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4----奇怪
只是不能再接着观察2038了,朴尚源还真有点儿不放心。
收拾东西的时候,自己还一直盯着对面的房间。
他感觉对面的房间里有个人正盯着自己,他甚至能够感受到那目光当中的挑衅和嘲讽。
他不明白,自己究竟有什么好的,值得这么多人惦记?
不管如何,这些天,他都在观察着对面的房间,他感觉对面房间有什么特殊之处,让人忍不住想去窥探。
这是一个十分危险的感觉。
这天,朴尚源突然发现了一个让他惊讶无比的情况:一个人坐在对面的房间内吃饭!
对于这个人朴尚源感觉很熟悉,这个人他认识,但是又很陌生,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个人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身高一米九五,身体挺拔,相貌俊朗,身材匀称,看起来是典型的衣服架子。
一身合身的休闲装,显得十分干练、整洁。他坐在沙发上,手中拿着一杯红酒,正在享受着美食,而他对面的桌子上,摆放着几盘色香味俱全的食物。
看他的穿着,应该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哥,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却有这样一个女人给对方送饭吃,看起来还相安无事。
他们这是在搞什么?
朴尚源的脑袋里不禁产生了这个疑惑。
就在他想要继续观察的时候,对面的那人站起来,走了出去。
等到对方离开后,朴尚源也悄悄跟了出去。
他倒要看看,对面的那个男子究竟要去哪里。
这个男子走到对面,打开房间门,然后走进去。
朴尚源跟在男子后面,走进了屋子,走廊里很黑,只有一盏昏黄的路灯,男子走进对面的客厅后,径直向着餐厅走去,朴尚源也赶紧跟上了。
朴尚源发现,男子并没有去餐厅,而是走向了洗手间。
洗手间里,传来了淅沥哗啦的水流声,男子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朴尚源也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难道是去了洗手间?朴尚源猜测着。
但是,当他刚转过身,准备往回走的时候,男子又折返了过来。他径直走进了卧室。
看到对面房间的房门被关上了,朴尚源也就停下了脚步,继续留在楼下,等待着男子从房间里出来。
男子走了出来,他的头发湿漉漉的,脸上的胡须还没有刮,嘴角上挂着几根毛发,脸色潮红,看样子喝了不少酒。
他朝着外面看了一眼,然后走下楼梯,往小区外面走去。
朴尚源紧紧地跟在对面的男子后面,男子并没有发现朴尚源一直跟踪他,也许,朴尚源的跟踪技巧很好,让男子丝毫没有注意到后面的朴尚源。
朴尚源也不敢跟得太近,怕被人发现自己的行踪,所以一路保持着两三米的距离。但是,男子却突然回头,他转过身来,看着身后,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看到这,朴尚源心中一凛,暗叫糟糕,自己暴露了。他赶紧往旁边跑了过去。
男子看了朴尚源一眼,没有说话,然后继续向前走,他的眼睛四周乱瞟,显得十分谨慎。
朴尚源不敢跟的太近,他知道自己的跟踪能力很强,但是对方也不是傻瓜,一旦自己靠近对方的话,恐怕会被发现。
他一路跟着男子,男子也没有发现。
终于,他跟丢了。男子走到街角,拦截了一辆车离开了,车子消失在街角。
朴尚源松了一口气,这个男人的反侦察能力还真不错,差点让他暴露了,幸亏自己及时离开了。
朴尚源也打了辆车离开了。
坐在车里,朴尚源还是感觉有点儿不踏实,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一般。
他仔细地回忆刚才跟踪的经历,突然灵机一动,他想到,自己刚才是不是忽略了一件事情。
就在刚才,自己看对面那男子吃饭的时候,对面那男子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
他记得清清楚楚,当时对面那男子看手表时候的目光十分平静淡定,一点儿都不慌张。
朴尚源也曾听闻对面那男子的事迹,对方是个孤儿,从小被人收养,在孤儿院长大,从来不知道父母是谁。
这些都是在检察官的内部资料当中查到的,不过看他的户籍当中的那个女人,身份显贵也可以这么说,这个女人应该是一个不对不对,这个男人应该是一个追剧。
也只有这种原因了,如果是赘婿的话,女人对于男人应该是非常满意的,但是为什么女人给男人做完饭之后又为什么会要?
进入自己的房间就一直待着了,而要等男人吃完饭之后女人又不见踪影,这一切的一切实在是太过奇怪了,伴随着这样的疑惑。
朴尚源又不得不放手,毕竟自己还要装的案子等着自己,这个案子将会关乎到自己的命运,因此他只能将诸多谜题全部都抛之脑后。
回到单位的几天,朴尚源还一直沉浸在那种怪异的感觉中,甚至想冒着违反纪律的风险再去看看,检察官的职业敏感告诉朴尚源,事情不对。
但我很清楚,这是不可能的。朴尚源是检察官,从一个地方撤离后,最忌讳的就是重新出现在潜伏区域,一旦被目标发现自己已经被监视,整个任务都会前功尽弃。
意外就在这时发生了。
那个女人,真的消失了。
朴尚源也不由得皱眉,心中涌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难道,自己刚才跟踪的时候遇到了鬼?或者是有其它的事情发生?
这些猜测和怀疑,朴尚源也只能压抑在心中,他不敢将这些猜测和怀疑告诉自己的上级。
朴尚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总觉得那个男子有问题。
一连三天,他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但是朴尚源也一点儿都没有放松。
他不断地观察着对面的男子,试图在对方的行为举止当中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第五天的时候,朴尚源再次跟踪对面那个男子,他发现,那男子走了一段路程后突然停了下来。
他看着对面的建筑物,神态十分复杂。
“难道,对方也是这座小区的居民吗?“朴尚源心中疑惑。
就在这个时候,男子朝着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他的脚步十分匆忙,似乎在刻意逃避着什么东西一般。
朴尚源立刻躲藏在了一个柱子后面,屏息凝视着对方。
这一刻,朴尚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男子走到那栋楼的门口停了下来,他看着门牌号码,迟迟没有敲门。
朴尚源的心跳加速,他不知道这个男子究竟想干什么。
他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这个时候,自己的手表的秒针已经快指向了六点钟。
之后他好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之后猛的冲向,后接他没办法,如果他也跟着一起跑的话,是肯定会被发现的,因此他也有值得无奈回到警察厅,但是事情就真的这么发生了,那个女人失踪了,而报案的正是这个男人。
朴尚源来到警局。是为了自己这个案子来取资料的,虽然说是可以警局将卷宗什么的都传送给自己,利用船只,这些事当然是可以做的,但是他也有一种隐隐感觉到了不正常的感觉,因此他觉得自己必须要来一趟警局,刚刚那个男人那么慌不择路的样子,方向好像正是大邱警察署。
来警局报案的正是2038的男主人,叫李肖,因为发现妻子杨芳失踪了,这才焦急地跑来报案。
不过看到他的时候,我没表现出任何异常,甚至他是他的表情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他可以读懂的,这是他的表情是完全是焦急的,因此他才会觉得,难道自己猜测失误了吗?
当然这个猜测只是仅限于他的遐想,并不能当做案情,思路怎样怎样。
从报案情况看,这只是一起普通的人口失踪案,并不属于检察厅的管辖范围,也不需要朴尚源插手。
但是人的好奇心是无限的,正是因为自己曾经触碰过这个案子,曾经有接触过这两个人。
因此他才会觉得这些案子也许自己能够帮得上什么忙,但是因为自己有这个案子要忙,所以也就无可奈何了,只得专心忙自己这些案子。
经过口供室时,朴尚源听到里面正在录口供:
“最近跟老婆吵架了?”这是同事小徐的声音。
“当然没有,我们感情好得很,况且大家都很忙,哪有闲工夫吵架。”听起来,李肖对小徐的提问不太满意。
这是很明显的怀疑自己的吗?这样让他十分不满意,毕竟没有人去杀自己的丈夫,也没人去会家暴自己的妻子。
“有接到勒索电话吗?”小徐继续问。
“没有啊!”李肖接着反驳。
最后,根据这类案件的普遍规律,和杨芳的随身物品都被带走,以及客厅、卧室的房门都完好无损这几点来看,大概率就是杨芳自己离家出走了。
意外的是,几经周折,这个案子居然转到了朴尚源检察厅。到了朴尚源这里这,就不是普通的人口失踪案件了,很可能杨芳已经遭遇不测。
和转送案件的民警了解过情况后,朴尚源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个案子还真是有点奇怪,光看卷宗就已经够力气的了,再加上自己的所见所闻,还有自己跟踪这个男人他所做出来的种种好奇行为,这tmd就是一个悬案。
这个案件太古怪了。
交接的民警介绍,他们调取了杨芳出门前的所有录像,没发现什么异常,当天,她像平常一-样,打扮得光鲜亮丽地走出门,戴了一顶宽沿的丝质帽子,穿着一件轻便的阔脚裤。
唯一值得怀疑的是,她手里还拿着一个中等大小的皮箱,似乎是要出远门。
诡异之处就在这里,这个看起来像要出远门的女人,却昂首挺胸地走进了一个餐厅,之后就再也没出来。
警方调取了餐厅里的所有摄像,发现所有线索都在杨芳进入后厨附近的一个回廊时中止了。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那个位置没有摄像头。
没有摄像头就证明了。
女人到底是因为怎么样离去又或者说她一直在里面被遇害或者是说被拐卖这些都是有可能的,因为没有她离去的摄像头的话。
那么安全性是陷入了一场僵局当中,但是也不能完全这么说,毕竟所有东西都不能一概而论,还要在接着往下查才可以知道这次案情的根本原因才可以呀。
情况太罕见了,朴尚源为首的团队都陷入了巨大的困惑中。
餐厅只有一个正门,人来人往,我们也问过了不少食客,可惜都没人留意到这个女人。
也就是说,自打进入这个餐厅,杨芳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这叫什么事儿。我这儿光明正大,打开门做生意,我可以发誓啊,我这里绝对没藏人”。餐厅老板老周是个胖胖的中年男子,正委屈地反复强调绝没藏人,餐厅随时可以对警方开放。
任由搜查队搜索,他信誓旦旦的保证,这次出现的事件绝对不关自己的事情,女人失踪也不关她厅里的任何一个人事情,老板倒是一个爽快人,居然把餐厅里的所有人都给保了下来。
朴尚源当然进行了搜索,并且搜索目标远不止杨芳。作为见过这个世界上几乎所有罪恶和肮脏的职业缉凶者,我们同样也做好了在那些铮亮的厨具之间找到一具尸体的准备。
不能听一个人的一面,只是当你要还一个人的时候,这种怀疑就要贯彻到底,这是理由是没错的,这也是师傅教给自己的唯一的秘诀。
破案的唯一秘诀也就是因为这种原因,所以自己才会经过这方面不断的学习当中摄取营养,并最终取得胜利。
结果一无所获。无论是实物还是气味,这个餐厅都平淡无奇,没有活人或其他什么东XZ匿的痕迹。
这就太诡异了。一个活生生的人,难道真能无声无息、毫无征兆地消失掉?
然而事实就是女人失踪确实是在餐厅内的失踪,而监控摄像头也并没有拍到任何东西,女人的进出这些东西都没有拍到。
0155----力气
其实也就可以这么说,女人确实是在餐厅里失踪的,而至于是被什么东西或者搞走的话,目前看来也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说不定女人是被肢解放进了下小的行李箱,又或者是说是放在了厨余饭后的垃圾桶,目前来看人家已经只有这两种可能了,朴尚源作为检察官,也就只能尽心尽责的利用这两种可能性去发展。
就要跟着这两种可能去发现。
欣慰的是,朴尚源还是有所斩获的。虽然没有发现失踪者,不过,从一个年轻服务员眼神闪烁的慌乱表情里,他发现了一丝端倪。
这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叫小徐,看上去有着这个年龄独有的张狂和无畏。
面对警察的询问,面对检察官的询问,他好像表现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但是他的眼神早就已经暴露出了一切,他绝对知道点什么东西。
这也是作为一个检察官会被表情的好处,只要他自己能掌握,这个人有问题的话,那只要顺着这个方向查总归是没有错的,而他利用他眼神表现出了极度的慌张,也可以这么说,他有这些案件绝对脱不开关系,顺这个方向查总会没错的,所以他吩咐好警察镇守周边。
“你有什么发现吗?”朴尚源例行询问道。
“没有。”他只看了自己眼,就迅速低下了头,有点儿慌张。
“想清楚了啊,要是有什么隐瞒被查出来,这辈子可就搭进去了。”朴尚源直愣愣地盯着他,步步紧闭。
“我我什么都没干。”他开始嗫嚅,嘴唇哆嗦,很显然他不是非常擅长撒谎,一副心里有鬼的样子。
“不怕告诉你,从你们餐厅消失的这个女人,很可能已经遇害了!她来你们餐厅时拎着个箱子,现在箱子也不见了,说不定,拿走箱子的人,就是凶手。”朴尚源继续追问。
“不不是我干的!我只是拿了个箱子!”小徐害怕得脸都变了形:“我不知道那个女人去哪里了.而且,那个箱子我也没敢留在手里.”
这倒引起了朴尚源的兴趣,问他:“为什么?你不就是为了偷她的箱子吗?”
“那个箱子有古怪。”小徐看来真是怕了:“我看着害怕,就丢掉了。当时我以为里面有钱,结果……
“古怪?”朴尚源马上问:“说来听听。”
“箱子里全是衣服,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女人的衣服我也不懂,不过看,上去都是穿过的旧衣服。恐怖的是,箱子里有好多面具。白的、黑的、花的,看上去非常疹人。”
小徐咽了口唾沫:“真不知道这个女的是干什么的!反正箱子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我就偷偷把箱子丢到附近的垃圾桶
一个女人随身携带的箱子里装满了各种面具,的确有点古怪。虽然我也算见识过五花八门的职业了,但也很难推测这些面具的用途。
为什么要带这么多的面具呢?这个女人到底是图的什么?居然会随身携带那么多恐怖的面具,青面獠牙对他自己倒也别有什么好处呢,真是一个诡异的女人啊。
这些诡异的面具,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箱子找到了,仅存的几个面具已经残破不堪。小徐告诉我们,他看到的面具是完好无损的,看来这些东西在垃圾堆里被人翻检过了,也是,这么精致的皮箱,很难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而如果是拾荒者,又或者是说其他手脚不干净的厨师翻找的话,那么其实是想给后续案件增加了一个非常大的难度,因为如果是这种原因的话,那其实案件进行到这里已经陷入了一段僵局。
因为所以找到的证据目前而言,是很没有指向性的证明某个人就是真的凶手,如果书箱里的有些东西被翻找到的话,那结果其实对朴尚源他们很困难。
小徐很激动,反复强调没有杀人。
例行查看他的行踪之后朴尚源我不得不遗憾地得出结论,他说的是真的,人在说谎的时候表情绝对会有细微的变化,而他的表情是绝对激动的。
这点在于他而言,是绝对不会撒谎,他面对一个被诬陷的人,他的表情只可能是这样你就可以证明他说的话应该是真话,虽然目前还没有判断,但是现在又只能是这个方向了。
摄像头显示的确是他从旁边鬼鬼祟祟地拿走了那个一直放在桌子旁无人问津的皮箱,不过这已经是杨芳失踪之后的第二天早.上了。查明事情后,老周第一时间开除了小徐。
原本这位老板还在信誓旦旦的保教自己的员工,绝不会出现任何问题,现在居然出现了小徐这样的人物。
哈哈,也是搞笑。
排除手脚不干净的小徐后,第一嫌疑人理所当然地落到了杨芳的丈夫李肖头上。.
是的,所有的夫妻案件中,配偶都是第一嫌疑人。不管表现得多悲痛,警方都会对配偶心存疑窦。
世界范围内的刑事案件统计显示,配偶杀害对方的案件在凶杀案件中的比例高到令人咂舌。
这次当然也不例外。在合理怀疑之外,警方对李肖展开了详尽调查,尤其是他在杨芳失踪期间的所作所为。
遗憾的是,李肖的不在场证据几乎无懈可击。
楼道和电梯的监控都显示他的确当天下午回到家中,第二天一早才急匆匆地从家里冲了出去。
据他本人说,那天他回家后根本就没有出门,杨芳感情融洽,但他还是怀疑,杨芳的一夜不归和她口中这个“全是女生”的聚会有很大关系。
聚会?
这也难怪,为什么会带着一圈面具了?那如果真是这种原因的话,他为什么要去厨房呢?为什么要去餐厅去餐厅难道是去买饭的吗?
可是完全不现实啊,因为经过询问老板,那个女人确实没有在餐厅购买过任何途径的食品。
怀着一种难以名状的焦灼,李肖迅速赶到杨芳口中的餐厅了解情况。
餐厅老板老周对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感到相当不耐烦,谁会留意前天晚上的食客中有没有一桌全是女人。
他努力回忆,这才想起当天晚上的确有过整桌都是女人的情况,而且还不止一桌。
李肖非常激动,坚决要求查看当晚的餐厅监控录像,这种看上去毫无道理的要求让老周十分愤怒,声称没有警方的许可是不可能提供给他的。双方僵持了起来,无奈之下,李肖报了警。
事情到了这一步,似乎陷入了绝境。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么凭空消失了,生死未卜。
事情实在是诡异万分。
那个女人,到底去了哪里?
不管她去了哪里,总得打电话吧。
我接手这个案子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查看杨芳当晚的通话记录。
一个人总会在这世界上留下痕迹。在这个手机遍地横行的世界上,查看手机是最快了解一一个人生活轨迹的方法之一。
杨芳的通话记录并不复杂,一个月内只有十几通来历不明的电话。
挨个打过去后我发现,几乎都是快递小哥的电话,快递电话确实说明不了什么,其实他又一一拨打了剩下的几种不是快递的电话,发现其实也都是一些关于他的朋友在询问他的朋友当中,也并没有什么关于他的异常举动之类的。
这还真是奇了怪了,没有一场举动的话,那去餐厅是为了什么呢
不过,要让这些天天奔忙在大街小巷的骑手们回忆这个女人的点滴情况,确实有些为难他们了。
这个线索算是断了,但是还有另外一个线索,如果他的每个电话都是快递小哥的话。
那是不是就可以证明他的网购记录很频繁,如果通过他的网购记录能够查到这些面具,或者是说能通过网络记录查看到一些东西的话,其实也是可行的,所以朴尚源要顺着这个方向去查。
朴尚源又根据这个手机号查了她的网购记录,倒是不意外,全是女人用的东西。
至少从购物清单上看,没什么怪异之处,不过要说起来的话,杨芳虽然他们夫妻俩住的地方非常非常繁华,但是他的网购记录却非常朴实无华,甚至说可能对于他们的形象而言是有点接地气的。
他们买的东西无外乎全都是一些家具用品,甚至小到辣条大道,几乎所有东西她都是通过网购而获得的。
朴尚源实在是不懂这些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因此他也陷入了一个思维怪圈,迫不得已只能等死了的父母赶来。
就在朴尚源对着一长串购物清单发愣的时候,杨芳的父母赶到了。
从两位老人口中我得知,杨芳已经很久没有和家里联系了。
不过她平时也很少和父母走动,毕竟父母都远在外省,这次知道女儿失踪的消息后,两位老人才第一时间坐飞机赶到这座陌生的城市。
这条线索也一无所获。
杨芳的父母无法提供有价值的信息,通过老人絮絮叨叨的讲述,也只能够勉强拼凑出一些杨芳细碎生活的点滴。
比如她还有个弟弟,自小家境殷实,也没有吃过什么苦,过得算是顺风顺水;
大学毕业之后,通过朋友介绍认识了现在的丈夫李肖,相恋、结婚,一切都平淡如水,好在两个人感情还不错,两位老人也都很满意。
还真是个赘婿。
……
除了一点。
当我问到李肖的职业时,两位老人的脸上露出了刹那的不悦。这引起了朴尚源的兴趣,巧妙地进行引导之后,我才知道,两位老人对李肖的工作一直如鲠在喉。
连朴尚源也没有想到,李肖居然是做直播的。
“网络直播”大致分两类,一类是在网上提供电视信号的观看,例如各类体育比赛和文艺活动的直播,这类直播原理是将电视(模拟)信号通过采集,转换为数字信号输入电脑,实时上传网站供人观看,相当于“网络电视”;另一类是人们所了解的“网络直播”:在现场架设独立的信号采集设备(音频+视频)导入导播端(导播设备或平台),再通过网络上传至服务器,发布至网址供人观看。
这算是个新兴的行当。
一个手机、一条网线就能够成为一个初级的直播客,这种靠在摄像头前展示自己的谋生方式,在互联网指端经济风生水起的今天像病毒一样蔓延开来,从业者在镜头前恣意张扬地用各种吸弓|眼球的方式博取关注。
每一个手机屏幕后面兴致勃勃的看客都成为打赏的潜在客户,这不仅刺激了直播者的欲望,更满足了喜欢偷窥别人生活的天性。只不过,这种偷窥被明码标价,赤裸裸地搬上了金钱的天平。
为了获得巨大的财富,直播客们几乎什么事都会做。各种匪夷所思的展示方式被绞尽脑汁地发掘了出来,以满足屏幕前人们饥渴的欲望。
朴尚源虽然不怎么喜欢上网络,但是他最近也知道有一个叫老八的人在玩直播,并且他也是个吃播吃的东西在是匪夷所思的,不过这也极大满足了人们的猎奇心理。
使得这个主播迅速窜红,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讨论的热词,一度让朴尚源也觉得这货不简单,于是便想到了那个老八。
没想到的是,那个老八居然真的会直播,还特么的是个网络主播!
