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层层严查
不说庚桑楚和虞舜强等人是如何在浮岛之上,等待金五善的。
单讲,金五善坐着马车,被这群亲卫直拉到了少帅府门前。
金五善下了马车,抬头一看。只见,这少帅府是好生气派。
单是门楼,上铺金色琉璃瓦顶,九道龙凤重檐,是雕梁画栋,而那龙凤雕琢精美,金鳞金甲,一番活灵活现;往下看,八根朱漆圆柱,排列齐整,柱顶包着金镶玉,而柱脚则选的是上好石材,上刻祥云瑞兽,实乃富丽堂皇,庄严雄伟也。
把门的是一十八个彪形大汉,这些汉子各个面色冷峻,看上去十分的威武。
虽有亲卫领着,可当金五善刚要抬起腿,迈入门槛的时候,那近前的几名兵士,便架起手中的长矛,将金五善给拦了下来:“神医恕罪,小的皆是职责所在,还请神医住脚,让我等仔细搜查一番,若是没有禁物,方可让神医入内。”说话的兵士,虽然仍是面无表情,但弯着腰,拱着手,语气也算得上毕恭毕敬。
金五善点了点头,猜想这应当是少帅府的规矩,便将药箱放到地上,抬起了胳膊:“好了,各位小哥,只管来搜。不过,可要检查仔细喽,千万不可大意。”
“神医玩笑了,万不敢拿我等消遣。您向来大度,我等皆知,还请神医再将胳膊抬高些,得罪了。”说完,这兵士冲着其他两名同伴使了个眼色。
二人领命上前仔细的搜了起来,可是,这药箱内,除了一些药材,药引,书籍,工具以外,并无其它。而金五善的身上,更是没有藏着任何暗器利刃。
“我等搜查完毕,未发现任何夹带。”二人弓着身,向那兵士复命道。
金五善以为完了事,正准备收拾药箱,却听到,那兵士对着二人就是一人一记耳光,大声斥道:“瞎了你们的狗眼!那药箱之内,不是藏着那些银针呢吗?!”
二人捂着脸,支支吾吾道:“那,那银针也算吗?那可是神医救命的工具啊?”
金五善也没想到,这兵士方才还一副十分尊敬自己的样子,可搜了身,却突然翻了脸,他见一同前来的那几个亲卫,只是麻木的站在一旁,并没有为自己说话的意思,便赶忙冲着那兵士拱手道:“小哥,这些银针都是些救命的工具罢了,怎能算是夹带?还望小哥高抬贵手,放我进去,那少帅可是在府中等候多时了。”
“神医既然知道是少帅相邀,就更应该体谅我等。依我看,神医暂且就将这些银针留在这里,先去为我家少帅瞧病。等病瞧好了,神医出来了,我自当拱手奉还,保证一根不少!”兵士说着,仍是一脸严肃而又冷峻的样子。
“这,这,这可如何是好?万一,少帅的病情,需要这些银针救命,该怎么办呀?”金五善还想讨价还价,却看到那些亲卫正在偷偷的冲着自己招手。他明白,这些亲卫是在告诉自己,不要在此过多纠缠,少帅正等着他呢。
“罢!罢!罢!就依你们!”金五善一脸不情愿,却也只能将银针从药箱中取出,递到了那兵士的手里。这才叹了口气,跟在亲卫之后,向院中走了去。
众亲卫见离得那大门远了些,这才七嘴八舌,悄声的和金五善道出了缘由。
“神医只道这是为何?还不是因为我家少帅得了那怪病,总管见少帅体衰,怕被歹人陷害,这才下了命令,不管是谁想要入得这少帅府,必须经过层层严查。”
“是呀,是呀,您这才刚刚进到前院的大门,可从这儿,到少帅休息的房子,总共还要再穿三套院落,两处长廊。不说再扣下些什么,他们是不会放您过去的。”
“可不是,如今这少帅府,上上下下可都是听我家总管的。他让搜,那兵士可不就得搜吗?别说是您,就连我们这些,日日夜夜跟随在少帅身边的人,有时候,都难免要被搜上一搜的。您仔细看看,我们几个身上,哪还有一件兵刃啊?”
金五善这才注意到,这些亲卫果然是赤手空拳,除了身上的皮革衣甲之外,和平常百姓并无差别。
金五善有些想不通,遂皱着眉头,低声问道:“虽然说,这么严查是为了少帅好,可是,这也未免太过严苛了吧?难道,是有人行刺过少帅?”
“行刺?那倒没有!依小的看,总管不就是为了拍我家少帅的马屁,好日后为他的儿子,谋个一官半职什么的?”
这说话的亲卫,说完,撇了撇嘴,一副很不屑的样子。
“哦?你们总管的儿子,他也在军中?”金五善听罢,似乎明白了,这总管为了儿子,恪尽职守,严格要求,也算是正常。遂心里,多少有些敬佩起来。
“他儿子早就在军中听差了,可是那小子,天生胆小如鼠,少帅三番五次给机会,可他就是不中用。那小子,打仗不行,却仗着总管给他撑腰,可没少给我们弟兄气受。这厮,分明就是个窝里横,欺软怕硬的主,哪是什么当兵的料?”
“李想大哥说的是,那老总管的儿子,在军中,可是出了名的飞扬跋扈。是谁见谁害怕,谁见谁都得躲得远远的。哼,要说这厮劣迹斑斑,各营将军,早就对他厌恶至极。可不知为何,就少帅一人,还被蒙在鼓中,还拿他当个宝贝似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是越加气愤,金五善听得真切,多少觉得有些意思。
说话间,亲卫带着金五善来到了第二座院落的门前,大家赶紧闭上了嘴。果然,门前仍是一十八名兵士把守着。见金五善出现,早就呼啦一下,围拢了上来。
和在少帅府门前一样,这些兵士又对金五善是一番搜身。
同样是两个兵士,从药箱里取出了一把铜勺和司南,这才要放金五善通行。
“军爷,这,这铜勺和司南,可是配药用的工具,这,这也算是暗器不成?”
“废什么话!要进便进!”这些兵士,和府前大门的是大不相同,不仅面无表情不说,说话的语气也是冷冰冰,恶狠狠的。
金五善摇了摇头,十分无奈的背起药箱,跟在亲卫之后,又向前行了去。
如此,又过了几道门,那把守的兵士,依次将药箱里,凡是带有丁点金属的物件,全部扣留了下来。
金五善心里早就气得不行,可为了给少帅瞧病,便也强忍了下来。
待进到少帅所居院落的时候,药箱里除了药材,书籍已是所剩无几。
金五善跟着亲卫向房间走去,可刚刚迈上玉石台阶,从屋内,飘来了一股十分令人作呕的恶臭之味。那亲卫们被这味道熏得,纷纷捂着鼻子,闪到了一旁。
只有金五善,很敏感的用鼻子嗅了嗅,当即判断出了这味道的来源。
他心中咯噔一下,是双眉紧锁了起来。
正所谓:层层盘查入帅府,阵阵恶臭藏奸邪。
第二百一十二章 顽疾
金五善还没进到屋中,便闻到一股刺鼻的恶臭之味。
正当他双眉紧锁之际,从房门两侧直跑过来四五个家丁,他们见到金五善,齐齐的跪了下来,已是泣不成声:“神医,您可算是来了,少帅,他就在卧榻之上,您,您还是赶快进去,瞧瞧去吧!”
金五善听得出,少帅的情况不大妙。他忙从众人身旁跨过,是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这少帅躺着的卧榻之旁。果然,恶臭味就是从少帅的体内散发而出,离得近了,这股刺鼻的味道浓了许多,是直窜入鼻,让人喘息不得。
可金五善毕竟是冥界神医,他施法屏住了呼吸,仔细的查看起了少帅的病情。只见,这少帅,双眼紧闭,两唇发黑,那面色难看的可怕,看上去是白一片,黄一片的,就像是盐碱地的黄土,更似那尘封多年的老蜡。再往下看,他全身僵硬,身上已出现了多处腐败的伤口,这伤口裹着大大小小的脓疱,看着直让人作呕。金五善看得仔细,他知道,这伤口不是外伤,而是由其体内直溃烂到体外的。
他反复查了查,接着,用手把了把少帅的脉搏,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果然,这少帅的情况和自己在屋门之外预料的一模一样。他虽有微弱的呼吸和时断时续的心跳。但是,实际上早已成了某人的‘傀儡白僵’。所谓‘傀儡白僵’,就是有人暗中下毒,悄无声息的摄取他人的阴魂。这种下毒方式和下蛊一样,虽是为中毒之人留下一口气,却也使其沦为了这下毒之人的傀儡。
“难道,是这少帅府中,藏着歹人,暗害于他?”金五善心里猜测着,假意微闭双眼,继续为少帅诊着脉,实则在暗中观瞧。这原本就在屋里的家丁,丫鬟,闻着这股恶臭,早就躲得远远的了。看着他们那一脸嫌弃的表情,金五善将这群人一一排除了。再看屋外,站着得,是护送自己的亲卫和那四五个家丁,他们虽也捂着口鼻,可都是踮着脚尖,探着头,眼里透出的是那发自内心的关心和伤感。
“看来,也不是这群人。那掌握如此蛊术的,究竟会是谁呢?难道是他?”
正在金五善乱想之时,忽听,门外传来了一洪亮的声音:“总管到!”
话音刚落,果然,一个骨瘦如柴,略显驼背的老者,走了进来。他身后,除了一名家将模样的人,还跟着一个十分貌美的丫鬟和一个格外腼腆的家丁。
这老者虽然一把年纪,走起路来,却是呼呼带风,他直走到金五善近前,用余光扫了扫他,似从鼻孔中问道:“我家少帅顽疾缠身,性命堪忧,老夫这才命家将前去邀请神医。家将都回来复命了许久,为何神医如此姗姗来迟?”
“老总管容禀,实乃少帅府盘查森严,所以这才来晚了些。”听了这老者的话,金五善知其不是善茬,便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罢了!神医这么一说,倒成了我们府中的原因了!”说着,老者一屁股坐到了木椅之上,一边接过那腼腆家丁的丝巾,挡住了口鼻,一边闷声闷气,冷冷的问道:“神医既然来了,可瞧出个什么问题了没有?我家少帅,可还有救?”
“这,这......”金五善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神医,有什么就说什么,在这屋里屋外并没有外人。要是神医能医好少帅的顽疾,那么自有那千金重赏。要是少帅,他,他挺不过去了,神医也不妨直说,我少帅府上上下下,也好提前准备一番。”言罢,这老者,竟挤出了几滴眼泪。
金五善想了想,壮着胆子回道:“不瞒老总管,对于在下来说,少帅的顽疾,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癔症罢了,若要治疗,是易如反掌。”
“什么?!”这老者听闻,双手一颤,竟将手中的丝巾,甩在了地上。
那一瞬,他狠狠的瞪了一眼金五善,虽是眨眼之间,却正好被金五善瞧见。见金五善盯着自己,这老总管转脸又哈哈大笑了起来,接着长长的舒了口气,一脸正经的开口问了起来:“神医能这么确定,老夫的心里就踏实多了。只不过,神医说能医好,老夫就想知道,这顽疾,究竟该如何治疗呀?”
“回禀老总管,要在下治疗这顽疾,只需三步。这第一步,是用净水与烈酒为少帅全身清洗三遍,目的是祛除表面毒素,好疏通那活血的经脉,化开那排毒的毛孔;第二步,则需要将这卧榻掏空,在下面的洞中塞满干柴,再用那雄火点燃,用此法,烧个三天三夜,直至逼出少帅体内的毒素,才可进行第三步。所谓的第三步,就是需要为少帅针疗了,这是最后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了。针疗彻底,少帅的顽疾尽可除也。只是,在下的银针,被那看门的兵士给收了去,要想根治少帅顽疾,还请老总管下令,帮在下要回这些银针。”
“嗯!”老者静静的听着,不住的点着头,直至金五善把话说完,老者这才开言道:“嗯,只要能医治好我家少帅,别说要回银针,就是要了老夫这条老命,老夫都肯依你。神医只管准备前两步,我这就让下人,去为神医将银针取来。”
“如此甚好,多谢老总管!”金五善说着,拱手拜道。
“不必言谢,你我皆是为少帅做点事罢了。好啦,这府中还有诸多事情等着老夫,老夫就不叨扰神医了。嗯,这丫鬟和家丁做事细心周到,就留下来,帮着神医前后忙活吧。”说完,这老者站起身来,被那家将搀扶着,一同离开了此处。
送走了老总管,金五善坐回到了少帅的卧榻旁,他在心里胡乱的盘算着:自己说的三步,实则是虚假之话。为的就是让那下毒之人听到,误以为自己救不了少帅,而露出马脚。自己本来怀疑老总管,可老总管却选择了相信自己,难道,是自己想错了?他真的只是把自己当成了可以依靠的神医了?可转念一想,老总管虽然口口声声相信自己,却留下了这一男一女,表面上说是帮忙,恐怕实际上是为了监视自己。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何呢?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少帅的安全吗?
金五善想着,一时半会儿还得不到答案。
这时,那貌美的丫鬟,怯怯懦懦的开口问道:“神医,您需要我们帮忙做些什么吗?”她连着问了两遍,这丫鬟说话的声音,小的不能再小,像极了蚊子。若不是这屋里人少,四周安静,金五善险些没有听到。
“哦,暂且不要。你二人,到外面等候便是。”金五善扫了一眼这丫鬟,便低下了头,寻思起接下来应该怎么去做了。
“神医不是说,治疗我家少帅的顽疾,需要三步吗?要不,我先来帮神医褪去少帅榻上的被褥吧。”说着,这丫鬟就跑到了卧榻之旁,忙活了起来。
金五善有些错愕,他怕这丫鬟弄破了少帅身上的脓疱,便急忙上前阻拦,厉声道:“说了让你们在外面等候,这时偏要过来,岂不是帮了倒忙?!”
