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不觉得瘆得慌吗？
这种磁卡的读卡很简单，一个读卡器，一套配套的软件就能搞定。
很快，卡里写入的信息被读取出来。
这确实是西塞府小区发放的门禁卡。
不过卡里的信息比较简单，这玩意儿没有实名，且上面只记录到单元门禁，没有精确到几楼几号。
一旁的顾云溪问道：“金经理，这些磁卡都有编号，你们没有对领取人进行登记吗？”
金经理尴尬地笑了笑，道：“记录是记录了，可之前保存资料的那台电脑年久失修，硬盘直接坏掉，里面的资料全没了。我们想着这门禁卡也只是一种辅助的手段，业主们进出小区、单元基本上都是用的人脸，是否精确到个人也不是那么重要，所以就没有回收重写。”
顾云溪也知道这个小区物业的情况。
没钱，什么工作都不好开展。
她除了叹息一声还能说什么？
吕方严肃地说道：“门禁卡领取必须精准到人，至少要到户，回头我们会给你们辖区派出所通报此事，让他们派人过来指导你们完善好相关工作。”
“好的，我们一定做好。”金经理虽有些不乐意，但也只能应承。
吕方稍微犹豫了一下，从随身携带的包里取出了一张打印出来的照片，递给了金经理。
照片上的人正是高文彬。
“你见过这人吗？”
金经理接过仔细看了许久，却是一脸懵逼。
“不认识，一点印象都没有。”
吕方也没觉得失望，因为他根本就没报多大希望。
吕方道：“这张卡是三单元住户所持有的，你们有没有谁对三单元的住户比较熟悉的。”
“我们的楼栋长比较熟悉住户的情况。”
“那麻烦你通知一下楼栋长过来一趟，如果不方便，我们去找他也行。”
“恐怕……得去找他。我们小区的楼栋长都是业主兼任的，方便我们平常与业主沟通联系。”
吕方听明白了潜台词，楼栋长是爷，他们叫不动。
“那麻烦你问一下他在不在家，我们这就过去。”
“行！”这次金经理回答得很干脆。
很快，金经理沟通结束。
他谈话的过程也没避着吕方，吕方也已经知道结果。
“幸好今天是周末，不然还真见不到他。”
金经理说完，便带着吕方二人走出了办公室。
这个小区面积不大，就十多栋楼。
很快吕方便站在了三单元的楼道口。
“三单元的楼栋长叫杜攀，住十二楼。”
金经理一边介绍，一边按下了电梯。
坐进电梯，吕方忍不住感慨了一句这小区里的业主心真大。
电梯轿厢陈旧一点就算了，旧一点也不会要命。
可电梯一动，那牵引绳便叽咕叽咕地响，不觉得瘆得慌吗？
吕方在心中模拟了一下，如果电梯坠落，自己活命的几率有多大？
emmm……没有答案。
这种事情，不试过永远都无法给出肯定的结论。
顾云溪站在吕方身侧，神色有些不自然。
倒是那金经理咧嘴笑了笑，道：“两位警官别紧张，没事！这电梯一直这样，从来没出过什么事故。不过我估计，今年检修之后，肯定得换了。也不知道钱能不能收起来。”
“你们可以找相关部门协调嘛。”
“我们找过派出所的，可业主不交钱，他们也没办法。”
吕方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事情，找派出所有个屁用啊？派出所又不是万金油。
说话间，电梯门打开，十二楼到了。
金经理先一步出去，敲响了3号住户的门。
很快，门从里面被打开，伸出一颗脑袋。
“老金，你倒是挺快嘛。”这人应该就是那杜攀了，他看见金经理热情地打了声招呼。
随后他看向吕方二人，目光忍不住在顾云溪脸上多停留了两秒。
很正常，美好的东西总是能吸引更多的目光。
“两位，你们需要问什么事呢？”
吕方很干脆地将刚才那张照片递了上去：“杜先生，你看看认识这人吗？”
杜攀目光落在照片上，眉头也紧跟着皱起。
半晌之后，他茫然摇头：“没见过。”
“怎么会呢？”吕方还没说话，顾云溪却是憋不住了。
根据目前掌握的所有资料显示，高文彬经常出入这个小区，而他所持有的门禁卡就是这单元的，杜攀居然说没见过。
难道那高文彬会隐形？
杜攀可就有些不乐意了，道：“我还能骗你们不成？我是真没见过这人。”
“这一个单元里，所有的住户你都熟悉吗？”
“大部分都很熟悉，剩下那一小部分就算不熟悉，也肯定见过……”
刚说到这里，杜攀忽然顿了一下，仿佛回想起什么事情。
“对了，有一户人，我还真没见过他。”
“哪一户？”吕方连忙问道。
“一楼的那户人，叫什么名字来着？老金，你那里应该有名字吧。”
“你说的是罗志勇吧？一楼2号那户人。”
“对，就是那户人，我每次去他家，都没见有人。如果警官你们确定照片里的人就住在这个单元，那他大概率就是罗志勇。”
吕方看向金经理，问道：“你确定他叫罗志勇？”
“对！业主登记薄上是这样留着的。他每年缴纳物业费倒是挺准时的，不过我没见过本人，都是通过网上转账打给我的。”
吕方连忙说道：“你那儿有罗志勇的身份证号码吗？”
“有！”
“那麻烦提供一下。”吕方迅速说道，“顾云溪，你先将杜大哥的信息登记一下，一会儿再查查这个罗志勇的情况以及之前转账的记录，我先去一楼看看。”
杜攀道：“警官，你不用去看，那罗志勇肯定不在家。”
“没事，我就看看而已，没在家也无所谓。”
说完，吕方径直按下了电梯，独自钻了进去。
又是一阵刺耳的噪音，电梯虚弱而又倔强地停在了一楼。
吕方一脚踏出电梯，心里踏实了不少。
左右看了一下门楣上的标志，一眼便看到了一楼2号的住户。
吕方凑到门口，仔细地观察着门上的情况。
按照金经理和杜攀二人所说的推测，这罗志勇大概率是常年不住在这里的。
此刻已经是傍晚，楼道里光线有些暗，他取出手机打开手电筒，低头仔细观察了一下门把手的情况。
“没灰？”
吕方眼中闪过一声兴奋的光芒。
没灰，说明这个门把手经常有人开拉。
这明显与金经理二人所说的罗志勇常年不在家的情况不符。
他略作思索，拿起电话就给赵队拨了过去。
很快，电话接通。
“赵队，你那边审讯进行得咋样了？”
“这家伙是老油条，暂时还没撬开嘴。问他的问题总会找各种理由搪塞。”赵队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半分的气馁。
吕方道：“我这边倒是有些发现，能不能派人过来提取一下指纹？”
“指纹？什么指纹？”老赵有些疑惑，这小子不是去搜查了吗？不管是高文彬的住处还是小卖部，有高文彬的指纹不是很正常吗？
“我这边找到了一个疑似高文彬藏身的窝点，不过这套住房登记的是别人的名字，门也是锁着的，如果没有比较有力的证据，我们无法开门搜查。”
“你是想查那门把手上是否有高文彬的指纹？”
第62章 这样暴力真的好吗？
“对，我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说完，吕方将刚才查到的情况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赵明颇有几分惊喜地说道：“你的侦查方向很正确！我这边立刻安排人过来做指纹鉴定。你马上发一个位置定位给我。”
“好！”
沟通好之后，吕方挂断了电话。
接下来便是等待，不过吕方也没闲着。
他左右瞅了瞅，没有摄像头，也没有人。
于是他蹲下身子，将鼻孔凑到门缝前，仔细地嗅探了一阵。
时间一秒两秒过去，吕方眉头锁了起来，心情变得有些沉重。
“该死的！”
吕方啐骂了一声，随后又按了上楼的电梯，回到了十二楼。
正好这时顾云溪已经完成了杜攀的个人信息登记，而金经理刚好打电话问清楚了罗志勇的身份证号码。
身份证号码输入手机，顾云溪神色逐渐凝重。
“有情况？”吕方不由得问道。
金经理和杜攀同样好奇，但碍于这是警察办案，说不定就涉及什么侦查秘密呢，所以两人只能站那儿一动也不动。
顾云溪没有多说，直接递上了自己的手机。
“你自己看吧！”
吕方看了她一眼，把手机接了过来。
这种手机是局里统一配发的，它不仅是手机，更是一个业务终端。
虽然大家使用的型号是一样的，但女孩子用的手机总能弄出一些不同的装饰，比如弄一个卡通可爱的外壳……
可吕方的关注点却没在这上面，他一眼便看到了屏幕上显示的资料。
今年的个人轨迹信息：0
去年的个人轨迹信息：0
……
一直到十年前，吕方都没看到任何一条有关于罗志勇的轨迹信息。
在当前这个时代，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你整天瘫痪在床不走动，也不用手机一类的智能设备，更不上网。
但按照金经理和杜攀之前的说法，罗志勇可不是这样一个人。
有问题！
能在警察业务系统中查到这个人，说明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
而且公安系统中并未显示这人死亡注销信息，说明并没有他的亲戚到户籍部门为他申报死亡。
一个真实存在的人，却莫名其妙地失踪了，这也太诡异了吧？
吕方改换条件继续进行数据查询，比如查关系人，还是一无所获。
就好像没有任何人与这个罗志勇有关系一样。
不对！
肯定是哪儿出了问题。
一个人怎么可能与任何人都毫无关系呢？
他至少有自己的父母啊！总不可能是克隆出来的吧？
要知道世界各国都明确规定了，禁止克隆完全体的人类，怎么可能有一个活着的克隆人跑到人类社会生活。
吕方不由得看向顾云溪……
“资料不完整。”顾云溪平静地说了一句，“时间跨度太大，有些资料数据被封存了。”
吕方虽不是很清楚这个事情，但顾云溪这一提醒，他便想到了缘由。
不管是大数据平台还是其他什么，其搜索过程都是数据的检索和碰撞。
数据量越大，耗费的硬件资源也就越多。
而随着社会上产生数据的方式越来繁杂，就算是一个省的警务数据平台，数据资源每天都在以PB的速度增长，如果任由所有数据活跃于平台之上，仅仅是平台扩容的费用，就足以拖垮一个部门的财政预算。
所以，对一些时效性已经非常弱的数据进行封存，甚至删除，是非常有必要的。
至于哪些应该删除，哪些应该封存，这都是有一整套规则的。
“回头再查一下。”
吕方说完，又向那杜攀道了谢，这才招呼顾云溪和金经理下了楼。
到了一楼，金经理迟疑着道：“警官，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去忙别的了。”
吕方道：“先不用着急，我们同事马上要过来，说不定还需要你在现场做个见证。”
金经理：“……”
来时还以为只是带个路，现在……走不掉了。
太坑了。
幸好没等太久，两位穿着便衣的青年走了过来，其中一个手里还提着一口看起来很高大上的金属箱子。
“小顾，没想到是你在这里啊？”其中一个青年有些兴奋，热情地招呼了一声。
顾云溪微微颔首，却是没说什么。
那青年还要继续说话，吕方却不得不开口了。
“兄弟，麻烦你们做一下这个把手上的指纹。”
那青年看向吕方，带着几分茫然地问道：“你是？”
“我是吕方，刚调到刑警大队的，赵队没说是我请他派人过来做指纹鉴定的吗？”
“你就是吕方啊！”那青年恍然，大咧咧地说道，“你是说检查这门把手上的指纹，对吧？”
“对！”
青年也没再多说，放下箱子，与同伴一起摆弄起里面的设备。
吕方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肚子，空空如也，忍不住问道：“兄弟，需要多少时间能搞定呢？”
“很快！”那青年头也没抬，“见过这套设备吗？最新技术，可迅速快捷提取全类型指纹，并可现场进行指纹分析比对。最多七八分钟，就能有结果。”
吕方眼底闪过一丝羡慕……
其实现场分析比对指纹不复杂，关键是可快速提取全类型指纹，这是真牛逼。
上一世，不同材质上残留的指纹需要采用不同的提取方式，劳心费神。
到了这儿，竟然一套傻瓜设备就完事了。
看着两人操作，吕方向顾云溪低声问道：“他们怎么称呼？”
顾云溪愕然地看了一眼吕方，眉眼一弯，差点没笑出声来。
“你不认识他们？”
“我为什么就得认识他们？”
“呃……也对，我给搞忘了，你才刚调到刑大。”顾云溪道，“刚才说话的那位叫邹正浩，另一个叫洪信。”
“哦！”
吕方轻应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这时，邹正浩取出了一个小喷雾瓶子，朝着那门把手就是一顿操作。
待门把手完全被水雾覆盖，他才停手。
两分钟后，洪信取出一把小刀，轻轻地在门把手上划过，然后用那双带着手套的手，小心翼翼地从门把手上撕下了一片膜。
紧接着洪信将那膜放到了一块像是显微镜载玻片一般的东西上，摆弄规整，放进了箱子内的一个仪器中。
那箱子自带有输入设备和显示屏，只见洪信在上面输入了一些指令，然后就傻蹲在那里。
几分钟过去，屏幕上弹出一个绿色弹窗。
“比对成功！”
