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六章 还以颜色
“小轩，帮我一下！”
“好好吃饭！”林剑轩准备了早餐却见简繁又将黑色缎带蒙于眼睛上，顿时有拂袖而去的冲动。
“帮我描述一下餐桌上都有什么，还有方位。”简繁摸着桌边坐下，又探到筷子捏在手中等待着。
林剑轩一头黑线。
简繁等了半晌以为林剑轩不知道如何做，将眼睛上的缎带掀开一条缝，“这样，你就动一动盘子告诉我盘子里面是什么，我可以凭借声音记住位置的。”见林剑轩毫无表情，追了一句，“你试试！”
“我胃疼！”林剑轩沉了眸子，满脸的不高兴。
“吃了粥看看会不会好一些。是不是早饭吃晚了，胃里空了。”
终于被简繁念及，林剑轩心里舒服了些。
“小轩！”简繁拿起手边林剑轩整理的早餐操作流程笔记，“谢啦！”
林剑轩兀自吃着早餐。他需要的不是她的感谢而是感觉。
饭后，林剑轩载简繁到蒋帅家附近，在附近商业广场寻了一个咖啡厅。拿出手机召唤连一帆。这小子跟简繁关系甚好，可惜若是生非一如既往。约他出来聊聊也好。
正偎在床头看书的连一帆被突如其来的铃声扰的不胜其烦。谁呀？讨厌。大周末的不睡懒觉看看书还要被打扰。从写字桌上拿起手机，屏幕上赫然林剑轩的手机号，连一帆立马炸毛了。从小到大相处起来最无所适从的就是这个人。曾经绞尽脑汁用在林剑轩身上的恶作剧一次也不曾得手，自尊心大为受挫不说，难消化的是他的漠视，都不屑于向大人告状。
“哥。”连一帆挂了一副苦瓜脸接起电话。
“出来见个面。”
“哥，我学习呢！”
“经理打人不是小事！”
“哥，我马上过去。”
连一帆开了家里的车一脚刹车一脚油地终于赶了过来，“哥，你怎么选了这么一个地方见面。这把我堵的。”
“还好没破相！”林剑轩忽视连一帆的问话，直接扫过他的脸。
“哥，是我邀我们老大出去玩，不存在谁打谁。就是在一起切磋切磋，试试身手。”
“你们老大出手够狠的！”林剑轩捉摸着。简繁关键时刻下手之快准狠他是领教过的。若是切磋，简繁下手不会没有分寸。莫不是这小子有什么不轨举动惹到了简繁？被简繁突然出手扼制。
“我自找的。”连一帆极力撇清简繁。
“自找的？”连剑轩的目光忽然变得有些令人发寒，果然？
“我们老大做示范，拿我演练了几个动作。”
“你不躲？”
“没躲开。”
林剑轩冷着语气，“以后少切磋，免得孙阿姨担心。”
连一帆撇嘴，“我妈说什么你不用管。”忽然似想到了什么，向前探了探身，“不过有一件事你得管，事关我们老大。”
林剑轩眉头蹙了一下。
连一帆唉声叹气，“蒋帅，就是我们老大之前的男朋友，滚去了法国却留下伪造的病历让我们老大看到，弄的好像他因为眼睛要瞎了不得不离开我们老大似的。”
“已经分手了，有这个必要吗？”以林剑轩对蒋帅的了解，自然不相信。
“谁知道？心里有愧呗！可是他这么一弄我们老大就惨了！哥，你法国有朋友，帮我找人拍几张照片。”
“什么照片？”
“蒋帅和其它女人在一起的照片，他根本就是移情别恋。”连一帆乞求般地望着林剑轩，“哥，只有拿出证据我们老大才会信我。否则，她心里一直有那个蒋帅怎么办？”
“管好你自己的事！孙阿姨让我给你换个工作。”林剑轩发现连一帆对简繁太过上心。
“别呀！我们老大的事就是我的事。”
林剑轩勾唇，“如果调查之后不是你认定的结果呢？”
“不是最好，我认了！”
“你认了？你认了是什么意思？你对你们老大有想法？”
连一帆脸通的红了，急得恨不得跳起来，“你别胡说！怎么可能？”
“没有最好！”
“哥，那你到底帮不帮我呀！”
“不感兴趣！”林剑轩淡淡地说。猜到蒋帅眼睛出问题时确实想过找人调查一下，如今已然确定便没有必要了。
“哥，你就不能收起你的冷漠吗？就不能打心底关心个谁，在乎个谁？”
“关心谁？在乎谁？你们老大？”林剑轩挑眉。
“你！”连一帆一怔，“林剑轩，这个事你千万别管。而且，我警告你，不准拿我们老大开玩笑。”连一帆冷了脸，带着一肚子火气大步流星地走了。
林剑轩向后靠了靠，望向窗外。生活果然是吝啬的，即使开朗清明宛如阳光的蒋帅也不能幸免。
手机上一条短信进来，‘小轩，我吃了午饭回。你记得吃饭。’
林剑轩抿唇，眼底充满了笑意。
此时，简繁正乖乖地陪着蒋帅妈妈吃饭。
“繁儿，若不是学校有课，我这就去法国把小帅给逮回来。这孩子问什么都不说。他外公也拿他没辙。”蒋帅妈妈不断换着简繁面前的菜，“多吃点儿，都是你爱吃的。”
简繁笑的轻松，“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蒋帅希望再自由一段时间！”
“都是被我惯的，以后你可得狠着点心，不能再纵容他了。”
“嘻，我继续纵容他。”
“你呀！我给你挑了两本金融类的书，有时间多学点东西也好！”
“嗯！”
“这两本书不涉及太深奥的理论，入门相对容易。等你看完了，我给你引荐一位我的老同学。”
“好的，”
“我这位老同学在投资分析方面很有建树，积累了很多决策分析模型希望用计算机实现，早前就跟我说让小帅参与。这回呀，小帅回来我也不让他去了。”
“嗯，我尽快把书看完。”为了哄蒋帅妈妈开心，此时恐怕无论蒋帅妈妈说什么简繁都会答应。
蒋帅妈妈亲昵的拍了拍简繁，“不着急。春节期间她才有时间从国外回来。”
“好的。”
等到简繁从蒋帅家出来上了车，林剑轩将视线定格在简繁的脸上。看她眼圈不红，眸子清澈，担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
“怎么了？粘了东西吗？”简繁急忙翻开遮阳板，在镜子中打量自己的脸。
“还好！没哭鼻子。”林剑轩一笑，缓缓启动车辆。
简繁浅笑，从口袋中抽出黑色缎带蒙在眼睛上。她有事做可没有时间让鼻子受罪。
‘还以颜色’，林剑轩脑海中突然跑出四个字，这丫头似在替蒋帅还以颜色，不容生活待之吝啬。
第四三七章 不需要他们理解
就在连一帆每日抓耳挠腮千方百计要拿到蒋帅移情别恋证据的时候，已经有人着手万基酒庄的调查。
“白总，如您所料，周妍时常来万基酒庄。”
白婷鄙夷，朱珠那个老女人果然联合楚明增加手中的筹码，连女儿都舍出去了！
“不过，万基酒庄的少东家鲜少露面，即使周妍过来也不曾见他出现。”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不很明显吗？白婷捏着手机顿了两秒，“托马斯，你对周妍可以再殷勤些！”
“我。”托马斯碧蓝色的眼睛蓦然泛起亮光。
白婷扬起手在空中动了动手指，仿佛在抚摸托马斯那张中法混血极具魅惑的脸，“怎么？不自信？”
托马斯顿住。自信？母亲来法国务工嫁给了一个嗜酒如命的建筑工人，如今那个老酒鬼每天病歪歪地躺在床上，而他的母亲早已做不了餐厅招待的工作，只能在后厨帮忙。他的生活他都烦，自信？何来的自信？之所以跟着白婷在美亚克咨询公司工作，就是想着有一天可以被派去中国工作，拿着法国的工资在中国大陆工作，生活一定很惬意。可惜白婷一直没给他机会，他依旧在法国干些辅助打杂的工作。
“小姑娘，心思浅！”白婷撇嘴一笑，不再多说。
“哦，哦！”托马斯配合着点头，“白总，还有一件事。万基酒庄的万老爷子好像对您很感兴趣。”
“对我？”白婷笑得迷离，“找时间我去拜访他！”
托马斯又配合着点头，“万基酒庄有一定规模，朋友客户不在少数，尤其华人居多。聚会时，万老爷子总会不经意间提到美亚克咨询公司，提到您”
“奇怪吗？”白婷笑了一下。
“他似乎更关心美亚克咨询公司的业务，而且，”托马斯犹豫了一下，“而且话语间对您颇有微词。”
“哦？帮我多留意。”白婷一丝担忧。找她咨询的华人企业可没少被她算计。
“好的，白总。”
挂了电话，白婷猛地掐紧指尖。不会是楚明授意的吧？难不成那个老头子在收集对她不利的资料？之前怎么就没有注意到万基酒庄呢？想着，白婷再次拿起手机叮嘱托马斯，“盯紧万老爷子。不要让他在华人中诟病咱们公司。”
“明白。”
“想办法阻断他和那些华人企业的接触。”
“这个，”托马斯捉摸着，“这个不太好办！”
白婷冷了语气，“跟着我做事，遇到问题就这么答复吗？”
“我，我计划一下。”托马斯立即绷紧他不太灵光的脑神经。
“我等着结果。”白婷挂断电话。
托马斯叹气、摇头。阻止万老爷子跟华人企业接触，怎么可能？各种庆典、年会订单早已纷至沓来。除非，托马斯自嘲，轻嘘一声，除非我能把这个万基酒庄给炸了。突然，一抹淡黄色出现在眼前。只见周妍双手插兜，扭着一件淡黄色大衣走过来。
“托马斯，怎么我每次来都能看到你？”
“我，”托马斯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好了，谁管你来干什么！”周妍不耐烦，“我来这儿可是办正事的。下个月就是圣诞节了。”周妍挥手比划着，“我准备将这里的所有建筑全部用彩灯勾勒出来，还有那边大片大片的葡萄园，包括那边的山丘也全部用彩灯勾勒出来。这样即使晚上一眼望去也可以看到酒庄全貌。托马斯，你觉得我的想法怎么样？”
“嗯，我觉得很好！”托马斯点头附和。
周妍轻哼，“就你，能想象得出来吗？”
“当然，当然。如果从高处看效果就更好了！”托马斯感觉脑门有些发汗。
“哼，”周妍得意的一笑，“这一点你倒是说对了。”抬手指了指远方，“看到那边的酒店吗？我包了顶层的套房，通过高倍望远镜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这里，看到整个万基酒庄。”
“那个，周妍，我最近没什么事，给你当个助手如何？”托马斯希望借助周妍接近蒋帅的外公进而完成白婷的任务。
周妍挑眉，“你想做就做吧！我还真缺一个跑腿的。”她清楚蒋帅外公为什么让她参与酒庄的灯光装饰工作，蒋帅不出来见她，那个老头被她缠烦了给她找些事做而已。有专业公司打理，其实根本不需要她做什么。不过与专业公司沟通了几次，她倒有了自己的想法，可惜不被赞同，说什么存在安全隐患。有什么不安全的？
周妍嘟唇。那些人就是嫌麻烦。他们不做，她请人做，钱不是问题，她母亲大人可是百分百支持她。为了制造她与她帅子哥相聚的机会，她母亲大人以美亚克咨询公司的名义包下了整个万基酒庄举办跨年音乐会。届时，她是他的公主，他是她的王子。全世界都会知道。
“好，那么从现在开始我就跟着你了。”汤姆斯一句话打断周妍的思绪。
“什么跟着我？离我远点儿。”周妍怒目，“我是有男朋友的人，别让人误会了。将来我在这里可是要做”周妍因兴奋脸上一抹绯红。
“明白，你将来在这里可是要做女主人的。所以我才要跟你搞好关系。或许有一天仰仗你改做红酒生意。”
“这个可以！”周妍心里早已甜的一塌糊涂，不禁望向蒋帅的书房。那座楼我早晚能进去，而且是住进去，住进帅子哥的心里。母亲大人说的不会错，男人其实很脆弱，他们无法长时间忍受感情上的痛苦，越痛苦越急需找人疗伤，然后将痛苦压制，快速解脱，直至最后只留下一点儿再也不想触碰的记忆。
此时的蒋帅将自己关在操作间中，拼命刷着一个又一个搅拌桶，自从看了简繁发布在“艾窝窝”中的文字，些许平复的心绪又乱了。
‘蒋帅，我知道你登录了这个艾窝窝网站，我在网站后台增加了访问日志记录功能，嘻嘻，假装不理我！可惜还是被我逮到了！蒋帅，你就投降吧。知道我最近在做什么吗？练习蒙着眼睛做事，你之前一定练习过的，我确信。相信我！让我证明给你看。’
想着艾窝窝中的文字，蒋帅抬起手肘按了按蓦然酸涩的眼睛。最怕的就是简繁发现他离开的真相，终是瞒不住，可是能不能迟一些，再迟一些，等简繁的感情有了着落，与他的感情淡了，再发现不可以吗？为什么要这么快！
简繁，我相信你，可是我不相信我自己。一想到无法护你避开可能出现的危险，我便深陷恐惧。简繁，原谅我，我给你的注定是欺骗！
圣诞节前夕，韩聪的公司和简繁的重点客户部几乎同时收到了来自法国的包裹。逐一拆开是大包大包的糖果礼盒和人手一册的万基酒庄宣传册。翻开宣传册，俊男、美女，浪漫风情扑面而来。等等，俊男？所有人惊的张大嘴巴，被美女搔首弄姿簇拥着的那个男人是蒋帅吗？定睛再看，连一帆大爆粗口，“就是那个混蛋！”顾不上摔跤，几步跑到简繁办公室，推门而入。
简繁正跟人讨论着什么，看到跌跌撞撞进来的连一帆皱了皱眉。这孩子又怎么了？
连一帆发现自己被一众人盯着，下意识挠挠头，清了清嗓子，“老大，有急事。”之后煞有介事地冲简繁使眼色。
“等我一下。”简繁不得不起身走了出去。
“老大，这个你看了吗？”连一帆立即关上简繁身后的门，抖了抖手里的宣传册。
“什么？”简繁眨眨眼，她桌子上有人放了一本，还未来得及看。
“这个，”连一帆急忙翻开册子，一张一张指着有蒋帅的图片。
简繁接过来仔细翻看着，心跳加速，她终于又看到蒋帅了，虽然只是几张图片。“谢谢！”简繁莞尔一笑。为了不让她惦记，蒋帅竟然拍这种花花公子照，饶不了他！
谢谢？连一帆惊住。“老大，你没看到吗？姓蒋的过得简直不能再滋润了！美女成群，左拥右抱。”
“嗯。”简繁笑了笑，蒋帅一手插兜一手托着红酒酒杯，哪里左拥右抱了？无论坐着还是站着都那么帅！
“还有事吗？”简繁心情大好，目光含笑。
“没了！”连一帆却郁闷了。姓蒋的眼睛没问题，他老大的眼睛怕是有问题。图片中姓蒋的那自我感觉良好的浅笑难道不是对他老大再一次的戏弄吗？若不是戏弄，何必快递这些东西过来，伤害一次不够，还要一次又一次吗？
“老大，你不觉得姓蒋的这种人很可恶吗？”连一帆暗自磨牙。
“我们在讨论分布式部署方案，你要不要一起？”简繁岔开话题，蒋帅不需要他们理解，他们也理解不了。
