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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远征士兵     大宋之神箭无敌txt下载     大宋之神箭无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一章 丛林追踪(1)

    推荐朋友云开月明大作,本周三江作品:汉舞中华书号:686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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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已经浮上鱼肚白,几颗疏散的星星还停留在空中舍不得离去。苍穹之下,一望无际的森林正顶着点点雪白,融化中的雪水一滴一滴地敲打着地面,为这个寂静的森林增添了一种自然的乐音。几只松鼠从树上跳出,它们正要出来寻找它们埋藏好的过冬食物。但它们马上就被眼前正流着口水的庞然大物吓了一跳。不过这个庞然大物好像已经睡着了,松鼠们过了许久也不见它有所反应,便壮着胆子跳到了它的身边。

    正当松鼠们还在猜测着眼前的怪物是什么东西时,远处突然惊飞起一群小鸟。松鼠们像感觉到什么危险似的,尖叫着,几下便跳回到它们的窝中。

    松鼠的叫声将我从睡梦中拉了出来,我顺手拭去嘴角的口水,呵呵,不好意思,好久没有睡得这么香过了。相对于汴京和临安这些的都城来说,还是森林更有安全感。现在是冬天,不用当心什么蛇啊蚊子毒虫什么的,再加上这张用伞绳编成的软床,嗷……我忍不住舒服地张着嘴巴。

    此时远处隐隐一个枯枝断裂的声音引起了我的警惕,靠,真是阴魂不散啊,就不能让我舒服一下么?我心中暗暗叫苦,我知道这是追兵来了,在不知道追兵的人数前,我看还是走为上策。于是我胡乱地收起了伞绳,然后抓了几把酥雪塞往嘴里便匆匆地上路了。

    由于我已将所有的干粮全部丢掉了,所以一路上我只能靠采摘野果充饥。好在林子大了,什么果子都有,现在虽然是冬天,但这么大的林子能找到的野果着实不少。至于说哪些果子有毒,我采用了一种最简单直接的方法,那便是观察果子有没有被虫子咬过。

    森林里没有路,所以我只能往南方直走,逢山过山,逢河过河,偶而为了迷惑追兵也改变一下走向。至于方向,我可以很轻松地从树叶的稀疏、蚁穴的朝向和苔藓的长势判断出来。毕竟我以前的野外生存训练也不是白练的。

    为了不让追兵追上我,我使出了浑身的解数,一路上布下陷阱,设下疑阵,甚至在冰冷的河水中步行五里的事我都做过。但是令我十分沮丧的是,我始终也不能甩掉身后的追兵。唉,我叹了口气想道,说起野外追踪,古人自然比我们这些过份依赖先进设备的现代人要强,也许我这一套,在他们眼里只能算得上是小儿科呢。(其实真正的原因是,那些追兵中有几个是自小在这片森林里长大,他们对这片森林了如指掌。但就算如此,这些追兵还是在我陷阱之下吃尽了苦头,也大大减缓了他们的追踪速度。)

    人人都说最可怕的敌人就是看不见的敌人,这回我可是亲身体会到了。被人追踪的滋味还真不好受,更重要的是,我对身后的敌人一无所知,不知道他们的人数,不知道他们的装备,也不知道他们在哪。我只觉得他们在我的身后不断地逼近,这使我每天除了睡觉外,就是不断地赶路,直到天黑看不见路了才敢停下来休息。每到睡觉的时侯,我都要爬到树上,用伞绳把自己绑在一根粗大的树枝上睡。这样做,就算追兵追到了树下,他们也没有办法发现我。当然,这也让我晚上被尿憋醒时,便会狠狠地咀咒那些追兵几句。

    这日一早,天刚蒙蒙亮,我醒来后,照例观察了一下树下是否有人走过的痕迹。像往常一样,我很容易就判断出追兵还在我的身后。吃了几日的野果,已经让我身体内的盐分得不到补充,使我现在已是浑身无力、双脚发软了(与夜生活过多的症状相似,奉劝大大们莫亲身体验。)。在野外能补充盐分的唯一途径,便是吸食动物的血液,但是冬天能看到的动物本就不多,狩猎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我当心若消耗一些时间在狩猎之上的话,那么很有可能我也要成为别人的猎物。

    所以我还是强撑着疲惫的身体踏上了逃亡之路,半个时辰后,我被几声野兽的叫声吸引了过去。我压着心中的狂喜,张弓搭箭蹑手蹑脚地走近一看,却是几只小虎正在虎穴附近玩耍,其中一头小虎正翘着小腿在树旁撒尿,母虎却好像已经出去觅食了。

    看着这些活泼可爱的小东西,一种失望之情油然而生。我并不是不忍心对这些小虎下手,而是因为我考虑到了对它们下手的后果。对我来说,在森林里一只暴怒的母虎,远比身后的追兵要可怕得多。我正要转身离去,忽然一个想法闪过我的脑海,我连忙抽出一根伞绳将一只小虎绑在树上,接着将小虎尿湿的泥土涂抹了在自己身上,然后看了那可怜的,正嗷嗷乱叫的小虎一眼,便匆忙离开了“作案现场”继续赶路去了。

    老虎的嗅觉很灵敏,当母虎觅食回来发现小虎被绑在树上,而“作案现场”到处都是人的气味时,它必定会狂怒地顺着气味去寻找“仇人”。我的气味又被小虎的尿给掩盖了,可想而知这母虎随后会去找什么人了。

    果然,母虎并没有让我失望,一个时辰后我便听到了远处震天的虎啸声和隐隐的几声惨叫。我在为我的“奸计”得逞的同时,也暗暗心惊,原来追兵离我不过一个时辰的路了。也只有到这时,我才终于可以摆脱“对敌人一无所知”这句话了。

    这一天,我抽了个空捕到了一只野兔,我用潜水刀割断了它的咽喉,强忍着恶心吸食了带着浓腥味与咸味的兔血。而且在天色将黑时,我还很幸运地找到了个山洞,山洞可以遮掩住火光,所以在这晚,我美美地饱餐了一顿烤兔肉。到了晚上,我强忍着在山洞里过夜的诱惑,照常将自己绑在了树上。但这一夜,我又流了不少口水,以至于第二天一早,我发现树下的泥土都被我的口水滴出了一个大坑。(呵呵,这句用了夸张的写作手法,大大们莫怪。)

第三十二章 丛林追踪(2)

    各位大大,士兵上周点、推再创新高,平均每天有三千点击和两百五十的推荐,士兵正沉醉在大大们的票票之中。幸福啊……

    是夜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大地一片漆黑,唯独南面的一处,闪着或明或暗的一堆火光,这火光在这毫无人烟的森林里显得那么的恐怖,使人一见便想到了“鬼火”这个词。这堆火正是我的杰作,此时我正坐在火堆旁悠闲地玩弄着潜水刀,这是我第一次在野外生起篝火,生起这堆火,就意味着暴露自己的位置,而我这次这么做的目的,恰恰就是为了暴露自己的位置。

    我这么做,并不是因为我厌倦了这种你追我赶的生活。在森林中我已经被追踪了七日,最近我发现这里的树木已日渐稀少了。这预示着我很快就要走出这片森林,同时由于我的身体的盐分一直得不到足够的补充,体力已有所下降。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都在改变方向、布疑阵和陷阱来减缓追兵的速度,但是如果走出这片森林,那就意味着我很快就要被追兵追上。与其在森林外被追兵追上,倒不如让我在森林里陪你们玩玩。

    所以在天黑之前,我选择了一块两百步见方的草地作为我的战场。这里多石,树木稀少,只有几颗手臂粗的松树点缀在过膝高的茅草之中,这里大部分的雪已经融化,只有在阴暗处还可以看得到几点白色。选择这样的草地作战场,就不会有树木挡住我射出的箭,同时如果敌人过于强大,我还可以很轻易地借着夜色和野草潜回四周的森林中。

    我按照习惯,发了一些时间来熟悉这片草地,我认真地走过了这里的每一寸土地,记住了这里的每处地形。我一向相信胜利是属于做足充分准备的人的,这个信仰也曾多次将我从死神的镰刀下救了出来,它也使我骄傲地成为了一名特种兵。

    观察完地形后,我顺手利用松树和伞绳布下了几个陷阱。这几个陷阱只是简单地将松枝的弹性和伞绳结合在一起。相对于以前布下的陷阱来说,这几个陷阱没有什么杀伤力,也显得有些粗糙,如果是在白天,则很容易就会被识破,但在夜晚要看出来却是不容易。

    做完这一切后,我躺在树上强迫自己睡着,在战前我很需要充分的休息。大约两个时辰后,我从睡梦中醒转过来。这夜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正是杀人的好天气。我按照计划点燃了已经准备好的柴堆,然后在半个时辰后便将它熄灭,我相信这已经足够引起他们的注意了。然后我便翻身躺在草堆里养精蓄锐,但随后我便发现这种姿势很容易让我睡着,所以我不得不半座起身斜靠在身旁的一块石头上。耳旁只有风吹着野草的沙沙声,四周的黑,让我觉得睁着眼和闭着眼实在没有什么区别,但是我又不敢将自己的眼晴闭上,因为只有我的眼睛睁着,才能证明我还没睡着,我才能确信我不是在梦中。

    漫长的等待,几排忽明忽暗的红光透过漆黑的树干射入我的眼帘。终于来了,我大慨地数了一下火把的个数,大约三十几个。这些追兵也许仗着人多,或是知道我只有一个人,在知道我的确切位置后,竟然明目张胆地举着火把前来搜索。靠,我心中不觉大喊冤枉,早知道只有三十几个人,从一开始我就可以慢慢地把他们“消化”掉了,何必还要逃得这么辛苦。(我当时没有想到的是,一路上的陷阱和我的老虎大计,已经让半百的追兵永远地躺在这片森林里了)

    火光渐盛,一个个轻装的金兵逐个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毫不犹豫地抬起弓箭连发三箭,三声惨叫立时惊飞起一群小鸟。而众金兵好像早已料到会遭袭击,他们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慌乱,而是迅速地熄灭了火把,四周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

    “郑言,吾皇……啊……”

    一名军士话还没说完,便被我顺着声音一箭射断,瞬时众金兵惊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在以前我还是名特种兵的时侯,这种听音辩位的本事,却是我放冷枪的拿手好戏。

    被射倒在地的金兵发出的呻吟声,为这黑暗中的森林增添了一种诡异的气氛。片刻沉默后,在原来众金兵所处的位置,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向四周散开,然后缓缓向我所处的位置移动。

    我站起身来,在黑暗中缓缓拉开弓箭,双耳凝神细听。一阵异响传来,我毅然朝两点钟方向射出一箭,弓弦响处便是一声惨叫。我记得两点钟方向有一滩雪水,这位金兵很不幸地踩中了这滩雪水。

    惨叫声让众金兵的脚步声略微迟疑了一下,但很快又缓缓向前移动,此时众金已进入了草地,脚步声也变成了带过野草的“唰唰”声。

    我认真地聆听着每一个声音,其中一个“唰唰”声突然消失了,我毫不犹豫地往十一点钟方向射出了一箭。又是一声惨叫,这位金兵踩到了一块空地,结果这块空地就成了他的葬身之处。

    这声惨叫再次阻止了众金兵前进的脚步,我想他们心里一定在奇怪为什么*还能百发百中,呵呵,我暗笑道,其实不只是你们,就是那些被我射死、射伤的金兵,我想他们也不明白到底犯了什么错。

