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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远征士兵     大宋之神箭无敌txt下载     大宋之神箭无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卷 还我河山 第五章 湍滩

    第六卷

    还我河山

    湍滩

    晚风习习,蛙叫虫鸣,汉水下游的一处峡谷还是像往常一样水声漴漴。

    模模糊糊的一抹月光,透过云层温柔地洒在峡谷边的绿地上,狗尾巴草迎风左右摇摆着。

    一切都是那么的寂静,那么的安详。

    但是,倘若有人不经意地走到了峡谷边,或是惬意地泛舟江中,那么他就会惊奇地发现,那原本只有江水的峡谷下,此时却已黑压压地停满了各种战船,甚至偶尔还会传来一两声战马的嘶吼。

    引蛇出‘洞’,这便是我对此战的策略。

    倘若京山、德安、沔阳三城的两万‘蒙’军不出城,那么我们便当真有如李宝所说的那样,进退都是一个死局。

    此战的关键,便是如何将那本应封我等后路的两万‘蒙’军骗出城来,并予以重创。

    要骗出那两万‘蒙’军倒也不是难事,只要能骗得过‘蒙’军的阿赤勒斤便可,是以天‘色’入黑之时,龙卫水师便彩灯高悬大张旗鼓地继续逆汉水北上。

    而故意落在后面的五千虎威水师,与安置着一万骑军的运兵船,却悄无声息地顺流而下,来到这处峡谷中隐藏了起来。

    此战能胜否?说句实话,此时我心里确实也有些七上八下的。

    多少年来,面对凶悍无比的‘蒙’军,我的战略一向是防守、防守、再防守。

    回忆起与‘蒙’军的大小十余仗,虽然这其中也杀伤了不少‘蒙’军,但几乎不是守城便是逃跑。

    而如今,主动对‘蒙’军发动战略进攻却还是头一回。

    倘若此战失利。

    那么结局便当真会如李宝所说的那样,我们这支拥有两千余艘大小战船,共六万余人地西川‘精’锐,就会被‘蒙’军两头封死在汉水里。

    到了那时,前来救援襄阳的我们,就要求神拜佛地等着别的宋军来救了。

    王夔的骑军素质自是不低,他的广武军个个都是在马背上生活多年的马贼。

    王坚所领的骑军虽是新组建。

    可其五千骑军却是根据苛刻地条件,自两万余人的广武军中筛选出地‘精’华。

    战马也大多数是缴自‘蒙’军的‘蒙’古马。

    而且,他们人人还装备有类似于现代手榴弹的霹雳火球。

    但是,他们所要面对的却是‘蒙’军,一向以骑‘射’著称的‘蒙’古鞑子。

    宋军无论如何‘精’选,也无论如何训练,但先天的不足注定他们的素质要低人一等。

    我们是战士,而不是魔术师。

    所以我绝不相信只凭年余地艰苦训练,就能超过一辈子生活在马上的‘蒙’军。

    他们就好像是游击队与正规军的区别。

    更何况,这番他们要面对的,还是人数比他们多上一倍的正规军。

    不错,倘若没有出奇不意,倘若没有运兵船,倘若没有海鳅船的话,那么此战。

    多半便是有败无胜了。

    不过这些我恰好都有,运兵船本也无法在一个月内便造上这么许多,但在我**专横地大肆征用民船之后,这些就变得简单起来。

    林白木的制船舫所要做的,只是将这些民船进行一些简单地改造。

    如今我所空余的运兵船,甚至还可再装下三万骑军。

    当然。

    此时这些空余运兵船都随着张猛和龙卫水师北上了。

    透过窗口和峡谷,远方天际已越来越亮,和往常一样,我并不期待阳光会拔开云层。

    水面雾气升腾,使船队就像是处于一个将要沸腾的炉锅上一般。

    我感受着脚下传来的阵阵摇晃,很和谐,很温馨,就像是在摇篮里。

    突然,一阵渐渐清晰的马蹄声划过寂静的虚空,我不由有些紧张起来。

    那不是‘蒙’军地阿赤勒斤。

    我早就在岸上埋伏了近千名弓弩手,任何可能发现这个峡谷的阿赤勒斤。

    都无法在他们的手下逃生。

    所以,那一定便是王坚所分配出去的骑哨,我在想着他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消息。

    蹄声在峡谷的两壁间互相回‘荡’着,越来越多,此声未消彼声又至,虽然只有两骑,但却好似有千军万马自身旁飞驰而过一般。

    蓦地,蹄声停了下来,随之而起的便是一声清脆的箭啸,骑哨以最简捷的方式将消息传到了船上。

    “置使大人。

    ”不一会儿刘整便出现在我的面前,看他盔甲整齐地样子,昨晚显然就没有卸甲而眠,或者也可说,他昨晚根本就没有合过眼。

    是啊,虽然刘整也十分相信水陆协同作战地战术是正确的,但是,谁又能不紧张呢?以往宋军与‘蒙’古对阵历来都是负多胜少,就算是胜,也是以多胜少,而且往往是杀敌一人自亡十人地结局。

    此番却要以少胜多,而且还是败则全军覆没之局。

    “置使大人。

    ”刘整略带喜‘色’地拱手道:“大人之策成矣!据骑哨回报,京山、德安二城之敌昨夜几乎是倾巢而出,观其行军路线,或是‘欲’于湍滩断我等后路,如今只怕已至湍滩布置了。

    “湍滩?”闻言我不由皱了皱眉头:“那么沔阳呢?”

    “或因沔阳路途最远,还未有回报。

    ”刘整回道。

    “湍滩?”我摇了摇头:“如此说来,这沔阳之军是不会出城了。

    ‘蒙’军若是要以三城之兵合力断我后路,则必会选择离三城均不远之地。

    如今这湍滩虽离京山、德安近,但离沔阳却是益发远了。

    “大人所言极是。

    ”刘整点头赞同:“以属下之见,沔阳之军只怕原本便是为防大宋另有援军之用的,大人请看。

    刘整指着地图上的湍滩说道:“倘若‘蒙’军三城之兵尽出于湍滩,那么若是我等回击,而大宋境内再加派援军,那么‘蒙’军便要陷入两面夹击之地,是以……”

    “嗯。

    ”我点了点:“所以这沔阳如今便成了我等后背之芒剌,好在沔阳的‘蒙’军也不过五千人,便是给他几日时间封江,龙卫水师也完全可以对付。

    罢!便让我等全力对付湍滩的一万五千名‘蒙’军吧!传令下去,全军开拔,直取湍滩!”

第六卷 还我河山 第六章 顺流而下

    第六卷

    还我河山

    顺流而下

    大凡封江,皆选择河道狭窄,水流平缓,且无急流之处,若两者不可兼得,则退而求其次。

    湍滩就不是一个完美的封江地点,其水流虽平缓,但河道却有百余丈宽。

    不过对于‘蒙’军来说,选择此地封江却也无可厚非,只因‘蒙’人向来生活在草原漠北,毫无疑问个个都是旱鸭子。

    是以对他们而言,最重要的就是水流平缓。

    不知不觉船队已至龙尾州,此处为汉水下游河道最宽之处,龙尾州便座落于汉水之中。

    在其原有的河道之上,汉水有如龙尾一般,绕着龙尾州突起了一个大弯,将龙尾州环抱于怀中。

    而且这里也离湍滩不远,为了不让‘蒙’军过早地发现我们的存在,五百余艘各式战船便也绕着龙尾州转了个大弯。

    如此行程虽是多上一倍,但却可以很好地给‘蒙’军一个突袭。

    “大人,便是前面了。

    ”刘整上前对我拱手报道。

    “嗯。

    ”我点了点头,此处已依稀可以听到‘蒙’军战马的嘶叫,只不过,那叫声却好似有些杂‘乱’。

    我不由皱了皱眉头,以‘蒙’军的素质与驭马之术,此种情形本应不该出现才对,为何今日却……等等。

    此时我突然想起我初至钓鱼城时,‘蒙’军用大批的抛石车对嘉陵江中的我们狂轰滥炸的情景,‘蒙’军不会,他们不会是用战马将大批的抛石车运至湍滩吧!

    “所有船只全速前进。

    ”想到这里我不由一阵狂喜,倘若当真是这样的话。

    那此番便捡了一个天大地便宜了。

    “哗哗……”车轮拔水之声立时便响亮了许多,百余艘海鳅船有如脱弦之箭一般朝着湍滩全速驶去。

    而那些由民船改装而成的运兵船,此时虽是顺风顺水,却也被远远地抛在了后面。

    “便要到了么?”李宝自船舱中钻了出来,显然是由于海鳅船的突然增速提醒了他:“老夫倒要看看郑大人是如何以这些小船击败那万余‘蒙’军的。

    “李大人终于道出心中之‘惑’了。

    ”见此我不由苦笑了起来,有人说人越老脾气便越像小孩,如今看来当真不假。

    看得出来。

    李宝一直不相信我能以这些小船和那些以民船改装的破船,重创那些在岸上的‘蒙’军。

    但他却始终不开口发问。

    也没有对我的决定提出任何地异议,只提出要跟我一同前来作战。

    “若是在水中,不说万余,便是十万余鞑子,我龙卫水师都能让其有来无回。

    只是在岸上……”李宝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摇头说道:“老夫想了数日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李大人且看便是。

    ”我笑道:“数日时间大人都耐了过来,便不差这一会儿了。

    “如郑大人所言。

    ”李宝一笑道:“老夫跟来正是想看看郑置使有何法宝的,郑置使可不许对老夫藏‘私’。

    “好说。

    好说。

    ”我对李宝拱手道:“其实,若当真说起来,郑言还要称李大人为师傅了。

    徒弟又哪敢对师傅藏‘私’呢?”

    “客套话且慢讲。

    ”李宝摆了摆手道:“如今时侯也差不多了,便看郑置使地本事了。

    “是。

    ”我恭敬地对着李宝一鞠,尔后便对身旁的传令兵大声下令:“传令下去,一字长蛇阵!”

    随着瞭望塔上的旗号,百余艘海鳅船很快便排成五艘一行,船与船之间空开发炮距离。

    排成了二十余行,却有如水中的一条长蛇一般,朝湍滩方向疾驶而去。

    船队到了这里,便再也不用担心让岸边的阿亦勒斤发现并前去让通报了,因为没有什么马匹,它的速度会快得过顺风顺水。

    而且又装有车轮的海鳅船。

    即使是有这样地马匹,我想‘蒙’军也完全没有时间做好足够的准备。

    “出炮。

    ”我又接着下令着。

    “出炮?”李宝这时好像才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眼里不由‘露’出了几分震惊之‘色’。

    “却原来是火炮,却原来是火炮。

    ”望着海鳅船侧面的水轮之间,探出的一个个黑森森的炮口,李宝不由大笑道:“郑置使真乃奇人,竟将火炮搬至车船之上,枉老夫一世浸yin于水战,却从未想到此点。

    这……这却有多少火炮?”

    “每艘海鳅船上有十‘门’,共千余‘门’。

    ”我笑道。

    “好!”李宝一拍船舷喝道:“今日便让那些‘蒙’古小儿尝尝我大宋火炮的历害。

    顺风顺水。

    海鳅船很快就驶过了龙尾州的转角。

    成片成片的‘蒙’军立时便出现在前方数百丈之外。

    木轮滚动声、马嘶声、伐木凿石声立时便响亮起来。

    遥望过去,只见‘蒙’军有忙着策马拖拉抛石机地。

    有忙着搭建帐篷的,也有忙着搭建浮桥的,好一副热闹的景像。

    果然如此,见此我心下不由暗喜:为了能够尽快封江,‘蒙’军便用战马将已制好的抛石车运至此处,此时岸上却正有许多马匹勿自还套在抛石车上!

    “轰轰轰……”的三声巨响,却与天空之中地闷雷一般,没有爆炸,也没有惨叫,那是我下令攻击的空炮。

    宋人有这习惯,攻击敌人之前便要放出三声空炮,意在下令已军攻击鼓舞士气,也在向敌人宣战。

    也正因如此,现代的描写宋时的书中才会有不少“但闻三声炮响……”之类的,我这番也算是入乡随俗吧!

    这炮声却也引得不少‘蒙’军纷纷侧目朝响声的方向望来,他们奇怪地望着百丈之外,那排着一字长蛇阵正缓缓以侧面对着他们的车船。

    他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因为没有人会知道为什么船上会有炮声,同时他们也并不认为相距如此远的车船会对他们造成什么伤害。

    毕竟单以水师攻打岸上的敌人,在这个时代还是从未发生过的。

    以船上弓弩地‘射’程,他们所要做地只是离开河岸数百步,便进入了安全地带。

    更何况,他们还拥有数不清的抛石机。

    那些车船要想攻击他们,就意味着首先要进入他们抛石机地‘射’程。

    所以他们又忙了起来,忙着将抛石机定位,忙着为抛石机装上石弹,忙着列队握紧抛石梢上的麻绳。

    不过很快他们就会明白他们错了,望着那些‘蒙’军愚蠢的动作,我不由冷笑了几声:迟些明白的代价,那就是死亡!

第六卷 还我河山 第七章 湍滩之战

    第六卷

    还我河山

    湍滩之战

    “轰轰……”火炮声连珠般地响起,汉水之上只在这一瞬间就漂起了一层层青烟。

    空心的铁子带着尖锐的啸声朝岸边的‘蒙’军飞去,接着又是一连串的巨响,沙石、弹片横飞。

    打中岸边沙石的铁子,就在岸上掀起高高的沙‘浪’;打中抛石车的,便爆裂开来,化成了更多的催命使者。

    惨叫声,战马嘶吼声,抛石车轰然解体声,霎时就在‘蒙’军阵营的上空‘交’织成一片。

    一轮轰炸过后,海鳅船就缓缓地在原地打了个转,将另一个侧面对准了岸上。

    对于普通的帆船来说,这个动作是极难完成,或者也可以说是不可能完成的。

    但是对装有车轮的海鳅船,它只要让一边的车轮顺时针转动,另一边的车轮逆时针转动,便可轻易地做到了。

    然后又是一阵轰天的巨响,这一侧的火炮也开火了。

    不稍说,开完火之后,炮手当然就是抓紧时间清洁炮口、填‘药’、装弹了,当车船再次旋转过来时,便又是它们开炮的时间。

    由于宋时的铁并不坚韧,加之这些铁子的中心又被掏空,是以有许多的铁子实际上是在刚出炮口之后便已爆裂。

    它们更是有如铁砂一般,在‘蒙’军的阵营里掀起了一片“铁雨”,一时打得‘蒙’军惨叫连连,却连一点还手的力气也没有了。

    这原本没有料到的情况,却在此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蒙’军被这种轰炸打得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以往他们并不是没有见过火炮。

    所不同的是,以往与他们‘交’战地宋军,整个战场上也不过十余‘门’炮,哪曾见过这番一轮便是五百余‘门’火炮齐声而鸣的情况。

    而且他们所见过的火炮,每响过一轮,便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间隔,而如今却是一轮接着一轮。

    便好似永远也不会停歇的一般。

    更不稍说这炮弹还会爆裂开来,大面积地杀伤他们的人马了。

    但是他们还是没有撤退。

    原因很简单,以‘蒙’古的军法,那是一人逃,全队杀,而且家人还要受连坐。

    所以有些‘蒙’军虽是有逃跑之心,却还是没有逃命之胆。

    “快哉!”李宝立在船头之上哈哈大笑:“想我李宝,征战数十年。

    虽是灭敌无数,却从无此战之畅快。

    郑大人,今日一战,实是让老夫大开眼界了。

    “李大人过奖了。

    ”我拱手回礼道:“今日一战,郑言只是凭利器耳,哪比得上李大人真刀实枪地杀敌之能啊。

    “郑大人莫自谦。

    ”李宝笑道:“不过,若说真刀实枪,此战若是再有数千骑兵冲击。

    便可堪称完美了。

    只可惜……”

    “李大人说得不错。

    ”我浅笑一声:“火炮虽‘乱’敌阵,伤敌毕竟有限,而且我等也不可能在此便将铁子消耗干净,也正因如此,郑言才带上了那一万骑军!”