“老大，我陪你去看看心里医生吧？”连一帆快哭了，他确信他老大被伤的太深以至于开始麻痹自己。
“你的项目元旦后就要正式应用了，都准备好了？陈路明天项目汇报，你也参加。”
“哦。”连一帆全身的细胞都要炸了，却不得不轻哦一声离开。看到这份宣传册，部里每个人都跟他有同样的想法。为什么他聪明过人的老大就认不清呢？
第四三八章 会是谁呢？
临近下班，简繁突然接到楚明的电话。
“简繁，我在你公司楼下！”
“好，我马上下来。”简繁向楼下望了一眼，立即从柜子中取出楚明的手提电脑。走出楼门，冷风袭袭中深吸了两口气，顿时从紧张的工作中抽离出来。
“楚总，您的电脑。”
“辛苦！”楚明接过简繁手中的电脑包放入车里，“车里说话。”
“我这就回去。”
“之前你说有两个朋友想见我？”楚明眯眼一笑，抬手按住简繁的肩膀揽到身前拍了拍，“天冷多穿点儿衣服。”。
简繁吓得立即挣脱，后退一步，“还好，不冷。您年前没有时间，我跟她们讲了。”
“是呀，太忙。刚回北京，明天又得接着飞。”楚明叹息，忽然眉头舒展，“今晚公司有个自助酒会，不如你带你朋友一起去。”
简繁轻蹙眉头，“我要先问一下我朋友，有酒会的介绍吗？”
楚明眸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这么好的机会还需要询问吗？折身从车里拿出一张邀请函递给简繁。
“好的，稍等。”
看着走到几步之外的简繁，楚明轻轻摇头。那一抹身影有着难以言喻的吸引力，可是也透着令人讨厌的不容靠近的冷硬。
简繁给何艾依和丁惠分别打了电话“楚总，我朋友说可以。”
楚明勾唇一笑，难道还会不可以？抬手看了眼时间，“地址发给你朋友，你先跟我过去。”“我等我朋友一起。”简繁答的干脆。
“好吧，到了给我电话。”楚明只能淡然一笑，上车驶离。
想着楚明刚才的举动，简繁用力呕出几口气跑回楼里。她不是一个小题大做的人，不会小题大做；也不是一个糊涂不明的人，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嗨，等等我！”何艾依从后面追上来，一把拉住简繁的手。
简繁转头一笑，“刚从外面回来？”
“不是，准备去翼鹏电子，接了你的电话就回来了。手怎么这么凉？快走快走！”何艾依几步按下电梯按钮，轿厢门一开立即将简繁推了进去。
“经常去翼鹏电子吗？”
“不常去，何经理几天没来这边了，他不在，”何艾依耸耸肩，吸着嘴唇，“他不在，我就心里发虚。”
“袁涛好吗？”简繁忽然问。
何艾依怔住，眨了眨眼睛，“简繁，我在说我的事，你又跑偏。”
简繁嘟唇一笑，“你工作那么拼命，有目共睹！不用心虚。”
“又哄我！”何艾依哼了一声，挽住简繁的手臂，“袁涛好着呢！你怎么样？开心吧？”
简繁点头，笑了笑。
“蒋帅是不是跟你服软了？”何艾依喜笑颜开。
“嗯？”
“跟我装是吧？”何艾依瞥了简繁一眼，出了电梯快速走进简繁的办公室，眼睛就如雷达般一通扫视，最后在简繁桌案旁的文件柜中抽出蒋帅寄来的酒庄宣传册，“这个我也收到了！蒋帅是不是一千遍一万遍的请你原谅？”
“只是让我知道他状态很好！”简繁将何艾依手中的宣传册夺过来，翻看了一遍重新放入文件柜中。
何艾依张着嘴巴，“没说别的吗？”
“没有！”
“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没有！”
“那就是要你去法国找他！”
“别猜了！”简繁抿唇，无奈的一笑。
正说着丁惠兴高采烈地走进来，“简繁姐，蒋哥寄来的曲奇饼真好吃，我把连一帆的那份抢来了，反正他也不吃。”
何艾依瘪嘴，“还以为除了简繁，蒋帅只单给我寄了呢！”
丁惠嘻笑，“嘻，蒋哥可是大手笔！韩总公司每人一份，我们公司参与项目的也都有，刚才看到简繁姐部门也是每人一份。”
“停！”何艾依打住丁惠的话，“你是说，蒋帅给这么多人都送了礼物？”
“当然啦！”丁惠打开饼干盒，捏了一块整个放入嘴里。
何艾依莫名不高兴，“他要干嘛？显摆他有钱，他过的好？”
简繁将手一伸，“东西不想要就拿回来！”
“简繁，你心里一点儿都不难受吗？”何艾依缓和了语气。
“为什么难受？”简繁不明白何艾依反应何以如此剧烈，得到蒋帅的近况她开心还来不及。
“他为什么大炫特炫，还都是跟你有关系的人。示威吗？又不是你甩了他。还是让大家都捧他当王子，把你看做灰姑娘，还是童话故事之外的灰姑娘！”
简繁玩味的盯着何艾依，“你就不断强调吧！我是被王子甩了的灰姑娘。”
“我，不是，”何艾依盯着简繁半晌说不出话，最后转头看向丁惠，“丁惠，你说，如果你是简繁，你怎么想？”
“可惜我不是简繁姐！”惠挤品着嘴里的味道笑着说，又拿了一块，刚一抬头对上何艾依怂恿、期待外加威胁的的眼神，转了一下眼睛，“连一帆说蒋哥早就想好了退路，留下来的几本病例都是提前准备好的。”说完加了一句，“简繁姐不信。”
何艾依听糊涂了，看看丁惠，又看看简繁，“什么病例？上面写的什么？”
丁惠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蒋哥的病例，视神经萎缩。”
何艾依惊住，“真的假的？”
“蒋帅眼睛出问题早有迹象，是我没有留意。”简繁的心又一次抽痛。
“怎么会这样？”何艾依绕到简繁身旁轻推着简繁的肩膀，“那你还不去法国把蒋帅追回来？”
“还不是时候！”简繁摇摇头。
“为什么？”
“蒋帅一直在努力提前适应看不见的日子，我确定他已经可以应对日常需求。可是，他突然就选择了放弃！我要先弄清楚究竟是什么人、什么事影响了他。”
何艾依忽觉身负责任与使命，“我帮你查，蒋帅什么时候开始躲着你的？”
“韩聪公司产品发布会，到达京郊山庄的第二天早晨他便不告而别了。”
“一定发生了什么。”何艾依断言。
简繁点头。
“第一天晚宴后我去一楼找连一帆，看到你们在一起吃夜宵，当时蒋哥特别开心。”
“是的，吃了夜宵我们就去山上放花了。”
何艾依忽然不悦，摇晃着简繁，“产品说明会，韩聪单单不邀请我！否则，我一定能帮你看住蒋帅。”摇晃着，似有所悟，“我看就是韩聪，他对你一直心有不甘。能影响蒋帅的人好像也只有韩聪了。”
“不是他。”简繁将何艾依推开，起身摘下挂在衣柜中的大衣穿在身上，“我们出发吧！”
丁惠拿起简繁的包递过去，“可是，如果不是韩总提醒，连一帆也不会断言蒋哥的病例是假的。韩总为什么要那么做？”
“我了解韩聪，不会是他的。”简繁系好大衣的扣子，将包接过来提在手里，暗自笑了一下。韩聪与蒋帅互为狗腿，始终都会为对方打掩护，难为韩聪连病历是假的这种谎话都能编出来。也只有连一帆这种傻孩子会信。
“不是韩聪还会是谁呢？”何艾依挑着眼睛冥思苦想。
“快走吧！酒会上还有正事！”简繁拉起盯着天花板的何艾依向外走，示意丁惠跟上。会是谁呢？简繁脑海中一个模糊的身影已经清晰。楚明揽住她贴近胸前时，她又闻到了那个雨夜被人抱起，于惊恐中闻到的气味，一种极淡极淡的男士香水味。
第四三九章 当心被人误会
简繁上了车，将邀请函递给于小彪，“地址。”
“大概需要一个小时。”于小彪将邀请函放在仪表盘上。
“好。等一下艾依，她的车跟着咱们。”简繁拿出手机拨打楚明的电话，“楚总，大概一个小时后到，一台车，四个人。好的。”
于小彪扫向后视镜，却见何艾依正将开出来的车又倒回车位，与丁惠先后从车上下来捂着被冷风扬起的发丝快速跑过来，抬手按开门锁。
简繁从包中又拿出一张纸递给于小彪，“给，算完了。”
“谢谢老大。”于小彪接过去看了一遍，“嘿，看你算的我就懂，自己一算就不会了。”
“这是基本题型，可以把解题过程背下来。”
“我试试。”
何艾依钻进车里探身拍了拍于小彪的肩膀，“帅哥，搭你车，晚上再把我和丁惠送回家。”
于小彪侧头看了一眼简繁，“好的。”
何艾依注意到于小彪手中的纸，纸上两道微积分的解题过程，一看便是简繁的笔迹，“学这个干嘛？”
“修个本科。”于小彪将纸折叠好，塞入手包。
“写的什么？”随后上车的丁惠好奇。
“高数。”何艾依解释。
丁惠皱眉，“不懂，没学过！”
“高等数学”何艾依冲丁惠一笑，“不懂正常！我学过也都还给老师了，基本也属于不懂。”
“帅哥，你可以呀！”何艾依又拍了拍于小彪。
“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去，一年过不了几科。本想放弃，老大说帮我，就又捡起来了。”
“简繁姐，要不我也修个本科吧！”丁惠联想到自己的学历，有些不甘。
“嗯。”简繁点头。
“让连一帆帮你！”何艾依怕了简繁不断往自己身上揽责任，抢着说。
“他？他没准还不如我呢？谁知道他去国外都学了什么。”丁惠轻哼表示不屑。
“你交学费，我教你！”何艾依一笑。
“你不是都忘了吗？”丁惠撇嘴。
“只要给钱，我就能想起来。”
“唉，我哪有时间呀？以后再说吧！”丁惠缥缈的决定一闪而逝。
简繁回头向何艾依和丁惠笑着摆摆手，指了指车内的储物盒，“里面有零食。”
丁惠打了储物盒，剥了一颗薄荷糖放入口里。
何艾依清楚简繁又拿零食打发她，撩了撩简繁的马尾辫，“不准睡觉！”
简繁轻嗯了一声，望着车外缓缓略过的光与暗影，眼皮却越来越沉。
于小彪调节空调风口，避免暖风直接扑在简繁身上。
“简繁，今天你们部里收到蒋帅的礼物，尤其那本万基酒庄的宣传册，都说什么了？”见简繁不答，何艾依转而望向于小彪，“帅哥，你知道吧？”
于小彪似未听到，一心专注地开着车。
“切，不说就不说，不说我也能猜到。”何艾依收回目光不满地嘟起唇角。
“怎么了？”丁惠询问。
“我想谁也不会往好的方面想。”
“等蒋哥回来大家就明白了。”丁惠轻声说。
“回来之前呢？”何艾依沉眸片刻，“简繁，你这几天情绪怎么也要低落一些。”
见简繁没反应，何艾依认为自己说的不够一针见血，继续，“你可千万不能一看着蒋帅的照片就眉目含笑。当心被人误会，说你受了刺激变得不正常。你认为蒋帅为了你才离开，别人可不知道，就算你跟每个人都解释一遍也不见得有人理解。”
丁惠眨眨眼，向前探身看了一眼简繁，回身做了一个禁声的表情，“简繁姐好像睡着了。”
何艾依无奈摇头，“哼，不听我说，就怕将来要自讨苦吃！”
丁惠饶有兴致地想了想，“也许简繁姐根本就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她不在乎那是因为她懒，懒得花时间在乎。”
“我哥说，志存高远，目光便无暇于周遭。”丁惠笑着说。
“你哥？”何艾依最不屑无端之人讲的大道理。
“我二哥，生病去世了。”丁惠抿唇。
“哦！”何艾依黯然表示遗憾。
“不过，我二哥最后只是说的好听，他无暇于周遭是因为他没有勇气面对，知道自己得病后就选择了逃避，不再有理想，不再有期待。就跟现在的蒋哥一样。”
“都是天不作美！”何艾依叹了口气。
“蒋哥比我二哥幸运，遇到简繁姐！”
何艾依目露埋怨，“是幸运，简繁怎么办？只希望若真发生什么，我可以拉住简繁，不要越陷越深。丁惠，你不知道，之前是我劝她选择蒋帅，后来又劝她不要放弃。如今！”
“别想了，简繁姐可不是一个能被人影响的人。”丁惠一想到无论连一帆如何软磨硬泡都无法说服简繁，还被简繁痛扁一通，便觉异常解恨。
何艾依苦笑，“问题是，我都不知道我要如何想了！刚才我还劝简繁去法国把蒋帅追回来，可是细想之后浑身发寒，追回来还要在一起生活呀！会好过吗？追不回来或许好一些，可是以简繁那脾气根本不可能放弃，坚持一年还是两年？两年还是三年？”
丁惠冥思苦想，“如果简繁姐的判断不对呢？蒋哥眼睛没坏，你担心的这些问题是不是就不存在了？”
何艾依愕然，“你是说蒋帅有可能就是欺骗？”
“嗯。”丁惠点头。
何艾依思忖着，“一时痛，好过长久痛，我现在倒是希望蒋帅那些病例确如韩聪所说都是假的。”说着双手合十望向天空，“保佑蒋帅一生安然无恙，简繁便能心安了。”
“楚总不是蒋哥的姐夫吗？他也许了解实情。”
“有道理，有些事不得不瞒着父母，却不见得瞒着姐姐、姐夫。找机会打探一下。”
“你对简繁姐真好！”丁惠忽然心有所触。
何艾依摊开手故作无奈，“有什么办法呢？天外一飞仙，好巧不巧砸我头上了。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
“天外飞仙？”丁惠感到很有趣。
“不是吗？不食人间烟火，不谙世事，不解世俗。有时天真幼稚的可爱，有时又任性执拗的能把人气死。”
“简繁姐知道你这么形容她吗？”
“知道了她也无动于衷。”
“嘻！”
车辆驶出环路，拐入一条幽静的临河道。
“老大，快到了！”
“属猫的，晚上一定又熬夜了。我喊她。”何艾依探身摇晃简繁的肩膀，“醒醒啦！”
简繁迅速从迷迷糊糊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到了？”
“前方700米出主路就到了。”于小彪将空调温度调低了些。
“哦！”简繁莫名有些紧张，即将见到楚明，要如何做？质问？试探？还是默默观察？那个夜晚，他的出现绝对不是偶然。即便偶然，他也可以表明身份。我害怕到浑身发抖，他却一言不发。若他发声，我也不至于狠命的划他一刀。他竟然说手腕处的伤是在清理冰柜时被餐刀划伤的，是不是一看便知。刀刃锋利与否，留下的伤疤是完全不同的。他不可否认！可是，这能说明什么呢？独立的一件事不足以影响蒋帅，他一定还做了什么！
车辆驶入高墙院落，眼前突然一片耀眼的瑰丽灯光。何艾依抻了陈简繁的发尾，“精神点儿，下车！”
