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厕所流氓
“兄弟们,牛皮不是吹的,广告却是刷出来的。”他骄傲的挥了挥手上的毛刷,“首家家政服务公司--乐乐家政就将在我们的毛刷下,正式在神农市登台亮相。我希望用我们的毛刷创造一个全新的奇迹,从今晚开始,“乐乐家政,为您服务”这句广告语要像牛皮癣一样,不仅被我们刷遍神农市的大街小巷,还要刷到每个市民的心里去。也许市民们会讨厌甚至咒骂我们的牛皮癣。嘿嘿!骂就让他们骂吧!没关系,这是好事情,他们多骂几遍不就我们公司给记住了吗?他们有需要的时候,我们再给以热情的服务,那不把我们的坏名声给扭转过来了吗?这牛皮癣不就变成了牛皮糖了吗?
“不过,我也要给大家提醒一下,有一支队伍可是专门打击牛皮癣的,你们可得放机灵些,千万别给逮住了!”
223一枝玫瑰
“王安,当厕所流氓的滋味不错吧!见到几个又白又嫩的屁股呢?”张涛笑着说。
王安气得说不出话来,张涛跟着又打趣地说:“我不是看到你的同学来了,想给你单独与她们在厕所交流的机会吗?你想啊,厕所里灯光昏暗,香气四溢,苍蝇唱歌,此情此景,那不是多少可以发生一些浪漫的故事吗?……”
“你…你还说这话,我都差点被那些女人给当作流氓给就地正法了。”王安愤愤地打断张涛的话。
“你怕什么?正法就正法,不是有句话说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这方显男子汉英雄本色啥。”张涛继续理直气壮地给小师弟传输道理。
“后来你怎么脱困的呢?”张涛一边在一根电杆柱子上刷浆糊,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你知道那个喊抓流氓的女人是谁吗?”王安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
“谁呢?”
“是我阿姨!”
“我操!怎么会这样巧呢?”张涛惊呼道。
“是呀!真是太巧了。”王安感叹地说。
“你那些女同学呢?”张涛又问。
王安嘿嘿地笑了两声,得意地说:“她们啊,本来是板着脸,一副不屑的样子。后来我一提起涛哥的大名,说起是在为你刷广告,她们一个个就热情的不得了了。她们嚷嚷道,哇,原来外面那个守厕所门,后来又落荒而逃的男人还真是涛哥啊!跟着她们又扯着我叽叽喳喳地问这问那,聊了好半天才放我出来。”
“王安,你这家伙怎么能把我给供出来呢?真是意志太不坚定了,战争年代肯定会当叛徒。”张涛恼羞成怒地嚷嚷道。
王安怯怯地申辩说:“涛哥,你也没告诉我不能说呀!再说你这不是打广告吗?那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多越好了。而且她们说明天都会过来帮忙。”
张涛心里有些不是味儿,可也不好对王安说什么,因为人家话说得一点没错。这当然仍旧是他那死要面子的个性在作祟,他觉得暂时不能让母校里的人知道落榜后的涛哥在开一个寒酸的公司。如果公司发展壮大了,金碧辉煌了,那他肯定会乐意拿出来显摆显摆的。
不过,心理素质良好的张涛很快就甩开这些不愉快,知道就知道吧!走自己的路,开自己的公司,他们爱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吧!面子固然重要,但赚钱更重要。钱是面子的胆,没胆还装面子,那就是穷要面子活受罪。他目光坚定的看向远方,放下一切,把公司搞好,这才是最重要的。
“涛哥,还贴吗?还贴我就去公司拿宣传单。”王安晃了晃手上最后一张宣传单,殷勤地说道。
张涛亲热地拍了拍王安的肩膀说:“都快一点了,还贴什么贴呢?回家!明天再见。”出发前他本来扬言要奋斗到天亮,但他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要去赴个约会,就只有改变了计划。
“那行!我明天再过来!”
与王安分开后,张涛直接往人民医院走去。张涛差点忘记答应去看娜娜这件大事了。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去陪陪人家的。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快步向医院走去。如果娜娜睡了,他看一眼就走,否则就再陪她坐一会,以表达自己对她的关爱。
路过一个通宵营业的花店,他买了一枝玫瑰。一枝玫瑰代表一心一意我爱你。他可没有这么去想,他认为这些浪漫离自己太远了,自己还没有能力去整这些虚的。
他只买一把那是为了节约钱,一把要好几十块,他买不起,也觉得太糟蹋钱了。他没有选百合、康乃馨什么的,那是因为店主的推荐,他也觉得那一枝花只有选玫瑰最合适。
至于娜娜会怎么想,那是她的事,一枝玫瑰就能证明什么,就可以把两个人捆绑到一起吗?这显然是笑话。不过,若是它能带给她一个梦想,让她在住院期间能心情好些,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中午娜娜住的病屋里有好多来看她的家人与亲朋,张涛觉得留在那里也挺尴尬的,连传递个眼神都不方便,更别说说什么悄悄话了。
娜娜也觉察到这一点了,就对他说,“涛哥,你有事先去忙,晚上再过来坐坐吧!”她话说得随意,可朝他使的眼色却很复杂,意味深长。这眼色意思他多少还是能琢磨些出来的,涛哥,晚上可一定要来,我好想你哟!
雪儿怎么没来呢?她不是说过来陪娜娜吗?他当时在病房里就产生过这个疑惑,现在依然惦记着这事。
不过,这事他也不好开口问娜娜。女人对这些事都是挺敏感的,她也许会想,你是来看雪儿的还是看我的呢?娜娜可是病人,他不想人家因为自己莽撞的问话让她不高兴。
“娜娜,你怎么还没睡觉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呢?”陪护她的阿姨听到她的床上不时发出响动就关切的问道。娜娜病情稳定后,她父母安排好就去上班了,现在是她阿姨陪护她。
“没什么?我在想些事情。”娜娜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与烦躁说道。
她心里却千万遍地狠骂着张涛,这家伙真是太无情无义,上午催你走,那是盼你晚上来,自己的话和眼神都表达得这么明白了,难道你看不懂吗?自己晚饭以后可是一直在等啊等,真是望眼欲穿啊!可现在都十一点多了,还连个鬼影子也没有。
好几次她都迷迷糊糊要入睡了,她又强迫自己醒过来,她固执地认为张涛一定是被什么事给耽误了,但他一定会过来的,也许就在下一刻钟,他就会出现病房门口。
她希望他在踏在门的那一瞬间,她的眼光就能够将他拥抱,她也希望他第一眼看到她的是精神焕发、明媚动人的样子,而不是睡眼蒙眬、病怏怏的神色。
“早点休息吧!别想东想西了。”娜娜阿姨心里挺纳闷的,今天娜娜怎么啦,一副魂不守舍、焦躁不安的样子。
“阿姨,你睡吧!有事我会喊你的。”娜娜的眼睛依然紧盯着门,耳朵也一直竖着听走廊上的脚步声,涛哥,你可一定要来啊!可千万别伤我的心啊!心疼可比腿疼的感觉更难受啊!
十二点以后,疲倦与瞌睡让她闭上了美丽的眼睛。睡梦里,魁梧英俊的涛哥手捧一把怒放的玫瑰向她走来,她欢喜地扑过去,可他闪到一边,理都没理她,把玫瑰塞到了她身后雪儿的手里。她无法抑制自己的伤心与愤怒,伸手就去抢那把玫瑰,她得不到,那她就要撕碎它。
“娜娜,你醒了!”娜娜依稀听到一个她一直在盼望与等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234爬峰失败
她睁眼一看,这不是涛哥吗?她疑是梦中,用手擦了擦惺忪的眼睛。
“傻瓜,是我!你没有做梦!”张涛柔情地看着娜娜。
娜娜的一只手被张涛紧紧地握着,他宽大的手心传来了阵阵暖流,驱赶她内心的苦等一天堆积的烦闷与刚才那个恶梦带来她的愤怒。两个人的手掌之间夹着一枝鲜艳的玫瑰,似乎在昭示着她甜美的爱情。
“涛哥!”狂喜的娜娜一把抱住了张涛的脖子。
俯着身子的张涛一下被娜娜拉着往她身上扑去,脸相贴,嘴巴与嘴巴不偏不差正对着。
瞬间,铺着白色床单的病床变成了鲜花烂漫的草地,两颗激情燃烧的心,两只蠢蠢欲动的舌头,即将上演缠绵大战。
“谁?”突然醒来的娜娜阿姨看到有个男人压在娜娜身上就惊呼道。
“阿姨,是我同学!”好半天娜娜才羞涩的回答道。
她阿姨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就识趣地侧过身子睡觉了,她总算明白娜娜一整天心神不宁的原因了。
不过,这半夜三更的,她也不好出去散步,就只好蒙头当这个不太明亮的电灯泡了。
“涛哥,怎么就一枝玫瑰花呢?”娜娜不满意的嘟囔着。
“那你还抢得这么急?”张涛没好气地说道。
“谁抢了?”娜娜迷惑地问。
“你本来睡得好好的,我打算搁下花就走。谁知我的花还没放下,你就突然伸手来抢了。”
顿了顿,张涛又笑着问:“莫非你是假装睡着的吗?一直…一直在等……”他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谁都听得出来的。
娜娜没有作声,她联想到自己刚才的恶梦,她潜意识伸出的手不是来接,那是要撕扯这花的。可这事显然也不好说出来不是,那肯定会让张涛认为自己是个小肚鸡肠的女孩。
对恶梦的回想让娜娜脸上掠过了一丝忧伤。张涛有些惊讶,以为自己的小气惹她不高兴了。他刚要开口解释,这一丝忧伤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换成了明媚的笑容。
“涛,谢谢你!我喜欢!”涛哥变成了涛,这玫瑰花真是有神效啊。
娜娜把这枝花宝贝似的贴到脸上,眼光迷离的看着张涛呢喃道,“你可要记得你今晚这话啊!”
张涛明白娜娜话里的意思,他含糊其词地回答着。他有些后悔不该送听花店老板的话,送一枝玫瑰花了,这不落下口实吗?他怎么能够一心一意呢?他身边那么多如花似玉的姐姐妹妹,他舍得放弃吗?他还盼着享受左拥右抱的滋味呢!
“涛,你脸上怎么啦!你看脏兮兮的!”娜娜从枕头边扯起一把餐巾纸,柔声地说:“过来,我帮你擦擦!”
