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不止一点
出了警局后,祁听竹才把挽着唐凝舫手臂的那只手放下。
见状,唐凝舫心中划过一丝失落。
从警局出来的这条路,似乎有些短呢。
唐凝舫轻轻拂过刚刚被她挽住的那只手臂,仍旧可以感受到一些温热。
“凝舫!”祁云迟在不远处朝他们挥了挥手,“我来接阿竹。”
“很晚了,赶快回家吧。”唐凝舫声音低沉,似乎也很疲惫了。
但他面上依旧含笑,催促祁听竹赶紧回家休息。
“谢谢你,唐凝舫。”祁听竹抬眸,对他一笑。
唐凝舫低头,可以看到在她的眸中倒映出来的小小月亮,衬得她的眸子格外的明亮。
他忽然发现自己有些移不开目光。
片刻,唐凝舫扶着额头,笑了一声,叹道:“再对我笑,我就要忍不住,不让你回家了。”
祁听竹愣了下,随即又抿嘴一笑:“唐凝舫……”
“嗯?”
“虽然不太想承认,不过……我发现,我真的有点喜欢上你了。”
祁听竹话刚说出口,便听到轻轻的抽气声。
祁听竹双颊微烫,却依旧坦荡地迎视着他的视线:“要说的就这么多,我走咯……晚安!”
话落,没等唐凝舫说话,小姑娘就逃也似的,小跑向祁云迟的方向。
唐凝舫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阿竹……应该是害羞了?
这样可爱的反差,让唐凝舫轻笑出声。
难得见到她如此慌乱的小模样。
想到她刚刚说的那句话,虽然只是“有点喜欢”,但唐凝舫了解她的性格。
她骨子里与生俱来的骄傲和倔强,能让她直白地说出喜欢二字,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在她心里的地位,原来早已不再平凡。
想到这里,唐凝舫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眸中柔和一片:“我也喜欢……不止一点。”
车上,祁听竹一上车就被祁灿灿抱住了手臂,拉到了自己身边坐着。
祁灿灿一边讨好地笑,一边对祁听竹道:“阿竹姐姐……你脸怎么这么红啊?你和凝舫哥聊什么了?”
瞬间,开车的祁云迟目光也有些狐疑,他看向后视镜里的祁听竹,只见自家小妹的脸确实有些可疑的红啊……
祁云迟紧紧抓着方向盘,心中小火苗蹭蹭往上冒。
好你个唐凝舫,在我眼皮底下还敢撩我妹妹!
祁听竹毫不客气地抬手敲了下祁灿灿的额头:“大人的事,小孩少管。还有,你不是不承认我是你姐姐么?”
“我错了我错了,是我笨,所以才被某些不怀好意的恶毒女人挑拨了!”祁灿灿若无其事地瞥了眼角落里不说话的祁新月。
祁新月放在膝盖上的手默无声息地收紧了。
祁灿灿这个墙头草!
祁听竹救了她一次,她就恩仇尽泯了,这么快就忘了以前的不愉快,转头示好祁听竹。
她好不容易拉拢过来祁灿灿,现在多年努力付诸东流,都是因为祁听竹!
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愤懑,祁新月冷冷开口:“这次那些人本来要绑的是听竹,我们也是受了无妄之灾!”
第九十二章 好自为之
祁云迟真想狠狠踩下刹车,撞死祁新月这个歹毒的女人。
但是自家小妹和堂妹还坐在后面,祁云迟也只能生生忍住。
“灿灿都跟我说了,你大难临头的时候,是怎么为了保全自己而选择牺牲姐妹的。”祁云迟冷笑。
祁灿灿也抿了抿唇,说道:“我回去就告诉大伯,让他看看你的真面目!”
若不是顾及祁南山,祁灿灿早就忍不住对祁新月动手了!
祁新月听了,顿时慌了:“不,不可以告诉爸爸……”
她本来就不是祁家亲生的女儿,全是靠着自己父亲和祁南山的交情,这才被祁家收养。
在过去那么多年里,她日日带着面具演戏,讨好着祁家的每一个人。
祁灿灿不能就这样用一句话,让她多年的努力全部打了水漂!
“灿灿……我知道错了,我以后真的不会了,求你,不要告诉我爸爸!”祁新月红着眼睛哭道。
“你爸爸?祁新月,你被祁家收养了这么多年,不会真的以为自己就是祁家的亲生女儿了吧?”
祁灿灿翻了个白眼,对她的话不屑一顾。
“灿灿,我……”
“我们可以不把这件事告诉爸爸,但是,你总该为自己做的事负责。”祁听竹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让祁新月听得有些懵。
随后,她擦了擦眼泪:“只要你们不告诉爸爸,要我做什么来赎罪都可以。”
然而,车内却陷入了一片静默,祁听竹没有再说话了。
过了好久,一直到了祁家门口,却听竹在下车之前,最后说了一句:“祁新月,你再好好想想吧,好自为之。”
祁新月没有说话。
好自为之?
呵!
如果不是她祁听竹的出现,那么一切都会好好的!不是吗?!
祁新月的眼神幽冷。
从前做的那些针对祁听竹的事,她或许会后悔。
但是绝对不是后悔对祁听竹下手。
她只会后悔没有把事情做的万无一失,没有将把柄和证据全部销毁。
她这辈子,早就不可能和祁听竹和解了!
……
几日后。
京城的某个知名赌场内,金碧辉煌,灯红酒绿,到处都充满了金钱的味道。
穿梭的侍者手里端着饮料酒品,红酒葡萄酒在琉璃杯内摇摇晃晃。
黑暗的夜里,腥红的眼,一群人的疯狂。
只要踏入这里,就会自然而然地被拉入深渊。
邹昊死死盯着荷官手里的色子,嘴里默念着:“小,小,小……一定是小……”
然而紧张的等待过去,荷官打开了器皿——是大!
顿时,有人欢喜有人愁。
而邹昊更是气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怎么会是大?!”