    “难道,难道……”李宝满脸不信地望着我。

    “不错。

    ”我点头道:“郑言自是有让那一万骑军快速登岸之法。

    大人请看,那一万骑军以至。

    顺我所指,汉水之中,正有数百艘由民船改装而成的大小运兵船,载着万余人马,鼓足了风帆朝战场飞驰而来。

    在李宝期待和不解地眼神之中,他们排成了一字长蛇阵越过了海鳅船,缓缓地朝湍滩靠去。

    “自古舟船虽能运兵,但其登岸却有一大弊。

    ”我缓缓说道:“舟船靠岸皆需船坞,而船坞又不能多设。

    是以舟船载兵越多。

    其登岸需时也就越长,若是万人登岸。

    少说也需半日之久。

    此弊病往往会使宋军空有大军在旁,却坐失杀敌良机。

    甚至敌军还可趁我军部份军队登岸之时,对我等发起进攻。

    如今有了这运兵船,却又是另一番景像了。

    “运兵船?”李宝莫兵其妙地看着那一艘艘与普通帆船没什么两样的运兵船,勿自不信地说道:“然则靠此运兵船,将一万骑兵运至岸上,却需多久?”

    “只需搭板一放,他们便已在岸上了。

    ”我笑道:“大人请看。

    只听咯咯声起,运兵船头部的舱板就有如护城河上的城‘门’一般,自船上的辘轳放了下来。

    不过,这舱板却是加长的,为的是防止河岸较浅,船只不能靠得太近。

    另一方面,为了加强其承受力,这些舱板便有如铁索桥一般,于其上钉着许多铁索连至船桅。

    “驾……”

    “嗬……”

    催马声起,一队队骑兵披着战甲,举着长枪,自运兵船中整齐地列队冲出。

    战马兴奋地仰天嘶叫,撒开四蹄跨过搭板,带着主人奔往那不再摇晃地陆地。

    陆陆续续,一万骑军只用了盏茶的时间,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岸上集结完毕。

    当然,倘若在此之前没有经过一遍又一遍的演习的话,这一万骑军是不可能做到这么完美的。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李宝望着整齐地列队于岸上的那一万骑军,感叹地说出了几个字:“此番‘蒙’军有难了。

    “杀……”

    喊声四起,蹄声如雷,宋军在船上以逸待劳养‘精’蓄锐,此时正是气势如虹的时侯,他们一个个高举着长枪,挥舞着腰刀,神采飞扬地朝‘蒙’军扑去。

    而反观‘蒙’军,那被称为马背上的英雄地‘蒙’军,那向来以骑‘射’自傲的‘蒙’军,此时却已个个有如丧家之犬,无助地在抛石机间躲来躲去。

    当然,还有一些‘蒙’军企图做垂死挣扎,只见他们斩断了连在战马与抛石车之间的绳子,一个翻身便跃上了战马。

    而且,这样的人似乎还不少,他们竟然成功地在宋军的骑兵攻到之前,组织了一支近千人的骑军。

    看到这里,我必须得承认,这些‘蒙’军确实也有其过人之处。

    他们竟然在被火炮地轮番轰炸之后,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组织起一支可堪一战的部队,这不能不让人佩服他们的勇气和素质。

    但是,他们这样做的结果还是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第六卷 还我河山 第八章 湍滩之战(2)

    第六卷

    还我河山

    湍滩之战

    士兵前几天说过,学校正在拆楼,由于工程的需要,时常就要减断电路导致不能上网。

    这几日士兵可没闲着,天天都在写,只是因为不能上网而不能发,现在一次就发三章,证明不是在说假话。

    如果书友们还是不信的话,士兵可以提供拆楼的照片。

    士兵有一架数码相机的说,很方便的。

    本书不会太监,看来网络之上的诚信确实太少,士兵在重申过无数遍之后依然没有人相信。

    那么士兵只能在写完之后,再来与书友们说这句话了。

    多说几句:有件事不想瞒着各位书友,士兵在假期还是更新这么慢的原因,是由于士兵着手在写另外一本书。

    在一个很巧合的情况下,士兵跟编辑谈了一个创意,编辑说可行,想看看五万字的样子。

    所以,就这样了。

    ——————————

    战马长嘶,血‘花’飞溅,‘蒙’军临时组建的一支骑军很快就与王坚与王夔所领的骑军撞在了一起。

    毫无悬念,‘蒙’古骑军一个接着一个的在我们的视线里落下马去,然后再被万匹战马的铁蹄,无情地践踏成一滩滩血水。

    千余‘蒙’骑瞬间就消失在了宋军的铁骑洪流之中,连一根骨头都找不到。

    ‘蒙’军的盔甲向来都不及宋盔坚厚,这是由他们要求极高的机动‘性’所决定地,所以‘蒙’骑除了重骑兵外。

    一向就不利于正面冲杀。

    更何况,如今这些临时组建起的千余‘蒙’骑,他们所乘之马全是自抛石车上抢将下来的,他们根本就没有时间为战马披上马鞍。

    没有了马鞍马蹬,也就意味着马背之上没有供‘蒙’骑借力的地方,是以他们的弯刀只与宋军的兵器一‘交’击,便立时被反作用力撞下马来。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

    就算‘蒙’军地素质再高,就算他们的骑艺再‘精’。

    在这一万士气正旺地宋骑面前,他们也只有送死的份。

    “嘟嗒啦……”‘蒙’军却也不愧为草原中的勇士,他们眼见着这宋骑有如排山倒海般地朝他们涌来,将他们的伴当踩踏得尸骨不剩,但勿自没有失去战意,反而被这血腥的场面‘激’起了他们兽‘性’。

    只见他们大喊一声,便纷纷‘抽’出弯刀朝宋骑攻去。

    但是。

    无论他们是如何的勇敢,无论他们是如何不甘心,他们所做的一切努力注定都是白费地。

    此战,他们的败局已定。

    这时代的‘蒙’古人,他们骑在马上的时间也许还要比走路的时间长,所以步战根本就是他们的弱项。

    他们的长处,原本是骑在马上对付敌人步兵的,可是如今站在步兵位置上对付骑兵地。

    却恰恰是他们自己。

    也正是这个原因,所以他们连最基本的以步制骑的知识都没有。

    以步制骑,最重要的就是借助盾牌、长枪,排成整齐的枪盾阵,以群体的力量阻挡敌军骑兵地冲击力。

    而如今,他们对付骑兵的却是弯刀。

    却是毫无阵形可言的血‘肉’之躯。

    他们的弯刀,就算准确地砍到了战马的身上,却往往会被那强大的冲击力反弹回来而伤到了自己。

    他们的身体,就算是勇敢地向前猛扑,但那蕴有千钧之力的铁蹄,却依然会把他们踢飞至远处。

    而宋军,他们所要做的好像只要发力催几下战马,或是握紧手中的长枪、大刀,便能凭借着马力轻松地夺去一个又一个‘蒙’军地生命。

    蹄声滚滚,万匹战马几乎没有任何减速。

    它们只用了一柱香地时间就冲出了‘蒙’军的阵营。

    远远一望。

    那片刻之前还是人头攒动地‘蒙’军阵营,此时已是一片嫣红。

    血水像小溪一样缓缓流向汉水。

    染红了金黄‘色’的沙滩,染红了清澈的江水。

    哀叫声响成一片,我们甚至无法分清这里面哪些人是活着的,哪些已经死了。

    但是,这很快就变得无关紧要了,因为宋骑此时已勒过马头,不久之后,他们将会再次冲回这块‘混’沌之地……

    “喝……喝……”骑军们对着战场放声大吼,那里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火焰,他们在抛石车上点了火,数千辆抛石车连同万余‘蒙’军被踏碎的尸体,就将在这个世上飞灰烟灭。

    将士们欢呼着,嚎叫着,互相以兵器相击着庆贺胜利。

    这是他们第一次以骑军正面与‘蒙’军对决,谁也没有想到会这么轻易就取得了完胜。

    这场仗,打出了他们的信心,也打出了他们的气魄。

    这场仗,他们不但是打败了这万余‘蒙’军,更是打破了‘蒙’军野战无敌的神话。

    “属下等参见置使大人!”

    当骑兵们带着战利品——近万匹上等‘蒙’古马回到运兵船上去后,王坚与王夔很快便乘小舟来到我所在的船上汇报战果。

    “此战骁骑军折损一百五十二人,杀敌数量无法统计,缴获‘蒙’古马五千余匹。

    ”王坚报道。

    “广武军折损三百二十八人,缴获‘蒙’古马三千余匹。

    ”王夔好似对战果比不上王坚而颇为恼火:“大人,虽说广武军杀敌之数同样也无法统计,但依属下想,广武军杀敌定是超过骁骑军,骁骑军定是只顾抢马了。

    “王夔统领何出此言?”王夔话中贬低骁骑军,王坚自是心中不服:“骁骑军也与广武军一般,待战事结束之后才收拢战马,哪有只顾抢马之事?”

    “倘若不是抢马,那为何缴获马匹之数相差如此之多?”王夔脸红脖子粗地叫道:“难道广武军打仗打不过骁骑军,抢马也抢不过骁骑军不成?”

    “罢罢……”见此我忙上前制止,同时心下也不由暗笑,这王夔虽已归顺于我,但到底还是匪‘性’难改,此时又大胜一场,便更是得意忘形了。

    “二位将军不必相争。

    ”我笑道:“郑言认为,此战二位将军都可记大功一件。

    二位将军若是‘欲’分个高下,郑言却有一法,不知二位将军……”

    “但凭置使大人吩咐。

    ”王坚与王夔齐声喝道。

    “好。

    ”我点了点头,取过了一张地图:“二位将军请看,我等此时已逆流而上,半日之后便会在灌子滩与龙卫水师合兵一处,再往北,便是‘蒙’军鹿‘门’与虎头二山的封江之处,我军便无法继续北上了。

    “大人莫不是让我等分别前去攻打鹿‘门’,虎头二山?”王夔‘性’子较王坚更急,还未等我说完便大吼道:“大人放心,广武军必……”

    “莫急,莫急!”我摇头笑道:“‘蒙’军已于鹿‘门’、虎头二山筑堡修城,郑言又岂会傻至以尔等骑军前去攻城?”

    “那么大人的意思是?”王夔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

    “以汉水为界。

    ”我指了指地图上的汉水道:“汉水以西由王夔统领负责,以东由王坚统领负责,只劫杀那些外出‘打草谷’的少量‘蒙’军,以头颅多少定胜负,二位将军以为如何?”

    “领命!”两人对我拱了拱手,轰然应声而去。

第六卷 还我河山 第九章 劫杀

    第六卷

    还我河山

    劫杀

    “郑置使这是要断‘蒙’军的粮草?”待王坚与王夔二人走后,李宝便出声发问。

    “不错。

    ”我点头应是:“‘蒙’军出征向来只带少量的粮草,而后便是以战养战,此法虽说是其优点,但何尝又不是他们的弱点?围襄阳的五万‘蒙’军,每日所需的粮草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以郑言之见,这月余来,他们定是将附近百姓的粮草都收罗干净了,是以他们‘打草谷’的部队,也只能越走越远,甚至在方圆上百里的地方劫掠粮草也不足为奇。

    如此,却正是我等的骑军发挥作用的时侯。

    “郑置使真乃神人,老夫佩服!”李宝叹服道:“郑置使只以水军和一万骑军前来救援襄阳,李宝原本还只道人数太少,此行多半是无功而返,今日听君一言,才知郑置使早已是胜券在握了。

    如今看来,这人数非但不会太少,反而有些太多了。

    “不多,不多。

    ”闻言我不由笑了笑:“李大人定是不满你那五万龙卫水师无事可做吧!实则不然,日后李大人便知郑言不会无故带着那五万龙卫水师来此的。

    “嗯,李某自是相信此点。

    ”李宝点了点头:“只不过,郑置使就不怕‘蒙’军会自围城之军中分出部份‘蒙’骑,来对付王坚与王夔二位统领的骑军吗?湍滩之战虽是大胜,不过此战过于取巧,倘若宋、‘蒙’骑军当真于野外相遇,只怕二位统领都讨不了好。

    “此点李大人但请放心。

    郑言早就考虑过了。

    ”我点头同意道:“以双方骑军的素质而言,‘蒙’军只需分出五千骑,我等立时便会陷于败局。

    只不过,郑言早就让王坚与王夔两位统领立下了军令状,着他们广布骑哨,只劫杀那些少量‘蒙’骑,而一碰到大批‘蒙’骑。

    便立时撤回汉水。

    以海鳅船上地火炮,还有龙卫水师车船上的‘床’弩、抛石机。

    李大人以为‘蒙’军若是追了过来,他们便能讨得了好么?”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李宝哈哈大笑:“这便是郑置使口中所说的海陆协同作战之法吧!妙,妙!‘蒙’古大军若是敢追过来,只怕又将会是另一场湍滩之战了。

    “是海陆协同作战不错。

    ”我呵呵一笑:“只不过,这些只是海陆协同作战的一部份而已。

    ————————————

    牛头村,是距襄阳近百里的一个小乡村。

    和其它大宋的乡村一样,这里的百姓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自给自足地平静的生活。

    夕阳西下,此时本应是炊烟凫凫地时侯,但今日却看不见一丝造饭的迹象。

    取而代之的,是房屋燃烧的火焰和看‘门’狗的叫声。

    偶尔,还可以依稀听到一声惊叫。

    和几声猖狂的yin笑。

    “可有发现‘蒙’军的骑哨?”伏在山丘上,王坚冷冷地望着眼前地这一幕。

    “村口本有两名,但还不待他们发出响箭,便被我等摘了人头。

    ”程巍此时已是王坚的剔将,他凶狠地咧了一下满脸是血的大嘴,轻声说道:“王统领。

    这回可否让属下打头阵?”

    “好,便让你做先锋。

    ”王坚说道:“不过,若是让他们跑了一人,便拿你的头来换!”

    “领命!”程巍大喜地应了一声,便对身后的两百余人打着手势,两百余人便齐刷刷地奔至身后的战马旁,一个翻身便跃了上去。

    程巍一挥手,两百余人便井然有序地跟在他的身后,缓缓朝牛头村冲去。

    而王坚所带的三百余人,则分成两队。策马朝着牛头村地两翼包抄过去。

    马速越来越快。

    蹄声也跟着越来越响。

    远远望去,程巍看见村内四处都百姓的尸体。

    房檐前三五成群地绑着几百匹‘蒙’古马。

    与之前所碰到的相同,那些战马的背上全都驮着一个个大袋子。

    不稍说,这些袋子里装的全都是那些鞑子抢来的粮食。

    而每匹战马地背后,还捆着数个筋疲力尽,衣裳不整的‘女’人。

    程巍对此早就不陌生了,这是‘蒙’军为了减轻战马负重量的好方法。

    “咻……”一支示警的响箭带着长音,朝天空飞去。

    程巍不由一怔,暗道这批‘蒙’军倒也谨慎,还懂得在村口设下暗哨,不过事已至此,也只有加快速度冲将进去了。

    他咬了咬牙,拔出腰刀朝前一挥,嘴里大吼一声“杀……”两百余骑便以更快的速度朝前冲剌。

    ‘蒙’军的反应倒也快,响箭声还未息,便有百余‘蒙’人自房中冲出。

    有衣裳不整的,也有浑身是血的,甚至还有些勿自背着袋子。

    有些‘蒙’军甚至连‘裤’子都不及穿上便跃上马去拍马疾走,只是他们战马上的负担实在是太重了,这让他们奔跑的速度始终快不起来。

    也怪他们过于贪心,大凡“打草谷”地‘蒙’军,每人至少配有五匹战马。

    他们完全可以以四匹马驮物,空出一匹马来用于作战。

    但是,或许是由于离襄阳过于遥远地原因,又或许是围襄阳的‘蒙’军已缺粮地原因,程巍这几日碰到的‘蒙’军全都是满载的。

    这使得他们劫杀这些‘蒙’军变得越发容易起来,就如这次一样,‘蒙’军就算事先已发同了他们,却还是逃不脱他们的追杀。

    “呀……”程巍大喝一声,一刀便将前面的一名‘蒙’骑劈成了两段,鲜血喷得程巍满脸都是。

    程巍嗜血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角微咸的鲜血,然后一挥大手,腰刀便飞‘射’而出,钉在了不远处正在猖狂逃窜的‘蒙’军背上。

    接着他又不慌不忙地取出箭壶中的弓箭……

    一些聪明的‘蒙’军开始砍断绑在马后的绳索,开始将马背上的粮食一袋袋地往地上推。

    这不但会减轻‘蒙’军战马的负担,而且那些一个个跌倒在地的‘女’人,那一袋袋横在地上的粮食,无疑会成为宋骑的障碍。

    但是,正当他们以为‘奸’议可以得逞时,却发现村子的另一头,不知什么时侯也站满了威风凛凛的宋骑,他们的腰刀之上,甚至还有鲜血在不断地往下滴着。

第六卷 还我河山 第十章 追击

    第六卷

    还我河山

    追击

    “报……”

    一名风尘仆仆,满面倦意的骑哨飞奔至我的座前,跪地喊道:“报置使大人,王坚王统领的三千余人马正被五千怯薛军追赶,正一路朝汉水而来。

    “传令下去。

    ”我霍然起身,朝身旁的传令兵叫道:“所有海鳅船、车船、运兵船,排好阵形,准备迎敌。

    “是……”传令兵应声而去。

    “王坚王统领可好?”我走上前去扶起了那位骑哨问道:“骁骑军战果如何?”