就在金五善抓住了这丫鬟拿着被子的,双手的时候,丫鬟飞速的,将手里的一团东西塞到了他的手心里,然后又像蚊子一般,低声道:“神医莫要大声,免得引起细作注意,这里所写之事,您看后便知。”
言罢,这丫鬟假装很是害怕和委屈的,含着眼泪,跑了出去。
握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团东西,金五善的心,登时是乱跳了起来。他紧张的看了看四周,只见,这四周的家丁和丫鬟都离得较远,并未在意。金五善知道这里藏着端倪,便小心翼翼的将这团东西,掖到了衣袖之中,定了定神,对着屋里屋外的所有人言道:“你们关好门窗,且去准备三桶净水和三坛烈酒,我这就为少帅擦拭身子。切记,门窗不可漏风。因为这第一步的关键,就是不能让少帅见风。”
“喏!”这家丁,丫鬟,还有那些亲卫听了金五善的话,果然关了门窗,纷纷下去准备去了。
金五善这才从衣袖中取出了那团东西,他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团绢帛,里面好像写着字。金五善,赶忙将这绢帛打了开。当这绢帛展开,上面的确写着八个大字。金五善在心里默默的读了一遍,这不读还罢,读了这八个大字,金五善吓得是面色铁青,险些大声的叫了出来。
且道,这绢帛之上,究竟所写何事,我们后文分解。
正所谓:沦为白僵成傀儡,舍命传信露衷情。
第二百一十三章 总管的阴谋
金五善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绢帛,上面果然写着八个大字,他默默念道:“提防总管,救救少帅。”不念还罢,一念完这八个字,金五善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来,事情的确和自己所料不差,这个老总管确实是有问题。
“可是,这个丫鬟明明是和那老总管一起进来的,看那样子,是老总管的心腹,听命于他的。她为什么会出卖老总管,难道这里面有蹊跷?是老总管在试探自己?还是另有主谋?”金五善想着,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少帅,是心乱如麻:“如果,这绢帛上所写,是真的,自己究竟该怎么做?假设,这老总管真的就是那下毒之人,那这里外的丫鬟,家丁,均不可信也,自己又该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救出少帅呢?要不,就说自己忘记了其他工具,返回浮岛,去找庚桑楚他们过来帮忙,可那总管会信吗?庚桑楚他们又能否帮助自己,救助一个冥界之人呢?”
思来想去,金五善横下一条心,无论如何,自己一定查明真相,救出少帅!
想罢,他打开房门,只见,只有丫鬟一人,正蹲在墙角,委屈的哭呢。金五善故意咳了两声,将那丫鬟唤了进来:“丫头,莫要再哭泣委屈,进来帮帮我。”
丫鬟站起身,见四周无人,点了点头,忙做了个嘘的手势,匆匆跑到了屋中。
她轻轻地掩上房门,未等金五善开口问话,噗通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哭着求道:“神医,求求您,救救少帅,救救少帅吧!”
金五善赶忙上前,将其扶起,一边扶着那丫鬟,一边低声劝道:“丫头,莫要出声。绢帛所写,我均已看到。身为冥界医者,我自然搭救于他。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要细细和我说来。我也好相应的做出安排,看究竟如何行事!”
丫鬟一听金五善答应了自己,一下子开心的笑了起来。她擦了擦仍旧挂在眼角的泪水,是如此这般,详细的道出了事实的真相。
要说这事实,还得从这丫鬟的身世说起。
原来,这丫鬟本名叫庄姬,自幼父母双亡,跟着叔叔生活。后来,叔叔远去参军,不能照顾于她,才将其送进了少帅府,因其年幼时十分聪明丽质,讨人喜欢,就做了少帅的內侍丫鬟。后来,随着年纪的增长,那姿色可谓是越来越倾国倾城,引得少帅和那府里的男丁们,是爱慕不已,这里面就包括了老总管的儿子。
庄姬自幼追随在少帅身边,朝夕相处,自然对少帅是情有独钟,倾心久已。所以,她私下拒绝了老总管儿子的追求,选择了默默守在少帅的身边。
可那总管的儿子,因庄姬拒绝,是茶不思饭不想,闹了一场大病,搅得老总管是心烦意乱。等他知道了事情的缘由,便处处刁难庄姬。甚至,三番五次,打算将其逐出少帅府。可少帅也深深的爱着庄姬,每次都将事情压了下去。老总管也不敢造次,虽表面上改善了许多,却暗地里一直在找机会置庄姬于死地。
少帅将这一切看得明白,遂和自己的父亲,也就是这鄢城的守将说了此事。他父亲想了想,却对他说了这样一句话:“自古红颜多祸水!英雄难过美人关!”
只此一句,却让少帅明白了父亲的用意,他是希望自己能够成就一番事业的。可大丈夫要想成事,绝不能有妇人之仁,更不能被女人牵绊。
因此,少帅狠了狠心,才将庄姬赏赐给了总管的儿子。
这庄姬虽然伤心,可是,她知道自己爱着的男人,是个有着雄心壮志的英雄,便强忍着分别之苦,选择听命于少帅,嫁给了总管的儿子。
总管之子,见娶到了心仪的美人,变得愈加骄奢放纵了起来。其实,在他眼里,庄姬只不过是个年轻貌美的玩偶。能娶到手中,占为己有,就是自己的本事。
可那庄姬也是个烈女,对总管之子的软硬相逼,是誓死不从。一是因为她心里始终装着少帅,根本没有总管之子的位置;二是庄姬自幼和少帅一起读书,只敬佩天下豪杰,两界英雄。因此,她便和总管之子定下了约定:若是他能像个英雄一样,建立一些功勋,庄姬自然死心塌地的相伴其左右。但是,在此期间,庄姬仍以丫鬟的身份,伺候在他和老总管的身前,绝不任人欺身。
对于目中空无一切的总管之子来说,征服这样一个烈性女子,正是他的兴趣所在,所以,他便爽快的答应了下来。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毫无本事的他,别说建立功勋了,就连少帅府的大门,都是懒得迈出一步。如此,那庄姬是日日夜夜,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这样一个让人垂涎三尺的美人,只能看见,却触碰不得,惹得他是心急如焚。没办法,他便向老总管哭诉,自己想要参军拜将。
老总管以为自己的儿子懂了事,又以为是庄姬起了好的作用,这下是满心欢喜。可是,说白了他只是个少帅府中的下人,如何满足自己儿子的这个心愿,他是绞尽了脑汁。终于,他还是和少帅开了口,为其子谋了个步军小校的职位。
少帅听了老总管所言,是毫未犹豫,一口就答应了。
这父子俩,万万没有想到,就因为少帅点了头,一句话的事,便能如此容易,谋求到军职。顿时,这对权力的贪念,一下子在这老总管父子的心中萌生了出来。
他们合谋,屡屡和少帅索要特权,那少帅念在总管年迈,又是独子,便全部答应了他们的要求。最终,给总管之子安排坐上了将作将军的位置。这军职虽然听上去很有威严,但是只不过掌管些军营营造,陵园营建罢了。一看这职位空有头衔,却并无油水,老总管以为少帅戏耍了自己,遂心怀怨恨。殊不知,少帅本是一片苦心,不愿让其子沙场送命,目的是为了给其留住香火一脉。
渐渐地,这父子俩不满足于现状了。他们变得更加的贪婪,更加的变本加厉。先是老总管,和少帅直要副将之位,被少帅严词拒绝。再就是总管之子,克扣军饷,偷工减料,所建之军营,被一场山洪,冲得是七零八落,死伤无数。少帅本想将其斩首,却又是怜悯之心泛滥,不顾上下反对,留下了他的一条小命。
可这父子俩,不但不感恩,反而与少帅心生嫌隙,谋化起了歹毒之事。
这父子俩,欲取守将和少帅而代之,便在府中和军中,开始收买起了人心。
这一准备,就是将近一年,直到少帅奉命前来鄢城驻防。
一日,老总管将庄姬叫到了身边,指着近前的一碗参汤,对其言道:“丫头啊,这千年人参,是下面那些军校孝敬给我的礼物。我不敢独享,特意让下人熬制了一碗,你且给少帅端去,让少帅也品尝品尝。切记,一定要亲眼看少帅喝下,才可回来。如此,也算尽了老奴的一份诚心。”
庄姬被老总管的真情打动,便亲自端着这碗参汤,为少帅送了去。
虽在一个院中,这少帅与庄姬却是久未见面,见庄姬亲手为自己端来了一碗参汤,少帅是什么也没问,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二人简单的聊了几句,庄姬便收拾了空碗,兴高采烈的回去交差了。
可是,令庄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第二日,府中便传出了,少帅因为贪恋女色,得了怪病的消息。她心中颇为纳闷,想去探望,可是没有机会,只能干着急。
又过了些许日子,传言少帅的病情有些加重,庄姬的心宛如热锅上的蚂蚁,实在放心不下,便趁着夜色,躲过了几队巡查的家丁,潜入到了少帅的房中。
此时,少帅的身上,已经开始发臭,身边更是没有一人伺候。他虽然躺在卧榻之上,却看到了庄姬。他微笑着,两眼眨了几下,示意庄姬到自己的跟前来。
庄姬心疼的哭了,一下子扑倒了少帅的怀里,埋怨道:“你,你为何不检点自己,染上如此脏病!这,这也没人照顾你,可,可如何是好?”
少帅急促的喘了几口气,紧紧的抓着庄姬的手,低声问道:“丫头,那,那参汤,是,是下了蛊的。我,我知道,谋害我的人,不是你,一,一定,是老总管让你为我送来的,是,是不是?”
听了少帅的话,庄姬的脑袋是嗡得一声,如梦初醒。她岂能料到老总管竟如此歹毒,利用自己,让自己悄无声息的成了他和他儿子的帮凶。
庄姬是后悔莫及,只顾傻傻的哭了起来:“都怪我,都怪我......”
“丫头,这,这怎么能怪你呢?是,是老总管贪恋权力,为了,为了他的儿子,才,才设计毒害于我。你,你身在他们中间,一定,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别说了!都是我不好!是我太傻了!要不是我端来那碗参汤,你,你也不会这样......”庄姬说着,眼泪又不住的淌了下来,她十分自责的继续道:“不行,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我一定要将你治好!少帅,你就说吧,我该怎么帮你?”
“傻丫头,帮我是很危险的!如今,这帅府内外,军营上下,均被老总管收买了去。你,你不用帮我,要,要想办法,离开,离开这里......”
“不!我不离开!救不了你,我,我也不活了!”庄姬紧紧的抱着少帅,哭道:“你告诉我吧,究竟还有什么办法能医治好你?”
少帅被庄姬的真情打动,他叹了口气,开口道:“罢,罢,罢,难得你对我一片真心!我悔不当初,不该将你送入歹人之手!如今,如今我自责又有何用?!”说着,少帅的眼泪也留了出来,他怕时间久了,会被人发现,便继续道:“丫头,眼下,眼下能救我性命的,只有,只有那圣泽湖畔的金五善,金神医了。你,你如果有办法,可请这神医前来,有他为我治病,我,我定能康复。”
如此,庄姬便记下了金五善的名字,她一直在寻觅时机,想找金五善前来。可是,少帅府上上下下,不是惧怕老总管的淫威,就是被其收买,成了爪牙。
她为了不引起老总管父子的怀疑,慢慢在暗中搜集证据,便表现得越来越贴心,越来越听话,逐渐成了老总管和其儿子最赖以信任的贴身丫鬟。
金五善听了庄姬的话,对面前这个忍辱负重,一心向着少帅的痴情女子,是充满了感激和敬佩之情。他点了点头,开口问道:“如今,这老总管把持着整个少帅府,是谁前去邀我前来,为少帅瞧病的?”
“当然是我撺掇的那老贼!”庄姬愤愤的言道:“我假意听从那老贼的使唤,趁着他对我信任之际,献计与他,让他以少帅的名义,邀神医前来,没收了您的工具,再在您的药箱里藏下剧毒,就说您治疗少帅顽疾无果,遂将少帅杀死,以便逃脱惩罚。如此,他既可借您之手,彻底了断了少帅,又可嫁祸与您,落得周全。他听了我的计策,以为甚妙,这才遣人去了圣泽湖。可他并不知道,那李想与奴婢皆是少帅贴心的人,怎会背叛少帅。我二人密谋,只不过是借帮那老贼之名,特邀神医,前来搭救我家少帅!”言罢,这庄姬又跪在了金五善面前,一边磕着头,一边乞求道:“求求神医,一定要救救我家少帅!”
金五善捋清了事实,知晓了老总管的阴谋,他被面前这个丫鬟所深深的打动了,遂赶紧将其扶起,语重心长的嘱咐道:“丫头,少帅我自然会救。只是,这帅府内外,均是那老贼的亲信。而且,军中情况我们又不甚清楚。我有一计,只要丫头照我说的去做,少帅有救矣。”
“神医有何良策,不妨直说,只要能救少帅,奴婢就是死,也在所不辞!”
“好!”金五善言罢,这才将如何搭救少帅的计策,详细的道了出来。
正所谓:参汤害主毒父子,取水圣湖搬救兵。
第二百一十四章 取水圣泽湖
金五善将如何搬来救兵,又如何搭救少帅的计划,详细的向庄姬说了一通。庄姬听罢,是连连称赞,直道妙计。
二人正悄声说着,那些家丁和亲卫,抱着水罐和酒坛回来了。
他们大汗淋漓,将水罐和酒坛摆列齐整,置在了屋中。
“神医,这是您要我等取来的净水和烈酒,全都在这里了。”说话的,是和老总管一同前来的那个家丁,他慢慢的放下水罐,早已是气喘吁吁。
“哦,我看到了,辛苦各位小哥了!”金五善回着话,走到了水罐的近前,他弯下身子,先是用鼻子闻了闻,接着,拿水舀舀了一瓢上来,尝了几口。
众人均盯着他看,不知金五善究竟在做什么。
只见,他咂了咂舌,摇着头叹道:“我让你们取些净水前来,为何还是取了这些被幽冥污染过的水?这些水非但不能救回少帅,恰恰相反,反而会要了他的命!你们真是好大胆子!如此马虎,不是不用心,就是存心加害于少帅?!”
众人一听此言,吓得是面色惨白,纷纷跪在了地上,一边重重的磕着头,一边大声哭诉道:“神医,这可是我们在鄢城里,找到的最最纯净的净水了!”
“是呀,是呀,我们都是这帅府的下人,焉敢加害于少帅?”
“这,这净水,怎么会被幽冥污染过?这,这,这可是我们精心找回来的。”
金五善听着众人的哭诉,心里当然明白,这些水确实是鄢城里最为洁净的了。他之所以如此说,目的就是为了让这些下人高喊委屈,好传到老总管的耳朵里。
果不其然,还未等金五善再次发话,早有那下人高声喊道:“总管到!”
金五善心中暗喜,急忙出屋相迎,见老总管一脸怒气的走进院中,便假意拱手问道:“在下正准备为少帅治疗,不知总管,为何再次前来?”
“怎么?老夫不能来了吗?”老总管说着,从鼻孔中哼了一声,他看着跪在地上的一众家丁和亲卫,阴阳怪气的问道:“这些人是犯了何事,要在此罚跪?”
金五善知道,这老贼正是因为此事而来,便乘机将众人取来的净水不能用的事,说了一遍。接着,他继续道:“非是在下为难这些下人,他们做事如此粗心大意,岂不是想要谋害少帅的命?老总管,您说,这是不是让人气愤?!”
