遭了什么罪呀！
书房中的连经洲摇头，叹了口气，“问清楚了再说！”
“好，我这就去问。”
连一帆妈妈顾不上腿疾咬着牙快速步入连一帆房间，“帆呀！帆，跟妈说，你脸上的伤是不是你们经理打的？”话音未落，怔住！就见连一帆正光着脊背对着镜子查看伤情，这身上的伤更甚！
连一帆按住一处淤青吸了两口凉气。
“我这就给你姚阿姨打电话！要不咱就报警！这还了得！”
“干嘛打电话？报什么警？”连一帆将脸凑近镜子，“可惜伤的不重！脸上这几处挂不了几天。”
“帆，你说什么胡话？”
“哎呀，妈，你不懂。”
“我不懂什么你被伤成这样，妈妈不心疼吗？”
“我爸打我不比这厉害？再说我们只是在一起切磋技艺，试试身手而已。”
“工作就是工作！”连一帆妈妈突然若有所思，“试身手你打不过你们经理？是不是你留有余地她却下狠手，一定是这样的！跟你们试试身手就是变相体罚！”
“哎呀，妈！你快出去吧，我要洗澡了！”连一帆将妈妈推出房间。
“这孩子！”连一帆妈妈立即折回书房找连经洲讨要说法。没想到哭诉了一通之后只得到连经洲的一句话，“一帆技不如人！磨练磨练也好！”
也好？连一帆妈妈可咽不下这口气，躺在床上还在思来想去。老连不管，也不让给姚翠涵打电话。置之不理可不行，必须找人过问此事，没错！找林剑轩。一个小小的部门经理可得让他好好管教管教。想罢，蹑手捏脚起床，来到客厅拿起电话呼了出去。
“小轩，是我！你孙阿姨！”
“孙阿姨好！”
“阿姨知道你有晚睡的习惯，没打扰到你吧？”
“没有，孙阿姨您说！”林剑轩此时正好奇着简繁莫名其妙的举动。只见简繁一步一步丈量着房间内的地板和客厅的瓷砖，之后在纸上点点画画，似乎在勾画一张公寓平面图。
“一帆在云T工作我是放心的。不过有一件事阿姨得跟你说说，就是一帆那个部门经理。”“好的，孙阿姨您说，我听着呢！”林剑轩脸上平添一抹笑意。无论正面的还是负面的，简繁的影响力之深、波及面之广总是令人出乎意料、猝不及防。孙阿姨竟然也被惊动了！
“我不清楚一帆的部门经理是如何管理的？今天一帆加班回来，脸上、身上都是伤，是被他经理打的。”
“严重吗？要不要我现在赶过去。”林剑轩语气关切，脑中一串问号。
“不严重！可是，虽说不严重，这种管理方式终究是不好的。工作中怎么能体罚呢？还美其名曰彼此切磋试试身手。小轩，你们是IT公司不是武馆。”
“好的，孙阿姨，我会过问此事的。”
“或者，你给一帆换个工作。”
“好的，孙阿姨，我会考虑的。”
挂断电话，林剑轩听到餐厅中传来“咣”的一声。起身探看，就见简繁揉捏着膝盖，手中一条黑色缎带。
“磕着了？”
“嗯。”简繁抬手将缎带重新蒙在眼睛上，稳了稳神，继续摸索着前行。
“这是什么功夫？”
“我就想试试，经过训练，蒙上眼睛是否可以正常走路、做事。”简繁想明白了一件事，她确定蒋帅之前一定瞒着她练习了很久。电器短路后可以轻而易举地踩着凳子合上电闸，佐料瓶下方贴着的盲文数字，以及厨房中“叮叮咣咣”被打了无数的碗都证明他曾经刻苦练习。
“然后呢？”林剑轩联想到了蒋帅的眼睛，看来简繁已经意识到了。
“然后。没有然后！”简繁小心翼翼地向前移动。然后的事还有待验证和探查，她不想说。既然蒋帅已经在练习了，最后为什么选择逃避呢？没有达到他预期的效果，放弃了？那么，她可以证明给他看。她能做到，他也能做到。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什么事什么人影响了他，那么，她就要找出那个影响，卸掉蒋帅的心里包袱。
“咣”，厨房的门突然被撞的不知所措。
林剑轩皱眉，“当心楼下告你扰民。”
“嗯，我尽量轻一点。”话音刚落，“咚”的一声，一个奶锅被碰到了地上。吓得小猫“嗖”的一下从高台上窜下来。
简繁扯下缎带，有些懊恼。方寸之地测量好了步数，以为走起来会很轻松。没想到蒙着眼睛根本无法走直线，步数数出来全然无用。
“你有好办法吗？”简繁期待地望向林剑轩。
林剑轩琢磨了一下，取了一本6开的书递给简繁，“放头上顶着，保持平衡。当然，首先要确保你的两条腿一样长。”
“哼，我试试！”被林剑轩指点，简繁信心倍增。蒙上眼睛，将书顶在头顶。林剑轩两秒失神，将简繁头顶的书拿下来，“这是我的书，用你自己的。”
“小气！”简繁返回房间找了一本书顶在头上。
林剑轩的小气怎么可能仅仅为了一本书。之后简繁练习的每一步，每一个动作都令林剑轩心口堵得疼。疼了一晚上，第二天早晨又在睡梦中被厨房中“啊”的一声惊醒。
“有没有烫到？”赶过去，只见水池中斜歪着一锅稀饭冒着腾腾热气。
“没有！”简繁惊魂未定，“我忘了刚刚把粥锅放在这里了”
林剑轩舒了一口气，幸好粥锅没有掉在地上，否则想躲开都来不及。“以后在厨房不准蒙眼睛！”
“可是！”简繁皱着眉头。
“可是什么？”
“可是我想证明。”
“不用证明，一定可以的。你只是操之过急了！”连剑轩知道拗不过简繁，不让她做她也会趁他不在时尝试，“以后由我盯着你，你才能蒙着眼睛练习做饭。你若是被烫到了，我如何向爸妈交代。”
“好吧！”被吓了一跳，简繁自觉变乖了。
“今天的早饭我来做！你去收拾收拾，要去看望蒋帅妈妈吧？”
“嗯。”
“吃了饭我送你过去！多陪陪蒋帅妈妈，就不要让于小彪送你了，免得他等你你不安心。”林剑轩一想到蒋帅妈妈电话中的焦急之情便不免伤怀。母亲于儿子的担忧竟然可以如此可怜！
“不用！我打车过去。”
“我在那边约了人，出来时给我电话。”
“嗯”，简繁点了点头，忽然，“你知道蒋帅家在哪里吗？你与人约在哪里见面？”
林剑轩目光一闪，“先送你过去，然后把人约在附近。”
“哦。”
“帮我拿纸和笔来！”林剑轩将厨房收拾干净准备做饭。
“给你！写什么？”
“给你写一份早餐标准操作流程。若想蒙上眼睛做事，就要把这些熟记于心，包括每一步操作的移动距离、操作幅度、物品摆放。我先写，你再校对修正。”
简繁眼中顿时泛起流光，“小轩，你真的好厉害。做每一件事都极具章法！”
“是吗？”
“是的。”
“咳咳”，林剑轩笑的有些凄然。唯独对你毫无章法可言！明知道你为了别人，我却不能不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