    “回大人。

    ”骑哨拱手道:“这几日我军分成十队,每队五百余人,共劫杀‘蒙’军‘打草谷’四十余批,缴获粮草无数。

    不过,都按照大人的吩咐,将这些粮草尽数焚毁了。

    “做的不错。

    ”我点了点头,虽然我也很需要粮草,但是为了不增加骑军的负担,尽可能多地减少‘蒙’军的粮食,我也只能下令将这些粮草尽数焚毁了。

    “骁骑军折损多少?”我又接着问道。

    “已折损近千人。

    ”骑哨叹了一口气:“虽然我等已十分小心,但是,怯薛军趁夜偷袭,我等有一小队已全军覆没,其余人等还是凭着霹雳火球,才冲出包围圈的。

    “嗯。

    ”我点了点头,这情况早在我的预料之中,虽然从表面上来看,我分给王坚与王夔的东、西两岸似乎很公平,实则王坚的担子可要重得多。

    王坚地东岸。

    不但有窝阔台的近万怯薛军,还有白河从中将其分为两半。

    倘若是由王夔攻东岸的话,如今只怕已全军覆没了。

    正在我胡想时,天地间突然传来一阵闷雷,轰轰作响,久久不绝。

    “大人,发现骁骑军……”

    “大人。

    发现敌骑……”

    传令兵接二连三地进舱向我汇报敌情,我忍不住走出舱外。

    往汉水之东往去,只见烟尘滚滚,人马旌旗若隐若现,宛如天兵神将一般,腾云驾雾地朝汉水奔来。

    而敌骑与宋骑相距之近,使得我根本就分不出哪些是‘蒙’古的怯薛军,哪些是王坚的骁骑军。

    “轰轰……”这雷声中还时不时地传来阵阵不一样的爆炸声。

    远远望去还有些火光,战马惨嘶之声也直闯入耳。

    我知道,这是骁骑军在以霹雳火球杀伤追赶他们的怯薛军了。

    这也正是我敢放手让骁骑军攻东岸地原因,对骁骑军来说,要对付那些紧追其后的怯薛军,他们只要一路逃跑,一路点燃、扔下他们所带地霹雳火球。

    如此不但可以让怯薛军不敢追得太近,还可以不断地杀伤他们。

    不过。

    如今看来骁骑军对付起这堪称天下第一骑军的怯薛军,也并不是我想的如此轻松。

    “运兵船靠岸!”望着越来越近的骑队,我断然下着令,我可不想让怯薛军与骁骑军‘混’在一起,让船上的远程武器都下不了手。

    于是,排在最前面的帆船。

    便在众多水兵的‘操’纵之下,缓缓靠向东岸,并张开了他们地大口。

    五百步,骑队已经进入了火炮的‘射’程,自然,我是不会下令开火的,因为那是骁骑军。

    四百步,骁骑军那疲惫的不堪的身躯已清晰地映入我的眼帘,可以想想,‘蒙’军可以在马背上睡。

    而骁骑军显然无法做到这点。

    三百步。

    还好,我松了一口气。

    这时我终于看清了怯薛军与骁骑军之间的分界线,有五十步之宽,这显然是由霹雳火球炸出来的。

    两百步,我看见最前排地骁骑军军士的脸上,已‘露’出了胜利的微笑,与此同时,‘蒙’军也已进入了火炮的‘射’程,但是,我还是没有下令开火。

    我这回可不想让这五千怯薛军轻易地跑掉了。

    一百步,有几名抢在前头的骁骑军,已策马奔进了运兵船。

    “开火……”两个能够夺去无数生命的字,从我地口中冷冷地吐了出来。

    海鳅东侧一阵‘乱’响,怯薛军的追击骑队便被硬生生地打成两段,‘蒙’军的战马一匹又一匹地倒在了铁子之下。

    战马的动能和铁子的动能对撞在一起,在空气中响起了一阵有如气球爆炸般的叭叭之声,接着又是四处横飞的弹片。

    弹片‘射’进了旁边战马的前‘腿’,那战马立时便失去了平衡,惨嘶着跌倒在地;弹片刮过战马的肚子,那战马立时惨叫一声,拖着一条长长的肠子,渐渐失去了力量;弹片‘射’穿战马地头部,战马立时就失去了方向感,歪头撞向了身旁地同伴。

    怯薛军震惊了,这支从未在战场上害怕过的铁军,此时也不由对这有如魔鬼一般地杀伤力,感到万分的惊恐。

    他们想勒住战马,但是他们身后依然狂奔不止的伴当不允许他们这么做。

    于是他们只能咬着牙,在马背上狠‘抽’几鞭让战马跑得更快些。

    他们希望能在这些火炮装‘药’的空隙,冲过火炮的最近攻击范围。

    但是他们错了,他们无奈地看着那位于船阵最后面的小船,就像一个跳舞的小‘女’孩一样,轻松地转了个身,然后便再次散发出一阵阵烟雾。

    他们甚至可以听见铁子的啸声,可以看见黑压压的铁子朝他们飞来,可以看见铁子在他们面前爆烈……

    几轮炮击之后,那段火炮地带已倒满了战马和‘蒙’军的尸体,这些尸体形成了一条隔离带,将最后的千余怯薛军拦在了外面。

    他们收住了战马,无奈地看着眼前的尸身和已冲过隔离带的伴当。

    他们是幸运的,因为他们很快就发现那些伴当同样也没有什么好结果。

    “放……”

    随着一声令下,‘床’弩、抛石机、弓箭,发出一声声摄人心魂的怪响,一颗颗巨石,一根根巨箭,一枝枝羽箭,带着复仇的怒吼朝那些‘蒙’军飞去。

    重物击‘肉’声,巨箭穿体声霎时便响成一片。

    这些武器的杀伤力虽不及火炮,但这场面,这声音,却绝对较火炮更为血腥,更让人恐怖。

    而更让‘蒙’军感到无力的是,他们蓦然抬头,却愕然发现他们所追击的宋军,已不知什么时侯都已上了船,此时船板缓缓升起,船体缓缓离开了岸边,断绝了他们想冲上前去一决生死的‘欲’望,也同样断绝了他们生存在这个世上的最后一点希望。

第六卷 还我河山 第十一章 联系

    第六卷

    还我河山

    联系

    “徐军师近来可好?”这一日我使人唤来了徐格,自西川登船起,徐格便一直深受晕船之苦,是以这些日子极少‘露’面。

    “还好,还好。

    ”徐格面‘色’苍白地苦笑道:“属下这把老骨头还经得起折腾,只是有劳置使大人费心了。

    前些日子大人为属下准备的几道家乡菜,着实让属下胃口大开,属下在此谢过置使大人了。

    “些许小事,何足挂齿。

    ”我笑道:“徐军师深受晕船之苦,郑言本也不敢劳军师大驾,只是有一事关系重大,且此事也非军师不可,是以才……”

    “属下惶恐。

    ”闻言徐格慌忙跪地道:“这些日子只怪身体不争气,属下一直担心误了军机大事,谁知大人不但不怪罪,反而又是送菜,又是派人待侯,只让属下汗颜不已。

    如今大人有事‘交’于属下去做,又何有劳驾之说?大人旦请吩咐,属下自是万死不辞。

    “好,好。

    ”我点了点头:“如此客套话郑言也不多说了,若郑言没有记错,徐军师曾和郑言说过,两淮置制使赵范,曾留李伯渊于襄阳重组原金国的克敌军一事?不知此事可当真?”

    “当真,当真。

    ”徐格拱手说道:“李伯渊与老夫也一直保持着联系,其人此时正在襄阳,克敌军也有三万之数了。

    “这就好。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便递给了徐格一封信:“如此。

    徐军师便设法将此信送‘交’李伯渊李统领。

    切记,此事当秘密行事,除送信之人外,不能让其它人知晓。

    “可是,大人。

    ”徐格为难地皱了皱眉:“如今‘蒙’军已将襄阳围个水泄不通,属下便是有三头六臂,却也无法将信送进城去啊!”

    “并非现在。

    ”我笑道:“自从我军水陆协同重创‘蒙’军怯薛军之后。

    ‘蒙’军士气已是大不如前了,再加上他们‘打草谷’一日比一日困难。

    一日比一日少,士气更是一落千丈,我等甚至已发现了‘蒙’军的逃兵,是以以郑言之见,‘蒙’军离撤军之日已不远矣!”

    “恭喜大人。

    ”徐格拱手贺道:“大人只以五万余水师,区区一万骑军,便败‘蒙’军七万‘精’骑。

    顺利解襄阳之围,实为我华夏子孙大出一口恶气。

    “不过……”徐格稍一思索,旋又疑‘惑’地问道:“‘蒙’军即退,襄阳之围便解,为何还要与李统领联系?”

    “便是要待‘蒙’军撤军之后。

    ”我笑而不语。

    “这……”徐格不由大惊道:“大人,大人莫不是要……”

    “不错。

    ”我点了点头:“实不相瞒,襄阳城坚墙厚,城内粮草贮备更是不计其数。

    我若不救襄阳,其至少也可坚守数年之久。

    而郑言之所以会此时前来增援,实则是想据其为已有。

    有了城中地克敌军为内应,那守襄阳的吕文焕,他若是让出城来便罢,若是不让出城来。

    郑言今次便要来个里应外合,到时只怕那襄阳便是铁打了,也要大开城‘门’迎接我等进城了。

    “可是大人。

    ”徐格大骇道:“如今外敌未退,我等便要强夺襄阳,只怕朝廷便会以此为由,大举进犯西川了。

    “朝廷那些兵马,我又怕他作甚?”我呵呵一笑道:“不瞒徐军师,郑言自有不得不取襄阳的理由,为此便是要冒上与朝廷翻脸之险,却也值得一搏。

    待日后取下襄阳。

    徐军师自会知道郑言所言非虚。

    “可是……”徐格张了张嘴,但见我那副决然的模样。

    又把想说的话全都吞了下去。

    望着徐格闷闷不乐地走出舱‘门’,我心下不由一声长叹,取襄阳,实是不得已而为之,这里屯积着数不清的粮食,这里还有孟珙的三万忠顺军。

    如果我没有记错地话,史上的孟珙一死,便再也没有人能够压得住忠顺军了。

    忠顺军中地唐、蔡、邓三军,也因此将其长期压抑在心中的,对另两军的敌对情绪爆发出来,最后这大宋唯一一支能与‘蒙’军匹敌的骑军,便在互相拼杀中消亡,甚至还有不少因朝廷处理不公,而负气投了‘蒙’古。

    如今我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些,当然就不会允许此事再在这个时空里发生。

    倘若如此,那对我、对西川,乃至对整个大宋都是一个无法挽回的损失。

    为了这,我宁可与朝廷撕破脸,宁可冒着宋、‘蒙’重新联盟的危险,宁可被人看成是一个不顾民族大义的小人。

    罗马不是一天就能够建成地,同样,一支出‘色’的骑军也不是用几年的时间和艰辛就可以组建的。

    正如骁骑军,尽管他们的武器历害如霹雳火球,尽管他们个个都艰苦训练,尽管他们都拥有‘蒙’古战马,但是,他们还称不上一支一流的骑军,他们面对怯薛军也只有逃的份。

    但忠顺军却不同,此军是孟珙的父亲孟宗政所建,至今已有近百年地历史。

    这些年来,他们早已积累了大量的骑战经验,俨然已可以与‘蒙’军一分高下了。

    有了忠顺军,那不只是多了一支三万劲旅,它还给了我一个希望,一个收复大好河山的希望,一个将‘蒙’古鞑子驱逐出中原的希望,一个救北方华夏子孙于水火之中的希望。

    这同样也是宋廷数百年来一直都在做的,而又一直无法实现地美梦。

    但是,现在这个希望就在眼前了,这个美梦就要实现了。

    此时的关键,就是襄阳,我需要那里足够十万人征战数年之久的粮草;我需要那里能凭实力与‘蒙’军一争上下的忠顺军;我还需要那里,成为我收复失地的大本营。

    而我所不知道的,在另一艘船上,徐格刚走进舱,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来回踱着步。

    “这该如何是好!这该如何是好!”徐格急得直跺脚:“置使大人为何如此心急,若是强取襄阳,这朝廷又岂会坐视不理?到时,当年宋、‘蒙’合力灭金的局面便要再次上演了。

    “有了!”他突然停下了脚步:“我只要拼着抗命不与李伯渊联系……唉!这是什么叟主意。

    徐格狠狠地给自己来了一拳:“若是不与李伯渊联系,而郑置使却率兵前去攻打襄阳,那岂不是……”

    “着啊,为何我把他给忘了。

    ”徐格突然定下步来,然后飞奔至案前奋笔疾书,接着再唤来一名骑哨:“日夜兼程,速速将此信送往成都唐亿唐大人。

第六卷 还我河山 第十二章 撤围

    第六卷

    还我河山

    撤围

    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远方漫漫薄雾之间,‘蒙’军那绣有白‘色’苍狼的黑底大旗,此时正缓缓地朝北移动着。

    虽然看不清他们的样子,但是,我等却完全可以想像他们垂头丧气的样子。

    无功而返,这是‘蒙’军历来在大宋都没有遇到过的事,甚至在北欧也同样是如此。

    而如今,他们却首次尝到了失败的滋味。

    他们没有其它的选择,在近万名骑军的干扰之下,‘蒙’军“打草谷”的部队四处被劫,这让本来就紧张的粮草更是奇缺。

    更让他们气愤的是,‘蒙’军无论是骑艺、‘射’艺还是整体作战能力,都远超过了王坚与王夔的骑军,但是,‘蒙’军却始终无法战胜这些他们原本不放在他们眼里的宋骑。

    这些骑军,总是在他们的大队人马到来之前,便逃回到汉水江岸。

    自从数日之前,怯薛军亦在那些海船的恐怖攻击下损失惨重之后,便再也没有哪支‘蒙’骑会笨至追上前去了。

    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句话对于‘蒙’军来说虽是不适用。

    但是,没有了粮草,这仗自然也是打不下去了,即使是素质再好、能力再强也同样是如此。

    所以他们只有撤军,倘若不撤,留下也只有等死的份。

    这就是‘蒙’军对襄阳的围城?史上那长达五年的围城?看来也并不是那么难破,远远望着那些仓狂而退的‘蒙’军,我不由一阵苦笑。

    想那史上朝廷在襄阳被围的五年期间,也并不是没有派宋军前来营救。

    夏贵、范文虎地水军,张贵、张顺的步军,甚至还有李庭芝的军队也参与其中。

    但是,这些总和比‘蒙’军围城的军队要多上数倍的宋军,却无一不是无功而返。

    他们难道就没想过要和我一样,切断‘蒙’军的粮道吗?当然不是,宋军虽是不适合与‘蒙’军野战。

    但他们的数量,便是在‘蒙’军外围修城筑堡把‘蒙’古人夹在中间做成夹心蛋糕都够了。

    为什么最后襄阳之战还会在五年之后。

    以守将吕文焕投城而告终呢?原因便是指挥救援地人是——贾似道。

    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贾似道倒是把这个道理做了个彻底,其身在临安,却指挥着千里之外的襄樊战场,其身处安乐窝中,却让下令大宋勇士拼死杀入襄阳。

    大宋将士却也争气。

    虽然付出了惨重地代价,但张贵军还是拼死杀入了襄阳城,这也确也让襄阳军民欢欣鼓舞,勇气倍增。

    但是,这对‘蒙’军的战略却没有任何影响,对他们而言,他们只是放放了些鱼钻入网中而已。

    更可气的,却还是那贾似道在临安自编自演地唱起了双簧。

    他一面假意上奏章请求皇上派他亲赴襄阳指挥作战,另一面又指使大批亲信幕僚上书挽留自己,曰朝廷不可无贾似道云云。

    于是贾似道面对天下仕子的指责,便可以大喊一声:非师宪不去,实为朝廷事务繁重,不得脱也!