不得不说,他是个高手,在网上玩得游刃有余,一点儿也不像是一个菜鸟。
朴尚源完全没想到李肖居然是干直播的,看他的样子一副文质彬彬十分傲气的样子,但是没有想到他竟然是一个主播。
不过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原来的所见所闻其实是不会有错误的,这么看他大小算是个网红吧应该,否则怎么开得起豪车,件得起市中心的房子。
朴尚源第一次知道原来互联网这么能挣钱,一个主播看他的不怎么出名的样子,竟然就可以敛财敛到这种程度。
那要这些公职人员到底有什么用呢?朴尚源不明白这种人走捷径挣钱,居然还能挣这么多,这让他心里有一丝不平衡的感觉,但是稍纵即逝,因为他要处理接下的案子了。
0156----真相
杨芳的母亲有些遗憾地表示,女婿也算一表人才,事业成功,不过老人作为一个知识分子,很难接受这种生存方式。
朴尚源这才知道,原来李肖是靠在镜头前扮演各种身份的角色谋生的,乞丐、富豪、企业精英、街头混混、富二代、穷三代、油嘴滑舌的营销客、老实巴交的农民,没有他不能模仿的人物,也就是这些惟妙惟肖的表演天赋,给他带来了巨额的财富。
这么看来他的直播行业风生水起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这也算是老天爷烧饭的时候,从小就有学员的天赋,长大了也能靠这种行业挣钱倒是,也不愧对于他的天赋,但是就是这样一个人两个恩爱的夫妇,又怎么会让自己的妻子走丢了呢?
老人还提供了一个信息,杨芳本来有正经工作,时间一长竟然也辞职和李肖一起做起了直播。
“那杨芳是直播什么的?”朴尚源敏锐地觉察到这或许能给我们一些线索。
从老人口中我才知道,杨芳是做吃播的。
啥是吃播?
就是靠在镜头前吃东西来吸引看客的一种直播。
也是老八?
朴尚源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思想其实是有些龌龊的,毕竟老八是靠什么走红的,他自己也是知道的,而一个女人也有靠这种走过的方法,其实看起来不算特别现实。
这个世界千奇百怪,发生什么都不要觉得惊奇。
吃播的出现,其实还是有着理论依据的。比如有一种原因是减肥盛行的今天,有的人自己迫于体重的限制无法尽情吃喝,于是寄情与围观别人大快朵颐,从而满足内心深处那颗吃货蠢蠢欲动的心。
当然,有的人越看越饿,有的人却越看越满足,这就因人而异了。
而在吃播中,最重要的就是食物本身的口味,如果你不喜欢的话,那么你就要放弃观看了,因为你要为自己找借口,说是不想再继续看下去,或者干脆不吃了,否则你很可能被饿死。
所以说吃播之所以火爆是因为它具有很强的吸引力,能够吸引很多观众的目光。而且随着时代发展,现在人们越来越注重饮食健康问题,对美食也提出了更高要求,所以吃播的市场非常大。
当然也不排除有的人,吃不惯外面的美食,或者说吃习惯了一家店的饭菜,所以不愿意换一家。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门手艺活,而且还非常赚钱。
吃播上有着一句话叫做:你不吃,我吃!
吃播就像是人类生活中的一个环境,是一件非常平常、普通的事情,只要你有钱,想要买什么,就能够买什么。当你拥有一切,你就不必在乎这些了,只需要用你的钱来购买你的东西。
所以说,一般人都会选择在吃播中寻求满足。
吃播就像是人类社会的一个缩影,而且是非常鲜明的一个缩影。
而吃播,是一门非常考验人智慧和能力的行业,一旦你能够胜任它,你将会在短短几年内,成为一个富翁,而且还不止一个富翁。
吃播的竞争是非常残酷的。
尤其是当你的胃部消化系统跟不上的时候,那就只有放弃这个行业,退居二线。
但是在吃播上,你却不能放弃它,因为你已经失去了这一切的资格。
所以很多人都喜欢吃播,吃播,不仅是一门技术活,同样也是一个体验性质,而且吃播最主要的一点还是一项娱乐,一项让人享受的游戏,这个游戏的内容包含了无数种不同的方式,不但有着丰富多彩的剧情,而且还有着让人惊叹的音效。
以及各种让人赏心悦目的图画,而最关键的是,吃播中有许多人可以看到各个国家的文化背景,还可以参加各种各样的节目,而且这些节目也有许多的小品和综艺,可以说是一举两得的好活。
怪不得她从不上桌吃饭。
毕竟天天对着镜头吃吃吃,在镜头面前要展示极其良好的胃口,因为要吃很多东西,生活里早没胃口了。
但这解释不了杨芳的失踪,和她随身携带的若干面具。
一头雾水!
朴尚源决定去杨芳家看看。
细细搜寻了这个家里与她有关的所有痕迹后,我发现她似乎已经决定要离家出走,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得干干净净。
偌大的三居室里几乎没多少杨芳的气息,仿佛她从来没有在这里生活过一样。
朴尚源觉得有些奇怪,不由想起那个中等大小的旅行箱,很明显,一个正常女人的东西是不可能用那么小的行李箱装下的。显然,这个行李箱里没有多少衣物,那就说明,那些面具对杨芳来说相当重要,是她离家时必须要带走的东西。
朴尚源直截了当地把这个困惑抛给了对面一脸忧伤的李肖。
李肖的回答更加直接。他明确表示,杨芳还有一个工作室,大部分行头都在那里。当天晚上杨芳一直没有回家,他一开始也以为她去了自己的工作室。
那这个丈夫。到时也真的不尽职尽责,就连电话也不打一通,我在失踪的时候就直接堂而皇之的说他去工作室了,这种理由其实并不能信服,但随着这个疑惑朴尚源来到了工作室。
杨芳的工作室并不大,就是一个简单的一室一厅。
里面堆满东西,拥挤不堪。
好在看得出来这是个整洁的女人,东西虽然多,但都井井有条、顺序分明。
奇怪的是,整个房间里并没有任何吃的东西或者食材。看来杨芳直播吃的东西不是自己烹饪的。
房间中除了各种衣服和化妆品,还有一个整齐的文件柜,从各个文件夹的标签来看,里面都是一些和饮食有关的信息采集,比如卡路里多还是;少、吃了之后有没有什么禁忌,对体重的影响甚至对心理的影响如何等。
看来杨芳做直播可不是玩玩而已,是当作一项正儿八经的工作来对待,毕竟这种工作挣的钱可以想象的到,但是要比普通的公务员的工资要多的。
倒不能是说这个工作不劳而获,但是这个工作就是一个拥有巨大丰厚报酬,对自己起到伤害的一个工作,当然了能做出来的人很少。
朴尚源注意到,所有的文件夹都贴上了不同颜色的标签,厚厚的一摞材料排列在书柜中,十分引人注目。
看起来她是个周密的人。
之前我已经查看过杨芳的直播记录,粉丝不多,还和她的部分粉丝取得了联系,据粉丝反映,她的直播蛮正规的,吃的也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过就是一些家常菜,但她吃得非常细腻,令人胃口大开。
意外的是,朴尚源从粉丝那里解开了困扰自己的另一个谜团.面具。
原来杨芳做吃播的时候是戴着面具的,除了猩红性感的嘴唇,面具似乎也成了她吃播内容的一部分。
粉丝们会饶有兴致地谈论她各种造型的面具,对这个面具下的女人充满了一种神秘的期待。
“这些面具让我们对她的相貌有着一-种窥探的欲望,也增加了观看时的食欲”一这是一位粉丝无意中告诉我的话。
食色性也,想象力和欲望果然总是交织捆绑在一起的。朴尚源被自己的这个念头激灵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马_上找到餐厅老板老周和小区的物业,分别调取了餐厅最近的就餐、进货记录以及监控录像,同时将近期小区的各种物业记录带回了警局,开始一点点查看。
餐厅记录显示没什么异常。杂七杂八的食材进货记录复杂纷乱,不过也算是有头有尾,没有什么线索。
唯一的一点发现是,老周称其实早就认识杨芳,她隔三差五地从自己的餐厅订外卖,已经很多次了。
“为什么不早说!”我的话听起来有点重,像在质问。
老周一脸委屈:“我真没见过这女人!如果不是你今天提供了她的电话和住址,我甚至都不知道经常从我这儿订餐的客人就是她。”
是的,杨芳的确是这家餐厅的常客,但她从来没出现过,这看起来其实并不能算得上奇怪只能算得上这是杨芳的工作性质决定的事情。
朴尚源无话可说。
毕竟,在外卖如此发达的现在,这确实再正常不过。不过,经过详细对比了订餐的菜单以及杨芳直播时吃过的部分食物,我发现这家餐馆就是她做直播的食物来源。
一个可怕的推测突然跳上朴尚源心头,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想多了,这不可能。”朴尚源苦笑着拍拍脑袋,重新将目光聚焦在这个小小的直播间。
后来朴尚源意识到,就是这个灵光乍现的刹那,其实我已经触摸到了真相的边缘。
再次翻阅杨芳留下的东西时,朴尚源终于从一堆厚厚的记录中发现了异常。
杨芳将每一次直播的时间和内容都记录了下来,虽然都是些简要的词句,但看得出来这是一种对当天直播内容的反馈,比如粉丝的多少、直播饮食的内容以及热度高低等。
我一边翻阅一边感慨,每个行业都不是那么简单的啊,平时人们只关注直播客背后流量带来的巨大利益,却忽视了他们在背后做的细碎而繁琐的准备工作。
怪事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我发现,杨芳的记录在十七天前停了。
但我清楚地记得,她的粉丝们说,直到失踪前一天,她还在直播。
这有点儿反常。
从记录的连续性来看,杨芳所记录的直播状况没有任何间断,能够看出,她在这一点上还是非常认真的,也有着一种持之以恒的韧性。
对于记录他应该是有着一种持之以恒的韧性,也可以这么说,他在失踪的前一天明明还在直播啊。
怎么可能不把这时间的记录全给补齐呢?这看起来就反常,十分的反常。
当然也不排除加杨芳因为这十几天里太过累或者是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了,所以这事情的记录没有写。
但是这种可能又不太现实,因为他从开始进入到现在,他几乎每天都在记录,怎么可能会缺这17的碎片呢?
又或者是说有没有这种一种可能性,他其实早在十几天前就失踪了,这一个思想在他脑海里停留了,不过短短10秒钟,不可能不不可能的,如果真的是这种情况的话,那他的老公又会不知道的,所以说这个观点在他看来是可笑的,是完全不切实际的。
这就让她这段时间的记录缺失显得有点奇怪。杨芳有种感觉,自己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切入点。于是我迅速召集了几个粉丝,跟进了解情况。
几个粉丝显得很兴奋,毕竟同为一个演播室里的观看者,他们彼此还从来没有见过面。
但是一听说是检查过的照片,他可能要打起来非常苦,有的甚至只打电话宣说自己不来。
朴尚源十分无奈的一个一个的劝说,毕竟他们只能当做自己的证人,并不能当做公诉人或者被诉讼人并不能强制传唤。
他苦口婆心的劝导也就算是有了成果即为当时也终于算是想要继续与他好好的交流一番。
怕检察官在韩国是在长沙不过的事情,这三观的权力之大,可谓是所有国人的梦寐以求的职业,其实也可以这么说了,这个国家的检察官权利是别国人赠予的。
朴尚源用一种看似闲聊的方式切入了话题,慢慢了解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比如,几乎就在记录消失的同时,直播间里的杨芳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用粉丝的话说就是“变得浮躁了很多,吃播的时候有些敷衍了事”。
这显然是个掉粉的举动,很明显杨芳也意识到了这点,因为几天后,随着打赏人数的减少和观众的不满,这种情况有所改善,杨芳渐渐恢复了正常。
他说的那几天里他吃的东西也都尽量有所加大,甚至可以说是不是一个女孩子正常的胃有点像一个男人的胃一样,他们说这句话的时候。
朴尚源脑子灵光一闪。
0157----深井
另一边,小区的物业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除了两次清理下水道的工程和几次因为养狗产生的纠纷,记录显示近期并没有什么引人注目的异常事情发生。
小区内的居民也很快恢复平静,没有什么人会在意一栋楼的楼层被打破,毕竟这里的住户基数比较大,有钱人占据的多,一般的人根本就入不了他们的眼睛。
而且,在这里买房的人大部分都是有钱人,谁还愿意搬到一个小区去住?就算是搬到小区去住也只是住在高层,不可能像现在一样,住进低层。
而且,在这种环境中,即便是住的人不是太多,也不会有什么不适应的问题,毕竟这里的房子质量还算过硬,没有任何污染。
这样的地方,就算是小区里面那些有权势的人也不敢随便动。
毕竟这里的住户,不管是谁,都拥有非同一般的身份和地位,他们都是真正的权贵,一旦有任何事情发生,绝对会有大批的人冲上前,直接用手中的武器将这些人给灭掉。
而在这栋楼中,居住着的人也都是真正的权贵,这些权贵都是国际性质的企业家,都是一些非富即贵的人。
所以,小区的保安系统还是非常严格,没有一点点问题。
朴尚源却对这些人们习以为常的情况产生了莫大的兴趣,心底那个令人惶恐不安的猜想还是在翻腾不息,几乎有些坐立不安。
检察官的直觉有时是十分玄妙的一种东西,如同女人的第六感,说不出来由却精准犀利。
怀着这种莫名其妙的情感,朴尚源找到物业管理人员,仔细询问了清理下水道和犬纠纷的当事人,有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发现。
两周前,小区的下水道堵了。
这很正常,人数众多的小区经常有人在马桶中扔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下去,最常见的是剩菜、塑胶袋和卫生巾,时间一长就容易造成下水道的拥堵,等到污水横流的时候,就得将整个下水系统进行彻底地开启清理,将那些在出口处洞壁上的污秽杂物清除干净。
不过这次清理的时候,情况稍微有些不同。
小区里惯常遛狗的几个人正好在附***时这些犬类对下水道都是绕道而行、避之不急的,这次却有一只腊肠犬狂吠不已,而且一度往下水道的方向狂奔过去。
“奇怪!我养五弟很久了,还第一次见它这么焦躁又急不可耐。”在接受询问时,狗主人段佩佩很困惑,五弟正是在现场不停狂吠的腊肠犬,也是佩佩的爱宠。
有钱人的喜好总是奇特的,他们会养一些看似金贵的宠物来彰显自己的品味。
并且把狗称作为家人,对于这点他并不能很好的去给这些人一个定义,但是其实可以说的是,朴尚源通过一人一狗倒是了解到了很多不为人知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其实是可以通过证据来推翻证实。
朴尚源对此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继续问下去的时候,佩佩突然变得愤愤不平,据她说,同时一只拉布拉多犬也慢腾腾地走到开口处,往里面嗅探着什么。
五弟一路奔跑过去的时候,平素温顺的拉布拉多一下子表现得十分狂躁,一度惊吓到了情绪高涨的五弟,两只狗还发生了——些殴斗,引发了狗主人的争执,物业因此还在现场进行了调解,这件事情,在场的人应该都还有印象。
清理”下水道的工人倒是非常淡定。他们对这种莫名其妙的纷扰感到习以为常,我亮明警察身份进行询问的时候,清理工们都表现得有些吃惊,认为这种事情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朴尚源倒不这么想,对清理下水道的过程表现出了十足的兴趣。
“下水道拥堵的具体位置是哪里?”清理工爽快地给出了答案,不过,他们若无其事的回答却给了我一记惊雷。
拥堵的位置是十号楼的二十层,正是杨芳失踪的楼层。朴尚源心中什么地方似乎被狠狠地戳中了,压抑着内心的激动,朴尚源抛出了第二个问题。
“是什么东西造成了下水道的拥堵?”
这是个好问题,所有的管道疏导工都回答不出来。毕竟硕大的管道里什么都有,污秽不堪、臭气熏天,不过有个管道工却是另一番说辞:“当天清理的时候发现管道里似乎是多出了许多油污,比平时更加油腻,至于味道,倒没什么特别。”
两条狗的反应也受引起了我的注意,还找到了另一位狗主人,一个邋遢的中年男人。
“我的欢欢平时可乖了。”男人一脸怒意:“那天都把它吓着了。”
我看看旁边一直安静躺着的狗,问:“当时你的狗为什么叫起来?”
“是欢欢。”男人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悦,不情愿地说:“它不是狗,是宠物。”I4
“请您回答问题。”朴尚源礼貌地示意说:“我们好尽快结束。”
“欢欢平时都是很温顺的,也不知道怎么了,那天靠近那个臭臭的下水道口就开始大吼大叫,当时我也以为出什么事了,后来发现是那条腊肠犬先开始冲它吼的。为这事,我还和狗主人吵了一架.男子似乎找到了话题的兴奋点,滔滔不绝起来。
“也就是说一”朴尚源往前探了探头:“严格来讲,两家的狗都是在下水道旁才开始叫的,对吧?当然,你以为是对方的狗发起了挑衅,你的狗才有所反应的。”
“是欢欢。”对方纠正道,然后点点头:“是,我觉得就是腊肠犬的问题,它如果不冲我们家欢欢吼,欢欢不会乱叫的。”
不对。朴尚源显然不这么想,心里突然有道光照亮了错综复杂的思维。
这个下水道,有问题。
朴尚源要重启下水道,进去看看。
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尤其是小区的业主,都以为这个警察简直鬼迷心窍。
下水道是什么地方?
在他们眼里,下水道是-一个小区甚至整个城市最肮脏和阴暗潮湿的地方,是任何人都不想涉足的区域。别说是进入,仅仅是面对那个臭不可闻的洞口都已经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了。
朴尚源毫不在乎。
作为检察厅的资深一员,虽然他现在还只是一个刚刚工作几个月的检察官,但是他的资历要比其他差的检察官更高出,不知道几个档次他所学所得。
咩国这几年在韩国顶上他们一辈子了,对于高超的刑侦勘察在对于极具诱惑我的微型正的专题上没有任何一个检察官能比得过自己,因此对于自己的直觉他通常都是抱有100%的信任。
不过朴尚源最不习惯和最习惯的就是各种令人不堪的气味,尝试过各种案件现场,见过腐败尸体的各种形态之后,下水道的湿臭简直是一种再普通不过的气味了。
不过,即便是这样,朴尚源也在下水道打开的一瞬间怔了一下。并不是因为下水道太脏,恰恰相反,这个小区的下水道有点太干净了。
朴尚源禁不住问旁边的清理工。他告诉我,这是因为前几天刚刚清理过下水道。
不过即便是上次清理时,这个下水道也看上去并不是很脏,高档小区的下水系统还是非常正规的,再加上住在这里的居民素质相对比较高,所以下水道显得比较清洁。
但即便是那次,也已经显得比平时更加污秽和腥臭,也正因为如此,那两条狗才会寻味而来。
这反而让朴尚源觉得奇怪。
这些管道清理工并不是第一次清理这个小区的管道,为什么只有最近这次里面如此肮脏?
朴尚源下到管道内部,小心地从洞壁上擦拭了部分样本,带回了局里。
检测结果出来了,是人体的DNA。
也就是说,这个小区的下水道里,曾经存在过人体组织。
而且不是少量,毕竟经过复杂的清理之后,还能够从洞壁依附物上提取到人体DNA组织,足以说明当时下水道里存在大量的人体组织直觉告诉朴尚源,这将是揭开谜团的关键。
但还有一个问题横亘在面前:杨芳失踪了,谁也无法证实这个人体DNA和失踪的她有关,除非能够提取到她的人体组织细胞进行比对。
这就是最难的部分。杨芳离家后,家里所有和她有关的东西都不见了,包括她日常使用的器具,比如梳子、毛巾等,这是最有可能提取到她表皮细胞的器具,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看起来就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如果一个人的离开,而且他还是被定义为失踪,并不定义为死去,那么身为丈夫的他,也是有什么资格能接上他的所有物品,全都一部分丢掉的,甚至消失的无影无踪,这看起来实在是太离奇了。
甚至是有导轨的成分,这个人觉得心中有鬼,他不相信无中生有,他就相信这是延安道林的做法,因为是这样,所以才会提取不到DNA。
所以就不要提取不到DNA,那么污水口的就做不了,任何细致的排查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这个人在朴尚源心中打上了一个巨大的问号,不过DNA还是可以通过对比找到的,这点倒并不是那么难,除非他能将所有人都给杀死,也就是死者的父母。
李肖迅速被认定为重大嫌疑人。但在没有确定DNA归属的情况下,还没有任何证据能够将杨芳的失踪与他联系起来。
朴尚源突然想起”了杨芳悲痛欲绝的父母。不错,从亲属身上提取的DNA可以进行样品比对,是一条可行之路。直系亲属的DNA除了用于亲缘鉴定之外,对被害人DNA的比对也有着重要的意义。
这也是他之前的猜想,李肖。如果真的是一个嫌疑犯的话,他是不可能丧心病狂到将死者的父母也得被杀害的,毕竟还有这夫妻之情,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又为什么会这么做?这点在他看来是生理的,也正是因为这种原因,所以他才会开始怀疑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了。
杨芳内心有了一种洞悉真相的狂喜。
几天前心里那个恐怖的猜想似乎放大了很多,呼之欲出。
不过,我知道,仅凭下水道出现的疑似杨芳的DNA,确实无法将李肖与一桩谋杀联系起来。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巨大的疑点始终困扰着我。
从下水道残留组织的情况来看,大概三周之前,这些组织器官或者血液、表皮就已经依附在洞壁上了。
可是那个时候,机缘巧合,朴尚源每天都窥视到杨芳在厨房里进进出出。
DNA对比结果印证了我的猜想。
朴尚源父母的DNA与样品DNA存在亲缘关系,从相似比例来看,是直系血亲,没有疑问。可以断定,下水道中的人体组织的确属于失踪的杨芳。
朴尚源再次把目光转向了李肖。
真相已经近在咫尺,但就是无法触摸到边界,这令他万分苦恼。
毕竟,杨芳活色生香地出现过,这不光是我亲眼所见,其他高楼层的居民住户和酒店房客也声称目睹过她在家中的情景,所以杨芳存在的证据绝不是孤例。
所有人都看到了杨芳,那么下水道中漂浮的又是谁呢?
