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这个不难
下一秒，影子猛然放大……
一人跃起，一根棍子朝着吕方后脑勺猛敲过来。
“死吧！”
这一声，包含着愤怒和气急败坏。
他知道，这一棍子打下去，自己这辈子就算完蛋了，城里肯定是呆不下去了。
可如果不杀，他却是连城都出不去。
这是一个无奈的选择。
眼看着铁棍就要与吕方的脑袋亲密接触，吕方脚下仿佛踩到了什么，身子猛地一仰，那铁棍竟然擦着吕方的脑门扫了过去。
就在同一瞬间，吕方顺势一个后空翻，双脚凌空下劈，迅猛无比地踢向那人伸出的手臂。
那人反应速度丝毫不慢，一击不中，手臂就已经迅速往回收，险之又险地躲过了吕方这一下劈。
吕方稳稳地落在地上。
而那高质量男性并没有丝毫退走的意思，整个人欺身而上，棍子如毒蛇出洞，直取吕方喉咙。
“嗖……”
那人的动作戛然而止，比冲上来时更加干脆。
无他，因为在他面前是一个黑漆漆的枪口。
对方是怎么拔出枪的？
他完全没看清楚。
但这并不妨碍他确认这枪的危险程度。
其实他一开始就知道吕方有枪，不仅是吕方，他还知道王涛有枪。
他能看穿王涛的身份并第一时间逃命，也正是因为枪。
刚刚他之所以选择藏在暗处偷袭，就是担心吕方手里的枪。
可他没想到的是，吕方拔枪的速度能这么快！快到他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他不敢赌吕方敢不敢开枪——傻子才会去赌。
不过他没打算认命，目光在枪口上扫了一下，咽了口口水。
“你也是进化者吧？靠枪取胜，算什么英雄？”
吕方笑了，这家伙是脑子瓦特了吧？当这是古代侠客的比武对决啊？
“我说过自己是英雄吗？”
“你是进化者！进化者应该有进化者的骄傲……”
“聒噪！”
伴随着这个词出口，那人只看到砂钵大的拳头朝自己面部击来。
速度之快，在他脑子刚刚闪过躲避念头的那一刹那，鼻子的剧痛便已经传到了大脑。
然后……他便华丽丽地晕倒了。
整个人恰好倒进了两辆车之间的缝隙里。
在晕倒的那一刻，他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要不……还是用枪？
吕方有些嫌弃地瞅了一眼直挺挺的躺在地上的人类高质量男性，然后擦了擦手背。
太油了。
“这么弱鸡，也好意思称之为进化者？”吕方瘪了瘪嘴。
“速度虽然比普通人快一些，但抗击打能力和神经反射速度却与普通人没太大区别。”
“他的进化方向又是什么呢？”
正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吕方抬头，正好看到了王涛那张略有些着急的脸，同时也听到了对方急促的呼吸。
“王队，你跑这么快干嘛？”吕方茫然。
“……”
憋了半晌，王涛道，“没什么，担心你一个人抓不住。那家伙现在跑哪儿去了？”
“喏，这不就是吗？”吕方朝着地上撸了撸嘴。
王涛一愣，低头便看到了从两车之间露出来的一双脚。
这深更半夜的，又是在灯光昏暗的地下停车场，这场面有些瘆人。
“你把他怎么了？”
吕方脑壳痛，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怪异呢？
“王队，对方这么一个大男人，我能把他咋样？”吕方解释道，“本来我只是拿枪指着他让他不要动，结果他非要说进化者要有进化者的骄傲，不能用枪，得肉搏，所以我就一拳头把他给干晕了。”
说着，吕方似乎怕王涛担心，又道：“王队你放心吧，我下手有分寸，绝对只是打晕，不会打死的。”
王涛有些懵。
有分寸是打晕？那这么说来，你也有把握一拳将对方打死？
他之前听说过进化者很厉害，但却是第一次接触能一拳将另一个进化者打死的存在。
看着吕方的拳头，他莫名地有些慌。
如果这家伙开玩笑给自己弹个脑瓜崩……
(；OдO)
“小吕，你是体能型进化者？”王涛问道。
吕方单纯而又认真地点了点头：“应该算是吧。”
王涛有些艳羡，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体能好啊？
突然，他急切地道：“快！把这家伙抗上，我们回局里。”
吕方似乎脑子有些不太灵光，但还是很依从地将这家伙拎了起来，跟着王涛就往外走。
王涛的步伐很快，吕方虽然拎了一个人，却也并未落下。
到了外面取车位的时候，王涛之前开来的那辆民用车已经稳稳地停在那里了。
将人塞进后排，吕方坐在旁边看守。
王涛一边将车发动，一边拨通了赵明的电话。
“赵队，人抓住了。”
赵队很是惊讶：“抓住了？这么快？”
不怪对方不信，此时距离刚才王涛打电话请求支援不过三五分钟呢。
王涛语气有些奇怪地道：“人被小吕给一拳打晕了。”
“啊……”赵队惊呼一声，旋即说道，“那你们快点回局里。”
“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干得漂亮！”赵队由衷地表扬了一句。
这时，一辆黑色特警车从王涛驾驶的这辆车旁边呼啸而过……
“你们快点回来，我这就给猎鹰突击队那边打电话，让他们不用去了。”赵队似乎在憋着笑，有种黄鼠狼逮到鸡的喜悦感。
挂断电话后，王涛松了口气。
“小吕，知道我们为什么要走得这么急吗？”
吕方咧嘴一笑，道：“刚才不明白，现在知道了。你是怕猎鹰突击队抢人吧。”
王涛点头，道：“那群家伙最喜欢肌肉男！要是知道你有这样的战斗力，眼睛都是红的，抢都会把你抢到猎鹰突击队里去。”
吕方笑容尬在脸上，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
“我不去他们还能强拉啊？”吕方有些不信。
“强拉怎么了？这些家伙又不是没干过。”王涛道，“再说了，就算不强拉，猎鹰可是全市警局的一面旗帜，他们真要知道你的战斗力，直接给市局领导汇报，然后一纸调令，你还能不去？”
吕方突然有些慌……
“那如果我进化者的身份暴露，岂不是……”
“这你也别担心，猎鹰那些家伙也不是什么人都拉，他们也知道自己也不可能把所有进化者都拉到自己队伍里，所以一般情况下他们也不会动用领导搞强行征调这种容易招恨的手段，领导也不会支持他们这么做。”
吕方这下听明白了。
归根结底，得看自己价值大不大。
只要自己合胃口，这些家伙不介意吃相难看一些。
“那以后我……尽量不动手？”
“那倒不用！只要没人看着，像今天这样就很不错，快刀斩乱麻拿下目标，迅速撤离现场，猎鹰也抓不到什么把柄。”
吕方点了点头，领悟。
快！准！狠嘛。
这个不难。
以后参照这个标准就行了。
不过这貌似给自己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啊！
今天遇到的这这位“东华”帝君是个弱鸡，可如果以偏概全就认为别的进化者都是弱鸡，那会死得很快……
第47章 以前咋就没发现呢？
一路上，吕方忍得很辛苦。
他很想把这家伙给吸了，看看到底能为自己提供多少进化因子。
但考虑到进化者能够缓慢吸收积累进化因子的特性，他打算再等一等……
若是能多出0.01份进化因子，那也算赚了不是？
更何况，还有任务打底呢，奖励骨骼强化2-4，还是蛮香的。
很快，吕方二人回到局里。
第一时间将人弄到了侯问室。
其实王涛原本是打算先把人送到医院的，但中途老赵打了电话，说他将医生请到局里来了。
只是昏迷嘛，这个处理起来很简单。
果然，人送到侯问室，医生没摆弄两下，那家伙“哇”的一声惊叫，便彻底醒了过来。
“东华”此刻有种宿醉的呆萌。
脑子也是晕晕沉沉的。
差不多过去了几秒钟，他才想起自己的处境，然后便心如死灰。
医生很快就离开了。
“小吕，你要不要休息一下？”站在一旁的赵队很关切地问道。
今天吕方的工作热情他也是看在眼里，上午就帮着值班组处警，下午又去了铁牛网络公司，晚上搜捕抓人……
要知道今天可是周六，他都觉得有些不忍心了。
吕方咧嘴一笑，道：“不用！我是进化者嘛，身体好着呢。”
“那就还是由你来配合王大队审讯吧！你们对案情熟悉，由你们来做这项工作最合适。”
“好咧！”吕方欣然接受。
上过一次当的他，可不想放弃这样的机会。
……
“王队，要不我来试着审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你再补充？”吕方面带笑容，像极了好学的萌新。
王涛点头：“行！年轻人确实应该多学学。”
吕方谢过，然后便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东华”的对面。
“你叫什么名字？”
“李东华。”
“性别！”
“我长得像女的吗？”
吕方一瞪眼，道：“你是进化者，谁知道你会不会进化成雌雄同体？”
李东华：ヾ(｡｀Д´｡)ﾉ彡
他感觉自己受到了冒犯，但却无力反驳。
“男。”
“身份证号码？”
“2112……”
“你是不是进化者？”
“不……，是。”
“究竟是是，还是不是？”
“是。”
“是否在警察局登记备案？”
“没有。”
“以前是否有过犯罪前科？”
“没有。”
“你有没有什么违法犯罪行为？”
“……没有。”
吕方冷笑，一副我看穿了你的表情，道：“既然没有，你今天看到王队时，为什么会跑？”
“我……”
“其实你交不交待并不重要，不说别的，仅凭你刚才拿着那铁棍想要敲死我的行为，就足以让你坐上几年牢了。”
李东华眼中闪过一丝懊恼，他对自己刚才的莽撞有那么一丢丢后悔，但他并没有说什么。
吕方笑笑，继续道：“看来你确实挺讲义气的。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今天抓你只是一个巧合？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吗？”
“……因为我是进化者？”
“呵呵，你这胡说八道的水平还真不赖。”吕方说道，“你自己都知道‘进化者’这个称谓，难道还能不知道国家对进化者的态度？你用得着跑吗？”
“我……”
“不用狡辩了，现在都快凌晨12点了，你不想睡觉我们还想睡觉呢。”吕方很干脆地说道，“你若是不交代，我们可以继续审问其他人，我想那什么‘太乙’、‘刑天’、‘原始’他们或许会很乐意交代的。”
李东华脸色顿变。
坐在旁边的王涛嗤笑一声，摇了摇头，道：“我第一次见到这么不希望拿到‘坦白从宽’的机会的嫌疑人，不过也没关系，他不想把握这个机会，有人愿意把握。”
吕方很想给王涛点个赞，这记助攻很及时啊！
李东华心底剧烈挣扎。
“你或许还不知道吧？刑天的本名叫谭星，其实他的直觉并不是很准。对吧？”
李东华看了吕方一眼，颓然一叹，道：“既然你们都知道，还问我干嘛。”
“知道归知道，但还是想再验证一下不是？再说了，万一能从你嘴里听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呢？”
吕方语气中带着一股不是很在乎的味道，让李东华心里拿捏不准。
这时，吕方看了一眼手机，道：“已经快十二点了，留给你的时间可不多了。”
“你们……想知道什么？”李东华仿佛用出了全身的力气。
吕方道：“还是从你刚才为什么跑说起吧。可别想着撒谎，我也是进化者，你知道我的能力是什么吗？”
李东华有些懵，他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刚才那砂钵大的拳头。
这还需要问吗？除了体能方面的进化者，还能是别的吗？
然而，吕方脸上笑容更灿烂了几分，道：“你猜不到很正常，我的主要进化方向是大脑，能够通过感应别人的脑电波，确定对方是否在撒谎。”
李东华本来是不相信的，可突然间莫名地感觉一阵心慌，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般。
这一情况来得太突然……
但他对这种感觉并不陌生，这是大脑受到外来特殊电磁波影响所致。
他惊悚地看向吕方。
难道他那让自己绝望的速度和力量真的只是附带的？其主要进化方向真的就是大脑？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的大脑进化到了什么层次？
测谎，也并非不可能实现啊。
“我既然都打算交代了，自然没有撒谎的必要。”李东华强撑着说了一句，“我当时之所以跑，是因为我看出了这位警官是警察。”
说着，他朝着王涛示意了一下。
“你是怎么发现的？”王涛心里憋着一股好奇，同时也有些受打击。
自己明明隐藏得很好的，怎么就被发现了呢？