但是他也没恼多久,就又大方地从兜里掏出筹码,扔到了桌上:“再来!”
有认识他的人看到了,用手肘推了推他,调侃道:“邹组长,最近怎么了,手头宽裕了?听说你前段时间就一口气还了一大笔赌债。”
对面的荷官摇着色子,听到他们二人的对话时,眼皮抬了抬。
邹昊有些暴躁不满地将那人的手推开,说:“你管的着?爷现在有的是钱!”
第九十三章 玉面三爷
“不敢不敢,我还指望邹组长提携呢!”那人眼中闪过不屑,但面上还在恭维着他。
邹昊脸色这才好了些:“你算什么东西,让开让开!挡着我视线了!”
荷官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再次打开了器皿,里面静静躺着色子——
邹昊又赌输了!
他面色一白,大手一挥:“怎么可能?!再来!”
……
结束后,刚刚邹昊那桌的荷官整了整衣襟,来到了赌场的最高层。
这层尽头的办公室坐着的,就是这家赌场的老板,京圈称其为“玉面狐狸”迟三爷。
荷官面色恭敬地叩了叩门:“先生。”
办公室里传来慵懒的男声:“进来吧。”
荷官这才推开门进来,只见上好进口的皮沙发上,一个容貌出众的男子斜倚着坐在上面。
荷官心中带着一丝敬畏,走到男子身边,然后躬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真的?”迟明放下自己手里的高脚酒杯,挑了挑眉。
“先生,千真万确,绝对假不了。”
“行,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迟明修长的手动了动,示意他离开。
荷官颔首,快速地出了办公室。
他走后,迟明才重新拿起酒杯,表情懒散:“都听到了吧?”
这时,办公室最里面的隔间里,一个男人走了出来,面上带了两分怒气。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少女,只是少女的表现就淡然多了。
迟明扫了一眼,笑道:“你们兄妹两个,还真是一点都不像。”
祁云迟正在气头上,听到这话,忍不住斜了一眼迟明:“你眼神不好!”
明明祁家最像小妹的就是他了好吗?
迟明啧了一声,看向一旁的祁听竹:“瞧瞧,瞧瞧!我帮了他,他还这副口气,哎……是我交友不慎啊。”
“嗯,三哥和我不像,和迟先生像。”
祁听竹抿出一个大方的笑容。
迟明一口红酒差点没喷出来,他咳嗽了两声,和祁云迟异口同声道:“我和他哪里像了?!”
祁听竹食指轻轻敲了敲自己的下巴,似乎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这个嘛……你们一个人称笑面虎,一个人称玉面狐狸,名字里都有‘迟’字,而且在家中都排行第三……”
“难道,不像吗?”祁听竹无辜地耸肩。
迟明看了一眼祁云迟,有些恶寒:“……吐了。”
“两个大老爷们,我还没先嫌弃你呢!”祁云迟翻了个白眼。
“总之,你们想要的消息已经得到了,现在可以走了?”迟明晃了晃酒杯,“我还要去陪美人儿呢。”
祁听竹见状,立马拽着自家三哥,笑道:“迟先生,欠你一个人情,这次多谢了。”
迟明一笑,邪魅无比:“我和云迟是好友,这不算什么。”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话落,祁听竹把还想和迟明辩论一番高下的三哥,连拖带拽地拉出了门。
迟明意味深长地目视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喃喃自语道:“祁家刚找回的这个小女儿,倒有点意思。”
……
“三哥,你这个好友,还真有点儿意思。”
出了赌场,祁听竹揉了揉自己的肩膀。
“他啊?”祁云迟回头看了眼赌场,“他可精着呢,阴险的跟狐狸似的。”
提起狐狸,祁听竹不由自主就想到了唐凝舫。
也不知道这只狐狸现在正做些什么?
第九十四章 顺水推舟
“迟家这么些年没落了,是迟明重振迟家的。”祁云迟的话语打断了祁听竹的思绪。
“靠灰色收入?”祁听竹瞄了眼二人身后的赌场。
单看开赌场这件事来说,祁听竹表示迟明真的是个不稳定的危险因子,还是离他远点比较好。
“也不都靠这些,迟家产业涉及领域蛮多的。其实啊,我看最灰色的,还是迟明自己本身。”
迟明这家伙,骨子里就带着股狠厉劲儿。
“三哥,你和他关系非常好吗?”
祁云迟有些意外自家小妹会这么问,但还是道:“是比较好的好友。”
能得到祁云迟这样的评价,那就是关系非常不错了。
“既然这样的话……”祁听竹一顿,“你得帮着劝劝他,他的身体,我看着似乎……不太OK啊。”
“怎么会?我看他活蹦乱跳,壮的跟牛似的。”祁云迟挑眉。
不过小妹医术高超,向来不会乱说,祁云迟还是问道:“他出什么问题了?”
祁听竹抿了抿唇,不知该讲不该讲:“……”
祁云迟更加不解了:“嗯?”
“……”祁听竹想了想,道:“和潘亚差不多吧。”
纵欲过度。
祁云迟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着,缓过来后就爆发出一阵狂笑。
“没关系的小妹,到时候你去帮他针灸。这家伙有钱着呢,我们坑他一笔,捞巨款诊金回来!”
祁听竹默默扶额。
有这样的损友在,迟明的人生中又多了点不幸。
“对了,小妹,”祁云迟收起了笑容,“现在人证物证都收集的差不多了,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祁听竹笑眯眯地道:“放心,很快啦。”
她相信,论找茬这业务,祁新月比她熟悉,效率要高得多。
到时候,她跟着顺水推舟就好。
祁云迟点了点头,有些担忧:“我就是怕爸爸会伤心,但是尽管如此,还是要让爸爸认清她的真面目,而不是这样被蒙在鼓里。”
这么多年来,祁南山对祁新月的疼爱做不得假。
虽然不是亲生女儿,但是祁南山尽责尽心,奈何祁新月根本就领会不到他的苦心。
如今,是时候送她离开祁家了。
“对了,三哥……我知道了一些真相,但是……我怕爸爸会承受不住。”
祁听竹向来果断,做事毫不拖泥带水,难得如此犹豫,让祁云迟也有些疑惑。
“真相?”他问道。
祁听竹点头,轻声道:“是关于当年母亲的死,还有我走丢的真相。”
祁云迟的长眸微微睁大了些,他声音带着不易发觉的颤抖:“母亲……?”