吕方微微一愣，问道：“洪哥，你这是与谁的指纹比对的？”
“高文彬。”洪信头也没抬，“这是赵队安排的，他让我们采集了高文彬的十指指纹才过来的。”
吕方心头大喜！
“顾云溪，打电话叫开锁公司！”
顾云溪瞅了他一眼，道：“就这么一道门，还叫什么开锁公司啊！不嫌丢脸？”
吕方：“(╬◣д◢)，门锁着不叫开锁公司还能咋整？我倒是能一脚踹……开，但这样暴力真的好吗？”
第63章 很难吗？
顾云溪斜了他一眼，随后一个侧身，那条修长的腿猛地抬起，朝着房门便是一个侧踹。
“等……”
话刚到嘴边，顾云溪那只纤足已经踢在了防盗门上。
“哐当。”
巨大的声响传来，那门仿佛被大锤摧残过一般，中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凹陷，门锁再也栓不住，直接就崩开了。
吕方眼皮一阵狂跳，这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怎么就这么狂躁呢？
会不会有病啊？
异化者？
呃，可能性不大。
至于她那一脚下去所展示出的力量，吕方倒不是很在意。
这力量虽强，但放他这儿还是不够看。
刚才他所说的那句自己能将门踢开，实际上是谦虚了一些，他其实能将门踢飞……
吕方不认为这有多强，但却将金经理给吓傻了。
这力量，还是人吗？
emmm……这想法不太对，这世上还是有人能踢开防盗门的，但那无一例外全都是彪形大汉，哪有像顾云溪这样的？
自己这大老爷们儿与这小姑娘一比，完全就是弱鸡嘛。
看来警队里的训练果然到位啊！
这时，顾云溪看了看那被摧残得不成门型的门，弱弱地嘀咕道：“我只是想踢开来着，这门质量太差了。”
吕方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金经理心里好受了一些，原来是门的质量不好啊！
看来这差距也不是很大。
邹正浩之前看向顾云溪时眼中可是一片热情，这一刻却也散去了许多。
没办法，好不容易散去的心理阴影又冒出来了。
年龄稍长的洪信正色道：“小顾，你这样有些冒失了。要强行进入公民住宅，必须得向领导请示，经批准后才能实施。
顾云溪微微一笑，道：“道理是这样的，但警察在办案过程中，也是有临时处置权的。你想想，既然这里是嫌疑人的隐秘窝点，谁敢保证里面没有人陷入危险之中？万一因为我们的耽误让被害人丢了性命，这责任谁负？”
“哪有……”洪信正想反驳。
“呜呜呜……”低沉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饱含着惊恐之意。
吕方一个箭步踏入房间，随即回头道：“你们先别乱动！按现勘的步骤来。”
正要进去的顾云溪立刻止住了脚步。
她虽然进入警队没多长时间，但证据意识却还是有的。
更不用说洪信和邹正浩了，他们本就是刑事技术人员，自然明白吕方的意图。
如果那高文彬真有违法犯罪行为，这里很可能就是重要犯罪现场，如果因为他们冒冒失失地冲进去破坏了某些痕迹证据，那就麻烦了。
若非吕方已经冲了进去，洪信甚至想将他给拉回来。
好吧，他这也只是事后想想而已，在听到那声“呜呜呜”的人声之后，就注定会有人第一时间冲进去。
进了房间后的吕方并不是冒失猛冲，他目光如电，扫视着房间里的一切。
客厅里的陈设没什么特别的，地板、家具都非常干净，没什么灰尘。
电视、空调都一应俱全，只不过看起来稍有些老旧，倒是靠厨房的那台双开门冰箱看起来挺新的。
吕方现在也没多看，只要不破坏掉现场的痕迹就行。
他循着声音冲向洗手间。
在推开洗手间门的那一瞬间，一股热风袭来，同时吕方也看到了里面的场景，整个人不由得呆滞了一下。
“稍等！”下一秒，他猛地关上门，迅速退了出来。
到了门口，他立即对顾云溪道：“顾云溪，你快点去，人在洗手间。”
顾云溪狐疑地看了吕方一眼……
吕方又说道：“地上可以随便踩，只要不动那些东西，问题不大。”
顾云溪也没再耽搁，迈开大长腿就进了房间。
几秒钟过去。
“啊……”
一声惊叫从里面传来，正是顾云溪的声音。
邹正浩仿佛忘却了刚才那一腿的风情，着急地就要往里面冲。
吕方眼疾手快，单手抓住了他的后衣领。
邹正浩手脚乱蹬，吕方的手却是纹丝未动。
“你先别去。”吕方淡然说道。
邹正浩放弃徒劳的挣扎，回头瞪着吕方道：“吕方，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要是小顾有个什么三长……”
“你担心她？”吕方有些震惊，“她”这个字咬得特别重。
邹正浩脸有些微红……
“我知道她实力很强，但谁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万一有人放冷枪……”
说到后面，邹正浩自己都没信心了。
吕方没去追究，他一脸严肃地看着房间内，脑子里却在想着这个案子。
没错！这已经构成案件了。
哪怕自己不追究高文彬无故攻击自己的行为，也足以将他送进看守所——西河市第二看守所。
普通的进化者，科研机构不好下手，但这种犯罪分子，多抽你几管血怎么了？
这不是侵犯你的人权，而是取证。
因为你的进化与犯罪行为有着直接关系。
可事情真的只是自己看到的那一眼那么简单吗？吕方觉得不太可能。
事情，远比自己想的要复杂，也肯定比自己想象的更恶劣。
金经理站在后面，有些手足无措，总觉得自己走也不对，留在这里也不对。
可刚才吕方毕竟说过让他留下来，他也不好离开。
但万一要是不小心听到什么警务秘密，不会被关小黑屋吧？
他正手脚无处安放呢，来活儿了。
刚才顾云溪那一脚闹出的动静着实太大，有附近几楼的住户循着声音找了过来。
“金经理，麻烦你去解释一下，别让人拥着。……也别说是警察办案，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好的。”金经理如逢大赦地走了。
这时，房间里有了动静，只见顾云溪扶着一个女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此时顾云溪身上的外套已经套在了那女子身上。
她脸色很是苍白，头发凌乱，眼神中的惶恐之色尚未消退，显得异常狼狈。
“洪哥，你们是开车过来的，对吧？”
“对。”
“那麻烦你和顾云溪送这姑娘先去一趟医院，做个检查。”
“好。”洪信毫不迟疑地应下了。
其实他的任务是过来提取指纹，如有需要就配合吕方做现场勘查，这也是刑事技术民警的职责。
可现在这情况，他知道自己没得选择。
顾云溪也领会到吕方这样安排的意图，朝着吕方微微颔首，一言不发地跟着洪信离开了。
这时，邹正浩开口道：“吕方，那我们……”
“你们带了警戒带吗？”
“带了，在车上呢。”
“你马上去拿过来。”吕方说道，“拉好警戒带，我们现在就做现勘。”
“我一个人……”
“我不是人？”吕方一瞪眼。
“你会现勘？”
吕方撇撇嘴，道：“这又不是造宇宙飞船，很难吗？”
邹正浩：……
很快，警戒带拿了过来，同时邹正浩还带来了两套防护服，这也是现勘的标准配置，避免工作人员的毛发、皮屑落在现场。
吕方谨慎地进入现场。
“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邹正浩有些懵：“准备什么？”
“你见过尸体吗？”
“你这不废话嘛，当刑警的谁没见过尸体啊？”邹正浩很大气地说道，“你说这里有尸体？”
“我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可刚才那女子身上并没有流血。”
第64章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邹正浩也变得严肃起来。
他虽然对吕方刚才的一些行为有些不满，但个人感情归个人感情，工作是工作，二者不能混为一谈。
更何况，如果真如吕方所说，那这就是命案。
与命案相比，绑架就显得轻了许多——只要没撕票。
“我们从什么地方开始？”
或许是吕方刚才一连串的工作安排，让他发号施令的形象深入了邹正浩的内心，他现在都开始主动请示了。
吕方早有腹稿，道：“先看冰箱。”
“冰箱？”邹正浩微微一愣。
他神色有了变化，不复刚才的从容。
为什么要看冰箱？尸体在冰箱里？
这个……
有尸体与尸体在冰箱里，这完全是两个概念。
“我……我去看看。”
虽然这样说着，可邹正浩内心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来到冰箱前，他深吸一口气，拉开了一道门。
最上面的是冷藏室，里面放置了一些蔬菜水果，看起来还比较新鲜，很正常。
随后他又来开了下层的冷冻室。
大半部分区域都是空置的，只有最底层放了两块精瘦肉，加起来还不足半斤。
邹正浩用手指戳了戳，很硬。
“没有什么啊！”邹正浩回头看向吕方。
吕方稍稍有些疑惑，难道自己猜测的不对？
随后他又看了一眼客厅，确实没什么可疑之处，不死心地他来到了厨房。
厨房是正经的厨房，抽油烟机、天然气灶、热水器一应俱全。
刀架上插着三把刀。
切肉的、砍骨头的，和削水果的……
忽然，吕方目光落在了角落里，那里放置着一台冰柜。
冰柜！
一般来说，家用的都是冰箱，冷藏、冷冻分开，还能将食物分类放置，方便实用。
冰柜就很少有人家用了，这玩意儿就是一个大柜子，啥东西都可以往里面放，但相互不隔离，容易窜味。
最重要的是，它只能冷冻，无法冷藏，对于有放置蔬菜需求的家庭来说，这玩意儿是不适用的。
更何况，这房间里已经有了一台对开门冰箱，为何还弄一个冰柜？
里面放着什么？
刚才那个念头几乎第一时间就从脑子里冒了出来。
此时邹正浩也已经走了过来，当他目光落在那冰柜上时，整个人也不由得愣了一下。
“这东西……”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吕方说着，伸手搭在了冰柜盖板上。
随手揭起，里面冒出刺骨的冷气。
地面放的东西不少，全都是用塑料袋装着的。
因为冰冻的关系，塑料袋已经不再透明，凭肉眼观察无法看清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邹正浩探过脑袋，心中的好奇却是被勾了起来。
“打开看看？”
“嗯！”吕方点头。
邹正浩小心翼翼地拉开系上的方便袋，里面的东西终于显露出来。
那是一袋骨头……
如果是普通人看到这一袋骨头，最多会想这到底是什么骨头，它不像猪骨头或者牛骨头那么粗壮，却又比羊骨头要大上一号。
可作为从事刑事技术工作数年之久的邹正浩，平日里与法医打交道的时间也挺多，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不是？他一眼便认出来了。
这是人骨！
肯定没错，这就是人骨。
他面带惊骇地看向吕方，却见对方表情只有些许的震惊，更多的却是愤怒。
邹正浩有些好奇。
他虽然与吕方不熟，但也知道近期有一位派出所的民警调到了刑警大队，正是吕方。
派出所民警能接触到尸体没毛病，但能接触到多少人体骨骼？而且能一眼认出这一袋骨头是人骨，那肯定得很熟悉才行。
“看来是做了功课啊！早就谋划着干刑侦工作了。”邹正浩在内心给出了定义。
这个念头只是在他脑子里一晃而过，眼前带来的震撼再次充满他的大脑。
这一袋是人骨，那其他的呢？
邹正浩一眼看过去，大致估算出这冰柜里至少有十多只袋子。
如果每一个袋子里装的都是这样的骨头，那……
邹正浩感觉一阵头皮发麻。
一不小心就碰到了这么一件惊天大案，邹正浩有些茫然无措。
“怎么办？”
吕方此刻是出奇的愤怒！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道：“把其他袋子都打开看看。”
邹正浩感觉到吕方话语中那丝冷意，莫名地感到一丝害怕。
他不由得晃了晃脑袋，驱走这无厘头的情绪。
其实他却不知道，这害怕不是因为他胆怯，而是吕方情绪波动剧烈，脑电波对周围生物造成了影响。
当下邹正浩伏着身子，小心地将冰柜里的袋子一一解开。
当最后一个袋子被打开，邹正浩站直了身子。
两人没谁说话，现场只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数息之后，吕方道：“给赵队打电话，请队上再派人过来。”
邹正浩明白这个道理，仅凭着他们两个，揽不下这个活儿。
“你打电话吧，我去门口守着，免得有人闯进来。”
吕方倒也没有反对。
待邹正浩离开，吕方拿起了自己的手机。
他惊愕地发现，自己的手居然微微有些颤抖……
虽然他之前就已经猜到可能有人死亡，但没想到会有这一冰柜的骨头。