李东华看了看他，道：“你的枪暴露了你的身份。”
“可……我藏着的啊！”王涛明显不相信，通过枪确实能推出自己大概率是警察，但对方怎么可能发现自己带了枪。
“你确实藏好了，普通人也看不见。但我是进化者，我能模拟出一种微弱的磁场，判定出周围是否有金属器物存在，而且能模拟出这种金属器物的形状。”
王涛：……
他除了心服口服还能说什么？
进化者的能力就是这么千奇百怪，你明明已经准备得很充分了，但在进化者面前却说不定还是如裸奔一样。
没办法，进化者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吕方也非常惊讶。
这家伙的能力竟然是能模拟磁场！！！
虽然他自个儿说这个磁场很微弱，但这毕竟才刚刚开始进化，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是否能进化成万磁王这样的存在？
收个万磁王当小弟？想想就很激动……
“你就算猜测出王队是警察，为什么要逃？”吕方一副我已经知道答案，就看你老不老实的神色。
“我……我参与了一个交易野生动物的黑市组织，这是重罪。而且刚才我看出了这位王队的目标正是自己。”
王队感觉很受伤。
枪暴露了自己也就算了，怎么连自己是在追踪李东华这事儿也被对方看出来了？
难道自己的演技就这么差？
以前咋就没发现呢？
“你先把你们黑市的组织架构详细描述一遍。”吕方一脸平静，完全是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
王队有些茫然。
平时这家伙一副憨憨的样子，难道是装的？
最让他好奇的，还是刚才吕方所说的那些话。
他真的进化出了测谎的能力？如果是这样，那可就真是天生当刑警的料了。
第48章 细思极恐
不管王副大队长心底有多少疑惑，李东华还是开始了自己的讲述。
“我也只是一个打工的，我们的老板叫‘原始’，他的真名叫什么我也不知道。平时我们都只通过一款游戏取得联系。”
“既然刚才你提到‘刑天’，还说他的直觉不准确，估计我们在游戏里的谈话你们也都调查清楚了，我也没什么可说的。我本人在组织里负责拉人头，也就是寻找合适的顾客。”
吕方轻轻敲打着桌面，问道：“你既然都不认识‘原始’，那又是怎么进入这个组织的？”
李东华说道：“是我之前一个朋友介绍我加入的，不过前不久他已经死了。”
“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把大概的身份信息说一下。”
“他已经死了……”
“死了也有身份信息。”吕方一本正经地强调道。
李东华无奈说道：“他叫刘攀，西河市本地人，与我同年出生，是我从小一起长起来的发小。”
吕方点了点头，脸上现出一缕淡淡的笑容，让人捉摸不透。
随后他话锋一转：“你对这个组织了解多少？”
“就是组织人员贩卖野生动物嘛。”
“为什么要贩卖野生动物？”
“赚钱呗，抽成很高的。”李东华很直截了当地说道。
“那你加入这个组织的目的是什么？”
“当然也是为了赚钱，总不能是为了理想吧？”
一旁的王涛凝眉瞅了他一眼，道：“你作为一名进化者，赚钱的途径应该很多吧？”
李东华眉毛跳动，带着几分鄙夷地瞅了王涛一眼，道：“进化者现在就属于见不得光的存在，能有什么赚钱的途径？”
王涛愣了愣，发现自己还真没法反驳。
他自个儿是习惯了进化者的存在，也知道很多职能部门、科研机构很需要进化者的加入，但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讲，这好像……确实还“见不得光”。
国家或许有国家的考量，但现在王涛站在自己的角度来看，封锁有关于“进化者”的消息，似乎是一个昏招。
职能部门、科研机构存在着大量进化者缺口，但普通老百姓走上了进化之路后，却因为政策不明朗而不敢说出来，这不是矛盾吗？
问题出在哪儿呢？到底是什么导致决策者将“进化”列为涉密事项？
王涛虽然是刑警大队副大队长，但相对于整个社会来说，他就是一个小角色，他确实弄不明白。
吕方却冷笑一声，道：“你这话完全就是在胡扯。首先你既然知道‘进化者’的这个称谓，那肯定也了解相关的一些情况。只是因为你对国家的不信任，才认为‘进化者’见不得光，更甚至说你是抱有一些不安定的想法，这才不愿将你是进化者的身份告诉给相关职能部门。”
“我……”
吕方没给对方辩解的机会，继续道：“你先说说吧，你是如何知道‘进化者’这个称谓的，又是如何确定你自己就是进化者的。”
李东华神色复杂，半晌后才道：“我几年前曾出过一次国，那时候国外对这方面的消息保密性没这么高，我听说了一些。而且自己这模拟磁场的能力又比较特殊，要确定自己是进化者并不难。”
“你们组织里还有没有进化者？”
“这我就不知道了。”李东华很干脆地说道。
吕方感觉有些怪怪的。
之前在铁牛网络公司调查的时候，他以为这个黑市组织中没有进化者。
可没想到的是，刚收网就捞到了一条大鱼。
那一刻他是兴奋的，他以为这个黑市组织可能是一个进化者组织呢。
现在这一审，发现自己好像只是瞎猫碰到死耗子……
当然，也不能因此就断定黑市组织中没有其他进化者了。
就现在这治安状态，没点能耐，还真不敢出来搞事。
吕方暂时将这个念头放下，继续问道：“你刚才说你在组织里负责拉人头，找客户，那你有多少下线？”
李东华忽然傲娇地笑了笑，道：“这个可就多了，差不多百来个吧，具体多少我也没算过。”
“你都记得是谁吗？”
“这谁记得？”李东华立刻摇头，道，“都是捞偏门的，谁信得过谁啊？他们的任务就是将人送到指定的地点，我就安排人去接，没收通信工具，带上头罩，然后才带到交易地点去。拉一个人头五百块，当场钱货两清，他们也乐意干。”
吕方读李东华的说法并不意外，这些家伙谨慎一些很正常，不谨慎也搞不出这么大的事情来不是？
他继续问道：“你们一共做过几次交易？”
“我加入这个组织快七年了，差不多每四五个月就开一次市，具体多少我也没算过。”
“你们每次能卖出多少货？”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又不是负责现场的。”
“那你分了多少钱，你总该知道吧？”
“每次交易完，扣除掉给下线的佣金，我能剩下十多二十万吧，比上班强多了。”
吕方摸了摸鼻翼……
emmm……确实比上班强多了。
“这么说来，你们这个黑市每次卖出的野生动物还挺多？可我们也没接到多少喂养野生动物的举报啊！”
“呵呵，你懂什么？你以为那些人买野生动物就一定是为了养着？更多的人是为了口腹之欲罢了。”
吕方暗骂了一声自己糊涂。
不管在哪儿，总有一些是管不住自己嘴的。
你不让吃的东西他偏要吃，还想方设法偷偷摸摸地去吃，难道不知道这样容易吃出病吗？
果然，这些人都是贱骨头！
吕方猛然间心头一震，他想到了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
这或许也能解释国家为何会如此强硬要求不允许喂养、食用野生动物了。
上辈子还没有这种全物种加速进化的情况，食用野生动物就已经给人类带来了无数的惨痛教训。
这一世的情况就夸张了，物种会进化……
人可以进化，动物可以进化，那微生物呢？
细思极恐啊！
“这些混蛋该千刀万剐！”吕方内心一阵咬牙切齿。
讯问就这样一直持续了近三个小时，虽然李东华并不知道黑市组织的其他成员的身份，但这并不妨碍这份讯问笔录的价值。
至少，他证实了黑市交易的真实存在，交代了黑市交易的确切地点。
这从一定程度上证明了谭星和陈浪的犯罪事实。
当吕方从讯问室里走出来，却见其他几个讯问室外的显示屏上也都显示着“使用中”几个字。
看来忙的不仅仅是自己一人啊！
而倒霉的也不仅仅李东华一个。
收网工作还挺顺利。
这里面，估计高壮的功劳最大，没有他，不可能这么顺利地将所有人的准确地址给摸清楚。
当然，能如此顺利收网，很大程度上也取决于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在西河市区内。
若是这伙人分散在天南海北各地，那就有得忙了。
吕方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3点。
他暗自叹了口气。
“哎，果然不管什么地方，警察都躲不过熬夜的命运。”
第49章 我是警察，我怕啥！
“赵队，李东华的审讯已经结束了。”王涛带着吕方一道到了赵队办公室，将笔录放在了对方办公桌上。
趁着赵队看的时候，王涛说道：“这次主要是小吕在提问，虽然他刚接触这类案件，但在重点把握方面还是很老练的……”
没等王涛说完，赵队抬头，笑着问道：“你真会感应一个人是否撒谎？”
吕方愣了愣，问道：“赵队你咋知道我说了这话？我又没在笔录里记录。”
赵队笑笑，道：“你不知道讯问室里都有录音录像系统吗？”
“呃……你刚才一直看着啊？”
“不然你以为呢？”
吕方傻笑一声，道：“我说那些，只是诓那李东华的罢了，我又不会心灵感应，哪知道他说没说谎啊！”
赵队却很认真地说道：“其实你刚才说的没错，如果一个人真能感应到另一个人的脑电波，确实能确定对方是否撒谎。”
“真的？”吕方似乎不是很相信。
赵队微微一笑，道：“当然。”
吕方不经意地瞅了对方一眼，总觉得赵队话中有话。
“今晚也不早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嫌疑人看守的事儿，我已经联系局里的巡警大队，由他们来负责。明天早上你们到单位上后，直接把这家伙送第二看守所去。”
“行！”王涛很干脆的应了下来。
虽然明天是周日，但周六都已经全砸进去了，还在乎一个周日干嘛。
周末两天，就应该整整齐齐的。
“那行，老王，你先去安排一下，我有几句话给小吕说说。”赵队朝着王涛挥了挥手。
王涛笑笑，便退出了办公室。
“小吕，你的进化，确实是倾向于体能方面吗？”
“应该是的。”吕方很认真地说道，“我感觉在力量、速度、耐力和身体协调性方面都有非常明显的提升。”
赵队明显愣了一下，问道：“你确定？”
“嗯！”吕方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他又没撒谎，自然不心慌。
“那看来你不仅仅是肌肉发生了进化，连运动神经系统也进化了，加上你之前曾说过能感应到进化生物的特殊生物电波。这至少是三个进化方向……”赵队喃喃说道，“这种多个基因片段同时进化的情况是很少见的。”
“这么说来我很厉害了？”吕方一脸天真地问道。
赵队看了他一眼，道：“厉害是很厉害，但……隐患也挺大。”
吕方一脸呆萌，问道：“为什么？”
“你知道进化者为什么会有特殊津贴吗？”
“因为进化者能力更大？”
“这仅仅是一个方面。”赵队说道，“最根本的原因，是因为进化者走上进化之路，仅仅是一个开始，后面的成长需要充足的营养。进化的部位、器官越多，需要的营养也就越多。”
“那我平时多吃点就行了，也多花不了多少钱嘛。”吕方说起谎来是一点都不脸红。
赵队斜了他一眼，道：“你当吃白米饭就能补充营养啊？”
“那……必须吃肉？”
“只吃肉也不行。”赵队说道，“肌肉方面的进化还好一些，对营养成分不是很挑，多吃肉倒也勉强能够满足需求。可涉及神经方面的进化，就不是肉能满足的了。”
“那怎么办？”吕方有点慌。
emmm…至少看起来有点慌。
“你别着急啊！你真以为这些年那些研究所都在摸鱼啊，他们取得的成果可不少。其中就包括人工合成的一些营养液。不过这玩意儿很稀少，暂时还未对公众开放。”
吕方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
说了半天，这不是废话嘛！
从小到大，他从来都不期待自己能享受到特殊待遇，这种极度稀缺、尚未对公众开放的产品，哪有自己的份啊！
“回头我向上级申请一下，看看能否拿到一些。”
“可……这与赵队你刚才说的隐患有什么关系？”
“之前我曾说过，进化并不一定就是一件好事。就拿肌肉进化来说，先不谈营养能不能跟上，仅仅是骨骼的问题，就是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你想想，肌肉强度越来越高，可骨骼却没有进化，你全力一拳打出去，结果会是什么？”
“骨折。”吕方几乎想都没想便冒出了这个词。
“对。”赵队说道，“运动系统是这样，神经系统也同样存在着类似的问题，比如上次我给你说过猎鹰那边有人被臭晕的事情。”
吕方的脸都快愁成一团了，道：“这样说来，进化的方向越多，出现问题的几率就越高？”