“三哥,我现在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不过,到时候你会明白的。”祁听竹握住他的手腕,语气认真。
良久,祁云迟缓缓释出一口气。
他弯起一个笑容,然后摸了摸祁听竹的头,声音温和:“阿竹,不用害怕爸爸会接受不了真相。母亲是他的妻子,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查当年的真相。”
“阿竹,爸爸他是有权利知道的。尽管真相可能会很伤人,但是,他一定是想知道的。”
看着自家三哥的眼睛,祁听竹心中最后存着的一丝犹疑终于消失的一干二净。
她扬起一抹笑容:“嗯!”
第九十五章 兔子面团
今日是中秋节,团圆的日子,祁家也不例外。
二房的老爷子,也就是祁南山的弟弟祁北群,一早便带着妻子和女儿到了祁家老宅,准备一起度过这个节日。
祁北群和周颜夫妻向来繁忙,事务缠身,但是在中秋这样的团圆日,也日夜兼程地赶了回来。
“嗯?什么味道,这么香!”祁北群一到玄关处,就深深嗅了一口气。
他的妻子周颜出身名门书香世家的周家,为人优雅端庄,见祁北群如此行径,不禁无奈地拍了他一下:“怎么和做贼似的?”
祁北群悻悻地一笑:“阿颜,你闻闻,真的很香。”
“爸爸,你看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祁灿灿从周颜身后探出一个脑袋,做了个鬼脸。
“你这小鬼,也没好到哪里去。”周颜轻轻捏了下祁灿灿的脸蛋。
祁南山正巧从楼上捧着一个香炉下来,见弟弟一家来了,高兴地招呼道:“北群来了。”
“大伯伯。”祁灿灿乖巧地喊人。
“乖灿灿,你阿竹姐姐在厨房做月饼,去找她玩吧。”祁南山笑得慈爱。
祁灿灿闻言,好奇地往厨房去了。
“我说什么味道这么香,原来是阿竹在做月饼,我和阿颜一直在外面忙生意,还没见过这孩子呢!”
祁北群和周颜走到客厅,目光往厨房那里瞥着。
“北群,阿颜,不是我说你们,生意场上的事情固然重要,但是你们也要注意多陪伴灿灿那孩子。”
祁南山招手让他们坐下,语重心长地开口。
“我们也知道,对于灿灿的成长,我们疏忽了,所以这次回来,我和阿颜就不打算再满世界跑了,就留在京城,一直到她读到大学。”
祁北群抿了一口茶,然后笑着跟祁南山说了自己的计划。
祁南山听了,点点头:“灿灿一定很高兴。”
外面,几个大人正谈笑风生,而厨房里,正在做月饼的祁听竹被祁灿灿磨的快发疯。
祁灿灿一会转到她左边,一会晃到她后边,嘴里还一直喋喋不休着:
“阿竹姐姐,你还会做月饼呀?果然是我们祁家的才女,医术好,还会下厨!”
“也不知道以后哪个男人会这么有福气,娶到阿竹姐姐呢?不过堂哥们应该不会那么轻易让别的男人把你娶走的……”
“不过,阿竹姐姐,其实我觉得,凝舫哥挺好的,既是祁家知根知底的人,唐家又有钱,而且我觉得你和他……”
祁听竹忍无可忍:“祁灿灿!停止你的思维发散,给我住口。”
眼看堂姐要发飙,祁灿灿赶紧闭上了嘴巴。
不过……阿竹姐姐是害羞了吗,所以才让她闭嘴?
“早知道你这么聒噪,就让别人绑了你算了!”祁听竹从手中的面团上掐下一块小面团,然后扔给了祁灿灿。
“喏,拿去玩,别再啰嗦了。”
祁灿灿看着手中的小面团,不可置信地说:“阿竹姐姐,你在打发五岁小孩吗?”
于是已经是高中生的祁灿灿,含泪把面团捏成了兔子的形状。
果然,捏面团这样的艺术活,不论多大年纪,玩着都不会腻呢。
第九十六章 背叛了他
成功地把月饼做好,放进蒸笼,祁听竹松了一口气。
没有模具,没有烤箱的日子,真的好难过呀。
祁听竹在心里默默怀念了一波21世纪的高科技。
“等等,阿竹姐姐!”
正当祁听竹打算盖上蒸笼的盖子时,就看到祁灿灿冲了过来,阻止了她的动作。
祁灿灿赶紧把自己捏的小兔子也放进了蒸笼里:“还有它。”
祁听竹挑了挑眉:“幼稚鬼。”
说完,她帮祁灿灿把小兔子放到了一个更合适的地方。
……
“迟明,你要等,你就自己等嘛,我还要赶回去吃午饭呢!”
路边,祁云迟一脸无语地看着迟明,急切地表明了自己要回去吃团圆饭的愿望。
“你走了,万一待会他们出来,揍我怎么办?”迟明不急不忙道。
祁云迟看了一眼他身后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忍不住眼角一抽。
这一个保镖,可能就顶好几个他了吧?!
“你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可真是越来越灵活了。”祁云迟忍不住怼了一句。
迟明点燃一根烟,在烟雾熏缭中,他面部的轮廓模糊了些,显得比平常柔和了许多,但是全身邪魅的气质,仍旧看起来十分具有侵略感。
“作为兄弟,不就得两肋插刀?”迟明懒洋洋地靠在车上,吐出一口烟圈。
祁云迟默默离他远了点:“别在我旁边抽烟,不然回去被我小妹闻到,还以为是我抽的。”
上次祁云迟出去应酬,沾染了别人的烟味,祁听竹误会是他抽烟了。
于是祁云迟就挨了一顿训。
“吸烟对肺不好!”祁云迟叹了口气,拿掉了迟明手指间夹着的烟。
迟明瞥了他一眼:“……”
祁云迟看向对面那所豪华的宾馆,有些不解:“既然你知道你的女友出轨了,你直接去抓奸好了,在外面蹲着是什么意思?”