张涛像一个乖小弟一样把脸贴上过去,他眼睛看着娜娜那红润的双唇,很想继续刚才那场草草收场的世纪大战。
“这是什么东西?粘乎乎的。”
“浆…糊”这个字不知是张涛有意还是无意说得特别含糊。他的眼光已经从娜娜的双唇上移到了她那坚挺的双峰,他的十个手指头不安分的哆嗦着,很想去爬一下这挺拔的双峰。
“浆!”娜娜惊讶的喊道。学医的她很快想到浆是什么东东,她的脸庞顿时变得绯红。这死家伙,这肮脏的东西也说得出口。
“不是那个浆,怎么会是那个浆呢?是那个浆也不会跑到脸上啥!”张涛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娜娜气晕了,不!被气晕了,这事情需要解释吗?她脑子里似乎有浆糊在流淌。
张涛貌似随意地把手搭在薄薄的床单上,床单下是娜娜滚烫、柔软的身体。他的手指向双峰缓缓蠕动着,象吃香叶的蚕虫。
“真是的,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呢?这是面粉熬制的浆糊,懂吗?”张涛一脸正人君子的样子,说得是堂堂正正、义正词严。
他的手指继续向双峰挺进,距其寸许,他心里窃喜,爬峰即将成功。
他正要发起最后冲刺,一只手落下来,抓起他一根手指头,轻轻地拉起来,搁到床边冰冷的钢管上。
爬峰功败垂成。张涛一脸懊恼,娜娜则一脸鄙夷。病房里出现短暂的沉默,只响动着娜娜阿姨轻微的呼噜声。
“今晚你吃的是浆糊啊!”娜娜打破沉默说道。
“浆糊很好吃吗?吃得这么粗鲁,都吃到脸上了。”娜娜开始反击了。
现在轮张涛脑子里流浆糊了。
“都这么大的人了,脸这么脏,也不会洗一下,真是的!”娜娜有些嫌恶的训斥道。
“你…你太打击我了!知道我在干什么吗?”张涛气急败坏地说道,“我在贴广告!”
“贴广告?!”
“对!贴广告!我开公司了!”张涛骄傲的说。
“真的吗?什么公司呢?”娜娜直了直身子,欣喜地问道。
“家政公司!”
“家政公司?这可是个好项目,投资小,见效快,无风险,市场广,收益大,是最具潜力的阳光企业。”娜娜像背书似的张口就道出了家政公司一大堆好处。
“你…你怎么懂这些呢?”张涛惊讶地问道。
“家政公司,也许我比你懂得还多呢。“娜娜头一扬,神色得意的说道,“我有个表姐就在长沙开了个红太阳家政公司,我周末经常在那里帮忙,那生意可好啊!”
“哎哟!这下可好了!天上掉下个林妹妹,身边冒出个林军师。”
张涛得意忘形地抓起娜娜的手放到嘴边吻着,一边乐不可支地说道,“我正愁不知如何开展工作呢!我现在完全是凭着收集的点滴资料瞎折腾的。”
“你说说你公司的情况和打算怎么做。”
张涛当下毫不隐瞒把公司的情况和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思路清晰,目标明确,考虑得比较全面,有很多方面与红太阳公司的做法是大同小异。能够凭你的脑瓜子就想出这么多那是相当不错的。”娜娜赞赏道。“不过,不足之处仍然有很多。”
“快说说!哪些地方不足?”张涛急不可奈地催促道。
235增加投入
“你别老抓住我的手,我耳跟痒!”娜娜看到张涛这猴急的样子,心里有些好笑。
“我来!我帮你搔痒痒,你只管说。”张涛一边殷勤的说,一边伸手在娜娜耳跟轻抚着。
一阵甜蜜与兴奋的战栗从耳根传过来,娜娜有些受不了,她推开张涛的手佯装生气地说:“你给我正经坐好,象个学生样。”
张涛马上收起手正襟危坐,一副恭敬、虚心接受教育的样子。
“从你所说的看,最大的弊端就是你的网撒得太宽,重点不突出。公司初建最忌这种情况。虽然你说的那些中介项目简单、见效快,可总还是会占去公司一部分人力物力资源不是。短时间内你也许会觉得这样的公司生意挺红火,时间一长,再有同类公司一加入竞争,其不足就会暴露出来的。因为公司没有长足优势立足市场,更没有鲜明的特色吸引客户,这就必然制约公司进一步的发展壮大。捡了西瓜丢了芝麻说的就是这情况,样样钱想赚结果可能一样钱也赚不到。”“对!你说的太好了!”张涛情不自禁又拉住了娜娜娜的手。
娜娜这次倒没有把手抽回,任张涛拉着。她继续往下说:“我认为你应该着重从保姆家政这块入手。这块虽说有些繁琐和收效慢些,但它覆盖面广,影响大,能够得到政府重视。你不知道,这项目政府还有专项资金扶持的。”
“真的吗?还有这好事啊!”
“这事情我以后会告诉你怎么操作的。”说完,娜娜又问,“你公司股份是怎么分配的呢?”
“我本来是说十二个人平分。”跟着张涛又迟疑地说:“可他们后来都说由我控股,他们平分那四十九的股份,我没同意,因为他们都是我的好兄弟。其实我也知道,他们积极性这么高,大多数人都是冲着我和好玩来的,至于什么股份不股份根本没看在眼里。”
“那不行!亲兄弟明算账,这事情必须在生意开始前以合约形式写出来。股份的分配你最好按你兄弟们说得办。股份平分,那你凭什么当董事长呢?法理上也占不住脚啥。象这样的小公司,它最好由一方控股经营,其他股东不参与管理,这样就利于公司决策与发展,可避免不少没必要的矛盾。现在你们兄弟情深,以后生疙瘩了怎么办呢?特别是公司发展有一定规模了,在一些具体事情,尤其是钱方面,必然会产生这样那样的矛盾。那时再去想解决这些矛盾,可能就为时已晚,既伤了兄弟感情,还可能导致公司倒闭。”
张涛陷入了沉思之中,娜娜这话说得没错,他在现实和书本也见过不少因为合伙做生意兄弟反目为仇的事例。看来自己该收起那种嘻嘻哈哈、玩世不恭的个性,做生意就得有个做生意的样子,兄弟是兄弟,生意归生意,不能完全扯到一起来,否则还真有可能把兄弟与生意全给扯掉。
娜娜没有就此事再说下去,她知道张涛是聪明人,会想得明白的。“你们投资多少钱呢?”
“才一万元。”张涛有些羞于启口。
“不行!太小家子气了,必须加大投入!”娜娜毫不犹豫地给予了否决。
张涛没有接话,他心里却在暗自嘟囔着,谁不知道这事投入大见效快收益多呢?问题是哥没钱呀!那还不只有小打小闹摸着石头过河吗?
“就说这广告方面吧,虽然你的牛皮癣会产生一定效果,但必须在电视、报纸这些高端媒体上投入广告,此外,还得搞一些大型户外广告。这些广告可以提高公司的形象与品味,懂吗?从而快速得到市民的认可与重视,可牛皮癣广告那只是让市民知道你的公司而已。还有,公司必须现在就请专职人员,你那些不能正式留在公司上班的兄弟们只能是参与帮帮忙。”
说到这里,娜娜眉头紧锁着说:“你公司所在位置我知道,倒也一般,但就是铺面太小了。”
顿了顿,她又问道,“你现在租的这门面有二楼吗?”
“有二楼,似乎以前还是从这门面上楼的。”
“二楼有多大呢?”
“恐怕有三百多平方,那个客厅都有近百平方呢!”
娜娜在张涛手上拍了一掌,高兴地说:“好,把二楼租下来,一楼门面只做形象店,”
张涛奇怪的看着娜娜,你是女主人,还是乐乐家政的老板呢?
“钱我借给你,但我得入股,股份与你的兄弟一样。”
“娜娜,你们怎么还谈呢?你看,都三点多了!赶紧休息吧!”一直迷糊着没睡踏实的娜娜阿姨实在忍不住了,就出声埋怨道。她的眼光落在张涛脸上,责怪和催促他赶紧离开的意思非常明确。
“哦…哦!”一听都这么晚了,张涛也顿时觉得非常不好意思,自己本是来看望娜娜,现在反而给人家带来麻烦与劳累。“对不起,我马上走!”他满脸歉意地回看了娜娜阿姨一眼。
“娜娜,你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你!”说完,张涛就要站起来。
“明天?那不行!我要你今晚就过来陪我。”娜娜没有松开张涛的手,反而拉得更紧了。
“行!我今晚一定过来陪你!”自己语言上这么点小错误也让她硬揪住不放,让张涛感到好笑。
“涛!我要你等我睡着了再走。”娜娜摇晃着张涛的手,撒娇似的央求道。
“好吧!那你睡吧!!”张涛思量了下,有些无奈的说道。
娜娜拿起一个枕头塞给张涛悄声说:“涛,你也趴着睡一下吧!”说完,她就闭上了眼睛,很快就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娜娜今晚所讲的一席话相当于为张涛推开了经商的大门,让他这种从来没有做过生意的菜鸟深受教益与启发。他认真地想了些事,跟着也迷迷糊糊趴在床边睡着了。
早上七点多,张涛被病房里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给惊醒了,他睁开惺忪的眼睛一看,原来是一大帮医生护士来查房了。
“涛,这是你的早餐,你赶紧去洗手间里洗刷下把它吃了。”正在接受医生询问的娜娜扭头对张涛说道。
“哦!”张涛含糊其辞地应答着,他低着头红着脸往洗手间钻去。
”涛哥!你怎么会在这儿呢?”一个护士俏立刚洗刷出来的张涛面前,惊喜的喊道。
236我要入股
“郑丽!你在这里上班啊!”床边一道闪亮的目光向张涛射来,他象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很快又补了一句,“猛子呢?”
“他不是说去你家了吗?我几天都没看到他了。”郑丽疑惑地问道。
“这家伙,完全是骗人!他根本就没去我家,肯定是躲那里鬼混去了。”张涛愤愤地说道。
看到与猛子正热恋着的郑丽神色有些难看,他跟着又好心地劝慰说:“你也别急,呆会我把他逮到医院,让你好好收拾他一顿。”
“丽丽,你别听他胡扯,猛子昨天从他家回来就到医院来找你了,你当时不是到外面有事去了吗?”知道郑丽是猛子的女朋友,娜娜心里顿时轻松多了。
郑丽的眼光在张涛与娜娜身上来回看了看,不时点着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最后她的眼光停在张涛脸上,“涛哥,娜娜可是我的好姊妹啊!你说,有些事情……”这话里和眼光里的威胁意味非常浓。
张涛有些后悔不迭了,刚才怎么能惹郑丽呢?她可是对自己很多事情都一清二楚的呢?再说她就算不清楚,问一下猛子那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
“丽丽,涛哥有什么好事情呢?讲给我听听!”敏感的娜娜问道。
“丽丽,有些事情当然得劳烦你帮帮忙了。”张涛象做贼一样飞快地扫了娜娜一眼,跟着又响亮的说:“至于猛子的事,你交给我好了,今后他敢有什么不轨行为,我立马向你报告。当然,如果你受了什么委屈,也可以告诉我的,作为老大,我那是理所当然要承担这样的教管责任与义务的。”
郑丽看着张涛,有些吃惊,也有些好笑,我也没想过要说你什么呀!你这么急着表态献殷勤干嘛呢?
“你放心!涛哥,娜娜我会帮你照顾好的。”郑丽边说边朝张涛眨巴了几下眼睛。她与张涛接触不多,但对他的事情却知道不少,像所有女孩子一样,她心里对涛哥这样的英雄还是充满崇拜与敬佩的。
“那就谢谢你了!”张涛如释重负地说道。
“涛哥,把早餐吃了再走!”娜娜看到张涛转身要走的样子就赶紧喊道。
张涛顿住身形,走到床头柜边,端起那碗稀饭“吃咕吃咕”就喝完了,然后一手抓两个包子,“阿姨,丽丽,娜娜就辛苦你们照顾了!”说完他就一边往嘴里塞包子,一边往外走去。
张涛这话让娜娜听着感到非常受用,心里洋溢着甜蜜与幸福,看来他已经把自己接受了,俨然以男朋友自居呢!