“对！”
“那……有没有办法补救？”
“目前还没有完全有效的办法。我听说有人为了解决骨骼瓶颈的问题，为自己换上了特制的仿生合金骨骼，似乎效果还不错。而神经方面，目前还没有更好的办法。你平时必须得小心，可别将自己玩脱了。”
吕方憨厚地点了点头。
“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呃，赵队，这个黑市组织团伙，全都抓获归案了吗？”
“还有两个人，正巧没在西河市。不过问题不大，因为他们的特殊联系方式，我们根本不用担心会打草惊蛇。”
吕方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若不是这样，今天也不会如此草草地就收网了。
按照常理，警察办这种团伙作案，肯定会先将所有人的底细摸清楚，然后确定落脚点，最后再确定一个时间点统一行动。
可眼下这个案子却没这样做——因为不需要。
“那这些人里，除了李东华，还有没有进化者呢？”
赵队一瞪眼，道：“你小子当进化者是什么？随便找个阿猫阿狗就是进化者？我很明确地告诉你，这些人里，除了你抓住的那位李东华，其他都只是普通人。”
吕方有些失落。
哎，吸的对象没能增加，很忧伤。
“那我先回去了。”说着吕方便往外走。
赵队笑着嚷嚷了一句：“你小子走夜路小心点，到哪儿都能遇到进化者，我看你是与进化者八字不合啊！”
吕方回头，咧嘴笑了笑，道：“我是警察！我怕啥。”
……
凌晨3点的街道，吕方并没有什么陌生感。
其实凌晨3点不算什么，连凌晨4点的街景都经常见到。
原因很多，但总结起来就两点。
有时候是睡得太晚，有时候是起得太早。
对于深夜，吕方其实是排斥的。
谁让夜里打出租车的费用更高呢？这让本不富裕的他更加雪上加霜了。
“再这样下去，存款就要跌破十万了。”
“钱这玩意儿，一旦破了整，那就像是大坝决堤了一样。”
“刚才与赵队在那里说了半天废话，结果又忘了问那津贴什么时候能下来。”
“这个毛病得改改，没事儿瞎说什么废话？”
脑子里想着这些丝毫不着调的事情，没过多久便回到了家里。
这时候吕方一点睡意都没有，很兴奋，谁让今晚这个任务来得太过于突然呢？
有时候，人要找的幸福，就在转角处……
第50章 幸福来得也太突然了
虽然现在吕方还没收到完成任务的系统提示，但他并不着急。
根据上两次的经验，“惩戒”得嫌疑人关进了看守所才算完成任务。
这要等到明天才能搞定。
呃……好像……想多了，现在已经快凌晨4点，已经是“明天”了。
算了，反正他也没把握在每天都能接一个“惩戒”任务，晚一天也无所谓。
可没想到的是，他前脚刚踏入家门，脑子里便响起了“滴滴”两声。
这是任务完成的提示音。
他感觉脸上有些火辣辣的。
刚才想着任务“明天”才能完成呢，结果马上就给出了完成的提示。
这算是被系统亲自给打脸了吗？
进了房间，吕方直接打开了系统界面。
然后……他惊呆了。
任务完成倒是完成了，但完成的却不是这个“惩戒”任务，而是之前一直挂在任务列表中的“救赎”任务。
他有些茫然。
这任务怎么就完成了呢？
难道那精神病人韩浩被治好了？
幸福来得也太突然了。
市第二生物研究所……呃，市第二医院这么牛逼吗？
吕方没有急着去看奖励，奖励虽然诱人，但吕方却更好奇这任务到底是怎么完成的。
弄清楚这一点，便相当于开辟了一条稳定提供任务的渠道。
西河市这么大，精神病人这么多，总会有那么几个倒霉的进化者混进这个群体也说不定。
吕方瞧了一眼任务奖励。
“脊髓强化+2。”
吕方微微有些惊讶。
原本他以为这个任务中，自己能拿到强化+1的奖励就算系统仁慈了，毕竟在治疗韩浩的过程中，自己是一点忙都没帮上。
这个任务的奖励幅度是强化+1至3点，意思就是说只要任务最终完成，自己保底也能拿到+1的奖励，可现在得到的是+2，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难道是系统判定自己把韩浩找到并送到医院，对其治疗起到了关键性作用？
虽然理论上说，如果没有自己把他找到并送到医院，他确实不可能被治好。
你说这关键吧？它又很关键。
你要说不关键吧，那也同样说得过去。
说到底，就算没有自己，韩浩最终也是会被找到的，区别就在于韩浩会在外面惹出多大的事情来而已。
“不对！如果不是自己把韩浩抓到的，其他人就算找到了韩浩，也不会确定他异化者的身份，自然也就不可能将他送到市第二医院。”
“这样一来，韩浩只会被当成一个普通的精神病人来医治，这自然算不得是对症下药，自然也就不可能医好。”
“或许，是因为自己判断出了韩浩异化者的身份……”
对于这个猜测，吕方心头没底，但他实在想不出更好的理由。
先将这个问题抛到一边，吕方目光火热地盯上了那“脊髓强化+2”。
选择领取奖励，吕方猛然间感觉到一股从尾椎骨直抵脑门的舒爽感……
“爽！”
“这样下去容易上瘾啊！”
吕方自我调侃了一句后，再次看向了个人属性。
果然，神经系统的进化程度再次获得了提升。
昨天才刚刚达到50%的进化度，今天竟然就达到了65%，成效斐然。
对于这个进步，吕方还是很满意的，但他内心也有些迷惑。
一个器官部位强化，到底对应了多少开发度的提升呢？这玩意儿好像有些迷。
之前大脑强化+3，就硬生生地提升了30%，这次脊髓强化+2，却只提升了15%。
看来系统在这方面的算法挺复杂的。
又没有说明书，吕方很干脆地不想了。
现在都凌晨四点，吕方也没有再锻炼，这时候锻炼效果估计也不会很好。
吕方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倒床便睡，不到一分钟就睡着了。
不得不说，神经系统进化，简直就是熬夜人士的福音。
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熬夜后睡不着觉了。
……
翌日，吕方一大早起床，先锻炼了一个小时的身体，然后便往局里赶。
不过他脑子里却在思考着另一件事情。
韩浩到底是怎么被治好的。
这种事情，靠凭空猜想肯定是想不出来的，吕方想去医院看看情况。
自己不明白医学上的原理，医院里总有明白人不是？总不能瞎猫碰到死耗子吧。
吕方刚到局里时，院子里还是蛮安静的，别的部门除了值班人员，大部分都在过周末，刑大这边的人很多都还在睡觉。
没办法，熬夜后也得补充一下睡眠不是？不然猝死的几率太高，不能冒险。
冷清归冷清，食堂里还是准备了早餐，虽谈不上丰盛，但管饱。
吕方正吃着，王涛端着一碗面坐到了他对面。
“小吕，挺早嘛？”
“不早了，我起床后还锻炼了一个小时身体才出门呢。”吕方喝了一口油腻腻的面汤。
王涛正巧瞅到了吕方碗里，整个人有些呆滞。
“你……吃这么油腻，不担心拉肚子吗？”
“不会，我身体好着呢。”吕方咧嘴一笑。
“好汉也架不住三泡稀，等你真拉的时候你就会发现，拉肚子这事儿与你身体好不好没有半毛钱关系。”王涛苦口婆心地劝道，“饮食方面真得注意着点儿，病从口入呢。”
“谢谢王队，我会注意的。”
王涛暗叹了一声，这小子果然很犟啊！
不过都是成年人，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可一想到一会儿要与吕方一起送李东华去第二看守所，他就难免有些忐忑。
片刻之后他见吕方将那一大碗喝得一点汤都没剩下，就更忐忑了。
emmmm……这家伙的速度挺快，应该问题不大。
饭后，二人一起来到办案中心，那李东华还被关在侯问室内，手铐脚镣齐全，而且都是特制的。
倒不是李东华有什么特殊待遇，每一位进化者嫌疑人，都会被这样安排得妥妥帖帖的。
此时案件流程已经走完，王涛没打算再耽搁，将张临泽叫过来，三人押着李东华便上了一辆警车。
吕方很自觉地坐在李东华旁边，双手握着他的手臂，不让对方有乱动的机会。
李东华此刻差不多已经认命了。
这与大部分被抓的嫌疑人一样，犯罪后落在了强大的国家机器面前，不认命又能咋样？
真以为电视剧里拍的那种劫囚场景能在现实中上演？
纯粹是想多了。
就算有，那也不可能在夏国。
车行在路上，难免有所晃动……
李东华感觉有点挤，可他不敢提出异议，因为造成这种情况的是辣个男人！
一个一拳就把自己给干晕的男人。
晃着晃着，一股浓烈的失落感从李东华心头泛起。
他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是什么呢？自由吗？
或许吧！
第51章 你看着我干嘛？
站在第二看守所的小门口，吕方长长地出了口气。
“小吕，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王涛忽然问道。
吕方脑子里还在想着刚刚任务完成收获的骨骼强化+4呢，听到王涛这话不由得一阵愕然。
“什么事？”
王涛虽然有些疑惑吕方为何会心不在焉，但也没有多想，继续说道：“这个案子的后续侦查。”
吕方眉头微微一皱，他明白了王涛的意思。
豹子的卖家。
“先回去看了案卷再说吧！现在我们都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交代的，谈后续的侦察言之过早。”
“也对！”王涛道，“李东华是专门负责拉客户的，肯定也有专门负责招商拉商家入驻的，确定了这个人，说不定能锁定卖豹子那伙人的身份。”
吕方没有说话，通过之前审讯所了解到的情况，吕方心底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我们现在就回去吧！”王涛说道。
吕方犹豫了一下，道：“王队，我想先去那边看看。”
“哪边？”王涛愣了一下。
吕方道：“就是旁边，市二医院，。”
“你去哪干嘛？”
“前几天我们送了一个精神病人进去，想看看恢复了一些没有。”
王涛笑笑：“没想到你还挺关心人的嘛。”
吕方咧嘴道：“那韩浩也是可怜人，能顺道看看就看看吧。”
“行！那就一起去吧。”王涛道，“说实话，我对这韩浩也挺好奇的，我还从来没见过神经有问题的进化者。”
市第二医院是专门收治与进化者和进化生物有关的病人的，可以是进化者，也可以是被进化者用特殊手段伤害的人。
其目的也很单纯，除了治疗病症之外，主要便是为了研究。
三人开着车，没过多久便来到了市二医院大门口。
由于是开着警车，他们很方便就进了二医院的大门。
在医院前台表明来意后，对方也没阻拦，并且很快就叫来了一位医生陪同前去查看。
这个医生看起来很年轻，估计也就二十三四岁，应该是刚大学毕业。
吕方倒是没有小瞧对方，大学刚毕业就能进这家医院，能力肯定不会差，妥妥的学霸型人才。
吕方走了几步，很是关切地问道：“朱医生，我想了解一下，那韩浩现在有好转吗？”
“你们去看了就知道了。”小朱医生一脸优雅淡然。
吕方惊讶中带着一些担忧，问道：“怎么了？难道出什么事了？”
“没有！呃……就算有那也是好事。”
“哦。”早已知道答案的吕方保持着演员的基本素养。
既然对方都这样说了，他也不能继续追问，但眼中却带着一丝迫切。
很快，这位小朱医生带着吕方三人来到了一个玻璃隔断前。
说是玻璃隔断也不太准确，这应该是一面玻璃墙。
玻璃很通透，可以清楚的看到房间里面的情况。
估计里面是看不到外面的，房间里住了一个人，吕方四人就站在玻璃旁边，那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人吕方很熟。
正是韩浩。
“他就是你要看的人吧？”小朱医生虽然清楚，但还是程序化地问了一遍。
吕方说道：“嗯！”
“朱医生，他……看起来好像已经恢复了？”
“请你对我们更信任一些，把‘好像’二字去掉。”小朱医生一本正经地说道。
吕方转头看了眼皮皮……呃，小朱医生，满是好奇、感激之情。
“朱医生，你们是怎么医治的呢？之前韩浩在我们辖区那家精神病医院里也治疗过很长时间，但一点好转都没有，还翻墙逃走了。”
小朱医生对吕方的态度很受用，微微一笑，道：“治疗其实也不难，说简单点就是对症下药罢了。他这病其实不算精神病，而是一种脑损伤。”
“精神类疾病不也是脑损伤吗？”
“呃……不一样。”小朱医生说着，看了一眼吕方，却没再说下去。
懒得讲。
正在这时，一位一头白发的老者从走廊的远端走过来，片刻功夫就来到跟前。
“老师。”小朱医生很尊敬地打了声招呼。
“他们是……”老者点了点头，瞄了一眼吕方三人，有些疑惑。
“老师，他们是天阳区警察局的，病人韩浩便是他们送到医院里来的。”
老者点了点头，严肃的表情变得和蔼了许多。