“祭奠我逝去的爱情。”迟明嗤笑一声。
“少跟我来这套!”祁云迟睨了他一眼,“你迟三爷可是三天换一个女友的人,怎么?这个让你动心了?”
迟明没有回答他,良久,才说道:“我不会对一个女人动心。”
“我只是想看看,能让她出轨的男人,到底是个什么角色。”迟明语气懒散,似乎十分风轻云淡。
祁云迟有些怕打击到他,但是还是忍不住说道:“迟明,我把你当兄弟,打心底不愿意看你这幅模样,你最好赶紧振作起来,迟家可都靠你一个人撑着。”
处在迟明这样的位置上,爱情对他来说,向来就是奢求。
投怀送抱的女人很多,但是都是为了迟家的钱,而不是为了迟明这个人。
但是连祁云迟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有女人主动甩了迟明。
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件稀奇事!
“你说的我都明白,我没那么脆弱,”迟明抬了抬手,示意他放心,“你回去吧,不然被你家小妹知道是我拖着不让你回去,就要来找我算账了。”
看着迟明似笑非笑的眼神,祁云迟很没有心理负担地上车离开了。
这大少爷手段多的是,根本不需要他去咸吃萝卜淡操心。
第九十七章 她在种花
祁听竹忙好,就出了厨房。
听到动静后,坐在沙发上的祁北群和周颜齐刷刷地看向她。
幸亏祁听竹的心理素质好,不然也要被吓到了。
“二叔,二婶。”祁听竹上前问好。
周颜看着她,眼眶有些微红地拉过她的手,不停点头:“好孩子……”
这孩子,长得实在太像楠溪了。
周颜仿佛看到了当年正值青春的楠溪,美好、阳光,天生自带无可掩盖的光芒朝气。
看着妻子眼睛都红了一圈,祁北群劝慰道:“孩子找回来是好事,应该开心的。”
“是,是开心事,”周颜顿时露出一个笑来,“你瞧瞧我,就是人老了,喜欢多愁善感。”
“待会要吃午饭了,听说二婶最喜欢豆沙月饼,待会您尝尝,看看合不合口味。”祁听竹笑着转移了话题。
她长的好看,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清清冷冷的,但是笑起来时,却平添许多娇憨和俏丽,格外喜人。
周颜抓着祁听竹的手舍不得放开,看得祁灿灿醋意大发。
她假装难过地哀唱着:“妈妈有了阿竹姐姐就不喜欢灿灿了……”
一时间,逗得众人笑声连连。
“二叔,二婶,你们到啦。”
气氛正好时,祁家几个兄弟从外面回来。
看着这几个青年才俊,祁北群欣慰地点头:“都是我们祁家的优秀子弟!”
“新月和云迟呢,怎么,他们没和你们一起吗?”祁南山问道。
祁云摧道:“方才云迟说有急事,很快就回来。至于新月……刚刚听刘叔说,她在后花园照顾花草。”
此话一出,大家都沉默了下来。
周颜眼中更是闪过一丝不喜。
这样团圆的日子,大家都在客厅,亲人围聚在一起聊天叙旧,云迟有急事出门便罢了,她却自顾自的在后花园种花?
果然不是祁家亲生的,就是不知规矩。
从前祁听竹没有被找回来的时候,祁新月那样的还算勉强看得过去。但是如今和祁听竹对比起来,她根本就不够看的。
周颜从祁新月小的时候,就感觉这丫头心术不正,心思太多,却没想到,这么久没见,还是这幅小家子气的模样。
这么些年来,祁新月更是哄得灿灿对她言听计从,把灿灿带的叛逆又顽皮,不过这一点,最近倒是好了些。
奈何祁新月的父亲是祁南山的挚友,更是救命恩人,周颜也不好说什么。
“今天好不容易大家聚在一起,怎么去种花去了?”祁南山叹了口气,似乎也有些无奈,“云案,你去把新月叫回来。”
“好的,爸爸。”
其实祁云案内心有点小小的不情愿,但是他并不想让爸爸为难。
于是他还是转身出了客厅,去了后花园。
祁灿灿凑到祁听竹的耳边,用只有她们两个才听得到的声音说:“你看祁新月那不知礼的模样,尽管她在祁家生活了那么多年又怎样?骨子里的东西,终究是改不了的。”
真是枉费她大伯动用人力物力,还请了那么多大师亲自教导祁新月。
她自己不争气,整日只会耍弄一些小聪明的话,谁都帮不了她!
第九十八章 我邀请的
没过一会,祁云案就带着祁新月回来了。
“云案哥哥,回来的正巧,阿竹姐姐的月饼新鲜出炉咯!”祁灿灿兴高采烈地说,“还有我的小兔子。”
祁云案立马就忘了祁新月还跟在自己身后这一回事,连忙凑上去看自己小妹做的月饼。
只见外皮金黄酥软的月饼摆盘的格外赏心悦目,散发着十分特别的清香,上边还细心雕刻了好看的花纹,繁复而精致。
几个哥哥忍不住赞叹道:“做的实在太好了!”
祁南山拿起一块月饼,咬了一口,顿时眼神一亮:“阿竹果真是手巧,这里头还加了几味药材?”
“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有种特别的香味呢。”祁北群惊叹。
祁听竹笑着点了点头,一边给大家分月饼,一边解释道:“这几味药材,都是可以保健养身,增强体质的。”
祁灿灿捧着自己的小白兔,笑得眸子都弯了起来,她偏头对祁听竹道:“阿竹姐姐,我太爱你啦!”