“涛哥,你等一下!”娜娜猛然又想起一件事来。
“什么事呢?”张涛再次收住脚,回头问道。
“马叔要你打个电话给他。还有…”娜娜迟疑了下又说:“雪儿去学校参加一个什么汇演去了,要我告诉你一声。她…她…”
张涛哦了一声,不动声色地看着满脸醋意的娜娜。
“她要你打电话给她!”娜娜嘟着嘴飞快地把话说了出来,“给!这是电话号码。”
张涛又哦了一声,神色淡然地接过娜娜手里的纸条,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
郑丽心里掀起了波澜,这涛哥身边究竟有多少个女人呢?他口口声声表态为自己看管猛子,他这样子能看管得了吗?他不把猛子带坏就是好事了。看来以后自己可得敲敲猛子的警钟。涛哥有些事情他可学,有些事情是坚决不能挨边的。
从医院出来,张涛又认真地梳理了下思路,筹划着公司下一步该怎么开展工作。通过昨晚与娜娜的交流和自己进一步的深入思考,张涛对创办乐乐家政又有了新的认识与规划。他的眼光更开阔,对未来的把握也多了份信心,并由此而产生了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
他急急往公司赶去,迫不及待地要与兄弟们分享他的喜悦,和把自己的想法与他们探讨。当然,说是探讨,其实那还不是自己与他们通下气,把工作重新调整和分配一下。这些年来什么事他们都已习惯于听从自己的安排了,更何况是家政这件他们全然不懂的事呢?
“涛哥!”张涛才走到公司门口,一个人影突然从里面跳出来咋咋呼呼地喊道。
“辣椒妹,你吓死我了!”正埋头想着事情的张涛捂着胸口佯装生气地说。
“涛哥!”又有两个女孩亭亭玉立在张涛的面前。
“刘静!刘娅!”张涛眼前一亮,班上三朵金花居然都来了,简陋的公司似乎都增色了不少。
“你们怎么来了?”他疑惑的问道。
“你什么意思?搞这么大的事都不通知我们一声!你还把我们当你同学吗?”辣椒妹果然人如其名,她一边用手捏着张涛的手臂,一边气恼地嚷嚷道。
“是呀!你这种做法太不够意思了!”刘静与刘娅也附和指责道。
“你们不知道?猛子没通知你们吗?”张涛假装糊涂地反问道。他把手抽回来,装模作样在辣椒妹捏红的手臂上抚摸着。
“你们可真冤枉我了,我昨天忙得晕头转向,仍然没有忘记你们的。”
他眼睛看向含笑站在门口的小文又说,“小文知道的,我昨天清清白白招呼过猛子,要他通知你们。”
“对!这事我可以证实的。”小文说完就把头撇到一边偷笑了。
“这家伙,肯定是新交了女朋友,让女朋友把魂也勾去了!”张涛埋怨道。
“涛哥,你说我什么呢?”猛子从张涛后面不声不响地钻了出来。
“猛子,丽丽在埋怨没去看她!我可帮你说了一箩筐好话。”张涛马上改变话题。
“你什么时候碰见她呢?”顿了顿,猛子突然惊呼道,“你昨晚又去看……”
张涛急朝猛子使眼色,制止他说下去。“看你的头!昨晚贴广告都贴到快三点钟,还有精力看录像!”
说完,张涛一边往饭店走去,一边冲小文喊道,“小文,把他们都喊过来,我们商量下事情!”
公司门面正在装修,办公室暂时设在伍小宝的店子。他的饭店的消费群体基本上是以学生为主,暑假根本就没什么生意。
“涛哥,这公司我也要入股!”辣椒妹紧跟在张涛后面,用一种不容拒绝的口气说道。
237董事会议
张涛还没回话,刘静与刘娅也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张涛真是哭笑不得,一个投资不到一万元的公司,加娜娜已经有十二个股东,再加她们可就有十五个了,这究竟是做生意,还是玩家家,或者说比股东人多呢?
“不行!不行!”张涛摇着头说。
“为什么?”她们三个人同时发问。
“你们看啊!我开这公司那是想赚点钱过日子。”
她们点了点头,张涛继续说:“它能不能赚钱,能赚多少我也不知道。我估计是赚不了多少钱。你们这掺和进来呢,扔一点钱放这里,然后百事不管,读书去了,留着我们累死累活来打理公司。亏了,你们会怎么想呢?说我们没能力,或者是把你们的钱给折腾光了。万一这赚了点钱呢,那不是又要分些给你们吗?”
说到这里,他露出一脸心疼和不情愿的神色。“这不相当于从我嘴里夺食吗?这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切!小气鬼!那胖子他们怎么可以呢?”辣椒妹指着张涛鼻子质问道。
“他们…他们…”张涛有些语结。
“我们三个商量好了,入股那是入定了,至于你分不分红那是你董事长的事。”辣椒妹说道。
“好!好!呆会开股东会研究一下再说。”张涛无奈地说道。
辣椒妹扑哧一笑说道,“其他股东都同意,就差你这个董事长点头了!”
不一会儿,大家都围着张涛正襟危坐,洗耳恭听董事长侃侃而谈。他把昨晚想好的那些事情一股脑地倒出来以后,就开始商讨一些具体的工作。
第一个议题是关于增设刘静、刘娅与辣椒妹为股东的事。张涛一提出来,胖子马上站起来双手高举着喊道,“我支持她们入股!”
“说说理由!”张涛摆起了董事长的架子。
“这事情还要讲啊!人多力量大嘛!”胖子脸上露出了一丝畏缩的笑脸,继续说道,“再说呢,现在都是清一色的男股,吸引一些女股进来,那是很有必要的。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吧!”
他的眼睛看向辣椒妹,“辣椒妹,你说是吗?”
“谁跟你搭配呢?你怎么满脑子肮脏的思想呢?我们这是跟着涛哥干事业,懂吗?”辣椒妹毫不留情地给予了色迷迷的胖子一番打击与教训。
“胖子,谈正事,别瞎扯!”说完,张涛又补了一句,“这事大家有不同意见吗?”
“同意!”大家边喊着,边鼓起掌来,其掌声更是经久不息,看来他们与胖子的心思是一样的,只不过没说出来而已。
张涛这个郁闷啊!我还是董事长不,董事长还没发话还没表态,你们就把事情给决定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这真是一伙乌合之众啊!看来娜娜的眼光是独到的,他们这些人那纯粹是图着好玩,靠他们正经做事恐怕会靠到一边去的。
辣椒妹挑衅似的看着张涛,似乎是说,我现在也是股东了,惹毛我了,我把你这个董事长也给推翻。
张涛冷哼了一声,怕你个毛,老子马上让你那一票贬值作废。“我决定扩大公司规模,把隔壁的二楼三楼都租下来,门面为形象店,二楼为工作场所,三楼为员工宿舍。公司总投资为二十万元,我控股百分之五十一,其他四十九的股份分为十四份。”张涛的话说得大气磅礴,掷地有声。
屋子里除刚才单独简短通了下气的老伍与小文神色比较平静外,其他人都发出了惊叹声。
“这还差不多,不然我都不好意思与别人提起我办公司的事。”猛子马上兴奋的喊道。
“是呀!我昨晚贴广告也一直躲躲闪闪的,就因为公司这样子太营销了。”胖子跟着也发出感叹。
“那有投资一万元不到的公司,还整这么多股东呢?这事传出去还不让别人笑掉大牙吗?”棍老也笑着说。
“涛哥这种股份的设置才是最合理的,让兄弟们都知道你是一心一意要搞公司的,也有信心与兴趣跟着你一起搞下去。若是股份平分了,这公司究竟算谁的呢?这责任谁担呢?公司初创阶段那么多事情谁来考虑呢?万一你甩手不管了,这事不真给人落下笑话吗?”
说过这里,小文停了下来,扫了一眼屋子里的人,又直言不讳的说:“他们这些人呢,那纯粹是冲着涛哥面子来凑热闹的,跟着跑跑腿,做点现成的事而已,什么股份不股份,赚钱不赚钱根本就没当回事的。”
“对!对!小文这话说得在理。”大家齐口赞同道。
大家的这种反应早在张涛的预料之中,正如小文所说,他们都是捧他涛哥的面子加凑热闹的。哪怕是要他们出钱出力不占股份不拿工资他们也会同意的。这就是感情,浓得有些让他感到窒息的感情。他由此也感到一份沉甸甸的压力,一定要把公司搞好,为自己、也为兄弟们争口气。
“我们的广告已经打出去了,现在是逼上梁山,所有工作我们都必须全力以赴,抓紧进行,力争让打电话或者是上门的客户留下好印象。”张涛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大家说。
“老伍,你把做钟点工的那支队伍组织好,男女都要,先做一回或一天算一次工资,而后你从中间选些灵活、勤快的招聘为我们公司的固定员工。还有,那些比较专业的一些事情,如疏通下水道、高空作业、搬家、家电维修等,你去找那些专业公司洽谈一下,留下他们的联系电话,到时有客户需要我们提供这些服务时,我们适当收些中介费,委托他们去做就行了。”
说到这里,张涛转过头对小文说:“小文,你要记住了,我们这个公司要变成一个为市民服务的百事通,一定要做到有问必答、有求必应。我们暂时做不到的事,就可以委托其他公司为我们做。”
“行!我懂你的意思,我会尽快把家政这一块细化,做到每一件事情都有人负责的。”小文接口保证说道。
“胖子与猛子你们这些打赌打工的,租房售房、征婚征友这两块业务主要是你们负责,我的总要求是,这个暑假内,公司里必须要有可供出租或出售的房子和未婚男女的资料至少各五百套。”
“涛哥,这事情可有点难度啊!”大家都发出感慨。
238来业务了
“你们多动动脑筋吧,谁没有亲朋好友同学呢?发动一下,不就得了!”
张涛鄙夷的看了大家一眼,继续往下说:“我们当前的重点是保姆这一块,而这一块的重中之重又是保姆招聘。这工作我想双管齐下,一方面我们大家发动亲朋好友找保姆;另一方面,我想与县妇联合作,发个文下去,要各乡镇各村主动输送些愿意做保姆的来。这事情是为城市家庭解决保姆难题,为妇女们解决就业问题,我相信妇联绝对会支持的。等我们把第一期保姆培训出来后,再搞一个盛大的开业仪式。”
说到这里,张涛顿了顿,又问:“县妇联你们谁熟呢?下午陪我去走一趟。”
张涛的话才落音,好些人的目光都看上了刘静。
“涛哥,你是装糊涂,还是怎么着呢?”胖子不客气的说道。
“怎么啦!”张涛有些迷惑不解。
“刘静妈就在妇联工作,而且还是什么副呢!”