作为一位研究人员，骄傲是肯定得有的，但这份骄傲也得看对象，比如警察局这种承担了他们实验素材供应的部门，他们肯定不会摆出骄傲的姿态的。
“没想到你们百忙之中居然还挂记着这位病人，这份善心值得我们所有医务人员学习啊！”老者感慨了一句，同时朝着吕方伸出了手。
吕方倒也没客气，顺势握了握手，笑着道：“这是一位警察应该做的……”
一番短暂的寒暄，双方也算是认识了。
吕方这才知道这位老者叫卢华才，是市第二医院的一位三级专家，业内大佬。
带着目的而来的吕方自然不可能放弃这样的机会，第一时间转换了目标，将询问的对象变成了卢教授。
“小吕同志，你们在办案过程中，还遇到有这类病人吗？”卢教授似乎比吕方还要热情。
吕方摸了摸后脑勺，憨厚的脸庞中带着几分无奈。
这类病人？他还想找呢。
“这个是真没有。进化者本来就很少遇到，更何况还是有精神病的进化者。”
“这倒也是。”卢教授微微有些失落，道，“其实以前我也曾遇到过类似的病人，当时通过仪器检测出其脑部存在损伤，也用了药。但不知道为什么，药吃下去一点好转都没有，而且病情还越来越严重，最后只能放弃。”
吕方听着有些惊讶。
类似的病人？异化者？
这倒也正常，就吕方目前了解到的情况来看，进化是一件高风险的事情，失败成为异化者的可能性还是蛮大的。
可卢教授说他在治疗上一次那位异化者的时候，没能将其治好，这是为什么？
“病症一样吗？”
“完全一样。”
“用的药也是一样？”
“对！”卢教授一脸期待地看着吕方，仿佛想从对方脸上找到答案。
吕方有些慌。
你看着我干嘛？我要能弄清楚，我就是教授了。
“这就奇怪了。”吕方盯着一张茫然脸，双手一摊，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卢教授叹了口气，他其实本就没抱太大希望，自然也就不会有多失望。
“我们现在需要更多的病例，这样才能支撑项目进一步研究下去。”卢教授说道，这才是他的主要目的，“我有种预感，这个研究项目一旦成功，肯定能轰动世界。”
王涛和张临泽没开口，他们感觉科研人员都是这么魔障。
动不动就轰动世界，世界就那么拉胯？这么容易就被你轰动了？
“卢教授，我们也承诺不了什么，这个只能按照法律流程来办。”吕方一本正经地说道，“如果真遇到类似的精神病人，而其监护人无法或者拒绝履行监护义务的情况下，我们便再将人送来就是了。”
“谢谢！”
第52章 老王都是经不起念叨的
“卢教授，他……现在还算是进化者吗？”吕方问出了一个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卢教授道：“什么叫‘算是’？对我们的科研医疗水平没信心啊？他本来就是进化者，只是脑子出了问题，难道经我们治疗后，还能把进化后的能力给治疗没了不成？”
吕方哑口无言……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从市第二医院里出来，吕方不仅没能解开疑惑，反而疑惑还更多了。
同样的病情、同样的用药。
一个吃了药不仅没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最后更是弃疗。
而另一个则是在短短两三天时间里就得到了治愈。
这差距是否太大了一些呢？
这个差异，究竟是因为异化者的个体差异带来的，还是因为某些外在因素？
“外在因素？”
“会不会是进化因子搞的鬼？如果是这样……那岂不是有一大波任务正朝自己袭来？”
“这玩意儿太神秘，科研机构连门都还没摸到。”
虽然这样想着，但吕方也知道这个可能性很低。
毕竟只有两个个体，不具有比较的价值。
虽说病情一样，但毕竟不是同一个身体，不管是耐药性、身体自我修复能力以及心态等都不一样。
就好比一样的癌症，有的人熬着熬着把癌症给熬好了，而有的经过各种治疗却早早离世。
坐在警车后排，吕方不停地薅着自己的头发。
“哎！果然，专业的事情得交给专业人士去做，自己掺和这事情，除了多折腾死一些脑细胞外，没有任何意义。”
“下次再找到异化者，继续给二医院送去，总有一天能揭开谜底。”
……
回到局里，吕方仿佛忘却了刚才在市二医院的经历，转而将全部精力放在了案卷上。
说是案卷，其实就是一些零散的材料，远未达到装卷的标准。
可吕方却看得很认真，特别是其中有关于黑市组织那些人的讯问笔录。
吕方最后看的是那位叫“原始”的人的笔录。
整份笔录看起来都非常规整，“原始”交代得也非常详细。
“原始”本名袁松柏，同样是西河市本地人。
他从小脑子就灵活，但却不愿吃苦，所以从学校出来后便各种捞偏门，最后走上了组织贩卖野生动物这条路。
用他的话说，工作太累，抓野生动物太危险，他就只想躲在后面赚点小钱……
然后他靠着各种手段拉起了一帮人，干起了这个行当。
在他的陈述中，他并不认识别的成员，大家都是在网络游戏里进行沟通，然后各自负责各自的事情，相互之间连面都没见过。
这与其他人的供述基本一致。
吕方却总觉得里面有什么问题，但问题到底出在哪儿，他又说不上来。
“或许是自己太敏感了吧！”吕方自嘲一笑。
没办法，这几天都快被“进化”弄出魔障了，潜意识里他总觉得任何事情都会与进化者有关联。
但正如老赵之前所说，这世上哪儿来的那么多进化者。
说到底，这个世界归根结底还是普通人支撑着。
社会架构如此，犯罪也同样符合这个规律。
大部分的违法犯罪行为，都还是普通人做的。
自己这样强行往进化者身上拉，明显是有被自己的思维带偏了的迹象。
这必须得自我检讨，自己是不是太想得到进化因子以及身体器官的强化奖励了。
诚然，自我成长是很有诱惑力，但如果失了公正，走上歪路，那就迷失了初心。
这样想着，吕方深吸一口气。
或许，组织黑市贩卖野生动物这一案件应该告一段落了。
至于那卖豹的人，有必要进一步深挖。
通过已抓获的这部分人的供述，可以判断出组织中有两个成员的职责是“招商”，而且均已落网。
他们的工作方法也很简单，找那种混迹于社会阴暗角落的眼线，寻找一些捕猎组织，然后再找机会与对方接触。
但这些人“招商”的人只负责招商，完全不会参与黑市现场的事，也就是说现场究竟卖了哪些动物，他们并不清楚。
一百多个商贩组织呢。
这些“商贩”来自于全国各地，虽以西河市周边的人和组织居多，但这些家伙就像是“地下的耗子”一般，流动性很大。
而且这些人并不居住于城内，而是游荡于荒郊野外，不好办。
虽说目前的科技比吕方上一世的要发达，太空中的卫星能够清晰地看到地面上的一切场景，但怎奈植被覆盖太好，野生动物又太多，想要依靠卫星在荒野中找人，那完全就是大海捞针。
如果是主动搜索，哪怕动员整个西河市的警察在荒野中搜索十天半月，也不见得能将这些商贩给查出来。
能调动整个西河市的警察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样的情况吕方上一世也曾遇到过。
明明有一些线索，但代价极大，侦查难度极高，根本不可能实施，最终只能放弃。
当然，这也仅限于非命案的情况。
如果命案，哪怕真是大海捞针，那也得捞起来。
可眼下这个案子，领导会将其等同于命案来办理吗？
几乎不太可能。
虽然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但吕方还是没有放弃，他找到了赵队。
“赵队，我……”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赵队微笑着摆了摆手，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是想继续顺藤摸瓜，找出那向柴元贩卖豹子的人，对吧？”
吕方点了点头，道：“我觉得这群人很危险。”
赵队叹了口气，道：“任何从事违法犯罪活动的人都很危险，关键在于我们有没有充足的精力。案件材料我已经看过了，基本上不具备继续侦查下去的可能。哪怕全员投入都不一定有结果，更不用说我们根本不可能扔开其他所有事情，只做这一件。”
吕方无奈地认可了这个观点。
说心里不憋屈那是不可能的，上一世也经常遭遇这样的情况，明明案子是有希望破的，但受限于警力、经费等因素，只能搁置，等待着老天爷赏条更好的线索……
眼下……差不多也只能这样了。
当然，还有那块定位芯片。
技术含量高有技术含量高的好处，如果能把出处挖出来，倒也不失为一个好的侦察方向。
可惜这方面吕方不擅长，回头与老王商量一下，看他能不能找到一些门路。
毕竟，上次看他与那赵小龙蛮熟的……
而且王涛现在正在与其他各组组长研究完柴元故意杀人案的侦查情况。
说起来，吕方他们忙活了这几天，也都是在为柴元故意杀人案服务的。
他们一开始的任务是找到卖豹子的人，以佐证柴元纵豹杀人的事实，顺带侦查贩卖野生动物的犯罪事实。
结果……组织贩卖野生动物的团伙被打掉了，可卖豹子的人还是没有着落。
不得不说办案过程中，确实充满了许多不确定因素。
本来你好好地办着这个案子，可办着办着就成了另一起案子。
吕方正这样想着呢，敲门声响起。
老赵一声“请进”后，一个人推门进来，正是王涛。
emmm……果然，老王都是经不起念叨的。
“赵队……咦？小吕，你也在这里啊？”
“我来向赵队请示一下售卖豹子那伙人继续侦查的事情。”吕方说道。
王涛无奈道：“我们刚才也讨论过这个事情，现在正要向赵队汇报这事呢。”
说完，他看向赵明，道：“赵队，根据我们刚才汇总各小组的侦察情况，柴元杀人案的证据链条已经足够完整。至于那头豹子的来历，如果能查清自然更好，如果查不清，也不影响对柴元的定罪量刑。我们分析后，一致认为这条线的侦察难度极高，建议暂时先放放。”
赵队点了点头，旋即目光看向吕方。
第53章 蹭就不会出问题？
吕方愣了半晌，他能说什么？
继续侦查？
说了也等于白说。
“那好吧！”
赵队笑着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或许是认为那伙人中藏有别有用心的阴谋家吧？你的担心没毛病，但也别小看了政府的治理能力。这些阿猫阿狗，肯定是蹦跶不起来的。”
旋即，他看向王涛，道：“老王，你回头将相关情况向城市管理局和市交警支队通报一下，让他们加强一下入城通道的安全检查。同时他们的队伍也该整顿一下了，一些害群之马得清除掉啊！”
“没问题。”王涛很干脆地回应道。
吕方也没再说什么，片刻之后便与王涛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走在过道中，王涛忽然一本正经地问道：“小吕，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不向赵队建议再坚持一下？”
吕方摇头道：“没好奇！我觉得你的建议挺正常的。”
“也对！”王涛笑了，“我还把你小子当新警了。我刚入警那会儿，就属于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存在，有一点瑕疵就心里憋得慌，可经过这么多年，我觉得有瑕疵才是正常的，过度追求完美，只会什么事都做不好。”
“我明白。”
王涛顿了顿，接着说道：“今天早上又发了一件怪案子，就在我们去市二医院的时候。”
吕方愣了愣，问道：“什么案子？”
“暂时还没法定性。”
“案情呢？”
“报案人早上起床，发现自己女儿不见了，女儿的卧室里有血迹。”
吕方等了半晌，见王涛丝毫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不由得道：“就这？”
“对！不然也就不存在无法定性的问题了。”
“……”
“那我需要参与吗？”
“暂时没必要，专案组已经成立了，足足抽了队上二十多号人。目前正汇同派出所在周围进行走访调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哦。”
“你先回去休息吧！你的值班安排已经出来了，就在我带的值班组，明天就得值班了，不休息好可不行。”
“好的。”
吕方点头认可。
值班这个词在警察队伍中堪称洪荒猛兽了，特别是这种中心城区的刑警大队或者派出所。
虽然警力充足，但顶不住事儿多啊！
回到办公室，吕方还没呆几分钟，便到了中午饭点。
去食堂吃了午餐，吕方直接乘坐地铁往家里赶。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尝试骨骼强化+4的效果了。
单纯数值来看，这是吕方所获得奖励最高的一次。
而且，骨骼是身体极其重要的器官。