眼看大家都热热闹闹的,唯有祁新月一人尴尬地站在原地,祁听竹挑了挑眉。
“新月姐,站在那里做什么?来吃月饼啊。”祁听竹勾起嘴角,歪头看向她。
祁南山语气温和道:“新月,阿竹做的月饼很好吃。”
祁新月感觉自己的双腿仿佛注了铅一般沉重,她扯出一抹笑来:“嗯,来啦。”
其实祁新月原本躲在后花园,想要立住自己喜静,醉心于研究药草的形象,可谁知却适得其反,反倒惹了大家不快。
祁新月刚准备提步过去,就听到自己身后传来一声她日思夜想的声音——
“祁叔叔。”
这声音……
是唐凝舫!
祁新月欣喜地转过身:“凝舫哥哥!”
唐凝舫身边还跟着满头黑线的祁云迟。
祁云迟先向长辈们打了个招呼,然后语气不善地道:“刚刚在门口遇上了这家伙,就一起进来了。”
祁云琛挑眉:“今天是中秋节啊……”
“嗯,我总不会在唐家过中秋吧?”唐凝舫两手拎满了礼品,都是送给祁家的,“别忘了,我的三叔和小姑还在警察局待着呢。”
“扑哧。”祁听竹听了,忍不住笑出声。
唐凝舫抬眸看去,只见小姑娘腰上围了件蓝色的围裙,让向来气质清冷的她,多了几分人间温柔的烟火气。
他注视着祁听竹,目光一寸寸柔了下来。
祁新月见唐凝舫自进门来,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反而将目光放到了自己最讨厌的人身上,她心中翻腾起浓浓的恨意!
祁听竹!又是祁听竹!
为什么连她喜欢的男人,祁听竹都要抢走!
祁云琛瞥了一眼唐凝舫手中的礼物,啧啧道:“你倒是不请自来啊。”
在中秋这样的节日,拜访祁家,一看唐凝舫就居心不良。
祁云琛默默往自家小妹那里挪了挪,挡住了唐凝舫的视线。
“二哥,”祁听竹无奈地扒拉开自家哥哥,“是我邀请唐凝舫的。”
这个消息顿时让在场的人都好生惊讶了一番。
第九十九章 孤苦伶仃
祁家四个兄弟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地面面相觑。
他们很轻易地就从对方的眼神里,捕捉到了一句话——小妹被唐凝舫蛊惑了!
祁北群看着这情况,默默将视线移向了自家大哥身上。
这是什么情况?
刚找回来的小侄女,怎么这么快就要被唐家这小子拐走了?
“唐凝舫救过我,而且我想他中秋肯定是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过,所以才邀请他过来,一起过节。”
祁听竹笑着解释,然后递了个月饼给所谓孤苦伶仃的唐凝舫:“喏,我做的。”
唐凝舫接过月饼,眼里露出笑意。
这个月饼上的图案,是只小狐狸。
祁南山虽然也觉得不对劲,但是听了自家女儿的解释,好像一切都行得通了。
于是祁南山道:“阿竹知恩图报,又善良,完全没毛病。”
祁云琛头上冒出一个问号。
爸爸,怎么小妹说什么你都信?
唐凝舫这家伙,完全就是奔着叼走小妹这个目标来的啊!
反正不管怎么样,都是唐凝舫先不怀好意在先的,小妹完全就是被他用美男计蛊惑的。
嗯,一定是这样!
“京城唐家的太子爷,哪里跟孤苦伶仃这四个字沾的上边?”祁灿灿手中捧着自己的小兔子,还不忘吐槽了一句。
“灿灿!”然后就被周颜拧了一下小脸。
祁灿灿捂脸,为什么她妈妈总是喜欢捏她的脸啊!
“妈妈,你这样,我的脸会变大的!”祁灿灿试图抵抗。
周颜呵呵一笑:“再不乖乖的,就把你捏成这兔子模样。”
众人忍不住都被这母女俩逗笑了,祁南山忙招手,说道:“既然人都齐了,那大家就吃饭吧,菜都已经上齐了。”
祁云案存了一分防备心,正想坐到自家小妹身边,却没想到还是被抢了先。
只见唐凝舫表情自然地在祁听竹身边落座,甚至还一脸笑容地和祁南山聊天。
祁云案觉得,士可忍他不可忍!
“凝舫,你怎么坐在这里了?”祁云案扶了扶自己的金丝框眼镜,笑得儒雅无比,“客人应该坐在这里呢。”
祁新月也十分贴心地甜甜一笑,附和道:“四哥说得对。”
唐凝舫刚想说话,祁听竹就开口了:“这有什么,家宴嘛,无须太拘束!”
“阿竹说的不错,好不容易一家人聚在一起,不讲那么多规矩。”祁北群大手一挥。
于是祁云案也只能在三个哥哥期待的目光中……笑着闭上了嘴巴。
既然他二叔都开口了,那自然不能再坚持了,不然就是顶撞长辈了。
然而在吃饭的过程中,众人就看着唐凝舫一边优雅地用餐,一边给祁听竹仔细地剥虾吃,照顾的十分妥帖。
就连一直淡定的祁南山都有些坐不住了。
怎么回事,祁家这小子和阿竹关系都已经好到这种地步了吗?
未免太过于亲密了一些。
祁南山目光复杂:“阿竹,你和凝舫……”
“嗯?”祁听竹一脸单纯地看向自己的爸爸。
祁南山被她这么一盯,突然觉得自己都有些说不出口了。
半晌,他才道:“其实,阿竹啊,我也是一个开明的父亲……”
第一百章 送的项链
看着爸爸还有饭桌上其他人的表情,祁听竹好似也明白了他们在想什么了。
祁听竹笑了笑,刚想开口,就听到一个冷不丁的声音响起:“听竹,我上次送你的生日礼物,你没有戴着吗?”
祁听竹侧眸看去,只见祁新月一脸受伤地看过来。
就好像在向众人说,祁听竹不喜欢她,连她的礼物都不屑于佩戴。
“听竹……是不是你不喜欢?”祁新月紧接着又问道。
祁新月……这是在刻意转移话题?
