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重新开工
从上一秒的盟友立刻撕破脸，会让徐自姚和钱仲记这件事情很久。
李局的老经验甚至都能猜到，这两人不管怎么说都会统一口供，但是这样一来，就算以后有人问起，他们也极难说道一块去了。
在事情显然没有转机的情况下，这块香饵是他们最后的救星。
现在就看谁先咬下这一口了。
“我坦白！东西是徐总给我的！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钱仲忽然尖叫起来，浑身爆发了想象不到的力量，声音高得让整个房间都有了回音“我什么都不知道！他才是主犯！”
“钱仲！你这个贱人！”徐自姚眼睛里都喷出血来，多疑的xìng格让他犹豫了一下，就是这一犹豫，已经让钱仲高喊起来了。
“哦？不知道是什么？那你以为是什么？”秦忠好整以暇地问。
“我……我以为……我以为是味jīng！”钱仲完全豁出去了，一声比一声高“他给了我一整袋，我碰都没碰一下，直接放到车里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徐自姚嘴唇都在颤抖，这种当面被出卖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神经都对不到一起了。
“但是这样案件的流程不好写啊。”秦忠犯难地说“这样你碰都没碰过，怎么扯上这件事的？”
“事情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徐自姚咬了咬牙，现在面子根本比不上自己要面对的东西，他算是知道了，自己这次踢到了铁板，能让公安厅定罪的人，别说他，就连恒远都惹不起。
难怪，难怪周部到现在都没出现。
不过，现在什么都比不上自救要紧，秦忠对钱仲的不满意，让他脑袋里只剩下了从犯这个词。
“那天晚上，他给我一包东西，说是提神的，我看到是毒品，根本没理他。没想到，被林啸看到，我再三声明不关我的事，他却不相信，于是，我只能出面证明自己。在对峙过程中言辞过于激烈，这才是事情的经过！”
说完，他无声惨笑，这算什么？自己给自己定罪？
这下，不仅秦忠抬了抬眼，就连李局都有点佩服徐自姚了。
这谎言的层次，显然和钱仲不在一个档次上。急中生智想到这点，也算是个人才。
“徐自姚！”钱仲也听明白了，他声嘶力竭地喊道“上次在乌兰布通，就是老子帮你顶的缸！这次你竟然还敢叫老子来出罪！你他妈简直不是人！”
徐自姚眼皮下垂，仿佛根本没有听到。
“你的手下你说放就放！你的亲戚说不要就不要！你……你还有没有点人xìng！你别以为我不敢把你的事情说出来！97年你……”
“钱仲！”徐自姚像被针扎了一下，猛地站了起来，颤抖着指着钱仲，他终于失态了“你敢说出来试试！”
“哦？原来还有我不知道的事啊？”秦忠看到首次失态的徐自姚，饶有兴趣地说“看来这案子还不算完啊。”
徐自姚浑身都在发抖，他不知道是气还是怕，钱仲刚要说出来，他就真的完了。
“李局，那就这样吧，继续问问，我很好奇97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秦忠站了起来，目光落到了地上撕碎的纸屑上，不悦地说“顺便把垃圾清理下，这些商界jīng英，太没有公德心了。”
“等一下！”徐自姚忽然开口了，他定定地看着秦忠，强忍住还在发抖的身体“死也让我死个明白，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惹不起的人。”秦忠淡淡地说。
“那你和林啸什么关系？！”
秦忠笑了笑“或许可能有希望是我的妹夫。”
说完，他就走了出去。
徐自姚呆呆地站在原地，秦忠的话还回荡在他耳边。
原来以为是一个无根无萍的艺人，为什么自己一脚踩下去却踩到了一根钉子上？
本来乌兰布通的事情都过了，为什么又要让我看到你！他心里的怨毒如同油锅沸腾。
“不看到你，我就不会想起乌兰布通！不看到你，我就不会对你下手！为什么？为什么你又要出现在我面前！”
“是你！一切都因为你！为什么你有这种背景不提前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
他忽然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甚至眼泪都流了出来。
“局长。”一名jǐng员给李局递过去眼sè。
“没事儿，让他疯一会儿。等会儿继续审。”李局毫无表情地说“不知悔改，罪加三等。”
笑了一分多钟，徐自姚才弯下身来，失神地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圈子真小啊……”
……
剧组里，已是夜晚，一个电话打到了丁嘿的办公室。
“什么？这是真的？谢谢！”丁嘿接到电话的表情，从开始的震惊，到了后来的激动。
挂上电话，他马上给林啸去了个电话。
“小林，不用担心了，刚才局里特意来电话，告诉我们明天就可以开工。”他兴奋地说。
憋了两天，真可谓度rì如年，他简直都快长虫了。
“谢谢丁导，不过局里应该不会特意告诉我们吧？”林啸疑惑地问。
“打电话的人说，有人特意让告诉你一声。”丁嘿的声音有些不自然“他还说……徐经……哦，不，徐自姚涉嫌受贿以及黑恶势力，已经正式进入审查流程。”
“受贿以及黑恶势力？”这次轮到林啸吃惊了“不是藏毒罪吗？”
“开始是这样，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徐自姚和钱仲吵了起来，钱仲一怒之下就说出了这件事。听说数目不小，已经正式通知了恒远公司。”
“我知道了，谢谢丁导。”
挂上电话后，他思索起来，那个“有人”，显然是秦忠，他算是第一次出手帮了他一个小忙。
对徐自姚和钱仲，他只是借东风，本意是悄悄地解决掉，闹出这么大动静实在是非他本意，而秦忠出手，则根本和他无关，是为了秦心而已。
而这次，是对方防止剧组还有人对他不利，敲山震虎。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都结束了。”他看着夜空，喃喃自语“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接下来，就把所有jīng力都放到玉观音上吧。”
当这个电话来到后，唯一剩下的余波，就只有投资金额和分红的牵扯上了。
让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在周文华默默地打包离开之后，利益分配反而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没有人肯多让一步，又足足进行了一天半的谈判，最后几家投资公司才把合约传过来签字。
当一切都结束，玉观音可以再开机的时候，距离毒品事件已经过去了整整四天。
当天晚上，丁嘿急不可待地拍了一场夜戏，而开机时候的全场欢呼，甚至超过了真正的开机仪式。
“啸哥，怎么？心情不好？”在现场，几乎所有有台词的艺人都到了，李浩看到默不作声在一旁的林啸，关切地问。
林啸叹了口气“我应该是最后一次拍丁导和佀编的戏了。”
“不会吧？第一次合作往往rì后也能合作的啊。”
林啸摇了摇头“这件事因我而起，他们再怎么不说，也会心存芥蒂。在剧组，背景大的艺人往往喜欢请的人不多，如果是背景大的新人，可能会出现各种你想不到的状态，而且你还不好说他。背景大的老人，就更不好说了。”
“这根刺，在剧组不会发生。不过如果他们下一次再有好片子想拍，有人提到我的时候，他们的本能就会斟酌，而不会一口答应。”
李浩皱眉“还有这么多门道？那怎么办？”
“不怎么办。我也只打算拍他们这一部。”
在他的路线中，他每一个落脚点，都是着眼在十年经典之上，收视率低于全国15%的几乎不会考虑，而丁嘿他们，也就这一部超越了经典而已。
用经典巨作太容易积累名气了，演上两部，他就有希望进入一些考验演技的电影，而往往这些极看演技的文艺片，爱情片，才是各大奖项的得奖主力。
他的目光，已经有些焦急地落到了2002年上，那个时候，同样有一部经典，而且男主简直就如同专门为他打造的一样。
平息了一下心情，他看着片场，不禁暗叹，如此优秀的一部电视剧，居然被压了整整两年。
“我先回去了。”他对李浩道别，离开了片场。
刚离开不远，他就看到了前方站着一个人。
一个女人。
甚至他都不用想就能猜出是谁。
他寒着脸，转头就走。
汤维一句话都没说，跟在他后面。
“你打算跟到什么时候？！”终于，他忍不住了，回头喝道。
“你不生气的时候。”汤维很是直白。
“不生气？如果不是你挂掉电话，怎么可能发生这些事情？剧组也不会停工两天！”他有些烦躁，在他的计划里，根本不会有这场风波，徐自姚和钱仲自动就人间蒸发了，然后华夏顶上恒远的投资。
“我一点都不后悔挂掉电话。”黑夜中看不清汤维的脸，她的语气却很坚定“林哥，你还记不记得第一次看到我的时候，我做了什么？”
不等林啸答话，她就接着说“我用身体换机会。是的，只要我看上的，我就会用全部努力去得到。这也算是为了目标不顾一切吧。”
“明明聚少离多，你不喜欢我还不允许我追？哪有这么霸道的道理？我不认为我做错了！”
第199章：神秘访客
林啸没理他，抽身就走，和女人争论不是他的强项，而且感情的事情根本说不出对错。
看到对方执意离开的身影，汤维狠狠跺了一下脚，也往回走去。
走了不远，她看到了一个身影，正在黑暗中等着她。
“李哥？”汤维眯了下眼睛“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浩叹了口气“还是不行？”
汤维咬了咬牙，没理对方，准备离开。
她对自己的魅力很清楚，对男人有什么吸引力也很清楚。
“我就不行吗？”看到对方的背影，李浩终于喊道。
汤维回过头来，认真地说“李哥，可惜当时我遇到的不是你，而是他。”
“他既然有对象了，你又何必执着。”
“有时候，得不到的更吸引人。”
“你……”李浩长叹一声“算了。”
他的身影有些萧瑟，汤维忍不住说“李哥，其实感情这种东西，不能勉强的。”
“我知道。”李浩苦笑，摆了摆手，示意对方不用说下去。
“我从天光开始，就是他在帮我，我很感谢他，但是也不想一直屈与人下，我会走到和他一样的高度。”他看着汤维说“所以，希望你不要这么快下结论。”
说完，也不等汤维回答，离开了这里。
汤维站在还有些冷的夜风中，楞了好一会儿，才忽然失笑“手上珊瑚怜不得，却教移作上阳花。”
“最好的东西，往往不在自己手上，而是在那些向阳的花室里……对谁……都是一样……”
……
第二天，剧组正式全面开工。
每个人都是热火朝天，这一天的进度也出奇地快。
憋了几天的火焰，此刻在整个剧组燃烧，一天就拍了平时一天半的戏份。
林啸自然没有闲着，作为主角，他的工作量比其他人大很多，而自从拔去这个剧组最后一根钉子，他已经完全放开了。
几天很快就过去，他从片场上下来，准备去换衣服，却看到汤维已经拿着水站在他座位旁边等他了。
“林啸，好福气啊。”刚对完戏的杜原朝他打了个眼sè，只惹来林啸一阵苦笑。
因为，秦心这几天都会在丽江，难保对方不来片场。而经过那天的事情之后，还真没人敢拦着她进来，甚至丁嘿都开了放行令。
看着他走过来，汤维什么都没说，只是把水递了过去。
看着那只伸在自己面前雪白的玉臂，林啸摇了摇头，接了过来。
汤维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但下一秒就黯淡了下去。
林啸把水放到了桌子上，拿起毛巾擦了一下脸，立刻就离开了。
甚至没看她一眼。更没有多的一句话。
汤维怔怔地看着桌子上安静的水杯，什么都没说。
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今天林啸没有夜戏，而他要去的地方，自然不会是剧组的宿舍。
“等急了吧？”他捏了捏等在剧组外秦心的鼻子，笑着说。
“好晚。”秦心躲了一下，不过那只手追踪着捏，最终她放弃了。
林啸揉了揉对方丝滑的脸蛋，在她的脖子上轻轻咬了一口。
秦心的脸立刻红了，在这个年代，这还是非常大胆的动作，尤其在随时都有人进出的剧组门口。
“干什么呢，一点都不好意思。”她嗔怒地说。
林啸笑着抓住她的手“走，吃宵夜去。”
“是晚饭吧……”
“你没吃晚饭？”林啸惊讶地说“先吃了再说啊，我都说多少次不用等了，我完了就回来。”
“想一起吃……”
林啸忍不住再咬了她一口“正好，我也没吃。”
两人悠闲地吃了顿晚饭，秦心要在这里再呆几天，每天，两人都像这样rì常，白天出门，晚上收工就回来，倒还真有一些夫妻生活了。
“明天，我就要走了。”秦心看着面前的饭菜，没什么胃口。
“这么快？”林啸愣了一愣“你才来几天？”
“我想做一些事情。”秦心咬着嘴唇，看起来柔弱，但是很坚定“你知道吗，我读的也是摄影专业。”
“你还想加入这行？”
秦心点了点螓首“我其实很喜欢这行。”
“你或许不知道，我现在读的也是这个专业。家里并没有反对。”
林啸皱眉“但是你家里不会同意的。”
秦心顽皮地笑着说“是啊，当演员他们是不会同意的。但是投资公司，他们应该会很乐意。”
“你投资？”林啸笑了起来“准备被人骗得jīng光？”
秦心怒了“谁说的！我这次就要自己来！”
林啸不反驳，笑着摇摇头，他知道，就算秦心加入，肯定也有家里的人来把关，让这种纯良的小白兔加进来，恐怕还没出门就被啃成骨头了。
“好好当你的富二代不是很好？”他复杂地看着秦心“为什么一定要加入这个复杂的圈子？”
秦心沉默了好几秒，才轻轻说“我只是不想让两人距离越来越远而已……”
心里一个柔软的角落被触碰了，林啸咬了下牙，狠狠刮了一下对方的鼻子。
“明天……你去剧组就好……不用送我。”
夜里，自然是临别前的欢愉。第二天林啸起来的时候，看着熟睡的秦心，看了很久才离开房间。
接下来，是艰苦的拍摄，玉观音可以说扫清了剧组内部的一切障碍，整个剧组都凝聚成了一个坚定的拳头，准备狠狠砸在事先唱衰的人脸上。
25%的收视率，是魔障，也是动力，重新开机更知道来之不易，剧组的气氛反而比以前轻松了一些，按照丁嘿的话说，现在他只想拍好，别无他求。
林啸每周都要给秦心打好几次电话，另外经常对李浩讲戏，但是他发觉，对方有时候有些心不在焉。
“你到底怎么了？”他终于忍不住发问。
“没什么。”李浩摇头说“看到大家演的这么好，忽然感觉压力好大。”
“很快就到你的戏了，如果不想被比下去，你必须更加努力。”
rì子一天一天地过去，随着一张张场记板的收录，玉观音正在不知不觉地朝高cháo发展。
“过了！”丁嘿的一声大喊，把众人都从戏中拉了回来。
天气已经渐渐转暖，冬rì初chūn的衣服也换下来了不少，剩下的，就是天气转暖的戏码。
剧组大多不会让演员们换季拍摄的，毕竟这样要缴纳很高的医疗费，各名演员也需要自己保险，如果是夏天拍冬天的戏，那才叫折磨人。
而接下来的戏，需要转移阵地，来到西双版纳基诺山。
“都收拾下东西，那边的场地已经搭建好了，明天中午出发，前往基诺山！”丁嘿兴奋地高呼了一声“那里是玉观音剧本中设计贩毒最多的地区之一，很多缉毒有关的镜头都要在那里拍。”
现在已经是四月底，玉观音开拍一个多月，作为一部近三十集的电视连续剧，已经快要到一半了，也就是说，再过最多两个月，玉观音便会宣布杀青。
之后，就是后期，剪辑，配乐等等，再经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刚好到国内每年两度的电视剧报审rì期。
然后，就是最扣人心弦的，收视率大战！
能否在běi jīng台杀出一条血路，甚至高歌猛进迈入25%大关，一切都看现在的拍摄了。
丽江，一切都在顺利进行，而在前往西双版纳的飞机上，此刻却有两个人心连玉观音剧组。
或者说，是连着剧组中的某个人。
“老钟，你真的觉得他合适？”飞机上，一名浓眉大眼的中年男子对着旁边一名微胖的中年男子问道。