    呜呼!哀哉!世人都知贾似道最好蟋蟀。

    便是上朝也要随身带着几头,难道这繁重的朝廷事务,便是这些虫蚁之乐不成?

    “大人。

    ”正当我以古文穷酸感叹不已时,王坚在一旁低声问道:“大人,难道我等就这样任由那些‘蒙’军撤走不成?”

    “自是不能让他们如此轻松。

    ”我摇了摇头:“不过,以我等不足一万的骑军,这些日子为劫杀‘蒙’军‘打草谷’又是筋疲力尽,若想乘胜追击,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矣!”

    “那么为今之计?”

    “王坚、王夔……”

    “属下在……”王坚、王夔哄然应声。

    “传令下去,全军休息养‘精’蓄锐。

    子时备战!”

    “是……”王坚与王夔闻言。

    不由奇怪地互望了一眼,暗道以‘蒙’军地行军速度。

    子时才去追赶‘蒙’军,那会不会太迟了些。

    不过他们见我没有再解释的意思,便也不敢多问,只互相打了个眼‘色’便退了下去。

    “徐军师。

    ”待王坚与王夔二人退下,我才问徐格道:“托于军师之事,可有安排妥当?”

    “一切均按大人的意思。

    ”徐格拱手道:“只不过,大人在强夺襄阳之前,可否见上一个人。

    “见一个人?”闻言我不由疑‘惑’地望向徐格:“此人与襄阳有关么?”

    “大有干系。

    ”徐格点头道:“此人或许可让大人不伤一人而取襄阳,如此我等或可避免与朝廷伤了和气。

    “这……这如何可能?”我笑着摇了摇头:“即便是不伤一人便取了襄阳,但朝廷若是得知襄阳失守,如何又能不与我等伤了和气?”

    “自是有可能。

    ”徐格拱手说道:“大人可知,为何襄阳被围两月之久,朝廷却还不见援兵?”

    “唔,却也有些奇怪。

    ”闻言我点了点头,按说这襄阳对朝廷来说可是非同小可,而襄阳被围两个月却不见朝廷发来一兵一卒,此举却是有些异常。

    “难道,难道……”我略一思考,便满面不信地望向徐格道:“难道朝廷还不知襄阳被围的消息不成?”

    “正是。

    ”徐格点头说道:“据属下所知,早在‘蒙’军围襄阳之前,亦即大人守钓鱼城之时,当今丞相丁大全便率军前来与‘蒙’军‘交’战,但可想而知,宋军自是一败涂地,但丁大全返京之后却大言不惭地说‘蒙’军已被其击退。

    是以襄阳被围,他便一直隐瞒不报。

    “竟有此事!”闻言我不由大怒,心中暗恨为何南宋的丞相个个都是置军民生死于不顾的畜牲,不过转念一想,丁大全不正是因为瞒报军情被贾似道揭发而被罢相的吗?如此看来此时离贾似道做丞相也不远了。

    “朝廷既不知襄阳有战事。

    ”徐格又接着说道:“倘若我等能不动声‘色’地取了襄阳,而我等又是宋军模样,到时只怕襄阳百姓都道我等是大宋的援军,那么朝廷又何来与我等翻脸之理?”

    “着啊!”我想,就算有一天贾似道终将此事揭发了出来,到时只怕一切都已成定局了,我地大计也实行的差不多了,还管他朝廷作甚?

    “此人是谁?”我说,现在的我,只是奇怪这个人有什么办法能够不声不响地便取了襄阳。

第六卷 还我河山 第十三章 襄阳

    第六卷

    还我河山

    襄阳

    写在章节的话:本章节加了些蜀中唐‘门’的东东,这并不是武侠,因为蜀中唐‘门’在史上是确实存在的,而且在宋朝时还给朝廷献过毒‘药’火器,而郑言又领西川置制使,与蜀中唐‘门’有些接触,士兵认为也是情理中事。

    别骂偶……偶可被骂怕鸟。

    另,这章是四千字的,各位书友订阅的时侯要小心鸟,哇哈哈……

    ————————————

    “属下参见置使大人!”

    令我惊讶的,出现在我面前的却是一位身着盔甲的‘女’将。

    虽然那一身锁子甲和铁盔遮挡住了她大部的‘女’‘性’特征和长发,但我还是从她娇好的面容与曼妙的身材判断出了这一点。

    “我军何时招收‘女’兵了?”见此不由皱眉往徐格望去。

    “小‘女’上官可儿。

    ”那‘女’子对我行上一个拱手礼,替徐格回答道:“小‘女’原是蜀中唐家外戚,随唐家一同并入武德军,现任武德军部将。

    “这是大人尚在临安时的事。

    ”徐格点头说道:“唐家原本江湖中人,乃蜀中最为庞大的家族之一,族中子弟数百,个个‘精’研火器、毒‘药’……”

    “蜀中唐‘门’?”闻言我不由大吃一惊,暗道难不成那些小说中的事都是真的?

    “原来置使大人却也知道唐家名号!”闻言那‘女’子不由抬起头来,好奇地朝我望来:“不知大人却是在哪条道上的朋友?”

    “不,不。

    ”我忙摇了摇手。

    忽又想起小说中所述,唐‘门’中人那邪乎地模样,不由小退了一步:“那么……上官小姐的意思,便是以毒取襄阳?”

    “取襄阳?”上官可儿一脸疑‘惑’地望着我,接着一双凤眼立时便充满了惊喜。

    “大人。

    ”此时徐格‘插’嘴道:“属下并没有告知上官部将要取襄阳一事,属下只是让上官部将带一些唐家引以闻名的**而已。

    “哦!”这时我才想曾‘交’代过徐格,不要将此事告诉任何一个人:“那么。

    军师之计便是……”

    “禀大人。

    ”那上官可儿好似明白了什么,不由兴高采烈地抢着说道:“此**与普通**最大的不同。

    便是其可置于火中燃烧,比如说火把,人畜一旦吸入其冒出的青烟之后,便会立时失去知觉。

    “嗯!”我点了点头,暗道一声蜀中唐‘门’不过如此而已,这大慨也就是一种麻醉剂,在现代的小偷骗子身上已经使用得很普遍了。

    不过在这近千年前的宋朝。

    却想必也是件鲜新地物事。

    “如此也好!”我迟疑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如此你等便立时乔装‘混’进城去,设法与李伯渊李统领联系,便将**‘交’于他手并教会其如何使用,着他们今晚便动手。

    “是……”上官可儿大喜地对我拱了拱手,转身便要走。

    “等等。

    ”我又叫住了她,略带迟疑地问道:“你们唐‘门’的火器、毒‘药’,不知历害到何等程度?”

    “咯咯……”上官可儿忍不住发出了几声笑声。

    而后以惊觉地捂着嘴,强忍着笑意对我说道:“大人放心,我等浸yin火器、毒‘药’虽有数百年之久,可是最终让我等甘心投靠西川地,大人却知道是何物事?”

    “是什么?”我不由有些好奇地问。

    “正是大人所制的霹雳火球!”上官可儿笑道:“说起此事,却也让唐家颇失脸面。

    我等几代研究火器、毒‘药’,并将毒‘药’置于火器之中作暗器使,为的便是能增强火器的威力,可不想偶得大人所制的一枚霹雳火球之后,只气得唐家祖宗唤人将所有火器砸了个‘精’光,尔后便命我等前来投大人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听到这里,我才放下心来,看来这蜀中唐‘门’是确有其事,只不过却并不像小说里说的那样夸张。

    想想也是。

    如果宋朝的人个个都有小说中说地那么历害。

    什么郭靖啊、洪七公啊、神雕大侠啊,那‘蒙’古人还会打得过来吗?不过这将毒‘药’置于火器中的方法倒值得一学。

    嗯。

    化学战!这时代可没有什么国际法规限制这些,而且对以凶残著称的‘蒙’军,就更讲不得什么人道主义了。

    ——————————

    是夜子时,月黑风高,气温骤降。

    为了小心起见,我与王坚带领着一千人马作先锋,穿过‘蒙’军所遗弃的墙堡,终于来到了这素有“华夏第一城”之称的襄阳。

    风中还残留着几丝战争的味道,浓烟味,血腥味,还有火‘药’味。

    或许是因为‘蒙’军才退的原因,城头上只有几根稀稀拉拉的火把矗立在摇曳地风中。

    在那忽明忽暗的火光之下,城墙就像一个巨人一样,巍立在我们的眼前,一动也不动,冷森森地望着我们。

    他的脚下便是数十丈宽的护城河,河水淙淙作响,摇晃着河中几条残破的浮桥,还有一些已被打得分辩不清是什么东西地攻城器具。

    “大人,李统领或是成事了。

    ”王坚小声地说道。

    “嗯。

    ”我点了点头赞同了王坚的判断。

    倘若守城之军不是被‘迷’香‘迷’倒的话,我想也不至于当我与王坚的千余骑军到了城墙脚下时,他们还不见有半分动静。

    果然,不过半晌,城头之上便响起几声有节奏的兵器击墙之声,在我等回应之后,吊桥轰然放下,庞大而笨重的西‘门’就在我们的面前笨拙地打开了,接着又是瓮城的城‘门’,襄阳城,立时便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透过两重城‘门’,我发现城内没有一星灯光。

    也没有一点人声,除了秋虫依旧自由自地鸣叫外,城里城外都安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

    “恕属下等迎接来迟!”随着一阵稳实地脚步声和甲片嗑碰声,几名小校飞步穿过吊桥,在我等面前拜倒:“属下克敌军部将王默,恭迎各位大人入城!”

    “李统领可好?”王坚策马上前问道:“为何李统领不来此处相迎?”

    “回大人。

    ”王默躬身回道:“据说郑置使会自南‘门’入城,是以李统领在南‘门’等侯。

    “嗯!”王坚点了点头。

    然后打转了马头朝我望来。

    我皱了皱眉,虽然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对。

    但却还是看不出什么破绽。

    或许是我过于小心了吧!我想,然后大手一挥,千余骑军便井然有序地走上了吊桥。

    “事情进展得可顺利?”我一边打马往前走,一边随意地向身旁地王默问着话。

    “十分顺利。

    ”王默回答道:“适才我等放下‘迷’香不久,那些守军便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大人……”

    “你等才刚刚动手?”闻言我不由有些‘色’变。

    “正是。

    ”夜‘色’之下,王默显然没有发现我地脸‘色’。

    依旧兴头十足地说着:“说来也巧,我等才得手不过盏茶时间,大人兵马便至了。

    要糟,闻言我心下大惊,突地勒住了跨下的战马,大吼一声:“全军撤退!”

    对我地示警声最先作出反应的,便是骁骑军,虽然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但长期对我的信任使他们坚定不疑地执行我地命令。

    就像条件反‘射’一样,他们有条不紊地动了起来。

    没有上吊桥的,便动手掉转了马头。

    已走上吊桥地,便立时跳下马来,然后在马股上狠命一击,战马便朝城‘门’内狂奔而去。

    最后他们才飞速奔回已方部队,在队友们的帮助下,一个纵身便跃上了战马与队友共乘一骑。

    几乎与此同时,襄阳那原本空‘荡’‘荡’的城头上,立时就现出了成百上千的人头,他们的手里端着的,是已一张张已张足了弓力弓箭。

    而一直呆在我身旁的王默等人,此时也拔出腰刀朝我冲来,但还不等他们动手,王坚便与他地几个待卫策马而上。

    咚咚……几声轻响。

    他们丝毫没有动手的机会,便无一例外地被撞进了护城河里。

    “杀……”城‘门’处一声发喊。

    冲出了上千名骑军,不过让他们颇为尴尬的是,那一匹匹冲向他们的战马很快就打‘乱’了他们的阵形。

    城‘门’与吊桥虽大,但在数十匹战马的阻挠之下,这支骑军也左支右拙,一时无法闯过吊桥。

    不过不久之后,他们便‘抽’出腰刀对着战马左砍右撞,很快就将那些挡在他们前面的战马赶到了护城河里。

    “忠顺军!”见此我心中不由一凛,倘若是普通的宋骑,或许只需这么一冲,便会有不少人掉下马来了,可他们却还能在最短地时间里最有效地清除前面的障碍,只怕非忠顺军莫属了。

    本来我还想命令骁骑军军士朝吊桥处扔上一批霹雳火球,但是现在,我只有冷冷地朝他们挥了挥手,咬牙说道:“退……”

    骁骑军以整齐的队形策马而走,没有一丝‘混’‘乱’,也没有一丝害怕。

    这支骑军可以说身经百战,也可说是骁骑军中‘精’锐的‘精’锐,他们大部是以前我亲自训练过的新兵营。

    在长期的艰苦战斗和先进地装备下,使他们眼中,只有我郑言和直接统领他们的王坚。

    而对于敌人、拼杀和埋伏,则不管是怯薛军也好,忠顺军也好,他们都没放在眼里。

    “放箭……”城头上传来了一声命令,随之而来的便是箭啸之声。

    千余骁骑军没有一人回头,只有几声闷哼。

    这不仅他们素质表现,同时也是他们智慧表现。

    襄阳城仅护城河便两百余步,除了神臂弓之外,大宋没有任何一支弓箭能有这么长的‘射’程,而倘若我们所要面对的是忠顺军的话,那么一支骑军是不可能装备神臂弓的。

    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千余骑军只有个位数的人中箭,而且那些也只是些轻伤。

    “杀……”前方的黑暗中突然走出了一队队步军,就像是从土里冒出来一样,突然就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我运足目力一看,才发现前方已多了了不少“散兵坑”,上面还有些翻开地木板盖。

    那些步军想必就是从这些散兵坑中钻出来地。

    确是一种好方法,我不由苦笑一声,竟把我也给骗了。

    “霹雳火球……”不等我下令,王坚便大喊一声。

    骁骑军军士们不紧不慢地从马后取出霹雳火球与火折子,对于他们来说,这些突然冒出来的人虽然有些让他意外,但有霹雳火球在手,这些步军想挡住他们只能是一个笑话。

    “全军待命……”但出乎所有人竟料之外地,正当他们要点燃霹雳火球之时,我却下达让他们停止的命令。

    “大人……”王坚虽然还是执行了我的命令,但他还是疑‘惑’又略带紧张地朝我望来。

    就像所有人都知道的那样,骑军若是失去了速度,很快就会被前面的步军缠上,到时敌我双方‘混’在一起,便是有霹雳火球却也无法使用了。

    而敌军却可以顺吊桥无穷无尽地出城,那时我们好像便只有在全军覆没与投降中选择一个。

    我摇了摇头,没有回答王坚,倘若面前这支军队不是忠顺军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冲将过去。

    但是他们就是,他们就是那支能与‘蒙’军抗衡的忠顺军,大宋仅有的一支骑军。

    我不忍心让骁骑军们手中的霹霹火球,就这样朝他们扔去,也不想就这样与忠顺军结下了仇怨,毕竟他们是一支我想得到的部队,我的大计也有待他们的加入。

    “孟将军可在?”于是我调转了马头,朝身后向我们狂奔而来的骑军大声喊道:“属下郑强,想与将军见上一面!”

    “郑强,你是新兵营的郑强?”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那部骑军中响起。

    “可是李程李将军?”我认出了这声音的主人,他曾在蔡州之战中与我并肩作战过。

    他是忠顺军,唐、蔡、邓三军中蔡军的统领,此时他在这,那么眼前这支围堵我的部队,想必便是蔡军了

    闻言我不由大喜道:“李统领,我便是郑强,所领的也正是新兵营。

    “果然是你。

    ”不多时,黑暗中便有一名全副武装的宋骑策马走上前来哈哈大笑:“郑强兄弟,听说你便是西川置制使郑言,怎么?兄弟当真反了大宋,如今更是来襄阳取我等项上人头的么?”