这画面，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冲击。
哪怕他的神经系统经过进化，也还是难以控制住这股情绪。
没办法，上一世的和平盛世，与这反差太大。
拨通老赵的电话，对方等了几秒才接，估计是从审讯室里走出来吧。
“赵队……”
“怎么了？”赵队有些惊讶，因为他听出了吕方语气有些怪异。
“我们已经进了房间。”
“进房间？那门把手上有高文彬的指纹？”
“对！门是顾云溪打开的，她担心有受害人，事实证明他是正确的，我们在房间里发现了一个被绑的女子。”
“哦？情况如何？有没有受伤？”
“我已经让顾云溪送她去医院检查了，洪信陪着一起去的，如果有什么问题，他们应该知道取证的。”
“嗯！”老赵对这个安排很满意，随即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大问题！”
“什么问题？”赵队的语气提高了几度。
吕方道：“我和邹正浩刚才对房间里进行了简单的搜查，结果在厨房的冰柜里发现了大量的骨头。”
“骨头？什么骨头？”
“如果我的判断没错，那应该都是人骨。”
“嘶……”赵队倒吸了一口凉气。
人骨，大量，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问道：“大概有多少？”
“不少于十个人的。”
“只有骨头？”
“对！”
“肉呢？”
“……”
吕方没有说话，毕竟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他确实不便说什么。
赵队似乎想到了吕方之所想。
“这特么还是人吗？”赵队压抑着声音嘶吼了一句，“你打电话想说什么？”
“赵队，这事情太严重，现场目前只有我和邹正浩两人。”
“明白，我这就派人过来……不！我亲自带队过来……我马上向局长汇报。”
第65章 小吕，你怎么看？
其实吕方并不介意有没有领导到场，只要有足够的警力赶过来就行。
虽说从现场的情况来看，就他和邹正浩也能完成现场勘查，并将相关物证带走。
但万一呢？这么大的事情，可出不得差错。
更何况，谁又敢保证那高文彬没有同伙。
吕方打完电话后，也没有继续在厨房里待着，而是逐一打开各个房间，迅速地查看里面的情况。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看到了那么多骨头，吕方总感觉这房间里有一股阴森恐怖的气息。
感觉归感觉，他也没太在意。
这是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两间卧室都很正常，床铺都很干净，没什么灰尘。
吕方心头一动，不动神色地退了出来。
一切等现场勘验之后再说。
他回到了客厅门口，邹正浩站在那里，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谨慎地转头看了一眼。
见是吕方后，他松了口气，也没说话，继续看着门外。
越过通道的拐角，可以看到外面的些许场景，金经理正拦着几个人，解释着什么。
虽说这种时候应该警察出面解释，这样更有说服力。
可国人爱看热闹的天性在哪儿都是改变不了的，这个世界甚至更严重一些——毕竟闲极无聊的人太多。
说句不好听的，一旦警察出现在小区里的消息泄露出去，而且还是刑警，那吸引力比马戏团来表演都要强。
目前形势不明朗，还是稳健一些比较好。
二人沉默了一阵，邹正浩突然开口道：“吕方，你说……这么多人失踪，之前怎么就没人报警呢？”
吕方斜了他一眼，问道：“你怎么知道没人报警？”
邹正浩一愣，愕然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报警啊？”
“每年到派出所报人口失踪的总有那么三五起，但因为都是成年人，这种一丁点线索都没有的人口走失，你们刑警大队又不接手，不够立案标准……”
邹正浩连忙道：“什么是‘你们刑警大队’啊，你现在可也是刑警大队的一份子。”
吕方咧了咧嘴，也不说话。
邹正浩憋了几秒，放弃了挑刺，继续思考吕方的这番话。
最后，他叹了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如果每次人找不见了都立案，我们超过一半的警力都将被陷在这类案件上，而且大多事后证明那并不是案子。有的是喜欢独自野营，迷路了；有的则是负气出走，找地方躲起来了；更有甚者是纯粹想要自我失踪一段时间，反正各种原因的都有。这些占据了人口失踪警情的大部分情况。”
吕方微微颔首，表示认可。
这其实也挺无奈的，任何制度都存在一定的缺陷，任何的操作规程都不可能兼顾到每一种可能，警察能做的，也就是尽可能地在中间找一个平衡点……
又是些许的沉默，邹正浩又道：“吕方，你说这进化……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吕方怪异地瞅了邹正浩一眼，随口说道：“好与不好得辩证的看吧，这东西很难有个定准。”
“说了等于没说。”邹正浩嘀咕道。
吕方：“……”
又过去几分钟，邹正浩转过头来。
没等他开口，吕方抢先问道：“邹正浩，你是不是害怕啊？”
邹正浩愣了愣，粗着脖子说道：“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害怕！”
“你这明显是故意找话题聊天嘛，出现这种情况不外乎两种可能。第一种，你故意搭讪，但我一大老爷们儿，这不太可能。第二种，就是你觉得这里太安静了，害怕，故意找话说。”
邹正浩支支吾吾几句，倒是想反驳，却又没多少底气。
谁让他是真有些害怕呢？
这房间里很可能死了许多人，骨头都还在冰箱里冻着呢，再加上现在天也快黑了，房间里又没开灯，他有些心虚也是正常的。
警察也是人，只不过这身衣服穿在身上，让他们不能表现出软弱罢了。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停车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阵脚步声传来。
门口金经理苦口婆心的劝说终于没了声息。
一群人快速从通道外走进来，当先那人年近半百，吕方很熟悉，正是天阳区警察局的局长于成建。
而在于局长身后，则跟着王局长和赵明。
“于局。”邹正浩一脚便从门口踏了出去。
吕方瞅了一眼他的后背，这家伙大半不是想在领导面前露脸，而是心里凉飕飕的，想靠近人多的地方取点暖。
于局长面容严肃地点头回应了一下，也没搭腔，直接换上了一身防护服。
王局和赵明也同样换上了行头。
“在什么地方？”于局长问了一句。
吕方当即指了指厨房，道：“这边。”
转眼之后，于局三人看到了那一冰柜骨头，三张脸无不充斥着愤怒。
于局喃喃说道：“全是人骨，至少是十三个人的。”
半晌，于局长平复了一下情绪，问道。
“你们只发现了骨头？”
吕方点头道：“只看到了这个。”
忽然，邹正浩神色一动，道：“我看到了有两块肉，在冰箱里，但不知道是什么肉。”
吕方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Σ(⊙▽⊙“a，你刚才可没提这事儿？
“我去看看。”王局说了一句，迅速来到了冰箱前。
很快，他看到了冷冻区里被冻成冰坨的两块瘦肉。
他低下头，仔细地看着这两块肉的纹理。
须臾，他抬起头来，道：“是人身上的，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大腿上割下来的。”
邹正浩脸似乎更白了一些，他想起自己刚才好像还戳过……
赵明道：“王局你是法医出身，肯定不会看错。”
王局苦笑一声，道：“以前我倒是敢保证不会看错，可现在进化的情况越来越不好把控了，谁又敢保证这会不会是某种进化生物身上的肉呢？”
赵明：……
“先做现勘吧！我们先出去，就别耽误工作了。”于局长认真地说道，“赵大队长，你一会儿亲自去一趟医院，向那被绑架的女子详细了解一下情况，她或许能知道一些事情。”
“行！”赵明很干脆地应下。
说着，几人又从房间里退了出来。
此刻这套房间的外面已经被警戒起来，金经理也终于获得了自由。
他虽然一直跟着吕方等人，但实际上到现在他都是一头雾水，并不知道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看到几位穿着白色防护服的警察进了那套住房，周围还站了几位荷枪实弹的特警。
看着架势，事情就小不了。
好奇心谁都有，但自制力是个好东西。
知道得越多，麻烦也就越多。
他并不想知道具体的情况。
吕方见大家都忙活起来，心头有些着急，忙道：“于局，王局，我也去参与现场勘查吧。”
于局长看了看吕方，正准备答应，老赵却开口道：“小吕，你先等一下，刚才电话里不方便，我有些事情想问你一下。”
吕方问道。“什么事？”
“关于这个案子，你怎么看？”
吕方：(;´༎ຶД༎ຶ`)，这个话题，是不是太大了一些？
第66章 装傻也是一项技术活儿
于局有些惊讶地看了赵明一眼。
这老赵态度有问题啊！以前这家伙不是挺骄傲的一个人吗？
当然，赵明这样问吕方，并不代表着他本人现在一头雾水，他同样有着自己的看法。
之所以问，这体现出了他对吕方意见的重视。
“我也想听听你的意见。”王局那张肥脸也挂着期待的神色。
吕方无奈，自己意见倒是挺多，但有的没法说。
“我认为，这些人肯定都是被高文彬给杀害的。”吕方直接抛出了结论。
尽管这个结论是大家都猜到的，但到目前为止，除了各线索指向这套房屋是高文彬在秘密使用之外，便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些人是高文彬所杀。
能想到是一回事，但能证明是另一回事。
“你的理由呢？”
吕方却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几位领导，你们觉得高文彬杀人的动机是什么？”
于局没开口。
毕竟是领导嘛，矜持一些很正常。
王局摇了摇头，开口道：“这个案子我了解得不多，就不瞎猜了。”
赵明奇怪地看了吕方一眼，问道：“之前我们就谈过这个事情，这高文彬自身是进化者，而且从他的行为来看，他是在专挑进化者下手。如果不出意外，他大概率是想通过猎杀其他进化者，提升自己。”
“那赵队你想过没有，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如果仅仅是猎杀就能让自己得到提升，那也太玄幻了。另一方面，基于我们之前的推论，既然高文彬丧心病狂地杀了这么多人，那他之前肯定已经尝到了甜头，也就是说，他猎杀这些进化者，确实能够加速自己的进化。”
在场几人都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他可能掌握了某种提取……不对！吞噬，这家伙肠胃得到了进化，而且进化出了某种特殊能力。”赵明瞪大了眼睛，他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给震撼了。
吕方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到目前为止，进化学界都没弄清楚引起进化的根源是什么，但有一种猜测，便是认为自然界中出现了某种人类所不知道的物质，能够极大提升基因正向突变的几率，从而实现进化。我姑且称这种物质为进化因子。”
说完，吕方顿了顿，又道：“一开始，我猜测高文彬是不是掌握了某种从进化者或者进化生物体内提取进化因子的技术，可当我刚才在房间里看过之后，我推翻了这种猜测，因为这里面没有任何仪器设备。排除这种可能，那就只可能是肠胃拥有了某种特殊能力，能够吸收食物中蕴含的进化因子。”
赵明几人瞪大了眼睛。
这一刻，他们不是震撼于案件本身，而是震撼于这一结论带来的影响。
好像……他们一不小心搞出了件天大事情。
虽然对于警察来说，人命大于天，办案才是最重要的。
但对于整个人类社会来讲，与探究进化真相相比，几十条人命着实算不得什么。
人类对于进化，目前还处于黑暗中摸索阶段，而一旦有人能够确定进化是由某种物质引起的，无疑相当于黑暗中亮起了一道光束，指引出了一条光明大道。
有方向性的研究，可比瞎摸要强太多了。
这或许将是一件震撼全世界的事情，甚至成为人类进化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事件。