祁听竹似笑非笑地眨眨眼:“噢,新月姐,你是说那条项链?”
祁新月一愣,然后道:“我知道,那条项链如今在你眼里看来,你应该觉得十分寒酸,但是我……”
“哎!新月姐,”祁灿灿有些不满地停下自己啃鸡腿的动作,“你送了礼物,难道阿竹姐姐就应该戴吗?”
不要道德绑架好不好!
在祁灿灿看来,没把祁新月的礼物丢进垃圾桶,已经是阿竹姐姐最大的好心了。
毕竟,谁知道祁新月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安的是什么心思呢?
这样狠毒的女人,一点都不能小看疏忽她。
祁灿灿说完这句话,众人一下子安静下来,唯有听到周颜板着脸教训祁灿灿的声音:
“灿灿,不准没有礼貌,我是怎么教你的?”
“二婶婶,灿灿毕竟还是个孩子嘛。”祁听竹笑眯眯地打断了周颜的话。
周颜其实心里也瞧不上祁新月那做派,但是为了让祁南山心里不那么为难,还是选择出口教训自己女儿。
但是现在祁听竹解了围,周颜自然会顺着梯子下来,停了话头。
祁新月垂着眸子,不知为何,啜泣起来。
祁灿灿见了,忍不住又皱起眉头,一时嘴快,又把心里的话说了出口:“你哭什么?我说错什么了吗?”
大好的团圆日,叫她一哭,整的乌烟瘴气,反倒平添了几分晦气!
“我知道,我不是祁家亲生的女儿,阿竹和灿灿心里都有些瞧不起我……”
祁新月擦掉脸颊上的泪水,姿态格外的惹人怜惜:“可是即使这样,我也想和大家处好关系啊!”
祁南山见状,微微皱眉:“新月,阿竹和灿灿不是这样的人,你这样揣测她们,反而会伤了姐妹情分。”
没想到祁南山会开口这么说,祁新月不禁呼吸一顿。
“自从你父亲把你交给我的那一刻起,你就是祁家的女儿,这是我不只承认过一次的事实。”
祁南山眼中划过失望。
他知道祁新月的心思重,从他去寻阿竹回家,她吃药装晕那时候起,祁南山就知道了。
可是他没想到,如今都已经相处这么久了,她还是要在一家人面前,耍起这些小心思。
“我……”祁新月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她怎么都没想到,祁南山没有为她出头,而是会选择这样当众敲打她。
简直就像一巴掌打在了她脸上一般!
“新月姐姐,不就是没有戴你送的项链嘛,”祁听竹眼中写满了然,只是唇边的笑意有些冷,“既然你这么介意,那我拿出来戴上就是了。”
第一百零一章 不是善物
话落,祁听竹就起身,拉开了椅子,上了楼。
见中秋家宴这一天,祁新月还要闹出这样的幺蛾子,祁云琛冷笑一声:“我也来看看,究竟是多金贵的项链。”
而祁云迟只是肃着脸,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一般,他拳头紧握,坐着连筷子都不动。
唐凝舫依旧仔细地给身边女孩的碗里放着剥好的虾,似乎并未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影响。
很快,祁听竹就从自己的房间取出了那条项链,回到了餐桌上。
她转着手中那制作精美,价值连城的项链,意味不明地赞叹了一声:“新月姐为了这个送我的礼物,一看就花费了不少心思……”
“真的希望我带上它么?”祁听竹笑着问,语气娇俏。
祁新月不懂她这么问的意义是什么,但是她还是追随了自己脑海里的真实想法。
她道:“我当然是希望听竹你戴上的,毕竟我也希望我们姐妹之间,可以一直和和睦睦……”
祁听竹突然打断了她:“祁新月,那天下车之前,我跟你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祁新月这下子是彻底懵了:“……什,什么?”
“我给过你机会了。”
祁听竹露出一个懒散的笑容,随后勾着项链高高举起,然后手指一弯,那项链就以极快的速度坠落在地,摔成了晶莹剔透的碎片。
“听……听竹,你什么意思?”祁新月身子一颤,瞳孔猛烈地颤抖起来。
祁听竹……难道她发现了?
祁南山和祁北群皱起了眉头,但是并未说话。
“祁新月,我的医术如何,难道你不清楚?”祁听竹冷冷地看着她,“噢……可能你是清楚的,但是你并不相信。”
“你不会真的以为这种小把戏,就能骗得过我吧?”
祁新月现在整个人都抖若筛糠,已经说不出来话了。
众人先前还有些疑惑,祁听竹为何要摔了项链,又说出这番奇怪的话来。
但是很快,他们就明白了。
因为那摔碎的项链碎片处,竟然有一些可疑的粉末,还散发着浓烈的异香。
这股异香飘到了祁南山鼻子里,他立马就沉下了脸色,一双阅尽千帆的眼中,一片冰冷。
就连年纪最小的祁灿灿,也好像知道了些什么,她结结巴巴地拉住周颜的袖子:“这……这是什么?”
祁听竹一边从碗里挑了一只被剥好的虾吃,一边笑道:“这是好东西,放在黑市上卖,能卖不少钱呢。”
“如果我没有多长一个心眼,特地检查一下你送我的这条项链,或许我就中招了。”祁听竹笑盈盈地看向祁新月。
祁云摧抿着唇,声音里带着隐忍的怒气:“这里面放的是什么?”
他医术不精,但是这种散发着异香的东西,一定不是什么善物。
“常年佩戴在身边,可以使人精神不济,出现严重的心理障碍,认识、情感、意志、动作行为也会出现持久的明显的异常。简而言之……就是会变成神经病,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祁听竹一边说,一边用手帕把地上的碎片和粉末包起来。
第一百零二章 害人之心
“祁新月!你这么做到底居心何在?!你想害死我妹妹吗!”祁云琛气得冲上前,砸了祁新月面前的碗。
祁新月咬着牙,道:“二哥,难道她是你妹妹,我就不是了吗!”