第六卷 还我河山 第十四章 误导

    第六卷

    还我河山

    误导

    “李统领。

    ”闻言我不由苦笑一声:“此时在身边的,都是曾与郑言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郑言也不多说客套话了。

    李统领当知,适才郑言若是想冲出李统领的包围,可以说是轻而易举,只是郑言不想与兄弟们伤了和气罢了。

    “如此说来。

    ”李程仰天打了个哈哈:“郑兄弟以克敌军为内应,‘欲’‘迷’翻守军夺取襄阳城,为的也是我等兄弟情谊?当我等成为郑兄弟的阶下囚之时,郑兄弟还会这般与我李程说话否?”

    “李统领若是不信,郑言也无话可说。

    ”我摇头苦笑一声,并随手取出一颗霹雳火球。

    唰的一声,忠顺军见到我的动作,立时便整齐地拉开了一张张弓箭,将那闪着寒光的箭簇对准了我。

    骁骑军却也不示弱,呼啦一下便有数十名军士策马上前将我团团围住。

    不待我下令,他们便自发做好战斗准备。

    离阵线较近的,就备好霹雳火球,较远的,则拉开了弓箭。

    大有一番与忠顺军决一死战的气势。

    “各位兄弟莫紧张。

    ”见此我朝骁骑军挥了挥手,驱散了挡在我身前身后的护卫,然后平静地对剑拔弩张的忠顺军大声喊道:“郑言与各位兄弟的相处时日虽是不长,却也同战金贼于蔡州,共逐‘蒙’史于枣阳,当年之事郑言至今还历历在目。

    今日郑言绝无伤害众位兄弟之意,各位只需看看此物,便知郑言所言非虚了!”

    说着。

    我便点燃了手中的霹雳火球,随手一抛,便将它投到两军之间一块方圆十余步地空地里。

    说实话,做这些我实在有些紧张,在此大战一触即发的时侯,只要有一名军士素质不够好,或是耐不住‘性’子。

    那便是一场谁也控制不了的‘混’战局面。

    不过好在骁骑军与忠顺军都是训练有素的军队,我很欣慰地看着两军的军士。

    都冷静地望着阵间那正冒着青烟,且火星‘乱’跳的霹雳火球。

    轰的一声,伴随着一阵刺目地闪光,那片空地霎时便布满了爆烟和尘土,在周围火把的照耀之下,烟尘逐渐消散,展现在众人眼前地。

    是一个有如沙锅一般大小的弹坑。

    扫了一眼已被这声巨响惊得眉头大皱的李程,和面‘露’惊骇之‘色’的忠顺军一眼,我缓缓说道:“此物名曰‘霹雳火球’,当然,这是经过改良的,适才众位兄弟也看到了,其威力自是不可与大宋的‘霹雳火球’同日而语了。

    “确是有些不同。

    ”李程麻利地接过我抛与他的霹雳火球,观察了好一会儿。

    才点头说道:“其声响虽是与大宋地相差无已,可是观其竟能将如此硬的土地炸出一个小坑,威力确是大了许多。

    只不过……”

    李程笑着摇了摇头,道:“郑兄弟不会是以此种yin巧之术,便打败了‘蒙’军的吧!”

    “yin巧之术?”闻言我不由愕然:“李统领若是有探视过敌情,便一定会奇怪四日之前。

    ‘蒙’古的怯薛军突然实力大减吧!那便是因为怯薛军在我等的攻击之下,已是伤亡过半了,这也正是‘蒙’军撤围的原因之一。

    而我等对付他们的骑军,合计不过万人。

    在此我取了个巧,其实重创怯薛军的并不是霹雳火球,而是海鳅船上地火炮。

    我没有将其说个明白,为的便是让李程和忠顺军,很自然地将重创怯薛军与霹雳火球的威力联系在一起。

    这若是用现在的语言来形容,应该就叫做“误导”吧!

    “嗯……”看来我的误导起了作用,李程面带异‘色’地扫了一眼悬挂在骁骑军马后的霹雳火球。

    尔后假咳一声极力掩饰。

    但他座下地战马却好似感觉到了他心中的震惊,只一声嘶叫便在泥地上烦躁地踏着蹄。

    忠顺军中的军士。

    闻言也纷纷脸‘色’大变。

    观此情形,想必他们定是与怯薛军‘交’战过,或许还吃了不少亏,如今听我只以不足一万的骑军便重创了怯薛军,而且还迫使七万‘蒙’军撤围,哪还能保持原先的镇静。

    “正如李统领所见,我等这千余人,人人都备有此种霹雳火球,而且还不少。

    ”我轻笑一声说道:“适才郑言本有两次使用此物的机会,一次是李统领还未冲出城‘门’之时,我等可将其掷于吊桥之上。

    另一次,便是前方出现伏兵之时,我等只需投出几颗,便可轻松破围。

    李统领以为然否?”

    李程冷哼一声,摆出一副不屑的表情。

    但我还是从他那不自然的动作上,知道他心里早就信了,他并不是一个擅长做戏的人。

    “郑言!”李程不耐烦地叫道:“俺李程是个粗人,不明白这许多大道理。

    是战是降,你郑言若是条汉子,便与我来个痛快!”

    “我只想见孟将军一面。

    ”我对李程拱了拱手道:“劳烦李将军代为引见,郑言只想与孟将军说上几句话,尔后便听凭孟将军吩咐。

    “此话当真?”

    “当真!”我坚定地点了点头:“前去见孟将军的只我郑言一人,李统领还担心我飞上天不成?”

    “大人不可……”闻言王坚与身旁地众骁骑军将士,无一不大惊失‘色’。

    王坚更是顾不得军纪,一拉马头便要上前劝阻。

    “王兄。

    ”我拱手阻止道:“王兄与郑言一同征战数年,当知郑言心里所想只为驱逐鞑子,此时却正有一个千载难逢地好时机,今日之事,郑言无论如何也得放手一搏。

    “大人……”

    “大人……”

    ……

    我狠下心来不回头看众骁骑军那火热的目光,对着李程拱了拱手:“还请李统领引路!”

    李程默默地看着我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接着便一声不响地拉转了马头,朝城内走去。

    忠顺军自动地分成了两排,两人一前一后走上了吊桥,穿过了城‘门’。

    城‘门’在身后咯咯作响,接着便是轰地一声,彻底地阻隔了骁骑军们望着我的视线。

第六卷 还我河山 第十五章 见孟珙

    第六卷

    还我河山

    见孟珙

    漆黑的西街之上,数位骑军在前方打着火把引路,更有十余名骑军如临大敌地紧跟在我的后面,却不知是为了保护我,还是怕我逃跑。

    马蹄踏在冰冷而又坚硬的石道上,发出清脆而又有节奏的跨跨之声,街旁的民房之中,时不时有小孩被蹄声惊醒,发出呀呀哭声,接着便是母亲慌‘乱’的哄唱声。

    “郑兄弟!”李程情不自禁开口问道:“李程可否问郑兄弟一个问题?”

    “李统领问的,想必是郑言如何发现西‘门’之伏吧!”

    “郑兄弟果然是个聪明人。

    ”李程呵呵一笑道:“李程想来想去,却也想不出这其中的道理,郑兄弟是如何发现事有不妥的?”

    “其实也简单。

    ”我浅笑一声说道:“襄阳城被‘蒙’军围城数月之久,如今‘蒙’军撤围,襄阳自当有一番欢欣热闹的景像,而我初至襄阳之时,此城却是静可闻针,虽是子时,却也有些不对。

    此为一。

    “哦,还有二?”李程不由愕然。

    “当然。

    ”我接着说道:“前来迎接我等的王默,却说才刚动手不久,塾不知**可‘迷’敌人,又何尝不能‘迷’自己?若你等才刚动手,又怎能打开城‘门’出来见我?”

    “该打,该打!”李程挥拳砸了自己大‘腿’一下,尴尬地苦笑道:“李程自以为天衣无缝,却没想到还有这个天大的破绽。

    “李统领。

    ”我对李程拱了拱手:“不知郑言可否……”

    “告诉你也无妨!”李程打断我地话:“我等能发现克敌军作反,实属巧合。

    本来孟将军以为克敌军通‘蒙’。

    便暗地里派人监视,却没想到他们通的却是郑兄弟,呵呵,确是歪打正着。

    “那他们……”我有些担心地问道。

    “无甚大碍。

    ”李程摇头道:“我等发现得早,克敌军只集结千余人,便被忠顺军团团围住,不过为了不至于闹出太大的声响惊动郑兄弟你。

    孟将军便下令只围不攻,至此只是随便捉几个人套些消息而已。

    “哦!”闻言我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

    同时也为自己选择了正确的路而暗自庆幸,倘若适才我带着那千余骑军跑了,那么襄阳城中的克敌军,想必也要被除名了。

    “便是这里了。

    ”随着李程的一声叫唤,骑队停在了一座毫不起眼的大院‘门’前,李程只对守‘门’地几位军士递上了什么东西,大‘门’便在我面前缓缓打开了。

    ————————————

    “郑言想要统领忠顺军。

    望孟将军成全!”

    刚走进孟珙的书房,我便对卧病在‘床’地孟珙真言不讳地说出了我的意图。

    对着他,这时代我最敬重的战神,我觉得任何多余的话对他来说都是一种侮辱。

    “郑言,你……”本就对我无甚好感的李程,此时更是瞪起了一双虎眼,指着我怒喝道:“你……你好大的胆子!”

    “李统领……”孟珙很快便出声阻止了李程的过‘激’行为,他虚弱地自病‘床’上坐直了身子。

    缓缓地对我点了点头:“痛快,郑兄会如此说,倒让孟某放下了半颗心了。

    曾几何时,孟某也与其它人一般,以为自已看走了眼,以为郑兄当真反了大宋。

    如今见郑兄能如此中肯。

    如此坦‘荡’地提出这个旁人看似不可能地要求,我便知道,郑兄的心还是向着大宋的。

    “属下谢将军。

    ”得到了孟珙的理解和承认,让我感动得几乎热泪盈眶,我身不由已地拜倒在孟珙的‘床’前,带着发颤的声音说道:“正如将军所言,郑言之所以据西川反宋,为的只是不愿被‘奸’人玩‘弄’于股掌之上,不愿被权术缚住了手脚。

    苍天可鉴,我心赤诚。

    只为驱逐鞑虏。

    还我河山!”

    “好,好!”孟珙见我如此表态。

    一时也‘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他伸出了一支颤抖的手,拍了拍我地肩膀,艰难地说道:“若是以前,孟珙或许还是不能认同郑兄的做法,但是到了现在,咳咳……”

    听见了咳嗽声和喘气声,我不禁抬起头来,望向眼前这个曾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英雄人物,望着这个曾让大宋军民欢呼雀跃,让‘蒙’古鞑子闻名丧胆的一代名将,心下不由阵阵酸楚。

    到了这时我才发现,孟珙竟老了许多,这位才过不‘惑’之年的勇将,此时竟已是两鬓白发。

    是什么打倒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好汉?是什么让这个连‘蒙’古人也无比敬重地勇士一夜白发?是旧疾?还是新创?我不由疑‘惑’地朝李程望去。

    “此事说来话长。

    ”李程摇了摇头,顿时便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蒙’军此次进攻荆襄,塔察尔部有一支特殊的军队,那便是‘蒙’军口中的汉军,此军有共计五千余人,由北方生活在‘蒙’人辖区之下的汉人所建,统领为杜朗。

    “哦……”听到这里我便大慨猜到了其中的原因,史上气死孟珙的事终于发生了。

    “汉军与忠顺军对阵之时。

    ”李程接着说道:“杜朗曾致函于孟将军,曰汉军大多不堪‘蒙’军之虐,他们个个都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又闻将军抗‘蒙’之美名,是以‘欲’乘此时机前来投忠顺军,将军大喜之下便将此事上奏朝廷,却不想……唉!”

    “朝廷不允?”我惨然一笑:“朝廷以何理由不允?”

    “诈降!”李程苦笑道:“丁相一口咬定此为‘蒙’军诈降,并严令孟将军将计就计尽除此军。

    只是,只是这期间孟将军却与杜朗一见如故结为知‘交’,如今却……”

    李程再叹一口气,低头说道:“虽然孟将军不屑用诈降之计。

    却还是不得不与汉军大战一场。

    汉军心无战意,不是逃亡便是战死,杜朗亦在此战丧生,自此孟将军便一病不起!”

    “这也正是孟某如今会认同郑兄做法的原因。

    ”此时孟珙总算缓过气来,他有气无力地望着我说道:“此战之后,孟某便时时在想,我大宋怏怏大国。

    不缺人才不乏勇士,为何却会被外族欺凌至此!自太祖开国以来。

    至今已有近三百年,远有辽、金,近有‘蒙’古,甚至便是那小小地西夏,也可在大宋疆土上为所‘欲’为!而孟珙空有一身力气,却毫无挽回此局之能。

    打完此战之后,孟某便想到了郑兄。

    也明白了郑兄,明白了你的所作所为,但却是悔之晚矣!”

    “孟将军……”望着孟珙那副心灰意冷地模样,我搜肠括肚地想找出点什么东西来安慰他,可是却什么也找不到。

    所谓哀莫过于心死,这位‘蒙’军怎么也无法打败地人,最后却是死于自己对朝廷的失望,死于自己对大宋前途地绝望。

    “闲话休提。

    ”孟珙苦笑一声道:“我等言归正传。

    郑兄‘欲’统领忠顺军自是可以,不过却得说说统领忠顺军的理由,如此才能让忠顺军将士心服口服。

    “是。

    ”我黯然对着孟珙一拜,咬了咬牙说道:“其一:当年将军之父孟宗政过世之时,忠顺军出现地大‘乱’将军想必还没有忘记。

    “郑兄说话也忒直!”孟珙惨然一笑:“郑兄的意思是,待孟某死后。

    忠顺军便会再次出现家父过世时地内‘乱’?”

    “什么……”李程到了此时才反应过来,敢咒孟将军死,这还了得!他却也不再多言,一个箭步上来就要对我挥拳相向,不过很快又被孟珙拦了回去。

    “言语上多有得罪,望将军见谅。

    ”我硬着头皮接着说道:“只是此事关系忠顺军的存亡,郑言不得不说。

    倘若真有这么一天,忠顺军便需要一位曾与忠顺军共同奋战过,并得到他们承认的人来领导。

    而且,出于忠顺三军各不相容的原因。

    此人还必须是三军外之人。

    非唐、非蔡,也非邓人。

    是以郑言这才‘毛’遂自荐。

    “嗯,此言有理。

    ”孟珙点头赞同:“朝廷派来之人,忠顺军自是不服,而三军之中若任选一人统制,虽是德高望众,只怕也无法让另两军心服。

    如此说来,郑兄倒还当真是不二人选。

    只不过,郑兄当今的身份却是反宋……”

    “此点无需将军当心。

    ”我接着说道:“三军将士处,自有郑言前去说明。

    当务之急,郑言是想得到将军的认可。

    “那么,还有其它的理由吗?”孟珙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郑言知道只以此点,当然不能让将军将忠顺军‘交’与我。

    ”我拱手道:“是以郑言还有另一个理由,而这个理由,却也是将军无法拒绝地。

    “说来听听。

    “郑言需要忠顺军,来组织一次对‘蒙’古的进攻。

    ”我缓缓地说出了这个藏在我心里已有数月之久的想法:“所以郑言要取襄阳,要的便是襄阳城内的粮草与忠顺军,便以之攻‘蒙’。

    “攻‘蒙’?”闻言孟珙两眼不由一亮,立时便来了‘精’神。

    他突地坐直了身躯,满脸不信地问道:“难道郑兄已有攻‘蒙’的计划不成?”

    “正是。

    ”我点了点头道:“所谓最不适宜的战场便是在自己的土地上,‘蒙’人之所以能在大宋横冲直撞,这与大宋之富足亦大有干系。

    大宋百姓富足,‘蒙’军便能在我等地土地上时时劫掠得到补给。

    倘若不将战线北移,我等便始终无法断其粮草。

    而‘蒙’军在宋境中大肆劫掠,又使大宋国势日下,不出几年,大宋便连前方将士的口粮亦无法保证,又谈何保国?”

    “不错,不错。

    ”孟珙‘露’出沉思状点头说道:“以往我等只知筑城御敌,却不知最好的防守便是进攻,倘若将战线北移,百姓的生产便不致遭受破坏,人口亦不会锐减,如此便可源源不断地往前方战线输送新生力量,任他‘蒙’古小儿再历害,我等便打个百年大战又如何!”