“跪得好!神医还是心软了,要是换做老夫,岂能让他们自己跪下,必是罚他们到那火炉之边,跪上个三天三夜!”老总管本想质问他为何为难自己的属下,可是听了金五善的话,他是怒气冲冲的说道。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水罐近前,他也是舀起一瓢水,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接着,喝了一小口。这才,狠狠的将那水舀扔到地上,将自己身边的那个家丁,一脚踹翻在地,开口骂道:“你个不长眼的东西!神医所言是净水,你却带他们取了这脏水回来,可是故意?!老夫看你是有心要害少帅,你,你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那家丁吓得浑身打颤,忙从地上爬起,抱着老总管的大腿,哭诉道:“总管饶命!这,这水罐里的水,确实是小的用心挑来。小的,小的跟随少帅和主管多年,怎敢欺瞒总管,加害少帅的性命!还望总管明察,饶了小的这条贱命!”
“就算你不是存心,也必是做事不轨!来人,将此家贼拖将下去,活活打死!”
老总管话音刚落,院中进来两名家将,就拖着那家丁往外拉了去。吓得那家丁是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嘴里不停的喊起了饶命。
金五善见状,急忙上前将家将拦下:“慢着!”
然后,转过身,拱手对着老总管求起了情:“老总管,恕在下斗胆。依在下看,此事,也并非是他们存心。在下先前只说了净水,却并未说出如何才算治病之所需。还请老总管,看在在下的薄面之上,就饶了他吧。”
老总管看了看那失魂落魄的家丁,又瞅了瞅一脸诚意的金五善,这才对着两名家将挥了挥手,冲那家丁叹道:“罢了,罢了,既然是神医为你求情,就饶了你这一次!倘若之后,神医再让你们做些事情的话,再有马虎纰漏,定不饶恕!”
那家丁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口谢道:“谢总管饶命,谢神医求情!小的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好了,你等先滚下去吧!”
“喏!”
众人退下,屋子里只剩下了金五善,老总管和在少帅卧榻之前忙活的庄姬。
老总管看着地上的水罐和酒坛,发起了愁,似是自言自语的叹气道:“哎,这些水都不能用,这鄢城内外,哪里还有净水能取啊?!”
“不瞒老总管,方才在下想了想,这整个鄢城地区,最为干净的净水,恐怕也只有那圣泽湖里的水了。”金五善顺着老总管的话,说了出来。
“对呀!老夫真是糊涂了!我怎么就忘记了,神医不正是在圣泽湖畔住着呢么!哎呀,既然你我想到了,这就速速派人前去取水!”老总管说罢,又将那些家丁和亲卫叫到了屋中,叮嘱道:“你们速去圣泽湖,取些净水回来,这次,务必要多多留心,不要再让老夫和神医失望了!”
“喏!我等定不辱使命!”说着,那一众家丁和亲卫,就要转身前往。
金五善急忙叫住众人,起身对老总管言道:“老总管,在下对这圣泽湖哪里的水最为纯净,还是比他们了解的。不如,就让在下和他们一同返回圣泽湖,也好让在下亲自将那净水取回,不知总管意下如何?”
老总管眯着眼睛,想了又想,他没有猜出金五善的意图,便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还是神医想得周到,既然神医不怕辛苦,那就劳烦神医亲自跑一趟了。”
说着,老总管态度变得严厉起来,只见,他对着跟随在自己身边的那家丁是厉声斥道:“尔等此番前去,定要依从神医安排,速速取回净水!若是你们胆敢离开神医半步,取回脏水,误了差事,定打断你们的狗腿,听明白了吗?!”
家丁自知老总管话中的意思,便点头应道:“老总管放心!小的不会大意了!”
金五善见老总管中了计,是心中暗喜,为了给庄姬争取时间,他便赶忙催促道:“老总管放心,有在下在,定然会速去速回!眼下,时间紧迫,在下这就告辞,带着他们返回圣泽湖取水!”
老总管点了点头,才让那家丁和亲卫们护送着金五善,向圣泽湖去了。
不说金五善他们是如何取水,又是如何搬来的救兵,单说,待金五善离开之后,老总管对着那庄姬问道:“你在此多时,那金五善可曾看破老夫的计划?”
“启禀总管,那厮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他以为少帅就是得了花柳之病,根本没往下蛊的方向去想。嘿嘿,他亲自回去取水,不正好中了老总管的计谋,等他回来,医不好少帅,就定他个往圣泽湖水之中下毒,毒杀少帅之罪名!”
“丫头,说得好,说得好啊!哈哈哈哈,你如此长进,真乃我儿之福也!”老总管说着,笑得十分张狂起来,根本没有注意到庄姬那嫌弃而又憎恨的眼神。
如此,老总管早早就回去休息了,而金五善则是顺利的返回到了圣泽湖畔。
正所谓:起死回生救少帅,援兵赶来歼恶徒。
第二百一十五章 李想
却说,金五善借取净水之名,带着那一众家丁和亲卫返回到了圣泽湖畔。
他将家丁和亲卫分成了两拨,先是带着家丁选了一处较浅的水湾,让他们用水舀在此取水。然后,领着亲卫们,来到了独柳旁。
那老总管身旁的家丁,本想跟在金五善近前,可金五善如此安排,他也没办法说出其他的话来。只得乖乖的听从其言,远远的观望着,生怕他耍出什么花招。
可他还是低估了金五善,只见,这金五善站在独柳之下,正盯着亲卫们劳作。
忽然,他发起火来,直把李想叫到了跟前,指着他的鼻子是大声斥道:“你这个当奴才的,怎能如此不长心?我为你们选了鄢城地界再难找出的好地方,而你们却专挑那湖边之水舀起。难道,你不知道这近岸之旁,多有野兽践踏,幽灵吸饮,这怎么能舀回为我们少帅所用?取回这样的水,又和先前的有何区别?!”
李想被骂得有些莫名其妙,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水舀,里面盛着的明明是清可见底的净水,怎么神医又说是没用呢?他抓了抓头,陪着笑脸问道:“神医息怒,小的不过是帅府中的区区亲卫,没见过什么世面,更不懂得什么医术。这,这净水究竟如何取回,还望神医指点赐教。”
那远处仍在取水劳作的亲卫,见李想被骂,纷纷低着脑袋,背过了身去。
“哎!也罢,念你也算诚心的份上,我就再给你讲讲,你也好为大家做个榜样。”说着,金五善接过了李想手中的水舀,将里面的水倒了个干净。
李想不知金五善接下来要做什么,正瞪着眼睛看着。忽然,金五善将空空的水舀,向空中一甩,接着,换了个手,将其稳稳的接在了手里。他指着水舀,对李想低声言道:“究竟如何取得净水,你仔细看看这舀中之物,便可知悉。”
李想顺着金五善所指一看,惊得他是目瞪口呆。
只见,这水舀之中,不知何时,有了一团绢帛。
“神医,这,这是何物?”李想一边接过水舀,一边指着绢帛问道。
“你只管打开,一看便知。”金五善说着,冲李想肯定的点了点头。
李想犹豫了片刻,可他心中猜测,这里面无非是神医的取水之法,便依从金五善所说,小心翼翼的将绢帛打了开。
只见,这绢帛方方正正,像是女子的手帕,他细细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李想将绢帛铺在手心,这才看清了这些字的内容。
原来,这绢帛上的字,正是庄姬在少帅卧榻之旁写给李想的亲笔信:
李想大哥亲见:
如今,少帅身中毒蛊,可谓命不久矣。你我均是自幼受少帅恩德之人,眼见少帅受那总管父子的毒害,我们岂能坐视不管?然,帅府内外,军营上下,都是那墙头之草,他们为了苟且偷生,为了各自的荣华,纷纷降了这对忘恩负义,卑鄙无耻的毒父子。妹妹纵有救出少帅,杀死二贼之心,却苦无帮手。望李想大哥,能够念在少帅对你我不薄的旧情,帮帮妹妹,救救少帅。
这总管父子,为了权力,能下毒弑主,必能在他阴谋得逞之后,杀了这帅府所有的人。只因他们阴险歹毒,卑鄙狡诈,这绝不是危言耸听。妹妹知道,李想大哥对少帅染疾,早就心存疑惑,也深知,李想大哥是忠心护主的真男儿,只不过是被毒父子利用罢了。妹妹之所以泣书于此,便是下定了必死之心,即使是命丧鄢城,也要为救少帅,搏尽最后一口力气。
千言万语,如若李想大哥,铁心跟随那毒父子,那就等你们回府之后,就将妹妹绑了,送到那贼总管的手里,领赏去吧。何去何从,望李想大哥,三思。
李想读了这封密信,那落款和字迹,确系是出自庄姬之手。
他额头之上,早已流出了豆大的汗水,双手是不住的颤抖起来。
“怎么,你是不相信这上面所写的内容?还是在心中矛盾,你不知自己究竟是该站在哪边为好?是也不是?”金五善恶狠狠的瞪着李想,怒声问道。
“神医!您,您这是怎么说话的?!”李想抬起头,是颇为恼怒的回道:“我李想,虽不是什么大人物,可,可我也是有良心之人!我与那庄姬妹妹,自幼便在少帅府中长大,少帅待我二人如同手足,我岂能背叛于他?不瞒神医,我二人,早就密谋,要齐力救出少帅。想来,妹妹之所以写出此信,无非就是激我李想,好与你们共谋救主一事!妹妹要神医将书信交于我手,说明,神医必是可信之人。如此,在神医面前,我便可一吐为快了。要说那总管父子,我早就对他们有所怀疑!只是,这帅府上下,全是他们的眼线,我是苦无证据罢了。如今,庄姬妹妹再次与我道出实情。我李想,堂堂男儿,自当赴汤蹈火,救活少帅!”
“好!难怪庄姬说,书信一封足矣,对小英雄无须一试!听了小英雄这一番话,老夫不得不佩服庄姬的眼力。”金五善点点头,微笑着赞道。
“神医谬赞了!眼下,您带我们来此,想必,定是有那周全的谋划。眼下,那些老贼的走狗,均在远处取水。神医,您究竟打算如何救活少帅,又需要我李想和手下这些兄弟做些什么,您就说吧。我李想必定遵照神医安排,在所不辞。”
“好!救活少帅,老夫定会亲自为小英雄请上一功!”金五善说着,向远处看了看,见那些家丁均在忙活着,这才压低着声音,继续道:“那老贼派了家丁监督与我,我不能动身去搬救兵。眼下,你们亲卫人数众多,消失一二不易发现。老夫要小英雄做的,就是搬来救兵之事。小英雄,你看到旁边这棵独柳了吗?老夫方才和这树中的老妪说了,她已经将那云梯幻出。小英雄,只需趁着众人不备,绕到这独柳的后面,顺着云梯,爬到云端的浮岛之上。上面,有老夫的结义兄弟和几位玄门英雄。你将这封信带到他们手中,他们自会伸出援手,少帅可救矣。”
言罢,金五善从身上取了一个十分袖珍的铜匣出来,递到了李想的手中,叮嘱道:“老夫的手书,就在这铜匣之内,你速去速回,千万不要误事!”
李想紧攥着铜匣,拱手应道:“神医放心!我李想绝不辱使命!对了,神医,我身后这帮兄弟,均是与我一起出生入死之人!我不在的时候,假如那些走狗前来寻我,滋事。神医,可让我这帮兄弟帮忙周全过去,他们绝不会有二话的。我这就去请救兵,神医多加小心,我们一会儿再见!”
言罢,李想一个转身,绕到独柳之后,顺那云梯而上,去找虞舜强等人了。
正所谓:庄姬手书激李想,少帅苏醒谢玄门。
第二百一十六章 巧开铜匣
李想接过金五善的铜匣,趁着众人不备,爬上了云梯。
不说他那些手下,其实,早就发现他跑去了浮岛。他们为了掩护,全当没有看见,自是喊起了号子,掀着水花,假装忙碌的样子。而那老总管身边的家丁,远远瞅着金五善,看到他和李想谈完了话,仍旧靠在独柳之旁,便也没有多想。
云梯虽然很高,可是李想毕竟军武出身,没用多大功夫便爬到了云巅之上。他面不改色,心不跳,直大声嚷嚷了起来:“敢问,茅草屋中可是有人?那玄门众人何在,快快出来相见!我是神医金五善的朋友,有要事前来求助!”
却说,此时,虞舜强等人正围在庚桑楚身边,聊着闲话。忽听得屋外有人大声高喊,大家不知来人是敌是友,便警觉了起来。他们纷纷贴在窗沿下,透过丝帘发现,来人是一冥军模样,正一边四处张望,一边小心翼翼的向屋中走来。
见其身后无人,虞舜强让大家继续藏在屋里,自己则出到了院中,他指着李想,开口问道:“你这人,又是大呼小叫,又是鬼鬼祟祟的,来此作甚?”
李想只顾着东瞧西望,却被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虞舜强,吓了一个激灵。只见,他连退了几步,心中是颇为惧怕。李想缓了缓神,见虞舜强并无伤害自己的意思,这才笑了笑,一边将铜匣示出,一边开口道:“想必眼前的这位小英雄,就是玄门弟子吧?哎呀呀,果真是器宇轩昂,气冲霄汉。这气势,着实吓了我李想一大跳。嘿嘿,我,我虽然是冥军,却也是神医的朋友。如今,神医就在圣泽湖畔,他特意让小的前来,邀请诸位英雄,去帮忙解救我家少帅。喏,这铜匣之内,有神医的亲笔书信,说是交给他的结义兄弟的。只是,我看小英雄如此年轻,定然不是神医的兄长,不知,不知,这,这结义之人究竟是哪一位呀?”说着,李想踮起脚尖,探着个脑袋,向屋子里望了去。
虞舜强不知李想的话,是真是假,便伸出手,挡在其面前,对其言道:“既然是金老前辈让你带来书信,那就将铜匣交给我好了,我自会帮你转送。”
李想本打算自己将铜匣送到庚桑楚的手里,也好一览这玄门高人的容颜。可是,虞舜强显然不是很信任自己,自己又没有办法证明。想了想,只能将铜匣交给了虞舜强:“嘿嘿,小的明白英雄的意思。铜匣在此,那就麻烦小英雄代为转交了。”言罢,李想笑眯眯的将铜匣递到了虞舜强的手中。
虞舜强拿捏着铜匣瞧了瞧,貌似正是金五善之物。想来这李想真是神医派来的。因此,他对着李想拱了拱手,继续道:“先替神医和我家师叔谢过这位小哥了,还是委屈小哥在这院中稍待片刻,我这就将金老前辈的书信,交进去。”
“明白,明白,小英雄请便。”李想一边回着,一边在篱笆处觅到了一截树根,他笑呵呵的走到了树根前,用衣袖掸了掸表面的浮土,一屁股坐了上去。
......