“笑话,你自然不是我妹妹,因为我从来不会认一个歹毒的女人做妹妹!”祁云琛气得额头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
他紧紧捏着拳头,就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砸向祁新月。
眼看着众人的脸色都难看起来,祁新月慌张地站起身。
她咬了咬牙,跑到祁南山的脚边跪下,哭道:“爸爸,我……我这次真的是被鬼迷了心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再也不敢了!”
祁南山的眼神,从一开始的不可置信,到被伤害的沉痛,最后归于寂静。
他凝视着跪在地上的祁新月,虽然她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可也疼爱了这么多年。
她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你太让我失望了,”祁南山的语气是失望的沉痛,“阿竹是我的亲生女儿,你居然用这样恶毒的办法害她!”
叫他如何能原谅!
见祁南山的面色坚定,似乎真的不肯原谅自己,祁新月的泪如掉线的珠子一般,一颗颗滚落下来。
“爸爸,就算你真的对我失望,想要罚我,可也得想想我过世的父亲母亲啊!”
祁新月的父母亲离去前,亲手将她送到祁南山的手上,希望他可以保住女儿的一生安稳。
“我当然不会忘记你的父母亲临去前的遗言,可是,是我对不起他们夫妻,是我没有把你教好!”
祁新月摇着头:“不,不……爸爸……”
此时,祁听竹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祁新月,你做的其他事情,还需要我一桩桩一件件地说出来吗?”
其实祁听竹并不打算在中秋佳节这天,挑破这一切的。
但是没想到祁新月这么坚持挑事。
祁听竹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她向来奉承与人井水不犯河水的做人法则,但人若犯她,她也必不会手下留情!
“其他事情?”祁新月脊背一僵,“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不明白?”
祁云迟见她还要负隅顽抗,忍不住冷笑道:“都到如今这个地步了,不过是你自己主动交代,或者我们说出来罢了。”
“我和小妹查过了,邹昊在前段时间里,账户里不断打进来许多笔钱,加起来的数目惊人,是一笔巨款,至于具体有多少,我就不说了。”
祁云迟垂眸,看向祁新月的眼睛里似乎藏着千把冰刃。
“还有哦,”祁听竹跟着补充,“和邹昊交易的那个账户我们查过了,好巧不巧,就是你的账户呢。”
“这又能说明什么?难道你们就这样空口白牙地诬陷我吗!”祁新月不甘地叫道。
“No,no,no,”祁听竹摇了摇手指,“我们也从银行取了凭证和流水账单,你要看吗?我看,应该没这个必要了吧?”
“原来小妹坠崖,是你害的!”
其余几个祁家兄弟不可置信地看向祁新月。
“你竟对小妹动了杀机?!”祁云案气得快要说不出话来。
第一百零三章 明姨求情
如果先前那个项链,只能算姐妹之间的不和睦,是祁新月对祁听竹的嫉妒的话,那串谋邹昊这件事,压根就是想直接要了祁听竹的命!
那个悬崖,那么高,那么深,如果不是有唐凝舫在,再加上他们运气好,恐怕唐凝舫和祁听竹早就葬身崖底了。
而他们祁家人,也只会认为这是一个意外,祁云迟更是会愧疚一辈子,没有人会怀疑到同为祁家人的祁新月身上。
“你好狠!”周颜搂着祁灿灿,母女俩皆是吓得表情苍白。
眼见祁南山的面色变得格外难看,祁新月急忙解释道:“我没有,我没有!都是她胡乱编造来陷害我的!”
“事已至此,难道你还要反驳吗?”祁南山气怒地站起身,声音带着些许颤抖。
“大哥。”祁北群有些担心地走到祁南山身边。
祁北群也没有想到,祁新月居然做了这么多出人意料的事情。
她居然想杀了听竹,听竹可是祁南山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唯一的亲生女儿啊!
“爸爸,她这属于杀人未遂了,绝对不可轻饶,不然对小妹太不公平了!”祁云琛目光仇恨地看着祁新月。
祁南山没有否认,而是唤道:“文宙。”
文宙一直候在一边,见状上前一步:“老爷子,我在。”
祁南山深深释出一口气,闭了闭眼睛。
似乎是下定了决心,祁南山再次睁开了眼睛,正准备说话,却听到一声哭天抢地的声音传来。
只是令大家都想不到的是,这个人乃是祁家的女管家——明姨。
“明姨?”祁云摧皱了皱眉。
明姨眼里含着泪光,她径直走向祁南山,然后跪了下来。
“老爷子,不可啊!您忘了吗,您当初是怎么答应元家老爷和夫人的?您这是背弃故去好友的诺言啊!”明姨哭得格外伤心。
“明姨,虽然祁新月是你一手带大的没错,但是你也不能如此偏袒她吧?”祁云案有些不解,“她犯罪了啊!”
明姨仿佛没有听到祁云案的话,仍旧抓着祁南山的裤脚,悲伤地说着:“老爷子,元老爷子是您的救命恩人,如今他的女儿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血缘亲人,如果您再赶走她,她就真的孤苦无依了啊!”
祁南山听到此话,也是不由得一愣。
“……是我愧对元盛夫妻俩。”他沉声说道。
“明姨,”祁听竹忽然缓慢开口,“你为什么这么偏帮祁新月?”
明姨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祁新月让你做什么,你都照做不误呢。”祁听竹继续笑着说道。
此话一出,众人都有些愣住了,疑惑地看向祁听竹。
“阿竹……这是什么意思?”祁南山问道。
祁听竹看向明姨早已爬上皱纹的脸庞,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生日宴结束那天,我和唐凝舫遇到了一个人,她告诉了我一些事情,是有关明姨的。”
“爸爸,你想听吗?”目光流转间,祁听竹问祁南山,“可能……你会更加心碎。”
第一百零四章 当年旧事
女儿的话让祁南山心中浮起一丝异样。
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女儿的话是正确的。
祁南山忍不住道:“阿竹,到底发生了什么?”