    “可是……”李程又迟疑地问道:“大宋骑兵不如‘蒙’古,即便是忠顺军可与‘蒙’军一战,但也只是区区三万人,又如何能与‘蒙’军数十万大军对抗?”

    “水师!”我转头朝李程笑道:“避已所短,扬已所长,乃千古不变之兵法。

    大宋水师冠绝天下,我等何不以水师为主,骑军为副,与‘蒙’军大战一场?”

    “郑置使的意思是……”李程此时对我想必已有了改观,口中已尊称我为置使了。

    “漕河!郑兄想的可是漕河?”孟珙果然不愧是一代名将,只片刻之间便猜出了我地意图。

    “不错。

    ”我点了点头,随手便从腰间取出了一张地图,在二人面前展开道:“二位将军请看,这漕河与长江便好似在中原大地上,划上了一个十字,而且漕河还直通‘蒙’古重镇燕京,若我等能以强大的水师控制长江与漕河,而粮草却可自襄阳源源不断地运出……”

    “郑置使想攻打燕京?”听到这里,李程不由惊呼出声,任何人,或许包括面前的孟珙在内都没有想到,在这个南宋连防守都是个问题的时侯,怎么会有一个疯子在计划着要进攻‘蒙’古这个最重要的城市。

    “有何不可?”我呵呵一笑道:“正如将军所想,要控制漕河,自然就要控制漕河的最上游城市燕京。

    ‘蒙’古兵员本就不足,如今却是两线开战。

    而据郑言所知,其二十余万大军正远征钦察,斡罗思诸国。

    其余部队便是我等所看到的这征大宋的十余万。

    如此其后方的空虚已是理所当然之事,若我所料不差,其驻守燕京地守军最多也不过五千余人,有多也只是些不足为虑地驱口而已。

    “可是……”孟珙皱眉说道:“‘蒙’古之所以会让其后方如此空虚,原因便在于此时东面能与之一战的只有大宋,我等若是进攻燕京,而窝阔台部地六万大军此时却正在撤回燕京的途中……”

    “这便是郑言需要忠顺军的原因了。

    ”我回道:“由于时间紧迫,具体事宜请容后告知,请将军给予郑言军权,郑言立时便要发兵前去追击窝阔台,迟恐不及。

    “哈哈……”孟珙好似在这片刻之间便年轻了许多,他大笑出声道:“有此理由,若孟某还要拒绝郑兄,那我孟珙岂不是成了大宋的罪人了!”

第六卷 还我河山 第十六章 北伐

    第六卷

    还我河山

    北伐

    “隆……隆……隆”

    深夜的襄阳上空,突然想响了一片震天的战鼓声。

    被惊醒的百姓好似早已习惯了这一切,没有人点亮家里的灯,也没有人出‘门’稍作打听,因为他们知道这战鼓声是自忠顺军的军营里传出来的。

    他们心里都很清楚,若是忠顺军军营里响起了战鼓,那就意味着必定将会有一场大战,而且往往是一场大胜战。

    所以他们没有半点怨言,也没有半分的不满,他们只是在心里暗暗庆幸着,庆幸着大宋还有这么一支军队,庆幸着大宋总算还有一支能够保护他们的军队。

    正如此次,当他们还在被窝里的时侯,忠顺军的将士又要上战阵杀敌了。

    军营之中,我在唐、蔡、邓三军的统领傅勇、李程、葛松三人的陪同之下,缓步走上了帅台。

    望着台下一双双疑‘惑’的眼睛,望着他们坚定地举着火把的手,我不由有些迟疑了。

    说服孟珙,我是充满了自信的,因为我相信他无法抗拒那第二条理由。

    说服三军统领,同样也没有任何悬念,他们会做到统领这个位置上,也必定是深明大义之人,有孟珙的点头和我提出的理由,他们没道理会不接受我。

    但是,我对说服眼前这支铁军却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他们的想法很简单,正如我们现今社会还存在的排外思想一样,他们不容许任何人包括他们同生共死的战友侵犯他们地一点利益。

    所以,即便是我手里有孟珙给我的虎符。

    即便是我有三军统领对我的支持,但如果我不能让他们完全信服,不能让他们放下对战友的戒心,也许明日他们便会对自己的战友大打出手,便会深陷于内‘乱’之中而不能自拔。

    “弟兄们。

    ”我‘舔’了‘舔’嘴‘唇’,终于下定决定开始了这场艰难的演讲:“弟兄们,现在。

    我是你们的统制了。

    我左手举起虎符,补充道:“孟将军由于病重。

    无法重上战场,是以决定由我——西川置制使郑言,来担任你们地统制。

    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出声反对,他们就这样默默地望着我,更有一些人还浅笑着观察其它人地反应。

    蔡军看着唐军。

    唐军看着邓军……我不由苦笑了一下,显然我在忠顺军中的威望还不足以达到让他们心服的地步,即使我曾在他的面前,以一支不足千人的新兵营队伍,便扭转了蔡州之战的战局。

    那么,现在便只有最后一个希望了。

    “告诉郑言。

    ”我随手把那没用的虎符丢到一边,然后大声对他们喊道:“你们最想做地是什么?”

    没有人回答,在他们的眼里。

    我就好像是一个在台上演戏的小丑,没有人会认真思考我所说的话。

    “你,陈亨。

    ”我指着最前排的一名疤脸大汉说道:“如果郑言没记错的话,陈部将是唐州人吧!”

    “大人英明!”那大汉脸‘露’一丝不屑的笑意,对我一抱拳道:“大人竟知道唐军的就是唐州人,属下佩服!”

    哄地一声。

    众军士立时便爆出了一阵哄笑。

    “大胆陈亨!”唐军统领傅勇大喝一声:“竟敢对统制大人无礼,难道就没有军法了不成?”

    我摇摇手阻止了傅勇无谓的动作,高压政策对这样有‘性’格的军队是没有用的,他们只服那些值得他们心服的人。

    “还有你,王世景。

    ”我面不改‘色’地接着说道:“你是蔡州人,你,则是邓州人。

    我毫无畏惧地回视着那一双双盯着我的目光,尔后突然对他们大声喊道:“既然你等均为唐、蔡、邓三州之人,为何你等此时还在襄阳?为何不回到你们地家乡去?”

    全场安静了,整个兵营除了他们手上的火把还烈烈作响之外。

    没有一点声音。

    军士们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怨恨、痛苦,还有悲伤……

    “告诉郑言。

    ”打铁还需趁热。

    我又接着大喊道:“你们的父母,你们的妻儿,还有你们的兄弟姐妹,他们在哪里受苦?他们在哪里做奴隶,在受谁的欺凌?”

    “‘蒙’古……鞑子……”军士们举起火把,高声大喊着。

    “即是如此,为何你等还不打回去?”这回轮到我以不屑的眼神望着他们,我带着讥讽的语气对他们说道:“你等是怕了那些鞑子了吗?因为害怕,你们就让亲人任其**?因为害怕,你们就让你们的家园血流成河?因为害怕,你们就像只乌龟一般躲在襄阳?”

    “不……”

    军士们哪里还受得了这种侮辱,他们可不管我是什么统制,个个都带着愤怒的眼神朝我望来,有地甚至还将手按在了腰刀之上。

    “今夜!”此情此景早在我意料之中,我无畏地一‘挺’‘胸’膛,大发豪语道:“天明之前,我郑言便要挥师北上,前去找寻那些鞑子算帐。

    我要抢回原本属于我们地土地,夺回我们的家园,解放正在那受苦地兄弟姐妹,如果你们身上还流着汉人的血……”

    说着我便‘抽’出腰刀,在左手掌心上缓缓一划,一阵刺痛传来,鲜血映着火光缓缓滴注入了案前的酒碗里。

    “如果你们身上还流着汉人的血。

    ”我平举酒碗,对着忠顺军高喊着:“便与郑言同饮此酒,共讨鞑虏!”

    “同饮此酒,共讨鞑虏!”

    “同饮此酒,共讨鞑虏!”

    ……

    忠顺军们一个个跟着我的样子,将自己的鲜血和着酒水,尔后一干而尽。

    他们一遍又一遍地跟着我喊着这个口号。

    从他们被刺‘激’得血红的眼睛里,从他们声嘶力竭地喊声里,我知道我成功了。

    如此排外的人,有如此重的地域观念的人,他们的根源便是爱着自己的家乡。

    也正是因为这点,他们才会与同乡人走在一起,抱成一团。

    而他们心中的家乡。

    此时却在‘蒙’古地铁蹄之下呻呤。

    他们并不是不想打回去,他们艰苦训练。

    英勇作战,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够打回去,但他们势单力孤,他们得不到朝廷地支持,朝廷只希望他们防守着长江防线。

    于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他们只能将这种愿望压在心里。

    一天比一天深。

    直到我的出现,直到我在他们面前说出了这一番话,直到我对他们说,我能够让他们在一年之内打回自己的家乡去。

    于是,他们失去了理智,他们疯狂了,他们就像是一个宗教的信徒一样盲目地崇拜着我,此时。

    就算我让他们去杀赵昀,他们也会义无反顾地去做。

    至于那顶扣在我头上的反宋的帽子,我已经完全没有必要解释了。

    ————————————

    清晨,天际之间泛起了阵阵灰白,渐渐地,远山和云彩便被染成一片嫣红。

    不知不觉间又转变成了金黄。

    朝霞透过了云彩,为青山投下了一抹灰黑的背影。

    ‘露’水和晨雾再为其妆上几轮光晕和金‘色’,一幅朝霞美景图便展现在了我地眼前。

    不过,漕河中的千余艘大小战船,还有战船上的刀枪剑影,却不合适宜地闯进了这自然风景之中。

    见车船已打起了收队的旗号,位于船队周围小船上的军士,便纷纷熄灭了固定在小船上的火把。

    他们带着疲倦的面容,带着完成任务后的轻松,驾着小船向车船靠拢。

    此时已到了他们休息地时侯。

    他们可以回到船上好好享用一番好酒好菜。

    然后再美美地睡上一觉。

    为了能够追得上北逃的‘蒙’军,这数日来船队不分昼夜地航行着。

    这也是以舟带步的好处,水手们可以分成两批,一批驾舟另一批便休息,速度即快,水手也不至过于疲惫。

    不过在夜晚,便要面临看不清水路的问题。

    于是每到夜间,龙卫水师便会分派出上百条小船,在船队前后及两侧,点上火把为船队护航。

    而且人工运河也一般较为平直,是以这一路上来,倒也没有出过什么状况。

    襄阳的战果大大地超出我的意料之外,我地计划原本只是里应外合,在忠顺军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襄阳。

    为了此战,我早已做好了损失半数水师兵力的准备,毕竟守城的吕文焕部有十余万人之多,而我的全部兵力也只不过六万余人,他们中大多都是不擅长攻城的水师和骑军。

    我甚至还想好了襄阳城破之后,要以克敌军来补充水师兵力的不足,却没想到如今却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了。

    我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悠闲地转了个身,走了几步在厅中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现在,我最希望得到的忠顺军已经被我牢牢地掌握在手中了,他们一听说我要带着他北上攻‘蒙’,便个个士气高涨,他们此时已一个不缺地安置在我的运兵船里。

    李伯渊地三万克敌军也毫发无损,甚至连吕文焕地十五万云翼军也尽落我手。

    有了孟珙的配合,要做到接近吕文焕收了他地兵权,并将其软禁,就成了一件十分容易的事了。

    至今那与襄阳只有一水之隔的樊城,却还是没有觉察到有任何的不妥,若不是由于时间紧迫,我倒还想连那樊城也一并夺了。

    回想起来,便连我自己也被这一夜所获的成功给吓住了。

    或许这便是顺应民意的结果吧!我轻轻一笑,浅喝了一口茶。

    自古以来,与其说是历代开国皇帝夺取了江山,倒不如说是人民选择了他做皇帝。

    便比如说此次我夺了襄阳,与其说是我的成功,倒不如说是襄阳军民早就有了这种想法和愿望,我的出现只不过是符合了他们的需求,符合了他们的愿望,于是所有的事情便水到渠成了。

    二十余万的军队哪,这其中还包括了忠顺军,这些部队加上龙卫水师,再加上西川的守军,如今我手上的可用之兵已不少于五十万了。

    如今整个‘蒙’古的军队只怕也不会超过这个数了。

    当然,我这支军队的素质还是无法与‘蒙’军的素质相媲美的,要想战胜‘蒙’军,靠的还是战术和战略。

    如果说长江防线是防御大宋的一张盾,那么这支在漕河近十万人的部队便是进攻‘蒙’军的枪,一把直‘插’‘蒙’军腹地的长枪。

    这支长枪,是由五万龙卫水师与近四万的骑军,再加上拥有海鳅船的五千虎威水师组成。

    这支部队的主要任务,便是沿途追杀窝阔台的那六万余人的‘蒙’骑,达到重创此军,并夺取燕京控制漕河的目的。

    襄阳俨然已成为此次北伐的最重要的基地。

    为了防守襄阳,我不惜以李伯渊的克敌军与吕文焕的云翼军共计十八万人留守其中,并以一万龙卫水师为策应。

    因为贮藏在襄阳城中的粮草、军器,还有生活在其中的数百万百姓,无一不是北伐之根本。

    留守的那一万龙卫水师,为的就是能将襄阳与成都城中的战争资源,源源不断地运送到我们这支北伐军的手中。

    毕竟近十万人的北伐军,粮草的消耗和军器的损耗,还有海鳅船火‘药’、铁子的损耗,这都不是一个小数目。

    好在龙卫水师拥有大量的车船,这些车船无一不是运货的能手,是以这一万水师要完成运送这些庞大的军事物质的任务,想必也不是件难事。

    所谓师夷长技以制夷,‘蒙’军历来的战术便是围三阙一,他们总是在敌人逃跑的时侯,以骑兵的优势在后方追杀。

    便像狼群对付比它们庞大得多的牛群一样,先让牛群惊慌,而后跟在它们旁边,追在它们后面,再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战果。

    如今风水轮流转,也该是我们互换角‘色’的时侯了,有所不同的是,此次追杀他们的我们,只不过能更舒服些以舟带步而已。

第六卷 还我河山 第十七章 洛阳之战

    第六卷

    还我河山

    洛阳之战

    “属下参见大人。

    ”此时已过申时,王坚拱手站在了我的面前报道:“据骑哨报,我等好似已超过了窝阔台的队伍。

    “嗯。

    ”我点了点头,四天了,终于赶上了窝阔台。

    虽然车船行驶的速度要比‘蒙’军的行军速度快得多,而且船队还是昼夜不停地赶路,但船队在进入漕河之前,先由汉水入长江,再由长江进漕河,走的却是与‘蒙’军完全相反的方向,是以这才在第四天赶上了‘蒙’军。

    要确定是否超过‘蒙’军其实也简单,只要岸边的骑哨四处查探一番,观察有没有‘蒙’军的阿赤勒斤与打草谷的部队便可。

    “只四天便超过了他们?”我略一沉思后又不由觉得有些意外,我习惯‘性’地俯上前去探查着案前的地图,便随口问王坚道:“前方是何地?”

    “洛阳。

    ”王坚对我拱了拱手道:“此处离洛阳只有半个时辰的路程。

    “洛阳?”闻言我不由一愣,数年前端平入洛时,洛阳城那空无一人的样子又闪过了我的脑海,不知现在的洛阳又会变成什么样子了,该不会还是那副模样吧。

    哼!就算不是那副模样,生活在‘蒙’古人这些强盗的统制下,又能好到哪去?