虞舜强进到屋中,将铜匣交给了庚桑楚,又将李想所说,重复了一遍。
庚桑楚拿着铜匣,反复观瞧了一番。
但见,这铜匣虽然袖珍,却也雕琢精美,上面刻着的祥云瑞兽,百福图纹,看上去力道十足,栩栩如生。而那锁眼的位置,镶嵌着一颗蚕豆般大小的玉石,这玉石晶莹剔透,内里有一团白焰不断游动,似是能随时从中冲破而出。
庚桑楚用力的按了按这颗玉石,可是,铜匣纹丝不动,根本没能打开。
“奇怪,这玉石分明就是铜匣的锁眼,为何怎么都打不开呢?”庚桑楚自言自语着,又反复按动了几次,可仍是没有打开铜匣。
“师叔,可不可以让我来看看。”说话的是文语嫣,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好,语嫣,师叔老眼昏花,是无能为力了。你来试试也好,看看这铜匣,可是藏着什么机关?”说着,庚桑楚将铜匣递给了她。
文语嫣接过铜匣,同样仔细观瞧了起来,她一边看着,一边对着众人言道:“这祥云瑞兽,左右阵列,虽看上去自然,却也是有规律可言。只不过,这瑞兽如同真的一般,而祥云,无论是做工,还是细节,均好像是少了些什么,显得过于呆板了。依我看,这玉石之内封着的,必是祥云之云气。只有释放出云气,才可打开这个方匣。大家稍等片刻,让我来试上一试。”
言罢,文语嫣从腰间抽出了‘九玄乾坤扇’,她口中一阵喃喃,右手唰得一下打开了扇面,接着,对着左手手心里的铜匣,扇了一扇。这一扇,是一股清风骤出,百花丛生万物惊,直扇得那玉石发出了一道耀眼的白光。白光过后,那里面游动的白焰,穿出玉石,是飘飘渺渺,渺渺飘飘将那铜匣笼罩在了白焰之中。
再看,文语嫣又是一扇扇过,那白焰逐渐消散而去。铜匣再次映入了众人的眼帘。大家凑到跟前,再瞅这铜匣,那祥云得了云气,宛如真的一般,是飘飘悠悠,浮动了起来,而上面的瑞兽,则是纷纷从四面八方聚到了玉石旁。这些瑞兽,大小有序,绕着玉石顺时针跑了一圈。只听,咔嚓一声,铜匣竟自己打开了。
众人觉得不可思议,瞪起了眼睛。而此时,那上面的祥云瑞兽,早已恢复了原貌,玉石也是完好无损,里面仍是孕育着一团白焰,白焰不断的游动着。
“语嫣姐姐真是好本领,你是怎么看出这机关端倪的?”
“是呀,姐姐,你这扇子好厉害,只是一扇,真把这祥云瑞兽,给唤活了。”
“好宝贝,好本领,想不到,语嫣将这‘九玄乾坤扇’,运用的如此娴熟了。”
众人纷纷夸赞着,文语嫣却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她将已经打开了的铜匣,归还给了庚桑楚。
里面,果然有一封书信。
庚桑楚慢慢将书信取出,默默的读了起来:
桑楚义兄在上,愚弟金五善行礼。
当兄长展开此信之时,愚弟就在这盛泽湖旁。非是急事,不敢叨扰兄长及各位贤侄。眼下,少帅中了那奸贼总管父子的毒蛊,是昏迷不醒,犹如一具死尸。
愚弟孤身一人,面对毒父子及其爪牙数千,实在难以救出少帅。写此信的目的,就是希望兄长和诸位贤侄,能看在我金五善的面子上,出手来援,帮我救出少帅,铲除那忘恩负义,阴险毒辣的毒父子。
少帅及其父,虽为冥军驻守在这鄢城的统领,却也是心存善念,未做什么歹事。如今,老总管封锁严密,大帅生死不明,未能与其取得丁点联系。要说他们父子,心里是不愿为冥主做那些丧尽天良之事的。望兄长熟虑,务必助愚弟一臂之力,愚弟不胜感激。少帅知晓后,也定会感激重谢,助玄门与冥界修好的。
若是兄长愿意相救,可让送信之人带话给我,我自回少帅府等候兄长及诸位贤侄。兄长可安排两位贤侄,先去那大帅驻防之地,将少帅府中之事,和盘托出,让大帅做好接应。待到时机成熟,我们里应外合,除掉奸贼,救活少帅。
愚弟诚意相求,可谓祈盼涕零。望兄长相援,愚弟静候回音。
庚桑楚读罢书信,这才晓得金五善去了鄢城之后,发生的一切。
他将此信,递到了张仪的手中,让他给众人传着看了一遍。这才开口问道:“孩子们,金五善对老夫有恩。如今,他救人心切,苦无援手,才写了这封密信。我玄门之人,是知恩图报的。他既然有求与我们,我们岂能袖手旁观?眼下,书信你们也看了,你们可有什么想法?”
“师叔,您说的对!我玄门之人,向来是滴水之恩以涌泉相报。如今,神医相求,我等必会伸出援手。师叔,您只管说怎么做就好了,我们均无二话。”
“对!师叔,既然神医就在独柳之旁,事不宜迟,我们这就下岛去吧!”
“我毛遂平日里,最恨的就是奸诈歹毒的小人!既然有机会,让我们去铲除冥界的恶贼,我毛遂何乐而不为呢?!”
......
众人纷纷表了态,庚桑楚很是满意的点头道:“孩子们不愧为玄门的后生!识大体,重大义!这真是我玄门之幸,天下苍生之幸也!话不多说,且将那送信之人,叫将进来,老夫要对他叮嘱一番。”
虞舜强听了庚桑楚所言,便将李想叫到了屋中。
庚桑楚对其是如此这般,交代了一番,便让其先行动身,下岛去了。
待李想走后,众人接着商量了一阵,这才分为两拨,准备向鄢城而去。
正所谓:大帅身死援军尽,陷入重围少府孤。
第二百一十七章 力除毒父子(一)
虞舜强将李想叫到了屋内,庚桑楚对其言道:“既然是我那义弟让小哥前来送信,那就麻烦小哥先行回去,见到了我那义弟,就请转告他,你们只管在少帅府中等候,我们随后就到。还有,千万别打草惊蛇,务必保护好你们的少帅。”
这李想虽为冥军,却哪里见过玄门的高人,他见庚桑楚及众人,各个是一身正气,气宇轩昂,心里无不佩服起来。而且高人如此平易近人,能和自己说话,把李想高兴坏了,他一个劲儿的点着头,笑着回道:“老英雄放心,有我李想和那帮亲卫兄弟在,定然不会让那毒父子得逞。英雄们只管准备,我这就回去复命。”
说完,李想一步三回头,十分开心又十分不舍的走了。
他那一脸崇拜的样子,逗得众人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哈哈大笑了起来。
李想从浮岛之上,一路小跑下得云梯,不一会儿,便回到了独柳树旁。他藏在树后,见众人仍在忙活。便趁着没人注意,从树后钻出,走回到了金五善的身边,悄声对其言道:“神医,我回来了。您所交代之事,已经办好。那些玄门的英雄答应前来相助,您的兄长还说了,让我们先回城去,在少帅府等待他们即可。”
金五善听后,甚为开心,悬着的心也算是落了地。他假意检查了一番舀上来的净水,还算满意,便领着这一众亲卫和家丁,返回少帅府去了。
却说,送走了李想,庚桑楚先将虞舜强和文语嫣叫到了身旁。他语重心长的对着二人言道:“贤侄,语嫣,你们俩先不随我们一起去少帅府了,你们同往鄢城守将的大营,找到那大帅,将少帅府中所发生的一切,全部告知于他。然后,与其带兵入城,接管少帅军队的防务,以待我们从少帅府中发出夹击的信号。”
“师叔放心,我们这就动身!只是,您的身体才刚刚恢复,一定要多加小心。”虞舜强和文语嫣说罢,又对其他人叮嘱道:“大家一定照顾好师叔,一切均要小心行事。而且,也要照顾好自己,千万别以身涉险,置大家于险境当中。”
众人齐齐点头,这便分成了两拨。虞舜强和文语嫣前往大帅的军营,而庚桑楚则带着剩下的人,潜入到了少帅的府中。
先不说他们与金五善是如何会面的,只道虞舜强和文语嫣,二人一路未敢停留,早早的便到了鄢城守将的大营之外。
只见,这大营里外,除了那守营放哨的冥兵之外,其他的人都是跑来跑去,看上去十分的紧张,而又十分的慌乱。
二人不知发生了何事,躲在暗处观察着。
忽然,从前军帐中,走出了一群将军模样的人,他们各执兵刃,将近前的兵士们,全部招揽在了身后,这些人一路上骂骂咧咧的,朝着中军军帐去了。
“强子,他们骂得是什么?看样子,这是要内讧了,情况有些复杂啊。”
“骂得好像是他们的主帅,貌似这些人嫌那守将无能。不行,那主帅是少帅的父亲,我们得过去看看。要是真出了乱子,这群冥兵可不会去管少帅的死活了。”
二人说着,运起玄法,尾随在了这群人们的身后。
果然,那带头闹事的几名将军,领着这数百之众的冥兵,将中军军帐围了个水泄不通。一个赤发赤须的卫将军,他手握着两把鬼头朴刀,指着军帐大声的骂了起来:“蒙弘,你个老不死的,还不快快出来!我等好言相劝,让你放下虎符,弃军而去,你是死也不从!如今,我们均已反了,你看看你身边还有什么人可用?!识相的,将虎符交出,我们还可以去勾苒老总管那为你求个情,给你留个全尸!若是再不出来,我等杀将进去,定将你剁成肉泥!”
“蒙弘老贼,滚出来!”在那卫将军身后,是个赤膊着上半身的武夫。他挥着手里的长刀,是厉声叫骂着:“再不出来,爷爷我就杀进去了!”
“出来!出来!出来!出来!”这几百个冥军,见有人出头,更是齐声高呼着。那阵势,吓得守卫在中军军帐门前的十几名冥兵,浑身颤抖个不停。
见蒙弘还未出来,赤发的卫将军,抡起鬼头朴刀,就向着那十几名冥兵砍了过去。正在这时,从军帐之内,直飞出了一柄银莽长剑。只听,噗的一声,这长剑整个扎进了卫将军的胸膛。他低下头,看着血水不断冒将出来,瞪起眼睛,吼道:“蒙弘,你,你,你杀了我又,又能如何?!你,你活着走不出,这,这大营半步了!”说完,这赤发的卫将军,仰天惨叫一声,摔倒在地,是一命呜呼了。
其余的将校和冥兵,见卫将军被一剑穿死,吓得是连连后退了几步,纷纷低下了头,再也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出来。
虞舜强和文语嫣在暗处,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就在这些造反冥军,被那银莽长剑镇住的时候,从军帐中,走出了一位年过半百的主帅,此人虽然是冥界之人,却也相貌不俗,他头戴豹眼咬环盔,身披鱼鳞锁子甲,脚下踩着的是双兽狮子靴,好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
他怒视着众人,从鼻孔中哼了一声,不慌不乱的斥道:“怎么,平日里,本帅可曾亏待诸位了?我们一起久经沙场,经历过多少生死考验?无论是将官,还是士兵,哪一个,我蒙弘不是以兄弟相称,以臂膀相待?眼下,那勾苒父子,为谋得我的帅位,许诺下给你们金山银海。你们,为了那肮脏的金银,便能背叛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这,还有天理可言?这,还算得上义气和良心吗?!我身为主帅,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而你们呢,你们不会觉得心中有愧吗?!”
蒙弘的话,说的这些冥军是哑口无言。
就连远处的虞舜强和文语嫣听后,也是在心里,对其百般的佩服。
看着众人蔫头耷脑的样子,那赤膊着上身的武夫,忽然狂躁起来,他仍是挥着手里的长刀,冷笑着说道:“好一个义气良心!蒙弘,说这话的时候,你不觉得害臊吗?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黑账,你还打算骗我们到什么时候?哼哼,这么多年了,有了战功,是你和你儿子的,有了奖赏,也是你和你儿子的!我们,除了为你卖命送死,可曾分过半个子儿吗?对,那勾苒是收买了我们,可是,他们父子,就算再坏,至少给了我们财富!我们倘若身死,家人却能过的富裕起来!再者言,我们若不是念在旧日的情分,怎么会给你留下这么久的时间?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交出虎符,放弃军权,我们便给你让出一条活路出来,如何?”
蒙弘瞪着武夫,他没想到,这个昔日里自己最为倚重的步军头领,竟然是最最坚持反对自己的人。他冷笑了一声,回道:“你我一起十几年了,你何曾见过我蒙弘,为了苟且偷生,向敌人低过头?要我交出虎符,除了冥主,你们休想!”
“好!好!好!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如此,休怪我们无情了!”说着,武夫哇呀呀怪叫了一声,就要挥起手中的长刀,杀向蒙弘。
忽然,人群后,传来了一句年轻人的声音:“杀这老贼,何须用刀!”
话音刚落,只听嗖嗖嗖三声响,三支响箭,从来人的身旁射向了蒙弘。
这响箭三层排列齐整,是快若闪电,奔着蒙弘的面门,就飞了过去。
虞舜强和文语嫣这才发现来人,二人大吃一惊,急忙纵身飞起,想要上前拦下这三支响箭,可是还是晚了一步,一切都已来不及了。
正所谓:中军帐前中响箭,玄门怀里道遗言。
第二百一十八章 力除毒父子(二)
虞舜强和文语嫣施法向前,想要拦住那三支响箭。可是,还是晚了一步。
那蒙弘只顾躲避武夫的长刀,直至响箭逼近面门,这才下意识闪向了一旁。他毕竟有些身手,算是轻松躲过了两箭。但是,那第三支,飞得最低,藏得最深,等蒙弘看清之时,已是近在咫尺,他刚要做出反应,却被这箭,直穿透了胸膛。
登时,那鲜血迸出,蒙弘一个踉跄,向后倒退了几步。
武夫趁此机会,跃过了那十几名冥兵,就要向着蒙弘的脖颈之处,补上一刀。
说时迟那时快,虞舜强和文语嫣从斜刺里,同时杀了过来。
只见,一道金光剑气,从玄铁剑中刺出,武夫‘啊呀’一声,忙举刀招架。可是,这一剑,那是千钧之力,震得武夫双臂发麻,两眼发昏,手中的长刀,更是丢在了地上。他盯着虞舜强和文语嫣,惊慌失措的问道:“你们,你们是何人?”