“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被称作老钟的中年男子叹了口气说“这是你的原著，老张你应该更清楚才对。”
老张叹了口气“七年中，五度斩获最佳男演员……一次最佳男配，白玉兰奖，金鹰奖，金熊猫奖，金凤凰奖……我想不出他还有什么影视类的奖没有拿过，更是全国十大优秀电视演员之一……”
“要找出一个能和他对戏的年轻人……难度太大了……”
老钟的嘴唇也抖动了一下，不甘地说“那可是中国名副其实的影帝之一……出道虽然比陈到明略晚一些，但是影响力却丝毫不差……对方已经放了话，他可以演，但是对戏的人如果不行绝对不会出演。”
“最后剩下的，就剩这个角sè了……虽然是配角，戏份却极重。哎……让我们去哪里找啊……”
“但是他不是亲口说了也许林啸可以试试吗？”
“算来算去，也只有他可以尝试一下了。”老钟长叹一声“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对方愿不愿意？”
两人都不说话了。
半晌，老张才叹气说“现在国内，大多喜欢演‘高大全’的正面角sè，我们这部戏，是难得的反派为主角，而且是大毒枭。听说他现在正在拍一部缉毒的电视剧，你说会不会……”
“我就是担心这个。”老钟终于睁开了眼，严肃地说“除了古装片，我极少看到年轻人去挑战反派角sè，你知道李启铭老师吗？因为容么么一角，这几年她过得不可谓不难过，甚至出租车都不载她。”
“年轻人，公司都急于包装成阳光帅气的正面形象，林啸本身条件非常好，公司怎么舍得让他来演这种yīn狠的角sè。”
“一来，这样的角sè演技要求太高。二来，对艺人以后发展不利。三来，rì后口碑会降低。”
老张苦笑“还有第四……对戏的是那一位，在片中怎么出彩？恐怕影子都被压没了。”
“综上所述，我实在想不出他为什么要接这部戏。”老钟长叹“不过，对于这最有希望的新人王，我们却不能不跑这一趟。”
第200章 差异
晚上，飞机终于降落到了丽江机场，两人直扑玉观音剧组，但是结果却让他们无语。
就在上午，主要人员全部赶赴基诺山，留在这里的都是一些档期不一样的艺人。
两人面面相觑。
“来都来了，肯定要看一眼。”老钟苦笑“明天就去基诺山。”
而此刻的基诺山，已经是正在拍摄准备之中了。
丁嘿拿着喇叭，挥着手臂高喊着做着动员“各位兄弟！下面的戏，就是玉观音的主旋律！相信大家都知道了，这是一部缉毒有关的戏！而接下来要拍的，就是大多和缉毒有关的场次！”
“为了写好这些场次，我们的大编剧佀海严先生，专程和多名奋斗在缉毒第一线的勇士们交流过！剧本的镜头，是真实的，有灵魂的！我希望在基诺山的场次里，兄弟们能再现这些经典！”
“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喊声震天，艺人和工作人员笑着鼓掌。这段时间剧组的冲劲，人人都看在眼里。
丁嘿看着充满干劲的剧组，满意地点了点头“非常好！话不多说，各小组准备！今天拍基诺山第一场！副导，你去给开工的演员讲讲戏。”
他的话，就是命令，顿时，所有人都忙了起来，每个人都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毕竟在出发之前已经通知了。
“看看。”导演椅前，丁嘿对佀海严笑着说“咱们剧组还是很有冲劲的。”
“我还怕到了基诺山他们的劲就散了，看样子还很足啊。”佀海严笑道“这可是我最耗心力的一段戏，要拍不好，我可不依哈。”
丁嘿哈哈大笑“你就放心，谁不知道你为了写得真实下了血本的。”
机器架起，灯光亮起，工作人员开始调试机器，而副导哈斯琪琪格也开是了她的工作。
“这场戏，是毛杰。”她朝何闰东抬了下头“你，和jǐng察局长的对戏。”
“整个戏需要的是一种沉闷的感觉，这个你们自己把握。下面，先走一下位，注意镜头的方向，千万不要背对镜头，尽量侧对，还有何闰东你的位置比较靠近镜头，注意不要挡住其他艺人。”
演员们都朝片场中走去，哈斯琪琪格抽空问道“道具呢？”
“早准备好了。”道具组的成员过来，放上一个箱子，笑着说“副导您看看。”
哈斯琪琪格掀开一看，里面是一大堆捆好的百元大钞，当然，都不是真的。
她拿起来翻了一下，点头“不错，不要弄坏了，以后还要用。”
旁边的林啸，暗暗皱起了眉。
就在箱子打开的时候，他忽然觉得有种很陌生的感觉。
“啸哥，怎么了？”看到他的表情，李浩疑惑地问“这些道具做得不好？”
林啸摇了摇头“没什么。”
他把目光投向片场，何闰东正和一名中年龙套对着台词，掌机则不时提点他们的位置。
这是室内镜，光线很昏暗，在这里是没有轨道车可以推的，镜头大多都是固定，一个走位失误就会导致重来。
“也许是感觉错误了。”他摇了摇头，继续看着场内。
哈斯琪琪格比了个ok的动作，丁嘿立刻喊下了“action。”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何闰东和他的对手深呼吸了一下，把心态调整到最好的位置，坐在了沙发上。
“陈局长。”何闰东饰演的毛杰梳着那个年代比较流行的偏分，点燃了一根烟，脸上的神sè似笑非笑“咱们又见面了。”
“有话快说。”对面的中年龙套哼了一声“毛先生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气氛还不错，林啸暗自点头，毕竟何闰东已经出道几年，400多的演技足够他演绎这个角sè。
虽然还不完美，但已经能够胜任了。
何闰东笑了笑“我想出批货，请陈局长帮个忙。”
“多少的货。”
两人都直来直往，丝毫不加掩饰，空气中都弥漫着金钱和毒品的味道。
何闰东说了个数字，陈局长没表态，只是用眼睛斜挑着何闰东。
“我就知道陈局长看不到兔子不撒鹰。”何闰东大笑，从脚旁拿起一个箱子，打开之后，里面是一叠一叠的百元大钞。
“两百万，陈局长点个头就行，咱们都是老交情了，这价格不错？”
陈局长的手拿起一叠来，翻了翻“挺新的。”
他放下钱“什么时候走？”
“后天。”
陈局长考虑了一下“后天，是五队当值。不行，你大后天走好了，四队当值的时候过去。”
“行。”
“cut，过了。”丁嘿点头道“不错，气氛很好。”
佀海严也满意地说“可不是，为了搞到这身jǐng服，还真不容易。”
林啸，孙丽，范玮都凑到导演椅前看了一遍倒带，不得不说，配合着灯光，可以放出的烟雾，还真的有那么点意思。
而在导演椅旁看戏，是主演和大牌们的特权，小一点的牌，过去恐怕就被挡开了。
孙丽也是点头“真的很不错，非常逼真，简直就像黑社会和jǐng察交易的场景再现。”
“佀编，你这jǐng服哪弄来的？有空借我穿穿？”范玮打趣地说。
“呵呵，范老师，你别把jǐng服撑坏了。”佀海严心情大好地笑道。
只有林啸，什么都没说，反而微微皱起了眉头。
眼生！
太眼生了！他敢肯定，原版没有这个镜头！
原版的制服jǐng员，数都数的出来有几个，这个陈局长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灯光师很厉害，艺人也发挥地相当好，整个场景架势十足，很有些黑帮风范。
“确实，很带感的画面。”
“嗯，开始下一场。”丁嘿点头说“难得基诺山第一场就一次过，势头不错，继续。副导，下一场是什么？”
哈斯琪琪格翻了一下板子“下一场是陈局长和毛杰手下分配利益。”
“还有？”林啸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这居然不是一个龙套，而是一个发展的故事，是一个故事链？
不等他思考，丁嘿就大手一挥“准备，副导讲完戏就拍第二场。”
第二场，仍然过得很快，看完的时候，林啸已经确认了，原版绝对没有这些情节！
十年经典，几乎每一个电影爱好者都会记得清清楚楚，更不要说他们这些圈内人。
如果他记不起来，而现在又拍了，那么必定就是最后剪掉了。
但是，到底是为什么剪掉？他的眉毛越锁越紧，一个答案隐隐约约地浮上心头。
应该不是剧情，他考虑了一下，这一段，怎么看都是可以穿插的，它并没有破坏剧情的完整xìng，相反还揭露了社会的黑暗面。
那么……会不会是另一个原因？
上一世，玉观音被压了整整两年，四次报审不过。
如果是因为这些触犯了某些当局的敏感神经而被拦下来的话……
“林哥，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孙丽看到他的脸sè，不禁问道。
林啸转过头去，沉吟地问“你觉得刚才的戏怎么样？”
“非常不错啊。气氛，灯光，表演都非常到位。”孙丽疑惑地看着林啸，莫非对面觉得哪里有瑕疵？
“那给你一种什么感觉呢？”林啸继续问。
孙丽考虑了一下“就像是……场景再现。很真实的感觉。”
对了！
就是它！孙丽无意中的一句话，却忽然让林啸眼前一亮。
“谢谢！我想我知道了。”他立刻朝宿舍走去，刚进门，马上就拿起剧本看了起来。
刚才的灵光一闪，让他有了一个猜测，现在急于证实。
因为是主角，他自然有全部剧本。虽然已经烂熟于心，但是这一次，他又拿出了一个本子，开始了另一种看法。
他开始把自己的思维带入原版玉观音，从缉毒剧情展开开始，一集一集，一个字一个字地看。
对照着剧本，一些没想起来的画面开始出现，整个剧的脉络更加清晰，而他的右手，开始在那个本子上不时地写起来。
整整三个小时。
他停下笔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沉浸于剧本中的他甚至没感觉到饿。
“呼。”他松了口气，看着旁边写的密密麻麻的本子，陷入了沉思。
“这么多的场次。而且穿插在各个场景之间，与贿赂相关的不下几十场。从十几集开始一共穿插到二十四五集。算起来，几乎一集半就有一处和这位陈局长有关的镜头。”
“要求是全部穿着缉毒武jǐng的衣服拍摄，而且还有代号，小组，执勤rì期。看得出来，佀编写这本书的时候对了解缉毒下了很深的功夫。”他喃喃自语着“这些，基本完全还原了缉毒的组织，流程。”
他的目光亮了起来，看着自己写的东西，对照剧本，他忽然有了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真实，对！就是真实！难道，就是因为这样，而导致玉观音审核不过？”他略有些兴奋地站起来，脑筋飞速运转着，如果能找到玉观音压下的根源，那么玉观音很有可能在今年就播放！
康熙王朝马上就要开播，现在报纸上都能看见进入了倒计时，在播完后，玉观音正好拍完不久，如果能一次过，那么观众将没有空隙地接着看到他。
这就是强制熟悉，尽管他在圈子里名气已经不算小，但是放眼到全国，那还真不算什么，普通观众不会知道胤褆的角sè是谁扮演的。
别人也许做不到这一步，丁嘿佀海严他们都不知道玉观音会屡次审核不过，但是，他能做到！
ｗｗ．２3ｚw．cｏ
ｗｗ．２3ｚw．cｏ高速首发天皇巨星养成系统最新章节，本章节是第200章 差异地址为如果你觉的本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
第201章：90年代主旋律
不说原版玉观音记得清清楚楚，但仈jiǔ不离十是没问题的。而原版，则是通过了广电总局审核的最终版！也代表着这个年代审核的趋势。
他考虑了一下，决定再看一看，毕竟他还吃不准是不是因为这些情节，现在还有许多其他情节，而最终版的玉观音是剪成了27集的，如果按照现在的拍摄进程来，恐怕会有三十多集。
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很可能是主因！
“再看几场，如果这些镜头还如此‘写实’，不管是不是因为它们，都要去尝试一下。”
在接下来的拍摄中，这些镜头并没有减少，甚至在拍摄之中，丁嘿特意加重了这些镜头，穿插于各种场景之中。
不得不说，这些细碎的情节把整个缉毒大队的形象都丰满了，有的人誓死捍卫正义，有的人堕落于金钱的诱惑。但是林啸越看越清楚，这些项链上的珍珠，到最后全部都被毫不留情地剪掉。
丁嘿是想把这部戏拍的尽善尽美，但或许就是这种完美，让审核它的人大皱眉头。
这几天里，还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康熙终于正式开播。当然，开始是从少年康熙开始，并没有他的戏份。
但是，开播当晚陈佳林等人就发来了短信，特意告诉他，这部戏第一天收视率搞到18%！
祝贺了一下，他关上手机，开始思考怎么对丁嘿他们开口。
康熙王朝的收视率抬高，他现在并不太关心了，有十年积累在这里，他的目光更长远。
他要在这几年新人的真空期中打造出属于自己的天下！
如果玉观音能提前播放，对于整个剧组的影响都是巨大的，对他自己更是受益匪浅。
不仅降价演出的事情能响亮地打回去，更是能让他尽早结束因为这件事带来的冰河期。
不管从哪一方面，只要有一点可能，他都会去尝试。
不过，这件事不能直接去说，这样会引起反效果。他想了一下，拿起手机拨通了CAMI的电话。
“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
林啸没管她的不满，把自己的担心说了一遍，CAMI沉默了。
“你的担心有道理，不过并不能证明这一切。”她终于开口了“广电局的审核是很严格，但是有的东西刚好踏在线上的话，你也不能说它就过不去。”
说完，她严肃地开口了“如果过不去，你将会遇到演艺生涯的冰河期。降价演出之后，你的下一部戏只会更低，玉观音一天压在手里，你一天翻不了身。”
“一百五十万，对公司是不小的数目，但是我更看重你的前途。”她沉思着说“既然你来告诉我，想来你是有办法了？”
“办法倒有一个，不过我去做的话，效果肯定很差。”
“哦？说说看？”
林啸笑了“你知道丁导他们最担心什么吗？”
不等CAMI回答，他就肯定地说“他们最担心的，是片子拍不完！”
“连拍都拍不出来，拿什么去展示效果？”
“这和这些情节有什么关系？”CAMI好奇地问。
“当然有！”林啸说“你记不记得，每过一段时间，投资方有权审核对方的工作质量。阶段xìng的检查，当然，大多都流于形式，如果不是出现了大问题，一般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但是，他们现在没有毛/片出来吧？这是到最后剪辑才会有的。”
“不一定要毛/片，基诺山这一段结束就可以检查。”林啸沉吟地说“到时候我告诉你拍的场次，你们可以和其他几场混合抽查，指出问题就可以。”
“不好办啊。”CAMI在电话里叹了口气“听起来可行，不过你得考虑到丁导他们的立场。他们既然能拍出来，自然情节是有作用的，而且你自己刚才不也说这些是锦上添花的情节吗？”
“如果他们执意不改，那又怎么办？”
林啸也叹了口气“我担心的也是这个，这几天看来，佀编对这部戏投入极大，我悄悄试探了一下，他在剧中加入缉毒细节，并且塑造每一个人的想法是在永不瞑目之后才出现的，他很可能不会同意。”
“那你有打算吗？”
“有倒是有，不过要麻烦些，我现在也只想到这个办法。”林啸皱眉道“那就是直接送给广电局审。肯定不是广电总局，而是以你们的人脉联络一批省广电的人，这些人和地方上关系密切许多，想必会更买楚老板的账。”
“办法有些狠，不过可行。”CAMI沉思“如果他们都通不过，一级市场的买断自然想都别想。与其真的最后结束大家一起挑篓子，现在让他们看看也不错。如果通不过，不用我开口，其他投资方也会介入的。”
又详谈了一阵，他才挂掉了电话，陷入了沉思。
不可否认，加上那些场次的玉观音，绝对是锦上添花。但是这部戏，承载了太多人的希望，孙丽，丁嘿，汤维……等等，等于是他们的出道戏。
在道都没出的时候，先考虑的是把戏发出去，在这个前提下才能谈做得更好。压在手里两年，虽然最后翻本，但是利润已经缩水了数倍。
而在这两年里，投资方，剧组，演员经历的压力，更是几何级数的增加。
所以，先发对谁都好。
“接下来，就等着投资方的抽查吧。”