自己的肌肉已经足够强了，若是骨骼得不到提升，很可能会出现老赵之前所说的那种情况：一拳打出去，别人伤不伤不好说，自己先折为敬。
对这种典型的七伤拳打法，吕方是拒绝的。
坐在地铁上，看着车厢里熙熙攘攘的人群，吕方内心很安静。
守一方安宁，或许就是警察的价值体现吧。
上一世吕方信心很足，可这一世，吕方心头有些没底。
进化，给这个世界带来了太多不确定性。
正想着，吕方脑子里突然响起“嘀嘀嘀”的三声。
这让他激动得差点蹦起来。
送上门的任务谁不喜欢？
至于会不会因此耽搁使用骨骼强化，那不重要。
骨骼强化+4已经属于自己，早领晚领无所谓。
他第一时间打开系统界面，目光立刻盯上了任务栏。
原本只有“惩戒”的奖励待领取，现在却又多了一项。
“排除隐患（随机任务）：你周围潜伏着一位心怀叵测的进化者，你可能成为他下手的目标。为避免出现危险，请尽快纠正这位进化者的不法之心。任务奖励：进化因子1-5份。”
吕方那强化过的心脏也忍不住砰砰跳了两下，太刺激了。
居然是随机任务，而且奖励的还是进化因子。
这任务奖励，是否具有规律性呢？
只有随机任务才奖励进化因子，日常任务只奖励各种器官的强化额度？
参考样本太少，吕方无法得出结论。
先不考虑这些了，找出这位进化者要紧。
心怀叵测的进化者？如何才能知道一个人是否心怀叵测？
俗话说人心隔肚皮，要知道一个人的内心是很难的。
那么，进化者呢？
一列地铁里出现两位进化者的几率已经很低了，出现三位的可能性应该没有吧？
只要从周围找出进化者，是不是就能确定这家伙是“心怀叵测”的呢？
理论上是可行的。
自己现在确定进化者的方式比较奇特，得靠“摸”。
这车厢里的乘客不少，尤其以女乘客居多。
估计自己还没“摸”完，就被扭送到派出所去了。
猥亵的罪名洗都洗不掉。
可……不摸，如何确定进化者呢？
蹭？
吕方内心狠狠地将自己鄙视了一番，蹭就不会出问题？
虽说自己的出发点是找出进化者，目的是不让大伙儿陷入危险之中，方法过激一点也没什么，这属于紧急避险嘛。
但这事情自己没法解释啊，这就很尴尬了。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任务的描述。
“周围有一位居心叵测的进化者，我可能成为他下手的目标。……其他人也可能成为他下手的目标吗？”
“他是如何选择下手目标的？”
“或者说他的目的是什么？”
“总不能是为了下手而下手吧？”
“除非这家伙是像韩浩一样的存在，否则不太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
“依照这个观点，这个进化者是有选择性地寻找目标的。”
“系统说自己可能成为他下手的目标，那定然是判定自己符合其下手的标准。”
吕方感觉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如果自己能将这个“可能”变成“必然”，事情就很简单了。
可如何才能做到这一点呢？
自己现在之所以只是“可能”成为其下手的目标，不外乎三方面原因。
第一，那进化者距离自己较远，还没发现自己。
第二，对方已经看到了自己，但尚未发现自己符合其下手的标准。
第三，对方已经将自己列为下手的目标，但这种目标不止自己一个，他还在权衡对哪一个下手。
想清楚了就好办了。
吕方开始试探性地在车厢内悠闲地走着，脸上带着人蓄无害的憨厚表情。
神经系统的进化让他能更迅速地捕捉到他所扫过的每一张脸，其表情、眼神的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这是一种强大的优势。
你以为我没关注你？那不过是你的错觉罢了，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注视之下。
地铁的车厢是连贯的，吕方走得很快。
不快不行，等地铁到了下一站，谁敢保证那藏在暗处的进化者会不会下车离开？
从车头走到车尾，吕方只花了差不多一分钟的时间。
回头，朝车头方向看去，密密麻麻的人头，芸芸众生相……
第54章 劝他善良！
刚才一路走来，吕方虽然没有锁定目标，但也确定了一个范围。
只不过这个范围比较大，需要他进一步筛查。
他现在的记忆力还是很哇塞的，不用担心会将人搞混。
吕方继续往车头方向走，这次他不仅用上了脑子。
emmm……不是用脑子思考，而是依靠脑电波进行干扰。
之前他的LV1神经系统开发度才达到19%的时候，就曾用脑电波干扰过那只神秘的小鸟，效果不错。
而现在他的神经开发度却达到了65%，效果肯定不可同日而语。
普通人无法感应到这种干扰，最多会觉得心慌、意识纷乱，但进化者更加敏感，也了解得更多，就算不是神经方向的进化者，当他们感应到这种干扰后，肯定会有所反应。
这叫打草惊蛇。
最重要的是，吕方之前已经验证过，脑电波似乎有一种定向的特性，也就是说你专注于某生物的时候，才会对其机体产生某种影响。
这里面的原理吕方不清楚，他也不需要清楚，知道怎么用就行了。
以正常的步伐往回走，吕方不断地试探着之前排查出的那一个个目标。
“你是小狗！”
“吃屎吧你！”
“……”
反正想法又不犯罪，吕方有些放飞自我。
在不久的将来，吕方才明白自己这种做法有多危险。
可现在他不知道，玩得不亦乐乎。
他从车尾回到车头位置，其脸上那种憨厚的笑容浓烈了许多。
“任你精似鬼，也得喝我洗脚水。”
他找到目标了。
虽不能说完全确定，但也是八九不离十。
那是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在这个平均寿命都快达到90岁的社会，五十岁都快能被称为青壮年了。
他就在吕方自己最初坐的那节车厢内，只不过相隔稍微有点远。
吕方之所以如此确信是这个人，除了因为刚刚自己搞脑电波干扰的时候唯有他表现出审视的模样之外，也有一些其他的因素。
比如自己第一次从他身边经过时，他目光多次落在自己身上。
又比如他与自己的距离，正好符合以往几次任务激发时自己与目标进化者之间距离的规律。
还有就是自己现在已经坐回到原来的位置，可这家伙对自己的关注度丝毫未减。
虽然他也在刻意掩饰，可这瞒不过吕方的双眼。
这就很稳了。
吕方没打算现在就动手。
这里有太多的人，动手难保不会出现意外。
反正鱼儿已经上钩，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
此刻，地铁到站，车门打开。
吕方没有动，那个中年人继续靠在那根扶手柱上，脑袋百无聊赖地东瞅西望。
这样继续耗着，等过了两站，吕方慢悠悠地站起身，从那中年人身侧绕过，站到了车门前。
列车缓缓减速，那中年人也跟着动了，随意地走到了吕方的旁边。
此时吕方周围站了不少人。
这是大站嘛，下车人多一点很正常。
中年人的行为看起来并不是很碍眼。
吕方朝旁边挪了一小步……
蹭上了。
系统提示没有如约而至，吕方有些失落。
进化因子没有聚集在右手臂部位，这说明他不是右手臂发生了进化。
可这时候吕方又不便继续调整位置，就这样先蹭着吧。
这时，列车停下，车门打开，那中年人先一步走了出去。
吕方仿佛被什么给绊了一下，整个人微微倾斜，双手不经意地划过对方的背部。
“检测到可吸收进化因子，是否吸收？”
吕方心头暗喜。
这就检测到了？嘿嘿，事情比自己预想的还要简单。
其实吕方很清楚，这事儿并不见得简单。
若非自己神经系统进化过，且开发度达到了一定程度，哪能那么容易发现目标？
当然，自己最初引蛇出洞的策略是没错的，就算没能发现对方，也能将他钓出来。
那……现在到底吸不吸呢？
其实这没什么值得犹豫了。
之前的几次试验，已经确定了吸收进化因子并不会让进化者产生不适感，对方连“进化因子”是什么样的存在都不知道，自然更不可能知道被自己给吸走了。
“吸收！”
“恭喜你，吸收结束，共吸取到进化因子2.31份。”
要不是因为惯性的原因，吕方的手说不定就停哪儿了。
他这一刻是真震惊。
怎么有这么多的进化因子？
之前在第二研究所那边吸收了那么多进化生物尸体，而这段时间被他吸掉的进化者也有那么几个，但能达到0.1的都很稀少，单个个体超过0.3的更是一个没有。
这家伙倒好，居然达到了惊人的2.31。
吕方惊喜吗？肯定惊喜。
吸收进化因子这事儿本来就相当于天上掉馅饼，可这次掉的哪是馅饼啊，根本就是砸了一头大肥猪下来。
可以做超多的馅饼了。
然而，除了惊喜外，吕方更多的是感到震惊。
这家伙很不对劲啊！
这是行走的大礼包吗？
他体内为什么会蕴含那么多进化因子？
对于进化因子累积以及触发进化的条件，吕方现在也是一头雾水，自然也就无从推断这人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
吕方最担心的一个情况，便是这人身体部位均已完成LV1进化，现在正在积累用于LV2进化的进化因子。
如果真是这样，他的实力会有多强？
该死的安全感，就这样没了吗？
吕方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进化归进化，并不代表着将进化后的潜力完全开发出来。
就拿自己来说，如果没有后续任务获得的几次强化奖励，自己不管是力量还是神经系统方面的能力，并不会比普通人强太多。
自己能成长得如此迅速，那是因为有系统做后盾，可换一个普通人呢？
老赵也说过，走上进化之路只是一个开始，若是没有足够的营养补充，每迈一步都很困难。
类似于肌肉进化，多吃吃肉倒是能满足需求，但涉及神经方面的进化却是需要一些特殊的营养物质。
哪怕这个人真的已经在进化之路上走出很远，但涉及神经系统方面的反应速度、运动协调等方面，肯定是一大弱项。
说直白点，他大概率是一个身体不灵活的大力士。
这样一番盘算，自己胜算还是蛮大的。
更何况，自己还有枪！
这一世的警察不同于上一世，这里可以二十四小时配枪，哪怕是坐地铁，只要亮明了证件，直接进去就行。
当然，权利与义务是均等的，允许你配枪不是为了让你显摆，而是要求你在需要的时候拔枪射击。
想到自己的手枪射击技术，吕方更加坚定了继续自己计划的想法。
从地铁站出来，深秋的阳光虽然少了几分温暖，但吕方心里却是暖暖的。
人逢喜事精神爽，刚收了一个大礼包嘛。
走了几步，吕方站到人行道前等红绿灯，他若无其事的看了一眼周围。
那中年人果然朝着自己这边走来，步伐虽慢，但方向却是没错的。
“哎，这系统也是搞事！又是纠正别人的想法。”
“怎么纠正？上次是豹子，一枪撂倒倒是简单，这次可是人耶！总不能也一枪撂倒吧？太血腥了。”
“看来得以德服人！以法律为武器，以道德为准绳，劝他善良。”
第55章 你演技太差了
街道两侧全是现代化的高楼大厦，虽然已经到了四环，但却比上一世大部分的城市最繁华的地段都更像大都市。
“哎，还真是麻烦。”吕方忍不住暗自吐槽，“这鬼地方，连找个阴暗角落做点有益于身心健康的运动都这么难。”
抱怨归抱怨，该找还是得找。
跟在后面的那位中年人也不傻，肯定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
所以为了给他创造机会，吕方不得不多花一些心思。
游走于大街之上，他看起来有些行色匆匆。
走了一段路后，吕方实在想不出更好的招，他转身进了一家大型商场。
大型商场本身不适合动手，人流量太大。
但大型商场一般都有地下停车场，而且对外开放停车，这点就很不错。
吕方试探着去了一趟厕所，他原以为对方最多在远处盯着呢，没想到他居然也钻到厕所来了。
这得有多怕自己溜掉啊？
对此吕方不由得更疑惑了，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这家伙心心念念地惦记呢？
图财？
衣服？明显不可能，就自己这身行头，加起来也就一千块左右，这还得将内裤都算上。
手机？也不可能，这玩意儿二手的卖不起什么好价钱。
突然，吕方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
你说被一个猥琐中老年男人跟着，还通过系统了解到对方想对自己下手，对方又不图财，那除了图色还能是别的吗？
肯定是贪图自己这一百七十来斤肉。
吕方麻溜地离开了厕所。
没等片刻，对方果然从厕所里钻了出来。
吕方嘴角微微翘起，慢悠悠地走向应急通道，沿着楼梯往地下停车场走去。
现在城里的地下停车场都这副德行，灯光比KTV包厢还要昏暗，生怕被人看到什么一样。