忽然，于局长一脸严肃地说道：“对于高文彬是不是肠胃进化后拥有了神奇的能力，表示我们能给出结论的，就交给科研机构来判断吧。我们现在最要紧的还是查明其犯罪事实，还所有冤死者一个公道，这才是我们警察应尽的职责。”
“我知道。”吕方说道，“我提这些，主要也是为了引出一个事实。这些人骨原本的肉，恐怕已经被高文彬给吃了。甚至，我们刚才救出的那位女子，恐怕也属于他的储备粮。”
“人渣！”王局咒骂了一句，他比较认可吕方的推测。
骂完之后，王局说道：“你还有没有其他什么想法？一起说出来。”
吕方很干脆地说道：“我刚才仔细看过这套房子，我觉得高文彬可能还有同伙。”
“同伙？”王局几人都忍不住惊呼一声。
一个人如此丧心病狂，就已经让人震撼了，现在竟然还存在另一个与其同流合污之人？
“这只是我的一种猜测。”吕方说道，“这是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两间卧室的床都铺陈好了，而且打扫得非常干净。如果这里只是高文彬一个人的窝点，他完全没必要再为另一间卧室铺上床单被套。”
“有道理。”赵明点头。
于局看向吕方，赞赏地道：“小吕啊，听说你昨晚就已经熬到凌晨3点……”
“准确地说是凌晨4点。”吕方憨直地笑了笑。
于局道：“工作认真负责是好事，但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这里的事情就先交给其他人吧，你先回去睡一觉，明天才有更充足的精力投入工作。”
吕方透过窗户看了看外面，茫然说道：“于局，这天才刚黑呢，睡什么觉？”
于局愣了愣，他以前没与吕方打过交道，感觉……反差有些大。
刚才分析案情的时候不是挺精明的嘛，怎么现在像傻子一样？
“你昨晚只休息了三四个小时，长时间睡眠不足，会严重影响健康的。”
吕方立刻道：“可据研究表明，一个人每天只要有二到四个小时深度睡眠时间就可以了，于局你就放心吧，我现在精神好着呢。”
赵明看出情况不对，这小子犟劲儿有上来了，连忙说道：“于局，既然小吕愿意留下来就留下来吧！年轻人熬熬夜也没什么，我当初不也经常熬夜嘛。”
于局犹豫了一下，随后瞪了吕方一眼，道：“行！不过你小子可得悠着点，熬夜容易脱发，别年纪轻轻就秃顶了。”
吕方：(•́へ•́╬)，这老头儿也太小气了吧？这就诅咒上了？
秃就秃吧，只要不被赶回去睡觉就行。
这装傻也是一项技术活儿啊！
没办法，坏人太多，总想破坏自己提升任务完成度的崇高理想。
接下来，吕方再次进入房间，与其他人一道展开现场勘查。
随着一间房间一间房间地推进，越来越多的蛛丝马迹被扒拉出来。
首先，技术人员在房间里发现了另几枚指纹，与高文彬的十指完全对不上号，而且从这些指纹的时间跨度来看，至少有三四个月，这肯定不是被他掳回来的“食材”留下的。之前吕方推断这房间里还有同伙的可能性激增。
其次，他们在房间的一些角落里发现了零星的毛发，这些毛发是谁的暂时无法确定，其中一部分具备做DNA鉴定的条件。
最后，厕所的缝隙中发现有凝固的血迹，这里很可能就是高文彬行凶的现场。
所有的证据线索都收集起来，包括冰柜里的骨头和冰箱里的那两块肉。
随后于局下达了收队的指令。
吕方有些踌躇不定……
“小吕，你还有什么事吗？”王局很是关切地问道。
通过刚才现勘过程，他发现吕方在现勘方面竟然也很老道，明显是钻研过的。
刑警大队果真是捡到宝了。
吕方道：“王局，我想留下来。”
第67章 好像也很美
“留下来干嘛？”
“监视。”
“监视这种活儿哪需要你来做啊？”王局很认真地说道，“这个案子铁定是要报给市局的，这里面涉及到进化者，仅凭着我们刑警大队的力量来侦办具有一定危险性，必然要请猎鹰突击队从旁协助。监视的工作，由他们来做最合适。”
吕方道：“我觉得猎鹰那些人不合适。”
“为什么？”
“他们更崇尚武力，都不喜欢动脑子。现在高文彬的这个同伙藏在暗处，我们今天在这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对方肯定不会轻易现身。所以，想要完全靠盯着这里等对方跳出来，基本上不太可能。”
“那你留下来监视的目的是什么？”
“不同的人监视产生的效果肯定是不一样的。我虽然断定那家伙不会轻易现身走进这房间里，但并不表示他不会在附近活动。要从往来的人流中发现目标，这不仅考验一个人的眼力，更考验一个人的分析能力。”
王局听着他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番话，有些哭笑不得。
这话里话外，不就是说他自己既具有眼力，同时也具有分析能力嘛。
一旁的于局说道：“小吕，你的能力我们自然信得过，但这次面对的是进化者……”
吕方没等于局说完，便大咧咧地说道：“于局，我到刑警大队这几天，每天遇到的案子都与进化者有关，这也没什么危险的嘛。”
膨胀了……
于局转头，看向赵明。
赵明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道：“于局，小吕……还真是这样，他经手的几件案子中，都涉及到进化者或者进化生物，而且基本上都是他将目标擒获的。”
“哦？”于局这下可来了兴致，稍作思索，道，“那行吧，小吕你就先在这里盯着吧，赵明，你再安排一位有实力的同志，相互也好有个照应。”
“没问题。”
吕方突然讪讪说道：“赵队，我这也不方便走，能不能让人一会儿带点吃的过来？”
“哦，没问题。”赵队说道，“多给你带点。”
“谢谢赵队。”吕方高兴得像个孩子。
……
老小区有老小区的好处，绿化那是真的好。
小灌木丛加上参天大树，层次感一下子就出来了。
对吕方而言，这也是非常友好的，随便找个角落就可以藏身。
可是此刻吕方心情有些怪异。
他犹记得刚才于局可是吩咐赵明安排一位有实力的同志，可看着从不远处走过来的这个娇滴滴的小美女，他有些不适应。
没错，来人正是顾云溪。
她手里还拎着一个很大的方便袋。
虽说之前踢门的那一腿确实很具有震撼感，但看着她这面容身材，总是无法与“实力”二字联系起来。
更何况，这种盯梢需要找地方猫起来，比如现在他就藏在两丛绿化灌木之间。
别看现在已经是秋冬交替时节，可蚊子还倔强地存活着，自己皮粗肉厚的大老爷们儿倒是无所谓，可顾云溪这小脸蛋能挨几次叮？
吕方脑子里不由得浮现出一个满脸红包的顾云溪……
呃……好像也很美。
算了，关心人本就不是吕方所擅长的，警队里的女子也没那么娇弱。
“这是赵队让帮你带的饭菜。”
“谢谢。”吕方咧嘴一笑，顺手接了过来。
在手上颠了颠，差不多有五六斤。
这……够不够啊？他感觉自己太饿了，能吃下一头牛。
在旁边一个木椅上坐下，吕方迫不及待地把袋子扒拉开。
菜品还挺丰盛——关键是量足，肉多。
突然，他有些疑惑地看了顾云溪一眼。
她是怎么知道自己能吃的？
难道她在默默关注自己？
顾云溪不知吕方的想法，随口说道：“这是赵队弄好之后带到医院的，你吃不完浪费了可别怪我。”
“怎会吃不完呢。”吕方尴尬地笑了笑。
果然，人生中难免会产生很多错觉。
比如她喜欢我……
摆弄好饭菜，吕方开始往嘴里塞。
不过正事儿也不能丢下，他心头还有许多问题。
“你们问过那女子没有？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顾云溪怪异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这运气……确实是好。”
吕方一愣，问道：“为什么？”
“你知道那女子叫什么名字吗？”
吕方一边不经意地观察着四周，一边无奈应道：“我怎么知道。”
“时思雨。”
“那又怎样？她总不能是时迁的后代？还是说她老祖宗给她留了财产？”
顾云溪很是复杂地看着吕方，怎么感觉聊天不在一个频道上呢？
不过她也听出来了，吕方并不知道时思雨这个人。
“你知道今天早上那起案件吗？我们辖区有一个女子失踪了。”
“这我知道。”吕方说道，忽然醒悟道，“你说这时思雨就是那失踪的女子？”
“对！”顾云溪语气怪怪的，“队上安排了几十个人组成专案组，还有派出所协助，已经摸排了将近一天没找到线索，结果你在这里将人给发现了。”
吕方咧嘴道：“不也是你发现的嘛，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顾云溪：“谁稀罕你的功劳啊！肤浅……”
吕方：“……”
半晌，吕方问道：“不是说时思雨失踪时，房间里有血迹吗？可我看她好像没受伤嘛。”
顾云溪剜了他一眼，道：“她被她大姨妈捅了一刀。”
“啥？”吕方茫然，“她大姨妈怎么还掺和进来了？”
顾云溪：(T﹏T)ノ｜壁
吕方看着顾云溪那表情，很想扇自己两个大耳刮子。
嘴快果然不是一个好习惯。
“医院检查过了吗？她没受到什么伤害吧。”
“没有。”顾云溪说道，“根据时思雨自己的陈述，她是在自己卧室里被打晕的，醒过来的时候，正是在赶往这里的路上。”
“她确定是高文彬下的手吗？”
“是谁打晕她的，她自己也不清楚。不过把她弄到这房间里的人肯定是高文彬，我们刚才已经让她做了辨认，错不了。后面扒掉她衣服的人也是高文彬。”
吕方微微有些失神，道：“他为什么扒时思雨的衣服？”
顾云溪咬牙切齿地道：“时思雨说，她当时听到高文彬念叨，说是什么要让口感更好，简直就是畜生。”
吕方深深地点了点头，道：“确实是畜生。”
猴儿。
两人沉默，估计都在心底对高文彬进行口诛笔伐。
吕方迅速扫光了那一袋子饭菜，顺手收起东西，分门别类地放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等他回来时，顾云溪正挥舞着她那纤细的手臂……
她见吕方走近，不由得抱怨道：“吕方，你这一走，蚊子都来咬我了。”
吕方笑着调侃道：“那是因为你的肉香。”
顾云溪目光立刻盯了过来……
吕方笑容尬在脸上，他这才恍然，此情此景，说“肉香”有些不合时宜。
一想起眼下这个事情，吕方神色也不由得变得沉重。
顾云溪似乎也感到气氛有点尴尬，瞄了一眼四周，没人。
她低声问道：“吕方，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出现进化征兆的？”
第68章 没事，我皮厚！
吕方有些迟疑，什么时候发现征兆？
进化是自己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又不是凭空出现的。
自己需要什么征兆？
可这话没法说。
但到底应该说什么时候呢？吕方心头也没底。
稍作犹豫，他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慢慢就感觉自己力气变大了。怎么？你也是进化者？”
“你这不废话嘛，不然你以为我能一脚踢开那防盗门啊！”顾云溪白了他一眼。
吕方呆滞了一下，他竟然从那眼神中看到了风情万种……
突然，吕方惊悚。
自己的想法有问题！
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问题出在哪儿？
虽然大脑是独立思考的，但却也受身体的影响，比如……激素。
“尼玛，该不会是内分泌失调了吧？”
他无法确定。
但根据以往的经验，身体各系统之间是相互关联的，动了某一个系统，就会引起一连串的反应。
其他系统的进化会不会影响到内分泌系统，又会有怎样的影响，吕方都不清楚。
但他很担心。
在最开始看到那十大系统的时候，吕方最不关注的就是“内分泌系统”了，它不像运动系统、神经系统这些可以给自己带来很直观的提升。
可现在他有些悟了。
没错，内分泌系统看起来是不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提升，但它可以给自己拖后腿啊！
如果它与其他系统配合不上，就会内分泌失调。
轻则影响情绪，重则影响身体健康，甚至不排除丢掉小命的可能。
想到这里，吕方不由得苦笑。
刚积攒了点进化因子，自己原本还准备留着以备不时之需呢。
现在看来，自己最多能留个寂寞……
想通了之后，吕方也没迟疑，一边应付着与顾云溪闲聊，一边打开系统界面。
背包里的那团进化因子有2.45份。
其中除了中午从高文彬身上吸的2.31份之外，便是之前剩下的以及从李东华身上吸取的。
这高文彬，是真狠！
直接点击使用……