虞舜强和文语嫣齐齐落地,二人将蒙弘护在了身后。虞舜强提起利剑,指着那来人和武夫斥道:“你们身为冥军,以下犯上,谋害主帅,该当何罪?!”
那走来的年轻人,领着一群将校,站在了中军军帐之前。他将虞舜强和文语嫣,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冷笑道:“哼哼,小爷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上差!却不想,你们二人竟是玄门的余孽!哼哼,蒙弘呀蒙弘,你是死有余辜,冥主三令五申,要我们剿灭玄门,而救你的却正是他们!说,你不肯放弃军权,为的就是给玄门效力吧?!还有,你二人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我冥军的鄢城大营!既然,你们和那蒙弘串通一气,就休怪小爷我不客气了!来人,给我统统拿下!”
“我看谁敢!”说罢,文语嫣拈出一道火符,甩向了空中。那火符刚一出手,从地底直冒出一道十余丈高的火墙,大火熊熊燃烧起来,挡在了这股叛军的面前。
那冥兵们见到此景,哪里还敢靠近。只是,端着长矛长枪,装装样子罢了。
年轻人见无人上前,顿时恼怒了起来,是大声骂道:“你们这群贪生怕死之辈!要你们何用?!”说着,他抓起身旁的两个兵士,就往火墙里扔了过去。
可怜两个冥兵,就这样,还未来得及哭喊,就被烈火吞噬掉了。
眨眼的功夫,化成了灰烬,是四面飘散而去。
围在年轻人身旁的那些将领和士兵,吓得面如土色,纷纷躲向了一旁。
年轻人越发的抓狂起来,他如同饿虎扑食一般,一边四处追着这些将领和兵士,一边哈哈大笑道:“你们领了我父子的金银,到了这卖命之时,却个个贪生怕死,只顾逃避!别忘了,小爷能将金银寄到你们的家中,便能将这些金银全部拿将回来。要想立功的,听我说,玄门余孽,是我冥界之大患!无论是你们当中的谁,只要能将这二人杀死,小爷我除了赏金万两,这副帅之位,也是非他莫属!”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那武夫听了此言,哇呀呀一阵怪叫,接着,跳出了阵仗,他头也没回,冷冰冰的对着年轻人说道:“勾子枫,这话你要记住!等老子杀了这两个玄门的小贼,还有那蒙弘,万两黄金和副帅之位,均非我莫属!”
“好!将军只管去拿功勋,若你胜了,小爷定会言出必行!”
武夫得了准信,重新拾起地上的长刀,这才怒目圆瞪,他那散发着黑烟的力量,全部集于在了双臂之上。
武夫蹬了几下地,举着刀,便如同脱缰的野马,追食的猎豹,冲向了火墙。
“语嫣小心,他有避火功!”虞舜强的话,刚刚说完,武夫果真穿过了火墙,他全身上下,丝毫没被灼伤,而是怒喊着,奔着文语嫣就砍了过来。
这第一刀下来,文语嫣轻轻侧身,是一闪而过。武夫见不得手,扑了个空,急住了脚,来了个‘回身望月’式,一刀横扫,向着文语嫣的咽喉又砍了过来。
文语嫣不慌不忙,又是一个侧身,让过了武夫握着长刀的右手。而自己,单手拈出了一道定身符,只见,啪得一下,不偏不斜,将符贴到了武夫的右臂之上。
这一下可就尴尬了,武夫是什么地方都能动,只有这右手,是想收收不回,想放放不下。他使尽内力,想将那长刀换到左手之上。可是,他无论怎么抓,左手均是难以够到右手。正在千钧一发之时,虞舜强一个箭步窜出,杀了过来。未等武夫内力全部使出,一剑下去,将他的整个右臂,齐齐整整的斩落在了地上。武夫,疼得是哀嚎一声,直捂着伤口,跪在了地上。
虞舜强走到其近前,用剑抵住了他的面门,厉声斥道:“你这厮,为了金银和权力,甘为爪牙,本该一剑将你杀死!然而,我并非你冥界之人,就且将你交给蒙弘将军,听候他的发落吧!”说着,虞舜强收回利剑,准备回身去搀扶蒙弘。
那武夫咬着牙,切着齿,看着虞舜强的背影,是恨到了骨子里。他强忍剧痛,颤抖着左手,从裤袜中摸出了一道暗器,向着虞舜强的后心,就甩了过去。
其实,虞舜强早已听到,那暗器呼呼带风,奔着自己而来。他未作出任何躲闪之式,而是身子猛的向下一沉,其体内瞬间就燃起了金色的烈焰。那金光射出,如同一道屏障,把这暗器直挡了回去,刺向了武夫。
武夫哪里见过如此功法,惊得他是目瞪口呆,不知所措。他怎么也没有料到,自己会被自己扔出的暗器,穿了个透心凉。他大张着嘴,黑烟从其嘴里和伤口处不断冒出。再看这赤膊的武夫,只剩下了一具皮囊,瘫软在了地上。
一众冥兵,见没有几个回合,武夫便已丧了命,吓得是更加不敢向前了。
此时,勾子枫的心里也有些害怕了,他咽了口唾沫,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二人究竟是何用意?身为玄门之人,为何,为何偏偏要管我冥界的闲事?识相的,速速离开!若你二人,此时离开,小爷,小爷我绝不追究!若你们,还是执迷不悟,你们,你们休想从这鄢城的大营,逃,逃将出去!”
“怎么?勾子枫,你不是能和你那贼父一起,下毒蛊,毒害你们的少帅吗?你不是能重金买通这些贼人,在此围攻谋杀你们的主将吗?如此以下犯上,你不是挺有本事的吗?怎么,现在说话的声音都变了,你知道怕了?哼,恐怕晚了,莫说你这区区几百冥兵,就是那冥主在此,我二人定也会让他吃吃教训!今日,你所谓的闲事,我二人是管定了!只要有我们在,我看你们谁还敢再向前一步!!!”
虞舜强的话,声高语震,吓得那些胆小的冥兵,一下子就四散而逃了。而余下的,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顾慢慢向后退去。
勾子枫,见虞舜强能说出自己的所作所为,心里有些明白了。
他冷笑着,一边跟着冥兵后退,一边绝望的叫嚷了起来:“真是一群饭桶!你们当中,还有谁?还有谁,能为小爷担当,杀了这两个玄门的余孽?小爷我再说一遍,无论是谁,只要杀了他们,定有重赏!”
“少管家勿怕!我来也!”
正在这时,又是有人从外直飞而来。
勾子枫循声望去,顿时,是喜上了眉梢。
这来人究竟是谁,虞舜强和文语嫣又是如何力战此人的,且看我们后文详解。
正所谓:舜强语嫣齐合力,搅翻军营擒敌人。
第二百一十九章 力除毒父子(三)
话音刚落,一个家丁模样的人,直从人群后,翻越到了勾子枫的面前。
勾子枫本想遁到冥将冥兵之后,借机逃跑,他一看来人,顿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小爷本以为自己,会折在这两名玄门余孽的手里。不曾想,你小子能及时赶来!哈哈哈哈,来得正好,来得正好!去吧,杀了这一男一女,让小爷身边这群没用的东西,都好好看看,你是如何擒贼护主,建立功勋的!”
来人听罢,狠狠地点了点头,他根本没将虞舜强和文语嫣放在眼里,而是冷笑道:“少管家只管放心的看着热闹!有小人在,保证任何人都伤害不了你!”
“甚好,甚好!小爷我还是在前军营帐那里等你,你速战速决,等你擒了这二贼,我们再一同回到鄢城。”勾子枫说着,摆了摆手,就要带着那冥兵离开。
文语嫣哪肯放过此贼,她二指向前,指着勾子枫,是厉声喝道:“你个狂贼!休要逃走!”言罢,文语嫣施法退了那火符。她越过火墙,脚尖轻轻点地,便腾向了空中,直奔着勾子枫的后心,飞了过去。那样子如同飞天的仙女,是飘飘渺渺。只见,她又拈出了一道定身符,口中默念了法咒,便将那符咒甩向了勾子枫。
“休要伤害我家少主!”来人见文语嫣高高跃起,杀向了勾子枫。便急跺脚,同样飞向了半空,他双手在空中画了两道弧,运起了龙蟒之力。
果然,他功法一出,顿时是飞沙走石,天昏地暗了起来。看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幻出了一根混铁双龙棍,这棍子舞得可谓十分的娴熟,是呼呼带风,嗖嗖作响。时而如车轮飞转,时而又如巨杵蹈海,奔着文语嫣的面门,就砸将了下去。眼瞅着文语嫣就要吃亏,虞舜强急忙一个纵身,举起手中的玄铁利剑,迎了上去。
只听,‘锵’的一声,两件神器相碰,玄铁剑一下把这混铁双龙棍架到了一旁。几乎就在同时,虞舜强快若闪电的身影,直将文语嫣揽入怀中,落向了一旁。
二人同时落地,转过身来。再看这来人也收了棍子,一脸轻蔑的瞪着虞舜强和文语嫣,言道:“俗话说,不当强奴欺少主!你二人,仗着有些功法,竟敢在我面前,追杀我帅府的少管家?!真是自不量力,活得不耐烦了!”说完,他轻轻地将棍子戳向了地面,谁知,只是这随意的一下,竟将这地面砸出了一个深坑。
“好强的内力!”虞舜强和文语嫣看得也是颇为惊讶,心中有些不安起来。二人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少帅府的家丁,竟能暗藏着如此强劲的功法。
难怪,勾子枫见到此人,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勾子枫见来人救下了自己,又和虞舜强文语嫣形成了对峙之势,便也壮着胆子,站在原地,继续看起了热闹。
虞舜强将家丁打量了一番,这才开口问道:“看你这身打扮,是鄢城少帅府的家丁,为何甘愿为那老管家和这勾子枫卖命?如此背主弃义,算得什么好人?”
“哈哈哈哈,好人?好人不是你玄门之辈的自称吗?如果我所料不差,你二人必是那金五善约来,要蒙弘老贼发兵去救他儿子的,对吧?!哼哼,好一个里应外合之计,你们简直是痴心妄想!实话说吧,我鬼三棍能奉了老管家之令,前来大营协助我家少主,就是因为,我们早就识破了你们的阴谋。现如今,那所谓的神医,还有,你们那些个同门的余孽,均已被我们擒住,打入了死牢!哈哈哈哈,他们是插翅难逃了!识相的,速速离去,休要再参和我冥界之事!若是不然,非但让你们救不出同伴,还定会将你们拿了,一同下入死牢!”
“哼哼,好大的口气!凭你还有那勾苒,就能擒住我的同门?真是天大的笑话!我二人,既然敢闯进你们这鄢城的大营,必能全身而退!倒是你,不知天高地厚,被骄纵蒙蔽了双眼,甘为这毒父子的爪牙!既然你知道我二人是金老前辈所请!今日,我们就管定了你们的事!废话少说,看招!”
言罢,虞舜强和文语嫣一左一右,同时施起了玄法。
只见,这二人,一个,金光罩身,来了个‘龙跃穹台’式,那玄法自然宛若神龙,人神兼合如同天将;一个,迈出宇步,使了招‘佳人拜月’式,是穿破了天昏与地暗,肃正了朗月与清风。这二人,一刚一柔,一阳一阴,直把那‘鬼谷玄阵’使得出神入化。虞舜强和文语嫣,同时幻出了长剑,是各持一把,杀向了鬼三棍。这逼人的气场,让所有的冥将冥兵是眼花缭乱,不禁的心惊胆战起来。
鬼三棍哪里识得此功,他看着二人杀向自己,那飞砂走石,又是再被卷起,却根本没有半点害怕。他冷笑了一声,将混铁双龙棍横在胸前,接着,微闭双眼,口中是一阵喃喃。再看这双龙棍,缓缓的升向高空,如同被唤醒了一般,化作千万根,嗖嗖嗖的飞向了虞舜强和文语嫣。那招式棍法是猛如群狼,快如猎豹。对着虞舜强和文语嫣的身子,就是一通猛抽猛打,直打得沙尘飞扬,蔽日遮天。
勾子枫远远地看着,以为鬼三棍能以此乱棍之法,轻而易举的将虞舜强和文语嫣活活打死,正在那等着结果,偷着乐呢。
忽然,从那飞砂的漩涡之中,射出了一道耀眼的金光。这金光格外的刺眼,众冥兵赶紧伸出手,挡住了眼睛。众人还未明白怎么回事,只听得一声巨响,如同惊雷炸天一般,震得众人是耳鸣眼花起来,倒了一大片。
鬼三棍同样是惊得目瞪口呆,忙收起功法,向后遁了去。可是,那千万根双龙棍,早被金光劈为了数截,散落在了地上。等他再定睛看过去的时候,那虞舜强和文语嫣,早已飞出漩涡,是一上一下,如同旋转的陀螺,刺向了自己。
鬼三棍急忙摸了摸内衬,想要摸出‘遁烟丸’,逃遁而去。
可是,他哪里还有机会。还未等他将右手伸进内衬之中,虞舜强和文语嫣,已经飞到其面前,直将长剑,齐齐的架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哎呀,二位小英雄饶命,饶命啊。小的,是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二位英雄。还望二位收手,饶了小的这条狗命吧。啊,不不不,二位是顶天立地之人,是盖世的玄门英雄,就念在我是个下人,仆人出身的份上,将我当个屁,放了吧。”这鬼三棍,一下子改了方才的狂妄,变得没了骨头,只知道求饶了起来。
勾子枫见虞舜强和文语嫣如此轻松的擒住了鬼三棍,吓得更是面色惨白,他趁着虞舜强和文语嫣没注意,想要溜之大吉。可还没等他转过身,虞舜强头也没回的,扔出了手中的长剑,直扎进他左脚的脚面,将其牢牢地钉在了原地。
这一剑,疼得勾子枫一屁股坐在地上,是鬼哭狼嚎了起来。
正所谓:车轮力战除勾苒,少帅指路追河伯。
第二百二十章 力除毒父子(四)
虞舜强,文语嫣不费吹灰之力,擒住了勾子枫和鬼三棍。
震得这鄢城大营里的冥将冥兵,是进也不敢进,逃也不敢逃。
更有那胆小之辈,见追随反水的主帅被擒,早就吓得一屁股瘫软在了地上。
文语嫣拈出两道定魂之符,将二贼定在了原地。这才回过身,冲着那一众冥将冥兵言道:“我二人,只是前来相救蒙弘蒙将军的,与你们没有任何相关!但是,再有上前者,定如此二贼一样,落得被擒的下场!如今,你们真正的主帅身负重伤,你们难道一点也不关心吗?若是还有良心,还不快去寻那随军医师来?”