“有这回事啊!我还真不知道。”张涛凝神想了一下,马上说:“小文,你下午陪刘静去妇联去算了。”
“你呢?你去不是更合适吗?”小文奇怪地问道。
张涛嗫嚅了好半天没说出话来。他想,我去,我去不把事情搞砸才怪。
“行!你把事情交待清楚,我与小文去。”刘静出面解围道。
她爸妈知道她与张涛的事,而且一直非常反对。她妈妈曾经到学校找过张涛,双方之间还闹出个不愉快。现在如果她再与张涛双双去找她妈办事,那肯定会办不成的。
突然,屋子里响起了一阵急促而又沉闷的“嘀嘀嘀……”的声音。
“这是什么声音呢?”大家都不自觉地停下谈话,四处搜寻这奇怪的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
“电话!涛哥,你桌子抽屉里的电话!”率先醒悟过来后的猛子大喊道。
张涛拉开抽屉一看,还真是电话在响呢。他把电话搁到桌子上,手按着话筒,似乎准备拿起来。他长长的睫毛莫名其妙地颤动了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他马上又把手松开,接着便朝辣椒妹招手说:“辣椒妹,你过来接电话!”
“你呢?”辣椒妹狐疑地问。
“形象!”张涛简单说了两个字,就把话筒拿起塞到辣椒妹手里。
“喂!您好!乐乐家政公司。”辣椒妹彬彬有礼地对着话筒说道。
“不错!”张涛朝辣椒妹竖起了大拇指,轻声赞叹道。
“请问你公司有搞卫生的钟点工吗?”话筒里传来一个甜美的有礼貌的女声。
“有!我公司是专门提供这种服务的。”
“那好,你们派两个人过来吧!我住在领秀家园南二栋三零二号,到楼下按下门铃就是。”迟疑了下,那个女主人又问:“你公司是怎么收费的呢?”
张涛掏出一张写满字的信纸摆到辣椒妹眼前,他一边在上面飞快地划着杠杠,一边小声地提醒着辣椒妹。
“公司收费嘛!”辣椒妹看着信纸杠杠上的那些文字说,“公司收费主要有两种方式,按时和按面积收费。还有就是,我们按客户要求提供保洁服务,这种方式对客户来说是最实惠的了。不过,因为我们公司还没有正式营业,还有不少不完善的地方。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公司派人到现场看一下与您面谈再定,好吗?”
“行!你们派人过来吧!”对方爽快地说道。
辣椒妹把话筒一搁下,屋子里的人全部欢呼雀跃起来。这可是公司的第一宗业务呀!能赚多少钱不说,这至少表明了一个好的开始嘛!
“不错唉!这牛皮癣还有些效果!”
“开门红,开门见喜!公司还没开门,这业务就找上门来了!”
“是呀!电信局的人说今天八点开通电话,你看,这才八点多一点点就有电话打过来了,真是好兆头啊!”棍老兴奋的说道。
“我们的公司必将一炮打响,红红火火!”张涛挥了挥手,从办公桌边走到屋中央来回踱了几步,然后扬起脸得瑟的说道,“这第一单业务本董事长亲自出面洽谈!”
跟着他又扭头兴奋的对伍小宝说,“老伍,你安排谁去搞卫生呢?”
“涛哥,我和隔壁的小青去吧!”王妈插话说,“放心!绝对把卫生搞得干干净净,让客户满意的!”
“好的,王妈,你把该带的工具准备好,我们呆会就走!”张涛的神情快乐得像个孩子。是呀!他能不高兴吗?这可是公司的第一宗业务,也是他踏上社会的第一笔生意呀!能赚多少钱不说,这至少表明了一个好的开始嘛!
“辣椒妹,你与刘娅今天就在这里守电话!”说完,张涛就准备往外走去。他才动步,电话又响了,他高兴地蹲下脚听起来。
“你们公司搬家吗?”被辣椒妹按着免提的电话里传来一个粗犷的男声。
“搬家!家政家政,凡是与家有关的事情我们都干!”辣椒妹热情的回答道。
那个请搬家的人发出了爽朗的笑声,笑声之后,这个人愉快的说:“你这个小妹子,还真会说话!”
“大哥,我都三十老几了,还不知道是不是你大姐呢!”辣椒妹调皮的开玩笑道。
“那还真听不出,你这声音……”顿了顿,他就把他的情况说了下。
“行!大哥,我公司马上派人过去与您面谈!”
“涛哥,这事我去吧!我表哥有个专门出租的货车,公司再派几个劳力,这钱不是比直接转手给搬家公司赚得多些吗?”毛毛抢着说道。
“这倒是个好办法!”张涛看着毛毛说,“毛毛,这搬家的事你就好好组织一下,只要保证让客户满意,特别是不出什么意外伤害或损失,让公司产生最大效益就行。”
张涛正说着,电话又响了。不一会,辣椒妹放下话筒欣喜地说:“涛哥,好事啊!广播电视局那栋新建的七层办公大楼要彻底搞卫生,要我们马上派人去洽谈!”
“哇!这宗业务还可以,应该有些赚头。”猛子与胖子他们乐得在屋子里蹦蹦跳跳着。
“老伍,这组织临时工的事有问题吗?”张涛激动地搓着手问道。
239谈业务去
“没问题!旁边那菜市场卖菜的农民,还有那些拖板车的,我昨天与他们打了招呼,干一天三十块钱,他们都高兴的很,抢着说有事喊他们。”说完,伍小宝又补了一句,“象这些只需费力气的事,你只管把业务接下来就是,接下来就有钱赚。”
“新广播电视局与领秀家园刚好挨在一起,我就一并去谈谈!”
张涛正要动步,胖子又喊起来,“涛哥,我认为你这样子去谈业务有些不妥。”
“怎么不妥呢?”张涛回头问道。
“涛哥,你好歹也是公司董事长,你现在出去谈业务,你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行动,那可都是代表公司的形象的。你看,象你这样摔着空手孤零零的去合适吗?那不是有些太掉价了吗?”
胖子理直气壮地批评起董事长来,“而且这也可能让对方轻视我们公司,直接影响谈判的结果和进一步深入合作。你们说是吗?”
“对!胖子这话说得有理,涛哥,你至少也应该夹个什么包包,带个秘书在身边才最合适的。”猛子也附和着说。
张涛也觉得他们的话有理,他埋头想了下,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秘书的事倒容易。”
他眼光往辣椒妹与刘娅身上扫了一眼,她们两个不自觉地把胸膛挺了挺,显然在争取这个秘书的角色。
“但这包包我一时去哪里准备呢?可没有啊!”张涛的脸上掠过一丝懊恼。
“涛哥,我这个包包行吗?”王妈把她那个一直宝贝一样挎在脖子上装钱的珍珠包取下来,递到张涛面前,热情地问道。
满屋子人响起了哄堂大笑。“快收回去,别出丑了!堂堂董事长怎么可能拿个这样的包呢?”伍小宝生气对他老板说道。
“这包怎么不行呢?去年才买的,也花了二十多元钱,还新得很呢!……”王妈嘟嘟囔囔退到了一边。
“有了!”张涛突然喊道,“刘娅,你把办公桌上用来装资料的文件夹取一个下来,里面再随随便便夹些东西。你们看,电视里那些当秘书的不是都这样拿着文件吗?”
他显然为自己的独特想法感到高兴,得意洋洋地继续说:“刘娅,不!刘秘书,我们谈业务去!”
“辣椒妹,辛苦你守下电话,回来我带根冰给你吃。”早瞥见辣椒妹一脸不高兴的站在那里,张涛出门之前,仍不忘说了这么句话。
“董事长,祝旗开得胜!凯旋!”
在众人的祝福声中,张涛哼着快乐的小曲,带着他的美丽秘书和两个去搞卫生的员工,正式踏上了他的创业之路,一声声叩响着家政市场这扇沉重的大门。
领秀家园目前是神农市最高档的一个住宅小区,其房价最高炒到一千多元一平米,而市场上一般的商品屋才四百多元钱。所以说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那是有一定身份与地位的。
张涛一行人在接受大门保安的询问后,走入了领秀家园这个像花园似的住宅小区。王妈与小青象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又小心又激动地一边走着一边四下张望着。刘娅神色是平静的,不愧是城里妹子,见多识广嘛。
张涛的心思是复杂的,他一突儿想,什么时候自己也可以拥有这样一套豪宅呢?把父母妹妹接出来享受享受;一会儿他又想,这个住宅区有一千多户,要是他们都选择自己公司为他们提供家政服务,这该是一笔多么大的业务啊!
单单就说保洁业务吧,每户每月二百元,一个月就有二十多万元。再加上其他杂七杂八的业务,光这一个住宅区就可让他捞一桶金了。
也因为这种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张涛回去以后就调整了工作思路,家政业务采取全面铺开,重点推进的方式开展,一个一个住宅小区进攻。
一阵清脆的门铃声打断了张涛的思绪。随着一扇红色的防盗门被拉开,一个皮肤白皙、气质非凡的少妇俏立门前。
刘娅跨步向前自我介绍道,“您好!我们是乐乐家政服务公司的,这是……”
少妇打断刘娅的话说:“我知道,我刚刚又与你们公司通了电话,想不到你们来得这么快!”她的语气有些慌乱,神色略显焦急,穿戴非常整齐,看样子似乎是正准备出门的。
“您是急着要出门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就等您有空的时候再过来。”张涛站在门口很有礼貌的说道。
“是呀!刚接了一个电话,得赶着去处理一件事。”少妇迟疑了下说:“我这屋子一百四十多平方,简朴装修,如果你们搞得好的话,我就选择保洁。要么你们进来看看,说个价,下次我再约你们。”
“我们就不进屋了,不耽误你的事了,我在这里看看就行了!”趁少妇身子闪开的当儿,张涛探头往里一望,哇!屋里富丽堂皇,像宫殿一样,还简朴装修!有钱人的话与常人的还真不一样。
“那行,我也就不讲客气了,你说个价吧!”少妇把拿起的拉鞋又放回鞋柜,然后转过身来。
此时张涛正专注于欣赏与感叹屋里的豪华,少妇身上散发的淡淡香味也让他心里有些荡漾,少妇的转身让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其探出的头部刚好就顶住了少妇的身体。
“啊!”双方都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惊呼,两个人的惊呼声里的含义各不相同,少妇的多是娇羞和懊恼,张涛多是兴奋与得意。
“对不起!对不起!”张涛一边忙不迭地道歉,一边快速地抬身、后退。紧挨着张涛而站的刘娅来不及闪避,又被张涛撞得往后连退了几步,幸亏王妈拉了一把,才没有摔到楼梯间去。
这情形让少妇忍俊不禁出声来,王妈与小青也捧腹大笑起来。刘娅捉住楼梯间的扶手恼怒的看着张涛,张涛讪讪站着,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一副狼狈尴尬的样子。
这时屋里传来了孩子的哭声,少妇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马上堆满了担心和忧愁。
“两百块钱一个月,每月帮你彻底搞四次卫生,你看这样行吗?”恢复平静的张涛马上快速地说道。
“行!就按这个价,我到时再联系你们。”少妇说完,有些歉意的往外看了一眼,然后就急急朝里面走去。
“还看什么看?舍不得走啊,人家孩子在哭,你就留在这里帮人家带孩子得了。”刘娅余怒未消,在张涛手上捏了一把,讥讽地说道。
240自作多情
“带孩子也是我们公司的服务项目啥,如果人家提出这样的要求,我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的。”张涛嘻皮笑脸的回话道。
“你…你…”刘娅气得说不出话来。
“当然,这事最好派你去,先熟悉熟悉,积累些经验,到时我们……”说到这里,张涛停下话,捉虾似的看着刘娅。
刘娅轻哼了一声说:“这事情你让刘静或辣椒妹去熟悉得了,我嘛,就不用你操这个心了!”语气里醋意十足,说完,她挑衅似的迎上张涛的目光。
一扯到这事,张涛的头就大起来,他避开刘娅的目光,冲王妈喊道,“王妈,你们直接回去,我们到广播局去谈业务了!”