这并不是一个鬼鬼故事,这个真相所有都是有迹可循的,所以他现在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但是这个猜想还需要后续的证实,那就是这个猜想!
李肖假扮杨芳,两人的身高个性其实都大致差不多,如果通过这点来去假扮他将死者直接抛尸进下水道,其实这点是可以解释的,其实很非常清楚的。
并且自己也通过目击可以证明这世界案件的真实性了,那么其实到现在其实还是已经步入正轨了,甚至可以说这些案件已经可以确定真的凶手是谁了。
但是现在人仍旧没有证据,已经像这样猜想,只是在证明他个人的观念而已,因此他不得不需要寻找另一个方向。
这个问题纠缠了朴尚源好一阵子,直到重新想起那个孤零零的工作室。
在此之前,朴尚源已经对杨芳的家,那个三居室的大房子进行了若干次细致入微的勘察,收获甚微。
0158----古怪
甚至到了最后,开始还面露悲戚的李肖眼神开始变得充满了愤懑和敌意,朴尚源可以理解,一队警察三番五次地进入现场,不断地想从那里找到些蛛丝马迹,这展示出了对这个男人的极度怀疑。
有时候,这种明目张胆的怀疑甚至比直接的指控更加让人愤怒,也正是因此,朴尚源对李肖的变化并不吃惊。
对自己来说,找到凶手才是对杨芳和家属最大的告慰。
朴尚源翻动杨芳的播放设备时,发现了一个头戴式麦克风,这是杨芳进行直播的设备之一。鬼使神差地,朴尚源戴上了那个硕大的耳麦,竟然有种恍惚的感觉。
偌大的电脑屏幕上映照出我疲惫的脸,一瞬间,我突然惊觉:麦克风的探头,是个提取DNA不错的位置。
不要忘记,杨芳在吃播的时候,面具是没有遮挡住口鼻的。
人在说话的时候,口水会不自觉地喷溅出来,即便是干涸了,但仍有部分组织细胞残存。对现代刑事科学技术工作者来说,从这种经常被口水喷洒的地方提取一一个人的DNA,并不是复杂的工
这次,事实给了我更大的惊喜一麦克风.上面竟然检测出了两个人的DNA。
经过和下水道中提取的DNA的比对,可以肯定,其中一种DNA来自杨芳。
这当然毫不意外,意外的是,另外发现的DNA属于一个男性的硕大面具。
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朴尚源联系直播平台,对李肖直播的内容进行了详细询问,并且设法从网友那里搞到了他直播的视频。
即便是有思想准备,我仍然对李肖的模仿能力感到吃惊,不得不说,作为一个小有名气的直播者,他对于这种哗众取宠的模仿秀已经驾轻就熟,场面的控制和气氛的烘托十分到位。
朴尚源很兴奋。
这当然不是出于对李肖技艺的惊叹,而是终于弄清楚了那个困扰我许久的问题一为什么我总是在清晨看到杨芳在厨房里。
答案呼之欲出,绝对就是李肖一个人的自导自演习嘛,并且这是通过证据可以实时证明的,就是他带着假发假扮妻子给自己做饭。
之后回到客厅里,再回到卧室假装睡觉之后他自己又站站了出来,这种做法实在是太过小儿科了,甚至说他当时虽然完全没有想到这种说法,但是他已经通过证据证明这种方法是非常具有可能性的。
理所当然的,杨芳的丈夫被传唤过来。
他似乎非常镇定,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朴尚源直截了当地告诉他,杨芳的麦克风上发现了属于他的DNA。
答案也就不至于出了,为什么能在直播的时候还能再见到死者呢,那么就是因为这个家伙有着极高的表演天赋,前面也就说过了。
他从小极高的扮演天赋,谁都非常像,并且这也是他的饭碗,因此办自己朝夕相处的妻子,其实这点并不稀奇,他甚至可以扮演的分毫不差。
“对,我戴过那个麦克风。”出乎意料的是,他马上承认了这点:“有一天我去她的工作室,看见那个直播的装置挺好玩的,就戴上试了试。”
李肖表现得云淡风轻,但这理由相当不充分。
朴尚源手几乎笑了出来,直视着他的眼睛,告诉他,对一个熟稔直播的男人来说,那个麦克风的功用他应该最熟悉不过了。在我看来,这事情发生在别的男人身.上还可以勉强说通,但在李肖这里,那个麦克风可远不是一个玩具那么简单。
这场你来我往的对话,或许本来还要持续很久,但朴尚源无意中的一句话为这场审讯打开了一个缺“你妻子在直播中的表现很不错。我找她的粉丝聊了聊,他们说非常喜欢看她的直播,要我说,这个行当里,她虽然粉丝数目不算大,但都是铁粉o”我试探着说:“这也很难得。”
本来我这么说,是为了提醒李肖他对于杨芳的直播情况了解得已经非常深入,没想到话音刚落,朴尚源看到了一个异乎寻常的眼神。
这眼神像是一把扔向我的匕首,一下子刺中了我的神经。朴尚源突然觉得这种感觉很熟悉,似乎在很多涉案的女人眼中都看到过这种神色。
嫉恨。
对,朴尚源在心里重复念叨了一下这个词语。李肖眼中转瞬即逝的这一道光瞬间让我警觉起来。
因为距离很近,朴尚源甚至看到了对方脸上肌肉的抽搐和极力控制的咬肌。
朴尚源当然见过这种表情,但让我感到意外的地方就在这里。
通常,这种掺杂着羡慕和嫉妒的表情只会出现在女人们的脸上,嫉妒心几乎是女人与生俱来的生理属性,说来可能很多人不信,大量的凶杀案件都是起源于女人疯狂的嫉妒。
甚至一些经过深思熟虑的仇杀,最终都归结于一个看来啼笑皆非的起源,可能是一串送出去的项链,甚至是一句别人看上去无足轻重的夸奖。
但在很多女性涉及的凶杀案里,这可能就是引爆犯罪行为的导火索。
但这次,这种表情出现在了一个男人的脸上,着实让我吃了一惊。
朴尚源转念一想,反而释然了,因为这给另-一个谜团的揭开添加了一一个绝佳的解释。
阵线的瓦解是从一个关于早餐的问题开始的。
朴尚源询问关于早餐的细节,并请李肖对妻子从不跟自己一起吃饭这一点给出解释。
李肖表现得非常不耐烦,反复强调这只是个家庭习惯,而且杨芳的工作决定了她常常处在一种拼命吃和竭尽全力减肥的矛盾状态中,所以她虽然并不排斥做饭,但却对吃饭讳莫如深。
毕竟,在镜头前她已经吃得够多了,因此在两人吃饭的当中时,往往都是他给自己做饭好饭之后就开始补觉了,因为他的直播通常要进行到深夜。
这也是为了满足人们的猎奇心理,这点倒是他说的没错,因为通常只不过一直会播到深夜,其目的也是为了挣更多的钱。
也是为了更好的陪粉丝,美名其曰的说是更好的陪粉丝,但其实还不就是挣更多的钱吗?你或者是说平台给了一个任务让他们混直播市场,这点倒是无可厚非。
所以对于这一点他说得非常快,就好像是骗好理由一样,让人不得不去怀疑。
不。
朴尚源摇手指,制止了李肖的话。
从拜访杨芳的粉丝一直谈到吃播这个行当的行业特点,最终回到了女人吃饭的行为习惯上,作为一个优秀的刑侦工作者,朴尚源对自己的调查能力十分自信。
“你知道我为什么说你妻子很敬业吗?因为她始终是在直播中吃东是真的吃东西。”朴尚源说完。
李肖的眼神暗淡下来,似乎我参破了什么天机。
吃播这个行当,很多人都是假吃。
但这很难保证播出效果,因为观众不是傻子。如果仅仅是做出一个吃的样子,不但无法勾起观众的食欲,反而会败坏这个行当的职业操守,注定无法在这行里获得市场。
所以,很多吃播客都是真吃,但他们都是在吃完之后立刻吐掉。
这当然非常痛苦,所以吃播本身就是一一种摧残自身的直播方式。
但是就是要通过这种方式才能够挣钱,挣钱嘛不寒碜,有的人通过这种方式发家致富,有的人通过这种方式买豪车买豪表。
通过网络炫富,这点并不稀奇,这是因为有越来越多的网络主播的心情才使得人们有更多的过去关注这些东西。
不过,杨芳不同。
杨芳始终是在真吃,也就是说,她吃的东西没有被吐出来。
朴尚源很肯定这点,同时也明确地指出,仅仅靠在镜头前吃的那些珍馐,就足以让这个女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胖。
可朴尚源窥视到的杨芳十分苗条,不光是自己,几乎在反光玻璃后注视着这个女人的人都声称她身材很好,高挑纤细。
甚至连直播间的粉丝们都说,他们好羡慕这个女人。每天直播的时候吃那么多东西,竟然还能够保持身材那么苗条,甚至是迁徙,这点看起来就有一些离奇,因此他们想迫切的知道他们这个女人为什么会这样。
同一个女人,身材不可能忽胖忽瘦。
朴尚源提出这个疑问的时候,刻意将重音放在同”字上。果然,李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不过转眼之间就恢复了正常。他不自然地笑了笑:“人眼的观察并不准确,可能因为距离远才觉得我爱其实,作为她的丈夫,我得说,她的确胖了很多不过这也可以算是分了吧,毕竟我爱的是他”
“不,你骗不了我。我很清楚,自己在窗户边看到的那个女人虽然身材不错,但是和丰满是不沾边。”
现在就是男人心理崩溃的节点。朴尚源稍事沉吟,冷眼告诉他,就在自己审讯他的同时,同事们正赶往他的住处,正在新一轮的摩擦。
“随便你们,反正已经搜过很多次了。”李肖说,他毫不在意当然是有理由的,毕竟那个地方已经他毫不在意当然是有理由的,毕竟那个地方已经被勘察过多次了。在朴尚源看来,即便是有什么不利的东西,想必也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这次和以往不同。”朴尚源刻意加重了说话的语气:“我的同事可不是奔着杨芳的东西去的,这次的目的是收集房间中的餐具朴尚源停顿一下说:“准确地说,是收集指纹。”
李肖的瞳孔猛地收缩了起来,这种生理反应是无法掩饰的。
如果每天杨芳早晨起来做饭,然后自己的丈夫在吃饭,那么这两个人指纹是会留在餐盘的上面,或者是说留在刀具道具上面。
如果说的再通俗一点的话,就是所有的房间包括被子以及之类的东西,只可能出现两个人的指纹,绝对不可能只出现一个人的指纹。
那么可以想象到的是绝对不可能只有一个人的指纹,因为如果搜集到了一个人的责任的话,那就可以证实这一切是李肖自导自演都是做的。
朴尚源听到他的声音都变得颤抖起来,就知道自己的猜想已经得到了证实。
其实,杨芳从不做饭,那个早上做饭的苗条女人,就是你,对吧?
这句话抛出去的时候,像是一个重磅炸弹砸在了李肖的神经上。他怪叫一声,手指深深地插进了头发里。我没有迟疑,问:“说说吧,你的妻子在哪里?”
他沉默了。刚才的惶惑和惊恐像是被一种别样的情绪吞噬掉一样,变得无影无踪。
“不知道。”李肖说。他冷冷地告诉我,自己的确每天穿上女人的睡衣,在厨房里精心做饭。为了给别人造成杨芳在家的错觉,他还特意将窗帘打开,让更多的人目睹这个令人着迷的曼妙身材。
即便是知道了真相,朴尚源依然很惊讶,脑海中清晨的女人无论如何也难以和面前这个面目清秀的男人联系起来。
不过,从身材来看,这个男人假扮一个苗条的女子并不是一件费力的事情。
他瘦高、娟秀,身形俊伟,双腿笔直,站在那里确实有-种女子的秀丽。
朴尚源试着代入了他穿女人睡衣的模样,发现毫不违和。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是一位演员,或许这是他第一次遇到一个能够将身体隐藏得如此之深的演技派,如果不是这一次的事件让他看到了这个男人,恐怕他永远也不会发现这个男人的魅力。
朴尚源感叹道,这是自己这辈子第一次见到如此出色的男演员。
而且,在朴尚源的内心深处,他对这个男人产生了浓烈的兴趣。
一个年轻的男子,一个年轻的女人,他们究竟会发生怎样的故事呢
一时间,朴尚源心痒难奈。
他很期待,很想看到,看到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故事。
李肖沉默了。他知道,如果继续和朴尚源争论下去,肯定会露馅儿。
0159----最终的结果
同事从李肖家中厨房提取的痕迹证明我的推测完全正确。
刀柄和其他器具上,只有李肖的指纹,并没有第二个人使用的痕迹。
这同样印证了朴尚源之前的调查结果,杨芳所有在镜头前的食物都不是亲手烹饪,而是来自于那个她失踪的餐厅。
那个餐厅。
电光花石之间,朴尚源像被唤醒了一样,想起餐厅中那个同样曼丽的身姿,以及那个无声无息中失踪的杨芳。
不,那不是杨芳。
“当时在餐厅的,实际上就是你,对不对?”朴尚源眼睛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你假扮自己的妻子,去那个餐厅,到底想干什么?”
李肖大笑,接着再次陷入沉默。
除了面目扭曲的狞笑,他再也没有给我印证猜想的机会。
看上去,经过刚才的供述,他反而轻松了很多,敲打着桌子,挑衅一般地告诉我,自己的确乔装打扮去了那个餐厅,以他扮演女人的装束和技巧,这完全不是问题。
朴尚源对此深信不疑,我见过这个男人在镜头前的表演,只要身形相似,他能够完美无缺地扮演一一个女子而不让人发觉,这是他的天赋,即便现在已经变成了他的罪恶。
李肖很得意,他还沉浸在自己易容术一样的乔装技能中。“好吧,我告诉你,的确是我装扮成她进入了餐厅,但是,你们知道我是怎么出去的吗?”说完,他再次发出猖獗的笑声。
看着李肖得意的神色,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因为朴尚源突然发现,即便自己以为勘察工作做得几近完美,但可能还是遗漏了关键的环节。
一个小小的疏忽便让之后的案情陷入了僵局,这种情况在多年的办案中,并不算鲜见。
他到底是怎么出去的呢?
这种想法已出在他的脑海之中出现了几种设想,但是设想终究只是设想,没有通过正确的措辞,也只能是遐想,因此在他想到了这种事情之后,又开始沉默下来。
只不过,这次的纰漏,到底在哪里?
朴尚源再次想起老周的精致餐厅。
偌大一个餐厅,监控设施却十分简陋,这让人非常不解。
从视频中一个个将出入人员进行对比后,仍然遍寻不见“杨芳”的踪迹,从视频来看,所有进入餐厅的人都先后离开了那里,只有走进的“杨芳”再也没有出现。
李肖微笑中透着一种自信和得意。
他甚至提醒自己注意一下餐厅的小工,开始时我对此不屑一顾,对于一个办案经验丰富的刑警来说,餐厅所有活的东西都在我怀疑的视线之内,不可能对餐厅的工作人员置之不理。不错,从经理到大厨,再到上菜的侍者,朴尚源都安排人员从视频中进行了甄别。结果不出意料,一无所获。
但李肖诡异的笑容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毕竟,这些繁琐而枯燥的工作不可能由我一个人完成,尤其是餐厅工作人员这部分,朴尚源交给了队里一个年轻的干警负责。
从他汇报的情况来看,没有发现异常。朴尚源对这个干警十分了解,他办事非常认真和仔细,所以应该不会存在什么工作上的疏忽。
但经验的东西,就不好说了。
朴尚源心里咯噔一下,转身走出审讯室后,马上找来了那个年轻的警察,要求他详细说清楚当时监控上的情形,尤其是每个餐厅伙计出入餐厅的状况。
他一脸惊讶地告诉我,确实没放过任何一个餐厅人员,每一个人出入餐厅的痕迹都进行了对比,确实都是当晚半夜前先后离开的,好在人不多,比对没花多长时间。说着他从办公桌抽屉里找出一个笔记本,递给我,上面是他进行视频比对时的记录。
朴尚源细细地翻了一遍。
不得不说,这个年轻人确实做得非常细致,不仅对每个人的相貌和姓名、出入时间进行了标记,甚至连当时在做什么都有着简略的记录。
笔记中的一个词像针一样刺痛了我的眼睛。我沉默了一下,指着写有“厨余物”的一页问:“这是什么意思?”
“哦,这个是当时监控中的两个大圆桶。”年轻干警抽抽鼻子,不以为然地说:“我当时问餐厅经理这是什么东西,他说是每天后厨的厨余物,专门有人推出去倒掉的。这东西要倒在固定的场所,否则卫生部门会进行处罚,我当时去现场查看过了,没发现什么可疑。”
现场当然没有可疑,因为桶才是真正的疑点。朴尚源苦笑了一下,心里一下子亮堂了。
这就是那个纰漏。年轻人还是经验不足,他只看到了监控中的人,却忽略了那两个偌大的桶。我明白了!李肖一定是躲到了两个大桶中的一个里,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餐厅,他就是这样消失在监控中的。
问题是,他为什么要乔装去那家餐厅?
李肖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再次恢复了沉默。
这次轮到朴尚源冷笑了。
朴尚源敲敲桌子,说:“你以为我审讯你的目的是获取真相吗?你错了,以我们现在掌握的情况,即便你什么都不说,也足以将你以故意杀人罪送上法庭。”
“不可能。”李肖大吼一声:“你们..
“我们没有能定罪的证据,是不是?”我看着对面瞬间沉默的男人,冷酷的声音像是浸透了冰水:“除了你家厨房用具上的痕迹,警方的技术人员还在厨房的地面和卫生间发现了大量的血迹,经检测属于人血。”我再次敲敲桌子:“警方去你家的厨房,可不光是提取指纹的,事实上,我们能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你太不了解现在刑事技术的发展了。”我的声音再次响起:“人血擦掉容易,去除却难。肉眼看不见血液残迹,不代表仪器和化学试剂无法检测出来。当今的科学手段,别说检测出被擦洗掉的血迹,就算是对血液残留进行DNA测试都不成问题!你以为别人发现不了你的痕迹,那只能暴露出你的无知!”
“我们当然对血迹进行了鉴定,比对麦克风上的DNA样品,你猜是谁的血迹?”我突然看着男人。
李肖的眼睛瞪大了,几秒种后,他颓然地低下头。我继续询问杨芳去向的时候,他重新恢复了些许神气。
“有这么先进的技术,你们居然到现在还不知道杨芳的去向?”李肖的声音中有-种空洞的自信:“那你们凭什么指控我杀了人?。”
“凭你们小区的下水道。”我盯着李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你以为警方不知道杨芳在哪里吗?我说出下水道J三个字,就代表你的抵抗已经失去了意义。想知道我为什么还要在你身上浪费时间吗?我可以告诉你,我只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想知道你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将她扔进了肮脏的下水道!”