话音落毕,冥兵毫无动静。
文语嫣有些失望,她直指近前的两名冥兵,是厉声喝道:“还不快去?!”
这两个冥兵,是被那些怕死的推到了前面,早就被吓得是面如土色。文语嫣这一声如雷般的怒吼,一下子唤醒了他们。二人这才点着头,跑去寻找医师去了。
果然,不一会儿,那医师裹着药箱,随着两名兵士,急急忙忙的来了。
虞舜强赶忙又叫了几名面善的冥兵,将渐入昏迷的蒙弘,扶到了军帐之中。医师听了文语嫣的交代,自是跟着进到了军帐,为蒙弘疗伤去了。
见医师手法娴熟,虞舜强和文语嫣这才有所放心,慢慢退出了军帐。
军帐前仍是围着些冥兵,有的在踮脚张望着蒙弘的伤势,有的收起了兵刃呈矛盾状,还有的躲在远处,悄声的议论着什么。
虞舜强想了想,遂向前迈了几步,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知道,你们当中很多人,虽然背叛了你们的主帅,但是,依我看,你们也是迫于无奈,为了养家糊口,为了艰难的在这两界当中生存。你们既然是这鄢城大营的守军,自然知道,冥界一直拿我玄门弟子,当做是眼中钉,肉中刺,无不将我们除之而后快。然而,我们玄门之人,向来不滥杀无辜!我们与这勾子枫,鬼三棍之间的恩怨,绝不拖累你们,你们无须继续围观,更不必担惊受怕,还是散了去吧!”
见虞舜强如此说,那些本来就不是死心塌地追随勾子枫的冥兵,纷纷扔了手中的兵刃,是四散而去了。只剩了几个老弱病残和左右为难的将校,直愣愣的站在了原地,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是有话要说。
“怎么,诸位,是有什么心事?”虞舜强问着,走到了众人的中间。
听虞舜强如此问,这几个将校和冥兵,竟噗通噗通的跪在了虞舜强的面前。
“诸位这是何意?快快起来!快快起来!有话,我们慢慢说!”虞舜强说着,是一脸诧异,他急忙将这些冥将冥兵,一一扶了起来。
“哎!一直听人说,玄门的弟子,个个都是凶神恶煞,披着善衣的歹人。哪曾想,今日,能有幸在我鄢城大营,遇见两位小英雄。小英雄如此平易近人,不计较我们是冥界的兵士,着实让我等感动啊!”
说话的冥兵,年长一些。他紧紧的握着虞舜强的双手,激动的抹起了眼泪。
“这位老哥,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说吧。只要是我虞舜强能做到的,我一定竭尽全力。”虞舜强拍着这名冥兵的手背,十分诚恳的说道。
“是啊,你们究竟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我二人能帮上忙的,一定不会推辞。”文语嫣瞧着眼前这几名冥兵,确实可怜,便也凑近了说道。
“哎!”只见,这说话的冥兵,听了虞舜强和文语嫣的话,有些激动,又有些犹豫,他纠结了小一会儿,才长长的叹了口气,指了指身后的这群冥兵冥将,哽咽着说道:“不瞒二位小英雄,我们几个,追随蒙弘蒙将军多年,将军把我们当做亲兄弟一般对待。而我们的全家老小,更是受了将军的庇护,这才能有衣穿,有饭食。按理说,我们自当是忠心耿耿,随着将军一起,效力沙场。可是,将军不受冥主待见,慢慢的连军饷都难以领出。而那勾苒更是阴险狡诈,沦为了冥主的走狗。他利用这一点,四处拉拢收买人心。更甚者,将我们这些忠诚于将军的,下属的家眷,通通关押了起来,当做了人质。威胁我们,要不听从与他,逼蒙弘将军,放弃军权。那老贼,便会轻而易举要了我等家人的性命!小英雄,你们说,这让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该怎么办?!背叛蒙将军,我们实属被逼无奈啊!”
说着,这几名冥兵冥将,纷纷附和着,均都掉下了眼泪。
虞舜强和文语嫣劝说了好一番,众人才止住了悲愤。
那年长的冥兵,舒了几口气,继续道:“我等之所以留在这里,正是因为,晓得两位小英雄是奉了少帅的密令,来搭救蒙将军的。那么,二位定是那勾苒老贼的对头。如果,小英雄回到少帅府,打败了那勾苒老贼,可不可以,帮我等问问他,我们的家人,究竟被他关在了何处?他们到底是死是活?我们只想知道知道准信,也好了结了这日日夜夜牵挂的心。不知二位小英雄,能否帮帮我们?”
言罢,众人可怜巴巴的盯着虞舜强和文语嫣,眼中充满了期待和乞求。
二人听得明白,这年老士兵的话,和二人心中所料误差。他们正是因为受到了勾苒的威胁,这才不得已做了这对毒父子的马前卒。
虞舜强和文语嫣互相看了一眼,二人只是一个眼神,便知道对方和自己想到了一处。他们肯定的点了点头,一口答应了下来,遂安慰着众人道:“诸位放心,等我们擒了那勾苒老贼,定会帮大家打听到家人的下落!”
众人听罢,是喜极而泣,正要拱手言谢,却听那勾子枫冷笑着道:“哈哈哈哈,不必费力了!实话告诉你们,你们所说的那些贱民,早就被我父子贡献给了河伯。别说他们是不是还活着,恐怕,恐怕早就被那冥渊的冥兽们囫囵个吞掉了。”
勾子枫说完,仰起头,笑得更加张狂了起来。
这一众冥将冥兵,听闻了此言,急得心如刀绞,气得暴跳如雷,眼里登时就冒出了杀气,他们重新提起了兵刃,奔着勾子枫就冲将过去。
虞舜强和文语嫣,眼疾手快,急忙上前拦下了众人。
正在这时,那医师慌慌张张的从军帐之中跑了出来,他一边向着众人跑来,一边高声的喊道:“不好了,不好了,诸位快进来看看,蒙将军,他,他又吐了一大口的鲜血,那血如泉涌,实在是没办法止住了......”
虞舜强和文语嫣听罢,一下子呆在了原地。
那端着兵刃的冥将冥兵,更是目瞪口呆了起来。
正所谓:为虎符医师下蛊,换人质双方对决。
第二百二十一章 力除毒父子(五)
一听蒙弘口吐鲜血,有难挡之趋势,虞舜强和文语嫣大声喝止了众冥兵,这才跟着那医师一起,是三步并作两步,向军帐之内跑了去。
果然,二人刚刚进到帐里,便闻到了一股浓烈而又奇怪的血腥味,弥散在整个军帐。文语嫣顿时皱起了眉头,这奇怪的气味虽然不甚明显,可还是被她闻了出来。文语嫣嗅了嗅,直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胸口憋闷的很。这应该是一种蛊毒,文语嫣想着,急忙对虞舜强使了个眼色,悄声言道:“这味道有毒,我们要小心!”
虞舜强默默的点了点头,显然,他也闻出了裹在这血腥味之中蛊毒的气味。
文语嫣感觉这蛊毒,似曾从哪里闻到过,可一时半会儿,她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时,医师领着二人来到了卧榻旁,二人低头一看,只见,那地上,被褥之上,全是蒙弘吐出的鲜血。而蒙弘,眼睛微闭,正一口一口的喘着粗气。那情形,看上去是伤势加重了许多,人已到了弥留之际。
二人凑到了蒙弘身边,仔细查看起了他的伤势。这蒙弘,两眼突出,面色铁青,双唇不停地颤抖着,嘴里仍是含着一口未有吐出的血水。
如果不及时将这血水清理出来,蒙弘随时可能背过气去。虞舜强赶忙取了块被水浸湿的汗巾,一边将蒙弘轻轻扶起,抹净了他口中的鲜血,一边转过头,对着医师问了起来:“医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医师战战巍巍,一下子跪在了蒙弘的榻前,是吞吞吐吐的言道:“不,不瞒小英雄,主,主帅他胸口所中之响箭,含着剧毒。小的,小的虽然为主帅取了箭头,却因医术不精,排不掉那渗入其血液之中的毒素......是小的没用,是小的没用......”说着,这医师,一边自责而又委屈的哭着,一边扇起了自己的耳光。
虞舜强和文语嫣瞅了瞅他,并未说话。
忽然,蒙弘哼了一声,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他瞧见身前的虞舜强和文语嫣,努力的抿了抿嘴,又笑了笑,才十分吃力的开口言道:“多,多谢二位小英雄的搭救,搭救之恩。我,我实在没了力气,不能,不能起身相谢,还望,英雄见谅。”
“蒙将军,这是哪里话,是我二人出手不够及时,才使得您身负重伤。我二人颇为惭愧,只望蒙将军好生安歇,勿要再言其他了。”
“是啊,蒙将军好生养伤,莫要再开口说话了。”虞舜强和文语嫣纷纷劝道。
“二位小英雄,不必,不必再宽本帅的心了。如今,如今这毒素已经沁入到了我的骨髓之中,我,我命不久矣了。”蒙弘说着,又喘了几口粗气,他颤颤巍巍的抬起了右手,对着医师摆了摆,是声音渐渐的弱了下来:“你,你先下去吧,我,我有话,要,要对两位小英雄,说上一说。”
医师见蒙弘要自己出去,急忙点了点头,他弯着腰一步步退下了。可他那贼溜溜,十分不情愿的眼神,还是被虞舜强和文语嫣瞧了个正着。
二人此时,已是心知肚明。
先不说医师从中军帐内退出,究竟去做了些什么。
只道蒙弘在医师走了之后,振作了一下精神,一把拉住了虞舜强的手,让其将耳朵凑到了自己的嘴边,这才低声道:“小英雄,我,我中的是‘迷魂乱蛊散’,这,这下毒之人,非,非是其他,正是这,这......”
“蒙将军,您要说的是,这,下毒之人,可是方才出去的医师?”文语嫣凑到他和虞舜强的身前,低声冲其问道。
“对,对,女英雄所言不差!正是他!”蒙弘说着,咳嗽了起来,又是几口鲜血,直从他的嘴角流了出来,他急促的呼吸着,缓了好一阵,这才继续道:“二位,二位能救下我,必,必是我那儿子派来!我,我父子俩,不满冥主的暴政,这才被勾苒和他那儿子,钻,钻了空子。他们,他们这对毒父子,收买人心,步步紧逼,无非,无非就是为了夺了我的虎符,抢了,抢了我的军权!这,这医师,怕,怕也成为了他们的人。还好,虎符还在我的手里,本帅,本帅,这就交给二位英雄,还,还望二位帮我转交给我的犬子。让,让他带着,带着这鄢城大营的将士们,离,离开冥主!找,找一个,没有纷争,没有险恶的地方去吧......”
“将军之意,我二人明白。只是,此事,关乎着大营几千将士的前途和命运,还是等将军养好了伤,自己交给您的儿子吧。”虞舜强握着蒙弘的手,推辞道。
“小英雄,莫要推辞!正,正是因为事关重大,本帅,才,才决定,把虎符交给二位。麻烦,麻烦二位,勿再推辞,答应下来吧!就算,就算为我冥界,留下一些善良的种子!”蒙弘说着,喘得是越发的微弱和急促了起来。
虞舜强的手,被其紧紧的握着,他能感受到蒙弘对自己和文语嫣的这种信任和期待。见蒙弘喘息越发的困难,虞舜强急忙将蒙弘扶到了自己的怀里,点头应了下来:“好吧!既然蒙将军信任,我二人愿意将虎符,代为转交!只是,这虎符所在何处,还望蒙将军言明。”
蒙弘见虞舜强答应了自己,微弱的点了点头,笑了。他使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指着自己的铠甲言道:“虎符,虎符就在本帅的头盔里面藏着,二位只管拿去,万,万不可落入医师和那勾苒父子的手里。还,还有,我枕头之下,有块白玉残壁,乃,乃是我蒙家祖传之物,也,也麻烦交给我的犬子。我,我不能,继续,继续为冥界和玄门的修好,做些什么了,就,就麻烦二位英雄,代,代我转告犬子,让他,让他务必做一个,利于,利于两界苍生之人,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将军,不可,不可,不可做,做......”蒙弘说着说着,两眼一瞪,再也没了呼吸。
虞舜强心情颇为复杂,他慢慢的将蒙弘放归到在了卧榻之上。
二人再看蒙弘,直化作了一股黑烟,腾向半空,渐渐地,消散不见了。
虞舜强和文语嫣互相看了看,脸上满是惋惜之情。
“好了,强子,别难过了。我知道,你是觉得对不起金老前辈的嘱托,更是替蒙弘的离世,感到自责和难受。他是冥界之人,更是死后不能复生。我们,我们还是取了虎符,带上信物,早些赶回少帅府去,援助师叔他们。”文语嫣温情的看着虞舜强的眼睛,轻轻拉起他的手,劝慰道。
虞舜强叹了口气,他转过头,四目相对,看着文语嫣那饱含着关心的眼神,虞舜强只觉得自己的心里暖暖的,好了些。他勉强的笑了笑,点头应道:“谢谢你,语嫣!我好多了,走吧,咱们速速取了虎符,这便离开。”
言罢,先是文语嫣从蒙弘的枕下,取出了白玉残壁,塞进了自己的内衬之中。
接着,二人从蒙弘的盔甲架上,取下了他的头盔。
这头盔正是医师为其‘疗伤’之时,从蒙弘头上摘下,挂到此处的。
虞舜强将头盔拿在手里,和文语嫣一起,反复看了半天,却并未找到虎符的影子。这头盔里面空空如也,而外表除了雕刻和白白的鹖羽之外,更是没有其他。
二人颇为纳闷,忽然,听到军帐之外,是好一阵厮杀起来。
虞舜强和文语嫣惊得立马站起了身,准备到帐外,去一探究竟。
正所谓:二英雄被困军帐,歹医师逃之夭夭。
第二百二十二章 力除毒父子(六)
虞舜强和文语嫣正拿着蒙弘的头盔,找寻着虎符,忽听得军帐之外杀声震天。
二人忙跑到帐外一看,原来,是两队人马厮杀了起来。先前那几位托虞舜强和文语嫣帮忙打听家人下落的冥将冥兵,正奋力的抵抗着围拢上来的其他冥兵。
现场好一阵混乱,二人定睛看去,率兵前来的,正是那医师本人。他仗着自己人多势众,早已救出了勾子枫和鬼三棍,并将二人藏到了冥兵之中。
而这些保护着中军军帐的冥将冥兵,也多少有了伤亡。
眼看着密密麻麻的冥兵,是蜂拥而上,虞舜强和文语嫣急忙施法,跃到了阵前。虞舜强让文语嫣将那几名老弱病残,护在了身后,指着那医师喝道:“你身为行医之人,却卖主求荣,将那‘迷魂乱蛊散’下到了自己主帅的伤口里,真是蛇蝎心肠,天理难容!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杀了你这个歹毒的贼人!”