与王妈她们一分开,张涛便紧走几步,与刘娅并排紧挨着往前走。他觉得自己也不能老摆什么董事长的臭架子,偶尔与下属拉近距离亲近一下也是应该的。
他几次有意碰了碰刘娅的手臂,当然是提醒她,董事长这臂弯是空的,如果你愿意当生活秘书我是不会反对的。
“涛哥,你究竟怎么打算的呢?”刘娅没有理会张涛的暗示,她低着头,轻咬嘴唇,语气有些忧伤的问道。
“什么怎么打算的呢?”张涛的头又大了起来。“你看,这花坛里的兰花开得多漂亮啊!这领秀家园的绿化搞得还真不错。”他顾左右而言它,故意想把话拉开。
张涛这玩世不恭的样子让刘娅非常恼火,她在地上顿了两脚,生气地喊道,“张涛!”
“到!”张涛哆嗦了一下,马上挺直身子响亮的回答道。
刘娅扑哧一笑,跟着又抿着嘴埋怨道,“你就不能正经些吗?这问题你逃避得了吗?”
张涛身子又缩了起来,他有些诙谐的说:“为什么非要结果呢?我们这样在一起不是很开心吗?”他的眼光有些迷茫与忧郁,“至于以后,以后那么遥远的事还想它干嘛呢?你、刘静、辣椒妹,你们读完大学,参加工作后,展现在你们面前的也许又是一番景象!”
“你…你到哪里去了呢?”刘娅有些出离愤怒了。
“怎么啦!我说的不妥吗?时间的推移,环境的变化,有很多事情都会不知不觉地发生改变的。现在你认为很留恋和珍贵的东西,到那时也许你会不屑一顾的。”张涛的神情有些像被丈夫抛弃在家独守空屋的怨妇。
刘娅按捺住自己内心的烦躁与不满,诚恳地说:“我说的是你的事业,你不复读了吗?难道你就安心开这样一个家政公司吗?”
她的脸上不自觉地掠过一丝不屑,“不仅是我,大家可都在忧虑这事啊!”她脸上的表情转瞬又被担心与惋惜代替了。
张涛怔怔地看着刘娅,原来她说的是这事啊,他为刚才自己自作多情说的那一席话感到分外难为情。
不过,张涛很快又被刘娅脸上那一丝不屑给激怒了。“家政公司怎么啦!这事很下贱很丢人吗?是的,包括你在内的很多城里人,既需要我们这些卑贱的苦力提供服务,又从骨子里看不起我们,认为我们就如城市里的垃圾一样讨厌、恶心。可我告诉你们,我同样瞧不起你们这些自鸣得意、高高在上的城里人,特别是那些奸商与贪官污吏。我凭自己的劳动与智慧赚钱,钱是干净的。”
他大口地喘着气,脸孔涨得通红,他的声音也越来越激昂,他无所顾忌竭嘶底里的发泄着自己的愤懑。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满是泥巴的双腿要把这座城市踩到我的脚下。你等着瞧吧,我一定会做到的!”
他赤红着双眼紧盯着刘娅,就仿佛她是他的生死仇敌一样。他的话是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崩出来,然后劈头盖脸往刘娅摔去。
刘娅目瞪口呆地看着张涛,仿佛他是一只张牙舞爪、暴怒的狮子,而她一只待宰的小羔羊一样,她不住地战栗着,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这家伙怎么啦!谁惹他了?我也没说什么呀,他干嘛冲我发这么大的火呢?
发泄一通后,张涛心里舒服多了,可马上他也为自己失常的举止感到有些莫名其妙,随即便陷入了懊悔之中,他垂下头,低声地喃喃道,“对不起!刘娅,我失态了!不过,我并不是说你,我……”他也把握不了这怒火的来处,解释不清发怒的原因。
刘娅也从恐慌中恢复了平静,她看着现在象斗败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甚至是有些可怜的张涛,她似乎能够理解并且触摸到他内心的挣扎与痛苦,又似乎分外迷茫,觉得这个近在咫尺的男人离自己非常遥远。她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也担心自己出言不慎又伤了他的高傲与自尊,激怒了这头狮子。
“哎哎!你去哪?广电局在哪边呢?”张涛以为自己的话惹刘娅真生气,忙追上去惶急地喊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出来!”刘娅站在一个办公用品专店前,面无表情地说道。
刘娅的语气与表情让张涛有些害怕,更有些后悔,真是的,自己怎么能把人家的好心当驴肝肺,冲人家发那么大的火呢?
不一会儿,刘娅出来了,手里提着一个时下流行的男式黑皮公文包。
“看看,喜不喜欢?”刘娅说话的腔调与模样有些像一个陪伴丈夫的小妻子。
张涛没有接话,也没有接包,他的神色突然又变得非常难看。
“如果你不喜欢,或者是你不要,那我就当作没买,我把它扔到这路边算了。”刘娅的话里充满了威胁,与她一贯的温柔很不相符。
不过,她的眼角却闪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狡黠。这家伙,把面子看得比天还大,喊他进去选包那是绝不可能的,要他接受这个,也是非常难的,也许只有这种威胁的手段可能奏效。
她看到张涛还是一脸固执仿佛又要发脾气的样子,她便作势要把包往地上摔去。
“你干什么?这么好的包你也舍得往地上扔吗?”张涛边说边伸手去接刘娅手里的包。“没人要是吗?没人要给我算了!”
“谁要给你呢?”刘娅没好气地说道,拿包的手却也松开了,脸上还浮现出满意甜蜜的笑容。
241打暑假工
“不给我!难道你买来摔的吗?”张涛大吃一惊道。
“为什么要给你呢?”包已经被张涛拿着了,可刘娅的手还搭在包上,等着张涛给个拿包的理由。
“为什么?这事还要说吗?凭我们的感情,别说一个包,就是人……”张涛觉得这话说得有些不妥,就赶紧打住了。
他嘿嘿地笑了两声,一把把包抢过来,宝贝似的抱到怀里,两眼发光地看着它,无限憧憬的样子说:“这包以后可是我用来装钱的,一包一包地往银行里存。”
顿了顿,他又说:“当然,吃水不忘挖井人,刘娅,你放心,我发了财绝对是不忘记你的。”
“谁要你记住呢?你就知道惦记着钱的…”刘娅嗔怪的说道,说完她就嘟着嘴,低着头往前走去。
张涛追上去讨好的说:“好!好!那我就用这个包装我们的感情,装得满满的……”
“就这么点?”刘娅指着张涛手里的包吃惊地说。
“你不懂,这是电子版的,这么大的包足可以装下地球了。”
广电局办公大楼才竣工不久,还没有交付使用。张涛在临街的一个工棚里见到了打电话到公司喊搞卫生的人。这是一个五短身材,眼里与脸上都透露着精明的中年人。
彼此自我介绍和客气一番后,这个除总突然迷惑地问,“你们是什么公司呢?”
“徐总,我们是乐乐家政公司!”张涛压抑着内心的不快,陪着笑脸说道。这什么人呢?刚才和他介绍过又忘记了,这分明是瞧不起和不信任自己的公司嘛!
“哦…哦!”徐总有些担心的说,“这个事情任务比较重,时间也比较紧,一个礼拜必须搞完,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拿得下。”
知道只是简单的搞下室内卫生,不需要动用什么专业的机械,张涛心里有底气多了,他拍着胸膛说:“徐总,你放心,一个礼拜后一定交给你一个干干净净的办公楼。不过,这价钱嘛!您可不能亏我们,因为这可是加班加点的活。”“一千五百元钱一层楼,应该不低了吧!”
张涛其实也不知道多少钱合理,但他捕捉到了徐总说这话时脸上闪过一丝犹豫的神色。他马上装出一副吃了好大亏的样子委屈地喊起来,“一千五百元!徐总,不会吧!这可连员工工资都报不上的!你看每层楼那么多垃圾要清理,特别是地板上面那些水泥、石灰、双白粉,这些东东是最难搞了,非得用小铲一点点去铲。还有你这用水又不方便……”他罗罗嗦嗦说了一大堆理由。
刘娅有些好笑,这涛哥还真是做生意的料,你看他这样子,明明他手里拿着把屠刀想宰别人,现在却仿佛被别人狠宰了一刀。
“那你说个价吧!”张涛的表现让徐总也觉得工资有些低了。
张涛凝神想了下,宛如商场那摔本大贴卖的老板一样,痛惜地说道,“徐总,我公司也刚开业不久,承蒙您老关照,这次我就不赚钱,也要帮您把事办好!每层楼三千元,怎么样?“
“不行!不行!价格太高了!”徐总毫不犹豫地摇头否决道。
刘娅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秘书角色,她分外吃惊地看着张涛表演,人家出一千五,好家伙,你就给人家翻了个番,现在人家不同意,看你又怎么把戏演下去吧!
张涛走到除总前面,看着徐总,情真意切地说:“徐总,这价格一点不高,我给您算算,您这事工期紧,那自然得白天晚上都得开工。一层楼安排十个人,白班和晚班各五个人,这不多吧,人再少就赶不出活,再多也会不好开工的。平均就按普通的工价四十元,一层楼仅工资不是就要二千八百元了,再加上公司管理费和搞卫生的工具费、清洁剂、纱球什么的,二百块钱不算多吧!”说完,他可怜巴巴地看着徐总。
徐总紧绷着脸,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似乎在思考张涛的话。
张涛趁热打铁又补了一把火,“徐总,您看,您这么照顾我们公司的生意,我们就算不赚钱,怎么着也要答谢一下您们。”
徐总显然被张涛的话打动了,神色有些松弛。不过,在生意场上摸爬打滚惯的他,还想看看眼前这能说会道的小伙子是否还有什么后招,他仍旧没有表态,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谁也猜不出他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张涛有些无计可施了,他无奈地耸了耸肩,求助地看着刘娅,意思是该你当秘书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刘娅虽然惊叹甚至有些鄙夷张涛的表演,但也深感创业的艰难、赚钱的不易,她决定帮扶他一把。
她朝张涛扮了下鬼脸,然后走到徐总身边嗲声嗲气地说道,“徐总,我们小公司赚点钱也挺不容易的,您这事就帮帮忙吧!”