    良久,一位金兵终于沉不住气了,他在别人还没有动的时侯迈出了他的脚步,结果一声弓响,这一步很快就成了他的最后一步。

    “大家一起冲……”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我正前方响起,听他的口气好像是这伙金兵的首领。我想也不想就朝声音发出的方向射出一箭,但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是,这一箭却射了个空。了不起,我心中暗惊,这家伙竟然懂得趴在地上说话。而且这家伙说出的命令却也实用,众金兵若一起往前冲的话,就算我听音辩位的功夫再历害,却也来不及射出几箭。有了这个英明的首领,我也得重新估计这帮金兵的实力了。

    众金兵很快也就明白了这点,不稍时,他们就不顾暴露位置的危险,大喝一声朝我大慨的位置冲来,不过我还是注意到了其中还夹杂着一声惊叫,我知道这是右上方的陷阱发挥了作用,于是随手一箭便把这惊叫变成了惨叫。接着我迅速收起弓箭,抽出了潜水刀,准备潜入后面的森林后再从长计议。

第三十三章 丛林追踪(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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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周强推的好书,浮竹大作——鬼子六大传,书号67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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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我回头准备潜入森林中时,黑暗中突然传来几声“哎哟”和人体倒地的声音。我心中一喜,知道是有几名金兵被杂草中的乱石绊倒了。想不到选中这片草地还有这样的好处,这却是我当初没有想到的。黑暗中在充满乱石的草地上奔跑是很容易摔倒的,虽然摔倒并不能给这些金兵造成多大的伤害,金兵摔倒后我也不可能用弓箭取他们的性命,但是金兵的队形却很快会因此而乱。在黑暗中乱了队形,这就意味着金兵将面临着敌我不分的境地。

    想到这里,我立时便打消了潜回森林的念头。我凭着脑海中对这片草地的印像,迅速潜到一个过膝高的大石旁,然后侧着身子,背贴着石侧躺下。不稍时,便有一位金兵摸索着踏上大石。我在他要跳下之时,突然伸手捉住了他的脚踝。只听他“哎哟”一声,便来了个狗吃屎。我不等他发声示警,便按住了他的脑袋,并在他身上狠捅了几刀。然后不慌不忙地爬起身来,按照这位金兵原有的路线走上前去。身旁依稀还有几个模糊的身影,呵呵,他们一定以为那个金兵只是摔了一跤而已,现在已把我当成他们的同伴了。

    随着包围圈越来越小,众人的距离也越来越近,身旁的黑影也越来越明显,我甚至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身旁金兵粗重的呼吸声。但在这漆黑的夜色中,便是面对面也很难看出对方的样貌,所以我也并不担心我会被众金兵识破。

    “人呢?”一位金兵见包围圈已缩到足够小了,便小心翼翼地轻声说道。刚才我那神乎其技的听音辩位的功夫,已经让众金兵都明白了——在“公众场所”大声说话是件很不礼貌的事。

    “在这……”我见时机已到,便大喊一声,将身旁的一名金兵用力往前一推,同时自己也紧随其后。对面的金兵乍闻敌音,又见一个黑影朝自己扑来,以为自己遭袭,连忙挥刀相向。黑暗中传来了一声凄历的惨叫,那名金兵正在庆幸自己砍中敌人之时,突然感到一股大力将自己扯到一边,然后便是一阵剧痛……

    “在这里……”

    “是我,啊……”

    “哎哟,谁踢我。”

    霎时,在我的鼓捣之下,众金兵乱成一团,惨叫声,金铁交击声,怒喝声响成一片。而我在将水搅浑后,便不知不觉地潜回了森林中,此时正在坐在树上,悠闲地听着大戏。

    “住手。”那位首领很快就发觉不对劲了,他大声用女真语喊出了一番话,众金兵的慌乱马上便被遏止住,接着便是一阵叽哩咕嚅的交谈声。靠,这个首领还真不简单,竟然会想到用女真语来签别身份这招。不过现在我们的身份已经调过来了,我边取出弓箭边想道,现在是你们在明,我在暗,我也要让你们尝尝被人追杀的滋味。

    “想不到护国公是个文武双全之人,连皇上都被蒙在鼓里了,我等甘拜下风。”黑暗中传来了那位首领的声音。

    我并没有朝那首领发出声音的方向射箭,因为我知道他之所以敢这么大声地说话,决不会站在那里等着我射的,而如果他是趴在地上的话,那我射中他的机会是微乎其微的。我实在没有必要因此而拉响弓弦暴露我的位置。

    那首领顿了顿,见我不答话,又接着说道:“今夜我等认输了,不过我们是不会放弃的,天明之时我们再来决一死战,告辞。”

    良久,听着渐渐远去的伤兵的呻吟声,我心中不禁暗道了几声可惜。如果那个首领冲动些的话,如果这个首领不是这么聪明的话,今夜这些追兵便要全部留在这里了。而现在这个首领选择了一条最明智的路——逃,他不用担心我会追上去,因为只要他们一走进森林,我的弓箭对他们就完全没有威胁了,就算我能准确地听出他们的位置,但是森林里的树木无疑是他们最好的保护。

    思虑再三,我还是放弃了现在就下去接收战利品的想法。虽然我十分想念食盐那咸咸的味道,但我更担心的是那些金兵是假意撤退,然后在草地中设下埋伏。所以我很小心地取出了伞绳,不发出一点声音地将自己绑在树上,潜水刀就夹在绳子与树之间,这样我在发现什么声响后,可以在第一时间将伞绳割断。

    清晨,天刚蒙蒙亮,我用强大的意志力将自己从睡梦中拉了出来。我睁开生涩的双眼,警惕地打量着昨晚的战场,十余具尸身错落地以各种姿势躺在地上。草地一角,一具尸身倒挂在松枝上随风摇晃,他那僵硬下垂的双手,无力地随着躯体来回摇摆,仿佛在草丛中摸索着什么。松枝发出咯吱咯吱的呻吟声,努力地承受着他的重量。

    我仔细地回忆着昨晚的战斗细节,然后与战场上的死尸一一对应,除了草丛中央的那七、八几具尸身不能确定外,其它的我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我跳下树来,慢慢地走进草丛中央的那几具尸身。我仔细地观察他们睁着的眼睛,还有伤口处已经变黑凝固的血块,我想从这些地方找出他们未死的证据。很幸运的是,我并没有找到。但我还是很认真地给他们每人都补上一刀。

    做完这些后,我不禁对我的过份小心感到了一丝惭愧。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嘛,我一边对自己自嘲地笑了笑,一边快速地搜着这些金兵的行囊。哈,收获不小,我终于在一位金兵的背包中搜出了一小包的食盐,我迫不及待地取了一小撮放入嘴里,久违的咸味好像在一瞬间便让我全身都充满了力量。

    我并不想在这里消耗太多时间,因为至少还有十余名金兵在暗处准备着给我致命的一击,以他们首领的英明,我并不敢小看他们的力量,所以我在匆匆挂上两个箭壶后,便又像往常一样踏上了回国之路。

    但是我却没发现,在我兴冲冲地经过那颗松树时,树上的那具尸身突然睁开了双眼。

第三十四章 丛林追踪(4)

    刀刃破空之声传来,我很快就意识到我中计了,我想也不想便运起了硬气功,同时全力向前急冲。但一切已然太迟了,一阵剧痛从我背部传来,一刀从我腰部斜撩至脊背,鲜血像一股小泉一样喷涌而出,血流有如细线般地顺着左腿直流入靴内。

    我强忍着剧痛转身面对身后的敌人,我心里知道我所受的伤并没有看起来那样严重,主要是因为刀手是吊在树上出刀的,再加上我用硬气功卸去了一部分刀劲,所以这一刀并没有伤着筋骨。

    此时那“尸身”已割断了脚上的绳索,一个翻身站在了树下,他不慌不忙地向我身后的树林里招了招手。我不用往后看也明白那是在召唤埋伏在树林里的其它人。

    果然,没过多久树林里便走来了十余位金兵挡住了我的去路。

    “在下明意军统领耶律善材。”那“尸身”带着敬佩的眼神打量了我一番说道:“能与护国公一战,实是善材生平一大快事,只是善材以多胜少,又是攻护国公之不备,实是胜之不武。无奈皇命难违,善材只能出此下策,还请护国公见谅。”

    我一听这声音便知道面前的这个人,便是昨晚那位英明的首领。耶律善材?这名字怎么与蒙古名相耶律楚材的名字这么像啊?他们不会是兄弟吧!我心中响过一丝惊异,但我很快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如果是兄弟的话,怎么可能一个在蒙古做丞相,一个在金国当官呢?

    “善材兄客气了。”我冷哼一声说道:“战场之上自当不择手段,更没有半点仁慈心可讲。善材兄真是好耐性,竟能够吊在树上一夜也不动,郑言佩服。”

    “护国公见笑了。”耶律善材呵呵一笑,甩了甩手道:“说起在树上吊了一夜,善材还真有些手麻脚痹了。”

    啊,我怎么没想到,闻言我想也不想的便抽出潜水刀向耶律善材扑去。虽然我受的伤不重,但时间久了,也必然会失血过多。所以我现在想的就是能够迅速地突出重围,而耶律善材无疑是一个较好的突破口。

    但令我不解的是,耶律善材好像并没有要拦住我的意思,他只是虚晃一招,便为我放开了一条路。我心中虽觉得奇怪,但此时已没有其它的选择,我只能一无反顾地往前冲。

    我一面向前狂奔着,一面用伞绳和衣服将后背的伤口包扎起来,若不这样做,没跑几里我就会血尽而亡,还好这个动作对我来说便不是件难事。

    随着“咻、咻”之声,一根根羽箭在我身旁落下,我不禁暗暗叫苦,追兵可以边追边放箭,而我却像一个活动靶,只能不停地向前跑。为了躲避这些羽箭,我还得时不时地做着平地空翻。这在平时对我来说是轻而易举的动作,现在却让我感到十分的吃力。每次落地时,背上传来的剧痛都会让我紧咬着牙关倒吸几口凉气。如果我停下身来向后放箭,那么就算我能射倒几个,但很快就会被其它的追兵追上。以我现在的状态,被他们追上则肯定没有幸理。

    我不停地向前跑着,跨过横木,冲过杂草,我甚至没有时间用手拔开前面的障碍物,任由乔木上的尖刺和锋利的草叶划破我的双手和脸庞。剧烈的奔跑让我再一次感觉到了伤口迸出的鲜血。

    不知跑了多久,一座充满着乱石的山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毫不犹豫地往山上跑去。我很清楚我现在的境况,如果我不上山的话,我将一直这样被众金兵追杀,直到我力竭而亡。而如果我上山的话,至少还有一点还手的机会,因为在高处射箭和在低处射箭的区别是很大的。

    身后传来耶律善材与众金兵的笑声,见我上山,耶律善材等人已放缓了脚步,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我。我并不知道他们笑声的含义,我知道那对我来说绝不会是好事。但不管这山上是有怪兽也好,有猛禽也好,我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于是我稍微检查了一下伤口后,便毅然地踏上了上山之路。

    我在上面不紧不慢地走,众金兵在下面慢慢地跟着。也许是害怕我的弓箭,所以他们始终走在我的射程之外,这使得我除了继续往上爬外,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爬过一段乱石岗,翻过一座小山丘,我终于明白了他们不急着追我的原因。一条五米余宽的深壑呈现在我的面前,没有桥,附近也没有树可以作桥,这是一条死路。这个耶律善材真是不简单,他很明显是故意将我逼到这里,我不得不承认我又一次上了他的当。

    “护国公,你还是降了吧。”耶律善材在三百步开外的地方对我大声喊道:“皇上已吩咐在下转告护国公,只要护国公能诚心为皇上效力,皇上还是会原谅护国公的。”

    “耶律将军美意,郑言心领了。”我苦笑着说道:“我们宋国有句老话,叫做好马不食回头草,耶律将军就不必为我操心了。”

    耶律善材带着诚肯的语气说道:“皇上一再交待非到必要时,不可害你性命,否则善材也不用这样煞费苦心了。皇上如此待你,护国公为何还要负皇上?护国公难道还不明白你已经身陷绝境了吗?”