进化选项选择内分泌，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要不是个人属性列表中增加了一行内容，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进化了个寂寞。
内分泌系统：LV1；开发度：100%；二级进化条件：进化因子10份。
看着这属性，吕方有些迷糊。
开发度又是100%。
系统究竟是怎么界定的呢？
到目前为止，就消化系统和内分泌系统一进化就是满值的开发度，而其他却需要慢慢提升。
“或许，内分泌系统和消化系统只要实现进化，就已经具备完全的能力，没有再提升的空间。而运动系统、神经系统等却需要锻炼或者其他方式进一步增强其能力。”
正想着，吕方突然觉得手背上有些痒，条件反射地一巴掌拍了过去。
一具粉身淬骨的尸体就此诞生。
“吕方，要不换个地方吧？这里蚊子太多了。”顾云溪弱弱地说道。
吕方看了一眼左右，无奈道：“这个位置是最合适的，不仅能看到三单元的进出口，还能兼顾左右两条道路，最重要的是不容易被别人发现。”
说完，他看了看顾云溪背后，道：“你这不是风衣嘛，直接把帽子拉起来，只留两个眼睛在外面就行了。然后再把手缩回袖子里，稳了。”
“这样不影响视线嘛。”
“你歇着就行，我守着。”
“你不怕蚊子啊？”
“没事，我皮厚。”
吕方没吹嘘，因为他瞅着那剩下的1.45份进化因子，已经有了新的想法。
他已经想通了。
反正十大系统都要同步进化，那进化因子还留着干嘛？
下蛋啊？
每一份进化因子得到后第一时间用掉，以实现利用效率的最大化，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现在已经完成了神经、运动、消化、循环和内分泌五大系统的进化，剩下的也正好五个。
短时间里，这几个系统进化与否影响不大，就随便挑一个得了。
这些蚊子不是挺闹腾吗？那就进化皮肤好了。
蚊子能否叮穿进化后的皮肤呢？吕方心里倒是蛮期待的。
几秒钟后，皮肤系统进化完成。
吕方看着皮肤系统19%的开发度，内心不由得泛起阵阵忧伤。
这皮肤系统开发度怎么提升？
总不能让自己每天弯着身子在墙上蹭吧？
这真是一件悲伤的事情，你直接给个100%开发度要死啊？
“怎么了？看你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顾云溪关切地问了一句。
吕方看着前方的那条路，道：“突然有些伤感罢了，生命，有时候真的很脆弱。”
顾云溪：“……”
“你觉得高文彬的同伙会来吗？”吕方忽然问道。
顾云溪讶然，道：“这活儿不是你揽下来的吗？你自己都没信心？”
“办案，谁敢保证每次行动都有收获啊？更何况我们现在是蹲守，这玩意儿与守株待兔没什么区别，完全属于撞大运的活儿。”
说话间，吕方自顾自地用右手摩挲着左手，左手摩挲着右手。
也没啥特别的感觉啊！
“掐一下？”
吕方是个很纯粹的行动派，直接就对自己下手了。
男人嘛，对自己狠一点很正常。
“嘶……”
轻吸一口气，吕方发现不太一样了。
自己的皮肤好像变得更加皮实耐操了。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指甲似乎都散发着一种特殊的光泽。
吕方这才记起，好像指甲也是皮肤系统的一部分。
这样算来，进化皮肤系统也不是全无用处嘛。
理论上，自己的指甲将来绝对堪比精铁。
九阴白骨爪什么的完全就是小辣鸡。
可问题又来了，自己这爪子……呃，指甲又该怎么练呢？
是找个粗糙的地方磨呢？用钝器击打？
这是个科学的问题，需要以严谨的态度对待，等找个没人的机会好好验证一番。
……
在吕方二人安静地等待着的时候，一个身形瘦削的人出现在小区门口。
他带着一顶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面容。
其步伐不紧不慢，来到门口时，他取出门禁卡刷了一下。
“滴！”
门应声而开，他悠闲地进了小区。
刚走了一段，他忽然停住了脚步，目光不经意地扫了一眼旁边坐在木椅上神侃的老妇人。
“你没看见，刚才那场面，好家伙！几十个警察呢，围得严严实实的。”
“也不知道那户人到底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连冰箱都被抬走了。”
“哎！就跟旧社会抄家一样。”
“可我听金扒皮说，好像只是一次法院强制执行嘛，好像欠了别人钱什么的。”
“呵呵，你见过法院强制执行出动特警的吗？”
“见过啊！”
“那当我没说。”
“o((⊙﹏⊙))o”
鸭舌帽只在原地停留了不到半分钟，听了这些话后稍稍犹豫了一下，转身就走了。
很快，鸭舌帽来到二一个隐蔽的小巷中，取出了一部电话。
电话拨通后，鸭舌帽低声道：“喂，老大！情况有变。”
第69章 慢慢就习惯了
“怎么了？”对面的声音有些懒洋洋的。
鸭舌帽道：“高文彬这边出了状况。”
“嗯？”听筒里的声音提高了八度，质问道，“你跟进了这么久，投入这么多，到现在你跟我说出了状况？”
发过火后，对面沉默了几秒，转而问道：“说说看，出了什么状况？”
鸭舌帽说道：“我现在还不是很清楚，刚才进小区的时候，听人说现场去了很多警察，还抬出了冰箱、冰柜，我捉摸着，这多半就是高文彬的老巢被端了，毕竟一般人家，也不会有冰柜。”
“你都没搞清楚就给我打电话？”对面的人怒火熊熊。
鸭舌帽有些憋屈，道：“老大，我担心还有警察留在现场，我要是去了，不就暴露了吗？”
“你随便走那边路过一下，谁特么知道你是谁啊？”
“可……就随便看看，也查不到什么啊？”
“……”
对面许久没说话，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说服了。
半晌，那边终于开口了：“这事儿你先别插手，我找人打听一下情况。”
“好的！老大。”
……
吕方料到了警方的行动肯定会被社区最大的情报机构给传播出去，但没想到他要等的人胆子会这么小。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10点，小区里的路灯都显得有些有气无力了。
“吕方，我觉得目标可能不会来了。”
吕方倒是没有反驳。
他虽然自认为自己很有眼力界儿，但对方连泡都不冒一个，他也只能绝望。
稍作犹豫，吕方道：“我再等等，这些家伙说不定经常半夜活动呢。顾云溪，要不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守着也一样。”
顾云溪一瞪眼，这家伙嘴真臭。
照你这么说，那就是有我没我都一样了？
“这可是领导交给我们两个人的任务，你都没撤，我怎么能走？”
吕方耸耸肩，也就没再劝。
正在这时，吕方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拿起一看，是赵队打过来的。
吕方心头一喜，这时候赵队主动打电话过来，多半是有突破了。
当下吕方麻溜地接通电话。
“赵队！”
“小吕，你那边还没有收获吧？”
“嗯，没动静。我估计，要么这人不是常住这里的，要么就是他警惕性太高，已经有所警觉。”吕方冷静地分析道。
赵队道：“实在不行你们就先撤回来，目前我们通过对高文彬的审讯敲打，他现在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吕方一喜，撑不住？这是好事啊！
虽然这有幸灾乐祸的嫌疑……呃，没有嫌疑，就是幸灾乐祸，很纯粹。
但对象是犯罪嫌疑人，还是这样穷凶极恶的犯罪嫌疑人，没有去买几串鞭炮庆祝一下已经算好了，自个儿乐呵乐呵怎么了？
“我们这就回来！”
说完，吕方挂断电话，招呼上顾云溪，径直去了停车的地方。
来时开的那辆车，还留在那里，倒是不用打车。
一路急赶，回到分局。
此时整个分局大院妥妥的灯火通明，比昨晚上都还要热闹。
原本昨晚幸免于难、没有被招来加班的警察，今天终归还是没能躲过这一劫，全都来了。
其实将他们招到局里来，一方面是确实有工作要做，但更重要的是为了备勤。
备勤，是为了以防万一。
毕竟出了这么大一件事情，一旦有人藉此炒作，鬼知道会闹出怎样的乱子？
到时候只要有人说失踪的人都是被高文彬给杀了，然后还让他给烹了，估计会有无数有人口走失家庭的亲属赶到局里来讨说法。
不是天阳区警察局想把这事儿瞒下来，而是想先把事情调查清楚，真正确定了受害者，然后才能做下一步的处置。
不仅是这一次事件，以前的每一件事情的处置，都需要这样的过程。
毕竟作为政府职能部门，总不可能一嘴两张皮随便乱说吧？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从这方面而言，造谣者就具有先天优势。
一些想蹭热度的自媒体甚至不用造谣，只需要在内容描述上做点简单的加工，就足以掀起一场舆论风波了。
所以，谨慎点总是没错的。
既然人都来了，总不能闲着不是？安排点事情做也是合情合理的。
其实此刻何止是天阳区警察局，便是辖区各派出所，乃至于全市派出所及刑侦部门，都有许多人因此事而被连夜叫到单位加班。
他们要做的事情倒是很单纯，清理这十来年里辖区所有人口失踪的警情，必须做到一个不漏。
别以为这项工作就是进系统查一下历史警情那么简单，它需要统计出“真正失踪的人”，这就需要每一个警情打电话过去回访。
毕竟有的人报了警后，失踪的人又回来了，可他们并不会跑到派出所或者刑警大队取消这起警情。
而且现在要求查的时间跨度超过十年，有得忙了。
吕方和顾云溪赶回局里后，云溪小警花终于忍不住要去收拾自己那张被蚊子叮咬过多次的脸蛋。
哪怕是喷点消肿止痒的花露水也可以啊。
刚与顾云溪分开，吕方便在楼道中遇到了王涛。
看到吕方，王涛的表情有些复杂：“小吕，真不知道该说你是福星呢？还是霉星。以前刑警大队虽忙，但也不至于这种状态嘛。”
吕方憨厚地摸了摸后脑勺，道：“王队，没事，慢慢就习惯了。”
王涛：……
沉默少顷，王涛念叨道：“明天就该我们值班了，你小子……可得悠着点。”
吕方突然有些理解王涛的心情了。
可这事儿真不能怪自己啊！
本来只是想完成一个随机任务的，哪知道拉出来这么一条大鱼？
emmmm……这已经不能用大鱼来形容，绝对堪称史前巨鳄级别了。
想到任务，吕方突然有点忧伤。
啥时候才能将高文彬扔看守所里去啊？
以自己对这个任务的贡献度，不说赚上5份进化因子，4份应该还是没问题的吧？
这样自己不仅能完成十大系统的LV1进化，还能略有剩余——尽管这剩余部分也没什么卵用。
“王队别担心，反正……有案子，我们破了就行。”
吕方憨厚地给王涛打气。
王涛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随口应付了一句，便去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吕方犹豫了一下，便直奔办案中心而去。
那同伙没抓住，这个案子的关键点就落在了高文彬身上，领导自然得将精力放在这边。
果然，吕方在办案中心的指挥室找到了老赵。
不仅老赵在这里，王局长也同样在这里。
唯独于局长离开了。
没办法，作为一把手，明天又是周一，大概率是要开会的，总不能开会的时候打瞌睡吧？这样影响不好。
一进门，吕方便迫不及待地问道：“赵队，那家伙交代了吗？”
赵队朝着显示屏上呶了呶嘴，道：“还在继续倔强，不过已经在崩溃的边沿了。”
吕方嘴唇翕动了几下，很想吐槽这“边沿”真够宽的，刚才就已经撑不住了，现在还在边沿倔强……
“那他现在承认了哪些？”
赵队说道：“他承认了房间是他在住，毕竟有指纹，他想抵赖也抵赖不了。至于那骨头和肉，那混蛋说是自己从菜市场买回来的。我艹……”
吕方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老赵也会被气得爆粗口啊！
第70章 这是偷换概念
吕方道：“等我们将找到的毛发，以及厕所里血迹的DNA做出来后，看他还怎么抵赖。对了，还有那菜刀缝隙里残存的一些东西，也同样能够锁定高文彬的犯罪行为。”
赵明说道：“这个情况我已经对高文彬说过，所以他现在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只等结果一出来，他差不多就会躺平了。”
正在这时，指挥室的门被敲响。
“请进。”王局说道。
门从外面被推开，进来了几个穿白大褂的人，年龄有大有小，层次很完备。
年龄最大的那位，看不出具体的寿数，但至少不下于七十。
看到来人，王局一下子站了起来。
“郑教授，没想到是您老亲自来了，欢迎欢迎！”王局很是尊敬地伸出了双手。