他没有和任何一个人提出这件事，到底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最多再过一个月，就能得出结果。
电视的拍摄rì程，大多都是3——6个月，有些大制作会更长，玉观音已经拍摄了一个半月的时间，下次抽查不会太慢。
他仍然像平时一样，认真演好自己的戏，观摩别人的戏，特别是剧组实际上演技最高的范玮，他学到了不少。
不过，他的平静没有太久。就在他和CAMI打完电话的第二天，两名中年男子就找到了他。
“张成功。”“钟道信。”看到林啸之后，两人都长长松了口气。和林啸握了握手。
不容易啊，飞机，火车，汽车，除了船之外，该尝试的交通工具他们都尝试了。
“咦？”张成功和钟道信是到剧组来的，刚到不久，就被佀海严看到了。
他大笑着迎了过来“怎么会是你们两个家伙。”
“这不过来看看你吗？”张成功打趣地说，随即大吐苦水“你这地方也太难找了吧！你知道我们有多麻烦才来到这里吗？”
“哈哈，你打个电话我派人接你们就是。”
“接也不用了。”章成功叹了口气“我是来找你借人的。”
“借人？”
“他。”钟道信指着在旁边的林啸说“跑这么老远，就是来找他试镜的。”
林啸目光闪了闪，这两位应该不是导演，圈子里有名有姓的导演他都记得差不多，现在敢来找自己拍戏，是看到自己的降价光环特意来压价了？还是有别的意思？
佀海严笑着说“老张，小说改编了？我来这儿之前就听说有公司对你有意思，谈妥了？”
“谈是谈妥了。”张成功长叹“投资都到位了，就是演员谈不妥。”
林啸没说话，静静地听着。
“谈不妥？你们找了谁？这么难搞？我去帮你们办妥。”佀海严笑着说。
没想到，他刚说完，两人脸上都浮现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老佀，你真的这么能干了？”
“哎，老佀都说了，我看就交给他吧。”
两人一唱一和，佀海严闻到了一丝jiān诈的味道，苦笑着说“行了，别算计我了，说说，你们找的谁？”
这下，两人都收敛了笑容，张成功再次叹了口气说“男主，曾经七年内五斩最佳男主角，国内有名的影视奖项他几乎没有没拿过的……”
话还没说完，林啸的脸sè已经慎重了起来。
他不得不慎重，这是哪部戏？！这位男主的履历简直就是传奇一样，金闪闪地让人难以直视！全中国，包括港澳台能达到这个地步的艺人都屈指可数！
这种男主的戏，必定是大戏，来找自己，是男二号？
他飞速地回忆起今年开播的大戏来，忽然，眼睛一亮，笑了起来。
如果猜的没错，就是它了。
2001年大戏，全年收视率前五，力压李卫当官等豪华班底，很可能是这一部！也只有这一部的男主，有这种金光闪闪的名头。
他等着对方往下说。
佀海严也震惊了，说话都有点打结“你……你们投资方很……大气啊。这活脱脱一个影帝，是谁？陈到明？夏语？葛忧？”
钟道信笑得意味深长“老佀，记得‘过把瘾’吗？”
“王……王治文？！”佀海严震惊地说“他……他已经息影两年了吧？！”
他难免不震惊，可以说，80后没有人不知道过把瘾。
林啸感叹，其实，他也是80后，这部电视在rì后看来，恐怕看不了三秒就会换台，不过在当时，简直就是一场风暴。
每天晚上，几乎每家的电视都会准时地响起那首耳熟能详的主题曲。
“过上一把瘾，捧出你的心。下定了决心，不要再深沉……爱就爱他个腾云驾雾，爱就爱他个天翻地覆……”
可以说，当时十个人有八个会唱这首歌。
而王治文，也凭借这部戏真正达到了事业巅峰，风头一时无两。
如果说玉观音是十年经典，那么过把瘾就是90年代的主题曲之一。能和它并列的，恐怕也只有次年的běi jīng人在纽约了。
第202章：黑冰
黑冰。
就算张成功和钟道信不说，林啸也知道了这部戏的名字。
在上一世，这部戏褒贬不一，整部戏评论全部都“看王治文”，但是，这丝毫不妨碍它恐怖的收视率。
“张老师，钟老师，如果我没猜错，您两位都是编剧吧？”林啸终于开口了。
“没错。”两人点头“这部戏，王治文老师事先就发过话，一定要找到好的对手。”
钟道信深深看了林啸一眼“他特意提起过你，觉得你能够胜任这个角sè。”
“但是，一般试镜都是直接邀约的吧？两位老师打个电话就可以，没必要亲自来这边吧？”林啸怀疑地说，难道还有别的情况。
张成功苦笑了一下“你猜的没错，如果不是事情紧急，我们也不会专程过来。”
“这部片子，其实是南京电视台注资的。”
听到南京，林啸心里动了一下，他立刻想到了秦心。
“整部片子，是为了配合6.8禁毒rì，已经预订好了播放时间，还有两个月就要报上去开拍。不过扮演这个角sè的演员，制片，投资都很不满意，就在一周前，已经解约了。”
“事出突然，我们也急得不行，所以这才特意来云南找你，毕竟6月8号必须开机。林先生，能和影帝对戏，这种机会非常难得啊，这个角sè绝对不是什么几配，而是非常重要的角sè。”
林啸陷入了沉思，确实，这个机会不错，黑冰虽然没有位列十年经典，但仍然是一部极为jīng彩的电视剧，而且，正好能和康熙播完后的时间衔接上。
更主要的是，能够拓宽他的戏路！如果他猜测的没错，他饰演的很可能是林小亮一角。
这是一个非常难演绎的角sè，身为大毒枭的弟弟，忠于自己的哥哥，残酷，yīn冷，狡猾。却又重视亲情，善良未泯，矛盾集于一身，普通的艺人还真的很难完美诠释。说是男主之一也不为过。
这个角sè，演好了，风头丝毫不弱，演不好，就会落得一个得其形不得其神的评语。
他思索的时候，钟道信和张成功却有点急了。
“林先生。”张成功咬了咬牙说“你放心，我们绝不会因为你降价演出而压价！并且一旦试镜通过，我们会以一万五一集的价格来和你签约！”
“不是担心这个。”林啸摇了摇头说。
张成功和钟道信对视一眼，心中暗叹。果然还是不愿意啊，对方发展得这么好，有什么必要冒险去尝试这个角sè？好好地在实力偶像的道路上发展不更好吗？演得普通，角sè就会被王治文盖掉，演好了，马上就会变成让人恨得咬牙的“林小亮”。
“如果林先生不满意这个价格，我们还可以谈。”张成功诚恳地说。
“这部片子，和军jǐng方有关系吗？”林啸忽然问。
两人都愣了一下，没想到林啸会忽然问这个问题，张成功沉默了一下说“有一些，不多。”
林啸点了点头，有关系，说不定是进入文职干部的一个契机。
他看了下面前的两人，两人都是难掩脸上的焦灼，开机时间迫在眉睫，就算林啸答应，还有读戏等等，又要拍摄玉观音，还要一边琢磨别的角sè，这是一份繁重的工作。
而不答应，短时间内，上哪里去找一个敢和王治文对戏，又不被带走气势的新人？
两人都紧张地看着林啸，生怕他拒绝。
“小林，你可以考虑一下，能和影帝对戏，是每一个艺人提升的大好机会。”佀海严看着沉默的三人，忽然开口了。
林啸笑道“那玉观音这边怎么办？”
“诺基山你的取景不算多，重要的戏在上个月已经拍了一些，剩下的可以我觉得以你的演技应该没问题。”佀海严说“我可以和丁导商量一下，大家都认识，这也不算难事。谁的剧组没有个求人的时候。”
林啸装作沉思了片刻，才开口“既然这样，我想我可以尝试一下。”
“林先生，你答应了？”张成功和钟道信齐齐松了一口气，他们本来已经准备好软磨硬泡，没想到，事情居然出乎寻常的顺利，对方只是沉思了一会儿就答应了！
林啸点了点头。
“太好了！”张成功激动地一拍手“不瞒你说，我们在来之前可是担心地要死。想来想去恐怕只有你比较适合这个角sè……”
现在国内，有多少年轻人愿意尝试反派角sè？比搞笑角sè都少！
人人都在忙着树立自己阳光健康的形象，没想到，他面前这个人只考虑了不到五分钟就答应了！
“哎，老张，先让别人试镜吧。”钟道信也非常高兴，仿佛生怕林啸反悔一样，连忙说“他这边试完，马上要拿去给导演，王老师过目，都点头才行，算起来，这又是接近一周的时间。时间紧着呢。”
“林啸，你先和他们去吧，我去和老丁说一声。”佀海严说道。
他走后，两人开始和林啸朝剧组外走去，毕竟在玉观音剧组试别的戏的镜，再怎么说影响也不好。
一边走，两人一边就朝林啸解释角sè。
不出所料，这个角sè果然是林小亮，虽然两人没有说名字，不过林啸也猜了出来。
他的脑袋里开始回忆上一世由邵文演绎的林小亮来。
其实，邵文把林小亮表达地还是很不错。可惜，由于是新人，经验不足，把他的闪光点表演得不错，在冷酷心狠上却差了很多。
尤其是和王治文饰演的大毒枭那种喜怒不形于sè的成熟风范比起来，不由得让人感叹，虎兄犬弟啊。
毛嫩了一些，青涩了一些。他在脑海中做了个大致的判断，随即，定出了自己的方案。
他要演一个能和王治文争锋的林小亮！一个派头十足，心狠手辣的林小亮！
说白了，就是要装够逼的林小亮，让人一看就有别于现在“质朴”的国内电视中的反派，不需要表现城府有多深，而是要有那种少年黑帮的派头。
他笑了起来，这也是一种新风格，而这种风格在国内的初露峥嵘，则是孙宏雷的巅峰之作“征服”，将这种风格发扬到极致的，则是入世之后的种种国外影视冲击。
现在国内的反派，遵循着华夏的传统，知人知面不知心。从表面上看甚至看不出是反派，虽然真实，却少了那种夺取眼球的吸引力，而他要做的，就只有四个字。
先声夺人！
理顺了想法，他和两名编剧一起来到了一座茶楼，要了个包间坐下来。
“林先生，记清楚了吧？如果没有我们再说一遍就是。”张成功拿出了一部DV，调好角度，准备录下来。
林啸点了点头，他要试镜的，是原版第六集的开头，林小亮面对jǐng察搜查的那一段。
“这段戏，台词是交错的。由我来说其中一名jǐng察的台词，老张负责拍板。”钟道信说“准备好了告诉我们，随时都可以开始。”
“那么开始吧。”林啸说。
“你现在可以？”张成功怀疑地说“不需要构思一下肢体动作？”
“不需要。”笑话，上一世黑冰他都看过几次了，哪还需要琢磨？
他也很期待，把未来元素糅合到2001年的电视，会产生怎样的冲击。
“好，那么，开始！”
林啸瞬间变换了表情，他坐在沙发上，眼睛微眯，脸上挂着微微的笑容，提了一下莫须有的衣服。
本来，他穿的是一件极薄的外套，但是张成功和钟道信都明白，他已经把自己设定成了穿着西装的人。
他的眼神轻蔑地扫了一下两人，竟然让他们愣了一愣。
这种**裸的蔑视，就好像是再说，你们算什么东西？
紧接着，林啸凭空做了个拿出打火机的动作，微微皱眉点燃了一根假设的烟，然后抬起头惬意地喷了一口。
他的眼睛自从第一眼蔑视之后，就再也没看过两人了。
两人诧异地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不安。
他这是要怎么演？林小亮的态度居然如此跋扈？和他预想中的不一样啊！
不过，他们还是按捺着看了下去。
林啸翘起二郎腿，甚至用手梳了一下头发，歪着头，神sè平淡地扯出一个笑容“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的律师韩立法先生。”
那个动作，那个姿态，就像君王出巡，根本不屑看其他人一眼。声音也是懒洋洋，仿佛这两人打搅了他宝贵的时间。
姿态，是高傲，笑容，是应对。
两人都呆住了，他们完全没想到，林啸演绎的林小亮居然如此与众不同！
论表情，很有几分古惑仔的感觉，论派头，又混着几分不可侵犯，论气势，此刻竟然有些许沉稳。
几种风格的融合，看起来很冲突，但两人此刻竟然觉得出乎预料的和谐！
但是，这个林小亮，和他们印象中“郭小鹏的弟弟”大相径庭，整个人的凌厉气势竟然不输他哥哥郭小鹏！
太过巨大的差别，让张成功毫不犹豫地喊了停！
第203章：这就是装逼
“林先生……”张成功正想开口，却忽然发现不知道怎么说好了。
演的差？恐怕旁边的钟道信都会立刻反对，刚才仅仅是一系列肢体动作，却在短短几秒钟之内就勾勒出了一个活脱脱的黑帮头子。
演得好？应该是。但是这种好，和他想象中的林小亮是两个极端。
按照他的想法，林小亮不应该这么嚣张跋扈，甚至面对jǐng察都不屑。不过林啸刚才的演绎，虽然有分别，气势却出乎预料地好。
一时间，他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张老师，是不是和你想象中的角sè有区别？”林啸问。
“有……一些区别。”张成功为难地说，没想到，旁边的钟道信忽然开口了“演得很好啊，老张你为什么喊停？”
张成功没说话，实际上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猜到对方心中的疑惑，林啸说“张老师，我估计你心中要的是一个没有那么张扬的角sè对吗？”
张成功闷闷地点了点头。
“但是，我觉得如果这样演，这部戏就完全成为了一个人的独角戏，这恐怕也不是两位老师需要的吧？我想尝试一下这样演绎，这个角sè既然涉毒，那么xìng格完全可以更加凌厉一点，成为除了王老师之外的另一个出彩点。”
这就是装逼，或者说造势，在角sè的细节，气氛上做文章，把那个角sè的声势凸显出来。在后来几年，这个技巧可谓被演艺圈用得滚瓜烂熟。
不过在即将入世的现在，就不知道这位编剧能不能接受了。
“林先生，你先继续演吧。我觉得不错。”钟道信津津有味地回味着“你的演绎方法，确实和我们想象的有很大差别，但是我觉得很好。这是一种突破，如你所说，这样的角sè，很可能成为戏中另一个出彩点。”
“老钟，不能这么想，你觉得不错，观众觉得呢？戏是拍给人看的，不是拍给自己看的。这样会分摊其他人的注意力，我感觉这种方法更适合出现在电影里，而不是电视！”
张成功终于皱着眉头开口了。
罕见地，在刚刚开头，两名编剧的意见一开始就出现了大的分歧。
钟道信楞了一下，他也没想到张成功对刚才的演绎如此抵触。不过对方才是原著，他尊重对方的意见。
“先接着演吧。”张成功没有多说，而是示意林啸继续。
林啸暗叹，这种方法，明年就会铺开，相隔仅仅一年，说明现在的市场完全能够接受，如果不在如此适合的角sè身上铺开，这个头筹就只有别人来拔了。
他静了下心思，继续演了下去。
说完刚才那句话，很快就到原版中两名jì女被带下来的一幕了。
有了原版对照，融入进去自然容易地多，不再是凭空想象。
他只是抬了抬眉毛，姿势都没有变一下，仍然是那种目空一切的态度，好像在说，找到了又怎么样？
张成功不自觉地皱了下眉头，而钟道信则是目光熠熠，仿佛看到了最对自己胃口的菜肴。
林啸若无其事地弹了弹并不存在的烟，钟道信按着台词问道“那，她们是谁？”
“当然是我的朋友。”林啸扯出一个微笑，却只是嘴角翘了翘，表示笑过了，态度的生硬，可见一斑。
“朋友？”
“很好的朋友。”林啸的声音已经透出了不耐。
张成功死死咬着嘴唇，看到这里，他差不多明白了。
要问他林啸演技如何，他已经得出了结论，能以一个看似不动的动作，没有大的肢体冲突，光以几个表情就勾勒出人的xìng格，这已经超越了二线，直逼一线演员。
但是一线演员，动则十万二十万一集的费用，实在是需要投资方大出血。
对方的演技是绝对过关的，他暗自咬牙，不过这种演绎的方式，他却不赞同。
也就是说，感觉不对。
这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就像谈恋爱一样，感觉不对，那就是不对。
不过，显然有人不这么想，和林啸对戏的钟道信，尽管只是说台词，但已经完全兴奋了起来，一边说一边止不住地点头。
他能预料到，如果按照这种风格来演绎，黑冰中不光只有一个出彩点，而是处处开花！
郭小鹏和林小亮，贯穿了几乎整个戏，有王治文的时候，他必定是最出彩的那个，而王治文不在的戏，林小亮就继承了他的任务，可以说，整部戏从人物上就给观众极大的冲击。
台词在一条一条地走着，钟道信笑容如chūn风得意，张成功眉毛却越皱越紧。
“我想，凭这两条已经足够了吧？”他笑着说出了下一句台词，注视着林啸的表现。
下一句，拟定的是林小亮大怒，站起来说“我告诉你，我没有组织也没有胁迫！”
但是，他感觉林啸绝对不会这么演。
大怒，这个词语要表现出来，会有相当多的姿体动作，从身体到脸部到语气，但如果现在的林啸再如此表示，就太假了，和刚才的目空一切格格不入。
张成功也注意了起来。
意料之外的，林啸沉默了一下，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仿佛在威胁，又仿佛在疑问。