见状,明姨的眸光不可控制的一动……
总不会是当年的那件事。
可是,当年她做的格外隐蔽,根本不可能有人发现!
于是明姨面色不变,继续镇静地说道:“二小姐,你不能因为我为大小姐求情,就随意捏造并非事实的事情来栽赃我。”
祁听竹讥笑一声,然后道:“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一个人,她叫陆灼华。”
“陆姨?”祁云摧比弟妹们都年长许多,听到这个名字,立马便想起来了,“她曾是祁家的佣人。”
祁南山道:“确实有这个人,曾经在祁家做过活儿。”
明姨想了好久,才记起这个人的存在。
她记得陆灼华只是个打扫院子,做粗活的小透明,这个人一点存在感都没有,为何祁听竹要提起她?
而且,陆灼华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明姨平复着自己的呼吸,语气冷静:“二小姐,我不懂你这句话的意思。”
祁听竹漂亮的眸子里充满了淡漠,但是十分犀利:“明姨,有些话我只问你一遍……我母亲当年是怎么死的,我当年又为何会走丢?”
如同丢下了一颗重磅炸弹一般,除了唐凝舫的表情依旧淡淡,祁听竹的问题让一屋子的人大惊失色。
祁新月的眼神更是闪躲了起来。
然而明姨到底不简单,她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表情:“二小姐,你这话的意思,难不成是我害了夫人,并且将你拐卖了?”
“二小姐,我在祁家这么多年了,也算为祁家尽心尽力,你将这么大的一顶帽子扣在我的头上,我可承受不起!”
“尽管我只是一介佣人,身份低微,但是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我也不会认的!如果二小姐你坚持这样认为,还请你拿出证据!”
明姨坚持的模样,似乎在为了自己被冤枉而感到委屈和愤怒。
“祁叔叔,”唐凝舫忽然开口,“陆灼华被我带来了,要不要见一见?”
祁听竹挑眉看向他。
他怎么知道今天会出事儿呢,还特地将陆灼华带到了祁家?
未卜先知?
明姨虽然不知道祁听竹从陆灼华那里可以得知什么,但也知道陆灼华的出现必然对她和祁新月不利。
于是她声泪俱下道:“就凭她一面之词,又能说明什么?二小姐,你为了赶走我和大小姐,叫来了陆灼华,难道你要明晃晃地诬陷我们吗?”
祁听竹洞察着她的神情,然后淡淡一笑:“信不信,不是由你我决定的,而是由事实。”
祁南山早已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当年妻子选择自焚,这件事处处充满了诡异之处,但他查了多年都无果。
如今有一丝线索放在面前,他又对女儿充满信任,于是祁南山下了决定。
“将陆灼华请进来吧,”祁南山眉目严肃,“当年的事情,必须得弄个清楚!”
第一百零五章 出来指认
“老爷子!”明姨面色煞白,“难道您也不信我?”
祁南山没有说话,他深邃的眸子里似乎在酝酿着暴风骤雨。
当年的一幕幕场景,都如同走马灯一样从眼前闪过。
他欠楠溪一个真相。
见到祁南山的态度,唐凝舫颔首,向客厅外挥了挥手。
很快,一个穿着打补丁粗布蓝衣裳的拘谨女人走了进来,她低垂着眉眼,双手微微颤抖着,看起来很害怕。
见到祁南山,陆灼华的眼中闪过怀念、愧疚、伤痛、惧怕,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眼眶一热。
“祁先生……”陆灼华流下一行泪水。
祁听竹眯了眯眸子,和唐凝舫对视了一眼。
很显然,他们心中都十分疑惑——陆灼华对祁南山的态度,十分奇怪呀。
陆灼华抬眸,看向坐在首位的男人。
多年未见,她老了许多,可是这个男人还是如当年一般的儒雅从容。
岁月似乎格外的偏疼他,没有在他脸上刻下什么痕迹,但是他的气质却变得越来越温和沉稳。
可是祁南山看着陆灼华的目光,却隐约带着股审视和冷意。
陆灼华心中一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此行是为了什么。
“我想知道,当年的真相。”祁南山开门见山。
许多束目光聚集到了自己的身上,陆灼华知道,这些尘封在自己心里的秘密,是时候揭开那层布,公之于众人的视线中了。
祁家几个兄弟,更是死死盯着她。
他们想要知道自己母亲到底是因何而死。
陆灼华闭了闭眼,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我……我认为,当年夫人并不是自焚而亡。”
当年的祁夫人,瞿楠溪,是个烂漫自信、顽强刚毅的人,以她开朗外向的性格,很难会选择自我了结的方式。
这也是当年所有人的怀疑之处。
陆灼华继续说道:“夫人过世前的那一年,我发现明姨总是频繁外出,我就悄悄留意上了……”
“后来有一次,我实在是放不下心中的疑窦,就尾随着明姨出去,我才发现她是去夫人在外面的住处。”
当年瞿楠溪不愿意回祁家,那段时间,她甚至患上了抑郁症。
祁南山不愿逼迫,便由瞿楠溪在外面住下,每隔一段时间去看她。
可谁知道,这却方便了不坏好意的人接近!
明姨怒目而视:“你不要血口喷人!难道你上下嘴唇一碰,就定了我这么大一个罪名?!”
“我虽然不知道你和夫人到底说了什么,哄得夫人那么信任你,可是夫人最后的死,一定和你脱不了干系。”陆灼华目光平静地看着明姨。
祁南山闭着眼睛:“你继续说。”
“……夫人死后,明姨依旧没有减少外出的频率,她出去见了一个女人,再后来,小姐就丢了!”陆灼华盯着明姨说道。
祁听竹垂下眸子。
如果陆灼华说的是真的,那明姨见的那个人,应该就是徐翠了。
“我在祁家做活多年,经常出去采买蔬菜食材,外出次数多一点又有什么奇怪的?”
仿佛听到了很可笑的话一样,明姨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