“楚总好。”丁惠已经推门下车走向壮丽穹顶下的宽大转门。
楚明拍了拍丁惠的肩旁，“丁惠？”
“是，谢楚总记得我。”
“我是何艾依！”何艾依礼貌地与楚明握手。
“好！风冷，快进去里面说。”楚明招手示意身后的服务生先将二人领入。
“楚总！”简繁待于小彪泊好车，与于小彪一起走到门前。
“楚总好！”于小彪之前见过楚明，表现甚是恭敬。
“这个时间堵车，小于辛苦啦！”楚明永远给人一副儒雅温润谦谦君子的感觉。
简繁不自觉看了一眼楚明的手腕，可惜被长袖衬衫遮住。然而，她的目光却被楚明注意到了。
第四四零章 动机
旨在增进了解、沟通感情的自助酒会美亚克咨询公司一年会举办多场，有时间就来，没时间就不来，有客户可邀就同来，无客户可邀就跟并肩作战的同事撞撞杯、取取经。酒会中途出出进进也不足为怪。然而，被老总级别的人亲自迎进来的人物总会勾起起人们的兴趣。随楚明入场的几人立即被诸多目光包围。
场间一身姿高挑，着装雅致低调的女人投去目光的一瞬，脸上蓦然染上惊喜之色，忙不迭放下手中的酒杯紧走几步迎上前，“简繁？哈，真的是你。”
“师姐！”简繁露出灿烂明媚的笑容。
“跟楚总来的？”胡蕊说着冲楚明点了一下头。
“嗯，陪我两个朋友。”
胡蕊夸张地打量简繁，“很精神、很漂亮！要不要再考虑考虑来我们这儿。”
简繁调皮地眨眨眼，轻吐小舌做了一个鬼脸，“不考虑。”
“你呀！”胡蕊一拍简繁手臂，“去吧！有人在等你，我等一下白总，之后去找你。”
“好的！”
简繁走向等在前面的于小彪。
“老大，他们先去楚总休息室了。”、
“嗯，走吧。”
一进休息室，就见楚明招手，“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感兴趣再去外面玩玩。”说着，示意服务生将移动布菲车推进来，又拿了几本菜谱递给大家。
“楚总，你喜欢吃什么？我来点。”丁惠接过菜谱翻看。
“我吃过了，你们点。建议女孩子们每人一盅桃胶雪蛤，美容养颜。”
“嗯，好。”丁惠乖巧的点头。
“我不要！”简繁忙摆手。
何艾依微微一笑。简繁吃东西先入为主，就连吃中药都要看里面的成分有没有无法接受的。雪蛤这种两栖动物，制作过程又异常残忍，她断不会吃。
“是因为吃了会过敏吗？”丁惠问得婉转。
“不是，只是不喜欢吃。”
“哦！”丁惠略显尴尬，与楚总第一次吃饭要照顾一下场面吧！不禁调侃，“简繁姐又孩子气了，就是一个挑食的小孩子。”
“哈哈，是嘛！”楚明的笑得意味不明，“人类繁衍进化，生死攸关中慎重选择食物是一种本能。看来简繁的自我保护意识很强。”
“做的还不够好！不应该让人知道我不吃雪蛤。”简繁唇角微僵，被深感厌恶的男人打趣令她作呕。
“诺，我知道你喜欢吃这个。”何艾依从布菲车上取了一块水果布丁递给简繁。
“嗯，”被甜食吸引，简繁的心情好了些。
楚明却饶有兴致，“不吃雪蛤很有所谓吗？”
“有可能被人恶作剧。”简繁抿唇一笑。
“我不会的。”丁惠立即表白。
“哈哈，”楚明笑着望向每一个人，就像开课布道一般，“谈判、返制、驱使、暗示皆要寻找对方的弱点，饮食习惯自然也可以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可不是单单恶作剧那么简单。”
“楚总，您说的好有道理。”丁惠故作恍然大染、醍醐灌顶状。
简繁心中猛地一沉，楚明莫不是利用了蒋帅什么弱点？眼睛！蒋帅的心结就是眼睛。
“楚总，蒋帅近况如何？他眼睛好些了吗？有没有再找专家确诊？”简繁预设前提，观察着楚明的表情。
“小帅呀！”楚明被简繁的问话骇住，迟疑着。她怎么会知道？一瞬便有了对策，露出疑惑的表情，“小帅的眼睛有什么问题吗？”
“即将失明！”简繁压抑着心中的痛楚，说的如此确定只为试探楚明，她不想的。
“怎么可能？”楚明心跳不稳，这丫头若始终揪着不放，计划便可能功亏一篑。示意服务生送上酒水，平复了一下心情，“小帅去了法国便一头扎进酒庄的管理中了，男孩子心智成熟总是需要一个过程。简繁，你不要埋怨他，如果还想给他机会就再等等。我和小帅的妈妈都在劝他回心转意。”楚明说的语重心长，“至于，视神经萎缩，不过是他的托词，他也无法面对自己的决定。毕竟他不是什么坏孩子，曾经对你的感情也是真挚的。已经谈婚论嫁，对于谁都是伤害。我感觉去年春节从法国回来，小帅便有此打算了。怪我工作忙，对他的关注不多，他一定纠结了很久。”
“简繁，松茸汤如何？”何艾依端着菜谱凑到简繁近前，不无担心。楚总说的合情合理，蒋帅终究是骗了简繁。
“好。”简繁强迫自己冷静，楚明所言貌似没有逻辑漏洞，可是他却说了一个不该说出词。‘视神经萎缩’，她都不确定，他是如何知晓的？必然与蒋帅谈论过此事。
“楚总，蒋帅确实纠结了很久，但是参加了一天韩聪公司的产品发布会便不再纠结了。那个产品发布会您也去了，您知道什么原因吗？那天晚上您让蒋帅帮您取资料，他迟迟没回来，您去找他。您发现什么异样吗？或者一起聊了什么？”既然发现破绽，简繁便要问个清楚。
“小韩公司的产品不错，我还真没有怎么留意小帅。我去找他，却被其它事情耽搁，所以不是很清楚。”
“楚总，您也认为韩总公司的产品不错？”丁惠听到楚明肯定她负责合作推广的产品，莫名兴奋。
“自然！”楚明笑了笑。
“自从周妍走后，就没有人跟踪韩总公司的产品了，与您公司的合作还可以继续吧？”丁惠眸子发亮。
“当然，不过也要等机会。”楚明很高兴丁惠将话题岔开。
“什么机会呢？”丁惠追问。
楚明一时语塞，他就从未想过给韩聪公司机会。
“我听说咨询公司可以在咨询过程中推荐一些好的软件，或者引进有实力的软件公司。”丁惠执着着继续。
“是的，不过。”楚明预制造障碍避免丁惠给予希望。
“嗯，嗯，我知道。软件都需要严格的评估，就是周妍之前做的工作。可以再继续呀！”丁惠抢着说。
“可以考虑。”楚明搪塞着。
“太好了！韩总公司的产品一定不会令你失望的。”
“只是，单值不大。”楚明悠悠然地说到。
“可是，潜在的市场规模不小呀！楚总，你们什么时候有客户研讨会，或者产品推介会，把韩总公司的产品简单展示一下就好。韩总公司的产品只是欠缺知名度，功能不弱。经我手签订的合同就有好多了，而且客户反馈一致很好。虽然，企业门户和办公自动化软件比不上业务管理软件需求急迫，但是企业发展到一定程度终是需要的。而且随着互联网条件越来越成熟，需求必然马上提上日程。如果有个性化需求，韩总说可以专项开发，单值不会小的！”
“满有干劲的嘛！”楚明微笑。
“嘻嘻，谢楚总夸奖。楚总，艾依姐可是大公司，您若有客户需要相应的信息化解决方案，可以介绍给艾依姐公司。”
何艾依点头一笑。
“你们都这么能干，不如考虑来跟着我做。”楚明注意到简繁的脸色，看得出刚才一翻解释丝毫没有打消简繁的疑问，反而令她联想到产品说明会的那一晚，不觉心烦意乱。随口说着客套话。
“可以吗？”丁惠睁大眼睛。
“当然，来了可以接手周妍之前的工作。”
“周妍不回来了吗？”丁惠眨眨眼。
“近期不会回来。”楚明犹豫着是否直接断了简繁的念想，不觉叹了口气望向简繁，“小帅外公很喜欢周妍，所以她跟小帅。唉，简繁，小帅外公近90岁了，去年春节摔了一跤。他老人家的愿望便是生前看到小帅与周妍把关系确定下来。小帅跟他外公感情很深。我本想帮着小帅瞒着你，看你的状态还是让你知道为好。不必空耗了流年。”
何艾依与丁惠均是为之一怔。简繁却淡淡地一笑，迎上了楚明的目光。楚明，我终于知道了你煞费苦心让蒋帅离开的动机！
第四四一章 您有办法打压韩聪的公司吗
残酷的事实面前简繁竟然没有表现出丝毫难过，楚明悻悻地勾唇一笑。当然，他笃定，他所说的都会成为事实。转而语气温和的望向丁惠与何艾依，“你们都是简繁的好朋友，平时多劝劝简繁。”说着不无感慨的顿了顿，声线更为动情，“成长本身就是一个痛苦的过程，小时候可以为了一块糖央求父母，以为只要父母答应便没有什么不可得到的。后来长大了才明白父母并非无所不能，紧接着就发现即使自己再有能力、再努力也总有奢望无法企及。现实面前，学会了放弃，学会了妥协。这恰恰是一个人成长的过程，不再为一颗糖而哭闹，不再执着于眼前的痴迷，不再深陷于无法自拔的诱惑。可以果断地卸下执念与自己和解，妥协恰恰是一个人成熟的标志。”
丁惠似懂非懂地望着楚明，一脸崇拜。何艾依则是不无担忧地望着简繁。
“成熟意味着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应该是选择吗？为什么您说妥协是成熟的标志？”简繁向楚明投去质疑的目光。
楚明哑然。从不怀疑自己的头脑和口才，拿捏人心更是驾轻就熟、游刃有余。看似在劝解简繁，实则要让简繁明白，蒋帅即使不舍与她的感情也是会妥协的。没想到简繁的思维并未局限其中。
“妥协即是选择嘛！”楚明不得不含糊其辞。
“妥协是被动的，而选择是主动的。”
“哈哈，这有什么不同吗？”楚明微眯双目盯着简繁，“主动也好，被动也罢，接下来做什么，如何做还不是一样的？”
“若是妥协就不会全力以赴，为自己埋下无数借口，最后，恐怕确实只能跟自己和解。这不是成熟，这是逃避。至少我不会，我希望蒋帅也不会。”简繁鼓着小嘴现场演绎了什么叫不妥协。
“韩聪会吗？”观点被简繁公然否定，楚明忍无可忍，似乎要通过给简繁难堪扳回一局。
“当如不会。”简繁回答地斩钉截铁。
楚明唇角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进入咨询行业以来，韩聪算是我深为欣赏的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中的一个。在坐的与韩聪均不陌生，又都是简繁的密友。聊到韩聪不突兀吧？”
“韩总是我特别佩服的人，他设计的产品无可挑剔。客户需要的网站简直就是所想即所见，拖一拖，拽一拽，我都可以生成一套特别完美的企业门户。OA中的审批流程也可以任意设置，客户都反应使用起来方便极了。我对韩总也十分好奇呢？”丁惠抢着说，不忘冲着简繁咧嘴笑了一下。
何艾依略有担心，她了解韩聪在简繁心中的分量，争论一个话题将韩聪牵扯进来感觉不妥。刚要表态，没想到楚明叹了口气，“奈何大丈夫总要有取舍！简繁，你与韩聪之间，是韩聪首先提出分手吧！”
简繁点头，同时意识到楚明要说什么，毫不迟疑地解释，“因为我，韩聪曾经一度很痛苦，我总是让他不能专注于工作，拖他的后退。权衡之后，韩聪就跟我分手了。嘿，是我不好。韩聪的选择没有错。”
“确实如此吗？”楚明微微摇头。
“当然。”简繁再一次给与肯定。
“是你在成都的时候，韩聪给你打的电话吧。”楚明犹豫片刻，貌似有所愧疚难开其口，“说起来，这件事与我有很大的关系！”
与你有关？大家同时投出大大的问号。
“你在成都遇险，帅子第一时间奔赴过去。我还拜托了我成都的朋友帮助蒋帅一起找你。”
“是的。”何艾依表示认同，揪心难耐的等待不堪回首，幸好蒋帅将简繁找到了。
“我可怜帅子那时对你的心意，所以跟韩聪谈了一个条件。”楚明缓缓地说。
“什么条件？”简繁掐紧了指尖。
楚明仰头似在回忆，“我当时是这么说的，‘韩聪，你提到的产品意向很好，我们可以签署一份战略合作意向书。在咨询过程中，涉及到与你产品相关的领域，我公司将以你的产品作为首选解决方案。条件就是，你离开你现在的女朋友。’之后的第二天，还是第三天，韩聪就给你打电话了。”
简繁一阵发寒。
不待简繁思考，楚明继续，“简繁，你认为韩聪因为我提的条件而跟你提出分手，是妥协呢还是他的主动选择。”楚明暗自笑了一下，“若是妥协，那么韩聪还算有情有义，因为当时公司经营不顺，他不得不如此为之，为公司找一条出路。若是他的主动选择，那么他未免太无情了。”
简繁抿唇沉默了两秒，“我相信这是韩聪的主动选择。”
“你确定？”楚明追问。
何艾依与丁惠同时望向简繁，简繁再次点头，“我确定。韩聪是为了理想、为了事业而生的。”
楚明无奈的摇头，“既然如此，你也算帮我做了一个决定。合作推广韩聪的产品将永远不被考虑。”
“为什么？”丁惠第一个表示无法接受。
“才华横溢又如何，毕竟薄情寡义！这种人，并不是适合合作。”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简繁姐，你快说呀，韩总就是妥协，不是他主动选择的。”丁惠急得跑道简繁身旁不断地央求着。
何艾依欲言又止，要不要告诉简繁呢？韩聪跟她分手很大程度源于我说的那番话！无论如何也不完全源于楚总谈的条件。最后，咬了咬嘴唇，“简繁，韩聪跟你提出分手前，曾经跟我通过电话。我确信，他的心中至今依然有你。是我当时说的话太伤人了。”
简繁抿唇掩饰住莫大的哀伤。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韩聪对她的感情，也清楚她带给韩聪的伤害。她多么希望韩聪就是一个薄情寡义的人啊！
“简繁姐，你收回你的话吧！”丁惠继续央求着简繁，见简繁依旧沉默不语，无奈转向楚明，“楚总，你答应要帮韩总的。”
楚明暗自得意，哀叹一声，“听我说这些是满让人难以接受的。不过，丁惠，小何，你们放心，你们需要什么客户资源尽管跟我说。韩聪的产品市场也打开了，我帮不帮他其实也无所谓了。”
“可是！好吧。”丁惠失望，不过可以借助楚总的其它客户资源也是好的。
“楚总，您有办法打压韩聪的公司吗？”简繁的问话令房间内稍稍缓和的气氛蓦然又紧张起来。