“胁迫？组织？”他嗤笑了一声“放屁！”
“太棒了！”“停！”两个人几乎同时喊了起来。
喊完之后，两人都愣了，看了对方一眼，显然，他两的分歧更大了。
“林先生，非常抱歉，这个角sè……”
“这个角sè，我们立刻带回去给剧组过目！我相信导演和王老师一定非常喜欢！”不等张成功说完，钟道信立刻打断了他。
“老钟！”张成功皱眉道“他的方法很好，但是不适合这部片子！”
“我觉得非常适合，如果按照以前的角sè定位，那么会造成重复，能让一个角sè出彩，为什么不去试试？”
张成功压抑着火气说“我是原著，我觉得他的演绎和角sèxìng格出入太大。”
“哪里大了？难道涉毒的人都一个德行？就没有点别的xìng格？”没想到，居然是钟道信先爆发了出来“这明明是个非常棒的演员，你为什么不答应？！我认为，林小亮这个角sè非他莫属！只有他才能让这个角sè活过来！”
两人丝毫不让地对视着，谁都不肯妥协。
林啸反而像变成了场外人。
“不行，我觉得他和心目中的那个角sè不是同一个人。”沉默了片刻，张成功坚决地说“除非林先生改变演绎方式，否则我这里绝对不能通过！”
“通不通过，需要三方点头，不是一个人能做主的！”钟道信也毫不妥协“老张，这是一种新风格的开启，你不觉得和国内以前电视的反派有很大区别吗？我个人觉得林先生的演绎绝对能挖掘出这个角sè最后一分的潜力！”
“我建议，先拿给导演，投资方过目，然后大家一起决定这个角sè的归宿！”
张成功按捺着不满道“你就这么确定剧组会同意让他出演这个角sè？”
“我有信心！”钟道信满怀信心地说“这是一种新风格的冲击，一定会成为经典的‘反面塑造教材！’”
“既然你这么坚持，那带回去看看也行。不过我先话说到前面，6月8号就要开机，我们没有时间去找别的艺人了！如果不通过，后面的事情你要负起全部责任！”说完，张成功起身就走。
“砰”的一声，门被狠狠砸上，显然，他动了真火。
林啸不好意思地道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算不算。”钟道信吐了几口气才平复下来心情，勉强笑着说“咱们在角sè的选取上经常存在这样的争议，比这次面红耳赤的时候多了去了。过会儿就好了。”
“小伙子，我很期待你的演出。”他收起了DV，意味深长地对着林啸笑了笑，出门追张成功去了。
林啸苦笑，两名编剧显然都是较真的人，为了一次试镜，竟然闹得不欢而散。
“不过，和王老师对戏……还真是让人期待啊……”
回到剧组，李浩第一时间就围了上来，扑闪着大眼睛“据说有剧组找你试镜？”
“嗯，有个角sè。”
“哟，林兄弟现在是不愁了啊。”旁边的杜原他们也笑道“都有片子找你签约了，咱们还在追着戏跑。”
林啸笑了笑，含糊过去了。
接下来几天，拍戏任务一如既往的繁重，汤维仍然在没事的时候和林啸聊聊天，但也没过分，有时候带瓶水，有时候就坐在那里，一点都不在乎别人说她什么。
不过李浩却紧张了起来，马上就要轮到他这部戏的戏份了，每天晚上林啸都会帮他解读。但是对方心中的紧张感仍然很难抹去。
就在试镜的第五天，一个电话直接打到了林啸的手机上。
“林先生你好，我是‘黑冰’剧组的副导井刚，你的试镜已经通过，过两天剧组就会和你的公司正式签约。”
通过了？林啸沉吟了一下问“请问张编……”
井刚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张编表示不会跟随剧组拍摄，一切由改编钟编负责。”
顿了顿，他又说“除非你改变风格。”
第204章：抽样检查
挂掉电话，林啸狠狠地握了下拳头。
拍摄三部戏，两部电视一部电影，出道戏遇到了影帝陈到明，第二部戏就遇到了喜剧天王周兴驰，而最新的一部，则是和全国十佳电视演员王治文的对手戏！
对手戏和搭戏是完全不同的，在康熙中，他只是偶尔才会体会到高兰chūn，陈到明的压力，而对手戏，将会直面带起了一代人回忆的影帝王治文，每时每刻都在对方的压力之下！
压力是巨大的，稍不注意就被压得影子都没了，而进步也必然更大！
现在，就等着公司签约了。
时间一天天地过着，基诺山的拍摄，也在渐渐接近尾声。
“OK，过了！”丁嘿兴奋地大喊一声，基诺山的拍摄才二十天，竟然就已经全部拍完，大大出乎他的预料。
“好快的进度。”佀海严的也感叹道“以这种速度，原计划的四个月，很可能只要三个半月就能杀青。”
“把进度报上去，今天收工，场务组的对一下剧本，看看还有没有遗漏的镜头，要是没有，过几天准备去昆明，拍最后几段戏。”丁嘿笑着说。
但是，当天晚上，丁嘿他们就接到了几名投资方的电话。
“要抽样检查？对照进度？”他摁的是免提，旁边的哈斯琪琪格，佀海严等人都听到了这个消息。
“怪了，投资方从来没有抽查过啊。”哈斯琪琪格皱着眉头说“这是抽了什么风？”
“要看就看吧，也许是因为藏毒事件让他们开始担心了，打消点他们的担忧也好，毕竟他们才是剧组的生命线。”佀海严无所谓地说“再说，我们对自己的作品难道没有信心？”
“让场务整理一下，明天把他们点的场次提上去。”
接下来的两天，剧组都在收拾片场的道具，整理场次，对照剧本，没有人会想到，这次看起来简单的抽样检查，为这个即将结束的剧组带来了什么波动。
林啸也不急，如果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这次检查对整个剧组都只有好处。
办公室里，丁嘿和佀海严，副导一起讨论下一步拍摄的计划。桌子上放着厚厚的资料，一上午几个小组的组长已经跟他报备过情况，最多再等半天，剧组就可以开赴昆明。
就在这时，电话刺耳地响了起来。
丁嘿摁下了免提键，不等他说话，电话里就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丁导？如果不是，找丁导或者佀编接电话。”
丁嘿立刻听出了对方的声音，正是上次投资方集会的时候，第一个冲出门的马脸。
“我就是，邵总你好。”
电话里沉默了片刻，邵总的声音才缓缓响起“丁导，你们发过来的样片我看了。”
说完，又没有声音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投了过来。
太反常了！
不说和以前的抽样做做样子完全不同，这种难耐的沉默，就像对方有什么不太方便开口的事情一样，而且现在谈论的是他们的剧组！
过了几秒，邵总的声音才再次响起“遗憾地告诉你，必须删减掉相当的场次。”
“为什么！”他的话音刚落，佀海严立刻一个箭步冲到了电话前，尽管刚才已经有不好的预感，但猜测变为事实，他无论如何也忍不下去。
“为什么要删减场次？！邵总你要知道，现在没有完整的毛/片！只是一个个零碎的场景！根本看不出故事主线！如果现在删减，整个剧情就会不连贯！”
在这间屋里，只有几个人，制片方负责人，导演，副导，编剧，此刻都深深点了下头，他们对自己拍出来的东西，有绝对的自信。
“和剧情无关。”邵总的声音冷冷冰冰“你们有几场戏，踩在了国家关于影视作品的‘线’上，必须剪掉，并且在最短的时间内圆滑剧情。”
“我不认为有多余的场次！”佀海严寸步不让。
“佀编，这是投资的剧本，不是按你喜欢来拍摄的剧本！我们投资，是要回报的！你告诉我一部根本不能发行的电视能给我什么？！”显然邵总的脾气不算好，声音立刻拔高“一共抽了四场，两场有不合法律的场景，你是在拿投资的钱开玩笑吗？！”
“邵总你怎么能肯定不合规矩？现在申都没申报！你凭什么说不合规矩？！”佀海严脾气也上来了，立刻顶了回去“要是申报了被刷下来，我们也可以修改，为什么要全剪掉？！”
“申报了再修改，哪有那么多时间！”邵总那边几乎是咆哮了起来“我告诉你们，你们发过来的场次，我们已经请了专门的省级广电局来评过！”
“不仅是我们公司，华夏，永盛他们都请人来评过！结果全部一样！”
一句话，就像一道惊雷，顿时炸得佀海严说不出话来了。全屋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邵总的意思非常明白了，一级市场的评判标准他们过不了，也就是说这样拍下去，片子根本没法发行！
“明白了？！”电话那边，邵总听到佀海严哑了下来，哼了一声“我们公司的意思，如果不修改，公司将停止继续投入资金。你们别指望其他投资，他们也是同样的意思，没有谁会白白地把钱往水里扔！”
丁嘿深呼吸了几次，他的心里也是颇为不平静，每部作品就像自己的儿女，有谁希望自己的儿女没出生之前就被修改了DNA？
他对着电话说“邵总，是哪些场次，违反了什么规定，我们修改就是。”
“修改？”邵总笑了一下“广电局的同志说得很清楚，不全部删减，没有一点过的希望。具体条例他没说，就是关于缉毒大队，行贿受贿的方面，必须全部的，彻底的删除！”
“不可能！”话音刚落，佀海严就顶了上去“人无完人！特别是在这么复杂的情况下！我写的是一个真实的情况！不可能删掉！”
“我不是在和你谈艺术！我们是投资公司，不是慈善家！如果你们不删掉，就等着撤资吧！”
说完，邵总“啪”就挂掉了电话。
屋里，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撤资，是最为有力的威胁手段，但是这次不算是威胁，邵总说得清清楚楚，这部电视有极大的问题，导致一级市场的审核都过不了。
放到二级市场去审核？所有人都接受不了，央视也许过不了，但冲不上一级市场的榜单，几乎注定了一部戏要泯然众人。二级市场充斥了各种牛鬼蛇神，几乎都是无望冲击央视，被一级市场刷下来的电视，放到二级市场，本身就是对电视档次的否认。
尤其是在人人都对作品充满信心的情况下，他们更不能接受。
佀海严嘴唇都在颤抖，忽然高呼道“怎么会这样？！每一个情节都是我jīng挑细选过的！凭什么这样就过不了！苏舟的省委书记都能拍摄！我不相信那部戏比玉观音缺少这些镜头！”
丁嘿认同地点了点头“说的是，作品就像我们的儿女，这些镜头，我也不赞成删。”
哈斯琪琪格忽然开口了“那么投资方那边怎么办？”
没有人接这句话，邵总说得很明白了，不删，就撤资！另外几家公司意思都一样！
“这些只知道钱的资本家！”佀海严狠狠砸了一下椅子“少了这些镜头，玉观音就不完整！关于缉毒大队的形象就不丰满！”
“那怎么办？”
那怎么办？又回到了这个问题，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这样，这是整个剧组的事情，我们干着急也没于事无补，干脆把有资历的艺人都集合起来，开个小会，大家一起讨论一下。”最后，丁嘿开口了。
屋里的气氛很沉闷，没有人说话，大家都只是闷闷地点了下头。
马上，林啸，孙丽，何闰东，范玮，杜原等人，全部接到了剧组的短信，要求立刻开会。
“看样子，是审核结果到了。”看着短信，林啸暗想道。
这两天大家都在准备“搬家”，什么事都没有，而导演却要求所有人开会，他想不出来除了抽查的事情还有别的什么事。
去导演室的路上，他遇到了孙丽和何闰东，两人一脸轻松，显然不觉得这次集会有什么异常。
“林哥。”孙丽微微低头，很是诚恳地喊了一声。
“都说了不用加哥了。你还比我大呢。”林啸笑着说。
孙丽摇了摇头“规矩就是规矩。”
林啸心中苦笑，果然部队出来的就是自己都会执行规定。
“哎，你们别纠结称谓了。”何闰东笑着说“林啸，你猜猜丁导叫咱们干嘛？”
“我怎么会知道。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笑着，三人一起进了屋。
刚进去，何闰东和孙丽就发现了气氛不对。早已猜到的林啸，默默地关上了门。
屋里，几大组长，副导，编剧，范玮等老艺人赫然在座，每个人脸上的神sè都颇为严肃。
“到齐了啊。”丁嘿对几个人点头示意了一下，叹了口气“坐吧。”
何闰东和林啸坐在了一起，李浩，汤维还没有资格参加这种内部会议。
“怎么看起来像要吃散伙饭一样？”何闰东低声说。
林啸没说话，静静等着丁嘿先开口。
第205章：想法不一
沉默了十多秒，丁嘿终于说话了“大家都到了，今天特地召集一下大家，是因为上午接到了投资方的几个电话。”
所有人脸sè都郑重了起来，紧盯着丁嘿。
“最开始，是投资方的邵总打来的电话，他告诉我们这次抽样中玉观音的场次有问题，如果不删除，无法通过审核。然后，其他几方也纷纷来电话表了态。”丁嘿的声音有点苦涩“如果……不删减……他们就撤资……”
“撤资！？怎么会！马上就要拍完了！他们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撤资！”
“是啊，这些场次我们又不是没看过，拍得很好啊！为什么通不过？！”
“是央视通不过还是一级市场没过？”
顿时，他的话就像水里投进了一块巨石，全部人都议论了起来。
“难怪大家的脸sè这么难看……投资方竟然在这种时候釜底抽薪！”何闰东难以置信地说“他们舍得开始投了这么多的钱？”
孙丽也不说话，但是美丽的脸孔上还是闪过一丝焦灼，这可是她的出道戏。
“放放狠话而已，怎么舍得？”林啸平静地说，上一世沉浮几年，他太了解投资方的xìng格了“要舍得，徐自姚的公司会为了几十万就特地过来人咬着不放？对于他们，一分钱都舍不得，没有这种xìng格，也别开公司了。”
孙丽咬着嘴唇说“但是投资方已经下通牒了。”
“说说罢了。”林啸无所谓地说“就是表明一个态度，但是这个态度很强硬。要是丁导他们不改，也有可能变为现实。”
丁嘿压了压手，大家都安静了下来，他继续说“召集大家来，就是想问问大家的看法。”
范玮点了点头说“丁导和佀编的意思呢？”
佀海严立刻说“不删减！只能删改！这些镜头是我和丁导心血的结晶，怎么能说删就删？！而且这些场次绝对是丰满缉毒大队的画龙点睛之笔！我绝不会允许删减！”
范玮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但还是忍耐下去了。
林啸目光扫过孙丽，何闰东，杜原等人，他们几乎都下意识地微微皱眉，但随即就舒展开了。
他暗叹口气，对于这些人，这部戏是他们的出道戏，自然想尽快播出，不过现在要站出来，就是站到了导演和编剧两名剧组最大执政党的对立面，反而得不偿失。
一时间，整个房间寂静无声，佀海严的一句话，把剧组和艺人不知觉地分了开。
艺人期待早播，剧组期待完美，两方所站角度不同，自然会有冲突。
“我支持佀编！”道具组的组长说话了“一部戏，不拍到完美，就是瑕疵的艺术品。而且，佀编第一部戏就有那么大的名气，第二部如果拍砸了，砸的不光是整个剧组的招牌，更是自己小说界的招牌！”
佀海严脸sè稍缓，点了点头。
孙丽咬着嘴唇没说话，范玮眉头微皱，何闰东，杜原他们更不会开口。
林啸只是看着，寻找着插话的时机。
“说实话，我也支持。”丁嘿赞同地说“一部戏，对于导演编剧就像他们的亲生儿女，谁想看到自己的儿女不完美？”
“但是，投资方怎么办？”化妆组组长开口了“这是个绕不过去的坎，他们如果停止投资，我们根本拍不完。”
“改！”佀海严胸有成竹地说“我就不信，改一次过不了，改两次还过不了！”
你改十次也过不了！林啸暗叹，这是根本的问题，不是剧情的偏差，是大方向的把握。
如果陷入改这个误区，玉观音恐怕还得压两年，他不能不说话了。
“丁导，佀编，说实话，我并不赞成。”没想到，居然有人在他之前忍不住开口了。
居然是范玮！
对于这种老艺人，丁嘿和佀海严是一定重视的，他点了点头说“范老师，你说下你的看法。”
“我明白你们的心情，不过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投资方说的是删减，而不是删改，说明这整段都有问题，我觉得并不是改一改能达到的。而且，修改比新写更浪费jīng力，片子早一天播出，就早一天带来回报。已经没有多余的jīng力让我们修改了。”范玮沉吟着说“大家都不是刚进圈子的新人，有的条条款款，虽然没有明说，不过我们也用不着自欺欺人，这次踩到的，很可能是大条款，我感觉不是改一改能过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佀海严不放弃地说“别的场景砍就砍了，但这些是丰满人物的着力点，怎么能说砍就砍？”
