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损失惨重
夜黑星亮,送走了龙吉夫妇二人,我仍旧站在外面,看挂在天上的,一轮明月。
月中人影晃动,似是嫦娥在月中漫步一般。今日有月光,照得周遭亮如白昼。
这周围,亦有几座山,此时,它们在不远处,轮廓分明,只是上面,漆黑一片;不如营帐往前的城门上,灯火透明。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道:“刚才看你一直望着月亮发呆,在想什么?亦或者,是在思念自己的家?”
我转过身去,见是哪吒。他看我转过身来,仍旧道:“我如今,亦想念我的母亲了。马上便要过年了。”
我接他的话,说:“恐怕今日,是要在行营中度过了。”
哪吒便道:“在何处过年,我倒是无妨。只是,不知道母亲,今年一个人在家中过,会是多么孤单。”
我便提议道:“不若我们到时候回陈塘关去?”
哪吒瞬间惊喜万分,道:“阿薇提的,果真是好主意。从此处去陈塘关,不过是片刻的功夫。但是,却可以陪伴母亲,给母亲温暖。那我们便说好了,到时候,你定然不可以爽约。”
我郑重点了点头,道:“定然不会。”
他抓起我的手,道:“甚凉,快些回帐中去歇着。再在这里呆着,势必得了风寒不可。”
我调皮一笑,道:“知道啦!”
如此模样,想必是已然将那日蔚沐的事忘却了吧!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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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次日,丞相派人出去请战,先派了一个叫太鸾的将领,可是,此人看上去虽然是勇猛无比的,可是出去了以后,却并未活着再归来,而是由兵卒带来了一则消息,是:“禀丞相,太鸾被敌将挑下了马,接着一枪便结束了他的性命。”
丞相听了以后,面上露出了悲痛的神色,只是叹息了一声。
席中,有一半老之人起了身,道:“丞相,老臣去会会那敌人,看他们有什么本事。”是苏护。
丞相便道:“准了!”后面,又千叮咛万嘱咐了几句,说要让他好生防备敌人。
苏护行礼告退,雄赳赳,气昂昂地。
可是,终究也不曾等到他归来,亦是兵卒带来了一则消息,道是:“苏护被敌将刺落马,首级被敌人取了,挂在了城门上示众。”
我便见丞相比之前的时候更加颓然,席间传来了抽泣的声音。循声看去,我却见是个与杨戬年龄相仿的人,与苏护有些许的相似,不知是否是苏护的儿子之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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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婵玉将我一个人,丢在了空无一人的冰面上。看着日头,再看偌大的湖面上只有我一个人的踪迹,我心中更加慌乱,更加害怕冰会随时滑掉,将我一个人掉到冰冷的湖里面去。
玉茗建议我用自己的道术直接离开这个湖面。我觉得若是就此离开,怕是会被邓婵玉和龙吉笑话,亦想完成邓婵玉给我的任务后,去质问她为何说是为了我好。
在几经摔倒和险些摔倒以后,我终于学会了如何在冰上行动自如地滑冰,虽说还是不如邓婵玉那么熟练,但对于我这个初学者来说,应该也算极不错的了。我也不再担忧冰面会融化,会掉下去。因为,我滑了许久都不曾见到这个冰面有丝毫的裂缝。
我悠然自得地到了岸边去,不再用邓婵玉的剑拄着冰面,而是将剑握在手中,便仿若是在陆地上行走那般自然。
我站在岸边,极骄傲地道:“怎么样,婵玉姐,我可是自己将这滑冰学了会,不曾让你失望吧?”
邓婵玉不如先前的严肃,而是恢复了我们姐妹相处的甜美笑容,她道:“自然是不曾让我失望,自己一人无人指导,只凭着一把剑便能有如此的造化,可见薇妹妹也是极出色之人。”
我心中极得意,但是,也并未忘记自己要质问的话,便道:“婵玉姐方才,可是极大声地说你让我练滑冰是为了我好。我想问下,到底哪里为我好了?倒是给我带来了满身的伤。你瞧我最开始的时候,脸在地上摔得,摸着都肿了,还不曾仔细看过。但想必也定然是青紫一块的,身上也摔了,想在还酸痛着呢。我倒觉得,想必是日前,我哪里得罪了你,所以你才想着报复我!”
邓婵玉便看着我,“呵呵”地笑着,道:“那你说,你因着什么得罪我了?”
我想了半天,想到了昨日的时候,哪吒曾经以为邓婵玉要伤害我,便曾拿枪指着她,我便道:“那日的时候,哪吒因我误会了你,所以你便想还到我的身上。”
邓婵玉叹息一声,道:“我的好妹妹啊,你的想象倒还真是丰富,把我想成这么一个小气的人。那日的事,我和哪吒相互道了歉,便已然过去了。我都不想那件事了,你还耿耿于怀呢!再说了,我若是真的想报复你,有大把的机会,何必用陪你在外面受冻的方式来报复你?我自己还冷呢。”
说罢,她走到岸边来,伸出手给我,道:“来,拉着我的手上来。”
我看着她温和的样子,便道:“如此想你,对不住了,婵玉姐!”
“无妨。女孩子家,便就是想得多,谁都一样。没有什么过错之分的。”
我看着她,微微点了点头。
她又道:“我非要带你出来,是觉得你闷在帐中许久,想带你出来透透气,解解你的闷乏罢了!在帐中呆了近两个月,人都要坏掉了。”说罢,她还做了个极夸张的表情。
我看着她滑稽的模样,便忍不住笑了出来。
龙吉也走到了我们身边,道:“若非为了肚里的这个小家伙,我定然比你更迫不及待地去滑冰。可惜,为了他,我要等到来年了。”
方才邓婵玉说为了带我透气,难不成龙吉不识路让我带路这个,也是她们计划好的?我便忍不住地问了。
龙吉便道:“两者皆有。”
两者皆有这句话,我不知道是何意,便继续看着龙吉。
她继续道:“那一日,夜黑,我确实不曾看清楚路。但是,我们亦可以自己去找那一处,毕竟在营中最高处,最高处便只有一个,很轻易便能找到。但是,我们为了让你亦一起去,所以才特意地去喊你。”
第二百七十一章 痘疹之毒(1)
即便将挑衅的敌方将士好生收拾了一顿,但是最终被他跑掉,仍旧使丞相极度担忧。
到了晚上,我如往常一般睡,早晨一如既往地懒得爬起来。但是,此次起身的时候,我却觉得有些许的不对:往常即便冷,倒也不会在被子里,裹得严严实实地还瑟瑟发抖啊!莫不是外面降温了,比往常温度更低?
而反观玉茗,它却兀自在一边睡得极熟。
往里日,外面早上会有训练声,即便没有训练声,亦会有整齐的脚步声。可是,今日,我却什么都不曾听到。
更奇怪的是,我昨日并不曾极晚睡,可是,如今已然过了辰时,却怎的都起不了身,觉得甚是乏累。
脑海中记忆的,并不曾有过这般感觉。
想挣扎着起身,可是,接触了些许被子外的空气,便瑟瑟发抖不能自已。我便又钻回了自己的被子中,打算再睡一觉,说不定再睡一觉以后便好了。
最终醒来的时候,并不是自然醒来的,而是被哪吒摇醒。眼中看到的他极慌张,见我醒了,稍许有些笑意,但仍旧是充满了担心,他道:“你好不容易醒了!”
我看着他的担心的表情,忍不住问道:“你为何看起来如此担忧?在担忧什么?今日,那敌将又来挑衅了?”
哪吒摇摇头,道:“今日早晨,出帐以后,便看到许多的兵士倒在了地上,景象颇为怪异。走近以后,却发现他们脸上皆是长了丘疹,额头温度亦极高。我又见你许久不曾出帐来,担忧你,所以来你帐中看看。”
“他们是得了什么病不成?”
哪吒摇了摇头,道:“不知。只是,病倒了这么多人,倒真是诡异。我方才进来以后,曾试过你的温度,极烫,我怕你亦同他们一般……”
说罢,叹息了一声。
我看着他,道:“今早醒了以后,我确实是觉得自己有些许的不妥,感觉极冷,身体极乏累。”
哪吒便道:“你先再躺在此处歇息片刻,我替你打水来,用毛巾敷额头,去去热。”说罢,转身便打算离开。
突然,我听到了蔚沐的喊声,它道:“不需要去。即便去了,用毛巾敷了,亦不会用任何的作用!因为,她这并非是普通的风寒,而是,被人下了毒。跟外面那些兵卒并无二致。”
这个玉茗,方才还睡得如此安逸,如今便醒了?还如此精神奕奕。
哪吒便转回身来,道:“这是何毒?”
“痘疹之毒。”
我又听哪吒问:“那这痘疹之毒,如何才能解得?”
痘疹之毒?方才哪吒说外面的那些兵士脸上,长了很多的丘疹,又说我跟外面的那些兵士状况一般,莫不是我的脸上亦有丘疹?我突然开始心跳如雷。
我能想象得到,若是脸上有了许多得丘疹,该是怎样吓人的模样。
果然,在手渐渐靠上我自己的脸的时候,它开始剧烈地抖动,我不去听哪吒和玉茗的对话,全神贯注在我的手的直觉上。
终于,我的手终于落在了我自己的脸颊上,来回抚摸了一番,果然是约摸越失望。原先光滑的脸颊,果然,如今是凹凸不平、坑坑洼洼的。甚至,手碰到还会感觉到疼痛的感觉。
这是摸到,我就感觉到了胆战心惊,哪吒方才可是见到了,那该是多么吓人的一副面孔。
我不甚在意自己的外表妆容,但是,若是自己的脸颊上长出了那么多丘疹的时候,我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了。
顾不得哪吒和玉茗仍就在说着什么我不想听的话,我直接将哪吒推开,用被子挡住自己的脸颊,怒气冲冲地道:“你们莫要在我的帐中,我听到声音,心中只觉得万分烦闷。”
听完这句话,哪吒应该是转脸向了我这边,因为我听得出,他的声音正是面向我说,他道:“阿薇,你怎么了?”
如今的我,仿若是全身被人看光了般觉得极度难堪,将玉茗从我身边拎起来,直接扔了出去,接着,道:“你们都莫要在我帐中带着,全都出去!”
可是,再让他们出去,他们该看的,也都看了。如此这样做,便只是在佯装他们不曾看到罢了!
哪吒仍旧语气极度不解地道:“你怎么了?”
我语气不变,仍旧是恶狠狠的语气,道:“出去!”
如今的这个情况,我知道向谁发脾气都无济于事,可是,我若是不发,我心中着实难受。
我听到玉茗的声音,它道:“那便让她自己单独呆一会儿吧!”这话,是对哪吒说的。
它说完以后,我便听到哪吒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我始终无法相信,为何,我脸上会长了这种东西,它源自何处?
我并不曾去什么禁地,怎的便使得脸上长了这古怪东西?如今这番模样,我日后要怎么办?难不成一直带着它?一辈子带着它?