这是朴尚源第一次提及下水道里的人体组织,也是对面前这个顽固的男人最致命的一击。
李肖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声音像鬼魅一样细若游丝地飘出来。
“好吧,看来你们都知道了。我没想到,连她在下水道里你们都清楚。”李肖终于开口了。
“不错,我的确杀了她。原因么,因为她太虛荣。”他说。
“这事和直播有关吧?”朴尚源淡淡地问。
“不错。她做直播还是我引上路的,平时她是个只知道吃的懒女人,后来我做直播有了点钱,就只顾着买名牌衣服和包,等到钱花得差不多了,又来我这里讨要。慢慢地,我厌烦了这种生活,因为是靠直播起的家,不妨将直播的东西教给她,让她做直播挣几个钱,总比在家里无所事事虽。
没想到,她做的竟然是吃播。这个女人,即便是连工作都选择了和吃有关系的,真是又懒又馋。不过我慢慢发现,她做直播好像兴趣很高,经常在她那个小房间里一待就是一个晚上,有好几次我还以为她在直播什么违法的东西,你知道的,我妻子面容和身材都很好,我也担心她学坏不过我突击性地去看过几次,她都是在认真地吃东西,我也就放心了。
她粉丝虽然不多,但兴致很高,不过因为在家懒惰习惯了,她什么饭都不会做。以前在家就每天都叫外卖,现在做了这行更是如此。
每次做直播前,她都从同一家餐厅叫外卖送到家里或者工作室。慢慢地,她的直播粉丝数量上去了,也挣到了几个小钱,居然不总是找我要钱了,只不过隔一段时间才伸手要些。
不过与此同时,我的直播效果却越来越差了。
这个世界每天都在追命一样飞K速前进,直播这行更是如此,新人不断涌现,而且只要不违法,什么吸引眼球的东西都敢播。
我只不过是个模仿秀而已,开始还追着时尚热点潮人模仿,什么东西火我就模仿什么,赢得了一些粉丝,确实也滋润了很长时间。不过慢慢就因为这个惹上了麻烦,模仿别人有知识产权方面的风险,现在国家对这部分的管理越来越严格、正规。
况且,不管模仿什么都是个套路,慢慢地粉丝们也就厌倦了。
失去了新鲜感,脱粉的速度比退潮还快,很快我的收入就不行了。
雪上加霜的是,那个女人的直播也不行了。原因很简单,她太喜欢吃了。
吃播是一种职业,不是只吃饭那么简单。不过她却把吃播当成一种享受,一种既能吃又能挣钱的享受。
这就大错特错了。粉丝不光是看人吃,有很多是冲着主播的脸来的。简单点说,好看的主播吃东西都受欢迎,不那么好看的主播就得靠别的技能吸引眼球了。
她很快就明显变得肥胖,人一旦胖了,给人的感觉就油腻起来,马.上直播吸引力就下降了。”男人一口气说完,像是濒死的鱼-样大口大口地喘着
“你等等。”朴尚源打断他:“为什么镜头前看得没那么明显?”
“你小看了手机美颜功能的修图能力。”李肖苦笑一声:“这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了,不过也无济于事。”
他咽了口唾沫,继续说:“我刚才说过,这个世界是非常残酷的,直播这种靠流量生存的行业更是如此,一旦失去了观众,就是失去了市场,更直接失去了金钱。她平时不爱运动,一旦吃胖了更是走几步就开始喘,缺少减肥的巨大毅力,更加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于是,争吵就不可避免。我每天为直播的选题和表现技巧焦虑,看着肉眼可见下降的存款数字,身体反而瘦了下来,杨芳看着更加眼红。
而且,杨芳看到我挣不到钱了,更是百般苛责,其实她才是那个最不思进取的,除了开始认真了一段时间,后来就变得自暴自弃,我们两个因为家里日渐拮据的收入吵架了很多次,这个可恶的女人说的话极其难听,充满了对我恶毒的羞辱和攻击,朴尚源从来都没有想到那张平时性感的嘴唇能说出这么冷血的话。
渐渐地,争执变成了争吵,进而变成了打斗,我们常常大打出手,甚至打得头破血流。
我对这个女人憎恶到了极点,一个月前,我失手将她推倒在了厨房墙角的硬物上,她的脖子当场就折断了。”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一一李肖居然笑了笑:“我当时并没有感到多惊慌,反而有种解脱的喜悦。看着满地的鲜血和一副油腻肥胖的躯体,当时我感觉心里像是被清空了一样,毫无知觉。”
“后来呢?”朴尚源看李肖停顿下来,追问道。朴尚源心里清楚,之后发生的事情才是最令人毛骨悚然的。
果然,李肖的眼神开始变得僵硬。几秒种后,他冷冰冰地说:“之后我用了两个晚上,终于把她从马桶冲进了下水道。”
“骨头怎么办?”朴尚源问。
“不好冲,弄碎之后带到那个餐厅,丢到另一个卤水桶里了。”李肖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没想到吧,最后她也算是回到了最喜欢的地方。”
0160----结局
朴尚源摇了摇头,接着问:“你为什么要到她的直播室里去?”
“这事不好说。”李肖眼神空洞地说:“我当时鬼使神差地,像有人指引一样,跑到她的直播室里表演了一场,好像在戴上麦克风的一瞬间,她又回来了。当然,我没敢直播的时候说话,不过我当时确实是在电脑前自言自语来着。”
“开了镜头之后,也没人发现我是假冒的。毕竟,我平时对于她的神态与姿势太熟悉了,况且还带着眼罩。模仿别人,就算是模仿一个女人,我也是专业的,没人能够分辨出我不是她。”李肖的语气中竟然带着一丝得意:“我甚至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她,似乎她在透过我的嗓子说话一样。”
朴尚源觉得身上冷飕飕的,耸耸肩接着问:“这就是你扮演她的原因?”
“不是。”李肖否认道:“我假扮她,是害怕总有一天会有人发现她不见了,我得制造一个她失踪的假象,至少在时间上,我可以让她的失踪错位。不瞒你说,就是在直播间里的表演提醒了我,让我想起可以通过模仿她的存在给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据。”
朴尚源沉默了一会,说:“我办过很多案子,见过很多凶残的凶手,但像你这么思维缜密、头脑冷静的,实在是不多。”
这个家伙的行为总是处处透露着古怪,这点并不稀奇,但是他竟然能通过这种方法,这种巧妙的方法让人们。觉得这个女主人还活着,但其实他就已经死了,这个方法是可行的,但是难度而言其实是非常大的,但是没有想到他现在就能通过这种方法真的真的做到了。
李肖苦笑了一下,不说话。
“你就不觉得愧疚吗?”朴尚源问:“就这么杀了自己朝夕相处的妻子。”
“不,我其实很嫉妒她。凭什么我就得拼死拼活工作挣钱,她只不过因为是个女人,就可以肆无忌惮、大手大脚花我的血汗钱。事实证明,她不过是个好吃懒做的寄生虫,她什么都不会!除了浪费我的钱财!”李肖开始歇斯底里地狂呼,眼神通红,唾沫横飞。
“不对”。朴尚源摇摇头说:“也许她曾经懒惰过,但从她的笔记来看,我觉得她是打算认真做好这件事情的。我从没见过一个好吃懒做的女人笔记能够做得那么工整,只不过后来你失去了耐心,摧毁了她唯一一次用心做事的信心和动力。也许,她拼命吃东西不过是一-种逃避的手段,只不过你不知道。”
李肖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颤抖着问:“什么笔记?”
朴尚源叹口气,摆了摆手。.
“我也只是推测,现在谁也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了。但我觉得,归根到底,你太在乎你自己了,你少得可怜的关注其实才是将自己和爱人推向深渊的原因。
你家里非常干净,你的衣服整洁、妆容精致,但缺少居住的痕迹。当然,杨芳的东西是你刻意处理掉的,但即便是这样,你那个空旷的房子里也缺少一种温暖的气息。到处都是工整棱角分明的家具和饰品,却很少有这里曾经居住过一一个女人的痕迹。这说明,你们两个人的相处充满隔阂和冷漠,这点别人看不出来,但你自己应该非常清
朴尚源第一次检查你家的时候,就感到奇怪,房间里居然没有一张你们的合影或者摆件,这对于像你们这年龄的夫妻来说,很反常。
你说是你教会了杨芳直播,她才有了一-定收入。不过在我看来,是她自己选择了用吃来逃避什么,直播不过是个掩盖这些的手段罢了,这就是为什么即便她开始认真做直播,却仍然难以坚持下去的原因。但显然,你妻子是打算修复这段关系的,甚至连她自己都以为这是个转变自己的机会,也正是如此,她才会用心地坚持了一段时间。
你说过,她什么都不会。但我那天在工作室里看见的,分明是一个整洁有条理的女人,如果她像你说的那样懒惰,这一切不是很反常吗?除非,有什么东西触动了她。
或者,你在骗我。”
听到这里,李肖缓慢摇了摇头,坚决地说:“我没有骗你,她的确有段时间变了很多,但后来开始变本加厉地滑向崩坏的深渊,我一直不知道为什么,直到今天听到了你的推测。”
他突然声音颤抖起来:“也许,我那天莫名其妙坐到了她的工作室椅子上,就是因为她舍不得我?”
朴尚源心底涌起了一阵哀伤,摇摇头说:“现在谁也无法告诉你真相了。”
李肖的眼神黯淡下来,过了很久,他苦笑道:“就这样吧。不过你居然能够想到下水道里有问题,这点我真的很佩服你。”
“狗鼻子是很灵敏的,尤其是拉布拉多犬。”朴尚源似乎有些答非所问。
看着李肖茫然无措地看着自己,朴尚源笑着解释说:“它们对血腥味很敏感,闻到血腥味一定会有剧烈反应,尤其是被宠养了很长时间的狗,会变得惊慌失措。它们和人相处久了,碰到血腥味道会变得狂躁,提醒自己的主人说完,我最后看了一眼李肖,转身走出了房间。李肖猛地抬起头,只能听到被厚重的铁门挡在外面的一句似有若无的话:
“有时候,人还不如动物。”
李肖呆呆地望着朴尚源消失的背影,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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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案。
朴尚源因为调到大邱,而他的生活圈子主要是在首尔,因此在大邱他其实并没有什么朋友,而过多的交际对于他而言也只是停滞不前,因此他在大邱更多的时间是待在家里。
而待在家里消磨时间最高的方法是什么呢?
当然是互联网的,因此他每到下班都是谢绝交际之后早早回家,如果没有案子的话,他才会回家开始刷美剧,如果有案子的话,他才会在互联网上去查询一些相关资料。
虽然更多的都是通过检察官内部网络,但是网络上的一些道听途说的东西倒是也并不完全都是不能去信的,有些东西是可以当做参考依据的。
他在大邱并没有什么认识的人,除了一些同学外,他几乎就没有认识什么人了。
不认识人是好事啊,那就可以随便聊天。
朴尚源现在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剧,而在他的面前摆放着一瓶矿泉水还有一包零食,而他正在吃着零食,吃着零食的同时还拿着一颗苹果啃着,他已经吃了两个苹果了,而他的面前也有着两三罐的汽水。
朴尚源这个家伙就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虽然说这些年的变化很大,但是他的习惯却并没有改变,而且还越发严重了,比如他在吃苹果的时候不管是从哪里拿起苹果,他都喜欢先用手捏着皮,然后再咬上一口,他的牙齿也没有任何问题,这个习惯也让他的身材变的非常魁梧健硕,而他的皮肤也变的越发白皙,而且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皱纹,看来他的保养工夫也非常不错。
不过朴尚源却没有注意到在客厅的角落里,他的房门正敞开着,他的房间内,站在他面前的这个男子正在打量着他,这个男子正是陈锋。
此刻陈锋正穿着朴尚源的睡衣,一副慵懒模样的坐在沙发上,手中拿着苹果,而他正在慢慢的咀嚼着苹果。
而陈锋的身边正有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此时陈锋正在玩游戏,而他正在打怪。
“哎哟!“
朴尚源的眼睛突然睁大,他揉着自己的鼻子,刚才正吃着苹果,突然感觉到鼻子一痒,然后他抬起头来,正看到陈锋正在拿着苹果咬着。
“喂!你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进来了,而且连门都不敲就直接走进来。“朴尚源顿时瞪圆了眼
自己住的是检察官内部公寓,而眼前这位就是大邱找过来“监视'自己的人,明明契约的说是过来协助自己怕自己一个人在这个地方生活不习惯。
但是明眼人都知道派一个不到二十几岁的一个菜鸟检察官还是来协助自己,不帮自己盗墓就够不错的了,这个家伙分明就是过来监视自己的。
而至于他能不能履行好监事的职责的话,现在看来这家伙在玩游戏,完全就没有把这个职业当成自己的工作。
而陈锋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却没有任何的反应,继续低头吃着手中的苹果,仿佛他根本没有听到朴尚源的话似的。
“喂!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朴尚源大声的吼叫道。
“我说,哥,你能不能别吵吵了,吵的人耳朵都聋了。“陈锋一脸嫌弃的看着他说道。
他也很生气啊,毕竟名字里面也算是一个大桥检察厅的新人,为什么要跑到这来做监视工作呀?上司的命令就是天没有办法,听到那几个人的命令,他只好去监视了,不然还能怎么做呀?
“你你说什么?“
朴尚源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被陈锋给嘲讽了一番,他的脸色顿时变得通红,他没想到这个陈锋会如此嚣张,他刚才只不过是一时气急罢了,他并没有打算与他计较,但是没想到他竟然说他聋了。
他的声音顿时变得尖锐,他大声的喊道:“你这个家伙是什么态度,我可是首尔检察官的代表人物,你竟然敢这样对我说话,我看你真是活腻歪了。“
“首尔检察官代表人物?你是谁呀?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是首尔检察官吗?“
陈锋一点儿也不惧怕的看着他,说道:“难不成首尔的检察官还要跟你打招呼不成?“
朴尚源没想到自己在他的眼里竟然这么弱小,这让他的肺都快要气炸了。
“你“
朴尚源一时语塞,而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根本瞒不过陈锋,所以他才会在刚才说自己是检察官的代表人物,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家伙竟然会这么不给面子的嘲笑他,这让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显得十分的滑稽。
“您看看您也算是教了我很多东西了,跟着你也算是办了一些案子,这样吧,我就叫你一声师傅您就不想用这种方法赶我走了,激将法对我而言真的没什么用处。“陈锋继续讽刺他说道。
而陈锋越是讽刺他,他越是恼怒,他感觉陈锋这是在蔑视他,所以他决定好好教训这个胆敢侮辱他的小子。
“你也知道你跟我学了很多东西呢,我告诉你的被表情知识,所以让你在这个检察官职业里占据群雄的位置了,现在的话,我想一个人好好睡一觉“
朴尚源气鼓鼓的说道,而陈锋也终于把自己手中的苹果核扔掉,一脸嘲讽的看着朴尚源,然后一拍桌子的,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对他冷笑一声说道:首尔检察院代表人物啊,你是检察院的代表人物又能够如何?你能代表首尔市政府,你能代表检察官,还是能代表你们的司令官大邱检察官呢,不管是哪一种,我都是检察官。“
“算了吧,和你这种家伙完全就说不通。“
朴尚源对陈锋大声的喝斥道。
“哼!我告诉你,你要搞清楚了,我是来帮你们破案,不是来配合你调查,你想要抓捕我,也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能力才行。“
陈锋对他冷笑着道。
“您您是来帮我破案的,这怎么可能?这件事情是我负责的,我怎么不知道?“陈锋一脸蒙蒙。
上头的意思也只是让他监视,有什么命令随时汇报,但是还真没有说什么不去破案这种之类的话,不过也难怪首尔的检察官来到大邱,那还能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一个顾问来帮助自己破案了,可是这个检察厅貌似也没有什么案子发生的,真是奇了怪了。
而朴尚源则是冷哼了一声,一副鄙夷的样子,这还算真是尽了地主之谊了,就在这时候,他的电话铃声响起。
朴尚源接起电话,不用想,这是警察叔叔的电话,因为警警察说是专门和自己对接工作的,不用想估计又是一期杀人案件了。
0161----新案子
第二天一大早,朴尚源一大早来到检查厅之后,和自己的长官汇报了一下,改改工作之后又驱车来到警局。
今天这起案子,是朴尚源经手过的案子里,发生在出租房里的诡异案件。
拿到卷宗大致扫了两眼,他就明白了这件事情为什么这么诡异,出租房里凭空出现一具尸体,这看起来就有些玄学了,甚至说是有点神话色彩在里面。
如果不是房子主人说谎,那么就只能证明这些案子必将走向人为的过程当中。
这个案子的涉案人之一是一个普通的租房族,叫刘乐天,人如其名,看上去挺精神、挺乐观的,就是运气差了点,正常租个房子,没想到出差一段时间,这刚一到家,房子里竟然莫名多了具尸体,臭气熏天的,直接把他给熏晕了
接到报案后,朴尚源第一时间对刘乐天展开了询问。
当时,他刚从医院做完检查,被送到警局做笔录,可能是刚从晕倒中醒来,整个人看起来还挺懵的,一脸无辜。
刘乐天是被热心邻居发现后送到医院的,确定没大碍后,医院又把他送到了当地的警局。
毕竟他的出租房里发现了尸体,他又是第一个被发现出现在案发现场的人,来警局协助调查是正常程序。
刘乐天在警局回忆,他晕倒前的情况是这样的:
那天他从外面回来,走到门口掏钥匙开门,哪知道房门死活也打不开了。邪门了!他把钥匙从门里掏出来,插进锁孔又试了好几次,门还是纹丝不动!
说起来也奇怪,他仔细核对了自己的钥匙,发现就根本没有换自己的门锁也完好无损,自己的钥匙也是没有毛病,怎么可能人会打不开呢?这是他第一个认为奇怪的点,他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鬼打墙一样。
没办法,他只好花钱找开锁师傅把房门]给打开了。
房门打开的一瞬间,一股恶臭扑面而来,这股臭味怎么形容呢?
就是像是一个猪肉刨腹之后暴晒的味道,这种味道难以形容,就像是泡湿化温盐所有实体汇聚成一体的味道,
据说修锁师傅捂着鼻子冲他要完钱,赶紧跑了。
刘乐天捏着鼻子冲进屋,想把所有窗户都打开,散散味,但是发现窗户都被封上了。接着,没来得及细想,他就在自己的房子里被臭气熏得晕了过去。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警局了。
刘乐天醒了后,发现自己在警局,有点儿懵圈。
他发现面前站着个瘦长脸的检察官,一直盯着他看,眼神有点吓人。检察官告诉他,是邻居发现他晕倒在房里,怕他有不测,这才报警的。这个眼神吓人的长脸检察官,就是朴尚源。
朴尚源听完他的话之后,仔细观察了他的表情,他的表情在对我说话形容的时候,眼神会不自觉的往右飘,但是他的眼神无辜,额头也并没有什么细微的松动。
这就奇了怪了,眼神像要表示典型的说谎的特征,但是他的眉头以及他的前额都没有太大的变化,这又是为什么呢?
难道说他是一个精于说谎的人吗?
可是完全不现实啊,如果他是一个会说话的人的话,他的眼睛是绝对不会变的,这是最浅显的特征,那么明明最显眼的特征,他变化的话,为什么那两个显性特征又不会变化呢?
他是有什么疾病吗?
又或者是说他是一个专业的高手,如果他是一个专业的高手的话,眼睛是不会没有变化的,现在来看他是不是说谎,目前而言还不能够下一个很好的定论,但是可以证明的是他的心里绝对是有鬼的,他说的话绝对不会他想的那样,但是眼前没有证据根本无从查起,因此也只好放他走。
在确定他的身体暂时没大碍的情况下,朴尚源安排他采集了血样、按了指纹,同时提取了他衣服上的痕迹,又要求他脱下衣服存为证物,然后才让他穿着换掉的衣服做了询问笔录。
最后朴尚源才告诉他可以走了,不过他的出租房成了案发现场,已经戒严了,不能再住人,这段时间他只能另外再找个住处。临走前朴尚源还提醒他这段时间不要出远门,得协助调查。
幸好他说有个关系不错的前同事,叫周淼,之前俩人还一起租过房子,刘乐天跟他打了个电话,简单说了下情况,打算在他家先借住几天,也趁机找找新房子,找到立刻搬。
听起来刘乐天确实挺惨的,但朴尚源不得不说,目前为止,他还是被列为了这个案子的头号嫌疑人。
毕竟房子是他租的,他又出现在案发现场,很难不被怀疑,并且目前看来也只有他是最具有怀疑的可能性的,毕竟房子是他租的,钥匙也是他有的打不开门也是他说的,这看起来实在是太过习惯了,他是想要故意往鬼神之说上面引吗?
如果真像他说的,他也很冤、很无辜,那究竟是谁要在他的出租房行凶,或者是把死尸搬到他那里?这人跟他有仇吗?
几天后,盯着朴尚源的那个陈锋被自己偶然遇到,朴尚源案子恰好就发生在他所在的辖区,接到报警后,房子作为犯罪现场被封锁戒严了,24小时有人看守。陈锋就是一名“光荣”的看守人员。
这天正好他值班,也赶巧了,碰到了回来取东西的刘乐天。
虽然房子出事不能住了,可东西不能不要,毕竟经济条件有限,其实事实而言,如果不是对案情有帮助的东西,其实是可以让被害人所取得的,但是这种前提下是要有警方需要有这起案子的,检察官人员陪同这才可以取得。
陈锋一直跟在刘乐天后面,全程盯着他收拾完东西,又把他送到门口,这才面无表情地说:“东西都拿走了吧,不要再回来了。”
“谁还回来,这里可死了两个人啊。”刘乐天骂骂咧咧地往外走。
“你怎么知道这里死了两个人,当时不是晕了吗?”陈锋一把拉住了他。
虽然刘乐天是在现场被熏晕的,不过,听到他说这里死过人,陈锋出于职业习惯提出了质疑。
刘乐天只好原原本本把被熏晕前后的事情说了一遍。当他说到开头提到的,在检察官局这一段的时候,陈锋严肃起来了。
“那个询问你的检察官告诉你这里死了两个人?你确定他是这么说的吗?”
刘乐天有些不耐烦,这有啥不确定的。.
“能想起那个检察官大概长什么样吗?”陈锋问。
“长脸,瘦,眼神挺吓人的。”
陈锋突然说:“你说的这个人我认识,但他不应该告诉你这个。”
为啥陈锋这么笃定?