范玮的xìng格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好说话，他眉毛皱了皱说“但是佀编，所谓电视，是要拍出来才有人看的，如果审核都通不过，又怎么能让全国观众看到？”
“如果审核只是为了审核出一部不完美的作品，我宁愿多拖些时候。”
“多拖些时候是多久？每年两次的审核期，错过了7月这次，下一次就得等明年了！”
尽管语调还很平和，但是两人的话里已经透出了一丝火药味。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
“我同意范老师的意见。”
丁嘿楞了一下，转头一看，是林啸。
这小子！怎么这么不识时务！几乎除了艺人，其他剧组成员都对林啸顿生不满。
他同意？他资格够吗？很明显请到这里来只是通知他一声，有这个事情了。
自己的嘴炮没擦干净，还陷入了降价拍摄的潜规则，辈分也不够，这也太超过了吧！
丁嘿皱着眉头，他没有直接驳斥对方，毕竟对方降价演出是为了剧组，只是斟酌着口气说“小林，我明白你的心情，你们都需要一部片子打响名气。但是不好的片子，只能毁了自己的名气。”
林啸点了点头，沉着地说“我知道，但是如果不答应投资方，那么后续资金怎么办？更不要说因为修改剧本带来的预算增加。”
“所以才要修改剧本！”摄影组组长不客气地说“这是佀编考虑的事情，而不是演员考虑的事情！”
“为什么不答应投资方，我们继续拍摄呢？”林啸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当然，这只是第一步。
一句话说出，顿时所有人都哑然了。
是啊，现在交上去的只是片段，没人知道怎么样啊？就告诉投资方删掉了，继续拍就是，他们难道还会不投钱？
等最后要交上去，片子已经拍完了，就算看到没删又怎么样？我已经拍完了，到时候正式审核不过再想办法呗。
丁嘿和佀海严对视一眼，相视苦笑“怎么没想到这个办法？咱们还真是被绕进去了啊。”
“好办法！”佀海严翘起大拇指，毫不吝啬地夸奖道。
几名组长张了张嘴，诡异地看着林啸，谁都没想到开口是同意剪切的口气，结果却真的提出了个办法。
“但是最后的审核还是得过这一关啊。”摄影组长咬着嘴唇说“到时候过不了，又该怎么办？”
林啸笑了，他就是要对方自己提出这个问题。
“最后收视率怎么样，是要播出了才知道。如果片子都不能播放，又怎么谈得上收视率？”他反问道“而且，我们可以做三个版本。都是放在最后的剪辑上。”
“三个版本？”所有人都疑惑地看着林啸。
“第一个，是原版。第二个，是删改版，第三个，是完全的删除版！”林啸思索着说“我看过这些镜头，删掉他们对于整个剧情关联并不大，甚至可以说没有。开始我们提交原版，如果不过提交删改版，再不过就提交删减版。”
“这样，既不会拖累剧组的进度，也不会拖累艺人的时间。”
“不行，删除版不能提交！”佀海严不容拒绝地说。
林啸暗自摇了摇头，看来，不撞破南墙，佀编是绝对不会回头了。不过，如果这么做，那最惨的就是孙丽这批打算依靠玉观音出道的新人。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沉默，好像不管提出什么建议，都很难打动佀海严。
“佀编，真的不能修改剧本？”过了许久，范玮忽然淡淡地开口了。
“剧本是一部电视的根本，我不同意修改。”
范玮长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严肃地说“佀编，你知道，我不缺这部戏的钱。这部戏，我片酬甚至不如两位主角高，而且出场并不多。”
“我接拍这部戏，是因为他的剧情非常好，但是，不能播出的戏永远不能叫做电视剧。”
“广电局已经提出了jǐng告，我觉得两位应该慎重考虑，而且更应该顾虑到其他艺人的意思，剧组不是两个人的剧组，不能因为追求完美拖累了所有人。如果两位一定要坚持删改，我想我会考虑一下合约，我的角sè并不重要，可以代替的人很多。”
“浪费时间，对大家都不好。”
说完，他起身走了出去。
谁也没想到，范玮竟然真的决定解约。
虽然没说出那个词，但是言下之意已经非常清楚，他不缺这点钱，如果一意孤行，那他会接别的戏，不想浪费时间。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尤其是艺人，装作没什么表情，眼睛却不动声sè地看着丁嘿和佀海严。
显然，两人也愣住了，过了片刻，丁嘿才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胡闹！”
佀海严没说话，只是额头上的青筋都能看到在跳动。
第206章：失落
他们都没想到，后果竟然这样严重。不过想想也是，谁想在一部广电局都下了通牒的片子里继续演？特别是范玮这样全国著名的笑星。
这是在别人的履历上抹黑啊。
“咳咳。”化妆组长咳嗽了两声，把众人的思维都拉了回来，范玮的态度，让他们忽然意识到，这样会让许多艺人不满，一旦心生不满，再好的剧本都能演渣，特别是在剧组几乎全新人的状况下。
面前的艺人们虽然还没说话，但是范玮的离开无疑是在这块看似平静却暗流涌动的湖水里投进了一块巨石，产生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他沉吟了一下，商讨地看着丁导和气得胸口急剧起伏的佀海严问“再讨论一下吧？”
两人都没有说话，拍摄过程中爆出知名艺人解约的情况，必定会被深挖，说不定投资方自己都会把消息透出去，这绝不是什么利好消息。
佀海严拳头都握到了一起，这时候，林啸忽然开口了。
“丁导，佀编，就是你们再怎么顾虑片子的质量，也要考虑艺人的心情啊。范老师是老人，他都看重名声和时间，那么其他期待这部片子出道的新人呢？”
丁嘿双目微垂，看着自己的手，过了好久，才压抑着心情问“你们呢？也这么想？”
他是问在座的艺人。目光第一个看向了孙丽。
孙丽考虑了一下，斟酌着说“我比较支持林啸的方法，分三次提交，也许前两次就过了。”
丁嘿默然点了下头，转向何闰东“你呢？”
“丁导，你知道，这部戏对我拓展大陆市场非常重要。”何闰东虽然没直接说，但已经间接地表了态，他是站在林啸这边。
“你呢？”
杜原考虑了片刻说“丁导，如果这部戏一定要在广电局的jǐng告下播出，我恐怕也很难选择。”
丁嘿长叹了一声，很难选择，就是不用选择了，也许他们会拍完，不过效果绝对无法和之前那种冲劲媲美。
没有人会在明知不能播出的情况下还干劲满满，尤其是在签约金并不丰厚的时候。
一边是电视剧的完美，一边是艺人的现状和投资方，广电局的jǐng告，丁嘿只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
一个范玮解约，就是大事情了，如果一群艺人解约，那么玉观音就彻底完了，他们将面临投资方无休止的追诉，并且这个圈子恐怕也没法混下去。
这件事没有谁对谁错，在座的没有谁是达到了那种纯粹为艺术分文不取就可以活下去的地位。
他感觉喉咙发苦，看了一眼佀海严，正好对上了对方的目光。
“再考虑下？”
佀海严仿佛僵尸一样，生硬地点了下头，甚至看不出这个弧度。
丁嘿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林啸说得有道理，范老师其实也没错。这是个剧组，我们不能不顾忌艺人的心情。就算我们能压一年几个月，但是他们等不起。”
佀海严闭上眼睛，声线都有些不稳“但是这样拍出来，就不是最完美的玉观音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所有艺人几乎都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头，为了完美，难道要拖着他们去死吗？
不是不能完美，但要在所有人都能温饱的情况下吧？在大多数新人期望着玉观音打出名气的时候，编剧却告诉他就算通不过也要拍，艺人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再不完美，也比放不出来好。”丁嘿安慰道“再说，白璧微瑕，不掩盖这部戏的优秀，也许我们的删改版就通过了呢。”
“你信吗？”佀海严勉强睁开眼，挤出一个苦笑，站起来说“既然大家都有这个想法，那我也不勉强。”
说完，他就走出了房间。
太固执了。林啸暗想，尽管佀海严平时对人不错，不过有的事情上，却只考虑到自己的感受，没有顾忌其他人。
如果上一世他看到了这些镜头，绝对不会让它提前播放，但上一世并没看到，说明剧组到了最后实在是拖不起了，只能全部删掉。
屋里静悄悄的，谁都没有先开口。
“这样吧，我们暂时采纳林啸的办法。”丁嘿做了总结xìng发言“不过最好的结果，还是希望我们前两次就能过。”
“没什么事了，解散。”
到了现在，林啸才暗中松了一口气。
降价拍摄，他已经为这个剧组做了足够的贡献，如果不能提前播放，那么这两年他的演艺生涯可想而知。就算03年的报纸大唱赞歌，他恐怕已经脱离这个圈子了。
虽然他有信心凭借经验和系统并不掉下去多少，但这两年绝对会很难过。
从玉观音开拍开始，他就在猜测为什么玉观音会被压两年。一年两次报审，中间过了六个月，而且报审修改期是两个月，再怎么说也能改完了。
出现这样的情况，只有三种可能。第一种，是漏洞太多，本来以为剪完了，报上去的时候又被挑出了漏洞来。
第二种，是剪的剧情过太过于重要，这直接导致了剧本的小部分大修改，甚至重新召集演员补拍，不过这种情况并不多。
最后一种，就是两方都在坚持，一边认为这是有问题的，另外一方却坚决认为没有问题，做了小幅度的修改之后又报上去，结果再次被砍。
玉观音毫无疑问是第三种情况。
佀海严不忍心让自己努力白费，修修改改之间，两方都闹出了意气，和广电局杠上了。
广电局是什么单位？一个改编过一次的编剧，一个新冒头的导演，有什么资格和对方叫阵？别人每天审片子都审得毛焦火辣，看到这种钉子户，本来能过的都过不了了。
直到丁嘿说出这句话，林啸才真正放下心来，玉观音剩下一个月的拍摄，已经是一帆风顺了。
这个还没有出现的最大危险，已经于无形中消弭。
当天晚上，丁嘿他们就把已经删除的消息告诉了投资方，实际上是准备拍摄结束后的三个版本。
而佀海严，在后来几乎没有出现在片场，显然心情很差。
每个人都在为玉观音的最后一段拍摄努力，这段事情，在他们看来每个剧组都会发生类似的事，并没往心里去，谁都不会知道它关系着玉观音整整两年的坎坷经历。
所以，尽管当时气氛并不和谐，很快也调整了过来，整个剧组开赴昆明之后，佀海严再次出现在了片场。
黑冰的剧本已经发了过来，提前让艺人理解角sè。
……
“CUT！”丁嘿喊下了卡，颇为不满地对着片场中喊道“重来！你没有把那种凶狠yīn厉的气势演出来！再琢磨一下角sè！”
林啸站在场边，静静地看着咬牙下来的李浩。
“没理解到位？”他问。
“不是。”李浩摇头。
“那是怎么回事，我讲的时候感觉你已经理解得很好了啊。”
李浩沉默了半天，忽然问“啸哥，我是不是演的特别差？”
“你怎么会这么想？”林啸皱眉。
李浩苦笑“我演的时候，总是会想到如果是你会怎样演绎这个角sè，想着想着就乱了。”
“你没有入戏。”林啸一阵见血地说“自己都没有投入，怎么能演得好？”
“都被卡三次了。”李浩长叹“眼看剧组就要结束，在我这里居然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我多想像你一样，把一个角sè完美地发挥出来……”
林啸拍了拍他的肩膀“演好自己的戏。”
休息了一会儿，李浩再次回到了片场，又被卡了好几次，才演完了这一段。
下来的时候，他的表情不太自然。
“怎么了？”
“没事，我想静一会儿。”李浩随意地答复了一下，就往宿舍走去。
“从开拍他的戏开始，他就是这样。”一个好听的女声，从林啸身旁传来。
林啸没转头，不用猜都知道是汤维，这段时间，她在自己面前晃悠的不多，但是那种锲而不舍的jīng神丝毫不少。
“你也不关心下。”林啸头都不转地问。
“多余的关心只能说明对那个人有意思。”汤维的脸蛋上泛起了一丝笑意“前辈你就犯了这个错，我现在误会了，怎么办？”
“我觉得这个误会已经解开了。”
汤维咯咯笑着说“恐怕有一段时间解不开了。”
笑完，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眯着眼看着林啸问“你那位小女朋友呢？我很久没看到她了。”
“家里，怎么？你想和她见见面？”
“算了，惹不起。”汤维笑眯眯地说“这部戏拍完，下部戏你去哪里？”
林啸瞪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rì子在一天天地过去，玉观音的拍摄，也渐渐接近完工。
然而，随着玉观音即将完工的风声放出，一道道目光，再次聚集到这个拍摄了三个半月的剧组上面。
善意的，恶意的，公司的，杂志的，娱乐圈的……
25%的预测，随着玉观音即将结束，就像唤醒了娱乐圈众人的记忆。一家家有影响力的报纸杂志，专属记者已经开始奔赴剧组。
这部电视，到底是能冲上这座大山的“神剧”，还是让新人王昙花一现的坟墓，很快就要见分晓。
第207章：巨大压力之下的杀青酒
“没什么好说的。”
“收视率如何，等审核完就能见分晓。”
丁嘿和佀海严脸sè保持平静，心中已经极为不耐地冲出堵在剧组附近的记者群，进入剧组之前叮嘱门卫“剧组没有杀青之前，谁都不准进来！”
“且。”看到两人进去的身影，外面围堵的记者们发出一声极为不满的声音。
“妈的！就一个不到千万的剧组摆什么谱。”一名记者摆弄着胸口的工作证“连当代影坛都敢拒绝，他们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啊。”
“他们现在有话题啊。”旁边的同行笑着说“没拍就敢预言25%的收视率，马上就要杀青，这就是最大的话题。”
“尤其这话题还牵扯着去年的新人王。”
“新人王？呵呵，要是这部片子砸了，就再也没有新人王了。”
议论纷纷，连走进剧组的丁嘿他们都感到脑仁疼。
“人太多了。”丁嘿苦笑“也太有耐心了，进不来剧组就在外面等。”
佀海严也摇头道“昨天才几个，今天就有差不多二十个。林啸这个嘴炮放得……玉观音现在的关注度已经超过同期所有电视剧了，真不知是好是坏。”
“保持心态，不急不躁，现在最要紧的是完美杀青。”
不过，他们想保持心态，各类报纸，电视台却并不这么想。
6月10号，“看电影”上刊登了国内著名影评家罗三立的评论，名字就叫“收视率25%的神作即将收关，影视圈拭目以待。”
“众所周知，就在几个月前，去年金长城奖得主，2000年的新人王，以第一年就获得何氏珠宝代言的艺人林啸，预测了他正在参与的剧组‘玉观音’，必将突破收视率25%大关。”
“我不禁想问，现在的新人是怎么了？有了一点成绩就如此浮躁，竟然在没拍之前就断言一部戏的生死？编剧佀海严，曾经以永不瞑目出名，但是这部戏，他竟然交给了自己的好友，并不出名的导演丁嘿来拍摄。而更让我跌破眼球的是，这位2000年的新人王竟然采取了降价拍摄的方式！”
“根据最新消息，玉观音即将结束，对于林啸来说，除非冲上25%这座可望不可及的大山，否则他没有一丝混下去的可能。但是，25%是说冲就能冲的吗？”
“历数电视剧历史上的名剧，20%以上的都屈指可数，就连98年的雍正王朝也差1%惜败于这座丰碑之下，任何20%以上的电视剧，都是传奇一样的经典。这个投资几百万的剧组能拍出25%的作品？”
“啪！”丁嘿把杂志砸到了桌子上，咬牙骂道“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记者，还真是什么都敢写！”
他的神sè有点憔悴，眼睛下挂着浓浓的眼袋，甚至头发都有一些杂乱，看起来jīng神非常差。