刘娅这声音与神态让张涛觉得特别的别扭,看来硬把鸭子赶上鸡架是发挥不了多少效果的。如果是娜娜或者是辣椒妹在这里,她们的表现肯定会比刘娅好多了。
“问题是这么高的价格,我同意了,总经理也难得通过的。”见惯了风月场上的女人,刘娅这种清纯的学生妹倒是让徐总眼前一亮,止不住就把心里的底牌给亮了出来。
刘娅眼光柔柔的看着徐总说,“徐总,您这么大的企业,哪会在乎这点钱呢?只要您帮着说道说道,这事准成!”说到这里,她又羞涩的低下头,幽幽的说,“徐总,您可得帮我这个忙啊!我是打暑假工,还想赚点钱读大学呢!”
张涛想不到刘娅连这种滥招数也使出来了,他把头撇到一边,拼命的忍住笑。
“什么!啊!”也不知徐总是被刘娅的话,还是她卖弄的楚楚动人的风情给打动了,他沉思片刻果断地说,“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帮你这个忙吧!也算是支助一个大学生吧!”
“那就太谢谢您了!”刘娅激动得搓着手,欢喜地喊道,象一个天真的小女孩。
“呆会你们准备一份合同,您就到那工棚找我,签好合同后,你们下午就开工。”徐总吩咐道。
242我骗你的
张涛握住徐总的手,热情的说,“谢谢徐总您给我们公司这次机会!我们绝不会让您失望的!我马上去把合同打出来。”
顿了顿,他又一本正经地对刘娅说:“刘娅,你就在这里等我,陪徐总聊聊,以后我们公司还靠着徐总照顾呢!”说完,他没有理会刘娅眼里射过来的一抹幽怨的寒光,自顾走了。
张涛落落大方、圆滑通达的表现落在徐总眼里,他颇感意外,也颇有感触,他频频地点了点头,心里赞叹道,真是不错!想不到这样一个不打眼的家政公司竟有这点人才。
打好合同来的张涛看到刘娅与徐总聊得非常火热,徐总不时发出爽朗的大笑。
“小张,你们搞完以后,我安排人验好收,就付款给你们。”徐总接过合同,匆匆扫了一眼,就签上了他的名字。
“好的,这事情我会安排刘娅全程跟踪落实的。”张涛随即也在合同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从工棚里出来,张涛无法抑制自己内心的狂喜,他拉着刘娅的手在大街上快乐的奔走着。按张涛粗略估计,这一单业务少说五千元那是稳赚的。对张涛来说这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啊!父母亲在田土里忙活一年也许才只有这个收入的。
盛夏的阳光都变得不是那么灼热,而是分外的灿烂和明媚。那店铺里飘出来的吸揽顾客的吆喝或者是音乐也不再嘈杂和让人讨厌,而是特别的悦耳动听。大街上的一切都变得如此顺眼,连那些来来往往的行人,那一张张一贯紧绷着的冷漠的脸也变得分外和蔼亲切。
在一个没人的小巷,张涛停了下来,他高举双臂,放声地高喊起来,“啊!啊!”
刘娅同样是开心的,不过,她的开心主要是受他的兴奋感染所致,再加上她觉得自己能单独陪伴在心上人身边,为他做了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这也让她由衷的感到愉悦与幸福。至于这业务能赚多少钱,她根本没有想,几千到几万元,对于她来说根本就没有看在眼里。
“刘娅,你怎么不跟着我喊呢?”张涛扯着刘娅的双手兴奋而又热切的说,“这事情难道不值得高兴与祝贺吗?”
“涛哥,你真有这么高兴吗?”刘娅被张涛扯着兴奋的在转着圈。
“那当然!五千块!你知道吗?这可是公司也是我出生以来赚的第一笔钱啊!”
“张涛,你什么意思?”突然,刘娅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神色有些冰冷,语气也分外生硬。
“什么?”张涛有些愕然,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讷讷说道,“你…你不是秘书吗?秘书…秘书…她…”
“秘书她就应该被你抛弃在这里,是吗?”刘娅有些生气地说,“万一这徐总是个坏人呢?”
“这徐总怎么会是坏人呢?这样子就看着不象啥!”张涛理屈地申辩道,“你想得太复杂了吧!这大白天的,他能干什么,又干什么呢?再说你这一点保护能力也没有了吗?”说到后面,他的语气也有些抱怨了。
“你…你怎么能这样说呢?”刘娅气得眼泪在眼眶里打滚,“他提出结账时要我陪他吃顿饭,你说我到时是去还是不去呢?”
“啊!还有这事!”张涛惊讶的说,他的神色变得紧张与认真起来。
过一会,他又迟疑地问,“他…他没有对你说什么过分的话,或者是做什么…非…礼的事吗?”
“你会介意吗?”刘娅没有直接回答张涛的问话,而是有些赌气地反问道。
张涛一把将刘娅拉到身边,坚决地说:“走!我们现在就找他去,这脏活我们不干了!”
“你在乎我吗?”刘娅把头靠在张涛的胸前,手指拨弄着衣襟,娇羞地说道。
张涛双手抓紧刘娅的双肩,把她的身子拔正,与他相对而立,他沉静而坚毅地看着她的双眼,缓缓地说:“刘娅,我绝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与伤害的!”
“傻瓜,我骗你的!”刘娅扑到张涛怀里,柔情的解释道,“徐总的女儿也跟我一样考在这个大学,他想介绍我们一起认识一下。”
“你这家伙,我让你骗我!”张涛报复似的把刘娅搂得紧紧的。
“傻瓜,你把我的骨头都要搂散架了!”刘娅在张涛怀里挣扎着说,她的声音却无比甜美与欢喜,似乎挺享受这种骨头快要散架的拥抱。
“刘…娅…”张涛激动的喊着刘娅的名字,声音里有一丝战栗,似乎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说出来。
“涛!”刘娅扬起脸,眼光迷离地看着张涛,玫瑰花瓣似的红润的双唇微微颤抖着,“涛,我们能在一起吗?”
突如其来的幸福像强大的电流一样,穿体而过,将张涛击倒,他感到一阵晕眩,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去寻找近在咫尺的玫瑰花瓣。
刘娅没有拒绝,她象一只温顺的小鸟,收起她的双翅,不安而又甜蜜的等待着。为了这幸福的一刻,她可是足足等待了三年啊!少女的矜持、羞涩或者是其他什么理由还值得阻挡这份自己渴盼已久的爱情吗?
突然,张涛眼睛的余光看到前面跑来一个人,他飞快地把刘娅推开,然后喊道,“胖子,你跑什么跑呢?”声音里充满了恼怒,显然在责怪胖子不合时宜地出现在这里。
胖子老远就看到在小巷边搂搂抱抱的张涛与刘娅了。他不无鄙夷的想,什么董事长,才上任第一天就假公济私,泡起秘书来。而且你就算要泡秘书,那也不能这样猴急啥,在大庭广众之下行这苟且之事,这不是太有伤风化了吗?
“哦!”胖子看着他们意味深长地点着头说,“是你们啊!”
张涛瞪了胖子一眼说:“我问你在跑什么?”他知道胖子刚才肯定看到他与刘娅的事了,他觉得该先声制人,不让胖子有发问或取笑的机会。
胖子马上哭丧着脸诉起苦来,“涛哥,我今上午腿可跑断了,带人又是去看房子,又是去搞卫生。”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那有你董事长这么潇洒轻松呢?”他的脸上布满了怨气与不满。
张涛没有理会胖子的埋怨,他疑惑地问,“公司其他人呢?”
243接送小孩
胖子嘿嘿地笑了两声,神采飞扬的说:“上午公司可热闹了,上门找人找事的络绎不绝。公司的电话几乎被打爆了,辣椒妹忙得手慌脚乱,嗓子都喊哑了。”
“有这么好的生意?”张涛惊讶地说,“真想不到啊!看来家政的市场需求还是蛮大的。”他心里荡漾着抑制不住的得意与欢喜。
“是呀!才贴了些牛皮癣的广告,想不到就产生这么大的效果。公司所有人都被辣椒妹指使得团团转,像打仗一样,一会冲这,一会冲那。”
说到这里,胖子目光怪异的看着张涛说:“我可提醒你,辣椒妹对你可是满肚子怨气,说你把她扔到那里受罪,你却死外面快活去了。”
刘娅在身边,张涛也不好顺着胖子的话去谈论与辣椒妹有关的这些敏感的事,他把话题绕开问道,“今天公司接的业务最多的是什么呢?”
“什么都有,请保姆与钟点工的最多。租房子的也有不少,还有不少咨询征婚征友是不是真有其事的。”
“我们公司不是还没有什么可以出租的房子吗?”张涛疑惑地问道。
“还不是每个人发动自己的亲朋同学在找吗?找到了再带客户去看。平时也没注意到这事,想不到租房子的人还蛮多,今天上午收入最多的应该就是看房费了。你看,带客人转一圈,看三套房子,他满不满意、租不租那是他的事,而公司这五十块钱中介费就轻轻松松到手了。比起搞钟点工来说,这钱可容易赚多了。”
张涛哦了一声又问,“上午有来应聘的吗?”
“有!做保姆的、钟点工的,做文员与跑业务的都有,还有几个是我们这一届的同学,他们都在公司等着你最后审定呢!”
“哎!前面不是棍老吗?”一直静静地跟在后面没有说话的刘娅突然喊道。
“棍老,你去干什么呢?”胖子冲棍老的背影嚷嚷道。
棍老拉着一个小孩的手,低着头,有说有笑地在前面走着。他听到喊声后,停下脚步,回过头说:“涛哥,你们回来了?”顿了顿,他又对小孩说,“江江,叫哥哥姐姐!”
“哥哥姐姐好!”江江很有礼貌的打了招呼。
“这…这是你什么呢?长得好可爱啊!”刘娅疼爱的摸着江江的头问道。
“我的客户,知道吗?”棍老骄傲的回答说。
“客户?”
“是呀!公司上午接的业务,每天上午从学校接江江回家,下午再送他到学校。他爸妈中午上班没时间,奶奶年纪大了行走有些不便。他爸妈便委托我们公司帮他们接送孩子。”说到这里,他竖起了两根手指晃了晃,显然是暗示这笔业务的费用是二百元。
“好了,我得赶紧走了,他奶奶在家等着呢!”说完,他便领着江江自顾走了。
胖子看着棍老远去的背影,眉头紧锁着,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
“怎么啦!胖子!”张涛好奇地问。
“涛哥,我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妥。你看,这接送孩子责任这么大,费用又这么低,还得安排一个专人负责,你说这划算吗?这小孩万一要出什么事呢?这责任担得起吗?你知道,这事情可不比其他的事,中间的风险与变数实在太大了。”
张涛凝神想了想,缓缓地说:“你说的是有一定道理的,这接送小孩的业务的确存在很大风险的。”
他拍了拍胖子的肩膀笑了笑又说,“不过呢,你也不要把这事想得太恐怖了。什么事情没风险呢?风险与机遇并存的。多一个客户,我们就多一份资源,就多一个宣传窗口,就可以为公司积累良好的口碑与声誉。也许这个窗口里就可能什么时候为我们弹出一个惊喜呢!”