    “‘蒙’军的行军速度为何如此之慢!”我粗略地在地图上丈量了一下长度,这襄阳至洛阳不过五百余里,‘蒙’军比我等多行了半日,也就是说他们一日也不过行军百余里。

    这么慢的行军速度若是用在宋军身上地话倒还不差,但这却是向来以速度著称的‘蒙’军。

    这对骑军来说便简直与蜗牛无异了。

    “大人。

    ”王坚拱手回答道:“‘蒙’军先败于钓鱼城,后败于襄阳,特别是素有‘蒙’古灵魂之称的怯薛军亦被我军重创,如此其士气不振亦是情理之事。

    而且其粮草不济,一路之上还需收罗粮草,其行军速度如此之慢便不足为奇了。

    “有理。

    ”我点头赞同了王坚的说法:“不过除此之外却还有其它原因,想我大宋自岳飞岳元帅过世之后。

    百余年来便从未有过追杀敌军的战例,窝阔台等人想必也料不到我会追杀他们。

    而且‘蒙’军历次出战都是满载而归。

    此番倘若空手而回,他们又如何面对他们的妻儿?是以这一路之上虽是‘蒙’军的辖区,但他们还是少不了要劫掠一番了。

    “那么,我等是否便要在此地设伏?”王坚皱了皱眉道:“洛阳城中有守军一万余人,虽只是些驱口不足为虑,却会将我等地行踪泄‘露’与‘蒙’军知道。

    “不。

    ”我摇头一笑道:“此战便要在洛阳,只不过我等要暂且休息一番。

    待‘蒙’军到了洛阳才成。

    ——————————

    ‘蒙’军不擅攻城亦不长守城,是以当‘蒙’军每夺下一城后,首先要做的便是推倒城墙,填上护城河。

    如此,他们便不用当心城里地百姓作反或是因为害怕而不开城‘门’,也不用担心城池失守后宋军能在此驻防,他们无论什么时侯,都可以骑在马上欢呼着冲进城去大肆劫掠。

    毕竟他们相信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一支骑军会比得过他们。

    当然,洛阳城也不会例外,不过这番他们却要为此付出代价,因为没有城墙不只是方便了他们,同样也方便了我。

    方便了我的忠顺军、骁骑军还有广武军,方便了这些早就想生吃了他们的大宋骑军。

    洛阳城中的那一万驱口军,只不过是些污合之众,这从‘蒙’军其它地方的驱口可以看得出来。

    ‘蒙’军对其辖区的统治,近似于近代的伪军,其无非便是聚集起城中地地痞、无赖还有强盗,指使他们搜括百姓的血汗,而后定期上缴。

    是以那一万守军,与其说是军队,倒不如说是些山贼。

    一群欺善怕恶的走狗。

    便如此次一般。

    ‘蒙’军的阿赤勒斤一通知他们‘蒙’军要来了,他们便早早准备好了粮食、美酒。

    准备好的牛羊,并预先搭建好一座座帐篷。

    最后,还有成群成群的,害怕得瑟瑟发抖的‘女’人,被他们吆喝着赶进帐篷里。

    数里之外,隐藏在山脚下河道的拐角之处,立于暸望台上地我看到了这番光景,忍不住便有几分下令船队进攻的冲动,但我最终还是按住了自己的‘性’子。

    战场可是一个不能受情感所支配的地方,假若此时我下令进攻,我等虽也可杀得痛快,也可救了那些‘女’子,但对那‘蒙’骑的突袭计划也必将破产。

    这是一个简单的加减法,若是救那些‘女’子,便要丢掉重创‘蒙’骑地机会,尔后他们便会去杀死更多的人,抢占更多的土地。

    任何一个还有理智的将帅都不会作这种错误的决定,于是我只能咬了咬牙,默默地望着那些因为我的正确选择,而注定要受尽屈辱而死的‘女’子,一阵悲凉之意油然在我心中生起。

    沉闷的隆隆之声越来越响,灰尘有若乌云般地自南面滚滚而来。

    此时突然之间,便自附近的丘陵处,闯出了百余‘蒙’骑,倒也将我吓了一跳,慌忙下令为首的几艘海鳅船退入山坳内。

    好在海鳅船船小轻快,也是那些‘蒙’骑地注意力全集中在了洛阳城外地帐篷之上,是以他们也并未发觉。

    我松了一口气,暗道这些想必便是‘蒙’军的阿赤勒斤了,若是被他们发现了我们这几艘船,尔后再跑上前来一看,我们身后还有上千艘大小战船,那还不当场把他们吓死才怪。

    自此我便再也不敢探出船去观望了,耳边只传来一阵阵越来越近地马蹄声,连绵不绝,杂‘乱’无章。

    这蹄声告诉了我,‘蒙’骑必是极为分散,逃跑得极为仓皇,看来他们在接连几次惨败之后,士气已是大不如前了。

    终于。

    马蹄声渐渐地弱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几声战马地嘶鸣和‘蒙’军的狂笑,隐约间还有几声‘女’子的惊叫和呼救声。

    “是时侯了!”我望了望正要西下的夕阳,对着王坚点了点头。

    “出战!”王坚兴奋地低吼一声,对身后的战船挥起了小旗。

    没有鼓声,也没有号炮。

    突袭最重出其不意,哪有发炮示警的道理。

    于是。

    数百艘运兵船便扯足了风帆,一艘接着一艘地自我身边经过,再无声无息地朝‘蒙’军的营地驶去。

    接着便是数十艘庞大地车船,最后才是小而轻快的海鳅船。

    海鳅船冲出了拐角,‘蒙’军地营地便展现在了我的眼前。

    他们大约有两万人,此时白‘色’的帐篷前早已点燃了一堆堆篝火,宰羊的宰羊。

    烤‘肉’的烤‘肉’,好一番热闹的景像。

    再看漕河之旁,数百名‘蒙’军正分批驱赶着战马饮水,战马乘着晚霞的余晖,低着头在河水中泛起一道道涟漪,假若不是身旁地青山和洛阳的民居,我还当真以为这是走进‘蒙’古的草原了。

    “喀吧塞……”负责饮马的‘蒙’军最先发现了行驶在漕河之上的船队,但他们并不知道这支庞大得让他们瞪目结舌的船队是什么。

    也完全不知道死神正一步又一步地朝他们走近。

    他们就这样看着,对着船队指手划脚,有的甚至还在惊叹着这支船队的完美。

    “歹亦孙……”‘蒙’古营帐中突然有人惊叫起来,营地立时便像炸开了锅一样,一个个‘蒙’军自帐篷里跑了出来。

    宰杀牛羊地丢掉了刀子,喝酒吃‘肉’的丢掉了手中的食物,饮马的则尽力将战马往回赶。

    ‘蒙’军再一次体现出了他们的素质,就像现代训练有素的飞行员奔向自己地飞机一样,他们飞快地奔向自己的战马,以最快的速度为战马披上马鞍,接着再翻身上马。

    不错,我暗暗点了点头,只用了一刻钟的时间,眼前这两万余人便全都在马上了。

    能有这么快的速度。

    与他们长期的草原生活是分不开的。

    ‘蒙’古草原统一之前。

    他们经常要面对突如其来的骑兵突袭,倘若他们的反应速度不够快的话。

    那么他们根本就没有走到大宋领土上地机会。

    看来想要突袭‘蒙’军还当真是一件不容易地事,我不禁有些懊恼,看来此战将会是场硬战。

    倘若是在草原,此时他们本该已对敌军发起攻击,毕竟骑军最重要的是速度。

    但是这回他们却没有,因为他们没有办法对身在水中地敌人发起攻击,也因为那在他们周围胡‘乱’奔走的驱口军,让他们无法排成整齐的队形。

    于是,他们只好举起手中的弓箭,在万夫长的一声令下,两万余支箭带着恐怖的啸声,扑天盖地的朝船队扑来。

    但是这一切显然都是徒劳,舟船上的军士们甚至连盾牌都不必举,船舷与船板便是他们最好的盾牌。

    随着一阵阵像炒豆子般的咚咚嗒嗒声,各式大小战船的一侧全都‘插’满了有如刺猬般的羽箭。

    这可都是雕翎箭哪!我感叹一声,古有草船借箭,没想到现今这木船借箭倒也不赖。

    “放……”随着我的一声大吼,海鳅船上的火炮便发出了震天的怒吼,排排铁子飞泻而出,不过这回,它们的目标却是岸边上万匹正在饮水的战马。

    要掩护运兵船登陆,本就要驱赶那些在河边饮水的战马,是以这本就是一个十分正常且必须要做的一件事,不过接下的一个意外却让我大喜过望。

    随着火炮的轰响,一道道水柱自河边冲天而起,一颗颗击中战马的铁子,在马群中爆开一道道腥风血雨,漕河边霎时便四处流淌着鲜红的血水。

    那些战马受惊了,战马本不是那么容易受到惊吓的,能被用到战场上作战的马匹,自是有经过特殊训练的。

    只是这些饮水的战马个个都无人驽御,它们在安详的喝着水的时,突然在面前爆出一阵阵巨响,还有一道道冲天水柱朝它们迎面扑来。

    于是,它们便纷纷惊嘶着,掉头便朝‘蒙’军阵营冲去。

    首当其冲的便是被‘蒙’军赶至阵前的驱口,那些狗‘腿’子平时只知道骑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根本就没有什么素质可言。

    这番他们本以为给‘蒙’军送上了好酒好菜,他们的主人便会对他们赏赐一番,哪会想到会碰到如此阵仗。

    其一被‘蒙’军赶至阵前,大多便已胆怯了。

    如今又见这上万匹战万朝他们冲来,哪还容得他们多作考虑,只一声呼喊,便也朝着‘蒙’军阵营退去。

    “杀!”如此机会又怎能放过,我大吼一声便命令船队开始全力进攻。

    铁子、‘床’弩、弓箭、石弹,有如雨点般地朝‘蒙’军阵营飞去。

    运兵船也没闲着,一辆接着一辆地往河边靠去。

    船板一放,一个个忠顺军骑兵便如脱缰的猛虎般,朝‘蒙’军阵营冲去。

    他们大吼着挥舞着手中的大刀、长枪,眼里仿佛已看到了胜利的希望,看到了‘蒙’军那飞起了一颗颗头颅。

    忠顺军军士已很清楚地看到,在他们的前面已有两批畜牲为他们打着头阵。

    他们也看到了将要对付的敌人,此时已被各种武器压得透不过气来。

    马下是蜂涌而过的驱口,这些驱口虽不至于对‘蒙’军造成什么伤害,但却可将他们的队形冲得七零八散。

    接着‘蒙’军还要对付向他们狂冲而来的战马,最让他们无计可施的,是那来自天上的一颗颗巨石,一根根巨箭,还有会爆烈开来的铁子……

    于是‘蒙’军开始撤退了,撤退与逃跑的区别,便是前者是在执行万夫长的命令。

    ‘蒙’军作战是勇敢,但还至于处在明显的劣势下也宁死不退。

    事实上,进进退退才是‘蒙’骑的战术核心。

    以往对付宋军的步兵,他们一旦处于劣势,便会依靠骑军的速度撤退。

    而宋军虽是小胜一场,却由于速度的原因而不能扩大战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蒙’军撤出战场,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重新组织一次进攻。

    但是这一回,结果注定是不一样的,因为他们敌手,是忠顺军。

第六卷 还我河山 第十八章 洛阳之战(2)

    第六卷

    还我河山

    洛阳之战

    喊杀震天,战鼓轰响。

    为了不至于误伤忠顺军,船上的远程武器已停止了攻击,火炮声一停,惨叫声与马嘶声便随之而起,还有那各种让人恐怖到齿冷的利刃透体声。

    ‘蒙’古马向来以韧力著称,其速度并不快,再加上战马要奔跑一段距离后才能达到最高速度,而且周围还不断有驱口阻住了‘蒙’军的马‘腿’,是以忠顺军毫不费力地便追至了离‘蒙’军数十步远的地方。

    箭啸声传来,‘蒙’军很快便开始回身放箭,这是他们最常用的战术。

    对于追击他们的人,‘蒙’军一向都是利用他们高超的箭术边逃边撤,如此用不了多长的时间,追杀他们的军队便会所剩无几了。

    不过这番却不能如他们所愿,因为此次追杀他们的,是深悉其战术的忠顺军。

    “掷枪!”随着一声大吼,数百根长枪便整齐地飞‘射’而起,长枪乘着飞奔的战马的惯‘性’,乘着忠顺军们的臂力,有如被弩车所发‘射’的巨箭一般,在天空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最后将一个个‘蒙’军,一匹匹战马被钉倒在地上,烟尘滚滚的战场上霎时便掀起了一片腥风血雨。

    那些‘蒙’军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便是那些倒在地上已死透的,也瞪圆着双眼。

    他们不明白为何他们一向看不起的宋军,今日却有这般恐怖的杀伤力。

    其实,便是连我也颇觉意外。

    上回与忠顺军一同作战却是攻蔡州城,忠顺军的骑战却还是头一回见识到。

    原来长枪还可以这般使地。

    我心中暗自惊异,无怪乎忠顺军的长枪要较其它宋军的都要短上几分,小上几分,却原来跟古罗马人一般,将其当标枪使的。

    接着又是一轮长枪冲天而起,落在后面的排排‘蒙’军应声而倒。

    此时‘蒙’军便再无胆量回身放箭了,毕竟与标枪比起来。

    箭矢的杀伤力实是相差太多了。

    于是他们个个加紧催马,恨不得立时便与忠顺军拉开距离。

    但忠顺军又岂能让他们如愿。

    投掷完长枪的忠顺军,便纷纷‘抽’出腰刀,狂吼着朝‘蒙’军冲杀而去。

    腰刀落处,一颗颗人头滚落在地,接着,随之而来地马蹄又将这些人头踢得有如足球一般的四处‘乱’跳。

    而没有投完长枪地,便虚举着长枪。

    再为下一轮的枪雨作准备。

    我叹服地笑了笑,我终于知道忠顺军为什么能与以骑‘射’见长的‘蒙’军媲美了。

    不难想像,若是‘蒙’军与忠顺军正面对阵,那么只要让忠顺军冲进了一定的范围,忠顺军前方的军士便可以腰刀拼杀,后方却可以投掷长枪大量地杀伤‘蒙’军,如此对阵,‘蒙’军便毫无优势可言。

    而骑军对阵骑军。

    ‘蒙’军若是想始终于与忠顺军保持远距,那几乎便是不可能的。

    不多时,两队人马已越追越远,杀伐之声也渐渐离我远去。

    留下的,只有滚滚尘土和尘土之中血‘肉’模糊地尸体,时不时还会有几声有若鬼魅般的哀叫和战马的悲嘶。

    但是这一切很快便再次被淹没在马蹄声中。

    因为我又将王坚的四千骁骑军派了出去作为忠顺军的策应。

    ‘蒙’军在外共有六万余人的骑军,而忠顺军却只有三万人。

    万一忠顺军遇到了其它的‘蒙’军,那些人人都备有霹雳火球的骁骑军,便可掩护忠顺军们安然撤退。

    按照我地命令,为了避免中了‘蒙’军的埋伏,他们即使是大胜也不能追得太远。

    所以不过半个时辰,骁骑军与忠顺军那庞大的队伍便又重新出现在我的面前。

    而此时的我,则带着王夔和他的广武军,在岸边迎接着他们。

    “蔡军死三十五人,伤四十人。

    斩敌两千余人……”

    “唐军死……”

    ……

    忠顺军三军统领一见到我便下马拜倒在我地面前。

    向我汇报着此战的情况。

    结果让我十分满意,忠顺军只以数百人死伤的代价。

    便斩杀了‘蒙’军六千余人,此战可以说是打了个完胜。

    我望了望挂在他们马背上的那颗颗血淋淋的人头,心下不由暗自庆幸,好在有那驱口与马群的冲击,否则此战绝无可能如此顺利。

    “众将士辛苦了。

    ”我说:“不过此时还不是论功行赏的时侯,在回船休息之前,我等还要进洛阳城中转上一圈。

    “进洛阳?”

    我身旁的李宝与徐格不由疑‘惑’地互望了一眼,各忠顺军统领也不解地面面相觑。

    “郑置使。

    ”徐格不由上前问道:“洛阳虽有百余万的百姓,可他们却长年处于‘蒙’军的统制之中,可以说是要粮无粮,要钱无钱,而且‘蒙’军与驱口军也均被我等打散,我等进洛阳却又是为何?”

    “宣传!”我笑道:“我等要告诉每一个洛阳百姓知道,宋军打回来了。

    “宣传?”众人听到了这个新鲜地词不由越发疑‘惑’。

    “不错。

    ”我点了点头:“兵法有云,攻心为上,攻城为下。

    这个攻心,郑言认为并不单只攻敌人地心,还应包括攻百姓的心,各位可明白?”

    “大人地意思是……”徐格有些迟疑地说道:“大人的意思是收拢民心?”