这也很正常，一个城市，哪怕外表再怎么光鲜，总会有一些阴暗的角落不是？
绝对的光明是不存在的，至少现在是这样。
吕方刚沿着通道走出来，身后传来咳嗽声。
他猛然转头，一副很受惊的样子。
“小伙子，你演技太臭了。”中年男子站在他身后十多米的位置。
阴冷的灯光下，再配合着一片死寂的地下停车场，氛围倒是拿捏得死死的。
“你是谁？你想干嘛？”吕方像被逼到墙角的小兔子。
“好了，别演戏了，我浑身鸡皮疙瘩都给你弄出来了。”那中年人说道，“大家都敞亮点，我知道你是故意将我引到这里来的。”
吕方收起演技，眉头微皱，道：“我演技真这么臭？”
“当然！”那中年男子很潇洒地耸了耸肩，“要不是我，换别的人早就跑了。”
吕方好整以暇地问道：“你为什么没跑？”
中年男子笑笑，道：“跑掉的那都是对自己能力没信心的。我不一样，我对自己很自信。”
“太过于自信的人往往都死得很快。”吕方平静地冒出了一句。
中年男子嗤笑一声，道：“你不也一样很自信吗？”
“我不一样。”
“每个人都认为自己与别人不一样，但最后发现，其实也没啥区别。”中年男子说话像足了哲学家，“你的自信是基于你这副好身板吧？喜欢健身的人确实都挺自信的。”
“你说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吕方懒得废话。
中年男子却很有闲心，笑着问道：“小伙子，你最近有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不一样的？比如力气变大了，脑子变灵光了，甚至是……胃口变好了？”
吕方心头一紧。
这丫说的，竟然全中！
如果自己不知道进化这档子事，说不定还真会被他给忽悠了。
可自己知道啊！
不仅知道，而且自己的进化还是自己通过艰苦努力地完成任务才得到的。
吕方不惊讶自己进化，但却惊讶这番话从对方口中说出来。
这就很值得推敲了。
他能看出别人进化了，哪怕只是模糊的感知到，这就已经很了不得了。
要知道现在官方要确认一个人是否进化，都还得依靠DNA检测或者生物电波感知呢，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有许多的制度规范约束，无法广泛使用。
可眼前这人，竟然凭着肉眼就能判定出是否是进化者，这……该不会是进化出了某种特殊能力吧？
“我……有啊！”吕方震惊之色溢于言表，“你是怎么知道的？”
“呵呵……”
中年男子冷冷一笑，双腿猛地往地上一蹬，整个人凌空跃起，拳头直袭吕方面门
吕方内心有一股冲动，那就是掏出自己砂钵大的铁拳与对方来一次硬碰硬……
但这念头也只是一划而过，便被他很干脆地摁下去了。
警察，不是一个显摆个人能力的群体。
以最小损失、最有效的方式控制住目标，这才是教官最常教授的观念。
吕方几乎是下意识地从腰间拔出了手枪。
瞬间，枪口前指。
已经冲至一半距离的中年男子眼中瞬间射出惊恐的光芒，原本挥起的双臂手忙脚乱地挥舞着。
身躯重心不稳，一个斜冲落到了吕方面前，枪口巧之又巧地怼在了他的额头上。
整个过程，就像他主动凑上去的一样。
“怎样？还自信吗？”吕方嘴角微翘。
中年男子表情怪异，有懊恼，也有愤怒，更有慌乱。
“你……你怎么可能有枪？”
“很简单，因为我是警察。”吕方笑着说道。
中年男子一张脸顿时垮了，可怜吧唧地说道：“警官，我……我是有眼不识泰山，不知者不罪，你……你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吕方呵呵一笑，道：“别啊！你应该继续自信。你这样子，我很不适应。”
中年男子腆着脸道：“哪能啊！我就一小老百姓，再怎么自信那也没有你们这些警官自信不是？说句不好听的，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的自信，不都是你们警察给的嘛。”
吕方默默地看着他的表演，半天没说话。
这家伙，变脸速度太快……呃，说变脸不太准确，应该说这家伙太不要脸了。
“说说吧，你是怎么知道我是进化者的？”吕方憨厚的笑容依旧。
中年男子听到吕方这话，慌了。
刚才被枪口指着，他麻了。
现在经吕方这一提醒，他才回想起对方是进化者啊！
这瞬间他也明白对方刚才拔枪的速度为什么那么快了。
自己算不算是被这笑容给骗了？太特么有迷惑性了。
将主意打到一个警察身上问题不大，哪怕是持枪的警察也是如此。
将主意打到一个普通进化者身上问题也不大，一般的进化者威胁还没有持枪警察大呢。
可当一个警察还是进化者的时候，这事情就有了质的变化了。
若要说这世上谁最了解进化者的能力，除了科研单位之外，就属警察部门了。
科研部门仅仅是了解，可警察部门那是运用于实战啊！
反应速度比不过对方，更被对方拿枪比在了脑门上，这还玩个蛋啊！
“问你话呢！”吕方枪口在对方脑门上蹭了蹭。
那中年男子慌道：“别……小心擦枪走火！”
第56章 多大个事儿啊！
吕方差点没一枪把砸下去。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说事！你是怎么知道我是进化者的？”吕方一脸严肃地问道。
中年人眼神灼灼，道：“警官，我哪知道啊！不过是猜的罢了。警官您这风采、这身姿，太像进化者了。”
吕方眼皮猛跳，冷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傻啊？”
“呃……”
“算了，我也懒得问你。”
说完，吕方右手持枪，继续对着对方的额头，左手伸进裤兜里，把手机取了出来。
“来，笑一个。”吕方调侃一句，也不管对方那比苦还难看的表情，直接拍了张照片。
“不错！”吕方看着屏幕，“高文彬？……嗯？”
鼻孔中一声冷哼，吕方身子一低，一脚横踹出去。
瞬间之后，吕方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脚踝处传来，身子接连向后退了几步。
感觉，骨头很疼。
麻蛋，用力过猛了……
而另一边，瞅着吕方关注着屏幕的时候暴起发难的中年男人同样也没讨到好处，捂着小腿一阵龇牙咧嘴。
可痛归痛，他可不敢有丝毫耽搁，在条件性反射地摸了一下小腿骨后，迅速转身准备溜之大吉。
不遛不行啊！
刚才他以为自己能采用偷袭的方式瞬间瓦解对方的战斗力。
哪知道以有心算无心自己都没讨到好处。
关键是对方手里的枪可没掉……
不跑等死啊？
这一刻，吕方真有开枪的冲动。
他倒没想一枪把对方给毙了，打腿上就行了，这对大部分警察来说或许难以办到，但吕方有这个能力。
可一想到开枪要写报告，他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根本的原因，是对方刚才那一踢腿，他发现对方对自己的威胁并不大。
目前来讲二人是势均力敌，但自己刚才因为担心骨骼承受不住，没敢用全力。
可骨骼对自己来说是问题吗？
吕方瞬间追出去，一边喊着别跑，一边打开了系统界面。
他倒不担心骨骼强化会给自己带来什么不适应。
说到底，骨骼强化增加的是骨骼的强度，以一个正常人的思维判断，这肯定是不会影响身体协调性的，更不会带来什么不适应。
就这样，在那中年男子闷头前冲的时候，吕方完成了骨骼强化。
确实与猜测的一样，完全无副作用、无痛、无感。
emmmm……也不是完全无感，好像奔跑的时候骨骼对身体的支撑更有力了。
吕方尝试着增加力量，压榨肌肉的每一点潜力。
冲！
速度越来越快。
在刚完成进化时，吕方虽没具体测量，但百米破10应该还是很轻松的。
可现在，奔跑起来的感觉根本不是破10的体验……
有句话他觉得用在自己身上蛮合适的：不是自己跑得太快，而是飞得太低。
嗯，就是这样。
追出不过几十米，那中年男子已经在他触手可及的位置了。
吕方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哥，别跑了，不累吗？”
“我累你……”
没等他说完，吕方的手已经改拍为抓，直接擒向他的后脖颈。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吕方就喜欢上了这个动作——一把拧住，提起来。
帅气，就像抓小猫咪一样。
然而这次的目标并没有小猫咪那样温顺，也不像上次豹子杀人现场的那位弱鸡主播那般瘦弱。
在吕方的手抓过来的时候，他身子一斜，堪堪躲过了这一抓。
然而吕方的速度终究更快，虽然没能稳稳地抓住对方的后脖颈，但却捏住了右边的肩胛骨……
“啊……”
一声惨叫，这家伙瞬间摔倒在地，左手反手捂着右肩胛骨，在地上打着滚。
吕方迅速停下，有些尴尬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我说这是一个意外，你信吗？”
这中年人本来就已经痛得死去活来，听到这话忍不住骂出声来：“我艹……”
传说中的伤口上撒盐也不过如此啊！
吕方眉头一皱，这家伙竟然辱骂警察？
他当即一个箭步上去，让对方失去了在地上滚来滚去的能力。
这也是为对方考虑嘛，这可是地下停车场，万一有车开过来，正巧滚到了车轮下，那岂不是很悲剧？
控制住对方后，吕方犹豫了一下，拨通了赵队的电话。
这个任务的要求同样是改变目标的想法，自己无法像上次针对那豹子一样把他给干掉，那就只能另辟蹊径了。
很显然，靠语言规劝肯定是无法改变他的不法之心的，那就只能以法服人了。
“赵队，我是小吕。”
“我知道是你，下次你打电话直接说事。”老赵似乎有些嫌他啰嗦。
“赵队，我抓到了一个人。”
“什么人？”赵队并不是很惊讶，当刑警的，抓个人而已，多大个事儿啊？
吕方平静地说道：“一个进化者。”
“哦……啊……啥？进化者？”赵队再也无法淡定了。
这特么才几天啊？
呃……不对，准确地说是昨天晚上才抓了一个进化者回来，今天早上才送到看守所去。
结果这才刚离开局里没多久呢，居然又抓了一个进化者，这是打算将西河市进化者一网打尽的节奏吗？
“他犯了什么事？”赵明稳了稳心态，问了一个符合刑警大队长身份的问题。
吕方却不由得愣住了。
是啊！这家伙犯什么事了？
抛开与自己的这点过节不谈，他好像没其他事了，至少自己是不知道的，也没有任何证据。
不过以这家伙刚才的表现来看，这家伙绝对是一个惯犯，说不定手上还有命案。
若真有这样的命案，那大概率不是涉及普通人的命案，而是涉及进化者。
这家伙是专门针对进化者下手。
稍作犹豫，吕方带着几分愤怒说道：“他……刚才跟踪我，还打我。”
赵明顿时凌乱了……
他怎么听出了一股小媳妇般的委屈呢？
“他为什么跟踪你？”
“我咋知道？”吕方就很郁闷了，“我们在地下室碰头后，他问了一些话，估计是在确认我进化者身份。而当他确定后，直接就对我动手了。”
“什么？”赵队感到震惊，“你有没有受伤？”
“赵队你这是怀疑我的实力啊！就这小角色，哪能伤得了我。”吕方一本正经地说道。
被吕方摁在地上的中年人蠕动的幅度更大了一些，但效果却不甚理想。
此刻他内心也很想不通。
从最开始双方双脚互踢的那次来看，双方的实力差距也没那么大嘛，怎么自己现在就被碾压了呢？
还被碾压得这么彻底！
可惜没人理会他心里的想法和委屈。
电话另一端的赵队此刻却是有些哭笑不得。
这小子战斗力真这么厉害？
看来必须得找个时间测试一下吕方真正的实力，这很重要。
作为一位领导，不清楚下属的能力，怎么能保证自己所作出的决策正确合理？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这是南四环的华盛商城的地下停车场。”
“你怎么跑哪儿去了？”
“呃……刚好路过这里。”
“你小子是故意引他到地下室的吧？”
“……”
第57章 你为什么要放弃？
一辆警车开进华盛商城的地下停车场，很顺利地找到了吕方所在的位置。
吕方愣了愣，这警车……不是天阳区刑大的。
车门打开，里面跳下来一个人，正是赵明。
可随后下车的几个人，吕方却是很陌生，应该是连面都没见过。
“赵队……”吕方半蹲在地上。
他这才刚开口，地上那中年人就开始咋呼起来：“警官，你们可得为我做主啊！他……他打人。我肩胛骨碎了，就是他打的……啊……”
前面那番话虽然表情丰富，但最后这身惨叫才是真的本色出演。
吕方爱的虎摸，那是真疼！
“小吕，别伤着了。”赵队叮嘱道。
吕方回头感激地看了一眼，道：“多谢赵队关心，不过没事，他还伤不了我。”
赵队：“……”
吕方也不管别人有何反应，看向旁边的人一位警察，道：“兄弟，有手铐吗？麻烦给他铐上。这骑在一个男人身上，感觉挺别扭的。”