我只觉得越想越迷离,越想越痛苦。若是余生脸上皆有这个东西,那我日后该怎么面对别人?不止面对别人,我自己都未必可以面对得了。
*
过了不多时,我听到外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她道:“妹妹,你在里面可还好?我是否可以进去?”是龙吉。只是,她此时的语气,是格外的严肃和认真,不再有丝毫玩笑的调皮。
我便道:“你莫要进来。我只想一个人在我帐中呆着。”
我便听她继续道:“妹妹,你莫要如此恼怒。你不曾出来,不曾了解外面的情况。这营中,几乎所有的人都中了这种毒,但是,你莫要担忧,方才,你师傅来过了。他谴了哪吒,去火云洞去找三圣,说三圣有办法皆此毒。”
我仍旧是不想让她进来,便道:“你莫要进来!”
她道:“其实,你不知道吧,我亦中了此毒。只是,我中的毒并不多,只是在外面起了一圈小小的丘疹。”
我突然想到了她肚子中的孩子,便道:“你中了此毒,那你的孩子要怎么办?”
第二百七十二章 痘疹之毒(2)
.我摸到自己脸上凹凸不平的丘疹的时候,难过得不能自已。我害怕哪吒会自此疏离我这个脸上长了丘疹的丑女子。因为,我方才看他的时候,他的脸上是整洁的,是光滑的,一丁点多余的东西,都不曾长。而我,脸上光摸上去,就觉得是如癞蛤蟆的外表一般,如此粗糙。
但是,龙吉来了,她在我的帐外,说她自己亦中了痘疹之毒,亦在脸上长了丘疹。她此时,身怀有孕,她中了毒,腹中的孩子,又会如何?
我便如此问她了。
她在外面道:“你便让我进去,与你当面谈谈,如何?”
我在我的包裹中,翻了少许的片刻,翻出了一条长巾,遮住脸上眼以下的部分,又将自己的头发放下了些许,遮住了自己的额头。虽说将自己围得结实,但是仍旧是怕暴露出自己的丑陋。
我收拾好了,便对外喊道:“那你便进来吧,只许你一个人进来。”
我便感觉到帘子开了,有风自帐门口刮了进来,让我感觉此时,比方才更冷。
她进了来,道:“我也只有一人来而已。”
我便问:“邓婵玉呢?”
“方才亦去了她的帐中,她,亦染了这个恶疾,十分严重。如今,还在帐中躺着。她夫君同她一般。”
待她与我离得近了些,我确实是见到她的脸上,亦有红色的丘疹,只是,不如我脸上的密集罢了。我继续问:“帐中有多少人皆中了毒?”
她便答道:“杨戬昨日与敌将交战以后,便去运粮了,今日才归来,但是归来的时候,确实是不见与我们一般有中毒的征兆。哪吒不曾中毒、杨任亦不曾。其余的人,无一个不曾中毒。即便是丞相,都染上了此疾。如今,这些人皆在自己的帐中呆着呢。”
“这么说,那唯有在我们营中的人方得了此疾么?”
龙吉点了点头,道:“想必是了。”
“哪吒是莲花化身,杨任死而复生。按理说,你是仙子,这种的应该亦上不到你才是,为何你亦中了此毒?”
龙吉叹息一声,道:“想必是怀了身孕,所以,便跟普通妇人一般了。”
我便又问:“那你中了这个毒,肚子中的孩子可有什么危害?”
龙吉摇摇头,道:“如今还不知道。”说罢,她又道:“你为何裹成这个样子,脸上用丝巾遮住,额头用头发盖住。有何不可见人的?”
我便道:“因这长在脸上的丘疹,着实丑陋。不曾见过是何模样,但是摸到便觉得恶心!相必跟癞蛤蟆身上的毒腺的模样,没有什么区别。怕是一辈子,便要毁在了这个毒上了,再都无法见人了。”
龙吉便道:“何须如此消极!如今,哪吒已然去了火云洞。以他的性子和速度想必过不了多少时辰,他便会回来的!届时,他拿回了解药,你脸上的丘疹,便能去掉了。”
我叹息着摇了摇头。
突然,来了一股莫名的晕眩感,我便再都不记得发生什么事了。
*
睁开眼睛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哪吒微笑的脸。如此充满爱意地看着我。
想到脸上的坑坑洼洼,我即可便捂住了自己的脸,但是,却不再感觉到自己脸上的凹凸不平了。它又恢复了之前的平滑。
我有些许的讶然,便指着我自己的脸,问:“我这是?”
哪吒微笑着回答我,道:“你已然好了。”
“好了?”我摸着脸,体会着脸上的平滑肌肤,爱不释手。
“这还有假?你若不信,我便让幻妖化作一汪水面,给你找下容颜。”
才说完,我便见到我的对面,站着一个跟我一模一样的人,我做什么动作她便做什么动作。就仿若另外有一个同我一模一样的人一般。不过她是与你相对而站,可以照到全身,而不像湖面,只能照到一个脸。
但是如今,我却是除了脸,再无任何地方想细看。
我仔细地看着,果然,脸上一点丘疹的红点都没有了,此刻在像上呈现的,是脸上极正常,红润有光泽的我。
也不感觉到浑身发抖,冷得出奇了。一切都变作了很久之前的样子,那般自然,仿若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一般。又仿若,之前发生的,都好像只是一场梦。
但是,我发脾气那桩事,我却是难以忘却,还感到有些许的难堪,磕磕巴巴地对哪吒道:“先前,我对你发脾气……”
哪吒道:“我才不与你计较,若是同你计较,我早便要气死了。”
我翻了个白眼。
哪吒又道:“其实,你最该谢的,恰恰不是我,而是玉茗。若是没有玉茗,我当真是不知如何去火云洞。玉茗立下的功劳不小。你日后,可莫要再将它如此摔来摔去了,不然,当心日后排斥你,不帮助你了。”
我对着玉茗,翻了个白眼,道:“我和玉茗,时常如此,说不定它早便习惯了!”
玉茗对我,亦翻了个白眼,且“呸”了我一声。
我又问哪吒:“你是用的什么,使得这个痘疹之毒消除的?”
哪吒便道:“痘疹之毒,只在营中有,是敌方特意施的。我去了火云洞,见了三圣。他们给了我丹药,说是在水中化开,然后用杨柳枝拂遍每个帐中,便可以消除痘疹之毒。”
我便打算出去,看看外面的境况。毕竟,如今脸上没了那些丘疹,我也不感到自卑了。
*
我整个白日,并不曾出过帐子,不知道当时外面倒了一大片兵士,到底是什么景致。
这次出了帐,却感觉外面的兵士不如之前的兵士那么斗志昂扬。不知道会否是因为才解了毒的原因。
可是,为何我亦是同他们一般,也是刚解了毒,我便这么精神奕奕了呢?
我便听到了玉茗的传声,道:“你可跟他们解毒的方式不同。”
我极惊讶,回它:“有什么不同?哪吒不是说都是用沾了丹药的水拂过以后解的毒么?难不成我不是此种方法?”
玉茗回道:“方法是这个方法,只是,解毒过程未必一样!”
第二百七十三章 在意你在意的
出了帐,我看到外面的兵士,虽然脸上已然没了丘疹,但是却留下了疤痕,极其显著。但是,方才我亦看到我自己的容貌。上面并无什么疤痕,反而肤质都比之前更好了,更加光滑。我不知为何,明明解毒的方法是一样的。
玉茗便道:“解毒的方法,是这个方法,而过程或许并非同一个过程。或许,某些人还接受了特殊的对待。”
特殊的对待?我不理解是怎样的特殊对待。
便索性,直接转过身去,问哪吒,道:“为何我的脸,方才的时候我摸,上面有许多的坑洼不平,如今,即便是好了,却并不似他们一般,竟无半点疤痕?”
哪吒看了我片刻,方答道:“是我将你带回了乾元山中,求师傅,帮你处理过。因为,我看你对此极在意。”
我便道:“那你是否在意?”
他看着我,认真地答道:“我只在意你的感受。”
不得不说,他说的这话,当真甚得我心。我便对着他,笑得极开心。
他便将事情经过告知了我,他说,那日,我将他与玉茗一并赶了出来,他便打算去找邓婵玉,因着邓婵玉平日里与我关系较好,人又知得多,有理性,想必可以找来开解开解我。可是,到了邓婵玉和土行孙的帐中,却发现两个人皆发高热,脸上长丘疹,和我的状况并无二致。
他便又去找龙吉,幸而龙吉只是稍微有些许丘疹罢了,还极热心地来我帐中劝导我。
龙吉在我帐前的时候,哪吒便在外面候着。等龙吉进了我的帐中以后,他便由玉茗指着路,听从师傅的指点,去了火云洞,如昔日我去求药一般,求解痘疹之药。
后来,他回了营中来,便以沾了化在水中的丹药的枝条,将药洒满了整个营中。先是在高空中洒过,继而再去每个帐中洒过,在每个人的脸上洒过。洒过以后,他们的肌肤便变回了正常。但是,不知怎得,却还是有疤痕留在了先前丘疹长过的地方。
哪吒想到我先前的模样,觉得我定然是觉得丘疹影响面容才会如此,便去求了师傅,让他把我的脸上的疤痕,用了法术,化了去。
听完了他说的话,我继续问:“若是,师傅亦无方法划去这个疤痕,你会如何?是否会觉得我丑陋,而嫌弃我?”
哪吒鄙夷地眼神看着我,道:“怎会如此。反倒是你,如今竟喜欢多想!先前也不曾见你这么多想!”
多想,是因为心中没谱。不过,他的态度已然问清楚,便也罢了。
我便又问:“师傅呢?在何处?我去见见他。”
哪吒便回复我:“师傅昨日便走了。”
我大吃一惊:“昨日?已然过了一天了么?”
哪吒点了点头。
我不由得感叹了一声,道:“这时间过得,也当真是快。”感叹完,我便想起了正事,问:“那这营中之痘疹毒,到底是何原因而起可曾知道?”
“是敌营之人前日夜里施下的,他们想用这种方法毒害我们,继而达到消灭我们的目的。”
我怂怂肩,道:“敌方为何总是喜欢在夜晚对我们营中之人下毒?先前那个吕岳是,现在这个关中的人亦是如此,就不能光明正大地来对决。真是太过小人!”
哪吒便答道:“他们就是可恶在此处,明着打不过,便想用阴的。他们不在乎做事的过程如何,只是在意事情的结果。”
我摇摇头,道:“可悲。”
外面还是极冷的,有阵风刮来,我便哆嗦了一下。哪吒急忙道:“你才好,还是莫要在外面吹冷风了,进去歇息吧!”
说罢,还把玉茗还给了我。
我把玉茗捧在手中,裂开一个微笑,传声道:“多谢你此次不计较我对你发脾气,带哪吒去了火云洞,不然,我如今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呢!”
玉茗便道:“你对我发脾气,我早便习惯了!不然,早便被气死了。”
我白了它一眼。
*
次日,并无人通知有什么事,我以为其他人仍旧是在调理身体,天亮了都不曾起身,只是懒散地在自己的被子中躺着。
突然,外面传来了齐声喊声,道:“今日不取潼关,势不回军!”气势威武至极。
想必所有人皆对这痘疹之毒深恶痛绝,因而,喊出如此的气势来!
接着,我又听到整齐的脚步声,踏在地上的声音,想必是大军出动了。听他们方才大声喊着的,仿佛是若不在今日取下潼关,便誓不回营中来。只是不知,到底战绩会是如何呢?