那年长的白大褂伸手与王局握了握，道：“这么大的事，我能不亲自来嘛。”
说完，他带着几分急切地说道：“人呢？现在在哪儿？”
“还在审讯室。”
“现在方便过去吗？”
“没问题。”
说罢，王局带队进入了讯问室。
此刻讯问室里除了坐在特制合金审讯椅上的高文彬之外，还有两位刑警。
在门被推开时，三个人都不由得看向门口。
那两位刑警见是王局陪着进来的，倒是很淡定。
可高文彬就无法淡定了。
尼玛，这可是白大褂。
而且看前面那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明显一副老学究姿态，这群人进来能有什么好事？
“警官，你们要干嘛？”高文彬内心惴惴，声音都带了几分颤抖。
没办法，怕被切片呢。
王局一瞪眼，懒得给他什么好脸色，道：“闹什么闹？我们按照规定流程做血样采集，有什么问题吗？”
高文彬有些傻眼？
办案部门的流程他虽没有亲自经历过，但至少也是听说过的。
如果只是单纯地做个血样采集，不应该是刺破指头随便挤点血出来就行了吗？用得着出动这样的阵容？
看那老头子的气质，至少是教授级别的吧？
“你们这是偷换概念，这根本……”
“什么叫偷换概念？我们这是本着对你负责的态度，才专门请了专家亲自为你服务的。”王局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也不想想，你都能在菜市场买到人肉人骨头，我们请医学专家来专程为你做血样采集，不也很正常吗？”
“我……”高文彬差点没崩溃。
他知道自己刚才那说法有些不要脸，但命都快要没了，还要脸干嘛？
但你可是浓眉大眼的警察，好好的正面形象，怎么可以跟着不要脸呢？
没人理会他的想法，郑教授招呼了两个学生上去抽血。
高文彬有些急了，不断地摆动着自己的身体，想要挣扎脱困。
怎奈合金椅子异常坚固，就算高文彬力大如牛，除了制造出一些噪音之外，那椅子却是纹丝未动。
吕方目光灼灼地看着那位年轻医生手里的拿着的针管。
只见那医生按住高文彬的胳膊，快速一插……
也不知道是否刺进了血管里，反正血液汩汩地顺着软管进入到了试管中。
他越是挣扎，血流速度越快。
吕方暗自嘀咕：“这皮肤到底进化没呢？要不问问手感如何？……哎，估计LV1进化程度的皮肤也扛不住针刺吧？”
就这样抽了三管，那两位年轻医生这才罢手。
“我瞅瞅。”郑教授眼里带着光，看得那高文彬直发毛。
可惜郑教授明显没将他当回事，凑近了仔细观察着高文彬的体态和一些身体表征。
看了一阵后，也不知道郑教授有没有收获，他站起身来，便要向王局告辞。
王局犹豫了一下问道；“郑教授，什么时候有结果？”
“我们今晚连夜做培养测试，应该明天早上就会有结果。”
“那就太麻烦郑教授了。”
“哪儿的话！还多亏你们能想到我呢。如果这次的研究出了成果，你们天阳区警察局当居首功啊！”
说完，郑教授一刻也不想停留，急匆匆地走了。
可留在审讯室内的高文彬就坐蜡了。
自己成了小白鼠，被研究了？
他现在反倒是不纠结自己成为小白鼠，而是担心那老头儿所说的“成果”。
一旦自己真被研究透了，就算警方没有再掌握其他证据，那也足以给自己定罪了。
高文彬听人说过，虽然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法院判刑也得讲究证据确实充分，但那主要是针对普通人而言。
如果是进化者，对证据“确实充分”就要求就不是那么高了。
原因很简单，不是国家更仇视进化者，而是因为进化是近二十年左右才出现的事情，走上进化之路的也只有一小撮人，人类对进化者所拥有的手段了解的很肤浅。
如果一些犯罪事实还按照以前的逻辑去要求证据，很多案子都办不了，甚至一些进化者完全可以肆意杀戮，而根本不可能被判任何刑责。
“高文彬，你觉得你现在硬撑着还有什么意义吗？”老赵一脸冷峻地看着高文彬。
此刻没人提什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那显得太傻。
这种案子，怎么从宽？
就算有“宽”，估计也是类似于一枪打死和乱枪扫射而死的区别。
高文彬明显也悟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一直这么嘴硬。
但这种嘴硬也是有限度的，当有足够的证据的时候，这种嘴硬的人交代的比谁多快，因为已经彻底绝望。
反正都难逃一死，何必劳心费神去狡辩呢？
高文彬现在就处在这两种状态的临界点上，就差一点证据将他与杀人这个事情关联上，比如说动机。
他表情阴晴不定不断变换，最终什么都没说。
很明显他是不打算开口了，等证据呗。
突然，吕方心头一动，看向高文彬的神色变得有些怪异，问道：“高文彬，你这肠胃功能还是弱了一些嘛，对骨头的消化慢了些。”
高文彬原本靠在合金大椅上的身子一下子绷直了，一双眼睛不自然地瞪着吕方，眼神中带着浓浓的震惊、恐惧。
吕方朝他神秘地笑了笑，仿佛看穿了一切。
莫名地，高文彬更心慌了。
赵明目光在吕方和高文彬之间来回跳转，神情逐渐严肃。
其他人则还是有些迷糊，不解吕方为何突然问这样的问题，而那高文彬又为何如此震惊。
“走！”赵明很干脆地说了一句。
等走回到指挥室，赵明站在会议桌前，双手无意识地轻敲着桌面，道：“王局，恐怕情况比我们之前预想的还要严重。”
“怎么了？”王局刚问出口，忽然明白了什么，道：“骨头？”
“对！骨头。”赵明说道：“我们之前根据冰柜里的骨头，判断死者数量应该是十三个左右，这个数字已经很大了。可……”
后面的话赵明没说，只是将目光移向了吕方。
第71章 只有三餐
王局同样看向了吕方，问道：“小吕，你是怎么想到高文彬连骨头也能消化这个问题上的？”
吕方一脸认真地说道：“我也没想过他能消化骨头，我只是在考虑，这家伙为什么会专门找个冰柜冻骨头。首先可以肯定，他绝对不会永久存储，那样不仅没有意义，反而增加暴露的风险。”
说着，吕方顿了一下，又道：“既然如此，那冻着干嘛？肯定是为了吃啊！不管是熬汤也好，还是弄成粉也罢，反正不可能就那样放着。可我们从冰柜里弄出的那些骨头，明显是剔下来就冻着的。”
一阵沉默后……
“被杀的人不止十三个。”王局喃喃说道，“那到底死了多少？”
吕方很平静地说道：“这是个未知数。”
王局抬头瞅了他一眼，心头很苦涩……
有骨头，倒还可以做DNA，可以确定被杀的是谁，可尸骨无存这事儿可咋整？
赵明略作思索，道：“调查失踪人员这事儿，半点都不能放松。另外，等撬开了这混蛋的嘴，得详细地、一件一件地将事情捋清楚，我们不让他多背一口锅，但也不能让一位被害者枉死。”
王局点头，道：“审讯组的任务很重啊！”
“没事，我会亲自督促这事儿的。”赵明说道。
王局道：“你出马我自然放心。对了，还有一个情况，你们想过没有，这家伙会只逮着西河市一个地方的进化者祸祸吗？”
“王局，你可别吓我。”赵明瞪大了眼睛。
吕方道：“他祸祸外市的人可能性不大，毕竟这事儿风险太高，多一个窝点就多一分暴露的可能。而且，西河市人口规模这么大，进化者也不会少。”
王局说道：“我觉得还是向周边市州发一份协查通报更稳当一些，调查一下附近市州的失踪人口。”
赵明道：“也行，回头我就安排人写一份协查通报。”
吕方看了看二人，道：“王局，赵队，我倒是觉得另一件事情更有必要做。”
“什么事？”二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
吕方道：“王局，赵队，你们觉得现在全世界、呃，好吧，先不说全世界，就全国，全国的进化者，多吗？”
王局与赵队对视了一眼，都有些茫然。
“问这个干嘛？”赵队说道，“这个数肯定不会少，国家虽没有进行大规模的普查，但按照概率估算，这个数字至少已经达到了百万级。”
吕方道：“百万级？好吧，百万级也不是一个小数字了，谁敢保证这上百万的进化者中，还有没有类似的存在？这是一个危险源，我觉得政府层面应该要做出一些准备，这个‘高文彬’是暴露了，但谁敢说不存在‘李文彬’、‘王文彬’呢？”
一句话，让两位领导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他们明白吕方话里的意思。
这事儿其实并不难想。
拥有这一特殊能力的进化者主要存在两方面的危害。
一方面自然是指这类进化者具有杀人的潜在威胁，关键是这不是针对特定某一个人，而是针对所有进化者，甚至是普通人。
另一方面，如果这类进化者真能通过这种方式加速进化，一旦其猥琐发育的时间足够长，谁敢推测出他能进化成什么？
一旦这样的人走到了进化者的最前沿，那绝对会成为全人类的灾难。
“小吕，你的提醒很有道理。这事情我会提请召开局务会，然后以正式文件的形式向上级汇报。”王局郑重地说道。
吕方这下放心了不少。
虽然这事儿报上去不知道能不能达到自己所理想的效果，但能提高相关部门的一些警觉也好不是？
赵队抬头看了看墙上的监控画面。
画面中高文彬靠在合金椅子上，头微微扬起，后脑勺枕在椅背上，双眼微微闭着。
要不是他那眼皮偶尔跳动几下，还以为睡着了呢。
估摸着，他这一晚上是睡不着了。
“王局，这家伙今天晚上看来是不会交代了，你要不就先回去休息吧！等明天早上物证鉴定所以及第二研究院那边的结果出来，我们再进行突击审讯。”
“行！”王局倒也没坚持，“你通知暂时没任务的同志也先休息吧！这是一场攻坚战，接下来还有得忙，别一开始就打疲劳战，这样不好。”
“明白！”
待王局离开后，赵明看向吕方，道：“小吕，你也回去休息吧，你这几天也够忙的。”
吕方看了看投在监控画面上的时间，已经深夜11点了。
“好吧！”
“对了，还有件事情。”赵队说道，“我听说你的特殊津贴已经批下来了，明天政治处那边将相关资料交到警务保障处，下次发工资的时候会定期打到你的账户上。不过……”
“不过什么？”
“还记得我昨天给你说过进化者本身具有一定隐患的事情吗？”
“嗯，记得，你说科研机构专门针对进化者研制出了一些特殊营养液。”
“对。”赵队说道，“这种营养液，本身也可以算作是一种特殊津贴，如果你放弃现金类津贴，就可以换成这类营养液。”
吕方有些茫然，他什么都不知道呢？究竟该换还是不换？
赵队也想到了这一点，立刻解释道：“你现在的特殊津贴，一个月差不多有一万块钱，这也是最低档次。当然，如果你要想要获得更多，就需要进行一些能力测试，达到相应的标准才能拿到对应的津贴。至于营养液，一份的价格是两万，而且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换，得排号。当然，如果有足够的功绩点，也是可以插队的。”
“功绩点是什么？”
“这只是针对进化者内部的一个考核数据，主要来源于平时的立功受奖。”
“哦。”吕方应了一声，很干脆地说道，“我还是要津贴吧。我饭量有些大。不然就我那点工资，每天吃饭都够呛。”
“食堂里不是有免费的三餐吗？”
“对呀，只有三餐。”吕方一本正经地说道。
赵队愣了愣，忽然道：“你该不会又饿了吧？我给你带的晚餐，都够五个人吃了。”
吕方尴尬地笑了笑。
……
吕方现在也确实有些疲倦了。
他虽然走上了进化之路，但进化并不等于将人变成机器。
休息本就是生物的一种本能，总不能进化没了不是？
不过他急着离开，倒也不是想回去睡觉，而是他还惦记着任务。
今天的“惩戒”日常任务奖励已经领了，但这并不影响自己继续触发任务。
以前触发任务只能靠撞大运，可这次他却是有着明确的目标。
今天傍晚他之所以坚持留下来蹲守，就是为了等高文彬的同伙。
如果不出意外，高文彬的同伙大概率也是进化者，而且这家伙很可能也参与到了高文彬的违法犯罪活动中。
一旦遇上，触发任务的几率非常高。
虽然后面被赵队给叫了回去，可吕方心里还是割舍不下。
万一……有任务呢？
更何况，“西塞府”这种老旧小区，周边烧烤摊不少，正好可以解决一下温饱问题。
第72章 自己还是太正直了
事实证明，人不能想太多。
因为想得越多，失望就会越多，还会因为自己的胡思乱想付出一些不必要的代价。
吕方是坐出租车回到“西塞府”的，结果沿着西塞府转悠了一整圈，也没能触发什么任务。
吕方不太死心，脑子里想着这些事情，双腿却已经很诚实地带着他来到了一家烧烤摊位前。
“老板，二十串掌中宝，二十串排骨，选那种带脆骨的，再来二十串鸡爪。”
“呃，好像有点少，那就……每样四十串吧。”
对于自己现在很饿这种情况，吕方一开始是很疑惑的。
晚上吃了那么多，而后的运动量又不大，怎么会饿呢？
吕方稍作盘算，便猜到了一种可能。
应该是骨骼强化惹的祸。