因为在警局带着刘乐天做询问的长脸检察官就是朴尚源,也确实是朴尚源告诉他现场有两具尸体的。
陈锋不仅认识自己,还很熟悉自己。来大邱负责监视自己,并且最重要的是他也是派过来监视自己的。
可以说是每天寸步不离的盯着自己,自己的生活习惯以及爱好什么他都掌握的七七八八有的他熟悉搜集这句话是绝对不会出错的。
检察官这个行当像一门手艺,没有人带是很难在短时间内入行的。别看法治社会的发展日新月异,老警带新警这个传统却一路传承了下来。
世界上从来没有轻而易举的成功,这是朴尚源教给陈锋的第一个道理。
说句实话,自己并不是很想理他,但是没有办法,他这时刻盯着自己,让自己有的时候甚至连上趟厕所的时间,他都会在门外寸步不离的盯着自己,因此他每次也只能将自己老师告诉过自己的知识,改有改,扭头方面再告诉他。
陈锋把这点牢牢记在了心里。所以他听到刘乐天的话,第一个反应就是觉得朴尚源不对头,还特意跑到朴尚源这来问个究竟。
确实像他猜的那样,朴尚源这么说就是想试探下刘乐天的反应,看看他是不是在撒谎。
不过当时听朴尚源说死人了,他吓得脸色都变了,应该不是装的。
“你要是想跟这个案子,就直说,我打个招呼也不是难事。”陈锋特意来找朴尚源,肯定不是单纯想弄清楚这个疑惑。
这些年在辖区日复一日做着简单重复的工作,其实陈锋也很想重拾破案的本事,朴尚源知道,他对这个案子感兴趣。
陈锋欣然应下了。朴尚源看着他,说:“正好我也有点摸不到头绪,你年轻有为,过来看看也好。”
最主要的是这个家伙别再盯着自己的再盯着自己,自己的真的会疯掉的。
几个电话,陈锋就算是这个案子的直接办案人员了。
这算是朴尚源的特权吧,毕竟朴尚源手头的案子破案率高,上级也给自己几分面子,从别的队里调个人过来,问题不大,况且陈锋还可以更加盯着自己。
陈锋反应敏锐,跟只鹰似的,什么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所以听到刘乐天说是朴尚源告诉他死的人是两个,他很快就发现事情不对头。
事实上,就我们掌握的情况,现场发现的尸体是一个怀孕的女人,肚子里还有个孩子,所以朴尚源告诉刘乐天是两个人,也没错。
陈锋调来跟我一起查这个案子的第三天,就惹了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他自己又去了次现场。
一个人,谁都没有通知,包括我。
他回来的时候朴尚源才知道这件事。朴尚源打量着这个昔日的跟班,有点儿说不上来的感觉。刑警的第六感让我隐约感觉,他身上有了一些变化。
朴尚源把这个念头压了下去,问他有什么收获,虽然自己已经去了一遍案发现场,可以说是大大小小的企业都被他掌握,但是此刻他还是想听到他发现了什么东西。、
陈锋不仅没回答我的问题,还眨巴着眼睛反问我为什么这么怀疑刘乐天。
朴尚源的确怀疑他。
一方面,当天跟朴尚源交接的医生说,没在刘乐天身体里检测到明显的有毒气体,说是被熏晕很难说通。
不过给他做检查的时候医生发现,他确实是晕过去了,只是不算严重。所以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他究竟是不是被熏晕的?
另一方面,从监控录像看,也没发现有孕妇来过刘乐天住的这层楼,所以我们初步推测第一现场不是刘乐天的家。
尸体很可能是从别的地方被转移到刘乐天的住处的。
事实上,在浏览录像的过程中,检察官只发现有一个孕妇来过这栋楼,还是另外的楼层。不过是个居户,本人活得好好的。
这就奇怪了。
是谁能将一具尸体神不知鬼不觉地运到刘乐天的住处?而且还要将门窗封闭之后,扔在他的房子里?
如果只是为了处理尸体,就地挖个坑埋了都比这种处理方式来得明智。
朴尚源见过很多处理尸体的方式,尤其是此前还经手过一个把妻子肢解后从下水道冲下去的案子,虽然让朴尚源唏嘘不已,不过至少作为凶手的丈夫还知道隐藏犯罪痕迹。
现在手头这个案子就不同了,有人特意将一具尸体放在刘乐天空置数天的房子里,为了什么?
难不成是和他有仇吗?目前看来也只有这种可能性了,所以说刘乐天与这起案子绝对脱不开任何关系。
除非刘乐天和这个案子有关,所以朴尚源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刘乐天。
朴尚源他们还观察到,室内并没发现有人进入的痕迹,门窗都被人仔细用透明胶带封了起来,所有痕迹检验都没有在透明胶带上发现指纹,说明这个凶手非常专业,应该是佩戴了手套作案。
陈锋这次去现场,发现了一些别的痕迹。在桌子的缝隙里,他提取到了——些非常细微的毛发,从毛发的卷曲度和色泽来看,不像是头发,更像是**。
他已经让检验科进行检查了,猜测这些毛发要么是人的**,要么是动物体毛。
0162----我的仇人
“可能是狗毛。”朴尚源补充说:“刘乐天说过,他养过一条狗。当时我询问他房子里还有没有住别的人时,他告诉我自己独居,但还特意提到自己养过一条狗。”
陈锋告诉我,这就是有意思的地方,他仔细查过,在刘乐天家其他地方都没发现养狗的痕迹。
“他说早送人了,送.朴尚源突然想到了些什么,拍着大腿说:“确实是我疏忽了,马上联系刘乐天问问送给谁了,取毛发进行比对。”
再次被请到警局,刘乐天看起来特别慌张,在我们面前哆嗦起来,浑身像筛糠一样抖个不停。陈锋拍了他一下,吓得他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好像又要昏过去了。
这就是典型的心里有鬼特质,果然,他自己猜测的没错,通过微表情,他确实与这些案子不表任何关系。
也可以说他和这起案子一定是有着关系的人,所以他才会这么慌张的表情,也就是因为这种原因,朴尚源才会觉得他与这起案子脱不了任何关系。
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那条不存在的狗在哪里,因为他根本没有养狗。
这下,所有的人都开始怀疑他了。
因为经过事实证明,他的房间里确实是发现了狗的绒毛,但是他现在却在生长自己没有养过狗,甚至从来没有养过狗狗,也从来没有送过人。
这看起来就是绝对不可能甚至适应件不切合实际的事情,现在只要找到狗送过谁又或者是说那只狗去哪了,这些案子其实也有一个大概的破案方向了。
因为与这些案子间接性有关的人。隐瞒了这些狗的事实,那么这个狗也就成为了真正的破案方向。
“为什么撒谎?”陈锋问他。
刘乐天哆嗦着回答:“我……我没有撒谎!,我……我怕”。
他的样子像极了一个说谎话,因为怕被报复的一个小孩子,现在看来他的心智可能不成熟,又或者是说他可能有点病?
“怕什么?”陈锋追问他。
“到底怕什么?”朴尚源也问了一遍,陈锋在旁边看看自己,没说话。
“.我当时看到他们了。”刘乐天捂着脸蹲了下来。
“他们?谁啊?”朴尚源被他的话弄得一头雾水。
“那些死人。”刘乐天的声音和身体一起战栗起来,完全不受控制。
刘乐天说出第一句话,朴尚源就愣住了。
鬼神之说,这个家伙。自己果然菜的不会有错,他果然想往事情把这方面也现在看来,这家伙绝对于这些案子有着绝对性的关系,他说不定就是这起案子的幕后说着,也说不定因为这个家伙实在是把人当成一个傻子一样。
朴尚源想过刘乐天会撒谎,不过仅限于在晕倒这件事情上,真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形。
鬼神之说是绝对不可信的,因为这并不是一本鬼神小说,是一本行政类的小说,而刑侦对于鬼神之说则是持之以鼻,因为这种现象超自然现象是不可能在现实当中发生的。
“其实我当时没有马上晕过去。”刘乐天舔舔嘴唇,继续说:“开始的时候,我只是感到房间里有种难以忍受的臭味,令人作呕,于是进到客厅准备把窗户打开。但是我失败了.
“因为我看到了他们.”刘乐天哆嗦着说:“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人。”他停了一下,更正说:“不,是尸体。”
“几具尸体?”我问。
“不确定,我哪有那个胆子,还去数一数。”刘乐天指手画脚地说:“我跑还来不及呢。满地是血,臭气冲鼻,到处是蛆虫。我捂着嘴巴跑出去,扶着墙干呕了好长时间。”
朴尚源和陈锋都没说话。毕竟,现场勘查表明,只有一具尸体的痕迹,而如果这个结果说的是真话的话,那么这起案子其实并不能交给自己,来不了,要交给更高级别的人了,因为这完全就是超自然现象,天方夜谭。
一个孕妇,一个肚子里怀了七个月孩子的孕妇。
可是刘乐天说现场有几具尸体。
不可能。这是朴尚源的第一个想法,问他:“你怎么确定那是尸体?”
刘乐天摇头:“我说过,我看见了。当时我在房间里看到的东西,这一辈子都忘不掉。”
接着刘乐天给朴尚源和陈锋讲述起了当时的情形。他讲得很慢,像是深思熟虑了很长时间。虽然每个字都带着颤音,但是听得出,他说得非常详
现场很恐怖。
据刘乐天说,现场至少有三个死人,呈不同姿势趴在地上,还有一个是半靠在暖气上的,脸部已经看不清楚了,因为腐烂太严重了。
室内伴着刺鼻的腐臭味道和到处爬动的虫。
刘乐天还想起来,当时地上还有一条断肢,似乎是一只手,他远远地望了一眼,吓得叫出声来。
朴尚源问起当时现场尸体的具体姿态和面部特征,刘乐天又说不上来。
据他回忆,有两个人都是趴在地上的,还有一个人垂着头靠在暖气上,头发披散下来挡住了面部,所以看不到脸。不过从地上那只几乎化成水的胳膊来看,估计脸已经腐败得不成样子。刘乐天表示他根本看都不敢看尸体的脸,更别提记住特征了。
“你说,当时房间里到处都是血,那你身,上和鞋子上为什么没有?”朴尚源问。
刘乐天苦笑说:“我当时哪敢进去,刚走到卧室门口看到这一幕,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了,脚上当然不会沾.上血。”
“第一一次在警察局的时候,你怎么不告诉我们实情?”朴尚源问。
“我不敢。”刘乐天老老实实地说:“我当时听你说房子里有两具尸体,觉得事情不对,已经被吓傻了,不知道自己看到的到底是真相还是幻觉,警官请相信我。”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晕过去的?”陈锋忍不住问。
出乎朴尚源俩意料,刘乐天沉默了。几秒种后,他幽幽地说:“我自己都不知道,我都糊涂了。看到房间里的情况之后,我被吓得有点神志不清,后退了几步,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上,然后就晕过去。
又是鬼神之说,几个人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实际上当警官的没有几个人是坚信鬼神之说的,人毕竟超自然现象,如果真被自己几人碰上的话,那也可以解释的通,毕竟几人是警官,有的时候当然要是与实务性说话。
朴尚源和陈锋交换了一下眼神,接着问:“你当时还看到什么了?”
“没什么了。”刘乐天说。
刘乐天的背影看上去很瘦小,陈锋看了很久才确定他走远了。一直等到刘乐天晃晃悠悠的身影离开之后,陈锋才转头问我:“你怎么看?”
朴尚源没回答,反问他:“你觉得刘乐天说的是实话
“不好说。不过我觉得他说的房子里的情况,应该是实情,至于他是不是有意或无意地隐瞒了什么,现在还判断不出来。”陈锋说。
朴尚源点了点头,陈锋指指身后房间里的暖气片说:.“你注意到了吗?他说暖气上靠了一个人,有头
头发,还挺长。
这确实跟我们的调查有出入,据我们在案发现场的发现,那个死掉的孕妇是短发,而且是贴在暖气片上的,不是背靠着。也就是说,不管她是不是长发,刘乐天都只能看到她的后脑勺。
“你的意思是,如果刘乐天没撒谎,他看到的那个靠在暖气旁边的死者,就不是那个孕妇?”陈锋问朴尚源。
“肯定不是。”朴尚源坚定的回答。
外面天寒地冻,有人把一具尸体放置在一一个空房间里,特意封闭了门窗,又靠近暖气,目的很明显,就是要加速尸体的腐败。
所以把尸体贴在暖气片上显然更符合这个目的。朴尚源更愿意相信,这具尸体生前的样子并不像刘乐天所描述的,是靠在暖气旁。
要么有人动了尸体,要么刘乐天再次撒了谎,其实事情也可以这么说,刘乐天。与这些案子绝对脱不开任何关系,因为只有他才有这起房子的钥匙,也只有他才可以完成这么多看似鬼神之说。
但实际是他胡编乱造指出的他口中的邪气故事,他与这些案子绝对有着不可瓜分的关系,目前看来得出来这个结论会让几个人一头雾水,人好受一些。
事情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朴尚源在案发现场发现了一具怀孕的女尸,可晕倒在现场的刘乐天却说,房间里不止一具尸体,一时间,我们也无法判断。
也许他被吓傻了,胡说八道也不奇怪。毕竟,当事人对现场的口述,是非常不准确的。
朴尚源比较在意,也是最关心的问题,其实还没有得到答案一一刘乐天是怎么晕过去的?
陈锋很不理解,朴尚源为什么一定要知道刘乐天是怎么晕过去的。
别说是陈锋,估计刘乐天自己都在想,朴尚源为啥一直追问他是怎么晕倒的。其实根本不关心他晕倒的事情。朴尚源关心的是,他为什么晕倒。
我们做检察官的,算是能接触到各种人性阴暗面的职业了。至少绝大部分人性里,都带着那么一点灰暗。
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只不过,有的人的秘密,滴沥着鲜血。有的人,只不过藏在心中,不敢说出口。
刘乐天是个例外,我们看到的是一个阳光灿烂的青年人。
我们不得不承认,这个社会很残酷。
人的本性很复杂,也很多变。
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们一样纯洁,他们也有着一颗黑色的心脏。
朴尚源和陈锋都认为,如果真的像刘乐天所说的那样,那就不难猜测,在暖气片的附近是否还埋伏着什么凶杀案。
但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们不得不把这一切归咎为刘乐天自己吓自己。
因为他说的太玄乎了,而且,也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我们现在,不得不怀疑,刘乐天是不是真的看到了什么。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必须先找到尸体。
于是,几人商量了一番之后,决定暂时放弃这个房子,去找找刘乐天口中所说的尸体。
在去寻找尸体的路上,我们一直都是低着头的,因为我们害怕,我们不敢抬头。
在我们的脑海中,一直存在着一个疑团。
刘乐天到底是怎么晕倒的?
如果他真的看到了什么,为什么他自己不去验尸呢?为什么他不说出来?
如果是因为怕被人怀疑,所以他才说出来,这样就可以掩盖他自己犯罪的行径了。
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呢?他的行为,根本说不通嘛。
朴尚源和陈锋一直工作到晚上,案子是死的,人是活的,总要找地方去填饱肚子,一次几人出了警局开始寻找一个可以吃天饱肚子的餐馆。
不过在去餐厅的路上,遇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我们刚刚吃过晚饭没多久,便听到街边传来一阵喧哗声,紧接着,一辆车冲向路边,车上的人大概是急疯了,拼命的踩油门,车胎摩擦着雪面的声音“吱嘎吱嘎“的响着,车子像一条疯狗似的在马路上横冲直闯。
一辆面包车停在路边。车子的车灯照射出刺眼的光芒,在寒冷的夜晚,使人睁不开眼睛。车内传来一阵吵闹声,好像是一群男人在吵架。
车子在距离马路还有几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车子的车顶上坐着一个戴着墨镜、穿着红色皮夹克的男子。
这人长着一张很帅气的脸庞,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嘴唇薄薄的嘴角微翘,露出几颗白牙齿。
从这张脸可以判断出,这男子年纪不是很大,应该是二十岁出头。男子的身材高大健壮,身材匀称,给人一种非常舒服的感觉。
他的皮肤是健康的古铜色,肌肉块非常明显。
男子下了车,快速朝着街口走了过来,走路的姿势,充满了阳刚之气,他的步伐非常稳重,走得很快,一点儿也不像是一个病人。
陈锋看着朴尚源看一下红色夹克男心里产生出了浓厚的兴趣,这个曾经谁不关心的人为什么会死死盯着那个人呢?
0163----END
“那是大邱议员的儿子,叫什么名字我还真忘了,不过好像姓裴。你认识?”
朴尚源冷眼扫过陈锋,头也不回的跟着男人。
我怎么会忘记呢?我又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这个人就是我的仇人。
男子走到一家餐馆的门口,看了一下餐馆的招牌:“香味居!“
男子推门进去了,朴尚源和陈锋跟随他,也走了进去。
这家店装修很漂亮,门脸的布景也是金碧辉煌,很有欧美风格的感觉。在餐馆的墙壁上贴了好多名画,有人物的、有花卉的、还有人体模型的。
朴尚源刚刚走了进来,就引来了一众人的侧目。
这个时候,一名服务员走过来,笑容甜美的询问道:“先生您好,请问几位“服务员看到这么多俊男靓女站在一起,顿时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丝羞涩的笑容,但却没有表现得太过激烈,而是用流利的英语说道。
“两个人“
“请稍等“
服务员礼貌的笑笑之后,立刻跑去叫厨师去了。
“喂,这个地方貌似很贵的样子啊,还有咱们不是已经吃过了吗?怎么又要吃一遍?”陈锋不理解,面前这个餐馆可是大邱富豪们才会来吃的餐馆,平时自己去一趟,会花自己小半个月工资的。
朴尚源没理他。
不一会儿,一个四十多岁,穿着西装革履的男人就迎了出来,手中拿着一个菜单,恭敬的递给了朴尚源。
朴尚源接过菜单,看都没看一眼,就把菜单递给了陈锋。
朴尚源的动作让陈锋不禁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个时候,陈锋突然发现,在这个服务员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失望的表情。
看到她这副表情,陈锋不由得对她有了一丝好奇。
难道这家伙是个骗子,在这个服务员的菜单上写着很便宜的价格,实际上却是一笔不菲的数字。
这家餐厅里面的东西,可没有便宜货,一般吃的人可都是非富则贵,一般普通人,谁会来这里吃饭。
“先生,请问你需要什么菜呢?“服务员用流畅标准的英文问道。
朴尚源没有立刻回话,而是用眼角瞥了一眼陈锋,看到他点头之后,便拿起菜单仔细翻阅了起来。
陈锋看到朴尚源这副样子,心里不禁有些鄙夷,心想,果然是一个小市民,只是随便点了一两样菜就把菜单扔还给服务员,他根本就没有认识菜谱。
不过,这倒也正常,毕竟朴尚源不是专业人士,他也不懂这些菜品的价值,所以只要有机会他肯定不会错过,不是吗?
朴尚源看着看着,突然把菜单放了下来。服务员以为朴尚源已经选定菜式了,正打算开始记录菜谱。
朴尚源突然把菜单扔给陈锋。
“你点吧。“
陈锋看了看菜单上面的菜品,心想,这里最贵的估计也就是一千块钱吧,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嘛。
“嗯,你点什么我就点什么。“陈锋点点头,将菜单丢在一边,随便翻阅了一页,看着里面琳琅满目的美食,陈锋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毕竟他也只是一个高中生而已。
陈锋犹豫了一番,还是将目光停留在了那盘鱼丸上面,心里想着,反正只是点几道菜而已,也不浪费多少时间,不管怎么样,这都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鱼丸。
这盘鱼丸的确非常好吃,比外面买的鱼丸都好吃,而且鱼丸是活的,陈锋只要轻轻一碰,便可以吃到里面鲜嫩的肉沫,让人感到十分的愉悦。
陈锋尝了一口,顿时露出陶醉的表情。
“怎么样?很好吃吧?“
朴尚源一直关注着陈锋,看到他陶醉的表情,立刻笑着询问道。
陈锋点点头,将鱼丸送入嘴巴里面,顿时一股鲜甜的肉香扑鼻而来,令人回味无穷。
不愧是大邱富豪才来的地方,这鱼丸果然不凡。
陈锋忍住了舌头的诱惑,咽下了鱼丸。
“这家餐馆是哪里开的?我想以后可以来吃这种东西。“
陈锋看着这里的菜单,笑嘻嘻的问道。
这个家伙还真是有趣,连这种东西也想要来吃,看到陈锋一副馋猫的模样,朴尚源不禁摇摇头,不过他并未嘲讽或者是鄙视陈锋。
他拿起了菜单,仔细看了起来,然后将菜单放到一边。
“我想要吃北武甲龙虾。“陈锋毫不犹豫的道。
“噗嗤“
听到陈锋的话,旁边的一个男生忍不住笑出声来。
北武甲龙虾可是世界顶级海鲜,这个家伙竟然要吃龙虾,难怪这个家伙会这么饿了。
朴尚源看到旁边的人笑成了一团,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个陈锋还真是让人不省心啊。
这时,服务员端着一盘龙虾走了过来。
陈锋拿起筷子,夹起一颗龙虾放入嘴里,顿时一股鲜咸的味道从他的嘴唇传入到胃里,让陈锋整个人变得舒爽无比。
这种感觉就跟吃山珍海味的时候一样。
“好吃。“陈锋大声赞叹道。
“好吃你还要来,不怕噎死啊?“朴尚源忍不住说道。
“我只是来试试水,没想到这么好吃。“陈锋笑眯眯的道。
“哼!你爱吃,你全吃了吧。“朴尚源不屑的哼了一声,他现在可没空搭理他,他现在主要的时间是紧紧的盯着那个人,不让那个人逃离自己的视野。
陈锋也不生气,只是笑嘻嘻的继续吃了起来。
这时,一个男子坐在陈锋的身后面,他的手臂搂在服务员的腰上,正在用舌头舔她的耳垂,而这个男子身上穿着黑色衬衫,打扮得极其骚包,而且他长着一张娃娃脸,让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他的年龄不超过二十五岁。
看到这个男子的举止,让朴尚源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这时候,红色衬衫男又好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抱着女伴走了。
朴尚源闭上眼睛他很不想去,看到这张脸,尤其是这张脸下的表情,这样他会觉得恶心,这个人就是自己的终生重视的仇人,他永远不会忘记他,即使十几年他的脸也有了变化。
但是他仍然第一眼认得清楚他,每年每一日他都会在目前的坟前去烧这张纸去上那个人的照片。
看了,大邱之行有的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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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刘乐天晕倒了。他看见了好几具恐怖的尸首,接着不知道为什么昏了过去,直到一个邻居路过,看到他躺在地上才报警,这个过程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是有点奇怪。”陈锋老老实实地说:“我也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不过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
一开始朴尚源也说不出来,直到这次朴尚源再见到刘乐天。
刚刘乐天来的时候,朴尚源和他聊了一会儿。陈锋在现场发现了一些类似狗毛的东西,可刘乐天说自己没养狗,说是家里曾经有条狗是骗人的。
朴尚源问他为什么撒谎,他又开始语无伦次起来,说是自己记错了。这个举动太不正常了。
朴尚源的心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可怕的推测,如果这个推测是真的,刘乐天就不是杀人犯,可能只是有点小聪明。
如果朴尚源的推测错了,那么他就是——个可怕的对手,因为他的掩饰能力太强了。
陈锋似乎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刘乐天也许是凶手,而且非常狡猾?”