突然,外面传来了喊声,道:“妹妹,你可曾起身了?”是邓婵玉。
我便胡乱地穿了外套,道:“你便进来吧!”
进来的,是邓婵玉和龙吉二人,二人仍旧是极亲密的样子,相互挽着胳膊来的。
邓婵玉离得近了,便看到她的脸上同昨日见到的那些兵卒脸上,并无二致,皆是一般,留有丘疹的疤痕。但若是不仔细看,还是看得不会极明显。
邓婵玉坐到我旁边来,道:“昨日的时候,你在休息,我亦刚刚好,便不曾来看你,便拖到了如今。”
我便回道:“如今亦不晚啊!”
邓婵玉抬头看了我一眼,道:“你脸上,恢复地倒挺快地。”
我便只是笑了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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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特殊的对待?我不理解是怎样的特殊对待。
便索性,直接转过身去,问哪吒,道:“为何我的脸,方才的时候我摸,上面有许多的坑洼不平,如今,即便是好了,却并不似他们一般,竟无半点疤痕?”
哪吒看了我片刻,方答道:“是我将你带回了乾元山中,求师傅,帮你处理过。因为,我看你对此极在意。”
我便道:“那你是否在意?”
他看着我,认真地答道:“我只在意你的感受。”
他便将事情经过告知了我,他说,那日,我将他与玉茗一并赶了出来,他便打算去找邓婵玉,因着邓婵玉平日里与我关系较好,人又知得多,有理性,想必可以找来开解开解我。可是,到了邓婵玉和土行孙的帐中,却发现两个人皆发高热,脸上长丘疹,和我的状况并无二致。
第二百七十四章 万仙阵(1)
女子家呆在一处,总是喜欢闲聊。我们本在聊局势,后来,邓婵玉话锋一转,我们便突然聊到了过年上。
有记忆以来,我对年几乎不曾有什么记忆,也唯独昨日的时候,哪吒曾对我说过等到过年的时候,我和他便回陈塘关李府,去陪李夫人。除此之外,我再无任何印象。我在乾元山的这些年来,好像也不曾过过年,不知道是否是师傅不喜太喧闹的原因。
问完龙吉,北方如何过年,无意间,我瞥到了龙吉,只见她托着腮,一会儿看看我,一会看看邓婵玉,饶有兴趣的样子。
我想开口问她话,邓婵玉却已然在回答我的问题。她道:“北方过年,求得便是团圆。一家人,在年三十的时候聚在一处,晚上一起吃饺子。之后,贴桃符,放炮竹。炮竹种类亦有极多,有燃了可以直接响的,亦有可以直接上天,响完一声便直接灭掉了的。”
我点了点头,表示已然听到,继而,看向龙吉,问出方才就一直好奇,但却并没有问出口的问题:“龙吉,你为何看看我,又看看邓婵玉,视线轮回转?”
龙吉便道:“因着我对你们的谈话格外感兴趣。我在天上的时候,有的时候,会看到有光自底下上来,但是上不到天界,便就熄了。每天都会有如此的景致。我当时还好奇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如今,在你们聊天中,我终于便知道,这个是炮竹。”
邓婵玉又道:“只是,不知道今年在营中,将会如何过年了。都不知道是否还会过。”
龙吉便问:“过年的意义如何?”
“意义如何?”邓婵玉托腮冥想,道:“更多的是一种传统吧!听父亲说,年在最开始的时候,是一个怪兽,时常来人间破坏,但是它极怕响声,人们发现这一情况以后,便用放爆竹来赶走野兽。后来,不知怎的,便成了团聚的象征了。”
龙吉便信誓旦旦地道:“既然是传统,那便是古已有之。那便是意义深远。既然如此,我想届时,定然会在营中过年的。”
邓婵玉不解地模样问:“为何?”我亦有此问,但是,邓婵玉开了口,我便只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样好奇这个问题。
龙吉便道:“传统,是民众所趋,而王者,则是顺民意者。他若是不循传统,不顺民意,那他也定然不会是王者;他若是王者,那便必然会顺民意。我们便到时候见分晓吧!”
*
在申时以后,大军归来,我们出帐来看,每个人的脸上皆洋溢着欢乐的笑容。
看来,是又大胜归来了,果真是可喜可贺!
只是,军中有些将领却不在了。不在的,我有印象的,便有李靖、杨戬。
他们莫非是牺牲了?可若是牺牲了,怎么可能其他所有人都是欢喜的模样呢?可若是并非牺牲,那他们又去了何处呢?
等到他们到了营中各归各处以后,哪吒归帐中,自我帐前经过,我便将他叫住,问:“战胜归来,为何少了些许的人?你父亲同杨戬,怎的都不在了?”
哪吒便道:“师叔说,前面是万仙阵,让我们先在关中停留稍许的时日,等破了前面的万仙阵再继续往前进。而父亲和杨戬大哥,便是去前面摆芦篷,迎接三教世尊了。”
我便点了点头,道:“那,不日我们便要搬营了?”
“哪会不日,是即刻!来,我帮你!”说罢,便开始动手帮我拆帐子。
如此突然。
不过也好,毕竟进了关,有屋子,比在帐子中不知暖和了几百倍。也不会如帐子里一般,半夜睡觉的时候有“呜呜”的风声,吹的人心中直发毛。
在与哪吒一同拆帐子的时候,我们聊到了今日作战的状况:开始的时候,有五个年轻的将领出战,被我方将领一一击杀,后又有一个长者,该是这四人的父亲,见了这五员将领依然死去,竟然直接执剑,自刎身亡。
丞相觉得他们一门忠烈,便遣人将这五人好生安葬。
听完哪吒说的,我忍不住哀叹了一声,道:“丞相也当真是好气度,分明是这些人,将丞相和营中几千人施了毒,丞相居然还要将这些人以忠烈的名义好生安葬!”
哪吒便道:“他是丞相,只能如此。位高者,一言一行,皆不能以自己的好恶来的,须考虑到名声。”
我便点了点头,道:“知道了,快拆快拆。”
其实,我不过是不想聊这个话题罢了!对我而言,位高者,到底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根本就是与我无关的事。
*
到了潼关的帅府,发现同上一关的帅府几乎无甚么区别。我还是继续和龙吉、邓婵玉在一间房中。只是,哪吒是否仍旧与蔚沐一个房间,便不得而知了。
收拾榻的时候,我便与她们闲聊,道:“听说,前面有一个什么万仙阵。不知道是否是真的会有那么多人!”
邓婵玉便道:“有可能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该不会有那么多仙人吧!”
龙吉便道:“管他有多少人呢,若是挡了我们的路,便与他们拼了!”说罢,还做出拿起武器,要上场杀敌的动作。
我便笑道:“你可莫要显摆了,如今都是大肚的人了,还能去战场不成?”
龙吉便道:“为何不能?若是我的夫君上战场,被人欺负了,我定然亲自出马,为他报仇的!”却不承想,这句话竟然是一语成谶(chen)。
邓婵玉也在旁边道:“你若是如此,你自己万一出了什么事,都无法跟洪锦交代了!”
龙吉撇撇嘴,道:“管他去呢!反正,除了我以外,谁都不能动我的洪锦!”
我们便在一边笑话她护夫情深。
我们两人,大概都以为她当时不过是玩笑话而已,毕竟,她肚子已然不如往昔一般平坦,已然隆起了明显的高度,她怎么会冒如此大的险呢?
时间,便在闲谈中,慢慢地过了去。
第二百七十五章 万仙阵(2)
在哪吒的营帐中,哪吒问我便道:“你可会变身之术?”
我点点头,道:“先前不久才学过。”
哪吒道:“嗯!”
我便睁开眼,还不曾等我缓过神来,谁知突然感觉一下子极速下坠,然后,便落到了一个温热的地方。睁开眼睛,看到是肉的颜色,上面还有纹理,像我自己的手一样。再沿着它,继续往上看,最终看到哪吒正低头看着我。
只是,此时的哪吒,感觉是极大的,就像是一个巨人一般。而我所在的地方,整好是他自己的手心。
他将我举起,与他的眼一般高,道:“如今你变作了蚊子,得要动你的翅膀飞,不然的话,你便会如此般,坠到地上去。”
原来是我不曾飞,因而便坠了下来,原来如此。
可是,如何飞这又是个难题了。
我道:“可是我该如何飞?”
为人的时候,我可以借助道术,可是蚊子是有翅膀的。我要如何才能飞?
哪吒便道:“如此,不过是外形化成这般罢了,你的道术,自然是还可以用,你便用道术便可以了。”
我便回复:“那我便先试试看。”
说罢,我便继续像之前那般,用自己的道术,来飞起。果然如哪吒所说的那般,还是可以飞起的。只是,如今变成蚊子去偷看,在偷看的时候,要一直用道术,结束了以后不知道要浪费了多少体力。
虽说用的是自己的法术,但我仍旧听到了自己背上翅膀发出的嗡嗡声。
我可以飞了以后,哪吒便也变作了一只蚊子。
看到蚊子,我仍旧还可以想起,在夏日的武王府中,蚊子咬得我全身皆是包,极痛苦。
蔚沐所住之处,我只知晓在帅府的时候的,因着当时他是与哪吒在一处,我有时会去找哪吒,便知晓。但是,此时他的帐在何处,我是真的不知晓了。
我便将我不知蔚沐帐在何处之事告知哪吒,哪吒便道:“那你便跟在我身后,我知道在何处。”
我便只能老实地跟在哪吒的身后。
这个时节,在此处,有问题该是个很罕见的事,因着我们飞过兵卒的身边的时候,兵卒极惊讶地说道:“这个时节还有蚊子不成?听这声儿,好像还不止一只呢。”
他身边的兵卒道:“你自己方才吃了上头赏下来的酒,吃多了,喝醉了,说胡话呢吧!”
那个方才说有蚊子的兵卒便道:“有可能。”
我突然想去逗逗这两个人,便又飞到了他们的身边去,绕着他们的头顶,又飞了一圈。
那开始的时候说有蚊子的兵卒道:“你听这嗡嗡声,那蚊子又来了。”
那说没有蚊子的兵卒,挑起耳朵来听,听了一会,脸色极为惊诧地道:“咦?还真是?”说罢,摇了摇自己怀中的酒罐子,道:“咱俩都喝得不少,应该是都喝醉了,听错了吧!这个季节还能有蚊子,那家猪跑得都能赛兔子了。”
他二人既然都不相信,我再继续耗下去,只会浪费我自己的气力,再加上,哪吒又回过来催我,我便只能跟上哪吒的脚步了。
*
飞啊飞,终于到了蔚沐的帐前。哪吒从帐的最下面找了个洞钻进去,我便也一起,跟着钻了进去。
外面温度低,又飞了片刻,此时身子是格外冷的。但是到了他的帐中,却感觉他的帐中如春天一般温暖。
在几经摔倒和险些摔倒以后,我终于学会了如何在冰上行动自如地滑冰,虽说还是不如邓婵玉那么熟练,但对于我这个初学者来说,应该也算极不错的了。我也不再担忧冰面会融化,会掉下去。因为,我滑了许久都不曾见到这个冰面有丝毫的裂缝。
我悠然自得地到了岸边去,不再用邓婵玉的剑拄着冰面,而是将剑握在手中,便仿若是在陆地上行走那般自然。
我站在岸边,极骄傲地道:“怎么样,婵玉姐,我可是自己将这滑冰学了会,不曾让你失望吧?”