骨骼对营养的吸收转换肯定没有肌肉组织来得那么快，所以自己刚点了骨骼强化后饥饿感并不明显。
但骨骼强化+4的过程肯定需要大量的营养，甚至比肌肉强化+2都要多很多。
虽说自己在进行骨骼强化之前吃的午饭不少，晚餐更是吃了五人份，但这明显还是没有满足需求。
既然营养没跟上，那就多补补好了。
骨头自己是啃不动了，但多吃点软骨总是没问题的吧？
emmm……能不能咬动骨头，取决于牙齿的坚硬程度和咬合肌的力量。
牙齿归属于哪一个系统？
按功能分，那应该属于消化系统，可若是按材质分，它又应该属于骨骼系统。
算了！
一会儿试试就好了。
虽然吕方点的串有点多，但老板并没有提醒，毕竟……别人说不定要打包呢。
等一部分烤好之后，老板问道：“小伙子，在这儿吃呢？还是打包？”
吕方憨厚地笑了笑：“就在这儿吃。”
“那喝点什么酒呢？”
“不喝。”吕方回答得很干脆。
“我们这里搞活动，一百块钱一百瓶，一次喝不完可以存着，只是不能带走。”
吕方犹豫了。
俗话说，酒是粮**，应该还是有营养的吧？
对于这个吕方不太懂，但一块钱一瓶的酒，哪怕是出厂价也没这么便宜吧？
当然，老板的意图他是明白的，一百瓶啤酒肯定一次喝不完，要喝完这么多酒，就得多光顾几次。
这也是招揽回头客的一种手段。
另外，吕方也想找机会试试一下自己的消化系统到底有多厉害。
喝酒醉不醉与消化系统有关吗？正常情况下没多大关系，它只取决于肝脏的解酒功能。
呃……肝脏好像也属于消化系统，虽然食物没过它的道，但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没法将它从消化系统中剔除掉。
自己的消化系统是进化过的，而且还是百分之百的开发度，想来喝酒也不是事儿吧。
“那就来一百瓶吧！”
“好咧！”
说完，老板端上了一箱子啤酒。
箱子放到地上，老板打开，取出一瓶啤酒放桌子上，正要那开瓶器。
满怀好奇的吕方顺手拎过瓶子，拇指甲抵在瓶盖下方，然后……弹起。
只听“吧唧”一响，那瓶盖当场脱落，在空中打着旋儿，朝着远处飞去。
吕方微张着嘴，这……希望不会砸着人吧。
老板虽然没有刻意关注吕方，但他的大致动作还是看到了。
他咧嘴一笑：“厉害啊！我也就见过用牙齿开瓶盖的，与你这弹指开瓶盖，差老远了。”
吕方也跟着憨厚地笑了笑，道：“网上不是还有用眼皮开瓶盖的嘛。”
“呵呵，网上还有那种在大街上抱着一个美女亲一口就成了女朋友的呢，现实中谁敢去试试？”
吕方愣了愣，这老板看起来挺土的，没想到还挺内涵……
朝着老板竖了竖大拇指，然后拿起一串鸡爪塞进了嘴里。
为什么选鸡爪？因为鸡爪软骨多，而且骨头不是很硬，吕方想试试自己的牙口。
一口咬下去，爪子上的四指便顺利脱落。
舌头将鸡爪塞到大牙下，轻轻咬合。
咯嘣脆……
反复几次，吕方感觉不到骨渣的存在了。
这是被磨成粉末了吗？
吕方很激动，很快他手里就只剩下鸡爪中最大的那根骨头了。
“试试吧！”
以前吕方也曾咬过这骨头，但除了最顶端上附着的软骨能够咬下来之外，其他部位最多能咬破。
至于嚼碎了吃，那是想都别想。
这次，感觉不太一样。
咬破，反复咬磨，吕方发现这骨头也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硬。
如是几次，感觉……与刚才吃那几根小指时没什么区别。
一只鸡爪就这样完完整整地进了肚。
“这样的话，骨骼的营养供给应该很充足吧？”
左右看了看，虽然有几张桌子上也坐了人，但没人关注自己这边，他也就很放心地啃起了骨头。
七八只鸡爪下肚，吕方拿起啤酒瓶咕噜咕噜便灌了下去。
这个世界里的警察，工作日也是不许饮酒的。
但今天是周末嘛，喝点也是允许的，只要不影响明天的工作。
一瓶下去，很通透。
吕方一手继续撸串，另一只手又弹开了一瓶啤酒。
以前有人做过一个最孤单事情的排行榜，一个人吃火锅榜上有名。
但实际上一个人坐在街边撸串也不差多少。
吕方没觉得什么孤单感，反倒因为没人打扰，吃得很欢实。
地上的瓶子是越来越多，餐桌上的串儿也是越来越少。
吃了近半个小时，吕方看着桌子上的竹签陷入了沉思……
随即，吕方无奈地摇了摇头。
果然，自己太正直了，无下限的行为真做不出来。
比如吃自助餐，自己吃得再多那是自己的能力，属于规则范围允许的事情。
可如果吃烤串把竹签给吃掉，那属于……呃，属于盗窃？还是诈骗？亦或者抢劫？
算了，反正是违法行为，如果自己吃得多了，说不定还是犯罪。
作为一名警察，怎么能做违法犯罪的事情呢？
“老板，再来一箱。”又一瓶啤酒下肚，吕方招手。
老板快步走过来，挤出一丝笑容，带着几分担心地问道：“老弟，你已经喝了六箱了，再喝……容易出问题的。”
吕方一脸憨厚地问道：“老板，你看我这像是要出问题的样子吗？”
老板看了吕方一眼，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他实在看不出吕方与醉酒有半毛钱的关系。
要不是地上摆了六箱子的空瓶，他都以为吕方滴酒未沾了。
可是这可是六箱酒啊。
再喝，真不会出问题？
更何况，这酒是自己招揽回头客的，谁曾想这家伙一次就差不多干完了。
一百元一百瓶啤酒，本就是赔本赚吆喝，现在吆喝赚没赚着还不好说，赔本那是肯定的。
幸好吕方点的烤串够多，不然那真就亏大发了。
“好吧！我再抱一箱过来。”
吕方摸了摸肚皮，起身又去旁边的公共场所小解。
这也证明了一点，消化功能再强悍，还是无法将水给消化掉的。
忽然，一个念头冒出来。
“如果泌尿系统也进化了，能不能憋得更久？”
这事儿没经过验证，是不可能有结论的。
时间慢慢过去，老板只要一有空，就会往吕方这边瞅。
他生怕吕方突然倒地上再也不起来……
太吓人了。
终于，这种煎熬持续到吕方面前摆了一百个空瓶之后，老板那颗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
他心情很复杂地走到了吕方这一桌。
“先生，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老板，你这一百元一百瓶啤酒的活动，可以重复参加吗？”
“不行！”
老板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第73章 这是人吗？
最终吕方也没有缠着要重复参加活动。
其实他那句话更多的是调侃。
人嘛，总得苦中作乐不是？
结账之后，吕方起身，潇洒地走了，身子一点都不晃，好像没喝酒一般。
老板一边在心里念着佩服，一边收拾地上的残局。
可当他将啤酒箱搬开时，整个人不由得愣住了。
他可是清楚地记得，刚才这小伙子点了鸡爪、排骨的。
可是……骨头呢？
除了桌子上摆放了一堆竹签，地上啥也没有。
他猛然抬起头来，看向吕方的背影，感觉有些莫名的惊悚。
这是人吗？
难道传言中隔壁张大妈家的儿子听他朋友的老丈人的战友说的事情是真的？真有那类特殊的人存在？
下一秒，他笑了。
就算真存在也没什么嘛，刚才那小伙子看起来也蛮和善的。
呃……也不能说没什么，影响肯定是有的，至少以后不能再做这种一百元一百瓶酒的活动了。
这次还好，烤串吃得多。
万一下次来一个点一只鸡爪喝一百瓶啤酒的，那就真亏死了。
……
吕方走出一段距离，感受了一下腹中的状态。
不饿，但也不饱。
自己就算再吃一些也没什么问题。
不得不说这消化功能进化后确实很强大。
“消化系统进化了，仅仅是让消化能力变得更强吗？”
吕方不由得思考起这个问题。
“随着进化，身体对能量的需求必然越来越高。”
“人类之所以每天进食三次，也是根据消化、吸收之间的规律自然养成的习惯。可当消化系统进化后，人类每天进食还是三次吗？”
“自己刚才吃了那么多，也没觉得有多饱，如果再吃会怎样？”
“进化后的身体，是否具备存储营养的能力？就像骆驼那样？”
“呃……驼峰就算了，太显摆不好，存在隐蔽点的地方就行了。”
“明天还得上班，找个空一点的时间试试。”
有时候吕方觉得，自己这种状态，真的适合去当一位科学家，专门研究进化学，说不定还能出不少成果。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当警察能名传千古？好像……很难，若是科学家，应该更容易一些。
突然，吕方顿了一下，随后一拍脑袋，直奔“西塞府”而去。
来到西塞府门卫室，他直接亮明自己的身份，要求调取今天傍晚到现在的监控录像。
没错，就是看监控。
一开始盯上“西塞府”的时候，吕方就发现小区内监控并没有留下高文彬的轨迹，且这小区的监控大半是坏的，不具备参考价值。
加之后面是实时蹲守，而看监控一般都是对过往的事情进行回放，所以他潜意识里便忽略了有监控这件事情。
刚才想到人过留名，脑子里如同闪过一道光……
根据傍晚搜查高文彬那老窝的情况判断，不管是高文彬还是那可能存在的同伙，应该每天都会回那老窝。
高文彬进出小区使用的都是门禁卡而非普遍使用的人脸识别，结合小区内连楼栋长都对高文彬没有任何印象，可见他在进入小区后一定是经过一些伪装的。
从这个角度来说，小区内监控没有留下高文彬的轨迹，并不代表着没有任何一个监控拍下高文彬的身影。
也有可能只是监控没能拍下他的脸而已。
那么现存正常运行的监控就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了，特别是从进大门到三单元这段路上的监控。
而除了监控，还有一项更有价值的数据。
门禁！
既然小区内绝大部分人使用的都是人脸识别，用门禁卡的人就很少了。
而门禁卡的刷卡记录是能够读取出来的。
从这里面找出高文彬同伙所使用的门禁卡，难吗？
就算无法通过门禁卡确定这个同伙的身份，但确定其什么时候进出小区还是没问题的。
此刻吕方完全没了困意，就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
没有同事配合，眼下都凌晨十二点了，也不方便招呼同事来配合。
但小区门卫室里还有两位大爷呢，反正他们也没有睡觉的打算，正好可以帮帮忙。
吕方没有立即去看监控，那样太麻烦。
直接进入小区物业平台，调取里面的门禁进出资料。
这个小区虽然老旧，但入住的人还是蛮多的，每天进出大门的记录就有七千多条。
吕方一点筛选条件，将人脸识别方式进入的业主给排除掉。
然后……就只剩下三条了。
没错，今天用门禁卡进门的就三条数据。
一条是早上的，一条是中午的，另一条是晚上的，分布倒是很均匀。
对于这三条数据所对应的门禁卡，在平台上也是可以查看的。
吕方大致看了一下，直接就将前面两条数据给排除掉了，就只剩下晚上的那条。
排除的理由简单而又充分，只因为那两张门禁卡所写入的单元楼信息不是三单元，而晚上所用的那张门禁卡，正好是三单元用的。
“这家伙果然回来过。”
“大叔，麻烦你调去一下这个路口的监控，时间差不多是晚上9点25分至35分。”
那大叔年龄虽然大了些，但调取监控这样的操作还是没问题的。
很快，画面呈现出来，吕方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这是从小区大门通往三单元这条线上唯一正常运转的监控。
屏幕上画面流转，忽然吕方轻呼一声“停！”
画面静止，上面有一个人正迈步从监控画面的边缘走进来。
他带着一顶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
因为监控是从高往下看，这样一遮掩，除了下巴能看到一部分之外，整张脸就全给挡住了。
但吕方并不关心它长着一张什么脸，这人的身份，差不多已经锁定了。
“截图！我要拷贝下来。”
一番操作之后，吕方将照片扫进了自己的手机中，然后登陆全市的人脸数据平台。
以图搜图！
衣着、帽子、个头、体态等，都是以图搜图算法分析的依据。
这个计算量很大，手机终端肯定是支撑不了的，所有的计算都是在服务器上完成，手机终端不过是一个结果展示的工具罢了。
不过十多秒时间，吕方看到了系统反馈的结果。
他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这特么的，早知道这么简单，那会儿就不回局里了。”
第74章 你礼貌吗？（为盟主纯属娱乐琳加更）
吐槽归吐槽，吕方自己也知道，那会儿如果自己继续守着，以自己的执拗劲儿，说不定真会在那儿守到天亮。
人挪一挪，才容易转换思维嘛。
手机上反馈的消息其实也不多，但却直接刻画出了一条轨迹。
目的地标注为七环东南角的一座公交站台。
吕方逐渐将地图放大，慢慢皱起了眉头。
他没有去关注那公交站台，而是看向了公交站台旁边的一片区域。