    “多承将军操心,但绝处未必不可逢生。”我看着眼前五米左右的深壑,一个大胆的想法闪入我的脑海。

    ******

    耶律善材莫名其妙地看着不远处的我,连番开弓射向深壑的另一面。任他征战多年,也看不出我是这么做究竟是什么目的。

    “他在干什么?”一位金兵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开口问道。

    没有人回答,因为没有人知道答案。众金兵就这样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射完了两个箭壶的五十余枝箭。然后再看着我往回走,量着步长。

    “不好。”耶律善材终于明白了我这么做的意图,他怪叫一声向我冲来。

    但一切已经太迟了,此时的我,已经开始了跳远前的助跑。我平时跳远的最好成绩是四米六八,现在受伤的我更不可能跳过面前这五米有余的深壑。但是我在深壑对面一米落差的地方射上了几十枝箭,有了这一米的落差,我的双脚应该能落到这些箭上。但愿这些桦木制成的箭枝,能承受住我的重量和动能吧,我心中默默地祈祷着。接着大吼一声,起跳,腾空,落地,应该说是落箭。我的双脚频频落在了那排箭的末端,随着一阵咔嚓声,霎时便有好几枝箭折断。

    我不敢在箭枝上稍作停留,慌忙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但还不等我来得及缓一口气,对面又传来一声大喝,我回头望去,却只见耶律善材也学我一般飞身跳了过来。只是耶律善材落箭之时,箭枝却再也受不住他的重量,咔嚓几声,眼看耶律善材就要往深壑中跌去,却有一只手及时地将他拉住。

    “为什么要救我?”当耶律善材脱险以后,他满脸不信地望着我问道,他实在不敢相信身为敌人的我竟会救他。

    “因为你是个军人,我希望你像个军人一样的死,而不是死于意外。”我简简单单地说道,然后不理若有所思的耶律善材和对面惊得像泥人一样的众金兵,大踏步地向前走去。

第三十五章 王坚

    呵呵,终于赶出稿子来了,大大们可别说士兵应付了事咯,士兵修改了三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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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晕恶心,浑身无力,这是我睁开眼的第一感觉,我知道这是失血过多的症状。还好现在我已经进入宋境了,咦!这……这是哪呢?我只记得昨天我进入宋境不久后,就碰上了一群难民,然后走着走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嘿,兄台终于醒了?”一位蓬头垢面的年轻难民看到我醒来,兴奋地说道。

    “这……这是在哪?”我疑惑地望着面前这位像乞丐一般的大汉说道,不过此时的我,想必也和他差不了多少。

    “这是枣阳,昨天你在路上晕倒了,是我背着你来的。来,先喝碗粥,到了枣阳就不用担心挨饿了,这里天天都有粥喝。”那汉子一边将我扶着坐起身来,一边将稀粥往我嘴里喂。

    “是你救了我?”我三两口就将稀粥喝了个精光,然后抬头打量着眼前这位汉子。

    “举手之劳,兄台不必放在心上。”那汉子被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了,你背后的伤,我已经给你上了药了,药是朝廷分给我们的,也是举手之劳。呵呵。”

    “谢过兄台了。”我对这位好心的汉子抱拳说道:“你我萍水相逢,便受兄台如此大恩,郑……郑强真是感激不尽。”

    我突然想到在宋境我也许还被通辑,连忙给自己胡乱取了个名字。

    “呵呵,郑兄这就见外了,大家同为逃难之人,自当互助。”那汉子对我抱拳还礼道:“在下王坚,邓州彭桥人。”

    “邓州?邓州不是金人的地方吗?”闻言我疑惑地望着王坚道。

    “正是,在下正是从邓州金人的辖区逃出来的,正想来枣阳投‘忠顺军’。”说道这里,王坚眼露寒光,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要杀光金兵,为我的家人报仇。”

    “忠顺军?孟珙?你就是王坚?”闻言我又是一阵头晕目眩,不会这么巧吧,稀里湖涂地便来到了孟珙的地头。而眼前的王坚,不会就是那个将成为孟珙手下的头号猛将的王坚吧,不会就是那个在合州钓鱼城坚守五个月,最后把蒙哥汗打成重伤,不治而亡的王坚吧。

    “我……我自然是王坚,兄台为何会如此问。”王坚疑惑地看着我问道。;

    “哦,没什么!”我忙掩饰道:“只因为我有一个朋友也叫王坚,所以,呵呵……”

    “原来如此。”闻言王坚眼中闪过一丝怒意,苦笑一声道:“既然兄台如此信不过王坚,就当王坚多事好了,告辞。”

    “兄台请留步。”我见王坚起身要走,慌忙说道:“郑……郑强不是有意相瞒,只是……只是郑强犯下之事……”

    “哦,原来郑兄是位犯事之人。”闻言王坚愕然转身说道:“不过郑兄放心,王坚虽不是什么好汉,但也不屑做报官领赏之事。王坚见郑兄也是条硬汉,是以生出了结交之心。却不知兄台今后有何打算?”

    “并无打算。”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想必郑兄所犯之事却是大事?”王坚说道。

    “王兄又何以得知?”我不禁愕然。

    “这又有何难猜的。”王坚失笑道:“半月前,吾皇大赦天下,除十恶不赦之罪外,余罪皆被赦免。而我看郑兄也并不是坏人,想必是犯了十恶中的‘不道’吧。”

    “又让王兄猜中了,王兄真是历害。”我尴尬地笑了笑,十恶是指谋反,谋大逆,谋叛,谋恶逆,不道,大不敬,不孝,不睦,不义,内乱。我知道“不道”指的是杀了三人以上,想想在金国,我杀的人又何止三人,虽然我在宋国的罪名应该是十恶中的“谋叛”。但比起“谋叛”来说,“不道”这个罪名还更说得通些,所以我这么说倒也并不全是说谎。

    “王坚只是侥幸猜到而已。”王坚被我夸口一赞,顿时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抓了抓头说道:“其实王坚以前也杀过人的,只不过还没到三个,在这乱世之中,为了防身不杀几个人便要被人所杀了。不如郑兄和我一起去投军吧。”

    “投军?”闻言我不禁愕然。

    “难道郑兄还要去占山为王不成?”王坚吃惊地望着我说道。

    “占山为王?”我再一次被王坚的话惊得呆住了。

    “对啊。”王坚不解地说道:“犯了十恶之人,便只有这两条路了。在边疆投军,便和死刑相差不大,自然没人管你是否犯罪。占山为王便可等待朝廷招安,除此之外,便只有四处逃亡,最后让朝廷捉住砍头。郑兄不会选第三条路吧。”

    “哦,原来如此。”直到这时我才明白,原来在宋朝就算犯下滔天大罪,却至少还有两条生路可走。又想起水浒传中的宋江等人,他们犯的可都是十恶之首的“谋反”啊,而且梁山好汉个个都身背重罪,但最后还不是得到了朝廷的招安。这对朝廷来说也未必不是好事,把“强盗”招安,然后在战场上把他们消耗掉,却是一箭双雕之计。

    其实我也知道宋朝的罪犯是有很多逃罪的机会的,因为再也没有哪个朝代的“大赦天下”比宋朝多了,宋朝的皇帝只要一高兴,便会来个“大赦天下”。以至于每平均两年,便会有一次大赦。当初我看到这段历史的时侯,还开玩笑地说,如果我到宋朝,便要每两年杀一人,然后就躲起来等“大赦”。呵呵,只不过现在真的到了宋朝却把这事给忘了。

    只是我现在所“犯下之事”,却是在大赦的范围之外,那便果如王坚所说,只有那三条路了。四处逃亡肯定不行,我可不想下半辈子就这样一边逃亡,一边看着宋国灭亡。占山为王也行不通,我一没钱,二没人,占个山也要饿死我这个光杆司令。那么就只剩下一条路了。

    想到这里,我无奈地对王坚说道:“过几日待郑某伤好些了,便与王兄一同前去投军。”

第三十六章 忠顺军

    呵呵,各位老兄,不好意思。士兵这里一有打雷下雨,就停电,所以这几日更新的时间就变得没有规律了。但只要有可能,士兵都会更新的,各位老兄放心。

    ******

    忠顺军是孟珙的父亲孟宗政组建的,约三万余人。这支军队专收从邓州、唐州和蔡州逃难出来的轻壮汉人,这些壮士的家人多被金兵迫害,所以个个身无牵挂且作战敢于用命,他们在抗金的战争中立下了无数的汗马功劳。可以说是大宋少有的精锐之师。但由于忠顺军中的军士地区观念强,军中逐渐形成了邓、唐、蔡三大势力。

    孟宗政在世时,他权以本身的威望将三大势力强压住。孟宗政死后,朝廷派江海统辖忠顺军,却没想到原本又忠又顺的忠顺军,却渐有作乱之像。迫于无奈,朝廷只好改派孟宗政的儿子孟珙统辖此军。那时,孟珙已随父抗金六年之久,在忠顺军内已有了很高的威望,他一上任,立时得到三大势力的支持。孟珙当心军中内乱再起,便将忠顺军根据原属地,分为邓、唐、蔡三军,军情遂得以稳定。当时孟珙只有二十八岁。

    现今七年已经过去了,忠顺军在孟珙的带领下,击退了无数次金军的进攻,使得宋国百姓中留传了一句话:但使大宋孟珙在,不教胡马渡江南。

    我知道的却还不止这些,在我心中,孟珙一直是我的偶像。如果说拖雷是蒙古的军神,那么宋国这时代的军神便是孟珙。在以后的抗蒙战争中,宋国组成的对蒙防线主要由余玠,赵葵,和孟珙组成。余玠在四川靠的是保垒战,赵葵在淮河流域靠的是坚城和良田,而在这两者之间的孟珙却完全是凭着实力。放眼整个大宋,也只有孟珙的忠顺军能与蒙古的骑兵面对面地打硬战,而且还是胜多负少。只可惜,这只劲旅在孟珙被气死后,也就跟着烟消云散了。

    这日一早,我和王坚一路打听下,终于来到了忠顺军的招募处。由于忠顺军只招邓、唐、蔡三州的难民,所以王坚便让我作了他的老乡,只说我和他是一起逃难到枣阳的,却也蒙混过关。我们又声称自小以打猎为生,所以在经过简单的射靶测试后,我俩都如愿以偿地领到了一身弓箭兵的装备。

    我很难想像我这么顺利便“当了兵”,体检时只是看看上身的肌肉。至于户籍,只是随口问问是哪里人。我想这主要是为了区分是哪一州的人,因为到后来我才知道,邓、唐、蔡三军的军营是隔开的。

    如果是其它军队用这么宽松的招募条件,我还不觉得奇怪。因为宋朝的人本来就是以当兵为耻的,在这个朝代流行着一句话,叫做“好男不当兵”。甚至有很多人犯罪后,就是直接被充军的。在这样的社会风气下,招募对像多为灾荒饥民,招募条件如此宽松就不足为奇了。但这是忠顺军啊,是让金国和蒙古都闻名丧胆的忠顺军啊,如此宽松的招募条件又怎能保证军队的素质呢?