邓婵玉不如先前的严肃,而是恢复了我们姐妹相处的甜美笑容,她道:“自然是不曾让我失望,自己一人无人指导,只凭着一把剑便能有如此的造化,可见薇妹妹也是极出色之人。”
我心中极得意,但是,也并未忘记自己要质问的话,便道:“婵玉姐方才,可是极大声地说你让我练滑冰是为了我好。我想问下,到底哪里为我好了?倒是给我带来了满身的伤。你瞧我最开始的时候,脸在地上摔得,摸着都肿了,还不曾仔细看过。但想必也定然是青紫一块的,身上也摔了,想在还酸痛着呢。我倒觉得,想必是日前,我哪里得罪了你,所以你才想着报复我!”
邓婵玉便看着我,“呵呵”地笑着,道:“那你说,你因着什么得罪我了?”
我想了半天,想到了昨日的时候,哪吒曾经以为邓婵玉要伤害我,便曾拿枪指着她,我便道:“那日的时候,哪吒因我误会了你,所以你便想还到我的身上。”
邓婵玉叹息一声,道:“我的好妹妹啊,你的想象倒还真是丰富,把我想成这么一个小气的人。那日的事,我和哪吒相互道了歉,便已然过去了。我都不想那件事了,你还耿耿于怀呢!再说了,我若是真的想报复你,有大把的机会,何必用陪你在外面受冻的方式来报复你?我自己还冷呢。”
说罢,她走到岸边来,伸出手给我,道:“来,拉着我的手上来。”
我看着她温和的样子,便道:“如此想你,对不住了,婵玉姐!”
“无妨。女孩子家,便就是想得多,谁都一样。没有什么过错之分的。”
我看着她,微微点了点头。
她又道:“我非要带你出来,是觉得你闷在帐中许久,想带你出来透透气,解解你的闷乏罢了!在帐中呆了近两个月,人都要坏掉了。”说罢,她还做了个极夸张的表情。
我看着她滑稽的模样,便忍不住笑了出来。
第二百七十六章 万仙阵(3)
我突然听到了一声牛的叫声“哞哞”。我当时还在暗自奇怪,为何这个地方会有牛的叫声?这个地方,明明周围人还少,更何况,我根本看不到牛在何处。
只听到“哞哞”的声音,越来越近,最终,出现了一个骑着青牛的老者。我便突然想起来了:这不就是上次的那个老子么?都差点忘了他的坐骑是一头青色的牛了。
但是,他到了以后,却并未同我们说过任何话,而是直接在坐席上坐下,闭上了眼睛,看模样应该是打坐了。
不过,在如此温暖的环境中打坐、入睡,无疑是一个极开心的事,因为比我帐中温度还热。
在此处休息,外面势必要有人看护,第一日,他们便安排给了哪吒。
*
*
*
小兔子扭头,道:“不会!”
“那你可有名字?”
它继续扭头,道:“没有。”
我往凳子上一坐,托着腮,道:“那我便给你取个吧。”
那小兔子居然好奇地转过了头来,看着我,似是对这个略有兴趣的样子。
“白如玉。”旁边杯子中,有一杯茶水,或是泡了许久,唯有几片轻茶仍浮在水面上,我便道:“不如就叫玉茗?”
它一脸嫌弃地看着我,道:“玉茗?一听便是女子的名字。”
我把“玉茗”二字在口中念叨了数遍,最终道:“哪里是女人的名字。分明是温润如玉的男子之名。”随即,把头一横,道:“便就是这个了。”
“随你随你。好不容易才出来这人世一趟,先让我出去一遭。”才说罢,我便不见了这只小兔子的身影。
跑得还真是快,瞬间影无踪!
※
打开门来,东方乍露鱼肚白。
黄天化自前面经过,形色匆匆地,都未曾与我寒暄便直接往前而去。我觉得别扭,便叫住他,道:“黄天化。”
他这才停下脚步来,看着我,道:“师姐何事?”
“你这行色匆匆地,要去哪里?”
“师叔又唤我们去相府。这大清早地便召唤,定然是有急事。所以这才匆匆地去,这才忽略了师姐。师姐莫怪。”说罢,对我行了个礼,赔了个不是。
“无妨无妨。”
他便站直身子,道:“师姐未曾收到召唤?”
我摇了摇头,道:“想必又是那召唤之人觉得我们位置偏,所以最后一个通知了吧!上次便是如此。”
才说完这句话,便见一个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身形和模样却是上次那人无疑。我便对着他,喊道:“我已然知晓了要去丞相府,你便去通知哪吒吧。”不知哪吒那小破孩儿此刻在做什么。
身旁,黄天化笑道:“果然是提到哪吒师兄,师姐便恍惚了。”
我看他没正形的样子,便白了他一眼。转身看那个传召之人,他早已不在原地,而是站在哪吒的门前,敲着门,道:“道长,丞相传召丞相府,说是有急事。”
道长?我“噗”地一声笑出来,不能自已。
哪吒那小破孩儿,同胡子花白,仙风道骨的道长可是相去甚远呢。
才敲了片刻,门便被从里面打了开。这传召之人便换了言辞,道:“小道长,快些去吧。”
哪吒便是点了个头,也未纠结传召之人口中“道长”和“小道长”的区别。
看着这个传召之人,他可真是辛苦呢。从丞相府到武王府便有小段距离,到了武王府中又要挨门挨户地皆要通知到位,更何况这坐着亦要流汗的时节。哪吒过来以后,他已然坐在了门前的木阶上,手在额上擦拭着,想必是跑了许久的汗水吧!当真是辛苦!
脊背被人戳了一下,我转过头,黄天化悄声道:“哪吒师兄都到了,你还想什么这么出神。”
我便回过了神,见哪吒正站在我面前,一脸专注地看着我。他身材高大地遮挡住了我面前的光影。
“没想什么,师叔传召,快些过去吧。”想起方才哪吒那个怀抱,我便又觉得羞涩万分,忙在前面引路。
走之前,随便弹了指,便有清风向着那个传召之人而去,希望这清风可以给他带来丝丝凉爽之意。
忽然,远处飘来一块布,正好落到我怀中。低头一看,原来是那只小兔子又回来了,这片刻它便看完了人世间事?还以为不到天黑不回来呢。
它便答道:“听到姜丞相传召你,想着万一有用我之处,才回了来。为了传召,放弃了在人间世中惬意。”
我在心中暗声:“你说话他们可能听到?”
“他们不曾与我心意相连,自然听不到。”
我便放了心,刚想把这块布塞到自己袖子中去,忽然这块布被人扯走。我转过身去,见是哪吒正在看着这块布。可他仅看了一眼,便还给了我,道:“原来是这个小玩意儿。”
黄天化往前移了几步,看了看,道:“师兄莫不是怕是远方寄来了情书,夺了师姐不成?”说罢,他自己先笑了起来。
哪吒转头,说道:“怕是你迟迟未到,你父亲来了锦书催,却不巧落到阿薇那里,让你无法得知。”
我便听到黄天化轻声“切”了一声。
※
去得果真是有些晚了,到相府门口的时候,众人已在相府的门口,摆好了阵势。想必是事情紧迫,一丝时间都耽误不得,才未曾在府中等候我们吧。
走到丞相身前,稽了个首。
丞相道:“外面有人叫站,来不及等你们了。如今,你们既然来了,便随众一起出发吧。”
虽然还是一脸茫然,但是既然丞相下了命令,那便只能随队而行了。
我还想着继续探索,却听到了敲门声,有人在外面喊“哪吒,哪吒。”
我睡意朦胧地睁开眼,自己仍在哪吒怀中,只是这喊声扰了我的昆仑仙梦。
“好像是父亲。”说罢,他便放开我,自己起身去开门。
我忙整理好了头发,整理好睡觉时压了、微褶的衣服,亦穿好了鞋,下榻去,整齐地立在一旁。
先前哪吒不过建立了一个庙祠接受百姓香火,李靖便如此凶神恶煞地,不知道若是我躺榻上会是什么表情,怕是要杀了我俩了。
哪吒开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
丞相说,允准我的想法,将龙吉夫妇安葬到龙吉先前摆有雪人的小山上。但是回营中,还有数日,但他答应我,会在下营中之前,命人好生看护二人的尸首。随即,对武吉道:“武吉,这几日,你便在此处,好生地看护二人!”
武吉称诺。
*
我们便又回到了芦篷处。
回去了以后,却看到先前那个来下战书的长耳朵的定光仙,正跪在芦篷前的地上,见我们来了,便不停地叩首。
·老子便问:“你本是截教的门人,为何如今反倒在我们阐教这里跪拜?”
定光仙便道:“师伯在上,弟子有罪,敢禀明师伯。吾师炼有六魂幡,欲害二位师伯并西方教主、武王和姜子牙,使弟子执幡听用。弟子不忍使用,故收匿藏身于此处。今师伯下问,弟子不得不以实相告!”
*
*
*
“可是,龙吉思凡都被打下了凡间去……”
邓婵玉道:“怕什么?本来就是天界让我们上去的,难不成让我们上去了以后,还要那么多规矩限制我们不成?那谁还想上天去?”
她说的,不无道理。
龙吉也在一边点了点头,道:“婵玉说得,果真是有些道理。先前天界规矩严是真,可是如今,毕竟是有求于我们,总归是不能我们立了功,届时再囚困我们的思想和行为的!”
邓婵玉又道:“就算是天界果真是反对我们这些心有所属,或者是已为人妇的人,届时,大不了就是去反抗,不信那么多人去反抗,还争不回我们的权力来。”
她说的确实在理,她果真是想东西比我们都要全面。
对此,我虽然好奇,但是并没有开口去问,怕再触及到她的情绪。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嬉笑,打闹,练功,睡觉。只觉得时间一天天过去,温度越来越低;白天的时间愈发短,晚上的时间愈来愈长。
我亦发现此处的降雨,着实是比乾元山少得多。
营中,突然极奇怪地又通知说,次日要开朝会。
来围观的人不少,即便留了条路,我们仍旧是走了许久才到了人群的嘴里面。这一路上,一直听着人们讨论这个人如何长相怪异诸类的。
等到了人群最里面,我终于看到了这个人,确实是让我吃了一惊:这个人的眼睛果然不同我们一样有瞳仁,他是左右眼各一个洞,一只手在里面长出来。
第一眼看上去,我极恐怖又惊奇。但是,我站得比较近,怕给他造成什么影响,我还是收回了惊讶的表情,而是一直乖乖地站在云中子的身后,仿若看一个普通人一般地,看着他。
云中子开口问道:“你便是杨任?”
这个被称为杨任的男子点了点头,道:“正是!”
云中子便道:“你终于来了!期盼你多时了!”
“师傅让我此时下来!”意思便是只是听从师傅的安排,只是不知道,他的师傅是谁呢?
云中子点了点头,道:“稍后,武王便会见你!”