“我只能说,不排除这种可能。毕竟,不管他现在怎么胡说,我们都没发现他的犯罪证据。如果他是无辜的,那么他的一番说辞就很有趣了。比如,他说他一直在做梦。”朴尚源对陈锋说。
刚才刘乐天在这里还特意强调,说自己总是做噩梦,梦到犯罪现场。这不奇怪,不管是谁,碰到这么可怕的现场都免不了会做噩梦。朴尚源问过刘乐天都梦到什么,他说一直梦到两个尸体从地上站了起来,摇晃着冲自己走过来,腐烂的脏器碎肉掉了一-地。
恶心是恶心了点,但这其实也不意外。他受了强烈刺激,现场的情况像烙铁一样印在了他脑海中,夜晚的时候经过加工重新出现在梦境里,也算正常。朴尚源注意到他面色很憔悴,应该被折磨得
“不过我听他讲述的时候,注意到另外一个情况。”朴尚源对陈锋说:“他说,自己在梦中一直听到有狗叫声。”
“什么!”陈锋忍不住喊出了声。1
“对,狗叫声。刘乐天说,他在梦里听到了狗叫声,而且几乎每次梦到那个可怕的场景时,都有狗叫声。”我说。
陈锋一下子怔住了。
检验科送来的资料显示,那就是兽毛。
“所以.陈锋问:“你是说,当时现场有条狗?”
“是现场曾经有一条狗。”朴尚源纠正他:“如果如果真的有一条狗,在刘乐天晕过去之前,这条狗应该都是在的。恐怖的现场加上疯狂的狗叫声,像是电影一样深深刻在了刘乐天的脑海里。然后,刘乐天就晕过去了。”
“这不对吧?”陈锋说:“这不合理。如果是这样的话,刘乐天不可能晕过去,现场有条狗在叫,刘乐天怎么可能直接晕过去?”
“对呀,所以我一直在想,刘乐天到底是怎么晕过去的?”
陈锋这才搞明白为什么我这么纠结刘乐天的晕倒,昨天自己算是好好的每餐了一顿,而本着吃人手短。他觉得要好好发挥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去帮助一个曾经他见识过的人来处理这起案件。
“看来,刘乐天并不是自然晕过去的,所.以.现场还有第二人在?”陈锋这次倒蛮直接的。
刘乐天很可能是被人袭击后晕倒的。不过他没有外伤,应该不是强力的打击所致。据刘乐天说,现场除了尸体,没有别的人了。在这点上,刘乐天是不是说了实话,不好说。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刘乐天以为现场没有别人,但他其实是被人袭击了,所以他以为是“碰到什么东西”上,说.明这一下打击并不重,但足以让他晕过去;第二种就简单多了,刘乐天在说谎。那么,他一定和这起案件有着重大关联!
可是,如果还有别的人在现场,这人是怎么从现场逃走的?监控显示,现场并没有什么可疑人员进出。也就是说,没有发现其他人进出现场。这是陈锋的疑惑。1
没有发现不代表没有,朴尚源确实很仔细查看了这栋楼的监控,视频显示,当时这个楼层的确没有人11中≠山λ不汁1问而旦六升业小门方中从电梯出入。不过!问题是,这种老小区只有电梯里有监控,楼道是没有的。
换句话说,如果有人从楼道出入,监控是拍不到的。
这个陈锋,看来真的很久没直接办案了,刑警最基本的质疑精神都快忘了。
“不管什么人,总得从大楼入口处进入吧,对比一下进出人员,不就清楚了?回去我再找人重新调取一遍监控,说不定有什么发现。”陈锋来劲了:“尸体有什么发现吗?”
“暂时没有,我们的指纹库里没有这个女人的指纹,尸体已经高度腐败,面部特征很模糊,不好进行容貌还原。近期也没有听说咱们这里有报失踪人口的,而且这个女人的肚子里还有个孩子,这是个非常显眼的特征。如果这个人是最近遇害或者失踪的,不会-无所获。所以,我初步判断这个女人死了有-段时间了。”我告诉他。
尸检结果出来了,果然死者已经死了一年多,而且她还有病。更奇怪的是,尸体解剖并没有发现她有被人为伤害的痕迹,换句话说,她属于疾病死亡,不是他杀。
最大的疑问也在这里,为什么这个--年以前就已经因病去世的女人,最近莫名其妙出现在刘乐天的房子里?
“既然已经是-年前的死者,尸体不应该已经干尸化了吗?”陈锋念叨着:“除非.
除非它被放在低温的地方冷藏过,所以一旦遇到温度高的封闭空间,它会迅速融化腐败。刘乐天说过,房子里到处都是血水,至少这部分,他说的应该是实话。只不过当时房间里并不都是血,而是随着尸体融化的冰水,混合在一起,流淌得到处都是。
0164----领居
朴尚源马上安排人排查了市内的冷藏库和低温储雪区域,看有没有什么异常。
排查结果出来了,全市的冷藏室都没有发现近期有特殊的冷藏记录,冷藏室对于室内东西的进出和经手人有着详尽的登记,排查显示,没有异
不过,市立医院却出现了一一桩丑闻。一具尸体被盗了。
拿到这个消息,朴尚源和陈锋都兴奋了。果不其然,是一具女尸,肚子里有几个月的孩子。
死者在怀孕期间感染疾病去世,经家属同意尸体作为医学研究,放置在医院的储尸池中。
警方开始排查的时候只查了医院的停尸间,对于医学研究用的尸体没有进行排查,所以才没发现它。不过也是凑巧,学期末的时候医学院进行现场教学课时,意外发现尸体好像少了。从充满福尔马林味道的水池里将所有尸体打捞上来后,发现唯独不见了这具尸体。
这个事儿轰动了整个医院,算得.上一桩货真价实的丑闻了。医院调取了所有的监控和设备,竟然没有找到这具尸体消失的痕迹,最后只好把问题归咎于陈旧到罢工的监控摄像头医院的监控什么都没有拍到,也就是说,随便一个什么人穿着白大褂把尸体放在推车.上推出去,几乎都不会碰到任何障碍。
毕竟,谁能料到有人会偷窃一具尸体!
不过似乎有个护士注意到了异常。一番询问,她告诉我们,几个月前的某天她在走廊中闻到十分刺鼻的福尔马林味道,当时她还站在原地左右张望了一下,不过什么都没有发现。
尸体的来源找到了,这个最大的疑问解决了,我们却陷入了更大的困惑。
房间里被发现的唯一一具尸首,竟然是一具医学院的研究尸体。有人煞费苦心地偷走一具浸泡了近一年的尸体,还把它搬到刘乐天的房里,目的到底是什么?
别说是陈锋,就是朴尚源也糊涂了。朴尚源将现在手头掌握的所有线索汇总了一下,也没有看出任何能够开阔思路的端倪。
更麻烦的还有那条狗。
这条狗在刘乐天的梦里出现,在现场留下了毛发,可是没人见过它。
刘乐天在梦里听到它激烈的吠叫声,可是他又没办法说清楚这条狗的外形,只反复强调在现场听到了狗叫。
从刘乐天颠三倒四的陈述来看,他对这条幽灵一样的狗也一无所知。但现场发现的几根狗毛又确凿无疑地证实了那条狗的存在。
作为一个刑侦人员,证据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但我心里还是有一一个巨大的问这条从来没有人见过的狗,在腐尸溃烂、血水遍地的房间里干什么?
况且,似乎到过现场的每一个人都忽略了它的存在,包括那位救刘乐天的邻居。
确实,现场有条狗这事儿,救刘乐天的邻居怎么也丝毫没有提到?
“可能她发现刘乐天的时候,狗已经不在现场了?”陈锋皱着眉头嘀咕。
不可能的那那条狗和那个邻居应该都是赤裸裸的证据,他们没必要这么做的,那么目前看来也就是证明这两个一人一狗和那个男人之间应该是有什么关联的,目前看来的话也只有做这种可能性了。
无论如何,有必要请她再来警局协助调查一次。
这个邻居叫邬静,是个年轻女人。再见到她的时候,我有点儿吃惊。离上次见面不过两周,她好像憔悴得不成样子了。
接到报案那天我见过邬静一面。当时她看起来很惊恐,但整个人还是年轻女孩子应该有的样子,面色挺红润的,可不像今天这么面色蜡黄,憔悴得不行,仿佛三魂不见了七魄。
陈锋也很吃惊,不过他是被邬静的打扮给小小惊到了。毕竟,不是每一个女生都这么有文艺气息,亚麻宽袖衣服、窄口裤,一头乌黑的辫子和清秀的面容,用现在时髦的话说,很有森女范儿,是个十足的文艺女青年打扮。
这样的打扮其实离不开他的家庭,他的家庭应该是十分殷实或者是家里小有所成的人。
陈锋问邬静当时看到刘乐天时具体情况如何,邬静看起来有些不乐意:“我上次来报案不是说过一次吗,还要再重复一一回吗?”
“对。”朴尚源点头:“麻烦了,这是新同事,韩警官。”
邬静微微皱了下眉头,说:“好吧。当时我正从楼上下来,打算下楼扔垃圾。因为着急下楼,所以步子有点快一”
她刚要接着说,陈锋打断她:“等一你为什么要走楼梯?”
“电梯坏了。”邬静说。确实,当天邬静来的时候还有强调电梯坏掉了。
“我走到那层楼的时候,看到有个人歪倒在楼道口,就靠着大门。我当时有点担心,急忙.上去晃了晃他,结果毫无反应,把我吓坏了。”邬静轻轻掩了一下嘴巴,接着说:后来我就打电话叫来了警察和医生,再后来我就去警察那里协助调查了。”她苦着脸说:“垃圾都落在楼梯间,没来得及收。”
这次我们叫她来,关键是想问问狗的事儿,陈锋直截了当地问她,有没有在现场发现一条狗。
“怎么会有条狗?除了那个晕倒的人,我什么都没看到。”而且邬静表示,现场那种恐怖的环境里,不可能有狗。
“那你认识那个晕倒的人吗?”陈锋问。
“不认识。”邬静回答得很干脆:“见过一两面吧,有点印象,但没说过话。我不是那种到处和人打招呼的人,平时和这个楼里的人没有什么交情。”
陈锋没再说什么,歪着头看看朴尚源。
他问的这些其实朴尚源第一次询问的时候都问过了,所以并不吃惊。朴尚源想了想,问他:“那你当时在现场留意到什么异常情况吗,比如奇怪的味道?”
邬静表示她没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这下连陈锋都大吃了一惊。
果然,邬静离开之后。他马上转过头对我说,这个邬静有问题。
其实也不能这么说,说不定是刘乐天有问题呢。
其实也不能这么说,说不定是刘乐天有问题呢。现场到底有没有气味,我们都是听他们说的。
勘察现场的同事回来说,出现场的时候确实味道非常难以忍受,不过从邬静的讲述来看,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他似乎完全没有闻到那些值班民警所闻的味道,但是事实的情况真的是这样吗?如果味道不那么严重,又怎么会让这些处事不惊的警察记得这么清楚呢?现在来看两方之中肯定有一方是说谎的,那那么说谎的一方绝对不可能是警察,只可能是邬静。
陈锋都糊涂了,现场勘测的同事都说味道很大啊,这不正说明邬静在说谎吗。况且房间中有这么一具腐败尸体,怎么会没味道?他犹豫了一下,补充说:“按照刘乐天的说法,甚至都不止一一具尸体。”
朴尚源的疑惑是,邬静如果要说这样的谎话,那也太明显了。如果她刻意说谎,至少得掩饰一下,而不是这样赤裸裸地骗人,这相当于自投罗网了。
陈锋沉默了。直到医院丢失的那具尸体的相关文件送过来,才将他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连忙探过头来看。
文件显示,丢失的尸体名叫彭玲,是一名年轻教师,患病去世。去世时处于孕期,孩子已经七个月,同期过世。
肺部疾病让她在孕期去世。但记录显示,她未婚,所以孩子父亲没有记录。医院的检查记录上都是彭玲家人签字。
陈锋显然对这个结果不满意,他思来想去很久,才找到我说:“死者资料显示与刘乐天毫无关系吗?”
朴尚源点头。
这些算是基本的刑侦工作内容。我们见到彭玲的家人,首先询问的,就是认不认识一一个叫刘乐天的人。
陈锋的顾虑我也有。
尸体是被盗的,而且是自然死亡。那么这个案子目前只能算一个盗窃尸体案了。
不过刘乐天那段对现场的恐怖描述一直在我脑海里徘徊,照他的说法,现场有至少三具尸体。
这是本案最大的矛盾之处,勘查现场的结果竟然没有发现任何其他尸体的痕迹,未免太反常了。
一切迹象都显示,刘乐天撒谎了。但他的表现似乎又不像。况且他撒谎的动机是什么?
“说明他也牵扯其中呗。”陈锋说:“我们现在掌握的情况对刘乐天并没有任何不利,他最多算是个现场证人,虽然有嫌疑,但毕竟没有发现任何他涉案的直接证据。现在能把他和这个案子联系起来的,就是这段似是而非的回忆了。”
这时,鉴定科的电话进来了。
现场除了一具高度腐败的尸体,没有发现其他异常,这都是当初鉴定科给我的文件.上显示的。但上次刘乐天来,说现场有三具尸体后,朴尚源坚持对现场再做了一一次微量物证和DNA的取证。
电话里的同事声音很低沉:“你到实验中心来自己看,电话里说不清楚。”
看到报告朴尚源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我亲自来看,这次的事情确实不一般。
痕迹检验显示,现场有过第二个人的血迹,除了女性死者之外,竟然还有一个人的DNA和血痕存在。刘乐天没骗我们,现场的确有过另一个人,至于是不是他说的还有两个人,还不好说。
“不对。”鉴定科的老冯目光炯炯:“我们的检测结果显示,这个人的痕迹时间也不是案发那天的。大片血迹至少在三个月之前就出现了,因为量大,所以很容易就检测出来了。而这次发现的痕迹可能量太少了,是我们在几乎对整个房子进行大面积反复查找后,才在房间的一处角落里采集到的。但这次的血迹是新鲜血迹,时间不久。”
朴尚源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个案件某个环节缺失了,所以我们甚至都没有摸到它的基本脉络。作为一个刑警,这是最让人烦躁的地方。
那么也就是证明是没有错的,事实证明刘乐天。完全没有说谎的可能性,而事实证明在案发现场确实是有三个尸体,那么这样的语言也就解释清楚了,那个人的种种迹象。
但是那样的女人呢,那个女人又会做什么解释呢?
现在看来,刘乐天不算是个很好的突破口,他的每个证言似乎都显示他是无辜的,充其量只是个现场的见证者,但有一一个问题是急需搞清楚的一为什么单单选他的房子作为犯罪现场?
没想到,这个问题的答案是由分局给朴尚源送来的。
应该说,这是个不算巧合的巧合。
在查到血迹的同时,鉴定科就开始进行DNA比对。犯罪人口和辖区人口DNA数据库并不算大,比对还是很容易的。不过鉴于k国现在的DNA采集还不是必备项目,所以库存DNA远远不能满足侦破案件的需要。如果某个犯罪分子或者受害人的DNA恰好在库里,那完全可以归结为运气。
这次,朴尚源的运气就很好。
另外一一个血迹的DNA居然在数据库中比对上一名本地失踪人口,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让我和陈锋看到了一一线曙光。
失踪人口林啸,男,35岁,系统工程师,未婚,父母都在外地。
前段时间父母和他失去联系,电话、微信都没有回复,公司同事也不见他来上班。后来父母赶到他的住处,也没发现他的任何踪迹,于是报案。
当时警方全力侦查,调取了沿途摄像头,录像显示,林啸在某天夜里从单位下班后返回家中的路_
上,进入一个僻静胡同后就消失了,再没出现。之后这段路段有多名路人和车辆进出,加上有两个关键路段的摄像头坏掉了,导致没能形成连贯视野,查看去向未果,不排除被劫持的可能。
因报案后警方采集了林啸日常用品中的DNA痕迹,所以数据库中存有他的信息,鉴定科一一经数据查询,马.上得到反馈,再与分局失踪人口调查部取得联系,确定了他的身份。
0165----他终于不在伪装自己
这就对了,上次朴尚源一行人询问彭玲家人的时候,得知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就是林啸。
当时彭玲的父母说起林啸表现得很冷淡,这倒可以理解,毕竟未婚先孕这种事情,女方家肯定有意见。
不过当时朴尚源忙着查刘乐天和彭玲之间的联系,只安排了一个年轻干警去寻找这个叫林啸的男人,也是卡在了他失踪的这个事儿上,当时也怀疑过他是不是在刘乐天的房子里被害了,但监控也好,现场证据也罢,都显示他跟这房子没任何关系。
现在调查有了突破,朴尚源在刘乐天的房子里,竟然发现了这个莫名失踪的男人的血迹。
他很可能已经被害了。
根据当时的那段监控推测,他很可能被人劫持了。可怪就怪在,并没有人联系林啸的家人索要钱财,他本人也没跟人结仇,劫持他干什么?
而且怪就怪在这件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太过奇怪,尸体被偷的同时,林啸竟然也神秘的失踪了,这让人不得不联想两人之间的关系,莫非是他偷走了尸体,不过现在以前就完全不太可能。
这种念头只在他的脑海评论,一刹那便有转瞬即逝,而那起偷诗案,又和这起案子之间有什么关联,那他现在还没有一个明确的方向。
案情到了这里走进了死胡同,似乎所有人都没了头绪。
看来只有再问问刘乐天了,他不认识女死者,认不认识林啸呢?
朴尚源重新找来了刘乐天。他站在我面前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这小子哪里不对劲了。准确地说,是前段时间他身上那种畏畏缩缩的神态似乎加重了。
也许是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让他如此,又或者是说这一段时间发烧,让他胃没手眼的事情,目前来看这种情况是最有可能的。
“我们查到一个人,叫林啸,认识吗?”朴尚源直截了当地问,他现在已经隐隐掌握了这起事件的走向,但是仍旧需要确切的证据证明。
“认识。”刘乐天爽快得让人吃惊:“我租的这房子,上一位租客就是他。我去租房的时候,碰巧他在退房,还互加了微信。”
“最近你们有联系吗?”朴尚源问。
听到这话,刘乐天罕见的说话,没有磕磕绊绊,而是十分肯定的语气。
“我们没怎么联系过,不熟。”刘乐天说。
“林啸失踪了,这事儿你知道吗?”朴尚源装作漫不经心地说。
“不知道刘乐天听了这话,眼神迷离起来:也死了?”
刘乐天的这个回答,立刻引起了朴尚源跟陈锋的高度警觉。
尽管刘乐天一直强调,他在梦里见到很多狰狞的死人,所以我们问他林啸的情况时,他才下意识地认为林啸也死了。但他这个近乎本能的提问,确实太可疑了。
不过第二天,房东那边的信息反馈也回来了,和刘乐天说的基本吻合。
其实接到报案后朴尚源派人马上联系了房东,不过从刘乐天开始,房东已经把房子委托给了中介,所以几人当时只从中介那获得了刘乐天的信息,而忽略了此前房东直接出租的上一-任租户林啸。
“案子越来越复杂了。”朴尚源搓搓手:“林啸多半是遇害了,不过是在哪里遇害的,还说不好,很可能就是在那间房子里。”
“我也这么觉得。”陈锋点头:“林啸和刘乐天到底是什么关系?林啸退租后,刘乐天住了进来,接着林啸失踪了,女朋友的尸体又出现在房子里,这会是巧合?”