    我一边想着这个问题,一边皱着眉头***着左手微肿的刺青。新兵入伍的第一件事便是在手臂上刺字以标明军号,所以宋朝的招募也叫招刺。靠,真是旧伤未愈,新伤又起啊。这“忠顺”二字,只怕要陪我一生了。转头向身旁的众新兵望去,个个都是对这个刺青叫苦不迭,唯独王坚对此却是毫无感觉的样子。我心中暗自对王坚的忍耐力感到吃惊,这家伙不会硬过头了吧。

    此时,一个脸上带疤身着军官盔甲的军士走到我们的面前,在他的注视下,新兵们逐渐安静了下来,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到他身上。

    “我叫李岩松,是新兵营的教头,以后你们就叫我李教头。”那位军官带着不屑的眼光打量了我们一下说道:“你们不要以为手上刺了‘忠顺’两个字,便已入我忠顺军了。我会对你们进行一个月的训练,在此之后便有一场考核。我们会按照要求将你们分为上、中、下三等,只有达到上等的人才可入‘忠顺’,其余的全滚到厢军织绵缎去。明白吗?”

    “明白……”众新兵稀稀拉拉地说道。

    原来是这样,我暗自苦笑一声想到,如果忠顺军是这样选拔的,那么在厢军中的“忠顺军”,岂不是要比正宗的“忠顺军”多上两倍?

    李教头显然对新兵们的表现颇不满意,他冷哼一声说道:“现在到校场跑五圈。”

    五圈,众新兵闻言一片哗然,在进军营之时,他们都看到了那个校场一圈足有三里长。我也暗暗叫苦,若在平时这对我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但是新伤初愈的我,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这负上四十余斤的盔甲跑上十五里的任务,还是让我大皱眉头。

    我一边在校场上跑着,一边想着以前被我训练的骁骑军。唉……以前都是我训练人,却没想到今天还要被人训练。我不紧不慢地跟在队伍的中部,厚重的盔甲一直在阻碍着我的动作,还没跑两圈我就觉得手脚酸软。幸好新兵们的身体素质都很差,我还不至于会被他们甩掉,有些新兵现在的跑姿,甚至只能用走来形容了。而王坚那家伙却一直跑在最前头,将后面的队伍拉下了好长一段距离。虽然他还是比不上平常的我,但那样的速度还是让我感到吃惊。

    “嘿,王兄。”好不容易跑完了五圈,我气喘吁吁地对王坚说道:“想不到王兄这么能跑啊,王兄以前不会真是打猎的吧。”

    “呵呵,还是让郑兄看出了破绽。”王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实不相瞒,我虽然是邓州人,可是三年来却一直在汴京做金人的奴隶兵,此次却是趁乱从汴京逃了出来的。只因逃兵这个词不怎么好听,是以隐瞒不说,郑兄原谅则个。”

    “王兄以前一直在汴京当兵?”闻言我大惊失色。

第三十七章 使者

    呵呵,兄弟们,本书下周上分页强推,刚收到短信时,士兵还以为就是强推了,可把士兵吓的。

    ******

    “对呀,有什么问题吗?”王坚疑惑地望着我说道:“十余日前,汴京得到消息,蒙古大汗窝阔台因兄弟拖雷之死而挟怒来攻,汴京顿时大乱,我便趁机逃出来了。”

    “哦,原来如此。”我想那应该是在我离去后不久的事,怪不得来追我的人那么少。不过王坚既然一直都在汴京当兵,难道他没有见过我吗?于是我小心翼翼地问道:“那……王兄知道郑言这个人吗?”

    “当然知道啊。”王坚兴奋地说道:“郑言就是那个在三峰山活埋了四万蒙军的宋人嘛,我们奴隶兵这几时都在谈论着他呢!都说他为我们汉人争了口气。后来还听说他在金兵的严密监视下从容逃走了,真是痛快。”

    “哦,不是听说他已经投靠了金人了吗?”我试探着说道。

    “郑兄。”闻言王坚脸上的兴奋之色瞬间消失了,他怒气冲冲地站起身来对我说道:“我当郑兄是个好汉,却想不到郑兄却是个如此不明事理之人,算我王坚看错了人。”

    “王兄莫怪。”我慌忙赔笑道:“所谓不知者不罪,何况现在宋国正在通辑郑言,是以郑强才会这样认为的,王兄莫怪。”

    “唉……”闻言王坚一声长叹,摇头道:“是王坚太冲动了,郑兄原谅则个。只可惜郑言在金国不顾威逼利诱,拼死逃出金国,到了宋国却还要遭通辑。可叹我堂堂大宋,却连这小小的离间计也没人看得出来……”

    闻言我一阵感动,心中升起一种告诉王坚我就是郑言的冲动。但想想即便是告诉了王坚,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是给他徒增烦恼而已。同时我也想到了余玠,我也想过投靠他。如果余玠是个文官的话,也许还能帮得上忙,但他做为一名武官,本身就遭到赵昀的猜疑,这样做反而会连累他。却不知道燕儿送到他那没有,在宋国我可信任的人只有他了,我相信他也一定不会认为我投靠金国的。

    此后十余日的生活,终于让我知道了古人是怎样练兵的。每天清晨便是长跑,长跑直接决定着部队的行军能力,所以不管古代还是现代,长跑训练都是必不可少的。特别是在没有机械帮助的古代,行军能力尤为重要,所以古代的长跑训练强度甚至还超过了现代。

    早上的时间便是排演阵势,我们时刻都要注意着教头所摆出的旗号,然后根据旗号迅速摆出相应的阵势。我很快就记住了各种旗号所表达的意思,这跟我们特种兵专用的手语比起来还不算什么。我还曾一度想将这些手语教给王坚他们,但想想这些手语只是在偷袭和巷战中有用,在古代的战争中用处却是不大,也就只好作罢。

    下午便是练习弓箭,开始是一遍遍地虚拉强弓。虽然这对我来说已经是小儿科,但我还是一丝不苟地完成了教头吩咐下来的每一个命令,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嘛。这也使得我很快就从新兵营里脱颖而出,成为了另一个小队的队将。如果继续这样发展下去的话,我想我要么就在某一场战争中战死,要么很快地得到提升,成为一名征战沙场的将军。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给了我一个飞跃。

    ******

    吴潜是一位汉人,但这却是他第一次来到汉人统辖的地方,这使他心中生起了一种怪异的感觉。吴潜自小生活在燕京,从小他就以为金人是最强的,但是他错了,而且错得很历害。他看见蒙古人杀进燕京,看见蒙古人在燕京杀三天三夜。吴潜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当时他才只有十五岁。蒙古人凶恶的样子已将他吓破胆了,从此以后,他只知道拼命地讨好蒙古人,接近蒙古人,学蒙古人讲话。似乎只有在蒙古人身边,他才有些安全感。二十几年过去了,现在的他觉得很知足,因为他知道蒙古人现在用得着他。蒙古人平时要写给汉人的告示,或是要和汉人交谈,就是吴潜有用的时侯了。

    这一次,吴潜受命与石抹也台一同出使宋国,在此之前吴潜虽没有见过石抹也台,但他却是闻名已久了。因为石抹也台有一个嗜好,那便是砍下人头,将这些人头堆成金字塔,然后一边饮酒一边欣赏。真不知大汗为什么会派他来出使宋国。

    “万夫长,忠顺军军营到了,小人前去通传一下。”吴潜用蒙古语小心翼翼地说道,他对眼前这个杀人魔王的感觉,只能用恐怖来形容。吴潜甚至觉得他的口气都有尸臭味,每次与他说话时,吴潜都紧张得崩紧了每根神经。只要石抹也台说话大声些,吴潜都会吓双脚发软。

    “嗯。”石抹也台已经看惯了像吴潜这样的人,他眼也不斜一下,很随意地应了声。

    吴潜闻言如释重负地策马而去,不一会儿,他又回来对石抹也台说道:“万夫长,孟珙将军不在。据说外出公干了,您看……”

    “我们进军营去等,顺便也见识一下宋人的‘溃军’,哈……”石抹也台说完便肆意地大笑起来,身后所带的百余名蒙军也跟着大笑,笑声中充满了不屑和嘲弄。

    因为宋军的素质超弱,在战场上便有一击即溃之说,所以才有这“溃军”之名。吴潜也冒着冷汗陪笑着,但笑声听起来却有些牵强。

    “站住。”两位军士站在军营口挡住了他们的脚步,那两位军士面带寒光地看着面前的这群蒙古人,毫无感情色彩地叫道:“军营重地,闲人免进。”

    “哼。”石抹也台见此正要发作,身旁的蒙军军士慌忙上前阻止,石抹也台也想到了此行的目的,便将火气强压了下去。

    “军爷。”吴潜下马陪笑道:“我们是蒙古来的使者,这是文书。”

    “嗯。”一位军士接过文书仔细地看了一遍说道:“孟将军已经出去了,两个时辰后便回来,他交待过若有蒙古使者前来,便到营中稍等片刻。你们都进去吧,不过要下马。还有,你告诉那个大胡子一声,牙都掉了两颗了,就别笑得那么大声,够吓人的。”

    “啊。”闻言吴潜心中一惊,这话他可不敢跟石抹也台说。

第三十八章 比试

    各位兄弟,士兵的加精再次用完,今天不能给兄弟们加精了。不过还是希望兄弟们给些书评,让士兵知道兄弟们是否满意。

    ******

    我与王坚等一众新兵正在校场上练箭,王坚的箭术还马马虎虎,新兵中能够达到王坚这水平的也是屈指可数,但比起我来却还差得远了。此时我后背的伤已全好了,但我并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练箭的时侯都是无聊地射着玩。

    众人正练得起劲的时侯,突然一声箭啸传入我的耳朵,我刚查觉有异便有一枝羽箭越过王坚,正中他的靶心。回头望去,却见一群蒙古人正在不远处叽哩咕嚕地说笑着,其中一个蓄着大胡子的蒙人手里正拿着弓,显然刚才那一箭正是他射的。众人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都知道他们是在嘲笑新兵们的箭术,所以个个都对这些蒙古人怒目相视。

    不稍时,便有一位蒙人装束的汉人上前来说道:“在下吴潜,我们是蒙古来的使者。各位军爷,我们万夫长想与你们军中箭术最好的人比试一下,不知各位可有兴趣。”

    “要比试箭术何必还要找他人,我王坚愿意奉陪。”王坚胀红着脸说道,刚才的那一箭正中他的靶,这让他觉得这些蒙人的嘲笑全是冲着他的,所以就算明知箭术不如那些蒙人,他也要去比试一下。

    吴潜摇了摇头嘲弄地说道:“你就算了吧,刚才那一箭你没看到吗?什么时侯能射出刚才那一箭,再来比也不迟。”

    “你说什么?”王坚大怒,便要上前打人,却被我和身旁的几位兄弟死死拉住。

    “鞑靼是在欺我大宋无人吗?”看到这边有异动,人群中走来了一位腰圆膀粗的军官叫道:“我叫张海,忠顺军统领,你滚回去问问你的主子怎么个比法?”