周围的人还是在窃窃私语,我见这个杨任眉间,还是有几分不愉快的。
我摸到自己脸上凹凸不平的丘疹的时候,难过得不能自已。我害怕哪吒会自此疏离我这个脸上长了丘疹的丑女子。因为,我方才看他的时候,他的脸上是整洁的,是光滑的,一丁点多余的东西,都不曾长。而我,脸上光摸上去,就觉得是如癞蛤蟆的外表一般,如此粗糙。
但是,龙吉来了,她在我的帐外,说她自己亦中了痘疹之毒,亦在脸上长了丘疹。她此时,身怀有孕,她中了毒,腹中的孩子,又会如何?
我便如此问她了。
她在外面道:“你便让我进去,与你当面谈谈,如何?”
我在我的包裹中,翻了少许的片刻,翻出了一条长巾,遮住脸上眼以下的部分,又将自己的头发放下了些许,遮住了自己的额头。虽说将自己围得结实,但是仍旧是怕暴露出自己的丑陋。
我收拾好了,便对外喊道:“那你便进来吧,只许你一个人进来。”
我便感觉到帘子开了,有风自帐门口刮了进来,让我感觉此时,比方才更冷。
她进了来,道:“我也只有一人来而已。”
或许是我俩都在怀疑幻妖到底对蔚沐有无影响的时候,突然,蔚沐喊了一声“阿阑”。我便知道,好戏开场了。
转身,看哪吒,竟然是手舞足蹈。果然,身为蚊子,都抵挡不住他看到自己恶作剧成功的欣喜。
可是,我看蔚沐叫了这声阿阑以后,却是欣喜的表情,并不见丝毫痛苦。
我便又问哪吒:“我看蔚沐是一脸喜悦的表情,不是痛苦啊?”
哪吒便道:“这不过是最开始,自然是这样的!不过,折磨人最坏的,不就死,先让他感到极开心,最后的时候,让他感到极难过么?”
对于折磨人,哪吒倒是深谙其道。
可是,这个阿阑,模样同我,并无二致,用这个来折磨蔚沐,到底是对还是错?
我便只听到蔚沐仍然在喊着阿阑的名字,笑得极开心,似是梦中,他们在做什么有趣的游戏。但是,好景不长,过了片刻,之后,我便突然听到蔚沐道“阿阑,对不住,我实在……”后面便是蔚沐一直在“对不住,对不住”地喊着。
我和哪吒对视了一眼,我们都看出了彼此间,对蔚沐所见的好奇。我便传声给哪吒,道:“不若,让幻妖将蔚沐所见到的画面亦给我们看?”
哪吒便回复我,道:“正有此意!”
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突然便惊呆了。惊呆的,不仅是蔚沐的这句话,亦是因为他所说的这句话所表达出的真相,更惊呆幻妖怎会放这个?
哪吒回了自己的帐中以后,大发脾气。
我赶到以后,两只幻妖已然跪在了哪吒的面前,瑟瑟发抖。
右边的那个幻妖便道:“不知道会否过程中,被人动过手脚。”
哪吒的语气便稍稍有些许的平稳,道:“你们施法,还会被别人影响不成?”
第二百八十五章
哪吒主动敬蔚沐酒,我想,里面定然是加了佐料。悄然问哪吒,哪吒确实答是,他还回答,道:“是个好东西。”
我更加好奇到底是何东西,便继续问他:“你便直说吧,莫要再继续卖关子了!”
哪吒忍不住又笑,道:“幻妖专门制作的一滴泪,叫人回想起过往的事,而痛苦不堪的。只一滴,便叫人,痛苦要命。本不想这么早便对付他,谁知道他又来找你!”笑完了,他恢复正常神色,道:“稍后宴会结束,可要与我一起去看这场好戏?”
我便点了点头。
*
在哪吒的营帐中,哪吒问我便道:“你可会变身之术?”
我点点头,道:“先前不久才学过。”
哪吒道:“你便随我一起,变作蚊子。”
“蚊子?”
哪吒便道:“如今,不似在府中,屋中不曾有梁柱。化成蚊子,身形小些,好潜伏在帐中。”
我便道:“先让我试试看,是否可以化成。”说罢,我便闭上眼念诀,等念完了诀,便问:“我是否已然变成?”
哪吒道:“嗯!”
龙吉在小山上,与她的雪人“相会”完了以后,便晕了过去,我和邓婵玉便一起,将她带回了营中去。
我终于知道了,为何邓婵玉总是对待龙吉极好,也总归是明白了为何她二人的关系在感觉上,胜过我了。
庖厨送来了热粥不多时,龙吉便醒了过来,邓婵玉便热切地走上前去。
龙吉一脸朦胧地问道:“我方才是怎的了?”
邓婵玉便道:“方才你晕倒了,我和薇妹妹便将你带了回来。”
见她看了我一眼,我便点了点头。
她一脸吃惊,道:“晕倒?”
邓婵玉继续道:“方才薇姑娘转述她的那个……神器的话,说是你是因肚中婴孩吸收你的营养,你变得脆弱,才会如此。只要吃些凡间的吃食,便可以稍许恢复了。”看来,邓婵玉对该呈玉茗,还是有些许的犹豫的。
接着,邓婵玉便将那个案,连通着托盘一起,端到了更靠龙吉的位子旁边去,或许是方便龙吉进食吧!
邓婵玉将碗的盖子打开,瞬间便热气纷腾,她问:“你如今可方便自行来?”
龙吉皱了皱眉,道:“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
我同邓婵玉还有龙吉,三人一起在外打雪仗。我何邓婵玉打,龙吉便在一旁看着我们。等到打累了,我们便到了一边站着去歇着。
天上出现了日头,不小,但是我却并未感觉到温暖,相反是感觉愈发地寒冷,不由得裹紧了我的衣服。
邓婵玉到我面前来,问:“你怎么了?怎的瑟缩着身子?”
我便道:“你不感觉如今比刚才更冷么?明明已然出了太阳。”
邓婵玉抬头,看了看周遭,继而道:“确实是冷。不过并不稀奇。”
听她这么说,我倒感觉稀奇了,便问:“此话怎么说?”
邓婵玉便道:“你不曾在北方,亦不曾经历过化雪,所以你并不知道。但是,在我们北方,却有一句谚语,道是‘下雪不冷化雪冷’。我虽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但是却知道这个状况,因而,并不怎么惊奇的!”
我便点了点头,
我便点了点头,
龙吉突然道:“既是如此,那你们便在随我去我的山上,去完我们便回营中去吧!照婵玉这样说,只怕是外面只会越来越冷了。”
我们所在的这个地方,同龙吉雪人所在的那个小山是相对方向,要去小山,势必还要再经过营中,要走不少的路,我便道:“此处距离那个小山,还有许多的距离,你如今怀有身孕,行走如此多的路,会否感觉不适?”
龙吉却摇了摇头,毅然决然地道:“我不会的。若是累了,大不了回来的时候乘云回来便罢了!但是,去的时候,我要表现自己的诚心,不能乘云上去的。”
于是,我们便随着邓婵玉引路,向着原路进发。
*
经过我帐前的时候,我忍不住跑到前面去,看了一眼我的雪人是何模样了。
见仍旧是那副样子,不曾有变化以后,我便长舒了一口气。
邓婵玉笑着在我身边说:“先前便你说过了,雪人是不会轻易化的。即便是这样的日头,雪人若是融化,亦要数日方可的,你便莫要担心了。”
我点点头,便继续随着龙吉前去。
其实,我的帐便在我的身边,我完全可以推掉随龙吉去见她的雪人,到帐中去休息。但是,我仍旧是选择了随吉龙一起。是因为我觉得在外面即便寒风呼啸,仍旧是可以让人感觉乐观和清新。而在帐中,即便是温暖如春,总觉得有些许的死气沉沉。
仍旧是如上次一般,她来到了小山顶以后,便对着雪人,双手合十,口中默念着什么东西,但是我听不到声音。
等到做完这些,她便笑着回到等待她的,我和邓婵玉的身边来。
但是,将视线从邓婵玉的脸上,转移到龙吉的脸上时,居然觉得她的脸是好生憔悴,没什么神色。她很累么?
果然,她方才还在笑,此刻脚下突然打滑,便倒了下去。但是我看她确是闭着眼睛的,不知道吓到了,还是怎的了。
邓婵玉的身手,比我现象得要快得多,她飞速上前,一把抱住了邓婵玉,抱住以后,才长输了一口气,道:“当真是吓死我了。幸好我抱住了。”
我跑上前去,见龙吉的眼睛一直闭着,仿若是睡着了一般地安详,我忍不住问道:“她这是怎么了?”
邓婵玉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她如今这个样子,我亦是第一次见。”
随即,她又说:“你把云招来,我们把她放上去,带回营中再说罢!这里极冷,对她亦没有什么好处。”
玉茗对我道:“管她信不信呢,反正我是确确实实能看出来!”
我便道:“你先替她出来再说!”
玉茗白我一眼,道:“我还能不看不成?就不如跟刚才一样,夸奖我一番,鼓励下我?”
第二百八十六章
邓婵玉为龙吉重新做了一个雪人,但却并未告知她,这是邓婵玉仿造的她之前堆得那个,她便还是如先前一般地虔诚。
我是再都不想再制作一个雪人出来了,毕竟体会到了它离去的时候的痛苦。我是不想再感受一次。
哪吒问为何我会摔成这个样子,我便将自己滑冰的事全都说出来,末了我说:“改日,不若我也带你一并去滑冰,虽然开始的时候是比较艰难,但是等到完全会滑冰的时候,当真是其乐无穷。”
他看了我一眼,道:“摔成这副样子,你改日还要去?”
“如今我会了,便不会再摔了。摔了这几脚,便当成是交的学费吧!”
他无奈地看了我一眼,继续替我敷药。
我冲着他咧嘴一笑,道:“若是改日我带你去,你可去?”
“自然是奉陪。”
我便笑得开怀,道:“这话甚是动听!”
玉茗在旁边,作呕吐状。
等外在的伤处皆涂完以后,哪吒便道:“接下来一个时辰,你便自己将其他地方的,不便我替你敷的伤处敷了吧。我出去走走。”
我点了点头,道:“嗯。”
哪吒顺手抓起了玉茗,便离开了我的帐中,我设了个结界,怕别人再进来,便脱掉自己的衣服,自行涂抹。
我站在岸边,极骄傲地道:“怎么样,婵玉姐,我可是自己将这滑冰学了会,不曾让你失望吧?”
邓婵玉不如先前的严肃,而是恢复了我们姐妹相处的甜美笑容,她道:“自然是不曾让我失望,自己一人无人指导,只凭着一把剑便能有如此的造化,可见薇妹妹也是极出色之人。”
我心中极得意,但是,也并未忘记自己要质问的话,便道:“婵玉姐方才,可是极大声地说你让我练滑冰是为了我好。我想问下,到底哪里为我好了?倒是给我带来了满身的伤。你瞧我最开始的时候,脸在地上摔得,摸着都肿了,还不曾仔细看过。但想必也定然是青紫一块的,身上也摔了,想在还酸痛着呢。我倒觉得,想必是日前,我哪里得罪了你,所以你才想着报复我!”
邓婵玉便看着我,“呵呵”地笑着,道:“那你说,你因着什么得罪我了?”