何艾依急忙拉了拉简繁，“简繁，你说什么呢？”
简繁注视着楚明，嘴角又挂了淡淡的笑。那是一种漠视，是作为弱者强迫自己可以做出的最有力的还击。楚明，你玩弄韩聪、设计蒋帅，即便我依了丁惠，收回我说的话，你就会帮
助韩聪吗？韩聪的产品上市这么久，也没见你传递出任何积极推进合作的信号。周妍随蒋帅去了法国，如果你对韩聪的产品感兴趣，应该立即派其他人跟进产品评估，然而你没有！玩弄我们于你有何意义呢？我只想知道你还会不会继续。若要继续，恐怕针对韩聪的可能性最大。
“打压韩聪的公司？哈哈，没想过。”楚明讳莫如深地一笑。我倒是想打压，可是做不到呀！难不曾见了客户就宣传他公司产品如何如何不实用？对于一款不错的产品，这样做无异于引起众多客户关注，等同于帮他宣传。谁都不是傻子，搞不好，还要被人诟病我这个人如何如何。
“楚总。以您的影响，很容易让客户不信服韩聪公司的产品吧！”简繁依然不放心。
“怎么可能？”楚明连连摇头，“不要说我没有这种想法。即使有，客户也不会凭借一个人的一两句话定性一款产品。目前这款产品的应用客户至少有一百多家了吧，产品好不好凭借的是客户的口碑。我可没有能力说服一百多家企业共同诋毁一款软件产品，何况还是企业自身已经应用良好的一款软件产品。”
简繁稍稍安心，神色却依然没有释然。
“简繁，你想什么呢？韩聪究竟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就算我很讨厌他，也是因为他对你始终心存幻想。你怎么能想到打压韩聪的公司呢？”何艾依拉着简繁低声说。
“你别管！或许就如你说所，是韩聪刺激蒋帅离开的呢？”在查明楚明如此一系列设计编排的意图之前，简繁不想让楚明再窥到她的丝毫真实想法。
何艾依诧异，这还是她认识的简繁吗？
第四四二章 除非
一直沉默不语的于小彪注意到门外的身影，“老大，你师姐。”
简繁起身冲门外挥了挥手，“楚总，我离开一会儿，我朋友就拜托您了。”
“哈哈，好，没有因为帅子的事跟我生分，我很高兴。”楚明语气温和，眯起的眼角透着成功男人睥睨一切的内敛霸气。
丁惠眨着眼睛看得失神，心潮澎湃声音不自觉中带了颤音，“楚总，认识您是我们的荣幸呢！”
“有什么问题直接问！”走出休息室前简繁拍了拍丁惠的椅背，低声说。
“嗯。”丁惠用力点了一下头。
一出门，胡蕊立即迎上来，“聊什么呢？小脸煞白！”。
“没什么！”简繁拍了拍脸颊，“师姐，你能拜托白总过问一下韩聪公司的产品吗？”
“可别提韩聪了，快被他气死。”
“怎么了？”
“明年我们会举办几场高峰论坛，指导单位，主办、承办、协办单位都已经联系妥了，我考虑韩聪公司可以作为支持单位参与进来。”
“真的吗？”简繁兴奋。
“当然是真的。可是得由韩聪主动找我们寻求合作，其实也很简单，约出来跟白总一起吃个饭，饭桌上表达一下意愿就可以。他那套软件我们客户确实有需要，谁曾想他不同意。”
“非要如此吗？韩聪公司已经纳入到美亚克咨询公司的资源库了，你们不能直接用吗？是因为产品还处在评估阶段？”
“是否通过评估其实无所谓。”
“那为什么？”
胡蕊轻叹一声，“怎么说呢？对外投资和企业战略两条业务线多多少少存在交集，所以，在公司内部我们和楚总实际上是竞争关系。虽说资源库共享，可是韩聪毕竟是楚总引进来的。我们也不是非韩聪公司的产品不可。”
“哦。”简繁略显尴尬，“评估没有结果，韩聪不会绕过楚总另寻合作途径的。”
胡蕊摇头，“太过骄傲也不好。”
“评估总要有个结果吧？再等等”
“不明白楚总当初为什么启动评估流程，我们很少这样做。商机稍纵即逝，觉得合适立即纳入解决方案，客户自有考量，也不是我们推荐的方案客户就一定采纳。”
“楚总说，只要通过评估，韩聪的公司就可以与美亚克咨询公司达成战略合作伙伴关系。”
“怎么可能？与我们公司达成战略合作关系的企业至少也得排进国内五百强。”
简繁眉头越拧越深。难道楚明由始至终都不曾想过给韩聪真正的合作机会？
“你若有办法说服韩聪，就帮我劝劝他。机会难得。第一场高峰论坛设在北京，如果能赶上最好。当然，赶上后面几场也可以，就是宣传力度会弱一些。参加第一场的客户也都是我们跟踪了很久的，针对性强，拿单几率高”
“我也无能为力。除非。”简繁欲言又止，又喃喃道，“可惜不太可能。”
胡蕊笑了笑，“好了，不考虑韩聪了。走，带你去见见白总。”
简繁嘟唇，向上弯了一下唇角。不是很愿意。
“白总知道你来了，不见不好。走吧，看你这手凉的，正好去二楼暖和暖和。”
走上二楼就见一中年男人正撑着栏杆百无聊赖地望向楼下，蓦然，男人转头看向胡蕊，又扫了一眼简繁。
“冷岩，我师妹。”胡蕊微笑着介绍，“白总还在吗？”。
“在。”
望着简繁走过的背影，冷岩莫名叹了口气。
“嗨，走了。”又一个男人从楼下几步跨上来，“胡蕊师妹来了，不去聊聊？咱们这儿可正缺人手。”
“唉。”冷岩又叹了口气。
“白总让你负责明年的高峰论坛不是挺好吗？行了，脸别挂着了。”
“这就是赶鸭子上架，当初让我来只说让我负责解决方案中的各种分析数据，可没说让我负责项目。”
“你就是在研究所呆习惯了。组织协调能力又不弱？别总给自己设限。白总认为你可以，你自然可以。你工作经历考究，由你串场组织合适。”
冷岩仰头轻呼一口气，一脸戏谑，“行，徐辉，因为你我算是转型了。”
“嘿，”徐辉揉了揉鼻子，“金融专业转行做咨询的可不少，再说了，你在研究所每天也就看看数据，跟金融专业也没太大关系。你要是手里操盘几个亿，我绝对不劝你跳槽。走了，进去看看。现在哪个项目组都缺人。遇到个可用的，一个个都跟狼见了猎物似的。尤其这种内部人引进的，既有能力，又不用担心协作起来磕磕绊绊。”
冷岩轻哼一声。当初他就是头脑一热。
“胡蕊，介绍一下呗。”徐辉进入二楼的娱乐厅直接走到简繁近前。冷岩则走到稍远的牌桌前，拍了拍一个人的肩旁，换位置坐下开始摸牌。
“你好，简繁。”简繁不等胡蕊介绍，已经起身友好的伸出手。若韩聪可以参加明年的高峰论坛，这些人都是要与之接触的吧。
徐辉笑意加深，握了握简繁的手，“你好，徐辉。”
白洁示意胡蕊给简繁面前的茶杯斟茶，抬眸一笑，“你们玩你们的，来，简繁，坐，我们聊我们的。”
“白总，”简繁拂着衣摆重新坐下，探身端起茶杯暖着手，颈背柔美，纤腰勾勒出令人怜惜的曲线。
白洁抬手捏了捏简繁的手腕，“平时工作很累？”
“还好。”简繁下意识抽回手，转了转茶碟。
白洁一笑，“胡蕊工作起来废寝忘食，却跟我说还不如你一半的干劲。”
“我跟师姐比不了，以勤补拙罢了。”简繁自谦。
“胡蕊说有些项目你还要亲自参与。”说着，白洁环顾四周，“简繁同时管理很多个项目，游刃有余，很不简单。”
“项目经理厉害，基本不用我做什么。偶尔协调协调而已。”简繁抿唇，谦逊地笑了笑。
“还是有能力，否则可说不来这种轻描淡写的话。”白洁侧身又将简繁打量了一番，“会打牌吗？扑克、麻将，我们这儿的人都贪玩。工作有张有弛，我也支持。”
“都会一点儿。”
“那好，来了就玩两把！冷岩，你们玩什么呢？带简繁玩玩。”白洁看向冷岩所在的牌桌。
“打娘娘，填坑。”冷岩身旁的人说着站起来，“正好替我，我歇一会儿，今晚这手气，把把抓我。”
“平时没时间玩吧？今天就当放松放松。”胡蕊轻拉了一下简繁。
“OK。”简繁起身走过去。跟白洁一问一答着实心累，玩会儿牌打发时间也不错。
“你来洗牌？”冷岩将扑克牌收集到一起，磕了磕递给简繁。
“好。”简繁将一摞牌接过来，分为两部分刷刷洗了两遍，放在牌桌上，“谁来上牌。”
冷岩伸手将底牌抽出几张放在上面。
胡蕊走远了点儿，注意到白洁正摆弄着手中的茶杯。玩牌很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性格、头脑，还有运气。白洁在等待结果。
一圈牌摸下来，只听站在简繁身后的人轻呼了一声。胡蕊不觉好奇。就见简繁将一手牌合上，又捻了捻，“是红桃A先出吧？”
“是的。”
“好，那我就先走了。”简繁将手里的一把牌捻了个扇形摊在牌桌上，开心地拍着手掌。
“哈，厉害，怎么抓的牌？一条龙，一把就出去了。这手气真了得。”一圈人议论着。
“嘻，牌上的好。谢啦！”简繁瞥了冷岩一眼。
冷岩摇头，涩涩地一笑。
又先后出了几套牌，有人长叹一声，从钱包中抽出两张零钱压在牌桌中间的水晶烟缸下面。
“还好，我不是娘娘。再来。娘娘洗牌。”冷岩向上抻了抻袖子，漏出皓白的手腕。将牌拢了拢推给右手边的人。
“我还能再玩两把，希望不会被抓。”简繁看了眼时间，搓了搓手。
冷岩勾唇笑了一下。结果，两把牌又都是简繁先出尽了手中的牌。一圈人哈哈的拍手，“行，简繁可以。”
“牌技不好，幸好今天手气还可以。”简繁笑着起身，走回到白洁身旁，“白总，我楼下还有朋友，我玩尽兴了，她们在等我一起回去。谢谢白总，我先下去了。”
“时间是有点晚了！既然玩的尽兴，简繁，你考虑考虑来我们这儿如何？来，再坐一会儿，我们聊聊。”白洁拍了拍身旁的沙发。
“一会我陪你下去。来得及。”胡蕊帮简繁换了一杯果茶，又递上一块芝士蛋糕。
“谢谢，我不考虑。”
冷岩一下一下磕着手里的扑克牌，远远地看着简繁思量着。娱乐厅内的气氛其乐融融，白总马上就会摆出美亚克咨询公司的实力和待遇，再分析分析简繁当前工作中的痛点，再勾画出个人职业生涯的前景。白总甚至会聊到简繁的父母、未来的家庭、北京的房子、多年后的旅游规划。冷岩把牌用力一甩，他不就是这样被吸引的吗？
果然，白洁开始了她的娓娓道来。
冷岩用力搓着手中的扑克牌。就听白洁说，“我了解，你当前的工作对于公司而言太重要了，不可能马上交接出去，你提出离职，公司也不会立即同意。但是，我们可以等。几个月，半年、一年都没有问题。不过，还是越早过来越好。后续的各种福利跟入职年限或多或少都有些关联。当然，我们也可以先签一个协议，等你入职的时候，入职时间就按签协议时间写。”
冷岩心头一颤，他最终被打动的就是白总这一招杀手锏。表达出来的诚意根本无法拒绝，同时也断了工作重要，工作难于交接的借口。
“谢谢白总，工作交接并不困难，公司应该也不会扣着我不放。只是，我很喜欢我现在的工作了，不想考虑换工作。”
“是呀，在一个地方工作久了，就不想尝试新的挑战了。我了解，尤其对于女孩子来说。”白洁的话语中渐露锋芒，“机会成本是不可预估的，趁着年轻，一定要把握好机会。不妨试试，试错了，我给你负责。”
简繁感到心被扭得难受。白总说的越多，她拒绝起来就越显得不识抬举。
“白总，其实，我还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在公司不断被前辈提点，才算勉强胜任现在的工作。我师姐对我的评价带有强烈的感情色彩，您不能全信。”简繁突然捏起胡蕊放在她手边的芝士蛋糕，“咚”的一声投入果茶杯中。溅起的茶水铺了一摊，狼藉不堪。
“我来。”胡蕊急忙拿起一叠餐巾纸帮忙擦拭。
“没关系。”简繁拒绝了胡蕊的帮忙，就让那一摊茶水继续狼藉。然后，缓缓地拿起一把叉子，一上，一下，一上，一下，戳着果茶杯中的蛋糕。
胡蕊惊了，白洁惊了，在场的人都惊了。简繁这是在做什么？
简繁拿起果茶杯又晃了晃，“有人喜欢这么吃吗？”
猛地，所有人都从之前的氛围中跳脱出来。白洁也再无劝说下去的兴致。
简繁看了一眼时间，“白总，我朋友恐怕等急了。谢谢您！这杯蛋糕我拿下去吃好了！”
“好的，好的。胡蕊，替我送送简繁。”
“白总，我先下去了，再见。”简繁托着果茶杯，走出娱乐厅的时候竟然显得很是雀跃。
冷岩搓着指尖，诧异于简繁竟然快速逃离了这个说服大阵。
白洁轻抚额头笑了笑，“现在的年轻人呀，我还真是理解不了。”
白洁理解不了的还在后面，直到简繁破了她的终极大阵。
第四四三章 有所期待
走到一楼，胡蕊伸手接过简繁手中的果茶杯晃了晃丢在一旁，“喝不下去吧？”
简繁脸一红，“嘻，都怪师姐把我说的太好了！”
“我说什么不重要，你在云T的职位可是相当博眼球的，白总就喜欢吸睛的工作履历。毕竟，能力如何一两句话难于描述，工作经历则一目了然，容易获得客户信任。”
“哦。”
“要不要来？”
“不来。”简繁忙摆手。
胡蕊叹息一笑，“不来就不来吧！在白总手下干活首要是服从，她让做什么就得做什么，做好做不好都不能辩解和解释。”
简繁点头，“只专注执行也不错。”
胡蕊瞄了一眼简繁，“就你？想法颇多，又直来直去不知道变通，难！刚才你只要说一句回去考虑考虑就解决了，非跟白总死磕，拒绝的明明白白。”
“我哪有死磕？总不能敷衍了事吧！就是说到最后我有些心烦意乱。”
“你呀，某些方面跟韩聪还真像。说到韩聪，我忽然想问，你跟楚总很熟悉吗？”
“认识而已。”
“如果可以，韩聪的事你不妨找楚总帮帮忙。”
简繁无语，哑然一笑。
“试试呗！楚总人很不错的，乐于提携后辈。评估有无结论无所谓，只要楚总建议韩聪去找白总，韩聪应该就会接受。他不就是不想绕过楚总跟我们接洽吗？你之前说到‘除非’，是不是也想到这种情况了。”
“嗯。”简繁点了一下头。
“那就试试！跟楚总即便不是很熟，也可以简单提一下。你就说韩聪很需要这个机会，韩聪又非常在意他的评价，所以拜托他。”
“师姐！”简繁踌躇，要如何让胡蕊了解越是韩聪想得到的楚明越是不会给呢？
见简繁犹豫不决的样子，胡蕊拍了拍简繁，“好啦，如果为难，就当我没说。看得出来，你依然很关心韩聪。我能帮到他的机会也不多。去吧，别让你朋友等急了。他们从休息室出来了。”
简繁转身，果然看到楚明的身影出现在大厅，一旁跟着欢心不已的丁惠。于小彪和何艾依正向她这边望过来。