    “好,你等着。”吴潜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轻蔑的笑意,然后三步两步便跑回到蒙人的队伍中去。

    稍时,吴潜又跑回来指着两百步开外的一个箭靶对张海叫道:“万夫长说了,就射那个箭靶,将军先射吧。”

    “这有何难。”张海轻松地笑了几声道:“拿箭来。”

    此时四周早已聚满了前来围观的军士,便几名军士抢着递上了自己的弓箭。我身旁的一位军士带着不屑的口气说道:“我还以为蒙古人有多了不起呢!想不到也不过如此,张统领是忠顺军有名的神射手,这两百步的距离自然难不倒他。”

    果然不出这位军士所料,却见张海接过弓箭,一口气连射三箭,箭箭直中靶心,四周顿时传来了一片叫好之声。

    “如何?到你们了。”张海口中虽对着吴潜说话,但是眼晴却是直盯着那个留着大胡子的万夫长。但张海脸上的笑容很快就转变成了震惊,同时众军士的叫好之声也在同一时刻戛然而止,众人都难以置信地望着那个大胡子。

    只见那个大胡子跨上战马猛一扬鞭,战马清嘶一声便往旁狂奔。不多时,只听“嗖”的一声,也不知他什么时侯取出了弓箭,已一箭射中靶心。然后他一个翻身,趴在马侧又是一箭。接着又一拉马头改变了方向,让马尾对着靶,仰身又是“嗖”的一声,硬是来了个“回马箭”。那大胡子在马上完成了这三个动作却也不过半刻钟的时间,而且三箭全中红心。

    “唔……”蒙古人举起手中的弯刀大声欢呼起来,吴潜也邪邪地笑着,带着挑衅的眼神望向张海。只气得张海脸色苍白,牙关紧咬。

    “快,去找唐军和蔡军的人来。”身旁传来了一个声音。闻言我不禁一阵苦笑,果然是“兄弟嬉于墙而御于外”。

    不多时,我就感觉到身旁拥挤了许多,我想这一定是唐军和蔡军的人已经赶到了。但显然唐军和蔡军也没有人能够做到这一点。因为很长的一段时间过去,忠顺军中却还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这更使得那些蒙古人变得不可一世起来,个个都骑在马上来回奔跑着对我们耀武扬威。

    我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要射中两百步外的靶心已是不易了,何况还要在颠簸的马上,更不用说还要在马上做各种动作了,我自认也没办法做到。能做到这样的,恐怕也只有一辈子都在马上生活的蒙古人了。

    此时忠顺军中终于有人忍不住了,他对着吴潜高声叫道:“说好是比箭术的,却没说还要比马术呀。”这理由虽说有些牵强,却也勉强说得通,顿时四周便响起了一片附和之声。

    那大胡子听完吴潜的传译后,一声大笑便跳下马来,他手拿着弓箭指着对面的酒楼便是几句叽哩咕嚕的蒙古话。众军士正不明所以之时,却见那大胡子已张弓搭箭往那酒楼上的人影射去。众军士大叫不好,感情这大胡子是觉得射靶不过瘾,要射活人来着。

    但此时要阻挡他已经来不及了,离弦之箭已有如脱缰的野马般地直奔酒楼而去,眼看便要闹出人命,突然一条人影腾空而起,将那枝箭捉在手中。

    捉住箭的人正是我,我只是抱着姑且一试的心理,趁箭还没有飞高时腾空一捉,却没想到还真能将箭捉在手中,心中不禁暗念了几声侥幸。众军士见此也纷纷松了口气,转念又想到了罪魁祸首,便将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在那个大胡子身上,四周的忠顺军军士也缓缓地向那群蒙古人围了过去,其中有些机灵的已抱着一堆兵刃四处分发着。

    蒙军见此也个个脸色大变,他们纷纷抽出弯刀摆成了一个圆阵,迅速地将大胡子围在中间。看他们面对着比他们多上百倍的忠顺军也毫不慌乱,而且根本就不需要命令便作出了最快最好的反应,相互之间配合得天衣无缝。这使得忠顺军的军士也不得不佩服他们良好的素质,但忠顺军却也不是一个好惹的主,他们在敌人面前也从未后退过,何况这次人数还是如此的不对称。

    “误……误会。”眼看一场血腥的屠杀就要开始了,忠顺军不惧,蒙军不怕,最怕的还属吴潜。吴潜用他那正发抖的双腿,强撑起正哆嗦着的身体对忠顺军军士喊道:“各位军爷,误……误会。万夫长,他……他是要射那屋檐下的小……小鸟。”

第三十九章 生死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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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石抹也台也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但他还是不肯低头认错,反而声色俱历地对着忠顺军的军士一阵乱吼,将蒙古人野蛮的本性表现得淋漓尽致。

    “他在说什么?”张海冷冷地望着吴潜说道。

    “他……他说……”吴潜停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然后接着说道:“他说你们宋……宋人就会输了不认帐,若在战场上打生打死,哪……哪还有不让人骑马的道理。现在输了不承认,却还要动手。”

    这石抹也台也算高明,他这么一说,如果忠顺军的军士还要上前动手的话,反而变成了比箭输了恼羞成怒。况且石抹也台那一箭也并没有射死什么人,谁也没有证据说他那一箭是射人的,一时之间所有的罪责便让他推得干干净净。众军士除了怒目相视以外,却也毫无办法。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来和万夫长比试一下。”正在忠顺军的军士不知怎么办时,一个冷冷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众军士自动地为这个声音让开了道路,纷纷望向发出这个声音的人。他们先是觉得不信和奇怪,他们不信还有人能够胜得过那个大胡子,他们奇怪谁这么没有自知之明还要来挑战。但等他们看清说话的人正是那个腾空接箭的人时,他们的眼神就转变为敬佩和兴奋。

    我本来也不想出头,但我心知这个大胡子之所以会以汉人为箭靶,完全是因为他平时已习惯于这样做了,刚才一时得意忘形才会忘记这是汉人的地方。这使我想起了我看过的一部二战电影,一个德国军官清早起来,便是以楼下清扫街道的犹太人为练枪的目标,想不到这种惨绝人寰的事原来也会发生在汉人身上。

    想起那千千万万生活在蒙古人统制区的汉人,想起那些被这大胡子当作箭靶的汉人,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狠狠地盯着那个大胡子说道:“不过这次的比试,却要以生死定输赢。”

    ******

    两匹马迅速地靠近着,石抹也台不敢丝毫轻视对面马上的那位年轻人。他知道要凌空捉出一枝离弦的箭,就要对箭的速度和运行轨迹有比较准确的估计,这并不是一个普通的箭手能够做得到的。但是当石抹也台看到了那位年轻人上马以后,他的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残忍的微笑。因为他看出那位年轻人的马术,若在宋国还可称中上,但对他们蒙古人来说……

    石抹也台轻轻地摇了摇头,他仿佛看到了那个年轻人已被自己射倒在马下,痛苦地挣扎的样子。石抹也台一想到那一幕,他就兴奋得发抖。但石抹也台知道现在还不是兴奋的时侯,所以他强忍着激动,斜靠在马脖子上搭箭往对手射去。但那个年轻人及时地改变了一下姿势,堪堪躲过这一箭。嘿嘿……石抹也台轻笑了一声,他知道这一箭射中的机会不大,两马相对,敌手大半的身体都被马身挡住,射中的机率微乎其微。他这一箭只是试探而已。

    石抹也台在等着一个时侯,就是两马交错而过的时侯,这个时侯他就可以施展他的“回马箭”,那时的敌手便会像是一个活靶一样暴露在他的面前。看着越来越近的马头,石抹也台搭慢慢地拉开弓箭,准备着给敌手致命一击。

    就在两马交错前的一霎那,石抹也台突然看到了那个年轻人的身影从马头里暴长而起,手举着利箭朝自己飞扑过来。这个突变使石抹也台的大脑瞬间停止了思考,但他出于本能,还是将手中的弓箭朝向敌人,然后发射……他还没来得及看清自己是否射中目标,便觉得胸口一痛往后便倒,落地时的重击又让石抹也台狂喷了几口鲜血,接着他就看到了蓝天渐渐变得灰暗无光……

    我独自一人站在校场中央,四周一片沉默,不管是蒙军还是忠顺军的军士都目瞪口呆地望着我。过了好久,忠顺军中才暴发出一片震天的欢呼声,有些军士甚至还将兵刃也抛到了空中。反观那群蒙古人,则个个垂头丧气地搭拉着脑袋,连上来为大胡子收尸的力气都没有了。

    “郑兄你没事吧。”此时王坚和几个眼尖的军士已看到了我胸前插着根羽箭,慌忙跑上前来问道。有几个军士甚至是面带戚容地紧紧将我扶住。

    “没事。”我对着王坚等人轻轻一笑,随手拔出了那枝羽箭丢在地上,那枝羽箭只是刚好射破了我的盔甲。众人见此才松了一口气,转而用异样的眼神望着我。特别是王坚,他以前虽然知道我是个硬汉,但没想到我竟然历害至此,一招之间便让石抹也台血溅校场,只看得他气都喘不过来。同时这也让他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此时两眼正“恶狠狠”地盯着我。

    其实这次比试在别人眼里看起来我是轻松获胜,但其中的凶险只有我最清楚。我知道我的马术和大胡子相差甚远,如果按照常理和他拼骑射的话,那我是必死无疑。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用弓射出箭,而是打算在两马交错时,从马背上跃起将箭直接插到大胡子身上。

    而要这样做,我显然就要硬受大胡子一箭。弓箭在极短的距离内,能量得不到完全的释放,所以我就拿我的命来了一场豪赌,就赌在极近的距离里,大胡子的弓箭不能穿透我的盔甲,事实也证明了我是对的。

    正在众忠顺军军士将我团团围住,你打我一拳、他打我一拳地向我祝贺时,一名军士拔开了众人,拍着我的肩膀对我说道:“兄弟,干得好,孟将军回来了,叫你去见他。”

    啊,终于要和孟珙见面了。

第四十章 孟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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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我来到宋朝后,我便一直想见见孟珙这个让我崇拜了几个世纪的偶像。但是现在真要见到了,心中却是另有一番滋味。此去一见,想必我的身份便瞒不住了。虽然我嘴上故意留了些胡子,但想骗过孟珙却是不可能。却不知这孟珙认出我后会怎样对付我,这孟珙可是个有名的大忠臣,他要是认出我来,多半便是将我押到临安给赵昀处置了。唉,想不到我郑言如今却要死在自己偶像的手上。

    “属下参见将军。”进帐后我便跪地行礼道,刚随那位军士进帐时,我偷瞄了一眼正站在案前想心事的孟珙。那是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人,高大挺拔的身材,四方脸庞,长年的沙场岁月使他的脸上透出一种不怒而威的气质。呵呵,比我想像中的孟珙还要威武几分。

    “免礼。”孟珙闻言抬起头来望向我说道:“你就是郑强?咦!你……”

    闻言我心知要糟,想不到孟珙一眼就把我认出来了,果然是目光如炬。但是他为什么不出声呢?难道……

    “你们都退下。”正在我胡思乱想之际,孟珙已出声喝退了左右的待卫,我一听这话就知道事情还有转机,不由心中暗喜。

    果然,等众待卫退下后,孟珙便一把将我扶起道:“郑兄快快请起,孟珙可受不了郑兄一拜。”

    “孟将军好眼力,只是一眼便将郑言认出来了。”我苦笑一声道:“既然将军已经认出郑言,郑言也无话可说,任凭将军处置便是。”