不可能,这个世界上没那么多巧合。
刘乐天与林潇以及他那个已经死亡的妻子这三者之间绝对存在一个交互关系,或者是说这三个人应该都认识,因为这一切出现的实在是太过奇怪,他失踪的那一天尸体正好也被偷出来。
被放在那里,而林啸也失踪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不可能构成一个十分巧合的真相。
案子不是生活,案子是需要经过推敲的,而不是经过大脑无意识之间流露出来的,因此虽然有这个猜想,但是有没有有证据加以佐证。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这一切都太过凑巧了,说的太过凑巧,不如果一切发生的都太过凑巧,那么就永远都不可能发生这么走下去,而这个事实就肯定证明这是有意为之。
是人们相信那么凑巧,现在只需要再找到证据就行了,顺着这个方向去查总归没有错。
朴尚源至少和刘乐天正式聊了三次,但刘乐天从没跟我们提起过前房客林啸,况且他们还打过照面,加过微信。
朴尚源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刘乐天一定隐瞒了什么,而且可以肯定的是,他隐瞒了这些事情,绝对对破案有着巨大的帮助,也许就是因为他隐瞒了这件事情,几任就能够顺利破案,但是这一切都只是瞎想而已,目前看来还没有一个足够的证据支撑他的思想加以延迟,但是如果顺着这个方向去查总归是没有错的,现在大体来看。
关于彭玲尸体的失窃案件这条线也一直没有头绪,老旧的监控让朴尚源无从下手。
现在他开始有点怀念首尔的日子,如果在首尔有这些东西的话,他从来都不关心,老旧的摄像头就只有城中村才会经需要大力的警察铺设。
而如果是这些城市路段的话,他丝毫不用去费力思考之前老旧的摄像头拍到了什么,反而是这里的城市混合区域,大邱就没那么有必要了。
来到了这个地方就要学会这个地方的判案逻辑,他虽然经过了几起案子,到现在还并没有一个大致的方向。
那个护士说当时好像有留意到一个推着轮椅的人鬼鬼祟祟的,但她也没在意。从监控摄像来看,整个医院进进出出搀扶抬走的病人太多,实在是无法确定尸体是怎么被运走的。
也并不能为难那个护士,毕竟这些案子发生的实在是太过离奇了,没人会想到有一个人会去医学院去盗取一具被捐献的尸体。
怎么想都觉得这个事情太过离奇啊。会有谁去盗取这个尸体呢?也有这是他的亲人了,可是他的亲人又相聚那么远,只有这个林啸是最有可能的,而现在的故事的主人公现在已经失踪。
另一个问题是,这段时间尸体被冷冻在哪里?
这么完整的一具尸体,要想藏匿这么久,必须有足够大的冰柜进行存储。别说是尸体,就是同等大小和体重的猪肉,要想保存这么长时间,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没有足够大的冷藏装置,是难以阻止它的腐烂的。
如果刘乐天把它常温保存在家里,一定会发出巨大的味道,邻居们很快就会察觉到异常。
而从现场尸体的腐烂程度来看,是室内温度的升高导致了它在短时间里迅速地溃烂,但在此之前,它应该被比较完整地保存了很长时间。
所以,即便这案子是刘乐天做的,尸体也没法储藏在家中。
更大的问题在于,如果真是刘乐天做的,他为什么要把这具尸体暴露在警方面前?
再来看林啸。
最初得知彭玲怀孕的时候,家人非常恼火,好在林啸主动提出结婚。
不过彭玲却死活不愿意结婚,却又坚持要把孩子生下来。彭玲家还以为是林啸用什么花言巧语蛊惑了她,当面把他给打了一顿。
直到后来所有人才知道,彭玲生病了,时日无多,但她一直瞒着家人和男友。
听起来倒是一段动人的感情故事,南方也算是一对牛郎织女,不过这起这与案子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想必这两人的关系应该也是极好的,感情自然也就不被多说了。
可林啸、彭玲和刘乐天之间有什么关系?三个都是年轻人,灵光一现之间,林啸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决定从这个方向再试探试探刘乐天,没想到竟然有了一个意外收获。
再次坐到朴尚源几人面前的时候,刘乐天表现得十分忧伤,和第一次见面时的惊恐不同,他的目光里多了一份淡定。
也是觉得好奇,他的淡定是出自何意呢?又或者是说他这份淡定到底来自于哪里?
这让朴尚源有些吃惊,索性直截了当地切入正题,问刘乐天是否知道林啸有个女朋友。
没想到刘乐天马上回答:“不知道。”
他在撒谎!
正常人对这种问题是不会马上回答的,会稍微思考一下,在记忆中搜索有没有类似的信息。
这是一个人的应激反应,也就是下意识的动作。如果你问了一个人类似的问题,对方迅速做出了反,应只能说明,他早有准备。
也就是说当一个人想好对策,怎么跟你说话的时候,他会立刻作出反应,并且不会中断与你的交流,反而是十分迅速生怕你做出怀疑他的举动.
而一个人真正思考的时候,他会先中断与你交谈的。与你交谈的眼神或者是什么其他的东西,反而会是仰天看着天花板,又或者是说一个人自己在固定的思考,这是一个必定的因素。
所以,刘乐天应该是知道林啸有女友的。他在隐瞒什么?
“林啸的同事们说,他平时为人平和,是个温文尔雅的人,很受同事们的欢迎。”陈锋掏出一个笔记本,认真地说:“尤其是林啸的女同事,对他评价非常高,都说他人很温和有礼,绅士气度十足,是个暖男。”
刘乐天没说话,面无表情。
陈锋说完这些,轻轻合上笔记本,问:“这些你都不知道是吗?”
“你们什么意思?”刘乐天站起来,说:“我说过很多次,我和林啸不熟,这事你们到底有完没完?”
这是朴尚源第一次看到刘乐天发火,一改平时唯唯诺诺的样子。他脖子上青筋暴突,脸上充满着一种奋力压制的戾气。看得出来,陈锋的话触动到了他心里一个隐秘的触点,让他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
那么自己的猜想也就不会有错了,这三个人之间绝对有一段让他难以猜测到的复杂的感情关系,因为看他的意思好像对这位已经失去的男主人公十分不满,而这份不满又来自何意的,这份憎恨又来自何意呢,其实仔细想想就可以知道的。
或许是一段悲伤的爱情故事或者是说是一段被抛弃的爱情故事,总之故事的种种都不会与他有关,而绝对会与这起案子破案的有关。
“你是现场唯一的目击证人,我问你点情况很正常”朴尚源笑着解释。
“你凭什么说我是犯罪嫌疑人?我被吓坏了,现场的情况根本记不清,说错难道不正常吗?”刘乐.天的声音高亢了起来。
“就凭你的房子里出现了尸体!”朴尚源厉声回复他。
“别胡说了一”刘乐天声嘶力竭地说:“我房子里的尸体根本不是死于非命,你们就是这么冤枉好人?
现场陷入一片死寂。
“你怎么知道那具尸体不是死于非命?”朴尚源盯着他,掏出一支烟打算细细的听他聊,从他说出的那些话之后。
他已经认定了这起案件与他破坏任何关系,并且警用记录也已经记下了任何事情,两人的谈话早已经不再是秘密这个家伙绝对是有另一种引擎。
刘乐天愣住了,瞪着眼睛看了朴尚源几秒钟,慢慢闭上眼睛仿佛不愿意谈起这件事情,而他越是这样就越让两人越是兴奋,这样的就证明他这个秘密绝对关乎于破案而对于破案。
他们当然也是有着足够的激情,这起案子绝对不简单也可以预料到的事,突破口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朴尚源抽着烟,冲陈锋说道:“把刘乐天带进审讯室。”
直到朴尚源把他带进审讯室之前,他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事情到这里才终于找到突破口了。
朴尚源对刘乐天在我们面前的眼神比较感兴趣。要朴尚源说,那根本不是应该出现在他脸上的表情,不是愤怒,也不是愧疚或仇恨,更像是一种被提起什么不堪回首的过去后出现的悔恨。
0166----走访调查
朴尚源对于刘乐天的审讯没有什么进展。进到审讯室之后,他就闭口不言,眼神也变得冰冷刺骨。很明显,到了这个地步,他已经不屑于伪装自己。
不管刘乐天有多少的理由,也不管他在说些什么。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是有事情隐瞒着我们。
如果真是他做出来的话,他不会这么老实。
他这么老实,反而更加说明了他心虚的表现。
陈锋一个劲儿地观察着刘乐天,想要通过他脸上的表情和眼神判断他是否有心隐瞒,或者说有没有其他的目的。不得不承认的是,他确实很聪明,他能够敏锐地感觉到刘乐天的表情和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情绪变化,甚至能够在一瞬间判断出对方的内心在想什么。
但可惜的是,这个人不是林啸,而是刘乐天。
从刘乐天的表情上看,他确实没有任何的异常,而从他的表情上,陈锋更多的是感到一股愤慨,这愤慨是那么的强烈。
刘乐天对林啸是恨的
陈锋不相信,他也不敢相信。
他和刘乐天接触这么久了,虽然他的心机城府很深,但是陈锋还是看出来了他的一些小缺点,比如说他不喜欢掩饰自己的心思和脾气,这也导致了他的表情不会掩藏自己的情绪,他的情绪全部都写在了脸上,这也使得他很容易被人发现。
而陈锋恰好有这样的特长,他能够轻易地捕捉到刘乐天的每一丝细节变化。
但是现在的刘乐天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就算是在警察局里,刘乐天也没有丝毫紧张或者害怕,甚至他还在和朴尚源对视着,两人的眼神在空中碰撞,发出阵阵激烈的火星四射。
陈锋心里暗骂一声这帮人狡猾,竟然用这种方式逼迫他承认自己曾经见到过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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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尚源见过很多凶杀案件的嫌疑人,但都没有刘乐天这么高超的掩饰技巧,虽然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这种在检察官面前镇定自若地伪装罪犯行为的,朴尚源的职业生涯中见得并不多。
刘乐天似乎对自己被查获并不畏惧,只是沉默地看着对面的审讯人员,眼神空洞。这让朴尚源有些困惑,嚣张的犯罪嫌疑人我见过很多。
但无论表现得多么满不在乎,他们对于自己的犯罪行为还是或多或少存在一些无意识的愧疚,坐在审讯室里的时候,有经验的刑警可以从那些眼神中看出隐藏在各种情绪背后的畏惧。
刘乐天眼睛里很干净,什么都没有,难道是他的眼神本应如此吗?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就只能证明他被某些人给蛊惑了,或者是说他对于他所做的事情没有一丝愧疚。
目前看来应该第1种方法更可靠一点,而第2种方法任何一个杀人犯杀人之后都不可能一丝都没有愧疚,所以他表现出来的大义凛然,其实他表现出来的谁都不念,但是他在一个人的时候他会表现出深深的愧疚,并且会因此睡得不好觉,这是所有人在第1次杀了人之后的做法。
在审讯室,朴尚源先是问了他房里的女尸是怎么来的,刘乐天嗤之以鼻,根本没有打算回答我这个问题。相对于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怯懦,他眼神中的不屑和淡然反而更加坚定了朴尚源心里的那个猜想。
这并不是破罐子破摔他的做法反而是让他坚定了他的第1个想法,他绝对是受人蛊惑,因为他的这副做法完全就是大义凛然替别人失踪的样子,而也许那个尸体也就根本就不是他浓郁或者也不是他杀的,他这样做完全是在替别人背锅,因为他做的这一切全与愧疚无关。
朴尚源清楚地告诉他,房间里的女尸并不是被谋杀的,而是生病死的,至于去向其实我们已经查明了。不过另一方面,林啸确实是失踪了,去向不名。
刘乐天表现得漠不关心,但手指一直在摩挲着冰冷的铁椅边缘。
“林啸去哪里了?”朴尚源再次问。
刘乐天摇摇头,什么都没有说,他嘴角扯了扯,似乎对于这个名字有种奇怪的厌恶。
看来自己猜测的果然没有错的,他对自己这个名字十分厌恶,那就可以想象他和这个名字之间绝对有一段让敌人不太了解的故事,而这段故事也许就是毁了他最终的真相,果然如此。
“你认识林啸,这是毫无疑问的,而且你也知道林啸的去向对不对?要我说,他应该已经死了。”朴尚源看着刘乐天说。他点点头,说:“是,我杀了”
刘乐天说出这话的时候非常平静,很反常。
“你是怎么杀掉他的?”朴尚源接着问。
“勒死的”。他立刻回答:“我用绳子勒死了他。”
尸体呢?朴尚源问。
不管我们如何问,刘乐天就是不肯透露把林啸的尸体怎么了,他的表情渐渐重新变得麻木起来,最后用手摩挲着椅子的边缘说:“你们警察就是麻烦,知道人死了就行了,还一定要找到尸体。你们大可判我死刑,我罪有应得,问那么多干什么。】
“这就是你的无知了。对我们警察来说,没有找到尸体,就像没有找到凶手一一样。”陈锋在旁边插了一句。他非常生气,认为刘乐天在拖延时间,更多的是对他的不屑感到愤怒。
没想到就是这句话,打开了刘乐天的心理缺口。
朴尚源清楚地看到刘乐天轻微地颤抖了一下,如同被人揭开了伤疤,第一次在脸上露出了愧疚的神情
这说明陈锋说到了重点,触动了刘乐天心里最隐秘的地方。
朴尚源决定冒个险。之前那种似是而非的感觉变得更强烈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我脑海中迅速出现。
“林啸死了,但你不是凶手,对不对?”朴尚源用手指轻轻敲打了一下面前的桌子,笑着说。
刘乐天的瞳孔收缩了起来,脸上却不动声色。这个细微的差别不仅是朴尚源,连陈锋都看出来了,他激动地在椅子.上扭动了一下,后者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如果一个人称自己杀了人,但其实他是无辜的,却非要承认自己就是凶手,有三种情况:一,这人是被强迫的,有人抓住了他的命门,逼迫他承认自己是凶手;第二,出于某种原因,他产生了幻觉,认为自己杀了人;第三:他在掩护真正的凶手。
刘乐天的反应很像是产生了幻觉,比如案发现场朴尚源决定再加大力度查查那条狗。毕竟陈锋在现场发现过狗毛,这条狗很可能真的存在。而且这条狗,搞不好对刘乐天有着异乎寻常的意义。
此前经过对刘乐天同事的走访,朴尚源几人获知刘乐天可能的确有过一条边牧犬。
他性情孤僻、独来独往,和狗的感情很深。虽然同事们不知道他住在一毕竟他也从来没有邀请过他们一但都知道他对狗有着一种发自内心的热爱。
同事们说,他念叨最多的,是一条边牧犬。
朴尚源决定重新走访刘乐天的邻居。
这是现场勘察的基本程序,所以朴尚源其实案发开始就已经做过询问工作了。不同的是,他的侧重点在于刘乐天的房子有没有什么可疑人物出现过,或者有没有什么人进出过他的房子。
邻居的回答基本都是否定的,更多的是不知情一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刘乐天的房子位于整个楼道的尽头,对门恰好长期空置,所以即便是最近的邻居,也离他的房子有一定距离,确实知道得不多
而且对面的房子一般是在晚上,而且隔音效果特别好,所以对门的邻居基本都是一些老年妇孺,她们不可能知道刘乐天这样一个年轻的大男孩儿住在这里,更何况刘乐天沉默寡言、性格乖戾,平常也很少和陌生人接触,她们就更不可能认识刘乐天。
这也就是朴尚源没有从对门找到有价值线索的原因。
看着眼前一直紧闭的大门,朴尚源不禁皱起眉头,心里暗想,这个刘乐天究竟在想些什么,难道他就真的不想找出真正的凶手吗?
他在心里暗暗骂了几句,不过这一切都没有任何用处,他只能够继续调查下去,不然的话,就只能够放弃。他转身看向陈锋,对着他使了使眼色,示意他去对面找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突破点,看看能不能顺藤摸瓜地查出真相,然后他就准备撤离了。
当然,在询问中我们也提到了那条神秘的狗。当时邻居们说并没有看到刘乐天养过狗,虽然极少有人见过他,但从没发现在他的居处有过养狗的痕迹。
这次再进行询问的时候,那几个邻居都有些战战兢兢的。毕竟已经过去了有一段时间,他们也听说了一些案件的信息。不管是谁,知道自己的楼道里出了凶案,也不会镇定自若。再次进行询问的时候,我们都能够感受到周围人诧异的目光。同第一次跃跃待试的探求不同,这次人们的神情充满了慌乱和惊恐。
这次对于养狗信息的探究比上次详细得多。我们对楼道里的各户都逐一一进行了细致询问,包括刘乐天对狗的喜爱和那条边牧。
不过令我失望的是,刘乐天对他所住的那栋楼道一无所知,除了知道他家里有一条狗之外,其他一概不知,甚至连狗叫都没听说过。
我们又询问了一遍邻居,但他们给出的答案都是一样的,除了对于刘乐天养了狗之外,他对狗的一切知晓的都是零星的片断。
陈锋看着那些一脸紧张的邻居,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心想看来这次要白跑一趟了,他也有些遗憾。
开始时,和上次一样,我们一无所获。毕竟,刘乐天对于狗的喜爱并不病态,也许只是他孤独生活的一一种寄托。现在很多人将感情诉诸于宠物,这种情况已经司空见惯,很多关于养犬的纠纷也就是基于此。
事情出现转机是从一个轻微的喟叹开始的。
走访到走廊另一端的一一户人家时,我们已经有些疲惫了。反复听那些居户的陈述和埋怨,朴尚源陈锋都有了些许的倦怠。毕竟我们是来了解案情的,并不是来倾听不文明养犬的诉求的,那些遛狗不拴链、随地大小便和对居民造成的不便似乎成为了这次走访的核心主题,牢牢地占据着谈话的中心。
同样,这次和这户老人的谈话并没有什么进展。她絮絮叨叨地反复强调周围邻居养狗的不便和对于狗在电梯里随地便溺的厌恶,讲了两个小时。朴尚源和陈锋几乎要在她面前昏睡过去,但职责所在,只能强打精神继续这场冗长的会面。
虽然她对于朴尚源的询问毫不在意,答非所问的情况几乎持续了整个对话,我还是在结束的时候表示感谢,毕竟这就是刑警日常的工作。调查询问从来不是一个愉快的过程,枯燥无聊的谈话和徒劳无功的往返才是我们工作的日常。
送我们出门的时候,老人皱纹堆积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她扶着门框冲我们摆摆手,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说:这小区里养狗的人太多了,没素质的更多。不像楼上那个丫头,素质高得很。
谁?朴尚源一下扶住即将关上的门,问。
“楼上的那个丫头,我也不知道叫什么。我看到一次她抱着一条狗出来,那狗好乖的,在她怀里也不叫。那姑娘看我一一个人在电梯里,还示意我先走。老人说到这里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不像那些养狗的,看到有人在电梯上还硬要挤上来,没素质。”
她顿了顿接着说:说起来,她好像抱的就是一条边牧。
朴尚源心里抖了一下,问:那女生长什么模样?
老人思索了一下说:忘了,实在是想不起来的。这也是好几个月前的事情了,不过Y头穿得倒是挺别致,宽衣长袖的,看着就朴实。
0167----现实还是虚幻
朴尚源的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一一个女人,陈锋的肌肉也紧绷起来,显然他也想到了邬静。
陈锋心里很清楚,那个女人一定就是邬静没错,不仅仅是因为她的名字,还因为她的长相。她的五官和邬静完全是一模一样,只不过邬静的气质是温婉动人型的,而她则是一副泼辣的姿态。
我和陈锋一样,也想到了邬静的样貌和那条边牧。虽然不知道他是否认识她,但陈锋却记住了她。
“朴检察官,你们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什么了?“陈锋看朴尚源站在那里迟迟没有离开,不免有些担忧地问道。
朴尚源摇了摇头,说:“没有。“
他对那个女人也有着莫名的熟悉感,但是想要抓住那个女人的身影却是很困难,就像是有什么阻碍着他一样,让他不能够靠近半分,只能够远远地观望着她的举动。
“朴检察官,你说这个案件有可能是谁做的?“陈锋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
“如果朴尚源没猜错的不错,就是她。“
朴尚源笃定地道,对方养狗,他不可能对那个人没有任何的印象话,应该是那个叫刘乐天的。“
“你是说那个养狗的刘乐天?“陈锋惊讶地道。
“没错,回监察厅。”
————————
重新站在刘乐天面前的时候,他已经重新恢复了镇定,看着朴尚源的眼神再次漠然起来,直到朴尚源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你认识邬静吗?”
“.认识。”他缓缓地摇摇头,眼神涣散,不过朴尚源看到他的手已经开始颤抖了。
“你认识她。”朴尚源敲敲桌子,刘乐天像是被吓到了一样勾起了背,朴尚源接着说:“她当时打电话送你去了医院,你这么快就不记得了?”