“师姐，我先回去了。”
“好，路上注意安全。”
“嗯。”简繁加快了脚步，注意到丁惠在楚明身旁表现出的亲昵，扫过楚明的目光中更多了一层警惕。
“简繁姐，今天跟楚总聊的好开心。”丁惠手舞足蹈地说着。
“嗯。”
“楚总，明天我就把公司的服务器官方报价和优惠政策发给您。我好期待呀！”丁惠扭着头天真烂漫。
“好。”咨询方案不涉及硬件，楚明也从不靠个人关系帮人推销。可是，第一次见到丁惠这种张嘴就口无遮拦毫不掩饰心中意愿，闭嘴就笑得掏心掏肺满目期许，头脑简单到近乎透明的市场人员，楚明既感到不可思议又莫名生出一丝怜悯。或许精明的女人见得太多了吧，楚明暗自笑了笑，很想帮一帮丁惠。
“楚总，我坐您车吧？”丁惠还想跟楚明多聊一会，心里想着便脱口而出。
楚明迟疑了一下，“这样也好，”说罢看向于小彪，“你们一台车跑半个城回去太晚了。我负责送”
“小彪，你送丁惠和艾依。我坐楚总的车。”未等楚明话说完，简繁直接安排断了丁惠的念想。这么晚了，她可不想让丁惠单独跟楚明在一起。丁惠太单纯无害，楚明太有机可乘。
“我。”丁惠有些不愿意。
“楚总送我顺路，让楚总早些回去休息。”简繁拉了拉丁惠的手，“跟楚总认识了，以后约工作时间你和艾依一起去拜访楚总，有什么想法可以聊得再细致一些。”
“嗯。简繁姐，你说的对。”
对于简繁的安排，楚明倒是没有多想。
“这个拿着。”何艾依递给简繁两块打包好的蛋糕，“晚上别熬夜了。吃，吃不好，睡，睡不好的。”
“哦——，知道了——。”简繁拉了个长音。
“最近几天憔悴一点儿也好。”何艾依忽然在简繁耳边低语，“想想你看过的小说，什么老马说，老牛说的。活在别人眼中，怎么也要符合一点儿别人的逻辑。记住，在大家眼中，蒋帅就是一个负心人，而你是被负了心的人。OK？被负了心的人哪能一看的负心人的照片就开心呢？”
简繁眨眨眼睛，“OK！我注意。”
见简繁终于肯听她的规劝，何艾依大感舒心，不觉提高了声音，“还有，韩聪，找时间我跟你解释。他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别胡乱瞎想。”
简繁立即拧起了眉头，“韩聪如何，我自有判断。”走在前面的楚明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唇角。
“行吧，不管你，反正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何艾依堵着气甩开简繁的手臂，“我走了。”跟楚明简单地道了别，几步跑进于小彪的车里。“这天太冷了，快快，开暖风。”
于小彪挺直腰板，打开暖风，望向依然跟在楚明身旁的丁惠，示意何艾依喊丁惠上车。
何艾依叹了口气，摇下车窗招了招手。丁惠这个没见过世面的臭丫头，楚总说的场面话她也信。可遇不可求的事哪有那么容易？机会是要碰的。
“我来了。”丁惠笑着上了车，一搂何艾依，“楚总说了，只要他在北京，我们就可以去办公室找他。”
“嗯。”何艾依瘪瘪嘴，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去之前总要打电话吧？他说不在北京，你还能怎么样？一次两次之后，若想再联系全靠锲而不舍。说类似话的人她见的多了！
丁惠可考虑不了这么多，兴奋地给于小彪指路。恨不得马上到家给楚明发送报价文档。
坐在楚明车上的简繁不时翻着手机，蒋帅依然没有回复她的短信。不回复就不回复吧，等我到“爱窝窝”网站上投诉你，讨伐你。简繁开始在手机记事本中编辑讨伐檄文。
“去见白总了？”楚明忽然发声。
“是的。”
“白总手下业务发展的不错。”
“哦。”
“明年有几场高峰论坛，对于参与协办的软件企业来讲是很好的展示机会。”
“嗯。”简繁放下手机。
“你有没有朋友的企业需要宣传，不妨跟白总说说，或者跟我说，我来给你推荐。机会难得。”
简繁抿了抿唇。韩聪的公司需要，你会推荐吗？根本不会。
没想到楚明紧接着说，“若不是看不惯韩聪的人品，他的公司和产品倒是满合适的。”
“嗯。”认清了楚明这个人，简繁便不再费精力替韩聪解释。
“你问我有没有办法打压韩聪的公司，看得出来，你满干脆的，也满绝情的。其实这样很好。”
简繁抿唇不语。
楚明笑了笑，“我知道胡蕊找过韩聪，我也了解白总的为人，韩聪不主动示好，这个机会白总是不会给他的。”
“听我师姐说了。”简繁也不隐瞒。
“你师姐应该让你来拜托我说服韩聪吧？”
“是的，我师姐说韩聪不会绕过您寻求美亚克咨询公司的其他人合作。”
“确实不想让我说服韩聪，不想让他得到这个机会？”楚明悠悠然地问，“如果我不说，你也不会跟我提是吗？”
“是吧？”简繁似承认，又不似承认。托着腮望向窗外，等待楚明的反应。他想做什么？
转过一个十字路口，楚明依然没有说话。简繁自嘲了一番重新拿起手机。也许腹黑小说看多了，还以为楚明会借此算计韩聪。
片刻，车辆缓缓停在小区门口。楚明落下门锁，“其实机会也可以转化为危机！”
简繁触到门把手的手顿住，转回身，眼中似有星光明亮异常。心却是猛地一沉。
楚明磕着方向盘，“曾经参加过一场展会，有一方公司由始至终也没有将系统调好。机会可不就变成了危机。”
简繁装出一脸懵懂，“那是运气不好！”
楚明微微一笑，“由我出面说服韩聪参加明年白总组织的高峰论坛，不是不可以。就是不清楚韩聪是否有这个运气？”
不可能，不可能，楚明绝非好意。简繁心跳加速，一推车门从车上跳下来，“可是我不想他得到这个机会。”管你要做什么？韩聪不参加就是了，总好过无端遭遇莫忙奇妙的危机。
果然绝情！楚明抬手，示意简繁等一下。“你若有把握让韩聪的软件在首场论坛期间全面瘫痪，我便说服他参加。算我帮你！毕竟他薄情在先。至于帅子是否受他影响改变对你的心意，还有待确认。不过，据我所知，帅子遇到什么事都习惯跟他商量。”
“我试试！”简繁按耐心中的惊惧，转而一想略有惊喜。
注意到简繁的表情，楚明眯起了眼，“有方案了演示给我看。我说的是全线瘫痪，凡是应用韩聪快速建站系统创建的门户网站都要瘫痪。一家两家不能说明问题。”
“我只能试试。”
“当然，希望你有这个能力。不仅仅指攻陷软件系统的能力，还有为自己讨回公道的能力。”
“好的。”简繁合上车门，注视着楚明开车离去。要如何全面攻陷韩聪的软件系统呢？简繁毫无头绪，一边捉摸一边上楼。心情却是愉快的，有所期待。
楚明开着车，也是愉快的，有所期待。怂恿韩聪参加白洁的高峰论坛并不难，一旦作为支持单位参与，论坛期间必然大屏幕展示企业实力。届时让几个人发声质疑，并现场访问几家门户网站便会让韩聪彻底崩溃。白洁不是想要业绩吗？一记败笔看她如何抹去？关乎客户对公司的信任度，她白洁就等着董事会质询吧！至于简繁，一旦在他面前有失光明磊落，看她如何继续她那一副不可侵犯、清高冷然的样子。人可以有骨气，有气节，那也得有资本，灵魂不洁便失去了固守本我的资本。
第四四四章 要不然呢
走上楼，简繁拿出钥匙未等开门，房门便被从里面推开了。玄关背光处一抹颀长的身影，折身又走回了客厅。
简繁换了拖鞋，抬手揉了揉跳上台面的小猫，“听出我脚步声了？吼吼真棒！”
“喵”小猫从台子上跳下来，追逐简繁的脚步，围着脚踝绕来绕去。
“要不要跟阿森说给你换个司机。”林剑轩拿起逗猫棒将小猫引开。
“为什么？”
“今天他没有跟着你？”
“不是，我让他去送别人了。”
“嗯”林剑轩起身走回了自己房间。
小猫愣了愣神，这个铲屎的怎么不逗她玩了？刚才还抱着她一起看窗外的风景。好吧，还有另一个铲屎官。小猫跑了一圈又开始蹭简繁的脚踝。
“是不是嘴馋了？”简繁放下包和大衣，从冰箱中取出一盒猫罐头，揭开盖子放到猫餐垫上。“吃吧！”
小猫盯了一会儿猫罐头，舔了几口，来回蹬着后腿做出要把罐头埋起来的动作。唉，我不是要吃东西，是要找你玩！
“你不喜欢吃吗？”简繁好奇小猫怎么做出了埋沙的动作，“不喜欢吃我就让你小轩哥以后不给你买了。”
小猫一愣，更加用力地刨地。哼，理解不了主子行为的铲屎官不是好铲屎官！
简繁起身拎起包走回房间，打开电脑。
“喵”，小猫追过去，跳上桌面。不陪我玩，我就给你捣乱。舔了舔前爪就势卧在键盘上。
简繁晃了晃鼠标，探入指尖在小猫腹毛下摸索着输入开机密码。打开浏览器搜索攻击服务器的方法。
直到小猫睡得了无意识，伸着前爪蹬着后腿将自己抻成柔软的面条，简繁才放下鼠标，指尖抵在猫爪的小肉垫上轻轻挠了挠。小猫舒服地又向前抻了抻。
“有工作？”林剑轩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只停了两秒便走去了厨房，不多时端出一盘切好的水果放在客厅的茶几上，用透明餐盖盖好。自从养了猫，茶几、餐桌上便多了无数随手可拿到的透明餐盖。
“了解一下如何攻击服务器。”
“方法很多。”林剑轩回房间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IP地址给我。”
“哦，不需要实际操作。”
林剑轩将笔记本电脑摆在茶几上，探身敲了两下键盘，“我演示给你看。”
简繁难以置信，黑客技术小轩也精通吗？立即起身走过去全神贯注地盯着他的操作。
“首先扫描端口，网上有很多端口扫描工具，不过自己写的程序更有针对性。”林剑轩启动了一个软件，输入IP地址后轻击回车键。
屏幕上快速滚动了几屏信息之后提示端口扫描完成。
“接下来逐一端口尝试植入程序。”林剑轩轻击回车键驱动程序继续执行。
屏幕上继续滚动提示信息，显示每个端口的植入操作日志。片刻显示创建账户成功。
林剑轩调出命令行终端，键入一组用户和名密码，屏幕提示终端与服务器创建连接成功
“可以了。”
“怎能做到的？”
“破解主用户密码，然后创建一个新的用户并赋予最高权限，接下来就可以随心所欲操控服务器了。”林剑轩随手键入文件列表命令?
果然看到主目录下的所有内容。
“感兴趣可以利用研究院的服务器试试?
虽然可以清除服务器端入侵痕迹，但是链路上的数据却不一定清除干净。所以。”
听懂了林剑轩的告诫?
简繁嘟唇一笑?
“知道啦！你还不如直接说出手必被抓呢！我只是了解一下，用来骗人的。”
林剑轩喜欢简繁在他面前轻轻松松不设防的感觉?
看着简繁忽闪的睫毛，笑意越来越深?
“骗人？这倒是很有意思。”
简繁叹气?
抿起唇角挤出一个笑容。
去骗人，怎么自己反倒显得很委屈？林剑轩更觉有趣。
简繁伸手推了推果盘，“这个你吃吗？”
林剑轩摇头，他没有睡前吃东西的习惯?
可是简繁有?
一到晚上就喜欢找东西吃。
“那我拿回房间吃了。”简繁将果盘端回自己房间，折回来走去厨房打开冰箱拿了几盒酸奶，，想起何艾一带给她的蛋糕，又去玄关拿了一趟。
如此在林剑轩看来好似松鼠一趟一趟收集食物?
可爱俏丽的身影总是令他的心情变得异常明快。
简繁的心情却明快不起来，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拿笔在纸上勾画着初步计划?
看了小轩的软件仿一套假的并不难，就是时间紧张?
要加快速度。如果楚明突然改变主意或者对她有所怀疑，所谋划的事就办不成了。
简繁快速画了一组程序流程图?
然后创建项目、敲击代码。
不知不觉?
吃东西带来的愉悦也无法战胜困倦和乏力?
简繁双手掐着额头，猛的一个瞌睡险些磕到桌子上，瞬间清醒，没了睡意。闹钟想起时，基本框架和模拟显示日志已经开发完成。
早餐时简繁毫无悬念一脸倦容，引得林剑轩阴着脸看了她一顿饭时间。
“我吃好了。”因为熬夜简繁没有一点胃口勉强吃了一碗粥。要不是怕被林剑轩说教，根本一口都不想吃。
“几点睡的？”林剑轩声音低沉。
“没几点。”
“没几点是几点？”
“不知道，没看时间。”简繁收拾碗筷放进洗碗池，拧开水龙头哗哗地冲着。
“再不好好睡觉，晚上12点以后限电限网。”林剑轩除了心疼别无他法，着实被气到了。
简繁一遍又一遍冲洗着手中的碗，没有意识到她疲累的大脑已经在通过反复做同一件事而自求缓解。
见简繁默不作声，林剑轩伸手将水龙头的水流调小，接过她手里的碗，缓和了语气，“中午跟我去秦氏投资。上午不用去公司了。”
“公司安排的？”
“要不然呢？”林剑轩将洗过的碗一一摆进消毒柜。
“我没接到通知。”
“或许阿森忘了，他忙着跟欧阳去美国。”
简繁站了一会儿返回房间，拿起手机给于小彪打了一个电话，通知他不用来接她了。犹豫着去餐厅打了一杯奶泡咖啡，重新坐在书桌前打开电脑。
咖啡还没碰到嘴唇，就被走进来的林剑轩拿了过去，笔记本电脑也被一并合上。
简繁立即蹙起了眉头，“我有要紧事，还有工作邮件需要回复。”
林剑轩扫了一眼书桌上的流程图，拿起来仔细看了看，“就是这个？”
“嗯。”
“写出这样一套泛攻击服务器的程序至少要读遍所有关于系统安全、系统漏洞的文件。就算有源代码，研究起来也要一段时间。除非你做过铺垫，手中就有这样一套程序，否则很容易令人生疑。”
“哦。”回想楚明谈及此事时自己反应，明显还没有具体思路。如小轩所说，为了让楚明相信，只能拖慢前期的节奏。希望楚明那边不要有什么变数。
“回床上去补觉，我替你回复邮件。公司邮箱不涉及个人隐私吧？登录密码。”
“空格键上方Z到M，首尾大写。”
“好，10点我来喊你起床。”
“嗯。”
不到10点，简繁就醒了。客厅中隐约传来穆森的声音，“剑轩，我和欧阳今晚的飞机飞美国了，新年之后回来。”
“计划之内的事。”
“你和小繁?”