言罢,虞舜强未等医师答话,便幻出长剑,向着他就杀了过去。
只见,他周身赤焰炎炎,撕得那空气是劈啪作响,照得人眼根本睁不得开,他冲出的气浪,更是将其身边的那些敌兵,震飞了数十丈之远。见虞舜强如同猛虎出山,更似天将下凡,离得稍微远些的冥兵,早就脚底抹油,四下逃命去了。
再看虞舜强手中的长剑,宛若银蛇,锋芒毕露,向着医师的面门就刺了过来。
医师,一脸轻蔑,从鼻孔中哼了一声,不慌不忙闪在一旁。
他一边从身后摸出了几根毒针,一边嘲讽道:“你这后生,确实有些本事。不过,你不知我冥界是藏龙卧虎之地吗?哼哼,区区几招玄门玄法,能奈我何?哈哈哈哈,看针!”说着,医师趁虞舜强换招之际,向着他的心口就甩出了毒针。
“强子小心!”文语嫣在帐前看得清楚,吓得她一个激灵,便大声提醒起来。
虞舜强听到文语嫣的声音,急忙回过身来,他舞起了手中的长剑,直将这毒针噼里啪啦的全部打落在了地上。文语嫣远远的看着,这才放下了心。
医师见使用暗器不成,忙掏出了一粒药丸,塞进自己的嘴里,他一边嚼着,一边哈哈大笑道:“你个不知死活的娃娃,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真正的厉害!”
虞舜强不知这医师吃了什么,也不想给他喘息之机,便又举起了手中的长剑,飞速的刺了过来。
这一次,医师躲也没躲,而是双臂一震,仰天怒吼了一声。再看他,体型越变越大,那身上的衣装,早被撕成了碎片。他的声音,越发的沉闷起来,而泛着青色的长毛,不断从其体内长出,他哇呀呀一声怪叫,变成了一副狼人的模样。
他伸出前爪,向着虞舜强就横扫而来。只听得,这长剑和其爪锋相碰的瞬间,发出了‘锵’得一声巨响。这声音,刺得大营之内的所有人,纷纷捂住了耳朵。
虞舜强被其无穷的力量,直接反弹了回来。要不是他身体灵活,有所防备,施法在空中来了个后滚翻,恐怕会重重的摔在地上,爬也爬不起来了。
虞舜强退在一旁,只感觉握着长剑的手,是又酸又麻,还有些隐隐作痛。
“好大的力气!”虞舜强想着,活动了几下胳膊,做起了招架之势。
文语嫣在一旁看得是摩拳擦掌,心急如焚。她恨不能立马冲到虞舜强的身边,去帮一帮他。年长的冥兵,看出了她的心思,便凑到其近前,言道:“女英雄不放心,只管去上前帮忙,这蒙将军我们自会拼死保护的!”
文语嫣本来有些左右为难,可她看着这年长冥兵那诚恳的眼神,便很是感激的点了点头,这才幻出一柄长剑,一个纵身,飞到了虞舜强的身边。
二人相视一笑,是一左一右,大战起了狼人医师。
见虞舜强有了帮手,这狼人咆哮了一声,冷冷的说道:“哼哼,你二人进到军帐,早就中了我那‘迷魂乱蛊散’,我们看你们能撑到多久!眼下,我正饥饿难耐,你们知我吃一个不饱,这又送上来了一个。也好,也好,我就成全你们,美美的饱餐一顿!啊,哈哈哈哈......”
“哼!你那毒蛊,只不过是雕虫小技,早就被我破了!”文语嫣冷冷的回道。
原来,文语嫣进到军帐,闻出了奇怪的味道。她又听蒙弘道出了这异味,是那‘迷魂乱蛊散’。这才记起,父亲当年在淡河镇之时,提到过此蛊。她没有想到,这狼人医师,竟会使用此蛊。所幸,文语嫣有破毒的解药,这才交给了虞舜强。二人一人一粒吞进肚中,屏气凝息,才算是躲过了一劫。只是,可怜了那蒙弘,二人虽然喂其服了解药,可是毒蛊早已沁入了他的精魄,已是为时已晚。
先不说,这‘迷魂乱蛊散’究竟有何来历。
单讲,狼人听文语嫣说,二人根本没中自己的毒蛊,气得是吱哇乱叫,他挥了挥前爪,怒吼道:“既然毒不死你二人,那就亲手撕碎了你们!”
话音刚落,狼人后腿蹬地,前爪乱抓,奔着二人就撕咬了过来。
虞舜强和文语嫣低语了几句,眼看狼人扑近,二人一左一右,闪电似的,闪到了一旁。紧接着,二人同时运法,将长剑甩向了半空之中。
但见,这两柄长剑,直横在二人面前,嗡嗡作响,剑锋直指狼人。
虞舜强和文语嫣口中念念有词,他们一个迈出宇步,双手交叉运法,使了个‘百花吐蕊’式,顿时,其头顶有一道金光射下,照得虞舜强是幻做金身,其身边和那长剑之上,生出了无数的花蕊,这百花齐放,金光四射,直让狼人睁不开眼睛;一个做出了八卦推掌,来了个‘虎符锁魂’式,那白虎直从文语嫣身后幻化而出,同样是一声咆哮,这百兽之王,顷刻间,就扑向了狼人。
狼人遮着眼睛,不知该向谁发起攻击,更不知该往哪里躲藏。正在这时,白虎直扑到了他的面前,一下子就将其压在了身下。狼人医师想要反抗,可是,白虎不愧为百兽之王,它力大无穷,狼人根本无法挣脱。白虎咆哮着,一口就咬住了他的咽喉。狼人疼得发不出任何声音,白虎又死不松口。无奈,狼人运尽了浑身的气力,伸出又尖又长的两爪,向着白虎的后心就掏了过去。
眼瞅着白虎就要形破,那虞舜强和文语嫣,同时睁开双眼,道了一句:“刺!”
再看这两柄长剑,果真是一左一右,嗖嗖两声,直刺向了狼人。
狼人挣扎着,听到耳旁的声响,刚要挥爪招架,却是根本来不及了。他瞪起了万般惊恐的眼神,还未发出任何惨叫和求饶之声,这两柄长剑,便纷纷刺进了他的心脏。几乎就在同时,白虎尖牙用力一咬,直咬断了狼人的脖子。
如此,狼人医师翻了翻白眼,吐出了舌头。看上去,是一命呜呼了。
虞舜强和文语嫣这才收了功法,退了百花和白虎的幻象,走到其前。二人再看这狼人医师,其身渐渐幻回了原形。原来,是一头冥界独有的青毛野狼。
文语嫣又上前了几步,想要提起长剑,剜出其心魄。却不想,这青毛野狼,忽然又睁开了双眼,紧接着,从嘴里喷出了一道浓浓的黑烟。
未等文语嫣和虞舜强做出反应,这青毛野狼借着黑烟,逃之夭夭了。
正所谓:重押二贼返少府,会和白起踏征程。
第二百二十三章 力除毒父子(七)
原来,那狼人医师是在装死,他未等文语嫣靠近其身,便使了遁身之法,借着一股黑烟,就逃之夭夭了。
“这厮好生狡猾!就这样跑了,真是便宜他了!”文语嫣气得直跺脚,她一边挥手驱散着黑烟,一边对着虞舜强愤愤的说道。
“是啊!想不到他能有这么一手!”虞舜强也是颇为无奈。
说着,他转过身,只见,那仍在围着军帐的一众冥兵,见二人轻轻松松打跑了狼人医师,吓得是纷纷丢了兵器,齐齐的跪在了虞舜强和文语嫣的面前,嘴里不停的求饶了起来。
虞舜强和文语嫣将众人劝起,这才向人群后面看去,早有几名冥兵,乖乖的把勾子枫和鬼三棍重又绑了过来,直押到了二人面前。
“英,英雄,这,这二贼仍在这里,我们,我们将他们交给二位,二位就,就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做兵卒的了。只要,只要英雄饶过我们,我们发誓,从此以后,再也不和玄门为敌了。”押着勾子枫和鬼三棍的一个冥兵,颤颤巍巍的说道。
虞舜强和文语嫣互相看了一眼,二人根本没有为难这群冥兵之意,这便对着这些冥兵,开口言道:“我二人知道,你们追随这勾子枫,完全是为了生计。所谓生活不易,我们都能理解。只是,如今两界苍生,饱受那冥主欺压,可谓是生灵涂炭,哀嚎遍野。我二人只希望你们,勿要再助纣为虐,返回家去,好好生活。”
“是呀,强子说的对,我二人绝不为难大家,大家还是散了吧,回去和家人一起,找一个冥主寻不到的地方,好好过日子去。若是仍再执迷不悟,坚持为冥界冥主卖命,是没有任何好下场的。”文语嫣说得声情并茂,打动了许多冥兵。
这冥兵三五一群,有些平日里关系好的,互相之间,商量了几句,果真丢下兵刃,卸了衣甲,就离开了军营。没多久,这一众冥兵,陆陆续续走了大半。
此时,虞舜强和文语嫣已经将勾子枫和鬼三棍捆绑在了一起,交给了先前那几个冥兵的手里,让他们帮忙看押了起来。
二人刚想回到军帐中,却见,未走的冥兵,和一些走了又反身回来的,总共好几百名,又围拢了过来。
虞舜强不知他们是何道理,便直接开口问道:“大家聚在这里,是何用意?”
冥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推选了一名年轻的小伙子出来。
这小伙子理了理衣装,径直走到了虞舜强和文语嫣面前,拱手回道:“不瞒二位英雄,小的名叫二楞,平日里在这些弟兄们中间,也算是打抱不平,仗义疏财一些。所以,他们推选小的出来,特意和二位英雄说说心里话。其实,我等均是这冥界里的草民流寇,若真是离了军营,怕是再也难寻容身之地。方才,我们合计了一番,若是二位英雄不嫌弃,蒙将军不计较我们的过错,我等愿意继续追随蒙弘将军,和蒙将军一起,为玄门,为诸位英雄效犬马之劳。”
“是啊,是啊,二位小英雄一定要答应啊。这大营,真是我们唯一的依靠了。”
“就是,小英雄,我等知道,蒙将军他身负重伤,我们愿意伺候将军左右,只要等将军康复了,他要追随二位小英雄,我们绝不含糊。”
冥兵们七嘴八舌的道出了自己的想法,这一下,倒让虞舜强和文语嫣有些为难了起来。非是二人不知道该不该将他们留在鄢城大营,而是,他们不知道究竟该不该,将蒙弘身死的消息,告诉给这些冥兵们。
虞舜强想了又想,目光落在了文语嫣的身上,只见,文语嫣微笑着,冲其点了点头。虞舜强会意,这才将蒙弘中了狼人医师的毒蛊,已经身死的事实,告诉给了这些冥兵。
听闻这个消息,冥兵之间,顿时炸开了锅,有的是直接嚎啕大哭,有的一脸惊呆,说不出话来,还有的,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一边哭着,一边问道:“二位英雄,莫要玩笑,蒙将军,蒙将军他,他,他真的......”
文语嫣点点头,安慰起了这些冥兵:“是的,蒙将军确实遭了毒手......他,他走得还算安详,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的儿子和你们这些部下......”
她的话,还未说完,那些脾气火爆的冥兵,便将矛头对准了勾子枫和鬼三棍。
“都是这个贼奴干得!是他射伤了主帅,更是他收买了医师那个歹人!如今,医师跑了,我们,我们就杀了勾子枫和鬼三棍这两个奸贼,好为主帅报仇!兄弟们,上啊!”明兵们说着喊着,就向勾子枫围了上去。他们使尽了浑身的气力,对着勾子枫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嘴里是破口大骂起来:“让你用响箭毒害我们家主帅!打死你个忘恩负义的小人!让你歹毒,我让你歹毒,打死你......”
“对,打死他!抓不住那狼人,就打死这两个贼奴,为蒙将军报仇!”
“为蒙将军报仇!打死他们!打死他们!”说着,围上来的冥兵是越来越多。
眼瞅着勾子枫被打得面目全非,连呼救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虞舜强和文语嫣急忙施法,拉开了众人,二人又是一阵好言相劝,才渐渐平复了众冥兵的怒气。
又过了一会儿,众冥兵商议罢,二楞是两眼通红的,对着虞舜强和文语嫣,开口求道:“二位英雄,我们商量了一番,既然我家主帅已经身故,那就劳烦二位,让我们进到军帐,再见见将军最后一面,为将军送送行。也算,我们尽了兵卒的忠心。不知二位英雄,能否答应,让我们进去见上一见?”
“这是自然!这本就是大家的军营!蒙将军更是大家的主帅!你们只管进去就是!”虞舜强未加思索的答应了下来,说着,他先是进到帐中取了蒙弘的头盔,然后,卷起了军帐的帐帘,让众冥兵一一进去道别去了。
不说,这几百冥兵,是如何向蒙弘尸身道别的。
只说,虞舜强拿着头盔,退让在了一旁。
他只是向着文语嫣的身边走了几步,忽觉得头盔提在手中,竟有些沉重的感觉。他立即将头盔晃了晃,果然,里面多少有一丝金属之物碰撞的声音,确实应该藏着什么东西。于是,他双手拿起头盔,又反复看了起来。
这一次,借着日头,虞舜强看得格外仔细,忽然,他发现,在这头盔之顶和鹖羽插管之下,有个不起眼的暗格,这暗格由饕餮图纹装饰,那饕餮,怒目圆瞪,四周乃是蟠龙冏纹,细看这饕餮,其势气势汹汹,上下两对尖牙,有力的咬着暗格机关。虞舜强观察了一番,对着饕餮的眼睛,小心的按了一下。只听,咔嚓一声,饕餮的大嘴张开,一下子就从里面弹出了那蒙弘的虎符。
虞舜强兴奋极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虎符,竟不经意之间就被自己找到了。他向文语嫣挥了挥,二人凑到一起,看着做工精细的虎符,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正所谓:劝说冥兵要为善,不经意间得虎符。
第二百二十四章 力除毒父子(八)
却说,虞舜强和文语嫣终于找到了虎符。
这时,那一众冥兵告别了蒙弘的‘尸身’,也纷纷走出军帐,站在了二人面前。“二位小英雄,我们有些请求,不知道能不能和二位说上一说?”开口的正是那个叫二楞的年轻的冥兵,他拱着手,对着虞舜强和文语嫣问道。
“既然大伙有事情要说,那就尽管说就是。”虞舜强见二楞领着几百冥兵,正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于是笑着回道。
“谢小英雄。”说着,二楞这才道出了冥兵们的心思,他继续道:“不瞒二位,我等虽是些兵卒下人,却也能看得明白。我冥界之人身亡,必然会化成黑烟,消散无踪。而我等能进到军帐向将军尸身告别,定是二位英雄使了玄法,换回了蒙将军的遗体,我们均是感激不尽!如今,我家主帅已然西去,我等在里面商议了半天,想让二位做个主事,帮我们安葬了蒙将军。然后,我们这几百名弟兄,愿意一起追随二位,驻防大营,从此与冥主势不两立......”