我想了半天,想到了昨日的时候,哪吒曾经以为邓婵玉要伤害我,便曾拿枪指着她,我便道:“那日的时候,哪吒因我误会了你,所以你便想还到我的身上。”
邓婵玉叹息一声,道:“我的好妹妹啊,你的想象倒还真是丰富,把我想成这么一个小气的人。那日的事,我和哪吒相互道了歉,便已然过去了。我都不想那件事了,你还耿耿于怀呢!再说了,我若是真的想报复你,有大把的机会,何必用陪你在外面受冻的方式来报复你?我自己还冷呢。”
随龙吉去完山顶,邓婵玉便又带着我们去了一处结了冰的湖泊处。她在上面,仿若舞蹈般蹁跹,仿若冰面是舞台一般。
我看着羡慕,但终究是害怕愈来愈大的太阳,越来越高的温度,会融化冰面,而把我漏下去。
邓婵玉站在冰面上,向着我招手,但我心中始终是有些许的慌张,只是看着她摇了摇头。
她仍旧笑着,道:“便如刚才说的,我一个不会法术的人都能大着胆子晚,你会法术又怎能退缩?”
我还在犹豫不前的时候,邓婵玉竟然又上了岸来,一把将我拉到了湖中去。
并无想象中的一脚就会踩破冰面摔下去的感觉,相反,还有一种在平地上的平衡感。
邓婵玉看着我,自豪地笑着,道:“怎的,我就说了,让你安心地下来吧?哪里会有什么事呢?”
邓婵玉示范着做了个雪人,雪为身和头,树枝为胳膊和眼,远远看上去倒是挺像一个人的。
看她流利地做完了这个雪人,我不禁亦跃跃欲试。
她堆完以后,便问我:“你先前真的从来不曾堆过雪人么?看你这么新奇地看着这个雪人。
我摇摇头,道:“我自有记忆以来,便对雪没有任何印象。”
邓婵玉笑道:“你便只说有生之年从未见过便罢了,还非换种说法,说自己有记忆以来。”
我便道:“因为我曾失过忆,只记得从师以来的事,先前的都不记得了!说不定,我先前的时候,曾见过雪,这些都是说不准的。所以,我便只能说是有生之年了。”
龙吉一脸好奇地凑过来,道:“你曾失过忆?先前倒不曾听你说过。因何失忆?”
我摇摇头,道:“不知。”
龙吉又道:“也不曾有人告知过你原因?”
我看了一眼哪吒,道:“没有印象了。”
邓婵玉本想拿雪团砸我,跟我开玩笑打闹,却不成想,哪吒以为她想袭击我,便拿出了枪指着邓婵玉。却不成想,邓婵玉觉得哪吒拿枪对着她,是认为她是心思狠毒,坏了她的名誉,竟然难得一件地哭了。
哪吒便和我去追赶邓婵玉,再去同她道歉。
哪吒道:“邓婵玉,我……对不起!”哪吒说话,突然变得磕磕巴巴,这是以往,他从来不曾有的!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没有想好自己该说些什么而导致的!“我不该方才拿枪指着你!使你收到了名誉的伤害。”
哪吒说完,抬头看了邓婵玉一眼,便又垂下头去!
我还从未见过如此狼狈的哪吒。
出了帐,外面是银装素裹、极美的世界,雪花纷扬,白了万里。外面,还有日日都在我帐外守候的哪吒。这一切,让我无比欣喜。
龙吉来时,由邓婵玉搀扶着来的。两人衣服穿得极厚,我看不出龙吉此时的具体形态,但想必过了近两个月,她体形也是会变化不少的!
看着两人穿得这厚重的衣服,我突然觉得有些许的寒冷。毕竟,我身上穿的还是秋季的略显单薄的衣服。
他微微颔首,便从我身边离去!
来此处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此处的气候会如何,不曾想,原来此处同乾元山的冬季,温度相去甚远!
第二百八十七章
方交战期间,我突然看到了一个狮子向我们这个方向扑了过来。开始的时候,我是感觉极害怕的,一是这个时节怎会有狮子,二是,狮子的杀伤力是极大的,它有这般凶神恶煞。单看表面,还以为他是来报仇的!可是,离得近了,居然发现了狮子的身上居然还坐着一个人,不就是方才的文殊广法天尊?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无须怕了,只是,我仍旧好奇,他的这个狮子,是何处来得?分明方才离去的时候,还不曾有呢!
等再近了些,我看到这个狮子的颈上挂着一块牌,上面写着的,是“乌云仙”。想到方才文殊广法天尊是同敌方之人,一起离去的,再加上老子说要将那个乌云仙打回原形,我不由得联想到:难不成这个青毛狮子,便是那个乌云仙得原形?
我便原话地去问了文殊广法天尊,得到的结果,果真是如此,乌云仙的原形,还真的是一头青毛狮子,而在脖子上挂带有它名字的牌子,将它当成坐骑的如此做法,亦是老子所想出来的,传声给南极仙翁转达的。
怪不得自他们出现,通天教主便一直盯着这个青毛狮子看,原来是自己早便料到了这个结果而已!
而那厢,普贤真人,已经将另外一位敌方之人拿了下,亦同先前文殊广法天尊一般地去请示元始天尊和老子。
得到的回答,仍旧是带着人去芦篷,到那处的时候,南极仙翁自然会告知他,该如何处置这个人。
他们便直接离开了此处。
而我们这里,通天教主或许是看到了文殊广法太尊坐下的是自己的弟子,便禁不住怒从心来,吼道:“你们若是觉得自己很是厉害,那便继续破我的阵!”
老子便道:“师弟,莫要如此颓废啊!”说罢,还笑了笑,一副说玩笑话,看热闹的表情。
通天教主,声音极颤抖,不知道是气得,还是说有其他得原因,他道:“既然你们非要逞强,那我便奉陪到底!”
一脚踢走了玉茗,我便觉得我的帐中格外安静。没了玉茗的鼾声,真是格外宁静。
只是,这宁静不肖许久,连给我一晚的时间都不能,便又见到了玉茗偷偷溜回了我的帐中来。
时,我还不曾睡。突然,便听到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这个时间,有蚊子都感觉甚是奇怪,莫要说有其他的虫子了。我便知道,是玉茗回来了。
夜间,听着声音是极不舒服,我便直接喊道:“既然回来了,就别在门口鬼鬼祟祟的!”
说罢,我便听到脚踩在地上,跑过来的声音,虽说极轻。
熄了灯,我看不到它的踪影,但是感觉到它停在我的右手边不远处。它道:“你真狠,踢得我疼死了!”
我翻了个白眼,道:“你可得了吧,踢你你能感到疼,那才是怪了!”
它又道:“不就开个玩笑,你便如此对我!”
“不如此对你,那便是对不起你呢!”
片刻沉寂,我感觉右手边的毯子,陷下去了一块,想必是被玉茗压了下去了,它道:“告诉你便是!”
我不答话,只是等着它继续往下说。
却听它说:“你们被那个蔚沐耍了。”
我皱皱眉头,真的是他耍了我们?难不成幻妖给我们看的景象全都是假的?
玉茗道:“他其实在你们化成蚊子身,落到他屋中案上的时候,他便感觉到了你们。但是,他并没有直接表现出来,哪吒敬他酒,你以为他真的会这么傻地喝下去?他能不想到哪吒会想办法折磨他?若是论武力,他或许是比不过哪吒,但是若是论智力,他可是完胜哪吒的。”
我又问:“那你方才所说的,我们被他耍了呢?是指什么?”
哪吒主动敬蔚沐酒,我想,里面定然是加了佐料。悄然问哪吒,哪吒确实答是,他还回答,道:“是个好东西。”
我更加好奇到底是何东西,便继续问他:“你便直说吧,莫要再继续卖关子了!”
哪吒忍不住又笑,道:“幻妖专门制作的一滴泪,叫人回想起过往的事,而痛苦不堪的。只一滴,便叫人,痛苦要命。本不想这么早便对付他,谁知道他又来找你!”笑完了,他恢复正常神色,道:“稍后宴会结束,可要与我一起去看这场好戏?”
我便点了点头。
*
在哪吒的营帐中,哪吒问我便道:“你可会变身之术?”
我点点头,道:“先前不久才学过。”
哪吒道:“你便随我一起,变作蚊子。”
“蚊子?”
哪吒便道:“如今,不似在府中,屋中不曾有梁柱。化成蚊子,身形小些,好潜伏在帐中。”
我便道:“先让我试试看,是否可以化成。”说罢,我便闭上眼念诀,等念完了诀,便问:“我是否已然变成?”
哪吒道:“嗯!”
我便睁开眼,还不曾等我缓过神来,谁知突然感觉一下子极速下坠,然后,便落到了一个温热的地方。睁开眼睛,看到是肉的颜色,上面还有纹理,像我自己的手一样。再沿着它,继续往上看,最终看到哪吒正低头看着我。
只是,此时的哪吒,感觉是极大的,就像是一个巨人一般。而我所在的地方,整好是他自己的手心。
龙吉在小山上,与她的雪人“相会”完了以后,便晕了过去,我和邓婵玉便一起,将她带回了营中去。
我终于知道了,为何邓婵玉总是对待龙吉极好,也总归是明白了为何她二人的关系在感觉上,胜过我了。
庖厨送来了热粥不多时,龙吉便醒了过来,邓婵玉便热切地走上前去。
龙吉一脸朦胧地问道:“我方才是怎的了?”
邓婵玉便道:“方才你晕倒了,我和薇妹妹便将你带了回来。”
见她看了我一眼,我便点了点头。
她一脸吃惊,道:“晕倒?”
邓婵玉继续道:“方才薇姑娘转述她的那个……神器的话,说是你是因肚中婴孩吸收你的营养,你变得脆弱,才会如此。只要吃些凡间的吃食,便可以稍许恢复了。”看来,邓婵玉对该呈玉茗,还是有些许的犹豫的。
第二百八十八章
邓婵玉将碗的盖子打开,瞬间便热气纷腾,她问:“你如今可方便自行来?”
龙吉皱了皱眉,道:“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去接邓婵玉递过去的勺子的时候,却是手仍旧有些许地抖。
邓婵玉见状,便道:“算了,你这个状况,倒还不如让我来喂你比较好些。”
来到我的帐前,看着我的这两个小雪人,总是觉得它们看起来好像是怪怪的,但是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
难不成是因为太阳的原因,其实是融化了些许?但只是一些许,不是极明显,所以我看不出来?但是可以感受到?
我说不清楚缘由,但是此刻它们仍旧在此处,我便没什么好纠结的了。
进了帐中,玉茗看到我,便笑作了一团。我不知道它在笑些什么,但是,看着它这幅悠然自得的样子,却有些许的不顺眼,便道:“你笑什么?”
兔子笑起来,可是很可怕的,尤其是由兵器变成的兔子,再笑,始终也觉得奇奇怪怪的。
“我方才看到你在龙吉那个帐中,被忽略的样子,便不由得……”说罢,又开始笑。
我仍是打算用慈怀的笑容来面对这只死兔子,道:“关你什么事!好事精,还看我们女子单独相处的景象,不害臊!”
他骑得,是一头白象,远看笨拙,但是近看,却是觉得这个坐骑,是极憨厚敦实的!同之前一样,这个的脖子上,仍旧是挂了一个牌,上面写的是,虬首仙,想必,亦是方才出战的那个人的名字。
而慈航道人对战的那位,亦免不了是如此的待遇,他的名字叫金光仙,真身是一个金毛犼。
普贤道人,文殊广法天尊、慈航道人,三位分别骑着昔日的截教之仙,今日之坐骑,在一边,老子极自豪地对通天教主道:“如何?肯不肯服输?”