张涛理了理被风吹散的头发继续说,“家政所有的业务几乎都非常繁琐、麻烦,而且没有多少利润。我们靠的是把量做大,积小成多,堆砌我们成功的金字塔。现在我们着重要做的就是,把公司品牌尽快打出去,让所有家庭一遇到困难首先就想到乐乐家政,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实现名利双收的目的了。就说这接送小孩吧,如果城市有百分之一的家长委托我们做这事,你说这都是一笔多大的业务呢?我们就算是安排专车来接送小孩也不是不可以的。”
说话间,他们到了公司。由于快十二点了,公司大部分人都已回来,他们都坐在伍小宝饭店的大厅热烈的交谈着。虽然从昨天到现在大家才休息几个小时,一直都在忙碌着,可他们的脸上丝毫看不到疲惫的影子,反而一个个神情亢奋、精神抖擞。
“辣椒妹!”张涛还在门口就大声地喊起来。
辣椒妹正在接电话,她压住话筒朝张涛嘘了一声,接着又对着话筒说:“行!您的资料我已经记好了,保姆培训好后,我马上与您联系!谢谢!再见!”
“又是请保姆的?”张涛把一根褪去纸的蛋筒塞到辣椒妹的手里。
“是呀!今上午接待上门和电话找保姆的客户都有二十多个了。你看这资料,都是急着报保姆的!”
张涛想了想迟疑地说,“你们看,我们现在是否就可以把这些应聘保姆的人向客户推荐呢?我们只是收取一些中介费就行。”
不过,他马上就摇摇头否决了自己的话,“不行!保姆这一块是公司立足市场、取信市民的根本,我们一定得慎重对待,要搞出我们的特色!”
他看到小文站在旁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停下话问道,“小文,上午你们的事办得怎么样呢?”
“事情很顺利,妇联亲自接待了我们,对我们的事给予全力支持。后天刚好有一个全市妇女工作会议,她们会下发通知,而且把输送保姆的事当作各乡镇的一项工作。”小文兴奋的回答说。
“培训的事她们怎么说呢?”张涛又问。
“她们当即与职高联系了,场地与师资都只象征性的收费。”
“这就好,保姆这一块业务就可顺顺利利开展了!”张涛激动的说。
“这事情也幸亏有刘静她妈在中间搓和,否则哪有这么顺利呢?虽说这家政是便民服务企业,可谁不知道我们主要还是想赚钱呢?”
说完,小文又补了一句,“刘静被她妈留下了,似乎…似乎…”他吞吞吐吐没有把话说出来。
“似乎什么呢?”张涛追问道。
244陪聊服务
“也没什么?”小文看了看旁边的刘娅与辣椒妹,迟疑地说:“刘静她妈似乎知道这公司是你搞的。”
张涛猜得出小文没说出来的话,他怔了怔,没有接话,一阵郁闷突然袭过来,他的神色有些灰暗。
一直关注着张涛的刘娅趁机把广播局那个业务的嚷嚷了出来,一下子把大家的注意力全吸引过去了。屋子里像炸开锅一样热闹非凡,大家兴奋而又热烈的谈论着,他们的眼里发着光,心里堆满了憧憬与梦想。
这种热闹的氛围很快就把张涛心里的郁闷驱散得干干净净。他冲伍小宝大声地喊道,“老伍,这次可看你了!这个业务时间比较紧,工作量比较大,中饭后你就得组织劳力上去,争取早点完工!”
“没事!涛哥,不就搞个卫生的活吗?无非是花些力气与功夫,只要有钱赚,这样的人一抓一大把!上几天我去过广播局那栋大楼,那里的情况我知道,三十个人一个礼拜绝对搞好!”
“是吗?”张涛有些不相信的喊道。
“敢立军令状!”伍小宝夸口道。
“那是这样的,老伍,一万元钱,你去组织人搞完,怎么样呢?”张涛征询着道。
“没问题!就交给我吧,绝对不会误事的!”伍小宝欢喜地回答说。
“哎!猛子呢?”一到公司,张涛就感觉有什么不对,似乎少了一个老在他面前晃悠的人,现在他才想起原来是没看到猛子。
“我正要和你说这事呢!猛子这段时间可能不会过来了。”辣椒妹回话道。
“怎么啦!”
“他有好事了!”辣椒妹神秘地说。
“什么好事呢?”张涛笑了笑打趣地说,“莫非他与郑丽准备请我们喝喜酒吗?”
“他晚上还真请我们吃饭呢!”
“真有好事?”张涛又补了一句。
“他的工作解决了,单位是卫生局,明天就得报到上班!”
“哇!”满屋子响起了惊叹声。“这家伙不声不响就分了个这么好的单位!”
“这个年代真是拼爹的年代啊!”胖子感叹道。
想想也真是这么回事,王猛这狗日的,读书时那是长期霸占班上倒数第一的位置,可人家有个好老爸,现在比谁都混得好。这个社会真他妈的有什么公平可言,读书成绩好又有什么吊用?就算读完大学又能顺利分到卫生局这样的好单位吗?还不如有好老爸,一步到位。象王猛这样,我们还在埋头苦读,他已经当干部拿工资了,等我们毕业好不容易混上工作,他已经是单位老资格,甚至还混上了一官半职。
这就是差距,同在学校读书似乎看不出很明显,一旦踏入社会,权势与富贵阶层就将这种差距无限扩大,将我们这些从学校里出来的,懵懂的、满脑子美好幻想的学生很快划分为两个阵营,一些人凭着父辈们提供的交通工具可以直达人生巅峰,而这个位置是另一些光着脚丫的人穷其一生也无可企及的。
可你又能怨谁呢?怨自己,怨父母,还是怨这个社会呢?父辈们,或者说父辈们的父辈们一直是这样走过来的,光着脚丫跟在那些车子后面追,虽然可能是越追越远,步伐踉跄,精疲力竭,但依然在努力。追不上前面的,就尽可能把同在起跑线上的人摔得远些。自己无法追上,就把希望托付到下一代,一代代传承下去,希望能改变命运,改变光脚与坐车竞走的现状。
考大学也许是农家子弟唯一可能坐上车的出路,而他们也承载着谁也不知道已传承了多少年的父辈们的厚望。这就是现实,血淋淋的现实,谁也无法改变,千百年来一直如此。抱怨、不满或者憎恨,那就是眼红了、离经叛道、愤世嫉俗,甚至是叛逆,要遭到扼杀与打击。于是只有埋头,光脚,继续走,不停留,向着永远无法企及的目标。
“我还打算下午回家一趟呢?”张涛自言自语地道。
“回家?那猛子还不骂死你!”辣椒妹加重语气说道。
“这情形只有改为明天再走了,猛子有这好事,再怎么着,也得给他庆贺庆贺!”
张涛跟着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他把头转向小文问道,“小文,那些应聘的人你看过吗?”
“按你的要求,我们初定了四个女的和五个男的,他们现在都回去吃饭了,下午会过来的,具体留谁得你来定。”
吃饭的当儿,辣椒妹又接了几个电话。一个是找开锁的,这个人的钥匙断到锁眼里去了。这个事好办,辣椒妹当即便拨通早联系好的修锁的师傅,到时从他那里收取十块钱中介费就是。
一个电话是请家教的,辅导初中二年级一个女孩子的英语。棍老英语一直不错,他便接过电话毛遂自荐向对方表示自己愿意做这个家教先生,对方没有多说什么,同意他下午去试试。
辣椒妹端起碗刚要吃饭,电话又响起了。她把饭碗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嘟嘟囔囔地埋怨道,“真是的,吃个饭也吃不安宁!涛哥,赚钱了你可记得要给我发奖金啊!”
“行!辣椒妹,你的辛苦与成绩大家都看着的,本董事长也心里有数,绝不会亏待你的。”张涛边说边朝辣椒妹挥了挥手,示意她赶紧去接电话。
“喂!您好!乐乐家政!”辣椒妹一拿起话筒,脸上马上就堆满了职业的笑容。
“请问你这里有陪聊的吗?”话筒里传来一个有些畏缩的声音。
“陪聊?”辣椒妹惊讶地反问道。
“对啊!像赵本山与宋丹丹演的那个小品,宋丹丹她就是家政公司派去陪聊的啥。”
公司似乎没有开展这项业务,辣椒妹求助地看着张涛,希望能得到他的指点。
张涛故意把头撇向一边,也许是他也不知道如何应对,也许是他为了考验辣椒妹的应变能力,也许两者兼而有之吧。
象这样的电话,公司以后免不了会经常接到的,它可能是一些人无聊或是恶作剧或是故意刁难或是试探或是真有需要打过来的。对于公司来说,不论这些人目的何在,只要他打电话过来,他就一律是公司潜在客户。接电话的人就得慎重待之,你不能以一句冰冷的“对不起,本公司没有这种服务”敷衍了事,更不能生气,甚至是恶语相向。
接话人的礼貌与热情是必须具备的素养,同时,还得有敏锐的判断力,并在此基础上,采取灵活、机智、圆滑的回话技巧来应对种种问话,力争给对方留下好的印象。也许这个人他现在是闹着玩的,但下一个电话过来,也许他就会是公司真正客户了。所以说,接听电话是一门深厚的学问,也是公司关键的岗位。
话筒里那个声音还在继续,“我刚刚失恋了,女朋友抛弃我了,我非常苦闷、痛苦,想找一个人聊聊天,安慰我这颗受伤的心。不过,我可不想要宋丹丹那种奶奶辈的人,我想找一个二十岁左右,长相气质都不错,性格温柔的女孩陪陪我。至于钱嘛,这事情好说。”
245发财机会
这个电话把满屋子里的人都吸引住了。他们都围在辣椒妹身边,好几个人更是在一旁悄声唆使她答应这个人的要求。
沉凝片刻,辣椒妹安慰道,“先生,你真不幸,我对你的遭遇深表同情。失恋的滋味最不好受了,我也有过这样的经历。”她的眼光有意无意的瞟了张涛一眼,语气里竟然多了份忧伤,也不知道她是演戏,还是有感而发。
“是吗?你也失过恋?”对方惊讶的喊道。
“是呀!一个人一辈子谁能没有几次这样的经历呢?每次失恋虽然都会给我们带来揪心的疼痛,但同样也会让我们更加理智与成熟,让我们的心多一些抵御伤害的力量,先生,你说,是吗?”辣椒妹善解人意地娓娓说道。
对方没有马上接话,话筒里隐隐传来急剧的喘息声,似乎在思考什么或者组织语言。
“先生,还在吗?”辣椒妹追问一句。
“你说得太好了!”对方急切地说,“你能过来陪陪我吗?一个小时二百元,不!三百元,怎么样呢?”
辣椒妹惊喜地说:“哇!这么多钱啊!先生,您真有钱!”说到这里,她停了下,语气变得有些颓恼和无奈的说,“只是,先生,公司暂时还没有开展这项上门陪聊的服务。不过,如果您过来的话,这事情倒是可以考虑的。”
“哦!是这回事啊!”对方恍然大悟地说。“我下午去你们公司看看!”说完对方就挂掉了电话。
辣椒妹一放下话筒,屋子里马上响起了一片惊叹与喝彩声。“辣椒妹,太有表演天才了!”“辣椒妹,你学什么电算,改作表演专业算了,说不定就会成为一大明星的。”
“不错!堪称合格的接话员!”张涛竖起大拇指表扬道。
辣椒妹羞涩的笑了笑说:“我平时看了几本有关电话接听艺术的书而已。”
“辣椒妹,交给你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公司招聘的接话员你可得好好培养,把她带出来啊!”张涛大声嚷嚷道。
“好吧!我就勉为其难吧!”