    “郑兄这是哪里话。”孟珙哈哈一笑道:“孟某虽是一介武夫,但还不至于糊涂得分不清是非黑白了。更何况孟某与余玠余将军相交多年,郑兄的事,余兄已全都告诉孟某了。我和余兄都不相信郑兄会投靠金国,前几日偶然得到了郑兄逃出金国的消息,我等便立即派人四处查访。却想不到郑兄竟然躲在‘忠顺军’中,孟某佩服。”

    “原来孟将军同余将军是好友。”我心中暗道原来如此。转念又想起刚被我杀死的蒙古使者,这事却不知要给孟珙带来多大的麻烦,于是我不好意思地说道:“郑言鲁莽,刚杀了那个蒙古使者。此事郑言实是有欠考虑,还请将军降罪。”

    “无妨,无妨。”孟珙笑道:“那蒙古使者是来与我商议如何助其进攻汴京的,我刚才还在为此事头疼,想不到郑兄却帮我解决了。稍后我便会上报朝廷,蒙古使者与‘忠顺军’军士发生纠纷,意外身死。出兵汴京之事因无人商议,就此搁浅。孟珙在此等得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哈哈……快哉。”

    “谢将军。”闻言我不禁浣尔,想不到孟珙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同时也知道了孟珙是不支持联蒙灭金的,只是迫于朝廷的压力才不得不虚以委蛇。

    “郑兄客气了。”孟珙对着我抱拳还礼说道:“孟某听说了郑兄在楚州的所作所为之后,心中对郑兄的智谋实在是佩服得紧,现今在机缘之下见到郑兄,实是孟某三生有幸。更难得是郑兄对大宋的一片赤诚之心,大宋真是太需要像郑兄这样的人了。郑兄放心,为了大宋的江山,我孟珙今日在此立誓,孟珙就算拼得一身剐,也要力保郑兄无事。”

    闻言我心中一阵感动,这也许就是我拼死逃回宋国所得到的补偿吧。我心里很清楚,孟珙之所以会这么毫无保留地相信我,支持我,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表现出来才华,和对宋国的“忠心”。但就算这样也已让我很受感动了。

    同时我也知道了孟珙并不是一个愚忠之人,如果他愚忠于皇上,那么他就会把我交给赵昀。他之所以要保全我,是因为在他的眼里,我是宋国的一笔不小的财富,是一笔无法衡量价值的财富。

    但就算这样又能如何呢,孟珙只是一名武将,他对赵昀来说只是一个抵御外敌的工具。自从宋太祖赵匡胤发动了“陈桥兵变”登上皇位后,宋朝的每代皇帝对手握兵权的武将都是充满了戒心,孟珙想要保全我,多半是救不了我,反而会惹祸上身。

    想到这里,我毅然地对着孟珙抱拳道:“多谢将军,将军美意郑言心领了,不过郑言不希望连累将军。将军只需当作从末见过郑言,郑言明日便离开忠顺军,望将军成全。”

    “郑兄别急,先听完孟某的计划再做决定不迟。”孟珙好像能一眼忘穿我的心事,他浅笑着说道:“郑兄应当知道现今大宋联蒙灭金之势已成,宋国迟早也要出兵金国。郑兄以为金国能否挡得住宋、蒙联军呢?”

    “自然抵挡不住。”闻言我疑惑地望向孟珙,不解地说道:“金国此时已是强驽之末,就算没有宋国的加盟,金国也支撑不了多久了。不过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吗?”

    “自然有关。”孟珙莫测高深地笑了笑说道:“郑兄以为大宋会派哪只部队去攻金呢?”

    “大宋精锐非将军的‘忠顺军’莫属,自然是派将军前去。将军的意思是……”

    “不错,我的意思就是要你继续留在‘忠顺军’中,而且我还要给你一队人马。”孟珙笑着说道:“若郑兄在攻打金国的过程中立功,那郑兄投靠金国的谣言便不攻自破了。到时我等再联名上奏,为郑兄平反理应不是难事。只不过……”

    孟珙说到这里,用不好意思的眼神望了我一眼说道:“‘忠顺军’的军士向来只服在沙场上立下无数战功的将领,所以我只能给你新兵,郑兄你看……”

    “没问题。”我赶忙一口应承下来,这个方法也许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了,好到我的脑海里连一点想拒绝的念头都没有。如果这样还不答应,那连我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了。

    呼,终于要有一只属于自己的部队了。

第四十一章 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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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兄,没事吧?”

    “孟将军没有责罚你吧……”

    “怎么样了,兄弟?”

    ……

    我一出大帐,许多在帐外等侯已久的军士便“呼啦”一下将我围住,有新兵,也有老兵。我甚至还看到了张海张统领,他们个个都争先恐后地对我问这问那的。特别是王坚,他搭着我的肩膀,双眼紧盯着我,好像要从我的脸上看出什么?

    看着面前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我鼻子一酸,双眼有些模糊起来,我想起了在现代时的战友,眼前这些人多像他们啊,不知他们现在过得怎样了。

    “我找孟将军去。”张海叫道。

    “我也去。”

    “还有我。”

    ……

    见众军士就要见帐,我慌忙将他们拦住,不解地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找孟将军为你理论啊。”王坚义愤填赝地说道。

    “对,这事也有我一份,将军若要处罚郑兄,并将我也一并处置了。”张海叫道。

    这下我终于明白了,原来刚才我那伤感的表情,让众军士误会我被孟珙处罚了,如今个个都要为我出头,想到这里我不禁哈哈一笑道:“各位兄弟误会了,孟将军并没有处罚郑强,将军还升了郑强做新兵营的统领呢。”

    “郑兄此话当真?”张海难以置信地望着我,那蒙古还算是宋国的盟友,杀了蒙古使者的罪名可不小。虽说那石抹也台是因公平决斗而死,蒙古人不会说什么,但无论如何此事也是有违军纪,以孟将军的治军之严,张海怎么也料不到孟珙不但不治我罪,还将我一举提为新兵营统领。

    “呵呵,郑强没有必要欺骗张将军。”我笑着对张海说道:“这是任命文书,将军可要过目?”

    “哦……”众军士发出一声欢呼,还不等我反应过来,已被他们高高举起,然后一遍一遍地抛向空中……

    孟珙走出帐外见此情景,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会心的微笑。

    ******

    今天是新兵们考核的日子,我独自一人坐在帐前看着远处的校场。本来我这个新兵营的统领是可以“免试”的,但我不想搞特殊化,所以也一并来参加了这次考核。考核主要分三项,五公里长跑,排演阵势,特色武技(弓箭兵便是测试弓箭)。

    当然,这几个考核根本就难不倒我,我在众新兵和教头惊诧的眼神中,轻松地通过了这三项考核。若不是我有意隐藏了一些实力,保准他们个个下巴都要掉下来。对于这次考核,我担心的倒不是我自己,我担心的是这些新兵们。孟珙交给我的新兵全部只有三千余人,我特地问过了李教头,知道若是按照往常的成绩,这三千余人能成功地通过考核的不会超过三百余人。

    靠,看来我要做第一个只有三百个兵的统领了。我沮丧地想着,我知道在这时代的冷兵器战场上,三百人根本就不足以形成一股有效的战斗力,除非这三百人都是像我一样的特种兵。

    “郑统领在想什么呢?”王坚刚考核完便找到了我,他大大咧咧地坐到了我身边。这小子除了正规训练和人多时还把我当作个统领外,其它时侯根本就没把我当上司看,改善伙食时还会为了一个鸡腿和我大打出手,我还真有些后悔交友不慎。

    “王兄,你看他们中有多少人能通过考核呢?”我随口就说出了我的心事,和王坚一个月的交往,我们已是无话不谈了。当然我的身份还不能告诉他,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孟珙一再交待我不能告诉任何人,甚至我想将余玠处的燕儿接来他都不准。

    “呵呵,就知道郑统领是担心这个。”王坚笑着说道:“是担心你这个统领无兵可带吧。”

    “这个郑强倒不担心。”看着王坚那打趣的表情,我恶狠狠地说道:“只要王兄会通过就成,至少郑强以后就不用担心没人给我倒夜香了。”

    “无妨,能为郑统领倒夜香实在是王坚的福气。”王坚邪邪地笑道:“只不过王坚是个粗人,若有朝一日郑统领发现床上有异味,那便是王坚无心之过了。”

    闻言我真有些哭笑不得,为什么和王坚斗嘴,我总是输的一方。

    “其实郑兄完全没必要为此担心。”王坚笑着说道:“郑兄还不知道吧,十余日前郑兄和石抹也台那一战,已让郑兄出名了。现在‘忠顺军’上上下下没有不知道郑兄大名的,就算是唐、蔡两营也是如此。”

    “此事我又怎会不知。”闻言我没好气地说道:“这些日子有不少唐军和蔡军的军士特地赶到邓军军营来看我,却当是看国宝一般。不过这又与新兵有什么关系?”

    “自然有关系。”王坚说道:“郑兄难道没发现新兵们有什么不同吗?”

    “嗯,好像确实有些不一样。”经过王坚的提醒,我觉得最近这十余日,新兵和我刚来的时侯是有些不同,但一时又想不起哪里不一样。

    “哦,他们比以前更能睡了。”想了半天,我才恍然大悟地说道。

    “呜呼,哀哉。”闻言王坚夸张地抱头仰天哀嚎。

    “是士气啊,郑兄。”王坚表演完了,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对我说道:“往常之所以通过审核之人只有一成,很大的原因便是士气低落。郑兄想想,新兵大多是逃难的难民,他们其中很多人只是为了填饱肚子才来当兵的,这些人自然不愿留在‘忠顺军’中打生打死。所以他们从一开始便没有认真地训练,也可以说往常不能通过考核的,有很大一部分是故意不通过的。而这回却不一样了,由于郑兄十余日前大显神威,而且新兵们都知道郑兄将成为他们的统领,所以个个都想跟在郑兄身边。这就使得新兵们的士气空前高昂、训练空前的认真。所以此次考核,王坚料想能过之人定然要比往常多得多。”

    啊,不会吧,王坚说的好像很有道理,这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英雄号召力。不过到底是不是这样还要看结果才能确定,可别让我高兴得太早了。

    “属下参见郑统领。”此时一个声音从身旁传来。

    “啊,考核结束了吗?情况怎么样?”我扭头望去见是李教头,忙焦急地问道。

    “回统领。”李教头不可思议地看了看手上的统计数字说道:“共有一千一百零三名军士通过考核,比往常多了三倍有余,恭喜郑统领。”

第四十二章 训练

    士兵从未想过能达到这么好的成绩,周点击榜73,历史军事类周点击第四。对各位大大的支持,士兵无以为报,只能尽力写出点东西给各位,希望还能入各位大大的法眼。

    ******

    我走在千余人的部队前,在他们的眼里我看到了崇敬和兴奋。这只部队对于“忠顺军”来说是一只特殊的部队,因为这只部队里有邓、唐、蔡三州的人。他们本来在这时侯,应该按照他们原属地区分到属于他们自己的军营,但因为我的出现才把他们聚在了一起。

    我知道在这时侯我应该说点什么,于是我回想了一下以前教官对我们训话的口气,便大声地对着他们喊道:“弟兄们,我知道你们来自不同的地方,你们有的是邓州的,有的是蔡州的,还有的是唐州的,我也知道你们都很团结,团结到不允许别州的人侵犯你们。这种精神很好,但是,我希望从现在起,你们能忘了你们是哪一州的,你们只需要记得你们是汉人。你们还要像以前一样团结一起,团结到不允许任何人侵犯你们,包括金人和蒙古人,你们做得到吗?”