那青年警察尴尬地笑笑，他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在开车……
手铐还是递上去了。
“警官，我冤枉啊！我可什么都没做，他就拿枪指着我额头。我……啊……”
“哎，这人啊！怎么不长记性呢？”吕方叹息一声，手铐已经顺利铐上。
赵队咳嗽一声，道：“小吕，这位是云苍区刑警大队副大队长冯遥，这里正是属于云苍区辖区，你刚才所报的案子应该由他们来管辖。”
吕方瞬间呆滞，心头有些苦涩。
怎么就忘了这一出呢？
赵队的处理方式完全没错，不管是从管辖区域而言，还是自己作为天阳区刑警大队一员，考虑到避嫌的情况，天阳区刑警大队都不适合接手这个案子。
最合适的，便是云苍区警察局了。
可如果人扔到了云苍区，靠这些人挖出他的底细？
吕方感觉有些不太靠谱。
倒不是他不信任云苍区警察的办案能力，而是警察受到了太多条条框框的约束。
有时候一件案子能否取得进展，不仅仅取决于能力，还得受到很多规章制度的制约。
吕方当然也同样需要受到制约，但他的一些能力却能突破这种制约获取信息，这就很给力了。
可对方人都已经来了，怎么搞？
总不能说一句：你们回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们了。
这是人话吗？
“赵队，如果我放弃追究他刚才准备打我的犯罪事实……”
没等吕方说完，赵队瞪眼问道：“你为什么要放弃？”
“呃……”吕方看了那冯遥一眼，随后又看向赵队，他倒是想向赵队使眼色，可那冯遥一直盯着他，让他一身演技没了用武之地。
“赵队，我感觉……这人与我们辖区一个案子有关，我想查一查。”
“什么案子？”赵队有了一些兴趣。
另一边的冯遥脸上忍不住闪过一丝便秘的表情。
尼玛，案子这东西，还能“感觉”？
你这分明是想把人压在自己手上，然后找机会公报私仇嘛。
可碍于赵明的情面，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略显尴尬地站在那里。
吕方倒是没去理会这位老哥的心情，一本正经地说道：“刚才他尾随着我进了这地下停车场，只问了我最近是不是感觉力气变大了，反应变快了等，我就想着套一下他，看他到底要做什么，所以就给了肯定的答复，哪知道他立刻就攻击我了。那架势，明显是要置我于死地。这样的手法，与我们队上次接的一个案子有极大的相似之处。”
赵明听到前面那些话，还在认真思考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可听到最后那句话，脑子就有些懵了。
什么情况？队上什么时候接过类似的案子？他这个大队长都不知道。
可下一秒，老赵颇有深意地看了吕方一眼，然后沉思几秒，道：“嗯！确实有这么一件案子。”
随后，他转头看向冯遥，满是歉意地笑了笑，道：“冯老弟，不好意思，让你们白跑一趟了。相对于这家伙袭击小吕的事情，我们那边的案子更严重一些，必须得查个明白。”
冯遥挤出一脸笑容，道：“赵队哪儿的话！天下警察是一家，都是为群众服务嘛。我们最近手头上也挺忙的，能少一个案子自然更好。”
赵明看着对方，脸上的笑容更和煦了一些。
在他们讨论过程中，被带上手铐的男子也没辩驳，不是他不想，而是吕方的眼神让他感到害怕。
更何况，吕方一只手还搭在他肩膀上呢。
那是手吗？分明就是一只魔爪。
“赵队，那我们现在……”冯遥试着问道。
赵队道：“我还是坐车回你们局里，我车还停在那边呢。”
“行！”
一群人又这样低调地离开了地下停车场，仿佛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
至于现场的监控，那肯定是要调取的，不过不是现在。
一路上，大家都很默契地没有说话，车上只能听到那中年男子哼哼唧唧的声音。
来到云苍区警察局，赵明第一时间与吕方一道拉着嫌疑人走了，效率之高，像是被鬼追上了一般。
……
回到天阳区警察局，赵队一个人走在前面，吕方则押着那中年人在后面跟着。
此刻差不多已经是下午两点多，局里的人也不是很多。
不过刑警大队在单位的人还是不少，毕竟这两天任务较重，加班的人比较多。
赵队随便抓了两个人，让他们将那中年男子接过去。
随后他将吕方叫到了自己办公室。
“小吕，你刚才所说的，可都是事实？”
吕方无奈的道：“赵队，你又不是没听出来，前半部分肯定是真的，我们有相关案子肯定是假的，我才到队上几天啊，哪知道有什么案子。”
“这我知道！我问的便是前面那些。”
“那都是真的。”吕方说的很认真。
赵队神色凝重，道：“照你这么说，这人是在故意针对进化者下手？”
吕方点头道：“应该是这样。而且我观察他下手果决，明显不是第一次出手了。他的实力不弱，也就是我，换做是别的进化者，真不一定能抗下他那一拳。”
赵队选择性地无视了他言语中的自吹自擂，皱眉自语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专门针对进化者下手？是打算打晕？还是直接打死？”
吕方道：“赵队，你考虑的这些倒是可以后面在查证。你没发现吗？这里面有一个最大的问题。”
“什么问题？”
“他是如何判断出我是进化者的？要知道，关于我走上进化之路这件事情，到现在为止，除了队上一些人，其他可都不知道。”
老赵眉头一凝，想问吕方是不是怀疑有人泄密？
但话到嘴边又忍住了，他忽然明白了吕方这样说的意图。
“你是说他有判别一个人是否是进化者的能力？”
“对！”吕方很干脆的说道，“我和他没有任何的交集，只是同坐了一列地铁而已。而且我刚才简单地搜过他的身上，没发现可疑的仪器设备，因此我怀疑他是进化后获得的一种特殊能力。”
第58章 不干人事啊！
赵明眉头都快能拧出水来了。
“能判断谁是进化者……针对进化者出手……”
“这家伙的目的是什么？”
“只要不是精神病，一个人所做的任何事情都可以看作是利益驱动——情感也可以归结为一种利益。”
“这件事情上，他的获利点是什么？”
“总不能是杀光天下所有进化者，然后唯我独尊吧？”
念叨出这句话时，赵明自己都笑了。
吕方突然说道：“杀光所有进化者肯定是不可能的，但如果他在这个过程中，能够实现自我能力的增强呢？”
赵明突然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吕方。
“你是说他可能拥有剥夺他人进化能力的手段？”
吕方说道：“我也只是猜测……”
没等吕方说完，赵明吐槽道：“废话！我当然知道你是猜测。现在整个进化学界都没人弄清楚进化的原理，你怎么去确定一个人是否能剥夺他人进化的能力？”
说着，赵明顿了顿，道：“但你的猜测确实有很大的可能性，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这家伙专门针对进化者下手的理由是什么。”
吕方嘴唇翕动，想要反驳赵明的话。
什么叫除此之外想不出理由？只要经常玩游戏，就至少能帮这家伙找出几十个理由。
比如精神控制、血祭、甚至……吞噬等等。
不过这是现实，虽然进化这东西显得科幻了一些，但毕竟没达到玄幻的程度不是？
当然，吕方不想反驳，倒不是因为太玄幻了不科学，而是他刚才从对方体内吸取到了2.31份的进化因子。
别的进化者日积月累才积攒了不足一份的进化因子，这家伙倒好，直接过2了。
这不是大菜猪……呃，大财主嘛。
财主的钱财是哪儿来的？剥削广大劳动者得来的。
这样一合计，答案就很明显了。
他的进化因子是哪儿来的？大概率就是通过剥夺其他进化者体内进化因子攒起来的。
可惜这些吕方不能说出来，否则她绝对很乐意与老赵分享自己的发现。
“既然你刚才建议我将人留下来，那对接下来的侦查你是怎么想的？”
“先搜查，对这家伙的住处以及常去的落脚点进行搜查，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行，这事儿你来负责。如果你顺利完成这个任务，给你向市局报功。”
报功？这是好事啊！
可吕方莫名地有点慌……
老赵只说了完成任务报功，要是没完成呢？
“赵队，我一定全力完成任务。”吕方拍着胸口，随后语气一软，道，“不过……这案子现在都还处于猜测阶段，我也不敢保证一定能有战果。”
“小吕啊！只要你刚才没撒谎，这事儿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不是吗？”
吕方发现自己竟然无从反驳。
自己撒谎了吗？那肯定没有，自己这么老实纯洁的人，怎么可能撒谎？
随后他问道：“那审讯呢？谁来负责？”
赵队认真地说道：“我亲自来审。”
吕方：“……”
“一会儿搜查，你打算与谁一起去？”赵队问道。
吕方道：“随便吧！不管带谁都一样。哪怕是……呃，赵队你看着安排就行。”
赵队瞪眼道：“你是不是想说哪怕是给你安排一头猪打配合，你也能把任务给完成了？”
“哪能啊！”吕方满脸尴尬的笑容。
赵队也没追究，说道：“放心吧！肯定不会给你安排一头猪的。”
……
吕方估计自己逮到了一条大鱼，很大很大的鱼。
自己到刑警大队时间不长，但经手的案子也有那么几件了，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哪一件是由老赵亲自审讯的。
而这一件老赵竟然准备亲自操刀，那神色就像是遇到了名贵食材的主厨一般……
对于老赵能不能撬开那家伙的嘴，吕方没有怀疑。
这可是天阳区警队大魔王，而审讯，却是一名刑警的基本功。
如果连老赵都敲不开这家伙的嘴，吕方并不认为自己就能胜任这项工作。
而且吕方心底一直在怀疑一件事情，赵明这大魔王的名号到底是怎么来的，真的只是因为当初破了一件档案室里的积案？
恐怕没那么简单。
他没再多考虑审讯方面的事情，他的任务是搜查。
搜查，肯定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任务。
正常情况下，至少得三个人。
一个人摄像、一个人记录、一个人执行搜查。
若是执行具有一定危险性的搜查任务，还得有人警戒。
当然，这只是理想状态下的搜查，而实际执行中，还是蛮灵活的。
比如摄像可以通过佩戴执法仪变通处理，而记录也可以完成搜查之后再进行记录。
反正……只要能节约警力，警察们总是能想出办法的。
但不管再怎么想办法，少于两个人肯定是不行的。
所以赵队给吕方安排了一个人配合也是合情合理的。
可当吕方看到安排给他的助手时，整个人不由得呆滞了一下。
这确实不是猪。
若是猪都有这颜值，他不介意重新投胎变成一头犭……呃，还是算了，猪被骟的几率太高。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位穿着便衣的女警察，估摸着也是刚毕业，神情中带着几分稚嫩。
可吕方哪关注这些？他在看到对方的那一瞬间，净想着将来给儿子取什么名字了。
可想过之后，吕方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这老赵不干人事啊！
他的任务是搜查高文彬的老巢，而他们对高文彬的底细并不清楚，危险程度为止。
吕方原以为赵队会给自己派一位有一定实力的助手呢，哪知道竟是这样一位娇滴滴的小姑娘……
这看着虽然养眼……如果将与自己同办公室的张临泽换成这位小姑娘，他绝对举双手双脚赞成，可现在却是要带着她一起去执行风险未知的任务，吕方打心里是抵触的。
长得漂亮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
虽是这样想着，但吕方没法说出来。
他头铁是铁了些，但又不傻。
吕方朝着对方憨厚地笑了笑，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叫吕方，你就是顾云溪吧？”
小姑娘脸有些冷，道：“我就是。”
“那我们这就出发吧！对了，顾云溪，你以前做过搜查吗？”
“没有。”小姑娘理直气壮地回应了一句。
吕方眉头微皱，这是“没有”应该有的语气吗？
“那走吧！”他也没多说，径直夹着刚才打印出来的一些资料走。
第59章 良心坏透了
搜查，肯定得有目的地才行。
在出发之前，吕方就已经查好了相关资料。
那中年人确实叫高文彬。
平南省栾山市人，离异。
二十多年前结婚迁入西河市，经营一家小卖部，已经算是半个西河市人了。
可他没几年就离婚了，离婚原因不详，大抵是夫妻双方感情破裂。
他还是继续经营他的小卖部，也没再婚。
查到的可靠资料不多，但零散的不成体系的资料却不少。