“辣椒妹,多好的发财机会啊!你怎么能不答应呢?到时你去,聊它十个小时,那不就是三千元到手了吗?至于安全问题,我们都为你去保驾护航,你怕什么呢?”胖子惋惜道。
“是呀!多好的机会啊!”其他人也附和道。
“胖子,你真是猪脑子!你以为这个人真出得起钱?他其实也是你这种货色,只不过整个谈话一直被我控制,他说不出或者是不好意思说出那些猥琐的话而已。”辣椒妹毫不留情地打击胖子说道。
“唉!唉!”胖子哭丧着脸说道,“辣椒妹,你也太伤人了,我们好歹也同学一场,你…你也太不给面子了!”
不一会,电话又响了,辣椒妹埋头吃饭,故意装没听见。
刘娅看到辣椒妹受到大家的热捧,她有些不服气,便主动走过去接电话。她拿起话筒还没开口,里面就传来一个声音,“请问涛哥在吗?”
“哦,在的,您等一下!”刘娅掩住话筒喊道,“涛哥,找你的!”
“找我的?谁会知道打这个电话找我呢?”张涛嘟囔着走过去从刘娅手上接过话筒。
“喂,小张,我是娜娜阿姨,她要你现在过来一趟。”
“哦,是阿姨啊,有什么事吗?”张涛客气地问道。
“她叔叔上午从长沙回来,刚好帮你带来了一套家政资料,她要你过来拿。”
“太好了!我马上过去!”张涛欣喜若狂地喊道。
这时他又想起还有马田与雪儿的二个电话没打。雪儿的电话在这里打显然不方便说话,这电话晚些打倒没多大关系,而马田的电话可得马上就打,也许是那个土方工程的事有进展了。
“喂!老马,我是小张。”
“小张,是你啊!”马田埋怨道,“你怎么才打电话过来呢?”
“我今早才听到娜娜说的呀!”张涛申辩道。
“这死丫头,差点耽误事了。”顿了顿,马田接着说:“土方工程的事马上就要启动了,当前有几件事你得抓紧办好。”说到这里,他语气有严肃的问,“你旁边没人吧!”
“我在我的公司里,旁边都是我的兄弟。”张涛有些得意地说道。
“你的公司?”马田疑惑地问,“你什么时候办公司了吗?”
“公司是下午开始筹办,现在正在装修,没有正式营业。”张涛有些得意地说道,“不过,今天已经接了不少业务了。”
“什么公司呢?”马田惊喜地问道。
“家政公司!”
“不错!有眼光!这项目很有发展前途的。”马田赞叹道。“祝贺你!小张,到时开业时一定记得通知我啊!”
“谢谢!谢谢!一定的!”张涛忙不迭的说。
“资金有困难吗?”马田又问。张涛犹豫着没有说话。资金有困难是明摆着的事,他急着回家也就是打算向兰花婶借钱的。现在马田这么一问,他又觉得向马田借点钱也不是不可以的,反正土方工程启动后就有偿还了。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吗?是这样的,你给个卡号给我,呆会就给你打二十万块钱过去!”马田爽快地说。
“谢谢!太谢谢你了!”张涛感激的说,“不过,你借我十万元就行了,明天回去后我把借条给你。”
马田没有就这事再往下说,他直接把话题又扯到土方工程上来。“小张,按我上次给你招待的,你赶紧去找有资质的公司,把委托信开出来。”马田想了想又说:“神农市似乎有五个建筑公司,你最好把它们全找过来。”
”为什么呢?你上次不是说有三个就行了吗?”张涛好奇地问。
“你呢!真是幼稚!按我说的做就是。”停了下来,马田又耐心地解释道,“这样做是为了保险起见。我矿上发布招标信息以后,自然还会有不少人知道这事的,有些人肯定会参与竟标的,他们要参与竞标,当然得像你一样找公司啥。如果你现在把这几个公司全弄来了,他们不是没机会了吗?”
张涛忍不住又插话问,“他们不会到别的地方找公司吗?”
246项目招标
“他们要到外面找,那总要些时间吧!而且我会安排人在招标信息发布时间做些手脚的,让他们根本来不及参与报名的。”
张涛迟疑着又问,“那我找的这些公司他们自己不会参与呢?”
马田有些不麻烦的说了一大通后,接着又说:“委托书开好后,你就到矿上来买标书。注意!你开了几张委托书,就得找几个人过来。好了,事情就这贸然你过来以后,我们再详谈。”说完,马田就放下了电话。
马田有些不麻烦的说了一大通后,接着又说:“委托书开好后,你就到矿上来买标书。注意!你开了几张委托书,就得找几个人过来。好了,事情就这样,你过来以后,我们再详谈。”说完,马田就放下了电话。
“涛哥,又有什么发财的事呢?”胖子问道。
“就我老家磨田煤矿上一个土方工程。”张涛淡淡的说了声,便陷入了沉思之中。
马田说的这事带给他的巨大喜悦那是不用说的,他觉得他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欢乐的蹦跳着。不过,他也知道现在还不是得意忘形的时候,得赶紧把马田吩咐的事办好,同时还不能影响家政公司的事了。虽然乐乐家政做一两年,也许都赚不了这个土方工程的钱,但它却有着长远的、稳定的效益,而且其影响与意义也不是土方工程所能比拟的。
找公司开委托书的事,由于从来没有做过,他觉得有些茫然,不知从何入手,再说开五份委托书还得花五千元钱买,这钱自然也得向人先借再说。
“涛哥,你是要建筑公司的资料和委托书吗?”隐隐约约听到张涛的通话内容的刘娅问道。
“是呀!下午这事就得做好,我正发愁不知该怎么办呢?”
张涛正要开口向屋里的同学问询,刘娅轻描淡写地说:“这事情交给我吧!二个小时保证帮你办好!”
“你!”张涛看着刘娅惊讶地说,“不会吧!”
“你还不知道啊!涛哥,人家刘娅爸爸可是我们市最大的建筑公司董事长!”辣椒妹插话道。
刘娅没有接话,只是柔情的看着张涛,等着他中答复。张涛心里此刻也掀起了惊骇巨浪,丽华可是一个大公司啊!其市值至少在一个亿。难怪刘娅对自己的家政公司总会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不屑一顾的神色。他进而又想,这对自己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是否会在自己与刘娅之间划下更加深不可测的鸿沟呢?
“涛哥,发什么呆呢?”旁边的小文碰了碰张涛提醒说,“人家刘娅在等你的回话呢!”至少在一个亿
“涛哥,发什么呆呢?”旁边的小文碰了碰张涛提醒说,“人家刘娅在等你的回话呢!”
“哦…哦!刘娅,那可麻烦你了!”张涛跟着又有些犹豫的说,“而且…而且这费用恐怕也得你暂时先给我垫付呢!”
“没问题,我现在就帮你办!”说完刘娅就拿起电话拔了个号码。
“喂!刘叔啊,我是刘娅!”刘娅甜甜的说道。
“是娅娅!你打公司电话干嘛!你爸不是回家了吗?”刘叔意外的说。
“刘叔,难道我除了找我爸就不能打公司的电话吗?”刘娅嗔怪的说。
“哦,对不起!刘叔口误。”刘叔笑着说,“快说说,你要刘叔干什么事呢?”
“我要五个可以搞土方工程有资质的建筑公司的资料和委托书。”说完刘娅又强调似的补了一句,“现在就要!”
“就这事啊!”刘叔轻松的说,“公司有开好现成的呢,神农市三家,衡市两家。”
顿了顿,他又问,“娅娅,是派人送给你,还是你自己过来拿呢?”
“那辛苦你送过来吧!”刘娅想了下又说,“刘叔,你最好不要告诉我爸啊!”接着刘娅把她所在地址告诉刘叔后就放下了电话。
“我们市不是有五家吗?”张涛迟疑地问道。
“你放心那两家参与不了竞标,神农市真正有资质的其实只有三家。”刘娅解释说。
…………
在去医院的路上,张涛依然浸沉在一片感慨之中,权与钱,是多么厉害的武器啊!自己觉得伤脑筋的事,刘娅一个电话就轻轻松松给解决了。
此外,他所认识的马田、猛子家、娜娜家、刘静家,他们简直就是生活在另一个世界里一样。权钱为他们撑起了保护伞,他们可以在属于自己的领域里自由自在地快乐的生活着。虽说他们也会有烦恼,但这都是些鸡毛蒜皮不值一提的小烦恼,而不象自己这些穷困家庭,所面临的都是与生存攸关的困难与苦恼,而且一个接一个,似乎永无休止。
权钱虽然俗不可耐,但缺少它可就寸步难行。老百姓的日子为什么一直过得紧巴巴的,那还不是缺了这东西吗?权钱的追求无止境,在这条道路上,自己该作出怎样的努力,发起怎样的冲刺,达到什么样的巅峰才算功成名就呢?而自己心目中那理想的山庄又该摆到什么位置呢?
他不禁又感到了一阵迷茫,精神与物质,自己究竟该怎么取舍呢?膨胀的物欲必然导致精神沦丧,而没有物质支撑的精神不过是空中楼阁而已。自己能否把握一个度,正如神州口号所言,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呢?
难啊!难于上青山。他摇了摇头心里叹息道。一句黑毛白毛抓住了老鼠就是好猫的话把整个神州都搞乱了,物欲几乎刻入到每一个国人的骨髓里了,而精神却被踩在地上恣意地践踏。整个神州风雨飘摇,乱象丛生,放眼过去,似乎看不到一片纯净的土地。
他不自觉地嘲讽的笑了笑,那些戴着眼镜,穿着西装,大腹便便的鼓胀着物欲的先生们,挥舞着文明棍,指挥着精神建设,而真正的精神追求者却在地底下挣扎着。
这篇杂文里有一首打油诗他记得清楚:政府有项前不久人忙钻营。找准负责人,利润来分清。商人好算计,领导好胆子。商人揽项目,领导竟干成。方案早谈妥,结果已注定,接着走过程。先选招标公司,价格不重要,关键是可靠。设定高门槛,再去买公司。几张介绍信,公司怀里揣。一切都搞定,再来喊招标。招标来发布,时间有技巧。迟发布,早结束,中间还不能少了双休日。发布时要轻描淡写,结束时要高调宣扬。于是乎,好多人,干瞪眼,白忙活。想参标,没公司,找公司,没时间。有时候,如何防,怎样算,也会挤进几个意外汉。怎么办呢?花点钱,全买断,勒令他们全滚蛋。所有公司全到手,招标结果在招手。接下来,没事干,轻轻松松把钱算。
张涛对这种现象感到非常恼怒与憎恨,可他却没有想过要放弃这件分明是违纪违法的事,他甚至没有感到一丝的惭愧与不安,反而觉得堂堂竟正,底气十足。马列主义啊,永远是马列别人,而自己除外。
张涛对这种现象感到非常恼怒与憎恨,可他却没有想过要放弃这件分明是违纪违法的事,他甚至没有感到一丝的惭愧与不安,反而觉得堂堂正正,底气十足。马列主义啊,永远是马列别人,而自己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