“她似乎更喜欢宅在家里。”
“似乎？你不会还没有跟小繁说吧？音乐会、画展、戏剧、滑雪，各种门票我可都按你的吩咐订的两张。”
林剑轩看了一眼时间，“你可以走了。”
“OK，祝你愉快。本想去办公室找小繁告别，结果她今天没去公司。只能等回来再见面了。”
“好。”
房门外安静下来，传来大门开合的声音。紧接着传来敲门声。
“小繁，起床了。”
简繁整理好衣服，一边看着手机一边拉开房门走出去，“小轩，你能自己去秦氏投资吗？中午有人约我在公司见面。”
“好，我送你。”
“今天阳光好，睡了一觉很舒服，我想走着去。”
“多穿点儿。”
“嗯。”
简繁忽然感觉这个房子或许太过温馨了，还是在办公室加班比较好。
第四四五章 何苦再去为难
北风凛冽，因为走的急简繁赶到公司时竟然走出了一身汗。
“老大，你没事吧？”简繁一进办公室，连一帆就快步跟了进来。
“你是不是总盼着我有什么事？”简繁一看连一帆的表情就知道他又在揣度蒋帅对她的影响了，而且坚信所有的影响都是负面的。
“这不是看你一早没来吗？”连一帆从茶几上撕开一袋牦牛肉干递给简繁。
项目组从京外回来，总要带些特产小吃。简繁办公室的茶几上已经堆满了各种包装盒、包装袋。
“你吃吧。”简繁将包放下，拿起办公桌上的台历翻了翻，“联系上次那个酒吧，看看周六上午能否包场。”
“新年活动是吧？”
“是，这次活动轮到UI小组组织，你帮忙协调乐队，再邀请一下你的朋友们。”
“他们都没有时间。”说着，连一帆的脸猛的红了。那帮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家伙对于他和他老大之间的关系越来越感兴趣。一个也别来。
“嗯，好吧。”简繁拉开抽屉拿出记事本和签字笔，顺手打开显示器准备工作，发现连一帆依然站着不动，抬眸望过去，“还有事吗？”
“没，没有了。”连一帆向门口挪了两步，又转回身，“老大，新年活动，你表演什么节目？”
“唱首歌吧。”
“我给你伴奏。”
“好，等我选好了歌告诉你。”
“好嘞。”连一帆心中如泉水般涌动着欣喜和快乐，本想中午找简繁商量具体细节，却被何艾依和丁惠抢了先机。
“中午休息，你来做什么？”丁惠将连一帆直接挡在了门外。
连一帆咬着牙转身，确实应该做一个“请勿打扰”的牌子，一到中午就提前挂在老大办公室的门上。
“没出去吃午饭吧？”何艾依扫了一眼茶几，她太了解简繁了，一半因为懒，一半因为舍不得时间，只要有东西吃不至于饿着，她就不会出去吃饭。
“食堂吃的，没见到你。”
“我和丁惠在外面吃的。跟谁去的食堂，你自己一个人才不会去！”
“出差的人陆续回来了，食堂小聚。”
“那还好，这些干干巴巴的东西可不能当饭吃。”何艾依不忘唠叨了一句。
“嗯。喜欢吃什么，自己拿。”
何艾依揉了揉肚子，“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再怎么吃也不胖。”
简繁无奈的笑笑。只要心理压力大就没有食欲，吃了好像也不吸收。学生时代便是如此，一开学就瘦，一放假就胖。最近体重掉出太快，她都有点害怕了。偏偏心理压力大小由不得她调节。她的心无法大到可以放开一切。
“我不怕胖。”丁惠坐回到沙发上，撕开一袋榴莲糖，捏出一块剥开糖纸放入口中。忽然似想到了什么，“简繁姐，楚总是不是让你做个什么方案？上午我给楚总打电话约时间去公司拜访他，楚总说等你方案弄完再联系他。简繁姐，什么方案呀？难吗？”
“已经有思路了，还需要完善。”
“简繁姐，你就是厉害。”丁惠又剥了一块糖放入口中，“简繁姐，我能帮你做点儿什么吗？比如查资料，打字、排版什么的。”
“楚总要的方案不需要，不过，我确实有事需要你帮忙。”
“简繁姐，你说。”
“韩总的自助建站系统有一百多家用户，我需要那些网站的网址”
“没问题，用户租用我们的服务器，域名一般都由我们代为申请，代为解析。我回去整理好了邮件给你。”
“好。”
—————
“简繁姐，你要这些网站地址做什么用呀？”丁惠好奇。
何艾依警惕地看着简繁，“怎么想起研究韩聪公司的产品了？”
“学习学习而已。”
“学习？你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有时间学习那一百多个网站？昨晚没睡觉吧？”何艾依联想到前一晚简繁跟楚总的谈话，已经确定简繁要做什么。
“睡了。”
“你骗不了我，只要不睡觉你脸色就特别差，得连着补好几天才能补回来。”
“怎么了？”丁惠听糊涂了，艾依姐越说越急，简繁姐好似也不高兴了。
“简繁，不管你怎么想的。我劝你什么都不要做，否则有一天你后悔了怎么办？”何艾依起身走到简繁面前，捏了捏简繁的肩膀。
“艾依姐，简繁姐要做什么呀？”丁惠发现自己成为局外人了，非要问个明白。
“我又不懂技术。谁知道她要做什么？”何艾依赌气。
“简繁姐，你要报复韩总吗？”丁惠也意识到了什么，“昨天你问楚总有没有办法打压韩总公司，楚总说没有。难道，你想要自己想办法吗？”
“网址列表能给我吗？”简繁语气依然平缓却让丁惠感到了强势的压迫感。
“能，能！”丁惠急忙回答。
“好，尽快。”如果丁惠办不成，她还要启动备选方案。
“你为什么不直接找韩聪要，你要什么韩聪都会给你。”何艾依不明白简繁怎么就钻进了牛角尖！之前还责怪她总是维护韩聪，如今怎么就南辕北辙了呢！
“简繁，我不是为了韩聪才劝你罢手。我是为了你。你跟韩聪分手后还是朋友多难得呀！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报复韩聪，将来难受的是你怎么办？万一你后悔今天的决定怎么办？”
“那是以后的事！”简繁很想向何艾依道出实情，然而她不能冒险。楚明嗅到一丝异样就会改变主意。机会难得，她必须利用好楚明的龌龊意图。
“丁惠，不如你先回去吧！”何艾依拍了拍丁惠。
“哦，好。”丁惠明了何艾依有话要跟简繁单独说。
“今天的事不要让韩总知道。楚总要的方案我尽快。”简繁叮嘱了一句。
“我明白，简繁姐。”
丁惠走了好一会，何艾依才顺过气来，“简繁，有一件事我没告诉你。”
简繁抬眸注视着何艾依。
何艾依抿了抿唇，深吸了一口气，“是我跟韩聪讲了小竹和竹天的故事，他才选择了退出。”
简繁目光一闪，微微蹙眉。
“你不能怪我，搬家时无意看了一眼你的日记。”何艾依涩涩地笑了笑，“谁让你写日记那么懒，也就关键的几篇。一翻就看到了。”
“这能说明什么呢？”简繁压抑着心中的震惊，冷漠地问。
“他不是放弃你，而是屈服于宿命。”
“当初屈服于宿命，难道今天就不会挑战宿命吗？蒋帅离开，你能证明跟他没有关系？”
“可是你也不能证明就跟他有关系呀？”
“你不是一再提醒我他始终对我有企图吗？说明他有动机。”
何艾依险些被噎出一口老血，眼圈蓦的发红，“简繁，我发现，我什么也劝不了你。以后，我什么都不管了，反正难受的是你！我走了。”
何艾依起身就走，身后传来简繁的声音，“将来我会为了今天的事跟你道歉，请求你原谅的。”
何艾依停住脚步，抹了抹眼睛，“不需要。”
“生气啦？”简繁追过去挽住何艾依，“我们部门新年联欢，你要不要参加？”
“你得亲自给我送请柬。”
“当然！走，我送你回你部门。”
“别，你时间宝贵。”
“走啦！新年联欢我还要出节目，不如你跟我合唱如何？连一帆伴奏。”
“行。唱什么？”
“你定吧！”
“好，我说唱什么就唱什么。”
“OK。”
当晚，何艾依就通知了简繁她选好的歌曲——《爱的代价》
……
走吧走吧
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
走吧走吧
人生难免经历苦痛挣扎
走吧走吧
为自己的心找一个家
也曾伤心流泪
也曾黯然心碎
这是爱的代价
……
并附了一条短信：‘简繁，如果你认可韩聪承受的心碎、付出的代价，就怜惜你们曾经在一起的时光，何苦再去为难。’
简繁消化了半天才让自己可以平静地面对歌词中的含义。之前不是没有唱过这首歌，如今却是要将过往揉进歌里。
第四四六章 做了好事要留名
连一帆第二天兴高采烈地将吉他背到了公司，当得知何艾依选的歌后立即毛了。
“老大，你要是唱这首歌我就不去了。”
“为什么？”
“不适合你。什么心碎不心碎的，听着别扭。何艾依要唱，她自己唱。反正你不能唱。”
“那我唱什么，天上的星星参北斗？”简繁莫名好笑。
连一帆一愣，“也行呀！我陪你。”
“要不要再贴上胡子扮成李逵？”
“不用！”
“好啦！一首儿歌而已。中午艾依来了排练排练。”
“我不！”连一帆拗着不同意。
简繁挥了挥拳头，“回去干活！”
“嘿，老大！你看，这才是你，飞花摘叶、百毒不侵。”
简繁一笑，“别贫了！”
最后不管连一帆多么不愿意，简繁在新年活动中依然跟何艾依合唱了《爱的代价》
简繁始终认为不过唱了一首歌，却没料到后续效应不小。刚走下台回到座位就有关系亲密的同事走上前来拍她的肩膀，“走出来，真好！”
在一旁跟开发人员拼酒的夏阳回身在她耳边低语，“在悲伤之地走出悲伤再好不过了。”
简繁只能笑着点头。唉！根本就没有悲伤需要走出！蒋帅，都拜你不听话所赐，回来挨打。
活动进行到下午两点才结束。游戏环节无论什么游戏都有人拉着简繁上场。上了场就不敢马虎，一口气玩下来，回到车上简繁就只剩下瞌睡了。
连一帆钻进车里，显然还处于亢奋状态，“老大，天气好不如去哪里逛逛？”
“不去，困！”
“找个远一点的景点，路上睡一觉，下车就精神了。”连一帆推了推于小彪，“你说呢？”
“看老大意思!”
何艾依拉开车门，“还不走吗？”
“这么好的天气！”连一帆卖力地向何艾依比划，“你有没有想去玩的地方？”
“没有！”何艾依摇头。
“没劲！”连一帆失望地向后一靠，“不玩就不玩，回家。”
“卓智新科召开产品发布会的山庄，还记得路吧？”简繁若有所思。酒吧不是她悲伤的驻留地，可那个山庄却是她的疑惑不解之源。仅仅一夜，是什么改变了蒋帅的决定。想一想，心都要跟着疼一下。
“记得，当然记得。”对于连一帆来说能跟着他老大就好，至于去哪儿无所谓。
“好玩吗？”何艾依问。
“还可以。”连一帆抢着说，“酒吧、KTV、游泳馆，你想玩什么？”
“好吧，跟着你们去看看。小彪，你开前面，我跟着你。”
“好。”
冬季周末下午出城的车不多，两台车顺利到达了山庄。下了车从停车场一路向里走只遇到了一两个山庄内的工作人员。路旁落了叶的灌木略显萧瑟。
“山顶有个平台，谁想去？”简繁抬头描摹着不远处的山丘。
“一起去吧！来都来了。”何艾依叹了口气，“就是牺牲我新买的鞋了，要是踢破了鞋尖，拐折了鞋跟，你赔给我。”
“石阶不陡，走慢点儿，要不，你拉着我？”简繁伸手等待何艾依跟上来。
“我是得拉着你，一阵风能把你吹跑了。”何艾依小跑了两步挽住简繁，“你身上这件大衣都穿出小马哥既视感了，又肥又大。去年感觉穿着还好。”
“嗯。”
“嗯什么嗯？明天去逛街如何？最近各大商场都有活动，满百减三十。”
“不去。”
“哎呀，去吧。你手气好，没准还能像上次那样抽到一等奖500元券，然后再买条裤子送给我。”
“小概率事件，怎么可能？”
“吃个快餐，你都能抽到一等奖公仔。真的，简繁，今年我还没粘到你的运气呢！我把那个公仔送给我弟了，他明年高考。有你的运气加持，希望能考到北京来。”
“你弟学习那么好，会的。”
“那明天逛街去不去？”
“不去。真有运气，抱一抱，过给你。”简繁转身环住何艾依用力抱了抱。
“老大，我也要。”连一帆跟在后面一脸嬉皮笑脸。
“一边去！”何艾依笑着瞪了连一帆一眼。
“老大！”
“真想要吗？”简繁看到连一帆别扭的脸就想笑。
“当然。”
“等我回去给你画张符。没发现我还有这个本事。”
“老大太坏了！”瞥见在一旁捡笑的于小彪，连一帆上去给了两拳。
说说笑笑一路爬到山顶。
“风景不错!”何艾依绕着平台走了一圈，眺望着远方。
连一帆撇嘴，手把着栏杆一次一次前倾，似在考虑就这样翻下去结果如何。
于小彪找了个背风的地方拿起手机拍山下的风景。
连一帆被于小彪的举动提醒，拿出手机，“老大，咱俩自拍一个。”说着凑到简繁身边，将手机举高。
简繁抬头，跟连一帆一同看向手机镜头摆出微笑的表情。
“咔”，连一帆拍了一张，将手机拿到简繁眼前，“嘿，看”
“我头发都飞起来了！重拍一张。”
“不，就要这张。”连一帆赶紧将手机收回来，“飞扬跋扈的老大。”
“风太大了，下去吧！”何艾依裹紧大衣，“反正你们都来玩过了。”
“谁说的？上次我也没上来。只有老大和”连一帆的声音卡住，瘪了瘪嘴。
“我们放了好多烟花。”
“白天灯还亮着，不怕费电。”于小彪拿手机指了指泛着微微荧光的景观灯。
“放烟花时，不知道谁跟山庄打了招呼，这些灯瞬间就熄了。就是这里手机信号不好联系不到山下，烟花放完了依然黑漆漆的。不过也挺好玩的，我们就像浮在厚厚的云层里。”
“不是吧！”简繁说的意犹未尽，何艾依却领略到了另外的笑点，“然后你们就摸着黑下去的？这深一脚浅一脚的。连一帆，不会是你让人关的灯吧，害你们老大。”