佀海严严肃地说“还有最后十几场，几天就能收工。老丁，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剧组完美杀青，其他的都是以后的事，咱们以后再去想！”
“可是你看这些记者，从开拍开始就唱衰！拍戏的时候沉寂了一下，现在又像诈尸一样跳了起来！看看！‘著名影评人罗三立’，现在的玉观音，真是谁都想来咬一口！”丁嘿愤愤不平地说。
也难怪他，剧组即将杀青的消息一发出去，记者马上就像闻到了血的苍蝇一样，最近几天几乎所有话题都对准了这部被预言为超越25%的片子。
作为电视剧的父母，丁嘿和佀海严承受了想象不到的压力。
忽然，门被推开了，助理喘着气跑了进来。丁嘿没好气地说“急什么？还觉得现在不够忙吗？慢慢说。”
“丁……丁导……投资方的人来了……”助理上气不接下气。
“哪个投资方？”丁嘿不满地说“来了请进来就是。”
“他们下午到，是……是所有投资方的项目经理都来了！”
丁嘿和佀海严对视了一眼，苦笑道“行了，你先出去吧，我们马上安排人接机。”
项目经理，可比徐自姚这种现场负责人高级多了，说白了，玉观音的钱，全部是从他们手里拨出去的，虽然签约了除非撤资不能不给，但是惹恼了他们，停个十天半月给就得让剧组难受。
“全体出动……阵仗可真是大啊。”佀海严叹了口气，若有所思地看着天花板“项目经理来了，肯定还有资金统筹的人，还有核对账目的人……”
“要不是因为这25%，他们会过来吗？”丁嘿笑着摇了摇头“这是给玉观音造势，也是监督杀青，同时还要计划后期工作。”
“要真的冲上了，对于他们就是一笔最大的财富，他们不会放过这种机会的。”
整个剧组，都沉浸在一片繁忙之中，投资方开始亲自监督，虽然没有人提起25%，但是每个人都知道他们为何而来。
场务开始忙着和剪辑的人核对一块块场记板，剧本则开始核对胶带，调音的人准备看场次哪些需要重新收录……无形的压力之下，每个人都如同齿轮一样动了起来。
6月18号，国际著名音乐家叶小钢来到，答应为玉观音配乐。
6月20号，看电影，当代影坛几家大型杂志联手披露了玉观音拍摄流程，区域，阵容。但意外的，没有徐自姚的事情，仿佛这个人都没有存在过。
6月25号，后期剪辑刘苗苗及其后期团队联袂而至。
6月28号，发行吴chūn艳，张晓军来到。
6月29号，大型杂志和电视台再次质疑玉观音的收视率问题。
短短十多天，剧组几乎就没有安静过。外界也没有停过。
几乎能和玉观音有关的，此刻已经全部来到了剧组，在任何一部电视剧上，这都是极少见的。往往是按照流程，剧本，场次对完了，大体流程拍摄完毕之后，宣布杀青，然后提交剪辑，投资过目，提交审核，提交发行。
而这次，则是全部提前聚集了一下，无它，25%就像一块吸金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冲不上，毁的不是这些幕后，首当其冲顶上去的是林啸，丁嘿，佀海严。冲上了，他们却能名正言顺地拿到属于自己的地位，这种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一部经典，足以让编剧，导演，男女主演，剪辑，摄影，化妆……等等团队都脱胎换骨，直接从三线到准一线丝毫不难。
尽管只是林啸个人断言25%，而且没有一个人看好，但这个数字仍然像有魔力一般，吸引着整个剧组的人。
……
“CUT！过了！”
随着丁嘿一声大喝，所有人都爆发出如山般的欢呼。
这是玉观音国内最后一场戏，还剩下一些国外镜头，大体主线，支线，全部完工！可以说，已经杀青了。
剩下的镜头，只需要去稍微补一下提交剪辑就行。
除了因为档期离开的，其他人全都狠狠地给自己身边的人来了一个拥抱。接近四个月艰苦的拍摄，到了今天终于画下句号！
李浩已经回了华夏，汤维没有片约，华夏的艺人，只有他们两。
显然，他们不会拥抱。
“终于杀青了。”林啸感叹地说。
“你忘记你的预言了？25%。这才是开始呢。”汤维抿嘴笑道“等一个月后片子提交上去，到时候才是见分晓的时候，现在外面的报纸都吵翻天了。”
“事实胜于雄辩，况且他们连雄辩都算不上。”林啸笑道“等收视率出来，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收场。”
“你这么有信心？”一个大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扭头一看，是何闰东。
因为最近没戏，他也留在了片场，反正杀青酒还得回来，干脆不走了。
“当然有。”
“承你吉言，要真的有25%，那我大陆市场应该有希望了。”何闰东笑呵呵地拍了拍他“走，晚上喝两杯去，我请客。”
这个夜晚，是不醉无归的夜晚，老人，新人，半老不新的人，大牌，小牌，倒大不小的牌，人人都沉浸在杀青的欢乐中。
就连丁嘿和佀海严，也被投资方拉去喝酒了。
就在玉观音杀青消息传出的那一刻，一道道目光都落到了这个本来没什么名气的剧组身上。
他们都在等，等着落井下石，25%的收视率，可以说完全是一个笑话。他们在等着林啸怎么去补这个天大的漏，更期待着对方是以后退出圈子还是从头再来。
接连几天，关于玉观音的消息，见诸于各大杂志，几乎大大小小的杂志都为唱衰玉观音做好了十足十的准备。
没有人觉得第二次改编加新晋导演再加一群新人能演绎神剧。
“玉观音到底是成神还是坠落——写于玉观音杀青之际。”——东方电影。
“传闻中收视率25%的神剧杀青，剖析它是否能一步登天。”——影视娱乐。
篇幅中，不乏对剧组提出的质问。而它的班底，投资，更是攻击的重中之重。
当然，这都算轻的。
“太嫩了，口不择言。”一名资深主编甚至在杂志专版点名批评“为了获得眼球不择手段，丧失艺德！”
天光交好的几本杂志，全部都登出了类似的批评。
舆论的压力，就像一座大山，深深压在了整个剧组身上，杀青的喜悦，很快就过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担忧。
丁嘿几天都没睡好，但是还是尽快就联系了所有艺人，发布了杀青酒的rì期。
“这是玉观音的结束，也是玉观音的开始！”
第208章:玉观音杀青
杀青酒，每个艺人都必须参加，这是演艺圈不成文的规则，任何牌都不例外。
只要有点头脸的角sè，全部都重回剧组。
丁嘿他们包了一层酒店，制片曾庆怀，曲光辉，马艳红，监制张经纬，黄亚古，助理包承志，总统筹谭伟喜……幕前幕后的人员，整整几十号人，把酒店坐得满满当当。
只是这一次，林啸并没有坐到主桌上。
玉观音发生了太多事情，徐自姚的事情风平浪静地过去了，谁都没有说，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但心中已经对林啸有了一层顾忌，再加上最后的删减事件，艺人显然和剧组没有对盘，就连范玮，都是坐在了主要演员一桌。
不过，这丝毫不影响大家的热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每个人的脸都高兴地泛红，开始交杯换盏起来。
“范老师。”林啸举起酒杯，走到范玮面前“我敬你一杯。”
后辈敬前辈，这是理所当然的，尤其是名气不小的前辈。喝过了这一轮，才轮得到别人敬他。
“小林，我看好你。”范玮笑着碰了一杯“演技很好，为人沉稳，你差的是一部主演的，经典的作品。”
喝过了酒，林啸笑着说“我正在努力。”
“如果玉观音能达到25%的收视率，你不是一线也是准一线。片酬绝非现在可比。”范玮叹道“可惜，这部戏你喊高了，25%，哪怕你喊15%，地位也会提高不少。”
“现在你看看外面的杂志，几乎清一sè的唱衰，网络上几个著名的影视评论基地也不看好。你当初要说的15%，也不至于这样。”
林啸微微一笑“但是，那样地位波动也不会大了。”
这样的自信，让范玮愣了一愣，片刻后，他才眯着眼说“后生可畏，这部片子如果达到25%，必然能够成就你。”
“承范老师吉言了，不过，我得先想好如何应付杂志的舆论才是，外面都闹翻天了。”林啸大笑。
回到位置，还没等他坐稳，一个清脆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林哥，我敬你一杯。”没想到的是，孙丽是第一个和林啸敬酒的。
她今天穿着一件比较随意的薄外套，乌黑的长发扎了一个马尾，动作干净利落，更显出几分英气。
“你和我的第一场对戏，让我学到了很多。”她诚恳地说“对我帮助非常大。虽然后面你很少有那样的神来之笔，但我知道，那是剧组的需要，你完全可以把我压下去，你没有，反而在配合着我。这一点，就比我曾见过的一些大牌好得多。”
微笑，保持微笑。
林啸笑着喝掉了，他总不能现在说那是因为药水的原因。
而拍完整部戏，他的演技已经上升到了630，等剩余的片酬拿到，他就能突破到一线标准！
700演技，这是系统内置的一线评价标准，在他这个年纪，可谓独树一帜，已经超越了当初康熙的大多数演员。
孙丽之后，又是何润东，杜原等等，一桌子五六个人，轮回喝了一遍。
好不容易喝完这一桌，他拿起酒杯，倒了点饮料，朝次要演员桌上走去。
李浩，汤维都在那一桌上。
“怎么？不喝酒？”林啸疑惑地看着李浩“我记得你酒量不错？”
上一世后来和他喝就没赢过！
“李哥不知道怎么了，兴致不是很高。”汤维笑着说，端起了酒杯“林哥，我敬你。”
桌上的人都看着，林啸不好推辞，正要喝下去的时候，汤维抿嘴拿下了他的酒杯。
“林哥，我知道你酒量不好，但是女士敬你，你好歹要表示一下。我都喝的是酒，你怎么能喝饮料呢。”
发丝如绸，笑颜如花，汤维此刻就像一朵盛开的玫瑰。
“饮料是给女孩子喝的。”她仿佛极其自然地拿起林啸的酒杯珉了一口，取笑道“还是雪碧。”
这让周围看起来很自然的一幕，却让林啸的嘴角抽了抽，李浩的眉毛挑了挑。
“哈哈，林哥你可不能耍赖，咱们剧组的高岭之花都敬酒了，你必须喝一杯！”喝的两颊泛红的房彬开始起哄。
“对，对！不仅要喝，还得罚三杯！”长着一张圆圆脸的赵亮也打趣“女士敬酒，男士一定要喝完啊。”
林啸苦笑着喝了三杯，拉了个椅子来坐下，问李浩“你怎么了？”
“没事，有点烦。”李浩摇了摇头，拿起一杯酒和他碰了一下，还是笑了起来“啸哥，真羡慕你，这边刚拍完，那边的戏就来了。”
“你不也有吗？”
“不一样。”李浩难得地严肃了起来“我听cami姐说了，你的戏，是和王治文老师对戏，全中国能和他对戏的新生代，独你一个！而且是对方点的名。”
“可以说，我们这一代，谁没有看过王老师的戏，说是看着他的戏长大的都不为过。他，是我的偶像。”
“啸哥，真的，我很羡慕你。”
林啸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拿起酒杯和对方准备再喝一下。
但是，李浩却没喝，他举着杯子，仿佛自言自语地说“从天光，就是你带我。现在，还是我追着你，有时候我都在想，是不是一直这样跟在你后面。”
“你已经越走越远……我还没得到一个奖……”
他怔怔地说，林啸皱了下眉毛，难道对方就为这个事情烦心。
“李浩。”他重重拍了下对方的肩膀，郑重地说“你永远是我最好的兄弟。”
李浩点了下头，和他碰了一杯。
……
一顿酒，可谓放松，玉观音不同于其他的戏，25%始终是压在所有剧组人员心头上的大石，越是拍完，越是担心。所以，这一顿杀青酒，每个人都放开了喝，仿佛想把自己心头的烦恼事一喝而尽。
由于是男主，林啸被敬了好多酒，导致他都记不清了，只记得从这桌到那桌，这种拉人脉的时候，除非真正的大牌，没人会拒绝。
最后从主桌上第二圈下来的时候，他的脚步已经开始飘了。
就在脚下打闪的时候，一只手扶住了他。
一只雪白的手，滑滑嫩嫩，仿佛一截青葱。
“林哥，你醉了，我扶你回去。”汤维吹起若兰，两片红润的嘴唇就像冬天里的一把火。
林啸感觉思维都有点迟钝了，此刻只想躺倒床上，他含糊地点了下头。
汤维的手扶着林啸的手臂，微微咬了咬嘴唇，朝门外走去。
但是，她并没有如愿。
李浩yīn沉着脸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她。
汤维丝毫不让地对视。
“你想带他去哪里？”
“回去休息。”
“恐怕不止是休息？”李浩皱眉道“他醉了，我带他回去，不用你费心了。”
汤维神sè变换了几次，才低头说“好的，李哥。”
林啸只觉得两只苍蝇在自己耳边闹，烦的不行，至于说的是什么，完全没听清。
然后，他就感受到了一股清凉的晚风，之后坐到了一个舒服的座位上，听到李浩说了一个地点，他就干脆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他是在一家宾馆，李浩睡在旁边的床上。
晃了晃还有些头痛的脑袋，他去洗漱完毕，出来的时候看到李浩也醒了。
“啸哥，你的优点就是喝醉了雷都打不醒。”
“我记得我的优点很多，你可以挑一个听起来不错的说。”林啸打趣“行了，收拾东西，帮我的也收拾下，我去订咱们三的机票，明天回běi jīng。”
“这么快？”李浩吃了一惊，随后仿佛明白了什么似地笑道“对了，听说大嫂也在某学校读书？”
这小子，越来越八卦了！林啸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起身订机票去了。
他特意要了两个连号，一个单独的，把汤维分开。
……
飞机在天幕上飞过，稳稳地降落在běi jīng机场。
刚下飞机，林啸就深呼吸了一口，随即就叹气“这空气，比西双版纳差远了。”
公司的车已经等在机场外，拉着三人就直奔公司。
一个多小时后，他们终于来到了久违的华夏门口。
刚进门，两个人就交谈着什么走了出来，差点和林啸撞了个满怀。
“林哥，李哥。”看到是林啸一行人进来，龙学智赶紧恭敬地招呼了一声。
“哦，林先生是你们回来了啊。”他旁边的显然是他的经纪人，笑着打了个招呼“cami还在念叨你们呢，让你回去去她办公室一趟。”
两人离开后，林啸笑道“几个月没回来，公司好像活力多了不少啊。”
“吓了一跳？我上次回来的时候也吓了一跳，不少新人都毕业了，开始接一些不重要的通告。”李浩笑道“快去，cami姐恐怕都等急了。”
当来到cami房间的时候，cami头都不抬地问“搞定了？”
“什么？”
“玉观音啊。”她从一堆报表里抬起头来，仔细看了看他的脸sè“看起来没问题。”
“那么，我准备告诉你两件事。”她带着微笑说“第一，我将不再担任你的经纪人。”
“第二，李浩将离开华夏。签约香港公司。”
“什么？！”林啸震惊了，刚回来的第一个消息，简直让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第209章：筹备黑冰
“我不担任你的经纪人，有那么吃惊吗？”CAMI故作惊讶地说“花姐会接手我的工作，我现在是部门经理，每个艺人的工作都要我来cāo心，本来以为还有闲心管到你，但现在看来……”
“我不是问你这个！”不等他说完，林啸的火就冒了上来“李浩的事情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也许你该问他才对。”CAMI叹了口气说“不过，还是我来说比较好。”
“你知道，他去年拍了什么片子吗？”
林啸点了点头，李浩去年拍的，他记得很清楚，几部偶像形式的电视，唯一出彩的，就是去年冬初进入了“长征”剧组。
那可是影帝陈到明所在的剧组，虽然李浩担任的是一个不重要的配角，但这也是他履历上光辉的一笔了。
“那你知道，他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吗？”CAMI缓缓地说“你们是同一批的艺人，他什么都拿来和你比较，你们关系又那么好。别人怎么评论他，你又知道吗？”
“他承受的压力，比你大。”CAMI肯定地说“尤其是在华夏开始发展，公司大量招收新人的时候，新人越多，和你的对比就越大。人云亦云，你已经走得这么远，他却还在慢慢积累，你觉得，他会一直在你的影响之下？”