别以为七环外的一片区域就是不大的一块地方，这毕竟是七环。
整个七环路的长度是多少？
接近四百公里。
这样一个范围，哪怕是沿着高速公路跑上一圈，也得三四个小时。
而吕方所盯着的那片区域，他很熟悉，甚至整个西河市警方都很熟悉。
那地方，属于这座城市最乱的一片区域。
在西河市环线扩张过去之前，那里就是一座小县城。
其实西河市周边被吸收进主城区的小县城不止这一个，但它却是最特殊的一个。
别的小县城在吸收进来之后都纳入了西河市的整体规划，拆迁、开发、搬新居是所有老百姓的主题。
可那座名叫泾川的小县城，却因为各种原因搁置了。
其中最主要的一个原因，便是当地老百姓在拆迁时漫天要价，拆迁补偿谈了五年都没谈下来，最后上层政策变化，不再允许大规模拆迁，于是泾川就成了一个镶嵌在大都市边缘的落后小县城。
这样的小县城各种基础设施都很薄弱，道路、路灯、水电供应、停车等都或多或少有些问题。
因为政策的变化，地方政府也不可能拿出大量的资金对这一片区域进行改造，所有问题只能拆西墙补东墙。
一些稍有能力的人，就跳出来到其他区域买了房子。
可也有一些人，无力或者不愿意离开那里。
因为各种主客观因素交织，使得“泾川县”成了西河市境内最混乱的区域。
当然，现在那地方也不叫泾川县了。
原本的小县城能有多大区域？七八平方公里就到顶了，也就一个街道办的规格。
西河市警察系统有个说法，宁愿在整个西河市境内找人，也不愿意去泾川街道内抓人。
那里面龙蛇混杂，监控设备十个有九个是坏的，要找一个人，难度可想而知。
你说西河市的领导不知道泾川街道的情况吗？
肯定是知道的，警察条线肯定多次汇报过相关情况，甚至搞过多次专项整治，但受限于人文、环境、经费等多方面因素，这样的整治收效甚微。
安装监控？说不定今天安装好了，明天就坏掉了。
有的是光纤被剪了，有的是电源坏了，更有甚者直接把摄像头给砸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泾川街道就像是一颗毒瘤。
这样的毒瘤要怎么处理，并不是长瘤的人自己就能决定的。
至少在短时间内，吕方没有看到西河市有决定对泾川街道动大手术的倾向。
那鸭舌帽男子最后的一张影像，是在靠近泾川街道的一个公交站上留下的，吕方猜测，这家伙大概率是进了泾川街道内。
能不能把那家伙从泾川街道找出来？
说实话，吕方并没有太大把握。
但警察办案，还能只办有把握的？这怎么可能！
不过现在这时间点去泾川街道明显不适合，吕方打算明天早上再去。
当下吕方向物业的两位大爷道了谢，随手在街口拦了辆出租车，直奔自己的住处。
一想到自己以后每月都有接近一万块钱的特殊津贴，吕方打的也就不是那么心疼了。
哪怕一天花三百块打的，这一万不也是够了嘛。
今天，也就花了百来块钱。
呃……好像烤串吃得有点多。
……
回到之后，吕方倒头便睡。
这睡眠质量太好也是一个烦恼，睡了不到四个小时就醒了，而且脑子无比清醒。
还睡什么睡？起来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吃太多，现在体力极好，精力也非常旺盛。
撸……铁吧！
既消耗精力，又能锻炼身体。
吕方可是很期待自己的运动系统开发度达到100%时的状态呢。
将近两个小时的锻炼，出了一身汗的吕方感觉神清气爽。
痛痛快快地洗着澡，吕方不由的思考起一个问题来。
眼瞅着就只剩下呼吸、淋巴、泌尿、生殖四大系统没升级了。
下一个升级选项肯定是呼吸系统，这没悬念。
紧接着是泌尿系统和淋巴系统。
至于生殖系统，这还需要进化？
需要？还是不需要？
这得从质变和量变的角度来分析。
如果只是量变，那肯定不需要进化的。
可若是质变……尼玛，吕方突然整个人都不好了。
根据现有的经验，进化肯定是一种质变。
其他系统质变都还好说，可生殖系统质变……
那自己的X或者Y还能与别人的X配对吗？
如果不能配对，那麻烦可就大了。
这不就活生生地将自己进化成了无后之人吗？
虽然理论上说自己若是能无限进化，寿命也可以无限延长，但谁还不想要个孩子啊！
十大系统的进化必须得平衡，如果自己不进化生殖系统，那其他几个系统也不敢再次进化。
可进化……也是一个未知数。
“怎么办？得找机会咨询咨询。”
“也不知道赵小龙知不知道相关情况。”
“以前应该有生殖系统进化的先例吧？”
稀里糊涂地洗完澡，吕方原本早起的兴奋感全没了。
简单地收拾了一番，吕方坐着地铁到了局里。
刚进院子，就看到王涛顶着一队熊猫眼从旁边停车场里出来。
“小吕，你这是咋了？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年轻人，得注意身体啊！”王涛笑着调侃了一句。
吕方瞄了王涛一眼，无奈地说道：“王队，你不也一样嘛。感觉身体被掏空……”
“噗……别没大没小的，胡说八道，我这是熬夜熬的。”王队瞪了他一眼，道，“今天我们组值班，你手头上的事情……”
没等王涛说完，吕方便挤出一缕笑容，道：“王队，昨天那案子，我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估计今天还得出去一趟。”
王队很大气地挥了挥手，道：“你去忙你的吧，我们值班组的人还是蛮多的，能应付过来。”
“谢谢王队。”吕方立刻道，“对了，王队，你与市第二生物研究所的赵研究员挺熟的吧？”
“还行！”王涛笑着道，“上次你不是也一起去的吗？还挺聊得来嘛。”
“我这不是还不太了解嘛。”吕方憨厚地笑了笑，道，“他以前接触进化者或者进化生物多吗？”
“你这问题，完全就是裤裆里着火！”
“啥意思？”
“当（裆）然了。”王涛说道，“你想想，作为全市唯一一个专门研究进化生物的研究所，怎么可能与进化生物接触不多呢？”
“这倒也是。”吕方很开心。
“你有啥事吗？”
“有点小事情，想请教请教他。”
“哪方面的事情？”王涛满脸的好奇。
吕方木然地看着他。
你礼貌吗？
第75章 你小子还不乐意啊？
最终，吕方受不了王涛那执着的表情，道：“关于进化生物基因遗传的问题，换个专业点的说法，就是雄性X/Y染色体与雌性X染色体成功配对的条件……”
没等吕方说完，王涛立刻摆手道：“算了算了！你小子是打算去当科学家啊？尽搞这些复杂的事情。”
吕方憨厚地笑着，道：“不懂就问嘛，我这人性子比较直，心里藏不住事，想起什么就喜欢刨根问底。”
“这……是个好习惯。”王涛憋出了一句话，“有什么问题你就直接问赵小龙吧，他那人死板是死板了些，但也还算热心肠。如果他知道，只要不涉密，肯定会告诉你的。”
“行！”
吕方很干脆地应了一声，加快脚步朝着自己办公室而去。
王涛狐疑地看着吕方的背影，他能感受到吕方的期待。
“这小子，还真有一股钻劲儿。”
王涛自顾自地笑了。
“幸好把这小子支出去了，不然今天恐怕难得清静了。”
“可这毕竟是临时之策，非什么长久之计。”
“究竟是向赵队建议把这家伙调到其他值班组呢？还是去找个庙上上香？”
“据说城外灵官山上那寺庙很灵……”
……
吕方到了自己办公室，迫不及待地拿出了手机。
上次他就留了赵小龙的电话，这次算是碰上用场了。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按下拨号键，手机自己就响了起来。
居然是老赵打过来的。
这不能不接啊！
“小吕，马上到办案中心来。”
“哦！”
电话挂断，吕方看了看手机，有些犹豫不定。
先打电话？还是先去办案中心？
算了，生殖系统进化的事儿也不着急，还是办案要紧。
于是吕方重新将手机放回裤兜里，小跑着朝办案中心而去。
还是那间指挥室，基本上还是昨晚那班人马。
唯一的区别，就是多了一位白大褂，也就是后面来的那位抽血的青年研究员中的一位。
看到这研究员，吕方首先想到的便是昨天抽的那一管血有结果了。
“小吕，快过来。”赵明招手。
吕方迅速走到赵明旁边。
其他几位同事甚是艳羡吕方的待遇。
毕竟老赵可很少对人这么热情过，更何况吕方还只是一个刚调入刑大的警察呢。
王局倒是理解赵明为何如此看重吕方。
“好了，刘博士，麻烦你详细地说一下情况吧。”
那位青年研究员看了一眼享受了特殊待遇的吕方，朝着对方微微一笑，随即道：“通过我们昨晚的彻夜研究，多个课题小组同步攻坚，今天凌晨终于得出了初步结论。那高文彬确实是进化者，而且有六处显著突变的基因片段。按照我们目前对基因的破译结果来看，这六个基因片段，分别对应了不同的器官、部位。其中又以消化系统和神经系统的突变最为显著，应该是产生了某种特殊能力。”
王局等人目光中不由得透露出兴奋之色。
消化系统！
这是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它代表着警方一开始的猜测并没有错。
嗯，准确地说是吕方的猜测并没有错。
吕方目光沉吟，问道：“能确定这两处基因突变后的效果？也就是说他到底有什么特殊能力。”
“要确定的肯定不行，目前技术也达不到。”刘博士很干脆地说道，“不过我们通过比对进化者基因库数据，以及结合你们之前的描述，我们也有一些大致的判断。消化系统应该是增强了胃肠道的消化能力，至于吕警官你所说的‘进化因子’，我们暂时还无法验证。”
说着，刘博士思索了一下，或许是在组织语言。
随后他接着说道：“不过通过分析其基因信息，其最先产生突变的应该就是消化系统，时间差不多在十五六年前。按照目前总结出的一些规律，正常情况下高文彬肯定不可能在十多年里实现这么多处基因片段的进化。结合其自身的进化过程以及你们这个案件的情况，‘进化因子’大概率是存在的。关于这一点，老师已经组织起了专家组，争取最短时间里锁定‘进化因子’。”
“那神经系统呢？”吕方再次问道，“神经系统的特殊能力是什么？”
“这个倒是比较确定。”刘博士笑了笑，道，“我们从进化基因库里找到了几乎一样的进化基因模板。这种进化，会使皮下末梢神经获得一种探测目标生物电波强弱的能力。你们目前所使用的生物电波采集分析车的末端感知系统，便是基于这一原理研制出来的。”
包括吕方在内，所有知晓内情的警察都露出恍然之色。
难怪这家伙能这么容易找到进化者，感情这混蛋是一行走的“生物电波采集车”啊。
吕方艳羡不已。
自己要是有这能力，还愁没有进化因子？
他忽然问道：“刘博士，如果‘进化因子’真的存在，那它又是怎么产生的呢？”
这个问题实际上有些超纲了，至少与眼前这案子毫无关系。
但包括王局长在内，所有人都对此感到好奇，一个个瞪大了充满求知欲的眼睛看着刘博士。
刘博士倒也没隐瞒——这毕竟只是一种猜测，并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东西。
“我们昨天晚上也就此做过一些讨论，我的老师认为，如果真有进化因子这种物质存在，它应该是存在于自然界的一种特殊物质，人体长时间处于存在有进化因子的环境下，会让进化因子逐渐在体内富集。富集到一定程度，就会引起进化。”
“那为何有的人进化了，而有的人没有进化呢？”
“这个暂时还没有答案，不过猜测可能是人的体质不同引起的。比如不同的人，需要不同浓度的进化因子环境才能形成富集。”
吕方轻哦了一声。
他对这刘博士很是佩服啊，这一番解释虽然没有经过实验论证，但吕方站在“系统”的肩膀上判断，这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不过对科学家而言，这种没有验证过的东西不能算是成果。
若是出个什么猜想什么的，倒也不是不行。
吕方此刻很纠结，要不要向刘博士问问关于生殖系统的事情呢？
关键是这转弯幅度太大，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
谁让自己也是进化者呢？万一老王、老赵他们因此怀疑自己是不是生殖系统出了问题，那就溴大了。
哪怕怀疑了不说出来，那关切的眼神也能让人崩溃。
还是回头问问赵小龙吧！
私下里问终归要好一些。
刘博士见吕方终于没有了新问题，便转头看向了其他几人。
王局等人自然也有一些东西需要确认的，毕竟这关乎眼前这个大案能否顺利告破。
没过多久，大伙儿该问的都问了，刘博士也顺利功成身退。
指挥室内暂时安静下来。
最后，王局开口道：“赵大队，你亲自去审这高文彬，小吕配合你。”
“行！”赵明一脸认真地接下了任务。
吕方却有些迟疑：“王局，我……”
“怎么？你小子还不乐意啊？”王局胖乎乎的脸蛋终于没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