    “做得到……做得到……”

    听着他们的喊声,看着他们眼里的狂热,我知道我这次演讲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如果说是整个“忠顺军”,我想用这几句话就消除那几万人心中的地区观念是不可能的。但是我这支部队只有千余人,每个地区的人不过几百,我再利用了一下民族之间的仇恨,便很轻松地消除了他们之间的隔阂。毕竟相对于民族仇恨来说,地区之间的隔阂实在算不了什么。

    接下来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的新兵,不管是盾牌兵也好,长枪兵也好,全都转型为弓箭兵。这并不是因为我特偏好弓箭兵,而是因为我清楚地知道,我们将要面对的那场灭金之战,也就是蔡州之战,是一场以围为主的攻城战。蔡州之战,宋、蒙联军内围蔡州,外阻援军,围城时间长达三个月之久。最后蔡州终于粮尽而亡,这其中蒙军也曾攻进蔡州过,但都被金军以巷战击退。围城、攻城、巷战,这些战斗中弓箭兵都扮演着一个极其重要的角色。

    再说,我所有的兵也不过千余人,如果再将他们分成三、四个兵种的话,那什么仗也不用打了。王坚好像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在听到我的命令后,什么也没说就照办了。王坚现在是我的剔将,这也是在我军中除了我之外最高的职位。我并不担心别人以为我以权谋私,因为王坚的考核成绩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再加上我也知道王坚是个很历害的角色,所以便毫不犹豫地提拔了他。

    我对军士们的训练与当初我对骁骑军的训练大同小异。清晨依然是长跑,由于在此之前已有一个月的长跑训练,所以这点倒是最轻松的一步。

    早上的训练,我将原有的排演阵势改为了队列训练和站军姿,我觉得这点是必不可少的,这种训练除了能让部队有一个整齐的军容外,还可以培养低层军官在军士中的威信。试想在队列训练中,军官们可以像玩木偶一样任意地让军士向左转,向右转,若军士不照作便要受罚。这实际上就是在告诉军士们,他们必须无条件地服从军官们的命令,没有任何尊严可讲。

    下午的训练便是练习弓箭,这一次我采用了我当初练箭的方法,让他们在弓上挂两块青砖虚拉弓箭。这样做不但可以练习他们的腕力和腰力,还可以使他们的手在用力拉弓时不会颤抖,这些都是作为一名合格的弓箭手所必须的。

    为了更好的训练他们,我还向孟珙要了包括李教头在内的五十余名用弓好手。他们除了指导军士们的拉弓动作外,还充作执法团。如果哪些军士稍有放松,待侯他们的只有鞭子。练兵是没有仁慈可以讲的,平时多流汗,战时自然就少流血。

    ******

    “末将参见郑统领。”这日一早,我刚走到校场,王坚便走上前来对我抱拳施礼。这家伙一到正规训练的时侯,对我的态度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完全看不到他平时嘻嘻哈哈的样子。

    “免礼。”我以军人特有的口吻严肃地对王坚说道:“王将军,新兵们的训练都进行得怎样了?”

    “回郑统领。一切都按照统领的安排顺利进行,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看着王坚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不由奇怪地问道。

    “回统领,其它的一切都好,只不过弟兄们都觉得队列训练可以结束了,因为弟兄们都觉得他们已经走得够好了。”王坚有些心虚地望着我,其实他心里也正是这么想的。

    “哦,才十余日就已经走得够好了吗?”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说道:“如此你便叫上两队弟兄,在校场中央挖一条过肩深的沟,然后再将弟兄们集合。”

    “遵命。”王坚轰然应道,虽然他不知道我这么做的用意,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领命而去。

    一条百余步长、一步宽的深沟很快便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很欣慰地看到军士们在挖沟时,四周并没有人在旁观看,甚至扭头往这边张望的人也极少。这么短的时间能有这样的效果也着实不易。

    “弟兄们。”待众军士集合完毕,我对着眼前跃跃欲试的军士们大声喊道:“听说你们走队列已经走得够好了,现在便是我检验你们的时侯,你们有信心吗?”

    “有信心……”众军士高声叫道,叫声却有如一个人喊出的一般整齐。

    “好!”我邪邪地一笑,对眼前这些个个斗志昂扬的军士叫道:“众军士听令……向左正……起步走……”

    王坚满意地看着众军士以整齐划一的步伐向前走着,耳旁“刷……刷……”的脚步声听起来是那么的悦耳。这十余日来王坚可是切实做到了身体力行,为了能够给统领分忧,他毫不犹豫地放弃了他的单人营帐,十余日来吃、住都和士兵们在一起。但他很快就知道了,原来自己做的还远远不够。

    众军士走到深坑时,我并没有像他们想像的那样喊立正,走在最前排的军士情不自禁地停下了脚步,而后面的军士依然往前挤,霎时便有几名军士被挤下了深坑。原本整齐的队伍一下就乱成了一团,其中还间或着惊叫声和咒骂声。

    这便是我想要的结果了,我笑着望着王坚说道:“王将军认为够了吗?”

第四十三章 量角器

    各位兄弟,不好意思。昨晚士兵喝多了些,中午赶了一章。每天一章的承诺还是守住了,好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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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月来的训练已使新兵营的军士们,自然而然地生出了一种威势。当初那条深沟依然横立在校场中央,只不过它再也不能成为军士们的障碍。当军士们走到这条沟时,他们便会毫不犹豫地跨入沟中,让身后的战友踩着他们的肩膀前进,待全军走完后他们才爬上来跟上队伍,如此反复,那条深沟便有若不存在一般。

    他们在虚拉弓箭训练上的成绩也十分喜人,青砖早已加到了三块,时间也由原来的一刻钟变为了两刻钟,双手颤抖的现象很快就消失了。

    新兵们取得的成绩让我有些吃惊。我知道这和王坚的努力是分不开的,虽然私下里王坚还是像往常一样和我打闹,但我很容易就可以从他眼里看出了疲倦之色,真是难为这个家伙了。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士兵们进步得如此之快,却跟我也有很大的关系。在士兵的眼中,他们从没想到一个统领竟会天天到校场观察、指导他们训练,也没想到统领会在晚上和他们像兄弟一样谈心,更没想到统领会在深夜里给他们盖被子。而我一直觉得我所做的这些都是应该的,当时的我并没将这些当作是一种负担,甚至我还很喜欢这样做。每当我和他们谈心时,我就想起我以前的战友;每当我给他们盖上被子时,我就会想起我们的指导员……

    因为他们的进步,所以我在几天前便对他们展开了每二阶段的训练。队列训练变成了每天早上半个时辰的常规训练。早晨的其它时间则用来练习刀法,练习刀法是为了防止敌人近身时,军士们不至于没有一点反击的能力,所以弓箭兵的标准装备里就有一把腰刀。对于练习刀法,我就只能任凭李教头他们去折腾了。飞刀我是会,但是大刀嘛,我就用不着在那些高手面前耍弄了。呵呵,如果时间允许,教教他们飞刀也不错。

    下午的虚拉弓箭就变成了射箭训练,射箭训练分为散射和齐射。

    散射是练习个人的箭法,主要是增加准确性和射程的训练。军士们在两个月的挂砖虚拉后,惊奇地发现他们无论是在准确性还是射程方面都有了很大的飞跃。这个发现再一次将军士们的情绪推向了一个高峰。也正因为调动了他们的积极性和兴趣,射箭很快就成为军士们体息时的一个主要娱乐项目。

    与散射不同,齐射是在军队集团作战时使用的,在这个时侯千万不要相信散射。打个比方说,就算已方部队人人都是神射手,也有可能全都瞄准了同一个敌人,最后一轮箭雨下来,只是将一名敌人射成了刺猬。所以在这时侯准确性已经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弓箭发射的角度和力量要一致,这样射出的箭才会均匀,从而造成大的杀伤力。

    针对这点,我制作出了简易的量角器来辅助训练,这种量角器只是将一片半圆的木块均分为十八份,每份十度。然后将这种量角器固定在弓的中央,再加上一条绑着石子的细丝。有了这种装置,军士们就可以轻易地读出他们举弓的角度。当然,这个东西是绝不能带上战场的,我用这个东西的目的,是希望有朝一日,他们在没有这种装置的情况下,也能够精确地掌握零度至九十度这十个度数的位置。另外还有一个很特殊很重要的度数——四十五度,因为以这个角度射出的箭是射得最远的。

    于是乎,军士们在练习齐射时,校场上便会传来教头们喊声:“十度……四十五度……”教头们每喊完一个度数,士兵们便会做好射击动作,接着教头便会一一检查他们的角度是否准确,并给予纠正。

    “郑统领。”我走在校场边巡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啊,属下参见孟将军。”我回身见是孟珙,连忙对着他抱拳施礼,对于孟珙除了佩服之外,还有真心的感激。若不是他,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流浪呢。

    “郑统领无需多礼。”孟珙此时满面感慨之色,苦笑着对我说道:“唉,孟珙现在终于见识到郑统领的本事了。枉我孟珙征战十余年,自以为练兵征战无一不精,直到今日见到郑统领练兵,才知道我孟珙只不过是一井底之蛙而已。”

    “孟将军过奖了。”我忙施礼道:“属下这点雕虫小技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却让将军见笑了。”

    “郑统领过谦了。”孟珙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说道:“当初我听到军士们谈论郑统领的练兵方法时,还颇不以为然。却没想到才两月的时间,新兵营的军容比起忠顺军也不遑多让。直到我听说郑统领又以‘量角器’给新兵练齐射,这才忍不住前来观看,一见之下却让我大吃一惊,这些军士举弓角度之齐已与忠顺军中的弓箭兵不相上下了。唉,余将军所言果然不虚,郑统领确是个难得的人才,孟某佩服。”

    “将军如此看重属下,确是让属下汗颜。”我心中暗叫惭愧,就算是神仙,也没有办法在两个月的时间赶上忠顺军的老兵。新兵营的军士们之所以会有这么齐的举弓角度,完全是因为有“量角器”的较正,若是撤下了“量角器”,那又会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呵呵,难得郑统领如此谦虚。”孟珙尴尬地一笑道:“其实孟珙此次来,却是来向郑统领讨要一个‘量角器’,好让‘忠顺军’也……”

    哈……原来是这么回事,望着正窘迫着的孟珙,我不禁浣尔。这个孟珙在战场上叱咤风云,是何等的英雄气慨,可是此时的他却像是个贪吃的小孩正在向我讨吃食,人人都说名将都是很有性格的,看来此话果真不假。

    “将军见外了。”我强忍着笑意抱拳低头说道:“将军对‘量角器’有兴趣,属下自当奉上,而且属下还会详细地给将军讲解制作方法和使用方法。此物制作使用都很简单,不出几日‘忠顺军’的弓箭兵就可以人手一个了。”

    “啊,那太好了。”闻言孟珙兴奋地说道:“我还要把这东西装到驽车上,那以后便是普通的兵士,也可以操纵驽车了,而且准头还可以大幅度的提升。”

    啊,我怎么没想到,名将果然就是名将。

第四十四章 奔赴前线

    一望无际的平原上点缀着几棵黑漆漆的树干,十月的秋风吹走了老树上的最后一点绿色,光秃秃的树枝像几支垂死挣扎的手,无力地伸向天空。偶而飞过的几片落叶,却像是被人遗弃的孩子一样随风飘零。

    耶律楚材站在马车前默默地等着,他在等着一个人,他迫切地想见到的一个人。微寒的秋风吹起了长须轻轻拂过他的面孔,他那双充满睿智的眼睛时不时地眺向远方。

    身旁五百余名待卫警惕地望着周围。虽然耶律楚材并不是蒙古人,但这些蒙古待卫都知道耶律楚材对蒙古帝国的重要性。同时他们也对耶律楚材此次的行为感到不解,身为蒙古的丞相,却还要亲自出来迎接宋军。宋军上次背信弃义,没有出兵助他们攻打汴京,至使他们只能无功而返。这次他们已成功地将金国皇帝围困在蔡州,眼看蔡州指日可破了,却还要让那些宋军前来捡现成的好处。真不明白丞相为什么还会那么期待宋军的到来。据说这次宋军领军的是宋国名将孟珙,莫不是丞相起了爱才之心?