我突然想去逗逗这两个人,便又飞到了他们的身边去,绕着他们的头顶,又飞了一圈。
那开始的时候说有蚊子的兵卒道:“你听这嗡嗡声,那蚊子又来了。”
那说没有蚊子的兵卒,挑起耳朵来听,听了一会,脸色极为惊诧地道:“咦?还真是?”说罢,摇了摇自己怀中的酒罐子,道:“咱俩都喝得不少,应该是都喝醉了,听错了吧!这个季节还能有蚊子,那家猪跑得都能赛兔子了。”
他二人既然都不相信,我再继续耗下去,只会浪费我自己的气力,再加上,哪吒又回过来催我,我便只能跟上哪吒的脚步了。
*
飞啊飞,终于到了蔚沐的帐前。哪吒从帐的最下面找了个洞钻进去,我便也一起,跟着钻了进去。
外面温度低,又飞了片刻,此时身子是格外冷的。但是到了他的帐中,却感觉他的帐中如春天一般温暖。
就算是帐中再暖和,都不会暖和成这般样子,他定然是用了自己的法术来取暖。
跟随着哪吒,落在了他帐中的一个案上,远远地看着他。停在这案上,除了保持自己的蚊子身形不变之外,便也无须再废体力去飞,这倒是极好的,顺我心意。
开始的时候,他只是坐在自己的毯上,闭目打坐。看上去并无异常。
从宴席散了到此时也有最起码一刻钟,哪吒可是在宴席散之前的半个时辰里敬了蔚沐酒啊,为何他如此还是这么自然?难不成幻妖没什么用?又或者说,幻妖对蔚沐起不了什么作用?
不过,蔚沐当真是好学,睡觉前还要打坐调息。我可做不到这种程度。
只是,不知道是否是日日皆如此。但是我之前被绑到他的寝宫的时候,却也不见他如此啊!
我在想的时候,突然,蔚沐不再打坐,而是转身坐在了自己的毯上,开始宽衣解带。
我突然听到哪吒的传声,他说:“阿薇,不若你此刻先将眼睛闭上吧!稍后,可以睁开的时候我再叫你睁开。”
我正有此意,但刚想闭上眼睛的时候,我突然听到哪吒道:“阿薇,你莫要闭上眼睛了,他不曾脱掉所有的衣物。”
我对此,苦笑不得。
果然,蔚沐只是将最外层的衣物脱掉,放在了自己的被子上铺好,或许是加温,便要休息了。
仍然是并无什么异常。
我估计哪吒亦等得不耐烦了,他看看我,又看看蔚沐,感觉是极焦灼的。
我便传话给他,道:“不若,你问下那两只幻妖吧,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
刚说完,我突然听到蔚沐喊了一声“阿阑!”
邓婵玉为龙吉重新做了一个雪人,但却并未告知她,这是邓婵玉仿造的她之前堆得那个,她便还是如先前一般地虔诚。
我是再都不想再制作一个雪人出来了,毕竟体会到了它离去的时候的痛苦。我是不想再感受一次。
哪吒问为何我会摔成这个样子,我便将自己滑冰的事全都说出来,末了我说:“改日,不若我也带你一并去滑冰,虽然开始的时候是比较艰难,但是等到完全会滑冰的时候,当真是其乐无穷。”
他看了我一眼,道:“摔成这副样子,你改日还要去?”
“如今我会了,便不会再摔了。摔了这几脚,便当成是交的学费吧!”
他无奈地看了我一眼,继续替我敷药。
我冲着他咧嘴一笑,道:“若是改日我带你去,你可去?”
“自然是奉陪。”
我便笑得开怀,道:“这话甚是动听!”
玉茗在旁边,作呕吐状。
我站在岸边,极骄傲地道:“怎么样,婵玉姐,我可是自己将这滑冰学了会,不曾让你失望吧?”
邓婵玉不如先前的严肃,而是恢复了我们姐妹相处的甜美笑容,她道:“自然是不曾让我失望,自己一人无人指导,只凭着一把剑便能有如此的造化,可见薇妹妹也是极出色之人。”
我心中极得意,但是,也并未忘记自己要质问的话,便道:“婵玉姐方才,可是极大声地说你
让我练滑冰是为了我好。
第二百八十九章
·老子便问:“你本是截教的门人,为何如今反倒在我们阐教这里跪拜?”
定光仙便道:“师伯在上,弟子有罪,敢禀明师伯。吾师炼有六魂幡,欲害二位师伯并西方教主、武王和姜子牙,使弟子执幡听用。弟子不忍使用,故收匿藏身于此处。今师伯下问,弟子不得不以实相告!”说罢,便从袖子中,取出了一块幡,呈了上来。这幡看起来倒和普通的幡没什么区别。
元始天尊一脸鄙夷地说:“想用这个幡害我们,通天教主未免想得太简单!道兄,你便将姜子牙和姬发的名字在这个幡上摘去,让定光仙展布,倒叫他看看我们实力,到底如何。”
旁边便有老子,随手一挥,便对定光仙道:“定光仙,你便动手吧!”
定光仙称了“诺”,便开始施法。
只见他将幡展开,空中悬着,又听见旁边有念咒之声,想必,便是定光仙正在启幡了。
可是,任凭他念咒,元始天尊、老子等人依旧是安详的样子,并未收到任何的伤害,相反,我居然隐隐约约地看到有奇异的景象出现——元始天尊的顶上有五彩的云朵,老子的顶上
我走到他面前去,回道:“出营帐看到了武王,便同他寒暄了片刻!”
“天气愈冷,即便在山下,也难免有些许寒风穿山而过,早些回账中呆着,免得被吹得染了风寒。”才说完,他便拉起我的手,强行拉起我的手,把我拉进帐中去!
反正刚才也是出去看发生了何事,如今回了帐中来,也正合我意。棉毯铺在地面上,我嘴角扬起一丝坏笑,飞快地躺上去,惬意地看着哪吒,嘚瑟地说:“我先一步抢了好位子,你便站着吧!”
他皱了皱眉,蹲下身来,把我往里一推,径直躺我身边,做着鬼脸,他道:“我还能拿你没辙?”
我走到他面前去,回道:“出营帐看到了武王,便同他寒暄了片刻!”
“天气愈冷,即便在山下,也难免有些许寒风穿山而过,早些回账中呆着,免得被吹得染了风寒。”才说完,他便拉起我的手,强行拉起我的手,把我拉进帐中去!
反正刚才也是出去看发生了何事,如今回了帐中来,也正合我意。棉毯铺在地面上,我嘴角扬起一丝坏笑,飞快地躺上去,惬意地看着哪吒,嘚瑟地说:“我先一步抢了好位子,你便站着吧!”
他皱了皱眉,蹲下身来,把我往里一推,径直躺我身边,做着鬼脸,他道:“我还能拿你没辙?”
哪吒往我这边看了一眼,我正好视线从土行孙夫妇身上往蔚沐处看,与他打了个对视。我本已将视线转走,看他脸色不对,我便又转回了他。却见他眉皱得厉害,一把把我拉到账中去,一脸严肃地表情看着我,道:“那小破龙有什么好看的!”
刚才提到蔚沐,他不作声,现在终于忍不住说蔚沐了吧!我心中一阵欢喜,揽住他的颈,道:“哪有你好看!”
我突然见哪吒脸上有红晕漾起,便更环紧了他,靠在他的胸口,格外惬意。
蓦地听到哪吒说:“阿薇,你等着!我不日亦要立功,超过那个小破龙!”
我便嗔责道:“干嘛跟他比,比着比着便没了自己!”
“他此番立了功,我却还没,始终觉得别扭!”
我便不知该说些什么,说了他也不会听!
龙吉入了我房来,对我给她的那个手工制作木簪,好生夸赞。说是人生收到第一个手工制作之物。我又问她,为何喜欢鹿,她便说:“喜欢鹿,第一便如杨戬所说‘鹿’代表‘福禄’,虽是仙家,亦希望自己能福禄平安;第二便是鹿极有灵性,又极温顺,母亲的瑶池中便养了许多鹿!”
“可是你在婚宴上你却刻意压制着自己的喜欢之意!”
“毕竟我是公主,一些宴会仪礼我还是知晓的。我不会在众大宴会上破坏了自己的形象,让他人笑话!”
我撇了撇嘴,上次你虽未曾在宴会上破坏自己的形象,却也还是在众人面前破坏了,这个便不算了么?
她与我说完,便离开了。
※
夜间落了一场雨,天气骤冷。打开门,便有一片黄叶落下。已然到了秋季。
此时,距离龙吉洪锦成亲亦有了半月之久。
敬酒敬得差不多了,龙吉便被人搀扶着,去了新房。我突然想起自己的盒子还并未送出去,便起身去,追上龙吉的步伐。
我喊着:“龙吉!”
搀扶她的侍女和她皆停了步子,她转过身来,笑脸盈盈地看着我,道:“怎么了?”
“新婚之礼还不曾送你!我总觉得亲手送了才好!礼品并不怎么贵重,不知你是否会喜欢?”说罢,我便把盒子给了她。
她接过,道:“说了不用送了,你还非要送!”
“新婚之礼怎能说不送便不送?不送便是不给你祝福,我怎会如此!”
她举着礼盒,笑得极开心。
“你便回去以后再看吧,望不嫌弃!”
龙吉笑着,道:“你这句话,我怎么觉得像一位男子羞涩地给自己喜欢的女子礼物一般呢?”
我便不知所措地看着她,回想着自己语气哪里像男子了。
她又笑着说:“不过同你开玩笑罢了!不管什么礼物,我皆收下了!等你成亲之时,我必然也会送礼物给你!”说完,她便同我告了别。
她继续由着人搀扶着离开,我直到她身影完全不见,才转身,打算离了此处。
突然,一人叫住了我,道:“姑娘慢走!”是个男声!
我看过去,周围一片黑,纵有月华照耀,我仍是看不清楚,直到来到近前,我才勉强看清楚,原来是谦。便欣喜道:“我那日随哪吒在城楼上职守,无聊间想去找找你,却被人告知你已然自请调离了城门处,为何?”
他并未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自怀中摸出一个东西,交给我。我凑近了看才看清楚是那日宫人绣了,我给他的荷包。他说:“这个我不可收!荷包乃是送心上之人的,我并非姑娘心上人,姑娘还是收回吧,免得叫人误会!”
第二百九十章
我同他并无关系,给他这个荷包不过是因为看着他并无可装东西之物。他既然有了新荷包,不领我先前的情了,我便也无甚么话可说,从他手中夺过以后,走了几步,便丢到了草丛中。只是白白浪费了那宫人的功夫和时间,还有哪吒为我借针线、找宫人的心意。不过,他既归还了这东西,我又能做什么?
拍了拍自己腰上的荷包,只要哪吒亲手做的荷包还在,那么一切都不曾浪费!
丢了这个我便回了席间,随哪吒一起。
可是今夜,杨戬和哪吒等人并未去闹房,或许是因为黄天化的原因,根本没了心思。除了哪吒几人爱闹,再无人会有如此大的闹意了。闹房此事,最起码龙吉这场成亲便没有了。
※
而敌方,并未因一名大将战死而萎靡,次日来了我们营门前叫战。
姜丞相问:“谁愿往?”