通过大数据分析，这人最喜欢坐地铁公交，且喜欢凑热闹，往人多的地方挤。
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判断，是因为在人脸抓拍系统中，每天都能看到他那张脸活跃于公交、地铁中，还有各种搞促销的商场。
只要他出现的商场，当天基本上都有大型促销活动，甚至连超市搞活动时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为何如此喜欢凑热闹？
经营着小卖部还往经常去搞活动的超市凑热闹，很不对劲。
从一个警察“多疑”的角度来看，这家伙或许是那种很痴的汉子呢，人越多才越有机会下手。
更何况离婚十多年……
咳咳，吕方现在自然是不会这样认为的。
吕方判断，他更大可能是在找进化者。
是不是人越多，出现进化者的几率就越大呢？
从概率学上来讲，确实是这样的。
吕方大概捋了一下他这个习惯养成的时间，差不多有十来年了。
emmmm……做出这个论断是很无奈的。
因为吕方发现，在这边警察部门的大数据中，有关于人脸方面的数据就只保存十年。
如此分析，这家伙获得进化能力至少有十年了。
甚至吕方怀疑，他的突然离婚是不是也与自己获得进化能力有关。
这与买彩票中大奖之后想偷偷离婚的心态是一样的。
除了解到高文彬的行为习惯之外，吕方还查到了其他一些东西，比如其每天活动的大致轨迹。
轨迹这东西，量少的情况下没有多大意义，看起来杂乱无章。
可一旦形成大数据，那就不一样了。
吕方从这些轨迹信息中获取了一些关键信息，比如高文彬最常活动的地点并不是其居住地，也不是小卖部，而是另一个比较偏僻的小区。
但对于高文彬到底住在小区的几栋几单元几号，吕方是不清楚的。
虽然以目前的管理制度来讲，不太可能出现人与户对不上号的情况，但这只是针对普通人而言的。
如果有人本就安了心要搞违法犯罪活动，刻意避免一些信息被警察部门收集掌握，这也不是办不到。
好在这个范围已经比较具体了，吕方对这次的行动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吕方，我们这次搜查的地点是高文彬的小卖部还是住处？”坐在副驾驶，顾云溪很是平静地问道，呼吸仿佛都带着一股香气。
吕方道：“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那高文彬又不傻，真要做什么违法犯罪活动，肯定不会选在大家都熟知的地点。而且刚才我通过大数据筛查，确定了一个小区，如果不出意外，他的老巢应该就在这个小区了。”
顾云溪脸庞一转，斜了吕方一眼。
你这话的意思，是说我傻了？
她怀疑这家伙是在指桑骂槐地骂自己，可惜没有证据。
她也懒得再说话，脸上的表情很符合警花级美女的人设——高冷。
吕方心里哪会想那么多弯弯绕绕？他就就事论事罢了。
至于顾云溪的高冷，吕方只能假装没看见。
反正他是没有惯着别人的毛病，哪怕对方是美女。
……
没过多久，吕方将车停在了一个小卖部前。
“文彬超市。”
这名字虽然带了超市二字，但实际上它不论是规格，还是商品门类，都与正常超市没法比。
但这年代你取个XX小卖部的名字，土得掉渣，一点高大上的感觉都没有，谁来光顾你的生意？
顾云溪跟着吕方下了车，目光顺着他看的方向望过去，颇有几分不忿，道：“你刚才不是说他不会在小卖部里搞事情吗？”
吕方点点头，道：“对呀！但我也没说小卖部里没有线索嘛。我刚刚所说的确定的那处地点，住了上千户人，范围有些大，所以我打算先来这个小卖部，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顾云溪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
小卖部的门是打开的，柜台里一个人都没有，倒是一个收款二维码贴在柜台的正中间，很是显眼。
吕方稍有些惊讶。
他之前还有些疑惑这家伙就一个人经营小卖部，整天到处乱跑也太“不务正业”了。
可现在看到这一幕，吕方明白了。
这家伙把小卖部经营成了无人售卖商店。
一般来说这样的小卖部主要客户群体都是附近小区的居民，加之现在国民素质还是很高的，从超市里取了商品，就算没人看店，大家都会自动扫码支付。
高文彬经营这个小卖部，每天的任务便只是上货……
“咦？你们找谁啊？”旁边一家小饭馆走出一个人，热情地招呼了一句。
吕方淡淡一笑，道：“这是高文彬的店吧？”
“对！”那人乐呵呵地说道，“你们要买什么东西，尽管拿了便是，柜台上有收款码，自己算了账给钱。我们平时需要什么也都是这样操作的。”
吕方故意愣了一下，问道：“老哥，高文彬就不怕别人拿了东西不给钱啊？”
“我们一开始也这样劝过他的。”那人说道，“可老高人好，他说就算有人拿了也没什么，他相信每个人都是善良的，就算拿了不给钱，那也肯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还真别说，这几年里逃单的情况还真不多。”
吕方有些惊讶。
人设，就这样立起来了吗？
初看起来，高文彬的行为透着一种对人性的信任，人们接触到这类人潜意识里都会认为这样的人品不会差。
可谁有想到，他心里会住着一只魔鬼呢？
而他这样做最根本的原因，可能并不是基于对别人的信任，而是他已经不在乎这些钱了。
吕方犹豫了一下，直接取出警察证，在对方面前晃了一下，道：“老哥，我是天阳区分局的警察，请问你如何称呼？”
“啊……哦，我叫鲁高远，你叫我老鲁就行。”
称呼这事儿，吕方没有听取他的建议。
老鲁？老卤，这不是勾人食欲嘛……
良心坏透了。
“鲁大哥，你对高文彬的情况了解吗？”
“了解啊！”鲁高远直接说道，“他在这里开了近二十年的店，比我还早呢，附近的人都认识他，挺好的一个人。”
“那你知道他平时没在店里，去什么地方了吗？”
“去……”鲁高远正准备说，可话到嘴边又噎住了。
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还真不知道他去什么地方了。
转眼之后，他接着说道：“去什么地方我是不知道，我之前问过他，他说他喜欢到处溜达，坐不下来。”
“那你觉得可信吗？”
鲁高远一摊手，道：“十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有什么不可信的……呃，警官，是不是老高出什么事了？”
第60章 你这问题，礼貌吗？
吕方道：“有点小事情，我们专门过来也就是为了了解一些情况。”
“哦。”鲁高远迟疑着应了一声。
吕方道：“鲁大哥，这是搜查令，一会儿我们要对小卖部进行一次搜查，能不能麻烦你当一下见证人？”
“搜查啊？”鲁高远看着递到面前的那张盖了大红印章的法律文书，有些懵。
“对！这也是法律规定的程序，我们需要通过搜查获取一些线索。”
鲁高远略有些挣扎，可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吕方微微一笑，当即转头对顾云溪说道：“顾云溪，你便负责摄像吧！最后的搜查笔录，我来写。”
“我想亲自搜查，这方面我经验……”
“你刚入警嘛，先多看看。”吕方直接下了结论。
没办法，这次的搜查看似不重要，可一旦成功，却是关乎高文彬的定罪。
那“排除隐患”的随机任务要求纠正高文彬的不法之心，怎么纠正？
通过这几次任务，吕方也摸到了系统任务的一些规律。
所谓纠正不法之心，并不一定只是让他放弃不法的想法，只要彻底绝了他将自己的想法付诸行动的心就行了。
比如，关进监狱。
既然搜查关乎任务的完成，为了能尽可能多地获取任务奖励，吕方自然要尽可能多地参与案件侦办。
至于会不会因此就得罪了顾云溪，那不重要。
吕方已经开始了搜索，顾云溪脑子却有些乱。
这估计还是她第一次被人拒绝得这么干脆吧？尽管这次的拒绝是工作，但她还是有些苦涩。
可那又能咋样呢？
领导安排了这次的搜查任务是吕方负责，她只是配合。
总不能违抗命令不是？
“这家伙肯定没有女朋友。”顾云溪心底嘀咕着，“就这性格，能找到女朋友那才是怪事呢。”
这样一想，顾云溪心里就好受了许多，拿起摄像机对着吕方忙碌的身影开始拍摄。
“没必要与单身狗置气。”
吕方上一世有着丰富的搜查经验，不过这次的搜查终归有些不一样，因为他不确定自己要搜的东西是什么。
没有准确的目标，那就一个区域一个区域慢慢搜好了。
反正这个周末已经没了，吕方不介意直接在这小卖部里迎接周一。
唯一比较麻烦的就是顾云溪，让女孩子熬夜……好吧，警队里哪有女孩子？
女人从来都是当男人用的，至于男人，当牲口用。
习惯了就好。
吕方有条不紊地在小卖部里展开搜查。
这地方面积虽然不大，但货架什么的很麻烦，搜查起来很闹心。
虽然吕方知道高文彬那厮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能破坏别人家里的财物不是？
鲁高远也很尽心地站在一旁，不知道是好奇吕方到底能不能搜出什么东西，还是担心吕方破坏了店里的货物，反正他看得很认真。
两个小时过去，鲁高远不时焦急地瞅着外面……
没办法，快到晚饭饭点了，他是开饭馆的，耽误不起。
“警官……您看，能不能快点呢？要不，换其他人来吧？”
吕方头也没抬，道：“放心吧！应该很快就要结束了。”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眷顾，还是吕方拥有言出法随的特异功能，反正在他说完这话后不到十分钟，其手里便攥着一个小卡片。
emmm……这是一张正经小卡片，不是宾馆里塞的那种。
吕方是在一个小金属盒子里发现它的，放置的地方也很隐蔽。
这卡片是塑料材质，很有质感。
站在一旁的顾云溪见吕方没动，螓首微探，看到了吕方手中的卡片。
“这是门禁卡？”
吕方点头，恭维地笑着：“不错！你还认识这玩意儿。”
顾云溪：W(￣_￣)W，这是恭维吗？分明是嘲讽。
“你既然知道它是门禁卡，那你能从这东西上看出什么？”
顾云溪愣了愣，这家伙是想考考自己吗？
她颇有些不忿，她知道吕方比自己入警时间长，但她从事刑侦工作时间更长啊。
你这问题，礼貌吗？
“你又能从它上面看出什么？”顾云溪将这个问题提了回去，一张俏脸上带着些许傲娇。
吕方微微一笑，道：“它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那套房子的门禁卡。”
“你凭什么这么认为？”顾云溪很惊讶。
吕方道：“有两方面原因。首先，门禁卡不是什么宝贵的东西，正常情况下肯定没必要这样放着，既然这样藏着，那说明它不正常。其次，这从这张门禁卡表面痕迹判断，它经常被使用。一个经常被使用的门禁卡，为什么要放在盒子里，还藏得这么隐秘？结合我们之前所掌握的情况，事实就很清楚了。”
顾云溪哑口无言。
她发现，这个头铁的家伙，思维倒是挺敏锐的。
“那我们现在就过去？”
“现在先写搜查笔录！然后帮忙将店铺的门给锁上。”
“……”
……
西塞府。
不是什么古代遗留建筑，而是一个小区的名字。
尽管这个小区已经有些老了，但修得像衙门一样的西塞府大门依然是这个偏僻地方的一道靓丽风景线。
可再靓丽，也难掩老小区的一些通病。
比如物业管理以及物业费的收取。
因为小区老了，许多公共设施故障率激增，维护成本增加。而另一方面，老小区很多沿用之前的物业费标准，哪怕物业公司想要涨价，也得看业主老爷们买不买账。
两个矛盾一冲突，必然会产生一些问题。
比如公共设施维护不及时，除了电梯这种拖不起的设备，其他的就先维持原状。
对警察来讲，最关心的莫过于小区内的监控。
大抵情况就是十个摄像头六个瞎……
这比例已经算是比较乐观的估算了。
关于这一点，吕方在局里的视频接入平台上就已经看出来了。
若非是这样，吕方也不用费那么多心思了，直接通过监控就能锁定高文彬去了几号楼几单元，甚至能锁定他到了哪个楼层。
现在吕方拿着那门禁卡赶过来，就没想过要通过监控去寻踪觅迹。
来到物业公司办公室，吕方见到了现场负责的一位姓金的经理。
“金经理，这门禁卡是你们小区的吗？”
金经理一脸严谨，道：“我们小区的门禁卡外观确实是这样子的，但它到底是不是我们小区的门禁卡，就不太好说了。毕竟，门禁卡外观也没申请专利。”
吕方瞅了金经理一眼，说话滴水不漏啊，不去当律师真是太可惜了。
“你们这里能读卡里的资料吧？”
“我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