连一帆急忙摆手，“要不是有人找我喝酒，我就陪老大上来了。再说，就这些灯，不关也亮不到哪儿去。谁知道是谁那么没脑子。”连一帆认为不是韩聪就是蒋帅自己安排的，说起来自然口不留情。
简繁怔住，那一晚她怎么走下去的？只记得在半腰的长椅上等蒋帅。所谓的深一脚浅一脚她不曾体会，最后却是一身淤青，是蒋帅怀抱她下山时摔倒了？是的，一定是的。而且，被楚明看到了，否则楚明不会将她从长椅上抱进亭子里。或许楚明就是以此刺激蒋帅让蒋帅自责内疚从而退却的。
简繁眉头越拧越紧。可是，若不是去山顶平台放花，若非低血糖症状令她意识模糊，若非路灯熄灭令蒋帅看不清道路，她不会在蒋帅怀里摔跤，就不会被楚明看到借题发挥。又或者根本不是借题发挥，而是有意而为。
“太冷了，下山下山。”连一帆将大衣领竖得高高的，双手揣兜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向下蹦。
“想什么呢？”何艾依牵着简繁的手走在后面。
“通常酒后服用的护肝药会影响血糖吗？会令血糖降低吗？”
“当然不会。喝了酒本身血糖就低，吃保肝药血糖再降低，还让不让人活了？”
“哦。”
“怎么了？低血糖了？中午没见你喝酒。”何艾依抓紧了简繁的手，侧头观察简繁的面色。
“没有，就是问问。”
“不过中午也没见你吃多少东西，一块蛋糕顶一天，吃猫食。”
“嗯。”简繁思索着，所以那一晚吃了那么多蛋糕又喝了一杯果汁很快出现低血糖症状是不可能的。症结就出在楚明劝她服用的解酒保肝药上，只可惜没有证据。不过，这么多的偶然，只要突破一点就可以令蒋帅信服谁在迫他就范。一连串的偶然恰恰说明背后存在一个必然。
“老大，我中午也没吃好，饿了。”连一帆蹦着蹦着回过身。
“想吃什么？”
“这里不是有一个膳食府吗？如何？”
“好。”
何艾依挑眉，被连一帆看在眼里，冷哼一声，“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老大可真好说话。”
“你有意见？”连一帆得意的挑衅。
“小孩儿。”何艾依嘀咕了一句。
“就是不知道是否营业，你们先去看看，我去接待大厅了解点儿事。”
“我陪你去吧？”何艾依询问。
“不用。”
“我跟着，我跟着。”连一帆早已跳到简繁一旁。
“老大，他们走了。你去客服大厅了解什么？我可以联系到条件更好的休闲度假酒店，也在风景区，而且还有温泉。是有家人要来北京旅游吗？”
“不是！我想知道是谁希望我和蒋帅玩的尽兴，在我们放花时拜托山庄将山上的灯全部熄灭了。”
“就这呀，老大你等着，我去问。”
“哎”简繁刚想拉住连一帆，连一帆长腿一迈已经走进了接待厅。
“美女，问一下，山上的灯是开还是关，由谁控制。晚上去山上放花，找谁能帮我们把山上的灯全熄了。”
“你们是几号房的？”接待人员问。
“上次公司在你们山庄搞活动，感觉不错。计划再开展一次，今天来问问。”
接待人员抬手指了指坐在门口办公桌后面的小保安，“需要时跟保安说一声就行。”
“谢谢！”连一帆转身直奔保安而去，“你好，打听个事。”
小保安立即站起来，示意连一帆直接问。
“大概九月份吧，不知道谁让你们关掉山上的灯，方便我们当晚在山顶放花。”
“那得找我们队长。”
“他人呢？”
小保安拿起寻呼机，“队长，接待厅有人找。”
不多时一个彪形汉子走进来，“谁找我。”
“您好”简繁说明原委，只见保安队长掏出一个小本本，“有记录，叫什么不清楚，电话号码都记了，自己看。”
简繁快速翻着，连一帆也将头凑过去。“这个手机号是吗？”
保安队长接过去点了下头，“没错，一次200。”
“谢谢。”简繁将手机号码记在了自己的手机号码本中。
“烟花、篝火我都可以帮你们安排。”保安队长将小本子收回衣兜，又掏出一张名片递给简繁，“有活动联系我就行。”
“好的。”
出了接待厅，简繁走到路边的电话亭，“有电话卡吗？”
“稍等，我去买一张。”连一帆几步返回接待厅，两分钟不到拿着一张未开封的电话卡跑回来，撕开卡膜插入到话机旁的卡槽。
简繁提起电话，键入记下的手机号呼了出去。听着拨号铃声简繁有些紧张。终于电话那端传来低沉的男音，“喂？”
简繁“啪”的按下电话。一个音足够了，虽然手机号不是楚明常用的，那个声音却是楚明的无疑。
“老大，是谁呀？”
“没人接听，转到小秘书台了。有时间再打吧！”
“老大，找到是谁然后呢？”
“做了好事要留名！感谢呗！”
第四四七章 不要再烦我
当晚简繁在“爱窝窝”网站给蒋帅留言，区区两段分析推论，不带丝毫感情色彩，
分析推论一：
如果：某人春节于法国向外公介绍简繁得到外公认可为真
那么：楚明与简繁所言“某人外公希望某人与周妍缔结连理“则为假
推理得：楚明希望某人与周妍缔结连理
如果：（闫敏不购买烟花）或者（某人与简繁未去山上放花）或者（简繁未出现低血糖症状）或者（山上的灯未熄灭）
那么：某人不会因为令简繁摔跤而内疚自责
如果：某人不内疚自责
那么：无论楚明说什么，某人都不会退却
推理得：楚明于烟花夜定然对某人说了什么，请某人自行分析
真命题：楚明通知山庄保安熄灭了山上的灯（简繁已经与保安确认）
真命题：将简繁抱入亭子里的人是楚明（简繁通过楚明身上香水味道判断得出，且楚明手腕处有伤）
真命题：楚明不是无聊之人，他做的事均有目的性
推理得：楚明并非恰巧出现在亭子附近，而是策划实施了这一切
无法证实且无需证实的命题有二：
1、楚明通过某种途径授意闫敏确保某人与简繁去山上放花
2、楚明劝简繁服用的解酒保肝药实则有降糖作用
如果：某人是由他人提醒才意识到自己罹患视神经萎缩
那么：请某人分析他人提醒的时机和动机
如果：提醒时机恰巧在某人与简繁确定关系并公开伊始
那么：可以怀疑此提醒由楚明授意，请某人自行证明
真命题：单纯提醒并不能令某人确信自己眼睛会失明
推理得：存在外因干预令某人相信眼睛有失明可能性，或者某人确有眼疾此时不得不正视
如果：是前者
那么:避开外因干预眼睛会自行恢复
推理得：某人不会失明
如果：是后者
那么：既然眼疾长期存在，如何因为某人正视就恶化失明
推理得：某人杞人忧天
如果：某人确有视神经萎缩终将失明
那么：楚明不会极力促成某人与周妍修好
推理得：某人被楚明愚弄利用
附：以上推论证实后，请暂时不要与楚明对质。我需要他为我做一件事。
分析推论二：
如果：某人倾心周妍，视神经萎缩只是离开简繁的借口
那么：不必多此一举，简繁表示祝福
一通文字写完，简繁果断点击了提交按钮。至于分析推论二，她当然不相信。然后，写代码写出了职业病，容不得条件分支考虑不全。
当蒋帅看到这些文字的时候，浑身不受控的颤抖。紧握成拳的手骨节发白似要崩开，脑子彻底乱了。伸手抄起办公桌上电话，“联系我外公的私人医生，让他来酒庄一趟。我要见他。”
“孙少爷，乔安医生度假去了，新年之后回来，期间安排了其他医生，您要见吗？”
“不见，我只见乔安。帮我盯着点儿。”
“好的。”
蒋帅将话筒摔在桌子上，一口气瘪在胸口。楚明他怎么敢？雨夜亭子中的人竟然是楚明！
有人敲门。
“进来。”蒋帅呼吸了几口气，勉强吼出两个字。
“孙少爷，酒庄一切准备就绪。今晚开始正式接待各大企业，开展各种年会活动。您看要不要再检查一遍。”
蒋帅抬手用力掐了掐额角，“走，再看一遍。这里的房子都是木质结构，酒窖几乎都装满了酒。不能大意。”
“嗯，有检查流程，有应急预案。”
“装饰灯都是冷光源吧！尤其铺设进入葡萄园的装饰灯。”
“是的。我亲自检查了。这么大一片葡萄园若是着了火，灭火根本来不及。”
蒋帅还是不放心，“多派几个人，把变压器、配电箱、用电线路、用电设备再检查一遍。活动期间安排专人值守，尤其柴油发电机组。”
“好的。”
走出办公楼，蒋帅习惯性的摸索衣领处，“等我一下。”快速返回办公室，在办公桌上翻找了一通，找到u盘大小的mp3播放器才舒了一口气。将耳机线绕在脖子上，mp3插入内侧衣兜，缓缓下楼。
捏起一个耳机插入耳朵，开启mp3调整了一下音量。里面是录音笔录制的长长的、听了无数遍，每一个语气都能预想到的他和简繁的日常聊天。曾经想养成记录声音日记的习惯，如今没有这些声音在耳边围绕，心根本就无法安定。他确定，他病了。无药可救。
“孙少爷，前面的音乐厅和礼堂还要去看看吗？”
“晚些时候再去。”
“帅子哥！”周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躲都躲不开，真是不胜其烦。蒋帅叹气站定，看向周妍的目光漠然冷淡。
周妍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帅，帅子哥，跨年音乐会，我想跟你表演四手联弹。”
“很久不摸琴了，弹不了。”
“我找了几首曲子的简版，你看看，可以的。”周妍摊开手中的乐谱夹。
“我有工作。跨年音乐会期间我也有工作。”
“可是。”周妍垂下头，“我想跟你一起演奏。”见蒋帅要走，急忙拉住蒋帅的手，“帅子哥，你有什么工作可以安排托马斯去做。”
蒋帅就像被烫到一样，猛的甩开周妍，双目赤红，“我警告你，不要再烦我。”
“怎么会这样？”周妍愣在原地，直到蒋帅走出了她的视线。
托马斯耸了耸肩，走到周妍身旁。没想到万基酒庄的少东家这么拽，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你看我笑话？”周妍目光中满是厌恶。
“不敢。只是气不过他对你的态度。”
“帅子哥以前不是这样的。他素来家教好、有涵养。”周妍气的跺脚，“就不能有一种药让帅子哥吃了瞬间迷恋上我吗？”
“我可以帮你弄到。只要服用一点儿，就能让人产生幻觉。”
“幻觉有什么用？产生幻觉就能跟我四手联弹吗？”
托马斯左右瞧了瞧，“不能，但是能跟你上船。”
周妍头皮一阵发麻，下意识捂住了嘴。
“需要吗？我也得找朋友要。而且，不便宜。”
周妍咬紧嘴唇，点了点头。如果这个新年与帅子哥的感情还不能有所进展，万般期许真的要无处安放了。那不仅仅是她的，还是她可怜的母亲的。是否可以，她都要试一试。
第四四八章 希望，还有希望吗？
时间滑至新年前夜。
北京时间21点，波尔多当地时间14点。
简繁办公室内灯火通明，静谧中偶有敲击键盘、点击鼠标的声音。忽然手机有电话进来。
“还在办公室吗我这边活动结束了，去公司楼下接你。”林剑轩已将车停至云T广场，抬头注视着云T大厦。下午收到简繁加班不回来吃晚饭的短信，当即感到空虚无望，言不出的滋味。此时看到云T大厦亮着灯的窗口不在少数，心里稍稍舒服了些。新年不比春节，工作一如往常并不奇怪。
简繁看了一眼时间，“还要再忙一会儿，我打车回。”
“好，不急。出来给我电话。”林剑轩挂断了电话。
简繁怔了两秒，立即合上笔记本电脑装入包中，快速穿上大衣，环顾了一圈办公室，关灯、出门。
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编辑短信‘我已打车回了，不必过来。’
林剑轩收到短信笑了一下，缓缓将车停到正对公司大门的位置，落下车窗，只等看那张可人的脸上出现惊讶的表情。
果然，看到林剑轩的车简繁瞬间不知所措，撒了个谎第一时间就被戳破了。
“我自己回去可以的。”简繁快走几步上了车。
“就知道你不会让于小彪送你。”
“嗯，他要留下被我劝走了，可以陪着父母一起看跨年晚会，多好啊！”
“我给爸妈打电话了。”林剑轩控制着车速，不急不缓地开着。
“哦。”简繁半晌才反应出林剑轩口中的爸妈指的是她的父母。
“听得出，爸妈很为你担心。”
“我的事不用你跟我爸妈说。”
“你的什么事？”林剑轩看出简繁不满，勾着唇角问。
“无论什么事，你都不要说就对了。说多了，当心我爸妈认为你别有居心。”
林剑轩微微一笑。没什么别有，就是心存居心！很想就这样怼回去，最后想了想作罢。时机未到，无心的小朋友只会逃跑。
北京时间22点，波尔多当地时间15点。
蒋帅外公有睡午觉的习惯，起床后站在落地镜前一丝不苟地整理衣服，最后将花白的头发向后梳理好，又捋了捋眉毛。
“外公，您这是长寿眉。”坐在一旁沙发上沏茶的蒋帅注视着镜中挺拔矍铄的身影，默默祈祷。新的一年，希望上苍继续庇佑这位为了守护爱情而自我流放异国他乡的老人吧。
“最近累坏了吧？有你在，我倒是轻松了不少。”蒋帅的外公转过身，接过蒋帅递过来的茶杯，喝了一口托在手中。
“不累，我年轻！”
“我也不老。”蒋帅外公哈哈一笑，“就你妈总说自己老了。她老爹还活着，她还敢这么说。”
“哈哈，等我回去替你说说你闺女。”
“对，说说她。”蒋帅外公将茶杯放下，轻拍蒋帅的手臂，“怎么？想回去了？这次来的这么突然，问你原因也不说。过了这么多天，是不是什么事想通了？”
“我不如简繁坚强，也不如简繁理智。”
“你这孩子呀！跟我和你妈妈猜的差不多。不甘心婚后被简繁管着，为自己那点儿男人尊严再挣扎一段时间？”
“不是!”