哪吒刚想开口,却被武吉抢了先。
哪吒翻了个白眼,道:“这个武吉,当真是积极!”
我撇撇嘴,道:“你昨日翻了那么多次白眼,今日还翻,当真不怕翻上去便翻不回来了?”
哪吒便要抓我,我得意地扬头,道:“在朝会上,周围人都看着,你抓不到我!”
哪吒便白了我一眼,我想到我方才说的“翻上去便翻不回来了”便继续笑了起来!
※
武吉去了亦是过了不多时便回了来,手中提着敌人的首级。只是他的身上却是血迹斑斑!这便是普通人同仙之人的区别罢!
武吉归来,丞相高兴满怀,亦上了他的功,把这个首级亦挂在了辕门处示威。
立了这二功,敌方损了这两将,我们欢喜,不知道敌方是否是痛心疾首!
众人欢喜之际,突然有将进营来报,道:“外面有一个大将求战!”
我和哪吒对视了一眼,便走近了些,拍了拍他的背,他转过身来,我看到他眼窝深陷,下巴上有胡渣长了出来。这跟先前那个总是喜欢用不羁的口吻说话的少年相去甚远。他不过才十六岁,却沧桑地像个近三十岁之人般。一点都无少年的活络之气了。
他开口,声音极沙哑,该是许久都不曾说过话的缘故,他说:“你也来劝我吗?”
我叹息了一声,道:“你这又是何必!”
我只听他笑了一声,道:“你若有过极大的期盼,便会了解此刻我的心境了!”
“玉茗说,你若是再继续如此消沉,你可是会出祸事的!你当真要如此么?”
“出什么祸事?”
“不知!”
我和杨戬哪吒三人正商量着该送什么东西为龙吉和洪锦的婚礼,龙吉便一个人跑进来,说洪锦仍旧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我便安慰她或许是洪锦的角色还不曾转换过来!等到明日再看。
她往凳子上一坐,托着腮,道:“那日同你在殿中时,头上有被东西砸了般的感觉,原是他被婵玉姐的石头打了,竟感知到了我身上!前世我与他该是如何的缘分,才使有这种奇特的感知?还有,我出去与他作战时,才发现我梦到的居然他,不知道他是否梦到我!”
那日,她喋喋不休地说着,说的皆是关于洪锦的。到了晚些时候,便走了!
不过龙吉和洪锦倒也是相配,男子潇洒风流,女子容貌姣好。
推开窗子,外面一轮圆月,洒着清辉。
※
自收了洪锦,加上先前苏护归顺了西岐,外面已然无了敌营。登上了城楼,远处仍旧是空地广阔,绿意盎然。
哪吒职守,我在旁边无聊地东看看,西望望。有个兵卒走过来,便是上次送荷包之时指引的那人,他问:“姑娘可是在找谦?”
我点了点头,道:“他人呢?今日还不到时辰么?”
他摇了摇头,道:“前些时日,他母亲到了此处,之后,他便自请调到了他处!”
“为何会调到他处?”
他只是摇了摇头,便退下了!
龙吉和洪锦关系骤变,方才还是争吵地极激烈,此刻便在众人面前说愿意共结连理,共成一家。不知月合老人对着两人究竟说了些什么!
丞相倒是极开心,忙问身边的月合仙人,道:“那他二人何日完婚为最好?”
月合仙人便在一旁,掐了掐手指,道:“便是两日之后的月圆之时。月圆正应圆满之意,正适合成婚。”
武王便在高堂之上宣布,两日之后的月圆时,为二日完婚,此二日,便给二人培养感情!
接着,那押解之人便为洪锦解了绳索,退了下去!
满堂欢喜,唯有黄天化是极度失落地从二人璧人身边,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去!
果然会如此,如今除了哀叹一声,我也不知该如何去安慰黄天化。先前如此开朗之人,如今竟耷拉着头,无一丝精神,焉焉地坐着。
朝会结束之时,龙吉便被月合老人安排着和洪锦一起离开,说是要二人多多交流,熟稔熟稔。哪吒同我说了声“去安慰安慰黄天化”便随着杨戬一起去找黄天化了,我便自己在府中独自走着。
或许是因为南宫将军出城应战,却吃了败仗,再有人来请战,诸人皆有些许退缩之意。许久,才有邓九公请求出战,邓婵玉还是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邓九公一脸坚决,丞相应允了,便提起武器出了去!
邓九公走后,邓婵玉还是一脸担忧,土行孙便在身边安抚她,果真是亲昵至极!龙吉便看着他俩笑,默默对我说了句:“我何时才会有人如此待我?”
这点她倒是和黄天化极像,两人皆是苦苦期盼姻缘降临,我此时还倒真希望这二人便终成眷属了!
“你的那个小破孩儿呢?”蔚沐的声音!
我白了他一眼,道:“你还是小破龙呢!”
我正想着这件事,龙吉却又将我叫回神来。她说:“我和那个洪锦,当真是有缘分么?虽说我前两日一直梦到他,可是他却待我一直冷冰冰的!”
“所有人都不过如此,看别人时看得通透,看自己时,便如在迷雾中,看不清楚!我便是如此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
安葬龙吉夫妇的时候,不止我们前往,还有府中的一些武将、大臣,甚至是连武王,都来了。
除了邓婵玉以外,所有人都是极收敛,而邓婵玉却仿若丧失了亲人一般痛苦。或许,不了解邓婵玉的过去,都会觉得她的这个行为未免太过疯狂了。
将二人的遗体放到了挖好的坑中以后,土行孙便走到了邓婵玉的身边去,安慰她。再之后,丞相道:“你们便在天上这个坟坑之前,给龙吉公主和洪锦默默说些话吧,一刻钟以后,便要填上这个坟坑了。”
话,我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只期盼他们可以转世以后,再相遇相知吧!
雪愈下愈大,我脑中突发奇想,便直接蹲下身来,将雪捏成团,继而,将这个团在地面雪上滚来滚去,幸而今日的雪竟然出奇得大,完全可以制作成一个如先前大小的雪人。
不过,与之前龙吉亲手制作的雪人仍旧是有手艺上的不同罢了,但我想,用这种方式或许比那些来世的祝福会更好些吧!毕竟,先前龙吉便是如此的。
我不过是才做好了一个头来,丞相便过来问我:“你这是?”
我便道:“龙吉对雪人有特殊的感情,因而,我想为她做一个雪人,便摆在他们的墓的旁边。”
我一意只扑在堆雪人上,不曾注意到丞相到底是什么表情,他道:“如此也是极好的举措。”
我便继续去做我的雪人,突然,身边跑来了一个人,同我一起,她道:“我二人与龙吉都是至交,要做雪人,便一起做吧!”
我转身看邓婵玉,如今的她,已然不像方才那般哭得那么痛苦了,如此能用这种方式来转移她的痛苦,那也是极好。
两个人动手,不消片刻便做好了,将雪人做好摆好,起身的时候,除了邓婵玉外,所有人都在盯着我们,我不禁有些许的窘迫。于是,我便急忙地跑到哪吒的身边去。
又过了稍许的片刻,丞相便吩咐我们回府中去了。
龙吉和洪锦的丧事便到此为止了,简单而用心的祭奠,在如今,已然很足够了。
*
*
*
我摸到自己脸上凹凸不平的丘疹的时候,难过得不能自已。我害怕哪吒会自此疏离我这个脸上长了丘疹的丑女子。因为,我方才看他的时候,他的脸上是整洁的,是光滑的,一丁点多余的东西,都不曾长。而我,脸上光摸上去,就觉得是如癞蛤蟆的外表一般,如此粗糙。
但是,龙吉来了,她在我的帐外,说她自己亦中了痘疹之毒,亦在脸上长了丘疹。她此时,身怀有孕,她中了毒,腹中的孩子,又会如何?
我便如此问她了。
而反观玉茗,它却兀自在一边睡得极熟。
往里日,外面早上会有训练声,即便没有训练声,亦会有整齐的脚步声。可是,今日,我却什么都不曾听到。
更奇怪的是,我昨日并不曾极晚睡,可是,如今已然过了辰时,却怎的都起不了身,觉得甚是乏累。
脑海中记忆的,并不曾有过这般感觉。
想挣扎着起身,可是,接触了些许被子外的空气,便瑟瑟发抖不能自已。我便又钻回了自己的被子中,打算再睡一觉,说不定再睡一觉以后便好了。
最终醒来的时候,并不是自然醒来的,而是被哪吒摇醒。眼中看到的他极慌张,见我醒了,稍许有些笑意,但仍旧是充满了担心,他道:“你好不容易醒了!”
我看着他的担心的表情,忍不住问道:“你为何看起来如此担忧?在担忧什么?今日,那敌将又来挑衅了?”
哪吒摇摇头,道:“今日早晨,出帐以后,便看到许多的兵士倒在了地上,景象颇为怪异。走近以后,却发现他们脸上皆是长了丘疹,额头温度亦极高。我又见你许久不曾出帐来,担忧你,所以来你帐中看看。”
我便道:“那不如便叫你小大头!组合这三个年龄段。”
哪吒回我:“呸,我才不要这个称谓。我头也不大。”
看着他这副模样,我忍不住笑了笑,便道了别,回到了自己的帐中去。不过就是旁边罢了!
先前回自己的帐中,我总是跟雪人打招呼,如今帐前一片空。
进了帐中,便见玉茗兴致盎然,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看着我。他道:“被人耍了?”
我被它这句话弄得一脸茫然,便道:“你在说什么?”
它便道:“蔚沐啊!”
我便急忙跑到它的面前去,道:“你知道真相?”
玉茗自豪地道:“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那你便说与我听!”
玉茗道:“你如此关心人家?”
但是这次,我的心境竟然颇为不安。我突然想起,白日时众人离开的时候龙吉说她有不好的预感,洪锦便出事了,会否我此次不安哪吒亦会有什么事发生?但是转念一想,白日的时候,我亦为哪吒担忧,但是他并未有事,或许真是自己多想了。
但看着他们离开,我还是不舍,便跑上前去,不顾众人看着我,一把环住了哪吒,道:“凯旋而归!”
他便安心地拍打着我的背,就像我在他营中时安抚他一般。
过了大约半刻钟,他悄声在我耳边,道:“阿薇,要出发了,我们回来再叙情,此时若再不走,便要耽误了大家的行程。”
我想下去,此刻哪吒却揽紧了我,翻了个白眼,我便问黄天化:“你回来了?”
他拍了拍自己的肩,说:“我就站在你面前,你说我这不是回来了,还是给你发了个幻像过来不成?”
哪吒便插嘴道:“她常常如此愚蠢,莫要在意!”
我便在后面给了他一拳!
黄天化却看着我俩笑得极开心,说:“你俩如今倒竟像是冤家一般了!”
我“哼”了一声,未曾接他话!
玉茗说黄天化父子不日便会归来,他们今日便归了来,所以小家伙还是极靠得住的!姜丞相应该更会相信玉茗了吧!
哪吒说道:“我们不过才去了城楼一趟,你们便回了来,当真是迅速!可曾去见过丞相了?”
“整装了一新,正要去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