    ******

    宋军自南宋以来,便习惯以前、中、后三军行军。前军的一般是精锐之师,他们的任务是扫清一切前进的障碍,除了开路和搭桥外,更重要的是扫清流寇和敌人的埋伏。中军是大队人马和随军粮草,后军则是殿后部队,主要是防止敌人从后面偷袭。

    我所统领的千余名新兵营军士此次担任着前军的任务。孟珙的意图很明显,他想让我们多得到些实战训练。他并不担心我们完不成任务,因为枣阳至蔡州一路平原,根本无需开路搭桥,一路上除了几十个流寇给军士们练箭外,我们就再也没有其它的事可做了。

    只是孟珙不知道的是,他的苦心安排对于我们来说却是多余的,因为新兵营的军士早已得到足够多的实战训练了。

    我早就知道我们要面临的是蔡州之战,也知道在此战中死于巷战的人要比死于攻城的人还多,所以我对新兵的第三阶段训练便是巷战模拟训练。为此我在野外选择了一个无人的村庄做为军士们集训的地点,在宋、金交战地带,这样的村庄多得数不胜数。我选择了其中一个稍大的村庄,对其稍加改造,再加上一些由人控制的活动木像,便构成了一个理想的模拟战场。在这里,新兵们学到了如何对付隐藏在各个角落的敌人。

    两个月的实战模拟训练后,我便让他们走上了战场。我心里很清楚,一支没有经过战火和鲜血磨练的部队,是不可能成为一支合格的部队的。我们的目标是邓、唐两州城外的金军骑哨,这两州离枣阳近,我们骑马的话,完全可以在一晚走个来回。骑哨也称作“夜不归”,“夜不归”是为了防止敌军夜袭的,他们一般是百人一队的在城外几里处巡逻。这就给了我们很好的练兵机会,我们有时袭击邓州,有时也袭击唐州,每次都是在神不知鬼不觉地消灭掉一两支骑哨后便全身而退。

    为此我们还学会了骑马,虽然宋国缺马,但“忠顺军”不缺。这还多亏了孟珙的远见卓识,他在三年前便将战时俘获的战马分到百姓家供养,粮草由朝廷供给。所以“忠顺军”才能保持着每人一马的状态,这也是以后的抗蒙战争中,“忠顺军”能正面与蒙军对抗的一个重要原因。

    在我练兵期间,局势还是按照历史的轨迹不紧不慢地发展着。先是窝阔台围攻汴京,不过遭到了金军的顽强抵抗。蒙军不擅攻城,没有了宋国出兵协助,窝阔台只能用各种攻城器械对着汴京狂轰一个月后无功而返。而后完颜守绪便派人向蒙古求和,窝阔台自然不会答应,灭金向来是蒙古人的头等大事,同时也是成吉思汗的遗训,窝阔台若是答应了求和,那他恐怕连大汗也没得当了,所以完颜守绪的这种做法注定是自取其辱。绍定四年九月,窝阔台命塔察尔部率八万大军再次攻金。因为汴京残破,所以完颜守绪不得已逃至蔡州,却被随后赶至的蒙军团团围困。

    老天真是跟我开了一个大玩笑,当初我在三峰山煞费苦心救出的“忠孝军”,此时却是我的敌人。反观我来到这时空一年多的历程,表面看起来我是胜利者,其实却是失败者。我胜利是因为我成功地保住了小命,失败则是因为我无法改变历史潮流。包括这次也一样,我还是身不由已地参与了这场灭金之战。

    马蹄轰响,千余人马排着五纵队形整齐地奔跑在宽敞的平原上。新兵们的骑术是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得到提升的,现在的他们充其量也只能算是骑在马上的步兵,所幸此战并不需要他们的骑术。看着他们一张张因痛苦而抽搐的脸,我知道他们更希望下来走路。少有骑马的他们,几天的急行军已让他们大腿内侧血肉模糊。只是这几个月的训练已经让他们学会了忍耐,所以这千余人至今还是没有吭一声。

    突然,远处有一群人的身影映入我的眼帘。我首先想到的那些应该是前来迎接我们的蒙古军士。但为了安全起见,我便转身对着身后的众骑兵伸出了双臂,同时手掌左右向下摆动。这是特种部队的专用手语,军士们很快就根据我的指令取出弓箭,排成了V字队型前进。

    ******

    来了,耶律楚材看着远远奔驰而来的骑兵,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却不知我想见的那个人有没有在他们中间。”耶律楚材喃喃自语地对自己说道。

第四十五章 耶律楚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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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的蒙军可是前来迎接宋军的?”当两军相距不过百步时,我便对着那群蒙军大声喊道。我对蒙军向来没有什么好感,是以说话也没什么好语气。

    “正是。”一位美髯垂胸,眼睛碧蓝的契丹人笑着对着我说道:“我等正是前来迎接宋军的,还请将军放心。”

    “嗯。”我巡视了一遍面前的蒙古军士,见没有发现什么破绽,便举手对着身后的军士打了个手势。众军士便收起了弓箭,“呼啦”一声跃下马来,排着整齐的队形向蒙军走去。

    几个月的艰苦训练,已经让新兵营的军士们习惯于每时每刻都保持着队形,这对他们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但在耶律楚材和蒙古军士的眼里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蒙军向来以为宋军的素质差,如今一见之下却马上推翻了以前的结论。特别是耶律楚材,他从未见过像我这种不用说话,而用手势来发号施令的。博学的耶律楚材很快就明白了这手势的意义,不由得又惊又奇地望着我。

    “敢问这位将军尊姓大名。”耶律楚材待我走近后,对着我抱拳问道。

    “在下‘忠顺军’统领郑强。”我不冷不热地回答道,此时我才发现面前这个“翻译”与以前见到的吴潜有些区别,这个“翻译”身边的蒙古人好像是在保护他的。这让我很快就意识到了眼前这个人绝不简单。

    “唔,你就是那个一招便杀死了石抹也台的郑强。”耶律楚材闻言兴奋地说道:“本相耶律楚材,在此恭侯郑统领大驾多时了。”

    “你就是耶律楚材?”听到了这个“翻译”的自我介绍,我不禁一阵头晕目眩。他就是一代名相耶律楚材?相传这耶律楚材生平无书不读,学问很渊博,尤其精通佛教内典,对于术数黄老等学说也很有研究。以至于成吉思汗在行军之前,每次都要请他占卜得失,想不到这样一位传说中的“仙人”,此刻便站在我的面前。

    当然,我毕竟还是受过十几年科学教育的,自然不会相信耶律楚材会占卜之说。成吉思汗之所以会重用耶律楚材,很大的原因是因为,成吉思汗虽然能征服很多文明地区,但却不会治理。这使得他不得不重用有较高文化素质的耶律楚材。

    而这个耶律楚材对汉人的贡献也是不可忽视的。蒙元开国时,统治者曾提出杀光汉人,把所有的汉地都变成牧场的政策。但在耶律楚材的委婉的劝说之下,他们才取消了这个动议。这也使得汉族免遭灭族之祸,最终得以保存了半数的汉人。

    想到这里,我收起了原先的轻漫之心,对着耶律楚材施礼道:“郑强不知耶律丞相亲自前来迎接,适才多有得罪,还请丞相见谅。”

    “郑统领不必多礼。”耶律楚材见此忙扶住我的双肩说道:“其实本相并不是前来迎接宋军的,而是专程来此迎接郑统领的。”

    “迎接我?”闻言我不禁愕然,一个个问号像灯泡一样闪现在我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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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州素有“天中”之称,它之所以会被称作“天中”,是因为蔡州城内有一座“无影塔”,相传此塔为北宋僧人所建,塔的平面呈六角形,共九层。每年的夏至中午时分,太阳直射该塔,塔的周围看不到影子。是以人们便认为蔡州地处“天中”。

    此时这座“天中”之城却是被蒙军围在当中。到现在为止,蒙军已将蔡州围困了整整两个月,他们在蔡州四面用土、石、木头筑起了保垒。利用这些保垒,他们内围蔡州,外阻援军,已作了长久围城的打算。

    自古围城最忌“闷围”,因为若是围城之兵什么也不做,时日一久士气便会下降,所以大凡围城者就算明知攻不上城去,也要三天两头的来一次小规模的攻城动作。这实际上就是用人命来保持军队的士气。而从蔡州城墙大大小小的坑洞和漆黑的血迹来看,这两个月来,蒙军显然也是这样做的。

    我带着王坚等人,随着耶律楚材来到了城南的蒙军驻地,据耶律楚材说,这片驻地将让给宋军驻防,只要中军一到,蒙军便会从这里撤出。我粗略地观察了一下这附近的地势,不禁为耶律楚材的智慧所叹服。这附近的地势起伏不平,不利于骑军冲锋,耶律楚材显然是根据宋军不擅骑兵的特点才这样安排的。

    “郑统领。”此时耶律楚材已走到了一个大帐前,他回身对我抱拳说道:“本相想与统领单独说几句话,不知统领是否方便?”

    “当然。”我想也不想便答应了下来,耶律楚材没有对付我的理由。所以我举手制止了王坚等人的动作,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对他们说道:“你们在外面侯着,没我的命令不可轻举妄动。”

    “是。”王坚等人无奈地应声,现在的他们都知道什么才是一个军人的天职。

    “郑统领莫怪。”耶律楚材进帐摒退下人后,便转身对我说道:“本相这么做没有恶意,本相只是想知道一件事,还望郑统领能够坦诚告之。”

    “丞相请讲,郑强自当知无不言。”

    “如此本相就不客气了。”耶律楚材笑了笑,然后用他那双碧蓝的眼晴紧紧地盯着我说道:“本相想知道郑统领是不是就是郑言。”

    “啊,丞相又是如何得知此事的?”闻言我大吃一惊,知道已无法瞒过耶律楚材,不禁疑惑地反问了一句。

    “你果然就是郑言。郑统领请受耶律楚材一拜。”耶律楚材见我承认,纳头便拜。

    我慌忙将他扶住,不解地问道:“郑言自认与丞相素未谋面,丞相为何如此?丞相莫不是认错人了?”

    “郑统领有所不知。”耶律楚材用略带颤抖的声音对着我说道:“统领可曾记得救过一名叫耶律善材的金将,那便是家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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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之神箭无敌介绍:
特种兵郑言意外地来到濒临崩溃的南宋,开始了他的传奇故事。
宋朝是一个极度重文轻武的朝代,无数武将都因为一个相同的原因而被诬陷、排挤、杀害,这个原因就是手握兵权。其中还有不少为大宋立下汗马功劳的忠臣义士,有骁勇善战的狄青、忠肝义胆几乎直捣黄龙的岳飞父子,还有百姓争相传颂的杨家将……
究竟郑言到了南宋后能不能扭转南宋的形势呢?郑言是否能逃得过一名武将的宿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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