他的话还未说完,虞舜强忙制止道:“我二人承蒙各位抬爱了!我俩只是玄门的弟子,使些功法,换回蒙将军尸身,也是为了等你家少帅醒来,好让他见其父最后一面。再者,我们有何德何能,要大家追随身边?此事,万万不可!”
“是呀,我们还有很多事情,是没办法带着大家的。”文语嫣也摆着手回道。
听闻真是虞舜强和文语嫣换回了蒙将军的尸身,众冥兵是心怀感激,他们见二人不愿做那统兵之人,便在二楞的带领下,齐刷刷的跪了下来。
二楞十分坦诚的言道:“二位小英雄,我等自追随蒙将军之日起,就发誓不再为冥主效力了。中途,虽然因种种原因,被那勾苒父子蛊惑过。但是,我们心里分得清好坏,我们真的是再也不想为冥主卖命了!如今,二位英雄,擒了勾子枫和鬼三棍二贼,我们愿意让二位统领鄢城大营,从此只做善事。还望二位,看在我们众人如此诚恳的份上,就将我们收在麾下吧!我等恳求二位了!”
“我等愿意追随二位英雄,自此,这鄢城大营,唯二位英雄马首是瞻。”
见众人说着,就俯身向自己参拜了起来,虞舜强和文语嫣急忙上前,想将二楞和前面的冥兵扶起:“你们这是做什么?快快起身说话!”
可是,二楞和这些冥兵仍然跪在原地,根本不肯起来。二楞仍是一脸诚意的继续道:“二位小英雄就答应了吧!若是你们不答应,我们,我们绝不起来!”
见众冥兵如此执拗,虞舜强和文语嫣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万般无奈之下,只得答应道:“好!好!好!我们应下就是,大家快快起身,快快起身。”
众冥兵听到二人终于答应了,这才纷纷站起身,兴高采烈的将二人围在了中间,是你一言,我一语的,介绍起了鄢城大营的军务。
虞舜强和文语嫣被这些也算可爱的冥界兵卒,深深的打动了。
二人听有人问,接下来要做些什么,这才将来此搬兵,本打算带着军队回到鄢城,救援他们少帅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不瞒二位小英雄,我们早就看不惯勾苒那个老贼了。其实,我们都知道,就是他害了我家少帅,他心肠歹毒,所做的一切,还不是为了让他的儿子当上要职,还不是觊觎我家大帅父子俩的军权?如小英雄所说,既然有救活少帅的可能,那我们这些做兵卒的,更是义不容辞!二位就说吧,我们什么时候动身?我们一起杀回鄢城少帅府,斩了那勾苒老贼,也算我们将功赎罪,对得起蒙将军了!”
“就是,小英雄,我们何时动身?”
“救光宝少帅,可是天大的事,我们这就杀回去算了!”
“对,二位小英雄,你们就下令把,我们这就杀回去!”
这些冥兵叫嚷着,就要动身,虞舜强赶忙摊开双手,大声制止道:“好了,大家先安静下!大家的心情我能理解,只是,眼下,蒙弘将军罹难,尸身尚在营中,如果我们草草下葬,怕是对不住蒙弘将军,也对不住你家少帅!我的意见是,大家与其匆匆回援,不如按照先前蒙弘将军制定的编制,仍然由各营将校带领各自部下,先派一队前哨人马,前去城中侦查敌情。我们大家,在此备齐车马兵刃,军备粮草。然后,拉着蒙弘将军的尸身,锁着勾子枫和鬼三棍二贼,再向鄢城开拔。如此,也省得落入那勾苒老贼的陷阱之中。”
“哎呀!想不到,小英雄竟然是位统兵之才!小英雄所说,正是兵家之道。既如此,就依小英雄,我二楞这就带着大家各自回营,去好好准备一番。”言罢,他领着这几百冥兵纷纷退下,各自忙碌去了。
果然,没多久,一切准备就绪,虞舜强和文语嫣这才重新和各营将校见了面。然后,二人带着几名冥兵将换回的蒙弘尸身,小心翼翼的抬进了一辆高大的马车里,安置了妥当。接着,又将勾子枫和鬼三棍是捆了又捆,绑了又绑,文语嫣仍有些不放心,便拈出了两道七彩玄符,将二贼封印在了两部囚车之内。
虞舜强将大小之事,均是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确保无误,这才派了一队前哨,去打探敌情去了。而自己则和文语嫣一起,领着大队人马,也向鄢城开拔了。
这鄢城大营离城池并不是太远,可是,那翻山越岭,却也是十分的耗费时间。
过了近两个时辰,众人总算走到了密林边,这才远远的看见了那鄢城城池。
“强子,这么久了,前哨的那些兵卒,为何还不见回来?该不是,鬼三棍所说,是事实吧?”文语嫣说着,心里隐约有了一丝不安。
“我们先在此等候一会儿,若是再不见回报,你我二人再进城去打探不迟。”虞舜强皱着眉头,他远远的眺望着城里的情况,亦是担心的回道。
二人正说着话,忽然,一声刺耳的长哨,是响彻天空。顿时,从密林两侧杀出了两队人马。他们叫嚷着,将虞舜强,文语嫣和一众冥兵团团围在了中央。
这伏兵人数远远多于冥兵,冥兵们吓得是面色如土,呆在了原地。
而虞舜强和文语嫣更是大吃一惊,赶忙运出功法,做出了抵抗之势。
这时,伏兵身后,有一人哈哈大笑起来,他一边笑着,一边走向了二人。
虞舜强和文语嫣顺着笑声,定睛一看,原来是虚惊一场,这来人竟然是他。
正所谓:力战勾苒除奸患,驻防鄢城交兵权。
第二百二十五章 力除毒父子(九)
虞舜强和文语嫣带着一众冥兵,走到密林边缘,却被一群人马给团团围住。
二人急忙幻化出兵刃,准备迎敌。不曾想,从伏兵身后,直传来了一阵哈哈大笑之声:“舜强师兄,语嫣师妹,是我,是我白起啊,哈哈哈哈......”
说话间,这来人走到了虞舜强和文语嫣近前。
二人定睛一看,走在前面的果真是白起,而跟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正是党维。
“白起师弟,党维师弟,哎呀,原来是你们,太好了。哎?你们,怎么这么快就赶过来了?”虞舜强喜出望外,他一边仔细打量着二人,一边激动的问道。
白起和党维笑着,便将率军助那灵族殿少成功平乱的事,简单的介绍了一番。
虞舜强听得认真,三人这便不知不觉的就聊了起来。
“好了,强子,二位师兄究竟是如何平定的灵族内乱,我们以后再听他们细说吧。眼下,我们派出的前哨还未返回,对于那鄢城城中的情况,我们是一无所知。当下,正好我们聚齐,不妨一起商量商量,看如何去增援师叔他们。”文语嫣见三人聊得火热,便急忙打断了他们的话,指着远处的鄢城,是开口言道。
“对,对,对,语嫣说得对,哈哈,我光顾着高兴了,我们还是好好商量商量,如何进到城去,好增援师叔他们。”虞舜强笑着拍了拍脑门,冲着文语嫣,白起和党维,不好意思的说了起来:“我这脑子,一时高兴,差点把正事忘了。”
说着,四人哈哈大笑了一阵,商量起了入城之事。
白起毕竟有统兵经验,虞舜强想了想,将带来的几百冥兵,全部交给了白起统领。那冥兵早就听闻了白起的威名,自然是满心欢喜的听从了安排。
且不说白起如何做了部署,只道,四人正在商量,忽见,从山下跑回来了一个满脸是血,浑身带伤的前哨。他一边卖力的跑着,一边气喘吁吁的禀报道:“二位小英雄,二位小英雄......快,快去驰援。勾苒那老贼,他,他早就设下了埋伏,等着,等着我们上钩呢......”说着,他一步没站稳,昏倒在了众人面前。
文语嫣急忙将其救醒,这前哨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他缓了缓神,继续道:“勾苒那老贼,仿佛知道我们要来,早早就设下了伏兵,将我们困在了瓮城之中。未等我们做出片刻反应,便被箭雨射了个人仰马翻,几乎是全军覆没。那老贼的守城将军,只留下了我一个活口,他让小的带话给二位英雄,他说,他说二位英雄的师兄弟们,早就成了勾苒的阶下囚。如果,小英雄想要救回他们,就只身前往少帅府一见。倘若,我们大军攻城,勾苒瞬间便可要了那几位英雄的性命......”
“这老贼!如此夸口,难道有什么天大的本领不成?”文语嫣听了直咂舌,她既不是十分的相信,又有些不可思议起来。
“小英雄有所不知,那老贼勾苒,明面上是我们少帅府的管家,而实际,是冥主派到蒙弘将军身边的监军,说白了,就是个阴险狡诈之辈,他的功法深不可测,做事更是诡计多端。要是诸位英雄只身前往的话,怕是会落得和那几位英雄一样,被其俘获的下场。依小的看,这里应外合怕是不行了,摆在我们眼前的,只有强行攻城这一条路了。”二楞听完前哨所言,攥着拳头,建议道。
“不可!”白起直摆了摆手,斩钉截铁般的否定了二楞的提议,他来回踱着步,是想了又想,这才对着众人开口道:“勾苒既然要我们只身去少帅府,我们不如将计就计,就来他个单刀赴会!他勾苒在暗,我们在明,无论我们怎么准备,都会在其监视之下。与其我们偷偷摸摸进城,不如就大张旗鼓兵临城下,然后,我白起射书一封到那城楼之上,让勾苒打开城门,放我四人进去,只要我们能顺利进了少帅府,寻得老贼,那一切就由不得他了!舜强师兄,你认为如何?”
“白师弟所言,正合吾意。算来算去,也只有如此了。”虞舜强答应着,心里猜到了白起所想,二人互相看了一眼,会心的笑了。
如此,白起手书了一封书信,绑在了箭头之上。接着,四人聚到一起,是如此这般商议了一番,这才率军向鄢城进发了。大军浩浩荡荡,如乌云压境,驻扎在了鄢城城南。那守城的冥兵见状,吓得是魂不附体,急忙跑入城楼,禀告去了。
且说,这鄢城守将正在城楼里,喝着花酒,赏着舞乐,听闻有大批敌军压境,差点没把嘴里的酒一口喷将出来。他晃了晃脑袋,赶忙慌里慌张的披挂整齐,走到了城楼之上。守将居高临下,一眼扫过,只见这军马没有十万,也有八万之众,那阵列齐整,刀枪林立。中间,竖着一面大旗,上面绣着大大的‘白’字,而那帅字旗下,马背之上,端坐着一位将军,是一脸威严,看着就让人心生胆寒之意。
“来,来,来将何人?敢率军围我鄢城?”守将心惊胆战,却壮着胆子问道。
“吾乃白起!速速通禀那勾苒老贼,就说他要等的几个玄门弟子来了!”白起说罢,是拉弓搭箭,嗖地一声,就一箭射出。这一箭不偏不斜,正中了守将的头盔,直愣愣的将这头盔射到了地上。
守将吓得是魂不附体,连叫都没叫出一声,就瘫软在了地上。
“那守城之将,可曾听见?”白起厉声问道,那声音如同旱地里的炸雷一般,吓得守城的冥兵,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根本连动都不敢动了。
鄢城守将颤抖着双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发现只是头盔掉落,这才回过神来。听闻白起发问,他赶忙连滚带爬的将头盔捡回,拔出长箭,取了白起的书信,躲在垛口之后,回道:“白,白将军放心,小人,小人这就前去禀报......”
说完,这守将也不知道是怎么下得城楼,东倒西歪的,回去向勾苒通禀去了。
果然,过了没多久,守城之将重回到了城门楼上,他一改胆战心惊的模样,变得清醒了许多,他冷冷的对着白起言道:“我家勾老爷说了,就依白将军书信所说,放四位小英雄入城。你们只管去少帅府就是,我们不会在路上为难尔等。”
说着,他抬手一挥,下令道:“放下吊桥!打开城门!”
话音刚落,只听吱呀呀一声,那鄢城的城门便向两边,打了开来。
见城门已开,白起冲着自己的部下,低语了几句,便拍马上前,和虞舜强,文语嫣还有党维一起,入到城中,向少帅府去了。
从城门到少帅府要穿过十余条街道,一路之上,却也没有遇到任何伏兵阻截。
四人心有不解,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少帅府的门前。再看这少帅府,已不是先前富丽堂皇的模样,变得如同废墟,是满目疮痍,残垣断壁。
“大家小心,从这痕迹上看,的确是师叔他们和勾苒老贼打斗过!只是,我觉得这场景好生奇怪,似是杀机四伏。”虞舜强警觉的说着,只感到这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杀气,可是,他向四周看了又看,却连勾苒的影子都没寻见。
“是啊,强子说得对,我看这少帅府的情形,必定是设有埋伏,我们还是不要四下分散,小心一些为好。”说着,文语嫣翻身下马,幻化出了长剑在手。
四人走在一起,小心翼翼穿过门廊,来到了前院。
忽然,长空里传出一声笛响,一张黑色的大网,直从天而降。
四人猝不及防,急忙向一侧翻滚躲避开来。这黑色大网,如同飞禽扑食,刷的一声落在了地上,却把地面上的石材铺装,砸了个稀碎。
四人有惊无险,正要起身,那黑色的大网,又是唰得一下,从地底冒将出来,单单冲着文语嫣,就罩笼了过去。
文语嫣见大网奔着自己而来,急忙来了个旱地拔葱式,她脚尖点地,高高的跃向了空中。同时,回过身,向着黑色大网,甩出了一道七彩玄符。
这玄符刚一贴到网上,黑色大网便哗啦啦消散无形了。
“这是什么幻术?如此厉害?”党维见文语嫣安然无恙,对其开口问道。
可是,还未等文语嫣答话,又是三声笛响,那消散的黑色大网,又变化了出来。这一次,可不止一张,而是十张,百张,张张燃着蓝焰,网向了四人。
正所谓:请君入瓮进幻象,四人合力破迷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