“他也是男人，希望有自己的事业，你们是兄弟，也是对手。”
“他一天不离开，一天就会拿来和你做比较，你跑得越快，他受的影响越大。”
林啸没开口，心中的怒火在一点点平息。
CAMI说得很对，但是和他想的不一样。
他脑海里，记住了太多上一世的东西，他想的是等他有了地位，一定会把对方也带到同等的地位。
但是，这之前的事，确实没有想到这么多。
他气的不是对方离开，而是对方居然没有先告诉他。
难怪，对方在玉观音后半段一直好像有心事。
这混蛋小子！
他暗骂了一句，咬牙问“他去的是哪家公司？”
“嘉禾。”CAMI说“公司不错，你应该为他感到高兴。”
“在华夏，你的影响力太大了，即使他做出什么成绩，也会被你挡掉。所以，这次他提出来之后，公司没要违约金，而且主动答应了他。”
这句话，林啸没听进去，嘉禾两个字，如同雷鸣一般在他耳边回荡。
“嘉禾？！”
这可是远超目前大陆的电影公司！
“你是想问他怎么会被嘉禾的人看上？”CAMI故作神秘地说“所以，我刚才才问你知不知道他去年演的电影。”
话中有话，林啸再次仔细搜索了一遍，忽然眼前一亮。
“陈到明老师？”他疑惑地问，但随即就肯定了“是王晶花！全国唯一一名公认的金牌经纪人！而不是公司金牌经纪人！”
“是她挖的李浩？！”
这次轮到CAMI吃惊了“你怎么猜到的？”
林啸苦笑，这中间，有一条埋得极深的，甚至影响到国内未来几年娱乐市场变动的大线。
在他记忆中，王晶花现在正是陈到明的助理，签约于华谊，但是，2005年，她将会干出一件引动整个中国，两岸三地娱乐圈风暴的大事！
叛逃华谊！出走成天！
就在05年华谊入主四川天籁公司，打算打造天籁传媒后不久，她就带上了华谊当时几乎所有巨星，义无反顾地加入了才成立不久的成天娱乐！
陈到明，吴军如，夏禹，杨子琼，胡军……等等，几乎是把华谊当时的巨星班底一扫而空，瞬间华谊在艺人方面就剩下了一层皮，而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成天，则马上变成了一个星工场。
从此，也结下了华谊和成天不死不休的血仇。两边的艺人，投资，影帝，影后，金牌经纪人，下属公司……几乎能下手的地方绝对有对方的势力，短短几年，娱乐圈下黑手的倍数几乎成倍地往上翻。
无数的新人被捧起来，无数的老人被封杀，甚至几名帝，后级的巨星也受到了牵连。那一段时间，可说人人自危，尽量小心地参加到这两家的影视之中。
比起那段时间来，林啸现在遇到的黑手只能算小手段，根本上不得台面。
徐自姚这样的人，扔到那两年，照样尸骨无存。那时候出手的人物，地位手段都远非一个徐自姚可比。
两年的腥风血雨，直到07年成天大佬伍可波大手笔收购嘉禾，艾回唱片入住成天，才算是拉下了帷幕。
从此，成天真正站稳了脚跟，成为国内娱乐业巨头，与元气大伤的华谊达到了同一地位，甚至隐隐超过。
而嘉禾，可以说是成天的前身了。
回忆起这些，林啸长叹了一口气，李浩这个决定，也是他的运气，未来巨头之一的娱乐公司，他的发展潜力肯定比现在的华夏大。
唯一让他想不通的是，是否王晶花现在就有了出离华谊的心思。
“我去和他聊聊。”他叹了口气说。
“你最好不要阻止他，这是他最好的选择。他如果去了嘉禾，有他在那边牵制宋清明，比你和天光较劲好的多。大陆和港台并不是一个圈子。”CAMI提醒。
林啸摇了摇头，朝宿舍走去。
打开门，李浩正在床上看书，看到他进来，嬉皮笑脸地说“啸哥，看你的脸sè，你是知道了？”
林啸深吸了一口气，忍住对方瞒着自己的怒气问“什么时候的想法。”
“早就有了，不过决定下来，是在看到你演之后。”李浩说“坐着说，你站着我怕。”
“你还知道怕？！”林啸一股火冲上来“什么都不说自己就决定了！现在怕什么！”
李浩的脸sè也郑重起来“啸哥，我做这个决定，也是考虑了很久。”
“在华夏，我无论做什么都会和你比。这一年，大家都看到你，我做了很多，却全被别人说不如你。”
林啸沉默。
“我不怪你，真的。相反，你能走到这一步，我很开心。”
“但是，我也是艺人，我也是男人，我不想全靠着你的提点走上位，我想自己站上去！”
“在华夏，我和你关系特殊。同期进来的就咱们两，又是好兄弟，提到你，肯定会提到我。我离开华夏，不是怨恨你。而是想试试没有你自己到底能走到哪一步！我想自己去闯闯！”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李浩看着林啸的脸，发现对方的脸sè有一些平缓的迹象。
沉默了片刻，林啸才问“你真的不怨我？”
“不，你教会了我很多，看到你的表演，我才真正知道为什么你能第一年就斩获金长城奖。”李浩摇头，郑重地说“我只是去别的公司，我们的关系不会变！绝对不会！”
“我，还是你的好兄弟。有什么事，我都会站到你这边。不管是在华夏，还是在嘉禾！”
林啸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两人前世，可是什么都经历过了，住地下室，求出位，最后对方离开圈子，找了一个相当不错的职位，但不管什么时候，叫对方出来都是一个电话的事。
没想到，这一世却出现了一些偏差。
从心底说，他知道李浩离开是最好的选择，但是从感情上，又不放心。
“你长大了。”半晌，他才苦笑着开口。
“不长大怎么行？”对方点头如鸡啄米“总不能一直在你羽翼下生活吧。”
再次沉默，气氛有点尴尬，两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去了嘉禾，别忘了这里。”又过了好久，林啸才说“你一走，华夏就剩我一个人奋斗了。”
“还有汤维。”李浩很及时地提醒。
“去，哪壶不开提哪壶。我现在躲她都来不及。”林啸没好气地说“今晚你得请客，不告而别，还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当然！当然！”李浩笑着说“我们也好久没有单独喝过酒了。”
一顿酒，喝了一个多小时，回来的时候两人脚都发飘。
“到了那边，照顾好自己了。”
“知道。”
“多找机会，嘉禾是香港体制，你自己小心点。”
“我的明白。”
……
第二天，一切如旧，这件事被两人埋在心里，谁也没再提。
玉观音正在某个地方进行着最后的剪辑，配乐，而丁嘿他们忙着订机票，运器材，等一切都完毕，就会通知林啸前往加拿大拍摄最后的几场。
一切都在繁忙而有序地进行着，除了杂志上三天两头冒出来唱衰玉观音的声音之外，一切都仿佛很和谐。
直到他归来的第三天，一个访客打破了这种表面上的平静。
“钟老师。你怎么来了？”林啸被CAMI通知进入会客室的时候，还真没想到钟道信会来到华夏。
“林先生，我是来特意通知你，黑冰发布会即将进行。”钟道信笑着说“剧本看得怎么样？”
林啸想了一下，已经一个月，该准备的应该都准备完毕。而王治文息影两年之后的新作，无疑值得让影视圈重视，更不要说，这部戏有着zhèng fǔ背景。
不管从哪个方面，一次发布会都是必然的。
想到这里，他笑着回答“剧本看得挺好，我的场次基本有个数了。不过张老师真的不跟剧组了吗？”
“你在的场次他不会跟。”钟道信也没掩饰，说完，脸sè严肃了起来“林先生，这次发布会，你作为重要配角，肯定会参加，但是有些事，我必须先和你说好。”
“你知道，现在圈子和杂志都怎么评论你的吗？”
第210章：黑冰发布会（一）
林啸点了点头，虽然他懒得去看那些只会嚼舌根的杂志，但是想都能想出来。
钟道信苦笑道“林先生，最近的报纸杂志电视台，提起黑冰就会提到你。当然，他们攻击的目标还是25%的收视率。”
说到这里，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林先生，我多嘴一句，这个标准，真的定得太高了。”
“高不高，播出了就知道。”林啸无所谓地说。
钟道信苦笑着点了点头“既然林先生这么有自信，我也不多说了。不过你要有所准备，这次来的记者，有一半是冲着王治文老师，另外一半，则是冲着你。”
“网络上最大的影视评论论坛：‘影视之家’，几名老主笔联名点名了你，没有一个人觉得玉观音收视率会超过雍正，或者正在热播的康熙。报纸杂志电视台，现在都憋着劲，只等着玉观音首播收视率一出来，立刻就会展开铺天盖地的攻击。”
“就是现在，他们都在有意无意地埋下伏笔了。但是你相信我，现在他们的攻击，一旦玉观音没有冲上25%，绝对要猛烈十倍！”
林啸笑了笑，没说什么，落井下石是娱乐杂志的生存守则。
“所以，你这次发布会，肯定会被问到一些问题……一些……很难回答的问题。”钟道信担心地看着他，再次重申“你一定要做好准备。”
“谢谢钟老师，我会的。”
……
东方影视编辑部，主编正在郑重其事地给几名组长交代任务。
“明天，第一个要采访的是王志文老师，第二个，就是林啸。”
“放心，老大，我们明白怎么做。”一名鹰钩鼻男子笑道“既然敢提前放嘴炮，就得做好跌下来的准备，25%？哼哼，他以为是市场上的大白菜？”
“不仅是我们，其他几本杂志，就连当初参加玉观音发布会的杂志，也会报道，只不过力度轻一点罢了。”
“是啊，一名新人，拍了一部戏一部电影，运气好拿了一个奖，就以为自己登天了，演艺圈哪有这么好混？”
七嘴八舌的声音中，一名女子皱眉道“我看，还是不要写太满，万一玉观音真的冲到25%了呢？”
话音刚落，旁边的人就笑了起来“我看你是没睡醒吧？25%就连央视大戏都是奢望，区区一部投资不过千万，导演艺人都不出名的片子要能拍的出来，‘经典’两个字也太廉价了。”
“不过，最笨的还是林啸啊……盲目自信，这次恐怕要摔得他满嘴是血。”
“说不定，以后就退出影坛了，呵呵。”
“这有什么？影坛从不缺新人，也从不缺有天分的新人。”
……
而在“绘声绘影”杂志社，同样召开着另一场会议。
“都明白了吗？”主编长着一张马脸，脸sèyīn沉“咱们上一次就站在了天光一边，这次采访的目的，不是王治文，而是林啸！”
“一定要狠狠地戳他放25%嘴炮，降价演出这块伤疤！让他知道混这个圈子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
说完，他冷哼一声躺进了沙发“区区一个第二年的人，就敢大放厥词，为了吸引眼球无所不用其极，就玉观音这样的剧组能拍出25%的神剧，我早就改行当导演去了。”
“这次，不仅仅有我们杂志社，上次站在天光一边的杂志社也会不遗余力地提问，你们放心问就行！出了事我给你们担着！”
……
天光，徐云山摸着没几根头发的头顶，在沙发上沉思。
“云山叔。”宋清明恭敬地走到他面前鞠了一躬“你叫我？”
徐云山摆了摆手“不用那么多礼数，有心意就成。你坐下准备，我为你约了杂志专访。”
“专访哪个方面？”宋清明低声问。
“林啸玉观音杀青，马上接了王治文先生主演的黑冰。这次专访，约的是你谈谈对他的看法。”
“第一，你要表示两人关系一直很好，我想这点我不用教你了。”
“第二，你尽量不要提黑冰的事情。”
“第三，你必须经常提起25%收视率的暗示，以及降价演出。表现出你的担心就行，记者一听就明白。”
“我知道了，云山叔。”宋清明斟酌着问“云山叔也不看好玉观音？”
“看好？你告诉我这个剧组哪一点值得我看好？”徐云山冷笑了一声“不光是我，我认识的所有人，没有一个看好玉观音。别说25%，15%都困难地很！”
“照我说的做就行了。”
……
外界发生的一切，林啸都没想去知道，他几乎不看杂志，因为这几年的大事小事自己早就一清二楚了。
钟道信已经打来电话，明天就是黑冰发布会。
大剧组有大剧组的好，出名容易，但小剧组胜在气氛和谐，充满干劲。这一次，并没有发布会前的小聚会，以王治文这样的身份，几乎不可能单独和一群没什么名气的艺人吃饭。
没了主角，饭局也没了意思，所以剧组也省下了这顿饭。
林啸没有去烦心第二天肯定会来的围追堵截，还有一个月，一个无比响亮的耳光就会扇到这些杂志电视台的脸上。
这声脆响，估计会让整个大陆圈子都哑口无言。
脑袋里理了一下即将会来到的各种刁钻问题，就早早地休息了。
第二天，他8点就起了床，由于现在花铃容还没有回公司，他现在只能一个人单干着。
CAMI早早地就约了化妆师，造型师等着了。他吃了早饭来到公司之后，立刻投入了紧张的造型之中。
四十分钟后，他才坐上了开往会场的公司车。
当车开到酒店前门的时候，他抬眼看了看，结果连自己都微微一愣。
这次租借的，是一层四星级酒店的一层，但此刻，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开始，外面已经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
记者的人数，甚至超过了周兴驰的少林足球！带着三脚架的，照相机的，DV的，进不去的全在大门口焦急地站着，希望拍摄下来有从正门进去的人，或者挖到一些花边新闻。
但是，他们只是少数，更多的，则是一群群激动的影迷。
这些影迷，年纪很多都比林啸还大上几岁，其中更有不少30多，甚至有40多岁的，他们没有吵闹，议论声非常小，整整齐齐地排在外面。
有的拿着王治文的海报，有的拿着他的DVD，虔诚的眼神，如同朝圣。
虽然对比起记者的嘈杂声，他们更加沉默，但是没有人敢否认这种偶像级的力量。虽然没有年轻偶像粉丝们的兴奋若狂，哭喊惊天，这种无声的激动更加让人震惊。
只是一部新片，甚至内容都没有透露，也没有大肆宣扬，仅仅一个名字，就在这里聚集了数百影迷，有的更是直接从外省赶过来。
这就是天王级的影响力！影响了一代人的巨星带来的震撼！
对比起这一大片黑压压的人流，不到百名记者根本不算什么。
大量的jǐng察穿梭在人群中，维持着分隔带之外影迷的秩序。数百人酒店外围集会，已经让这一块交通早就失常。
喧嚣夹杂沉默，就像在酝酿一场拼命按捺的风暴！
“不愧是影帝。”看到了这一幕，林啸感叹着看着车开向后门。
“还需要多久，我才能达到这种地步？”
车开到后门，刚下车，钟道信就迎了上来，旁边站着两名中年男子。
“林先生，你可算到了。”两人热切地握了下手，钟道信笑道“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林小亮的扮演者林啸。这两位，左边的是导演王翼行，右边那位是总监周国雄。”
“王导，周监。”几人认识了一下，王翼行眯着眼睛说“林先生，康熙王朝正在热播，收视率稳定在15%到16%之间，你的演技非常出sè，我希望你在黑冰之中能有更好的发挥。”
“我一定全力以赴，林小亮是个非常具有挑战xìng的角sè。”林啸开了个玩笑“不过，和王老师对戏，压力太大了。”
周国雄大笑着说“有压力才有动力啊。”
林啸笑着点头，问道“对了，王老师呢？”
就在这时，前门传来一阵山崩海啸般的欢呼，甚至能清楚地听到有人的声音中夹杂着激动的哽咽声。
周国雄和王翼行对视一眼，笑道“知道了吧？今天来的影迷太多，王老师不得不去前面压下场面。”
钟道信也叹道“明明没做什么宣传，没想到……来的人数远超我们的预计。和他们一比，记者的人数连他们的一半都没有。”
“影帝的实力啊。”林啸也感叹。
“呵呵，如果玉观音真能达到25%，那么林先生或许有希望成为下一名影帝的。”王翼行打趣“不过这次，林先生可千万别再说25%了，我可不想像玉观音那样受到这么多关注。”
林啸苦笑。
酒店前门，不知道王治文说了什么，一阵激动的欢呼声再次震耳yù聋，而短暂的惊讶过后，在后门都能看到拐角处如同雷海一般的闪光灯。
“走吧，到里面去说，先和大家见见面，等王老师压住场子，恐怕要好一阵子了。”王翼行笑道。
第212章：黑冰发布会（二）
进入酒店之后，王翼行带他进入了一间包厢，刚进去，里面几个人就笑了起来。
“这就是需要两位编剧去请的艺人啊。”
“我看过这小子表演，康熙上的胤褆可谓相当不错，就算二线都不一定能演出来。”
王翼行笑道“你们几个，都是老前辈了，调侃新人干什么？来，林啸，我为你介绍一下。”
林啸心情复杂地看着面前这几个人，黑冰聚集的一线二线艺人，实在是不少。
蒋文丽，1993年以霸王别姬出道，入圈已经是第八个年头。
保养得极好的脸上，几乎看不出岁月的痕迹，面对林啸，她只是微微一笑。