“哦那我认识。”刘乐天似乎松了一口气,垂着脸。
“她有条边牧,你知道吗?”朴尚源沉默了很长时间,才缓缓地说出这句话。
出乎意料,刘乐天什么都没说。现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过了很长时间,刘乐天抬起头来,眼睛里噙满了泪。
之后,他再也没有说过一个字。
朴尚源并不担心。刘乐天的表现已经说明问题了,他的这个“好邻居”,绝不仅仅是个邻居这么简单。连朴尚源旁边的陈锋都看出来了,邬静才是解决整个案件的关键一环。
废话就没有了,朴尚源竟然顺着这栋楼又来到了邬静门前。
朴尚源敲开邬静房门的时候,她表现得很惊讶。说明来意之后,她邀请朴尚源们进到了客厅,朴尚源正在详细询问邬静当时在案发现场看到的情况,陈锋按照朴尚源们之前的安排,假意要借用一下洗手间。
邬静脸上露出犹豫的神情,不过转瞬即逝,她有些不情愿地答应了。
之后发生的事情,远远超乎朴尚源的意料。
邬静在之后的询问中开始语无伦次起来,说话颠三倒四,显然心神不宁。这恰好说明朴尚源和陈锋的预测是正确的,所以陈锋示意朴尚来到另一个房间的时候,朴尚源心里有种抑制不住的兴奋。
推开的房门后,陈锋指向的地方,赫然有一一个近两米长的冰柜。
朴尚源一下子僵在了原地,回头看去的时候,脸色煞白的邬静缓缓地重新坐回了椅子上,脸上竟然恢复了平静。
陈锋把邬静控制住之后,慢慢地掀开那个厚重的冰柜,一具完整的男性尸体出现在朴尚源几人面前。
冰柜中那个面目狰狞的尸体,正是林啸。
刘乐天已经崩溃,但对朴尚源们破获案件并没有造成障碍。因为面前这个面无表情的女人,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下面的讲述,来自于这个蛇蝎一般的女人。
“我叫邬静,职业是一名画师。这就是为何你们虽然怀疑我上次笔录时谎称现场没有味道,却迟迟找不到问题所在,因为在这点上,我确实没撒谎。常年跟各种油彩打交道,嗅觉早就没有那么敏感了。
年前,我搬到了这所房子里,也顺便认识了楼下的住户,一个叫林啸的男人。
我和他之前并没有什么交集,不过在电梯里遇到过几次,有过几次点头之交。
后来,有次我在家做运动吵到了他,交涉的时候互相加了微信,算是熟识了。但我们没有什么交往,只是偶尔在微信上互动。
他早出晚归,我几乎都是在家里工作,也没见过几面,更没一起出去过,所以周围的人都不知道我们两个有交集。不过我们在微信.上的交流渐渐多了起来,我觉得这个男人很有才华,而且长得很不错,看起来又很体贴温柔。难以想象,我竟然爱上了他,直至后来深陷其中不可救药。
但林啸有女朋友,对我也没有那种爱意。他对女朋友很专一一,我表白过几次,他都劝我不要纠缠他。可能是我表现得过于急切吧,他害怕了,反正后来也许是租期到了,他迅速退租了。
虽然他搬走了,但我还是可以从微信朋友圈关注他的动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粗心,他忘记把我删除掉。我知道他有个女朋友叫彭玲,是个老
对了,林啸走了之后,楼下就搬来了这个叫刘乐天的傻子。你们对他应该很了解了。5
他这人木讷寡言,毫不起眼,我对他完全不感兴
这个傻子太容易相信别人了,我不过是和他稍微调了下情,就让他以为我喜欢上他了。不过他真的太木讷了,连表达爱意都笨拙又无聊。比如我要求代他养那条边牧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要知道,这条狗可是他的宝贝呢,搬过来那天我就看到他不停地摩挲着它,看上去爱得不
我决定利用他报复林啸。我从小就是这样,想要的东西,要么得到,要么毁掉。8
其实我本来是打算对彭玲下手的,不过等我打探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快死了。
这个女人也十分爱林啸,所以她发现自己意外怀孕之后非常坚决地要给林啸留下一个孩子,还拒绝了林啸的求婚。
我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情,总之我后来打听到,她死了,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也死了,而且她的尸体被捐献了出去,就在医学院的尸池里。
我打算先想办法把彭玲的尸体偷出来,放在我房间的冰柜里。也许是.上天的意思,我的冰柜本来是存放颜料的,没想到长度正好够放一具尸体。
于是我叫上刘乐天,一起把尸体偷了出来。
其实我把计划告诉刘乐天的时候,心里很害怕。我担心他转眼就报警把我送进监狱,偷窃尸体可是一桩很大的罪名。
不过看到他炽热的眼神我就知道,他已经走火入魔了,那一瞬间我还有点同
我是个画师。
一一个画师经常会运送一些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巨大的画作,找个搬运工搬.上来不就行了?
这其实很简单,这个小区的电梯总是坏掉,这也给了我一个走楼梯的理由。
只要多给那些搬运工一一些钱,他们没什么做不到的。
不过我得庆幸,被福尔马林浸泡的尸体没有太多腐臭味道,那个搬运的中年人也不过是埋怨了几句,我解释成陈年画作的防腐剂的味道,他也就不说什么
接下来,我要让林啸知道我为他做的这一切。我要亲眼看到他如何面对死去的彭玲。
接着我让刘乐天想法子把林啸给约出来。
这个傻子还挺有办法的,他跟林啸说在房子里发现了他之前留下的东西,约他到房子里取东西。
因为担心被人发现,他还特意提前在几条街之前的巷子口那里等他,开车把他接了来,又谎称电梯坏掉,引他走了楼梯,成功避开了所有监控,所以看到昔日爱人的尸体,林啸整个人都崩溃了,要不是刘乐天帮忙下了药,我还真是没法控制住他。
我用药迷晕了林啸,接着用绳子勒死了他,所以现场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我看过警匪电影,现场要戴手套才不会留下指纹。说到戴手套做事,我可是高手,画画的时候早就驾轻就熟了。这一切刘乐天都目睹了,这个傻子当时已经吓呆了。
后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我让刘乐天把死掉的林啸从楼道背到我家,再把他放进了冰柜,然后让刘乐天赶紧离开,过段时间再回来,现场我来处理。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我根本没管彭玲的尸体,就把她留在了他的房间里,并且封好了门窗。我要让她腐烂在林啸曾经的房子里!林啸必须是属于我的,哪怕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刘乐天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他不敢说,毕竟他也是帮凶,他已经处于半疯状态了,我不过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他就吓昏了过去。我说了什么?对不起,我不会告诉你们。
那条狗也是我计划的一部分,刘乐天的软肋就在这里。我知道他非常喜欢这条狗,于是用那条边牧要挟他就范,如果他胆敢把我做的事情告发出去,我就杀掉他的狗,而且让他和我一起在监狱里待一辈子。
实际上,那条狗早就被用来试验麻药的效力,死掉了。他还以为狗真像我说的那样,因为这几天不方便,寄养在了别人那里。
但我想多了,这个傻子竟然对我做的事情守口如瓶,看来他对我才是真爱。
但刘乐天这人有个毛病,就是胆小,我没想到他一回来看到彭玲的尸体,竟然被吓晕了。当时我看到他倒在地上,突然就有了报警的心思。我倒是很想看看,你们警察会怎么查找真相,也想看看刘乐天这个傻子究竟会不会把我交代出来,他不是爱我爱得不行吗?”
朴尚源看着面前神态自若的邬静,有种冰冷的寒意从脊背慢慢爬上来,像是被一条蛇缠住了脖颈。旁边的陈锋已经从愤怒变成了悲伤,他皱着眉头看着面前这个白皙的女人,嘴巴紧闭、牙关紧咬,一句话都没说。
“我见过很多狠毒的女人,你算是比较特殊的一个。”朴尚源探头过去,说:“刘乐天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和利用他?”
“因为他蠢。”邬静冷笑着说:“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包括林啸。”
“我不知道你之前经历了什么,”朴尚源缓缓地说:“但你做的事情让你成为了一个魔鬼。作为一个警察,在法庭审判之前,我不评判你的罪责。但作为一个普通人,我觉得你该千刀万剐,死不足惜。”
“还有,”朴尚源直视着她的眼睛说:“林啸即便是死了,也没有爱过你哪怕一-秒钟,我对这一点感到欣慰。要我说,即便是林啸已经不在人世,你也没有得到你想要的爱情。
“因为你不配。”
这是朴尚源和邬静说过的最后一句话,而且。感到很满意。因为朴尚源看着她若无其事的眼神渐渐变得暗淡,重新充满了仇恨和悔恨。
明亮的办公室里,阳光穿过玻璃窗肆意地投射进来,给冬日涂抹上点滴暖意。陈锋点燃一根烟,问朴尚源:“为什么刘乐天说现场有三个人?还说有尸体向他爬过去?”
“痕迹检验证明,这些都没有发生,他真的出现了幻觉。”朴尚源说。
虽然这只是我单方面的推测,但朴尚源想接下来的审讯和微:量物证的检测会证明这点的。
邬静一系列惨绝人寰的做法之后,刘乐天的神经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之前发生的事情和之后发生的事情在他的大脑中重叠了。
他难以分清现实和幻想,就连那条边牧,都出现在他混乱的想象中,成为了这些恐怖场景的一部分。朴尚源最不理解的,还是他对邬静难以解释的病态的爱恋,甚至到了不惜帮她毁尸灭迹的地步。
陈锋听后一直都没说话,只是在窗边--根接一根抽烟。过了很久,他突然回过头,盯着我说:“我一直觉得刘乐天是无辜的,上次单独去犯罪现场也是想确认这一-点。
事实证明,我太幼稚。在派出所的时候,我碰到的几乎都是不加掩饰的各种犯罪,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丑陋的人性。师傅,老实说,开始的时候,我其实还是对这个案件充满兴趣的,甚至不惜违反原则独自去现场勘查,不过现在,我有点庆幸没有在刑警队工作。”
0168----复仇
他的声音低沉了下来,说:“您啊,不瞒您说,这个案子是我见过的案件里面最灰暗的。也许这对你来说司空见惯了,但这样肮脏的人性和暴虐的行径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他迟疑了一下,接着说:“也许,我的确不适合做刑警,还是琐碎的派出所工作适合我。”
朴尚源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就是我们的工作。他心里默默地说,正义面前,从来没有轻松可言。有些案件,即便是已经水落石出,但真相永远是那样晦涩和痛楚。
陈锋回过头,轻声地问:“您办案子久了,会不会对人性感到悲观?”
朴尚源看着眼前这个神情茫然、表情坚毅的年轻检察官,指指他身后窗外狂烈的寒风中丝缕投下的阳光,一字一顿地说:“你记住,风再大,也永远不可能吹走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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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立在墓碑前的朴尚源,从怀里掏出纸巾,擦去照片上的水露。两道明媚的笑容便在初升的太阳光照下显现出来。朴尚源单膝蹲下,将大束黄色康乃馨以及白百合分别放在坟墓左右两边,紧接着缓缓站起身,弯下挺直的腰,深深鞠躬,长久未起。
“母亲,妹妹,我是朴尚源”朴尚源抬头说道。
他顿了顿,又说道:“是你的儿子。”
短短两句,墓前便再没了声响!
“来个大邱他们好像都不认识,为什么会这样呢?是因为他们做的恶太多了吗?或者是说他们早就忘记了那个雨夜忘记了那个雨夜的您和我。”
……
“我早晚替您报仇。”
直到暖阳完全露了真容,麻雀叽喳地叫声唤醒了死沉的墓区,陆续有人三五成群地攀上阶梯,向墓区涌来。
凝望着父母遗容久久未语的朴尚源并拢双膝,跪在墓前湿漉漉的石阶上,缓慢、郑重地磕了三个头。
“母亲,妹妹,珍重。”站起身的朴尚源利索地收拾了墓边周围的杂物,转身走下阶梯。
“愿您与奶奶在天上和睦安康,你们的孩子会生活地很好。”
深秋的山城并没有带来丝毫暖意,一连几天的狂风暴雨让狭窄的老街道更加拥挤不堪。等了许久,出租车未动弹一分一毫,朴尚源便撑着雨伞下了车。
有幸的是,改迁步伐还未踏上这片久远的民宅。他凭借童年的记忆很轻易地寻找到齐家古宅,拉住铁环敲了敲,一阵缓慢的脚步声由远即近,大铁门从中间一分为二。一位面容慈祥的老奶奶露出头来,虚着眼睛辨认不出,觉得门前年轻男子有些面生便问道:“你找哪个?”
“奶奶是我,您女儿的儿子。”
老奶奶闻言仔细辨了辨,便激动地把门哗啦一下全部拉开,探身前来紧紧拉住朴尚源的手。“尚源啊!都长这么大了啊,样貌标致的很哦!你不晓得,这么多年都想死我了!我的乖乖,让我好好看看,老爷子常念叨你!你来看他,他肯定嘿高兴。”
朴尚源收了伞,在门外抖抖雨水,随手关好门扶着大奶奶穿过石廊,掀开门帘走进大厅,屋里的暖气大大地缓解了他身上的寒意。
除了几年现代化电器外,整个大厅与印象中没有太多改变。朴尚源深知大爷爷比较守旧的性格,了然地轻点了下头。
“源儿,从首尔回来了?”大爷爷被搀扶着来到大厅。
“嗯,才回来没多久。我想着来看看您,明天就要又要去上班了,所以先前来看望下大爷爷您。”朴尚源把大爷爷身上的绿色军大衣紧了紧,扶着老人坐下。
老爷子摆摆手,“哈哈!还小。有待观察。喝茶,喝茶!”端起茶杯抿了口,被茶杯挡住的眼睛凌厉地泛出一丝光彩。
回过神的老爷子,认真看了眼站在面前的孙子。一身黑色的西装由上至下地衬托出挺拔的身形,双腿紧紧地并拢,整个人直直地站着,并没有因为劳累而弯了腰。
“这次只要来是想跟您商量一下关于大邱的事宜。”
老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好小子,长得一表人才,你来肯定也不是为了看我的吧?”
朴尚源眼神冷了下来,“大秋是我的伤心之地,我不会久待来到这里,也只是为了复仇而已,我当年还小,您要具体告诉我些细节才可以!”
“好,我女儿的仇孙不必,我已计划好了,一切就等着你来了。”
“哦?”
“进正厅,从长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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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陈锋与朴尚源聊起某个写刑侦案件的小说,他对这本小说抱有非常高的评价,他对自己说的,这正是因为这本小说坚定了他对刑侦案件的调查,所有的案件环环相扣,小说的内容更是上上家。
不像现在接触到的行政案件,生活当中的刑事案件,往往都是没有什么犯罪动机证据之类的,也似乎太过渺茫,他觉得虚妄与现实之间差着一条无法约的鸿沟。
朴尚源笑了出来说,“小说当中的案件都是经过作者深思熟虑,推敲出来之后,再通过演变而变化出来的。”
”不是犯罪心理学家,真实的案件也不是小说,更不是本格推理,并非所有环节都有着严谨的逻辑关系。激情杀人,有时可能一个眼神甚至一个动作,看上去微不足道,但足以酿成-场血案.待到审问的时候,罪犯自己甚至都对这种突如其来的犯罪欲望感到吃惊。”
“人性是多面的。大多数的犯罪成功都有着一定的偶然性,事先也没有经过周密的谋划。警队的主要工作是从蛛丝马迹中推导查找出案件的证据,将凶手绳之以法,并非是推理论证谁是凶手。”
“坦率说,刑事案件中的凶手大部分并不难确定,他们往往没有莫里亚蒂式的缜密头脑和干净利落的身手,案件的发生最多也就是经过了初步的策划,比如预先购置好了作案工具,或者去对方周边了解过环境等。”
“就这些粗糙的预备,已经算是精心策划的犯罪了。日常的刑事侦查就是这样琐碎和平庸,远没有影视作品中描写的那样惊心动魄。”
陈锋很不理解,但最终也无可奈何,毕竟小说不是现实,如果所有案件都像小说写的,那样一环扣一环的对警方的侦查其实也是相当的困难的。
陈锋接起一个电话,朴尚源抽出一根香烟随后点着,他现在也开始有点想念首尔的生活了,那时候自己也不用这样整天无所事事的。
那时候他还有着自己的追求,有着自己的朋友,也有着自己的团队,不像现在自己是个光杆司令,名义上的倒是有一个人。
不过这个人说是帮助自己,不过就是监督自己的人罢了,这样的一个人还指望他能做点什么呢,完全没有必要。
陈锋挂断电话,告诉自己来活了。
最开始这个案件并不是一起刑事案子。
一个男人在医院病发身亡,医生束手无策,家人悲痛欲绝。这是个很常见的场景,让人感慨生命的无常。残酷点说,这种情形在医院这个特殊的场所并不少见。
这次的不同在于,家属对病人的死因提出了质疑。医院常规治疗之后没有令病人起死回生,所以听到家属质疑的时候,医生们显得很紧张。
不知道什么时候,医患关系变得前所未有的紧张,俨然已经成为了一个高危行业。
幸而这次不同,病人家属虽然质疑死因,但并没有将矛头指向医院,而是带着巨大的疑问选择了报警。
案件转到刑警队后,由刑警队的汇报到大邱高等检察院,再由大邱高等检察院传达给自己。
朴尚源只能带着陈峰,去询问了病人家属。
一个看上很普通的中年人声称是死者的表哥,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一谈起表弟,面孔顿时生动了起来。
他唾沫乱~飞、指天咒地发誓,说表弟绝不可能突然死于不治之症,他平时身体健康,甚至连感冒发烧都很少出现,突然得了不治之症,而且这么快就走了,一定有蹊跷。
朴尚源对此不置可否,他见过太多这种自以为是的人了。这个社会忘记了一个基本常识:专业的事情,一定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并且给予充分信任,切忌用不专业的言论去指手画脚。
不过既然对方提出来,警方也没有理由拒不接收。
征求过家属的意见后,尸体被送到解剖室由法医进行了解剖,以确定死因。
安慰好死者家属之后,朴尚源拿起这起案件的卷宗,大致的看了看卷宗记录的并不详细,也可以说是大致什么都没有,并且案子处于朦胧的阶段,检察官只负责寻找证据并且侦破主要的侦破工作,还是交由刑警来办。
拿到解剖结果的时候,朴尚源沉默了。
法医中心的老徐站在朴尚源身后悄悄说,这个死者的死因,是有些蹊跷。
死者的确是死于某种不治之症,但这个病不是原发性的,而是通过药物引发的结果。
也就是说,死者很可能是被投毒致死的,这种不治之症是投毒的结果,但表面看起来像是自然发病而死。
朴尚源提出了疑问:如果死者的不治之症起因于投毒,毒药肯定会在短时间内引发剧烈的生理反应,死者不可能一直毫无知觉,等到已经病入膏肓才去就医.
“这就是蹊跷的地方。”老徐神秘地眨眨眼睛:“这种药物引起的不治之症,需要小剂量长期投毒才可以。死者是被长时间慢性投毒导致的不治之症,别说医院检查不出来,一般法医都未必能发现。”
陈锋一语点破,“其实也就是说这起案件的死者是被他杀也可以这么理解,对吧,而且是长期的投毒也就证明了这起案子是经过他身边人下手,有可能是他的妻子为了赚取家产,有可能是他的孩子?”
老徐得意地看着我,似乎刚才说的不是一桩命案,而是一起普通的医学案例。没等我说话,他补充说:“你肯定会问我为什么能够看出这点是吧,我之前听我的师傅讲过国外一起这样的案例,一直记忆犹新。”
他敲敲我的肩膀:“死者有老婆吧?请她来问问话吧,十有八九就是她。”
朴尚源愣住了,对老徐说了一句话,接着老徐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朴尚源告诉老徐,死者的妻子三年前已经去世了。按照他的推断,这案子莫非是鬼做的?
卷宗上明确写了死者的家庭关系之类,他只有一个儿子,那难道是他的儿子做完这也不太可能吧。毕竟谁会想毒害自己的老子呢?
谢别老徐。
征求死者家属意见的时候,朴尚源首先要询问的就是死者的妻子。死者叫马行空,当时朴尚源才知道,他的妻子三年前已经病逝,俩人有个儿子。
马行空父母尚在,不过没跟他住在-起。他的这个表哥因为跟他合伙做生意,所以来往比较多,对他也比较了解,这也是为什么表哥会觉得马行空的死因有点不正常的原因。
朴尚源没有第一时间告诉这位表哥马行空的死因,毕竟这案子是否像老徐推断的那样,还不能妄下定论。不过按照正常的侦查流程,朴尚源还是对他详细进行了询问。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钱,他们也可以做出任何事情,这点倒不是特别的稀奇,这是因为这种原因,所以他才不能告知眼前这个死者家属的信息。
这个男人表现得非常焦急,对表弟的死因似乎兴趣浓厚,但又不是特别悲伤。这引起了朴尚源的注意,一番问询之后,他似乎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马行空和表哥两个人经营着一个小型公司,几年打拼,熬过最初几年的苦日子,现在生意蒸蒸日上,可以说日进斗金。而且公司未来可预见的发展前景也十分可观。
其中一个合伙人突然死了,自然存在对企业效益的影响。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马行空还有个儿子,于是遗产继承变成了表哥要面对的最棘手的问题。他得想办法至少拖延侄子继承遗产,也好想出独揽经营权的对策,他可不想今后事事都跟个孩子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