    “不只如此。

    ”我点头说道:“各位当知‘蒙’古辖区内的大宋百姓,他们在‘蒙’古的高压统制之下为何不敢反抗么?大宋不敌金,而金又为‘蒙’古所灭,不仅如此,‘蒙’古还驰骋数十年,便灭国四十。

    于是他们便怕了‘蒙’古人,他们将‘蒙’军作为常胜军,无敌之军。

    在他们心中,定是认为再也没有哪个国家,哪只支队会打得过‘蒙’古人了,于是他们只能忍辱负重,委曲求生。

    而如今却蓦然发现‘蒙’军被我们打败了,各位将军以为他们会怎么做?”

    “自是会想将鞑子赶出去。

    ”李程说道。

    “不错。

    ”我笑道:“这也便是我将战场选在洛阳的原因。

    郑言地真实意图。

    其实并不是想在此杀死多少‘蒙’军,而是要让洛阳百姓看到我们能够战胜‘蒙’军,要让百姓们看看我们的军队,要在他们心里竖起抗击鞑子的信心。

    洛阳百姓看到这些后,自然会将这些事传与别处的百姓知道,那时,我们这些星星之火。

    很快便会在长江以北之地燃起熊熊大火。

    而且这洛阳还只是我等的第一站,待我等攻陷了燕京之后。

    ‘蒙’军在此只怕已是有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各位试想,到了那时,‘蒙’军还能在这里呆得下去吗?”

    “着啊!”众人闻言无不喜出望外,在此之前无论是谁,甚至是李宝都觉得只以不足十万的水师和骑军,便要收复长江以北的大片土地。

    似乎兵力实在是太少了些,可是如今听了我这番话,他们心中地最后一丝顾虑也被打消了。

    他们终于认识到了此次北伐,其重点并不是击溃‘蒙’军或是收复这些失地,而是——打出这里千千万万百姓丢弃已久的信心,对大宋地信心,对宋军的信心,还有对他们自己的信心。

    ————————————

    夕阳终于躲入了群山之中。

    除了西天边际还残留着一抹粉红外,四周的光线已渐渐地变灰、变暗。

    此时本该是外出耕作的青壮回家的时侯,但我却发现整个洛阳城中便连人影也没有一个。

    三万余骑军排着一条长龙,缓缓地走上了洛阳那四处狼籍的街道上。

    没有灯火,没有声响,同时也没有任何地家禽。

    甚至连最起码的几声狗叫都没有。

    倘若不是家家户户都无一例外的把‘门’关着,我几乎都要以为这又是空城一座了。

    “什么鸟城?为何连个鸟人都没有!”王夔骂了一声便翻身下马,大踏步地走到了旁边的一间小屋,举手就拍房‘门’:“里面可有个活人?你爷爷我……”

    “啊……”

    “呜……”

    还不待王夔说完,屋内便传来了几个人的惊叫和哭泣声,接着便有人在直喊着饶命。

    听他们慌‘乱’的样子,却好似全家都被判了死刑一般。

    “王夔……”我不满地将那‘毛’燥的王夔喊了回来,王夔的举动显然是吓着了屋里地人。

    由此可见,这些百姓都是生活在一种什么样的环境之下了。

    房‘门’缓缓地打开,一名瘦骨嶙峋的男子。

    扯着一名衣不遮体的‘女’子跪着出来。

    “饶命。

    各位爷。

    ”那男子有如捣蒜般地叩着头:“小的早已断粮了,也没有任何吃了了。

    小的愿把妻子送给各位爷,只求爷爷饶了小地不死,还有两个孩子……”

    “兀那贼子。

    ”王夔一脚便将那人踢翻在地,大怒道:“谁要你的老婆,你却当我等是强人?”

    “王夔……”我皱了皱眉头,暗道莫非这便是所谓的贼‘性’难改,王夔这般对百姓动手脚,如今却也纵容不得,否则今日宋军在百姓中的形象可要大打折扣了。

    “王夔。

    ”于是我脸‘色’一变,冷哼一声说道:“不听军令,擅自殴打无辜百姓,该当何罪?”

    “大人……”这时王夔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慌忙跪倒在地道:“属下只恨那贼子要将老婆送与别人,这才一时失态,望大人恕罪。

    “你扰民在先,殴打在后,如何还怪得他人?”

    “是。

    ”王夔面‘露’惭‘色’地以头点地道:“属下知罪,请大人降罪。

    “念你是初犯。

    ”我点了点头,转而放缓了语气说道:“此次便下去自领二十军棍,若是再犯,绝不姑息。

    “是,谢大人。

    ”王夔对我拜了拜,便退了下去。

    “老乡。

    ”我翻身下马,正想要扶起那男子,却反而吓得他跪着直往后退。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那男子带着哭腔,只知对着我直叩头,他身旁的那名‘女’子,却早已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了,只窝在一旁瑟瑟地发抖。

    就在这时,房‘门’处却‘露’出了两个污浊而幼稚的脸,他们的脸上明显地写着——我饿。

    他们麻木地看着这一切,没有哭喊,也没有惊慌,仿佛早已习惯了这一切。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啊,我望了望四周还是一点声音都没有,也没有一个人冲出来的房屋,不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朝不保夕,任人宰割,甘为奴隶,为了生存,他们便连最后一点尊严与人格都丢掉了。

    “还我河山,驱逐鞑虏!”望着这一切,我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喊出了心中最想说地话。

    “还我河山,驱逐鞑虏!”

    “还我河山,驱逐鞑虏!”

    ……

    数万名骑军也跟着喊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竟到了耳朵难以忍受地地步。

    良久,这声音才渐渐平息下来,这时我才发现原先跪在地上的那男子已站起身来。

    “你……你等是宋人?”他勿自不敢相信自己地眼睛,看看这个人,又望望那个人,‘摸’‘摸’这个人的盔甲,再抚一抚那个人的盾牌。

    “宋人,宋人,还是宋人……”他嘴里喃喃自语地说着,就像发现了天下最荒涎的事一样,他始终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良久,他才回过身来抱着他的妻子,抱过他的两个儿子,放声痛哭:“是宋人,娘子,是宋军,是我们的军队,我们不用死了,我们……呜呜……”

    最后就只剩下呜咽声,他再也说不出一句能让人听得懂的话了。

    “吱呀”一声,不远处的一扇木‘门’打开了,从里面猥猥锁锁地探出了一个脑袋,见我等没有什么动静,他这才走了出来,尔后欢呼起来:“果然是宋军,是宋军,宋军打回来了,宋军打回来啦……”

    越来越多的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有的从房里,有的从垃圾堆里,甚至还有的从粪池里,他们个个都是蓬头垢面的,全身散发着恶臭,但是每个人的眼里都带着狂喜,带着希望,就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突然发现返老还童‘药’就放在身边一样。

第六卷 还我河山 第十九章 前途

    第六卷

    还我河山

    前途

    这几天士兵在看书,在充电,对不起了各位。

    ————————————

    “嚓……”一袋又一袋的粮食从车船上运到了洛阳城,不多时,粮袋就在街道中心堆成了有如小山一般。

    “这……这全都是给我们的吗?”围观的百姓两眼喷火似的望着这一堆堆的粮食,将信将疑地问着。

    “当然。

    ”我说:“这些全是给你们的,此后还会有更多的粮食,不断地自襄阳运至此处。

    “那……那我等就搬了?”话音未落,众百姓便有如战场上冲杀的军士一般,飞也似地朝粮堆纷涌而去,但随着一阵铿锵之声,他们又很快退了回来,眼里充满了恐怖。

    却原来在粮堆旁,又翻倒了一地的腰刀、长枪。

    “莫慌,莫慌。

    ”见此我忙上前宽慰道:“这些军器也是分与乡亲们的。

    “分与我等?军器?”闻言众百姓不由疑‘惑’地望着我,眼神里还是充满了惊恐。

    “分与你等抗敌啊。

    ”我说:“若是我只分与乡亲们粮食,那么只待我等前脚一走,这些粮食转眼便要落入强盗、驱口军,或是‘蒙’军之手了。

    我等可不愿割‘肉’喂狼,乡亲们以为然否?”

    “大人……”此言在百姓中‘激’起了一番不小的‘波’‘浪’,其中一老者‘激’动地走上前来问道:“大人的意思是,你等这便要走了么?”

    “是啊。

    ”我点了点头。

    “不过……”

    还不待我说完,众百姓便急声喊道:“大人,带我等同去吧!”

    “是啊,大人,我等留在此处便是死路一条啊!”

    “便是生,亦是生不如死啊……”

    ……

    群情‘激’愤,喊声此起彼伏。

    百姓们围拥着我,越挤越紧。

    便好似只要我说出一声不字,他们便要将我生吃了一般。

    “众乡亲安心。

    ”虽然一阵阵恶臭直冲我鼻头,但我还是不得不高声疾呼:“众乡亲旦请安心,此番我等不是回军大宋,而是北上追击‘蒙’军地。

    “追击‘蒙’军?”闻言百姓不由愕然,喊声也渐渐小了下来。

    “正是。

    ”我暗挥了一把汗,苦笑一声道:“我等此来。

    正是为了追击‘蒙’军的,片刻之后我等便要出发了。

    “各位乡亲父老。

    ”王坚最懂我心意,他借此时机,便一跃至马车上大声喊道:“‘蒙’军此次攻宋,正是由‘蒙’古大汗窝阔台亲自领军,奈何其先败于西川钓鱼城,后败于襄阳,便是名噪一时的怯薛军。

    亦被我等重创。

    如今,更是被我等大败于洛阳城外,有人头为证。

    说着,众骑军将士们便纷纷将悬于马后的人头高举手上,借着火光,那一颗颗鲜血淋淋、丑陋无比的人头。

    便展现在众人的眼前,倒让胆小的百姓吃惊不少。

    不过更多地,却是咬着牙高声叫好,或是怒声对着人头喝骂,或是对着人头吐着唾沫。

    “我等只听城外马蹄轰响,只道是‘蒙’军大胜。

    ”有些百姓不由小声议论着:“哪知却是宋军在追杀‘蒙’军,如今这宋军竟有这般历害!”

    “‘蒙’古大汗啊!”有些百姓更是瞪着眼睛叹道:“‘蒙’古大汗的军队亦被宋军击败,看来如今那些鞑子地气数已尽了。

    “对对,我等的苦难,也终于要到尽头了……”

    众百姓的议论之声越来越大。

    底气越来越足。

    最后在他们的脸上,更是‘露’出了少有的笑容。

    眼里多了不少光彩。

    “而这三败‘蒙’军大汗的……”趁热打铁,王坚紧接着又对我拱了拱手道:“却正是众乡亲眼前的这位西川置制使,郑言郑大人。

    “哗……”闻言众百姓不由一片哗然,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站在他们面前这位没有丝毫架子,没有丝毫官腔,而且还彬彬有理,‘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地人,竟然便是三次击败了‘蒙’古大汗之人。

    一时在他们之中,不知便有多少双崇拜、炽热的眼光往我投来。

    如果眼神也能让人燃烧的话,我想此时的我早已被他们的眼神给溶化了。

    “众位父老乡亲。

    ”见此我不由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毕竟单说我三败‘蒙’古大汗,确实有些勉强,但我还是默认了这顶扣在我头上的高帽子。

    我心里很清楚,并不是在任何时侯对百姓、对军队都要以诚相待的,有时说说谎话倒对他们、对整个国家都有利,就比如说曹‘操’的望梅止渴之计。

    而现代地心理医生,在对付极度自卑的人时,常常要‘激’起他心里极度自恋的心态。

    同样,如令我对付这些极度丧失信心的人,或许也只能以极度的自傲和自大,才能解决问题了。

    “众位父老乡亲。

    ”想到这里,我点了点头说:“是时,鞑子不败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因为如今地大宋,已比‘蒙’古更加强大了!城外的一战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尔等若是有兴趣前去战场一观究竟,你等便会发现,我军只以数百人的代价,便杀敌六千余人。

    此时的他们,‘蒙’古大汗窝阔台率着六万之军,更是有如丧家之犬一路往北逃窜了!”

    “好!痛快!”

    “大宋万岁!”

    “郑置使万岁!”

    ……

    听到这里,百姓们欢呼着、嚎叫着,眼里闪着泪光,有的甚至嚎啕大哭。

    他们等着这一天,也实在是等得太久太久了。

    先是金人,现在又是‘蒙’人,自北宋灭亡以后,他们几代人共百余年的时间,都在外族的统治和压迫之下。

    特别是现在的‘蒙’人,在凶残的‘蒙’人地统治之下,他们简直就是过着奴隶般地生活,现在终于有一个人,带着一支威风凛凛的军队,站在高处大声对他们说——你们自由了!你们解放了!你们又重新回到祖国地怀抱了!,你们的苦日子到头了!

    “大人,让我等与你一同前去杀敌吧!”突然,几名青壮拔开了人群,昂首‘挺’‘胸’地站在了我的跟前。

    “是啊,大人,给我等一个报仇的机会。

    ”越来越多的人往我的跟前挤,有年青力壮的,也有骨瘦如柴的,甚至还不乏有‘女’子与小孩。

    “我等无需晌银,只需三餐裹腹!”

    “我等可以为大人的军队埋锅造饭,洗衣磨枪!”

    “我等可为大人‘操’舟!”

    ……

    “乡亲们,乡亲们。

    ”见此我忙劝慰道:“虽然郑言也想带上你等一同北上,但倘若如此,又有谁来保护你等家中的父母妻儿呢?”

    这句话便让百姓们安静了下来,我又接着说道:“是以郑言才要发与尔等军器,你等所要做的,便是保护自己周全,不让鞑子的残军或是强盗将你等的粮食抢了去。

    而由于我等急于北上追击‘蒙’军,是以只来得及解救沿河城镇的百姓,而其它的地方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的同胞,便只有靠你们了!”

    “这还不简单。

    ”一名青壮一把便抢过地上的一把腰刀,大声喝道:“‘蒙’军都退了,那些驱口军失却了‘蒙’军的支持,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而已,便让我等将这些平时只知欺侮我等的畜牲,全都砍尽了。

    “杀……杀……杀……”

    百姓们大声吼叫着,个个眼里都闪耀着血红的凶光,这些平时温顺的像只小绵羊一样的人,此时已被‘激’起了杀‘性’。

    比起那些残暴的‘蒙’军来说,他们或许更恨那些倚着‘蒙’军欺凌同胞的驱口军。

    如今他们知道‘蒙’军已退,那么,再也没有什么阻止得了他们将恨意倾泄到驱口军身上了。

    在我提供粮食和军器的情况下,一场大屠杀在所难免,大地注定要再次被血水清洗。

    但是这种清洗无疑又是值得的,那些对‘蒙’军卑躬屈膝,为了自己而出卖国家和同胞利益的人,在这场清洗中注定没有好下场。

    有他们做为负面榜样,有他们做为百姓们泄愤的工具,那么要团结起长江以北的数百万百姓,就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大人。

    ”当所有的骑军都回到了船队之中,军士们与洛阳百姓依依不舍地告别后,徐格望着远远跟着船队奔跑、挥手的百姓,不遗疑虑地说道:“如此‘激’励百姓,虽说是件好事,只是……”

    “只是倘若我军败了,那便更是雪上加霜?”我点了点头,知道徐格心里在当心着什么:

    “所以此战我们只许胜,不许败。

    胜,则在中原大地掀起一股抗‘蒙’大‘浪’;败,则百姓心死,大宋或许便再也没有收复这些地方的机会了。

    天‘色’入黑,船队两旁再次亮起了一盏盏气死风灯,那是为船队护航的军士的杰作。

    一天的时间就这样紧张忙碌地结束了,明天迎接我们的又会是什么呢?再一个洛阳?还是陷阱?已经一百余年了,百余年来这段水域从来就没有大宋的船只进来过,对我们来说,它就像远处的黑暗一样,深遂而又充满了神秘。

    我们又不得不往前走,因为此次北伐,关系着数百万人的命运,同样也关系着大宋的命运。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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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之神箭无敌介绍:
特种兵郑言意外地来到濒临崩溃的南宋,开始了他的传奇故事。
宋朝是一个极度重文轻武的朝代,无数武将都因为一个相同的原因而被诬陷、排挤、杀害,这个原因就是手握兵权。其中还有不少为大宋立下汗马功劳的忠臣义士,有骁勇善战的狄青、忠肝义胆几乎直捣黄龙的岳飞父子,还有百姓争相传颂的杨家将……
究竟郑言到了南宋后能不能扭转南宋的形势呢?郑言是否能逃得过一名武将的宿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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