国字脸的师晓红，1991年出道，名气虽然不算大，但汉武帝，刘伯承等戏，已经让演艺圈各界都承认了他的演技。而且他演的片子大多都以正面角sè示人。
林啸回忆了一下，这部片子中，王治文的对手戏大多都由师晓红接了下来，否则换个新人来演，恐怕还真没这颗大心脏。
光头石耀奇，1986年出道，是国内影视圈的老前辈，出演的角sè也大多是刑jǐng一角。
虽然他出演的片子并不出名，不过林啸知道，真正让这位老前辈声名鹊起的，是07年的投名状！
但是，这几个人都比不上最后一位，面容姣好的田海荣，虽然已经年近三十，却丝毫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林啸却知道，这位看似名气最小的艺人，却是1975年出道的真正老前辈，可以说从一出生就开始演戏，演技毋庸置疑。
看了一圈，装作听王翼行介绍完，他诚恳地说“各位前辈，以后还请大家多多指点。”
这么一圈算下来，主要演员里他的辈分实在是最小的那一辈。
“指点不用，大家一起进步就好了。”几位老艺人笑了笑，都没有介意。
“王老师怎么还不回来？”周国雄看了看表“还差二十分钟就开始了。”
就在这时，一名工作人员过来了，小心翼翼地说“各位先生，王老师恐怕现在走不开，他让我问问各位，能否延迟一点时间？”
“走不开？怎么回事？”周国雄皱眉道。
“影迷太热情了，他不好走开，人又太多……”
没说完，大家都明白了，没看到王治文，外面的影迷都舍不得走，看到了，更舍不得走了。
王翼行苦笑摇头“那行，就多等一会儿吧。我相信媒体朋友也能理解。”
足足超过了约定时间十多分钟，王治文才满脸歉意地回来，刚到房间，就连忙说“不好意思，大家理解一下。”
林啸看着眼前这个人，相貌普通得让人看不出任何出彩的地方，但那种成熟稳健的风格，却深深影响到了一大批80后。
“王老师。”他尊敬地打了个招呼。
王治文的目光移了过来，笑着说“你就是林啸吧。康熙你把胤褆表演地很好，老陈也给我提到过你，我看过钟编他们带回来的表演，相当不错，有你演林小亮这个角sè，我觉得非常适合。”
王翼行笑道“好了，先出去吧，记者们都等急了。”
……
当黑冰所有人员相继亮相的时候，台下的闪光灯根本就不给人喘息的机会。疾风骤雨一般让人几乎睁不开眼。
“咔咔咔！”随着闪光灯的声音，电视台的机器也亮了起来。
“阔别两年之后的重新演出啊……第一次就聚集了这么多影迷。王老师的魅力不减当年。”一名记者感叹地说“这绝对是七月最大的新闻。”
“最大的新闻？未必。”旁边的记者笑了起来“你忘记了？现在大家的目光都注视在谁的身上？”
“玉观音即将提出审核，嘿嘿，我倒要看林啸这个25%的嘴炮怎么收场。他可是说过，如果一旦没超过，他以后都降价演出。”
“哈哈，我在想，他到时候养得活自己吗？”
在银光闪耀中，黑冰剧组的人坐了下来，面对记者们或感兴趣或嘲笑的面孔，林啸神sè平淡，视若无睹。
按照流程，开始是剧组，制片方的发言，在这之后，就是主要演员的发言。
时间慢慢地过着，所有记者的目光，都盯到了林啸的位置上。
自降身价，放嘴炮，种种负面光环笼罩的对方，何德何能去接王治文的大戏？
终于，到了林啸发言。
场中甚至出现了片刻的寂静无声，连闪光灯都一时忘记了闪耀。
林啸看着场中，微微笑道“我能猜到大家想听我说什么。”
“所以我再重申一次，我做出的预测，绝对不会变！”
“哗！”刚安静的记者群，瞬间就被点燃了！
这是什么人？他不看形势吗？事到如今还敢坚持25%的预言！难道不知道今天记者“专门”来看他的目的吗？
“胆大！太胆大了！”一名记者激动地说“我就是喜欢这种口无遮拦的人，也省的我们每天去挖新闻！”
“少不更事啊。”旁边的记者摇头道“好好的一颗新星……这下想收场都难。”
就连他旁边的师晓红，也震惊地转过了头，这件事情，最近在圈子里闹得太大，他必然知道。
“小林，话别说得太满。你前途无量，没必要呈一时意气。”他担忧地说。
林啸笑而不语。
嘈杂的声音，在整个大厅中响起，不等他们反映过来，林啸接着说“我很感谢这部片子的导演，编剧，特别是王老师。在外界都不看好我的情况下，仍然坚持启用我。”
敏锐如记者，立刻捕捉到了一些东西。
“感谢导演，编剧是应该的。但是感谢王治文干什么？”有记者疑惑地自言自语。
刚说完，他就眼前一亮，震惊地看着林啸“难……难道是王治文老师点名？”
“不可能吧……王老师可是从没点名过的人啊……”
如果说刚才是一颗石块投进了水中，现在就是一块巨石。顿时，喧嚣声让整个大厅都沸腾了起来。
“我演绎的这个角sè，是一名内心很难把握的角sè，而且，是一名反派。”
紧接着的第三句话，让记者们更加震惊了。
“反派！他居然敢去演反派！”
“还是太嫩了啊，现在谁不是在包装自己的高大全形象，居然去挑战反派角sè。一旦成功确实可以拓宽戏路，但是如果有一丝闪失，就成了吃力不讨好的典型！”
林啸丝毫没有管记者们的想法，几句话说完之后，就闭口不说了。
但是，他这几句话，已经挑起了所有记者的好奇心。
深陷两重潜规则，继而被王治文点名，而且还是出演反派！随便哪一个，都是以前任何一名第二年的艺人做不到的！
但现在，却全在一个人身上出现，怎么能让他们不震惊？
“刷刷刷！”无数支笔动了起来，纷纷在自己本子上记录着。
“新人王出演反派，不顾自身陷入泥潭！”“突破还是困笼？步入第二年的林啸勇于挑战自我！”“王治文老师亲口点名，签约2000年新人王！”
种种词语从他们丫丫电子书溢出，有赞许的，有诋毁的，更有不怀好意的。
“这个小子……怎么一点都不顾及规则！”记者群中，看电影的浓妆女子咬牙说“现在还不明哲保身，难道要等到一个月后玉观音首播粉身碎骨？！”
一边说，她一边兴奋地写下了“新人王突破流言，尝试新戏路”的标题。
三十分钟的流程走过，记者们愈加兴奋，因为接下来就是他们期待已久的zì yóu问答。
有太多的人，有太多的问题冲着林啸去了，他就像一个问题儿童，浑身都是爆点！
“好，下面进入zì yóu提问时间。”
王翼行说这句话的时候，还特意对着林啸打了个眼sè，这个环节，对方肯定非常难过。
他的话音刚落，立刻有人站起来发问了。
“我想问林啸先生一个问题。”
果然是冲着自己来的。林啸神sè不变，淡然自若地说“请说。”
“林先生，大家都知道，上一部戏你是降价演出，那么这一部呢？”记者眼中燃烧着激动的火焰，本来再他心中，有太多的问题，比如收视率，比如亲口点名，但想来想去，还是这个问题最有吸引力。
所有记者的目光都看了过来，这个问题，牵扯着他下一部的价钱。
不过，如果玉观音一蹶不振，那么也不需要谈论下一部了。
“当然是原价。”林啸笑道“让我半价演出的机会不可能出现。”
“林先生这么有自信？能在一部片子出来之前就断言它的生死？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玉观音收视率必定超过25%？”
很yīn险的问题，主台上各位都替林啸捏了一把汗。
没想到，林啸居然泰然自若地说“自然，必定超过！尤其是在我拍完之后。”
“必定超过……必定超过！”提问的记者激动地浑身发颤，重复了几次，才咬着牙压抑着狂涌的兴奋坐了下来“我问完了。”
他刚坐下，下一名记者立刻站了起来。
“这个问题，我想请问王治文老师。”
王治文微笑着点头，有他在现场，第一个问题却不是问他，这已经是记者们的失态了，终于，第二个问题回到了正轨。
“王老师，我想请问，你是怎么相中林啸的呢？根据杂志社的消息，你曾经看过好几名新人的演出，但是都不满意。又是什么契机促使的呢？”
王治文略感尴尬，第二个问题居然问的他，结果却是解释的林啸？
到底谁是影帝？！
第213章：黑冰发布会（三）
就连场上的人也都愣住了，这……这也太不合规矩了！
不过，他只是微微怔了一下，随即笑着说“事情说来很巧，这个角sè非常复杂，新人很难把握，我们确实看过了非常多的新人，哦，不好意思，我的意思是入行三年之内的人。”
没有人感到不满，就算入行五年了，对他来说都是鲜嫩新人一枚。
“但是，没有一个让我们满意。直到某一天，我看到了正在热播的康熙王朝，正好是林啸的戏，我当时就觉得不错。而且胤褆这个角sè和林小亮有一些共同点，都是同样的深沉冷酷，所以，我就请两位编剧去试一下镜。”
“没想到，两位编剧带回来的镜头，让我和导演都非常满意。而且我可以提前告诉各位，林啸的演绎，是一种你们完全没有见过的演绎，他是这部戏中一大亮点。”
“我离开了两年，完全没有想到，能有这样迸发出灵感的艺人。这样的艺人，我是不好意思让别人降价演出的。”
这回，轮到记者们吃惊了。
背书！典型的背书！
继陈到明之后，第二位为林啸背书的影帝！
一位，是震慑影坛的“末代皇帝”，一位，是影响一代人的“过把瘾。”
如此有分量的两位影帝，竟然为一名第二年才走到一半的艺人背书！
这位艺人还深陷两大潜规则！
是圈子乱了，还是我乱了？在场的记者忽然觉得这一切很梦幻，如果是觉得尚可，王治文完全没有必要如此郑重地，毫不吝啬地赞许。
如果是真的，那林啸现在的演技到底到了什么地步？！
康熙的初露峥嵘，平淡走过的少林足球，这才是第三部戏，第二部电视剧。三部作品，竟然有两部得到影帝的赞许！一部是喜剧天王的三位一体大作！
忽然想起林啸的履历，记者们这才发觉，他的第一年有多么辉煌。
他们只觉得喉咙发干，握着笔的手都有点颤抖。
“新星……绝对的超新星……”
“继小燕子之后，男艺人里终于有希望出现一颗超新星了。”
“超新星？难说……玉观音才是关键。不管影帝再怎么看得起他，也不可能和整个圈子对抗。说错了话，就得买单！”
但是，王治文的当场赞扬，被他们毫不犹豫地写了下来。
“‘过把瘾’王治文老师称赞林啸，灵感迸发，演技不俗！”“王老师亲口背书，林啸前途无量！”“表面的崛起，暗中的激流。林啸如果不打破25%的魔咒，即便影帝背书也无用！”
“林先生！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王治文刚示意他说完了，下一名记者就像吃了chūn药一样站起来，说话仿佛机关枪“有了王治文老师和各位前辈的加入，黑冰毫无疑问是部佳作。”
王翼行满意地点了点头，这部戏，投资千万以上，主要演员中，资历最浅的林啸都被誉为2000年新人王，更是斩下了金长城奖，剧本更是jīng挑细选，没有理由失败。
不管从哪方面看，都和玉观音不在一个档次上。
“黑冰无疑是我演艺生涯中灿烂的一笔。”林啸笑着说。
在他记忆中，2001年年终收视率，第一名，是陈昆的出道戏，和赵微合作的情深深雨蒙蒙，第二名，就是他出演的康熙王朝。第三名，张继忠老先生的笑傲江湖。接着，是大雪无痕，大宅门。
紧跟着，就是黑冰！
而当初找他的李卫当官，没有进入前十。
只不过，他现在感兴趣的是，有了03年收视前3的玉观音加入，这场混战会不会更有意思一点。
提问的记者笑道“那么，林先生觉得它的收视率能到多少呢？”
刹那间，全场寂静。
记者们的目光就像一把把火炬，紧盯着林啸的嘴。
就算上次和华夏站到了一边的，也是既痛苦又期待地看着他。每个人都希望他再来一次惊世之举。
主台上，王翼行，周国雄，王治文，几乎所有人心都提了起来，紧张地看了过去。
林啸此刻是名副其实的万众瞩目。
整个会场针落可闻，只能听到粗重的呼吸和机器的微微嗡鸣。
“黑冰的收视率肯定会高。”林啸笑着说“不过，现在我不好说，否则一个预言没证实，又预言另外一个，那才是放嘴炮。”
难道你以前不是放嘴炮？！在场所有记者心中都不满地埋怨。
主台上的人，齐齐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黑冰阵容不可谓不华丽，投资不可谓不大，这样的片子，如果拍不好就已经是众矢之的了，而且还是王治文阔别两年重归影坛的力作。
要是再加上一个XX%收视率，压力真不知道会不会让导演发疯。
看到显然松了一口气的王翼行，林啸暗笑，要不是怕你心脏承受不住，我就直接说个13%。
14%，黑冰最后的收视率。只比康熙王朝低了两个百分点，冲破了10%的大关，毫无疑问位列大陆电视剧名作之一。
至于25%，那是奇迹，如同还珠格格一般难以复制的奇迹。
三国演义的44%，那是神迹，是华夏几千年才缔造了这个令人望而却步的收视奇观，就像万里长城一样，几乎永不可能再现。
仅仅10%的大关，就拦死了一大帮央视一套的名剧了。
“难道林先生对这部戏没信心吗？”记者不死心地问。
“我个人对黑冰非常有信心，但是不能乱说。”林啸笑着打太极，下限这个东西好像此刻离他远去。
我OO你个XX啊！那你玉观音的时候不是乱说？记者心中在咆哮。
“起码，要等证实了我上一个‘嘴炮’，才会猜测下一部的收视率。”林啸笑道。
这句话说完，记者们无不在心中骂了声无耻，之后愤愤地记录起“林啸对黑冰收视率的猜测”来。
提问的记者咬牙，他什么想得到的都没得到，白浪费了这次机会，颇为不甘心地坐下了。
三个问题问完之后，记者们才放过了林啸，其实，他们还有更多的问题。但是，这里有一个同样值得写的人物。
阔别两年重归影坛的影帝王治文，就算他身上没有那么多的“负面新闻”，但他本身，就足够记者们写上几篇特刊了。
……
时间慢慢过去，一个半小时，转瞬即逝。
当发布会结束后，林啸没有理蜂拥而至的记者，而是立刻回到了房间。
“跑这么快！”许多记者不买账了“我还没仔细问呢！”
“得了吧，他现在负面新闻缠身，不跑快点等什么？”
不过，经过这一次发布，记者们的印象稍微好了那么一丝丝。
至少林啸没有丧心病狂，如果他再敢爆出“收视率预测”，那么不光是记者，老前辈们都会自动排挤他。
一次可以说无心之过，但两次就是彻底的疯子了。
第二天，几家大型杂志联合发表了文章，更有不少名家主笔的特刊。
“经过昨天，我发觉林啸并不是彻头彻尾的疯子，他只是玉观音的时候笨了一次，而且笨得很彻底。幸好，他昨天没有继续发疯。观众希望看到的是一个有能力敢拼搏的年轻人，而不是一个哗众取宠的jīng神病人。”——东方影视。
“林啸这个满嘴大话的人终于继续了他的治疗过程。昨天的黑冰发布会，我看到了正常的他，不过，25%的嘴炮已经做了，他更应该考虑如何善后才对。不要告诉我你们觉得玉观音会冲上25%这座经典的巅峰，那样我会认为你们没看过电视剧。”——绘声绘影。
“新人王被老一代影帝点名，他的演技真的到了那么可怕的地步了吗？起码作为第一次采访，我觉得他给我的印象还不错。不过，这种不错，在玉观音首播数据出来之后，恐怕我就再也看不到他了。”——看电影。
“刚在电视上看到一名出头的新生代演员，却知道他竟然触动了影视圈的大忌，真的有点伤心。那个预言做得太大了，也许他还不清楚25%到底代表了什么——在这个10%就可以被称为名作的年代。”——影视评论论坛。
也许是因为王治文的背书，他们写得委婉了很多，特别是上次站到了华夏这边的杂志，甚至都没怎么写，但是这丝毫不妨碍大家不看好玉观音。
林啸扫了一眼，嗤笑了一声就把这些杂志扔到了旁边的桌子上。
“反了你！老娘让你看的东西你就这么扔在那里准备擦屁股！”一声怒喝从他耳边传来，让他耳朵都抽动了两下。
昨晚，花铃容正式和他来了个“见面会”，全面接替了CAMI的工作。
而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趴在林啸胸口呻吟了一声“胸口真厚。”
林啸很想说，比您的脸皮差了点。
您确定不会监守自盗吗？
然后，今天上午她就不知从哪里找来了这些杂志，一股脑地堆在林啸面前。
怒视了林啸一秒钟，她忽然哀嚎了起来“为什么啊……为什么我就贪图了一时的男sè，就把自己卖了……明知道你浑身都是恶债……”
“咳咳……花姐，我看，我看还不行？”林啸赶紧拿起杂志，装模作样地读了下去。
花铃容立刻正襟危坐，面容肃然“那你想好没有？玉观音马上就要播出，你的前途危在旦夕！”
“危在旦夕？”林啸嗤笑“马上玉观音的初审就过了，紧接着就是首播，我倒要看看，到时候是谁打谁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