“哈哈，走，出去看看。”蒋帅的外公一拍蒋帅的肩膀，“我跟你说，当年我跟你外婆结婚前也因为听谁的，以谁的意见为主较量过。直到后来生活中经历了一些事，才发现遇到一个有主见的女人多么可贵。不仅可以分担你的困苦和忧愁，还会在你无暇顾及时为你做好一切准备。”蒋帅外公感叹，“你外婆呀，在我面前很少示弱，在外人面前就更不会了。当年，为了挡住那些迫害我的人冲进病房，你外婆就站在病房门口喝了半罐子毒叶汁水，喝到口鼻喷血。我那时刚做完胃穿孔手术，把胃切去三分之一，根本下不来床。所以呀，认准了就别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有所迟疑。”
“嗯。我外婆的眼睛因为视神经萎缩最后导致失明这件事乔安知道吗？”
“乔安怎么会知道？你外婆走了几年之后私人医生才换的乔安。之前家的私人医生一直是我朋友，最后因为上了年纪故土难离、落叶归根回去国内了。”
“楚明知道吧？”
“楚明知道一二。”
“乔安跟我说我眼睛有视神经萎缩的迹象，让我多注意。说跟遗传有关。看来是楚明告诉他的。”
蒋帅的外公拉过蒋帅，盯着蒋帅的眼睛看了看，“你眼睛遗传也是遗传自我的，这么漂亮。至于迹象，狗屁。乔安给我看病、检查身体，就会说这两个字，经常毫无根据可言。我若每天忧思他说的那些，早活不下去了。”
“哈哈，外公，你说的对。”
北京时间24点，波尔多当地时间17点。
赶在跨年一刻，简繁抱着手机给家人和朋友发了元旦快乐的短信。
蒋帅看着简繁发来的短信微微出神。简繁，幸好有你坚持！
“孙少爷，外面有人找。”
“嗯”蒋帅大步走出去，发现找他的竟然是托马斯，瞬间面若冰霜。
“蒋，蒋帅先生。朱朱女士电话。”托马斯托着自己的手机递向蒋帅。
蒋帅盯了托马斯两秒，才将手机接过来，“我是蒋帅，朱阿姨您请说。”
“帅子啊，帮阿姨一个忙。小妍非要你去接，她才会过来。唉，被我惯坏了。阿姨只能拜托你了。”
“朱阿姨，我有工作离不开。安排礼宾车去接如何？”
“好吧！阿姨料到了你一定很忙，等忙过了这段时间，你和小妍都得好好歇一歇。到时候，阿姨给你们安排。”
“阿姨，我去工作了。”蒋帅挂断电话将手机递还给托马斯，“你去礼宾部，提我的名字。”
“如若你能去，”托马斯迫切想看一场好戏，有些不死心。
蒋帅已经头也不回的走了。
托马斯嘘了一声。就知道难搞，没想到这么难搞。周妍，周大小姐，我是尽力了。拿起手机如实汇报，换来周妍一通大小姐脾气，“你就不能再想想办法吗？说我胃疼，说我崴脚了，说我吐血了。”
北京时间凌晨3点，波尔多当地时间20点。
高层酒店顶层套房，周妍发泄了一通，遥望视线尽头的万基酒庄不禁哽咽出声。帅子哥，你就不能喜欢我吗？转身瞥见吧台上放了致幻剂的红酒，犹豫了一下走过去托起酒杯倒入红酒，端到嘴边抿了两口最后一饮而入。幻觉，幻觉吗？幻觉不好吗？
门铃响起。
“帅子哥！”周妍眼神迷离，不知身在何处，耳边却有一个声音不断告诉她，当前的一切就是她想要的。周妍缓缓拉开了房门。
北京时间凌晨6点，波尔多当地时间23点。
简繁忽然从梦中惊醒，抬头望向窗外，寂静如常。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吗？为什么如此不安，难以抑制地想哭，又哭不出来。
北京时间上午7点，波尔多当地时间0点。
跨年的钟声响起，蒋帅又看了一遍编辑好的短信，正准备发送给简繁，就听见一声巨响，音乐厅厚重的落地玻璃窗应声炸裂，随之惨叫生，惊呼声不绝入耳。窗外一片火海，浓重的柴油味伴随着浓烟灌入室内，充斥了所有人的口鼻。头顶喷淋大作，蒋帅刚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就被人推了一个踉跄。所有人都拼命拥向音乐厅出口，高背椅无辜地倒了一地横七竖八。
“外公！”蒋帅逆着向外奋力的人群往里挤。火苗已经顺着外墙窜到了全木质结构的音乐厅穹顶，椽木撑不了多久，很快就会被火舌缠绕着落下来。
终于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蒋帅定睛，外公身旁的那个人是？是周妍的母亲！
“万老爷子，您慢点。”周妍母亲一边搀扶着蒋帅外公向外走，一边不时仰头观察穹顶的火势。
突然，周妍母亲将蒋帅外公用力向前一推，来不及呼出一个字，一根椽木就径直砸到了她的身上。
“阿姨！”蒋帅奋力冲过去，试图抬起那根沉重烫手的椽木，却根本抬不起半点。
“万老爷子，您和小帅快走！”
“阿姨！”
“阿姨没事，你们快走。”
“谁来帮帮我。”蒋帅用力抱着椽木，近乎绝望。
消防车呼啸而至，高射水柱很快压制住了火势。众人合力将周妍母亲从椽木下解救出来。
“小帅，”蒋帅妈妈握住蒋帅的手，不肯上救护车。
“阿姨，您先去医院。我这就把周妍带过去。”
“要快。阿姨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阿姨！您不会有事的。我这就去。”
蒋帅跑向停车场，回望了一眼已是遍山火海的葡萄园，希望，还有希望吗？
第四五三章 你给我滚
“就是这班飞机吗？”开阔明亮的航站楼内，简繁满目期许。多日的等候和坚持换来甜蜜的结果！
“是的，帅子应该马上就出来了。”韩聪递上一大捧玫瑰花，“自己拿着吧，一会儿我给你和帅子拍照。”
“嗯，嗯。哈哈，好高兴，你没跟蒋帅说我会来接他吧！”
“你不让，我怎么敢说！他以为你还在项目上回不来。”韩聪将简繁接过去的花整理了一下。
“嘻！再帮我一下，把这条黑色缎带蒙我眼睛上。等一下蒋帅出来，你跟我说一下方位，我径直走过去。”
“可以吗？当心摔跤。”
“摔不了，我练习好久了！嘻嘻，让蒋帅震撼一下，嘲笑他，他这个逃兵。”
“好，”韩聪绕到简繁身后，将缎带轻轻蒙在简繁眼睛上，在脑后系了一个蝴蝶结，“勒的紧不紧？”
“不紧。”
“蒋帅出来了，”韩聪按住简繁的肩膀，转动了一个角度，“正前方，二十米左右。”
“好的，我去了。”简繁挺胸抬头，深吸一口气，缓缓迈出脚步。蒋帅，我来了。
韩聪几步跑到蒋帅身旁，托起相机对着简繁，‘咔咔’连续数张，“帅子，你看迎面是谁？”
“简繁！”蒋帅轻呼，下一秒就要飞奔过去，被韩聪拉住。
“站着别动，等简繁过来。”
蒋帅眼眶发热。
“到了！”待简繁走至近前，韩聪提醒。
“嗨，蒋帅，认出我是谁了吗？”简繁伸手探了探。
“当然。”蒋帅拥住简繁，任由泪水在眼中打转。
简繁挣脱出来，扯下缎带，“哼，给，奖励给你的花，奖励你逃跑有功。”
“我知道，是我不好！”蒋帅捧起简繁的脸，轻抚简繁的眉毛、眼睛、脸庞，无尽的爱恋！
“回家了！”简繁感到手腕被牵住，耳边有人低语。
“嗯，一起回。”简繁喃喃了一句，睁开眼睛。
“音乐会结束了，睡好了吗？”
迎上林剑轩一张戏谑的脸，简繁缓了缓神，原来是一场梦呀！有点想哭！
“不着急，我先去取车，电话给你你再出来。”
“嗯。”
“外面冷，别忘了把大衣穿上。”林剑轩又嘱咐了几句，随着人流先走了出去。
简繁扶额又坐了一会儿，见观众走得差不多了，才起身向外走。这个梦或许是上天的预示，很快就会实现了。心情顿然大好。
“你好！”走出音乐厅，突然一个男人迎了上来，“我是华林书画院的。”
“你好！”简繁驻足。
“我叫彭兴，给华老师开车。可以留个电话吗？”
“我对书画不感兴趣。”简繁自顾向前走。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称呼？”男人几步跟上。
“对不起，我对书画不感兴趣。”简繁再次强调。
“那么，烦请今天的事不要跟林总说。”男人双手合十，露出恳切之情。
“林总？”
“就是刚刚跟你一起听音乐会的林总。”
“抱歉！如果有必要我可能还会报警。”恰巧接到了林剑轩的电话，简繁一路小跑。
“怎么不穿大衣？感冒了你就别回学校参加校庆了。”林剑轩帮简繁拉开车门。
“我还以为你忘了呢？谢啦，帮我回复工作邮件。”坐进车里，简繁想了一下近几天的日程，之前准备提前几天回学校的，现在要送蒋帅妈妈去机场，还不知道蒋帅妈妈具体哪天出发。
林剑轩轻哼了一声，发动汽车。不喜欢简繁乱跑。
“刚才有自称华林书画院的人跟我打招呼，说华老师想认识我，跟我要电话。不过我没给。”
林剑轩紧握了一下方向盘。
“现在成人兴趣班很难招生吗？他最后还说不让我告诉你，你不会跟他们有什么瓜葛吧？当初学画画被他们骗过？”
“没有。不理他们就对了。”
“哦。”
于此同时，另一辆车里，华宝佳注视了汇入主路的车流，眼睛微微泛红。学生们执意请她来听音乐会，没想到竟然见到了坐在音乐厅前几排的小轩，我的孩子呀！一时着急竟然想去认识他身边的女孩。
“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问了吗？”华宝佳问。
“问了，她不说，电话也没留。”
“冒然上前打扰，确实突兀，有心防范也是对的。”
“她好像不清楚您与林总的关系。我提到您，她没什么反应。”
“也好！就是不清楚她对林总怎么样？”华宝佳若有所思，既然不清楚我与小轩的关系，那么应该不是姚翠涵安排的。
“她很维护林总。我拜托她不要把今天的事告诉林总，她没同意，还用报警来恐吓我，估计怕我做出什么不利于林总的事。”
“如此看来，还不错。”华宝佳稍感安慰，小轩不再孑然一身，心有所依就好。
夜晚，简繁回味着音乐厅中做的那个梦甜甜睡去。等蒋帅回来那天，就按照梦里的安排去接机。嘻嘻，这可是上天的安排！
梦中出现的蒋帅和韩聪此时却是愁苦难耐，无以复加。
“帅子，我帮你筹钱，你先回来一趟如何？你总要给简繁一个交代吧！你刚才不是说了吗？你已经明了眼睛没问题，准备新年后就回来，酒庄突发意外才让你不得不改变决定。酒庄需要重建!可是，重建酒庄需要一年、两年，甚至更长的时间。你完全可以跟简繁说呀，她会理解你，她会支持你。这有什么可顾虑的吗？你不相信简繁对你的感情吗？”
“我，”电话那端的蒋帅撑着额头，忍住泪水，“周妍母亲在这场意外中离世了。”
“你说过了，然后呢？”
“我答应周妍的母亲，照顾好周妍。”
韩聪一脚将面前的茶几踢出半米远，“帅子，你糊涂了是吗？照顾好周妍和酒庄重建有什么区别吗？只不过是都需要多牵涉你一些精力而已。怎么就不能回来找简繁，跟简繁在一起了？难道你想抛弃简繁，跟周妍结婚？”
“周妍母亲说的照顾，就是这个意思！”蒋帅痛苦地闭上眼睛，他忘不了周妍母亲弥留之际恳求的目光，强撑一口气无惧死亡和伤痛，只为他的一句承诺。他答应了，释然、祥和定格在周妍母亲的脸上，却如一把尖刀剜出了他的心。他无心了，他不能有心了。
“你给我滚！”韩聪压抑着声音怒吼。
“韩少，你理解不了！”
“你给我滚！你给我滚！”韩聪重复着。
第四五四章 凭什么
韩聪一夜没睡，挨到清晨赶到公司，从一摞报表中抽出公司的资产负债表，看了一下公司的结余金额，拿起手机呼叫闫敏。
“你来公司一下。”
“这就过去。我还奇怪你这么早去哪里了？带了一些生的水饺，冻在冰箱里了。”
“好，支票和财务章都在公司吧？”
闫敏一顿，“在！你要用钱？”
“你到了再说！”韩聪挂断了电话。
不多时，闫敏推开了韩聪办公室的门，“楼下餐车有紫米粥和茶叶蛋，买了两份上来。你没吃早饭吧？”
“你先吃吧，不饿！”韩聪起身接了一杯咖啡回来。
“谁要用钱？”
“我。”
“多少？”
“三百万吧。帮我把支票和财务章找出来，再打印一份借款合同。”
“这么多？用来做什么？”
“拿给帅子。”韩聪压抑着痛苦，残酷的事实面前，除了给蒋帅筹钱，一时想不出还能做些什么。大骂蒋帅，何尝不是在骂他自己？
“蒋帅生病了？”闫敏紧张，曾在蒋帅喝的咖啡中放过无数次白色粉末，不会中毒了吧？
“他外公的酒庄失火了。”
“失火？人都没事吧？”
“周妍母亲不幸遇难。其他人还好。”
闫敏惊讶中一丝鄙夷，周妍妈妈那恶毒的嘴脸至今想起依然令人发寒，迫人的气势骇人不低，没想到自身造化却不高！
“唉！世事难料。”闫敏故作悲伤，“那我把借款合同电子稿发给蒋帅，他签字，我再办。”
“不用，我签字。越快越好，帅子那边急需用钱。”
“可是，节假日银行没有对公业务，怎么也要节后了。”
“好，尽快吧！”
“这笔钱一时半会儿还不上吧？”闫敏试探着问，公司刚赚点儿钱又没了。
“嗯。”
“酒庄出事，简繁知道吗？”
韩聪警惕地看向闫敏，“你要如何？”
“当我没问好吧！”闫敏收回目光，简繁于韩聪而言永远是怜爱疼惜的宝儿，如今，无法捧在手心却彻底装在心里了。周妍妈妈在酒庄发生意外，蒋帅算欠了周妍一条命，之后的事可想而知。简繁不应该知道吗？早认清现实不是更好吗！
“你去忙吧？”韩聪启动计算机，脑子一片混沌。太多的事需要考虑，太多的事思虑不清。
闫敏似想到了什么，“需要给你和简繁订票吗？校庆需要提前一天报到吧？”
“我自己订。”
“oK。”闫敏苦笑，韩聪由始至终都没有想过带她去。无所谓了！看了周妍妈妈提供的病例，就已然决定离开韩聪。不过，简繁要想重新回到韩聪身边，总要让她付出些代价。否则，凭什么就她可以易如反掌地得到上天的垂怜，错失的还能重新寻回，天下的好事都她一人占了！
此时，简繁正窝在床上啃一摞财经杂志，进行她的填鸭式临时抱佛脚。春节期间的面试，若不被认可，蒋帅妈妈都要跟着失了颜面。唉，有时猛的一想，就紧张地想吐。简繁将抱在胸前的抱枕又用力按了按。
手机有电话进来，闫敏的电话，接闫敏的电话总是令人提心吊胆。
“简繁，你在哪里？”
接电话前已经做了心理建设，闫敏严肃而生硬的语气还是让简繁吓了一跳，“在家，出什么事了吗？”
“没出什么事！”
闫敏咬牙，一贯被人保护着，出了天大的事也只会在家安安稳稳，还好意思问！
“哦。”
“没出什么事你就不能想想应该做什么吗？”
“做什么？”简繁不明白新年第二天闫敏怎么又来教育她了。
“回学校参加校庆，你不问问韩聪计划哪天去，哪天回，是否需要提前订票，订房间吗？”
“我们不一起回！”简繁将手机举远，怕了闫敏，理解她口中说出来的比理解财经术语还难，她应该不希望我与韩聪同行吧！
“同在一个城市回校参加校庆却不结伴同行，你认为合适吗？你想让你的那些同学们怎么看你和韩聪？你们之间是彼此伤害到了什么程度以至于相互仇恨吗？还是因为你们之前做了什么出格的事而刻意回避？”
“没，没有。”
“我知道没有，那么你就给韩聪打电话，把行程商量清楚，然后订票，订房间。不要什么事都让别人替你想着，一路上照顾好韩聪。”
“你不跟韩聪一起去吗？”被一通苛责，简繁终于缓过神来。
“公司有很多事，怎么可能两个人都离开？这样吧，你跟韩聪商量好时间告诉我，我来办。”
“可是，”
“没什么可是，你做我也不放心。订错了车次，订错了酒店，给韩聪徒增麻烦！听清楚了吗？”
“闫敏，听我说，我回校时间定不下来。而且，韩聪在校朋友多，我只是约了室友叙叙旧。我们时间碰不上。”
“时间碰不上，你就应该早通知韩聪呀！你不知道他一直在等你消息吗？”闫敏再次爆发，把电话挂断。
简繁拿起抱枕盖在头顶，生气！怒气压一压。自感滑稽又拿了下来。想了想给韩聪发了一条短信，‘回校时间定不下来，不必等我。’
很快收到韩聪的回复，‘好的’
不曾想就在下午与林剑轩一起参观画展时，又接到了闫敏的电话。
原以为很快逛完的画展，在林剑轩好为人师一幅画接一幅画娓娓讲解中已经持续了一个多小时。若说绘画，简繁是感兴趣的，欣赏一幅画她可以耗时半天就那么盯着看，可是画展这种一时间被大量的画作冲击大脑，无暇细品，在不知所云中快速理解的欣赏形式，就如背单词一样乏味。慢步移动中，腿也酸了，脚也疼了。
墙上的画作再无吸引力，只有颜色的堆叠和勉强的刹那震撼。不时看一眼身边的林剑轩，好有兴致呀！哎呀，这一面墙转过去还有很多吗？哎呀，就不能让画作在墙上移动，观者只需坐着就能欣赏吗？或者，安排轮椅。简繁的脑袋里不断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
突然，手机在包里震动，简繁竟然小高兴，“我去外面接电话”。
哇，狂吸几口冷空气，总算出来了。即使来电人是闫敏，也都无所谓了。
“嗨，闫敏，什么事，你说。”
“校庆，我陪韩聪一同过去。提前一天到，延后一周回来，借机拜访一下那边的代理商。”
“嗯。”
“我不在bJ期间，你留意一下工厂产品。”
“好的。”
“公司账面接下来会比较紧张，设备不见货款不出库，我已经跟工厂那边打好招呼了，你也关注一下。”
“出库审批不由我管。”
“我知道，只是提醒你关注，韩聪从公司借走一大笔钱，我总得把接下来能收钱的环节都勒住了。”
“嗯。”
闫敏等着简繁的问话，却什么也没等到，不禁愤恨，“简繁，你不关心韩聪为什么借钱吗？”
“你知道原因吗？”
“我当然知道。”
“你知道就好啦，不需要我知道吧！”经过之前的种种不愉快，简繁清楚只要经由闫敏口中说出来的不过多参与就对了。
闫敏顿住，讨厌鬼变聪明了！她不问还真不敢直说，若被韩聪知道不得了。不过，蒋帅的事怎么可能瞒得住，周妍妈妈发生意外，美亚克咨询公司的人恐怕已经无人不晓了。
“简繁，你那位在美亚克咨询公司工作的师姐，回校参加校庆吗？”
“参加。”
“上次见面没聊几句，有时间你再帮我引荐一下，多接触接触。”
“嗯。还有事吗？”简繁发现闫敏此次来电思维很是跳跃。
“没有了。”
“我还有事，挂了。”简繁发现林剑轩早在一旁等她了，美术课未上完，这位老师是不会罢休的。唉，继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