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章 竟然是皆大欢喜
天刚一擦黑,赵双岩就从雇工们住的屋子里悄悄溜出来,他想先来茹凤家打听打听,看看茹凤知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刚到茹凤家房后,就看到了鬼七猴子和两个警察想要欺负茹凤的一幕,于是就毫不犹豫的出手相救。
眼看着更多的警察跑了过来,赵双岩并没有要逃跑的意思,虽然自己这时候跑掉很容易,但她害怕茹凤、乃至旬家受到牵连,所以没有选择逃跑。
他估计自己虽然打倒了三个警察,并把他们的枪夺下来,但是这也是他们罪有应得,身为官府人员,怎么能随便欺负良家妇女呢?
何况自己也没有伤着他们,只不过是打倒了而已,不至于受到什么严厉的处罚,所以并不选择逃跑,而是束手就擒。
更重要的是,赵双岩想知道旬家究竟发生了什么?同时,他也坚信自己的功夫,即使被抓走,也完全有办法脱身。
就这样,赵双岩也被拉到后院,跟旬万田一起绑到了栓马桩子上。虽然赵双岩大声喊叫,尽力辩解,但没人理他,还挨了一顿打。
茹凤本想去后院为赵双岩求情,但她还是真的怕被认出来,所以还不敢去,只能默默为他祈祷。
这还不算完,鬼剃头又向旬老太太提出了新的苛刻要求,说是把旬家的耕地献出来,让日本开拓团耕种。
旬老太太当然不同意,土地是庄稼人的命根子,怎么能献出去呢?可鬼剃头却说,人家日本人也给钱。
满洲国刚成立不久,他作为给官府办事的官,又是旬家的倒插门女婿,理应把地献出去,何况人家还得给钱。
旬老太太那是一百个不答应,说给那点钱几天就花完了,以后的日子没法过,要是叶诗文真的把旬家当做家,就该为家里多想想。
鬼剃头要的就是旬老太太这句话,说他一直把旬家当作自己的家,这次回来就是想让旬家能接纳他,为旬家办事。
于是艰难的谈判开始了,各提条件,然后商量加威胁,最终还真达成了一致。鬼剃头最终目的达到,最苦的却是小满姑娘。
鬼剃头得到的回报是,名义上还入赘旬家,但媳妇不再是大英子,而是小满。他要带小满去青兰县城居住,还要带上旬叶,去城里念书。
旬家得到的回报是,放了所有的人,耕地也不出让给日本人了。大英子跟旬万田照常过他们的日子,抚养他们的孩子。
最可心的是旬老太太竟然越老越有出息了,鬼剃头让她去村公所帮差,虽然不是什么主官,但也可以管些事儿。
鬼剃头说凭他的面子,村公所的大事小情,寻老太太都可以当大半个家,没人敢惹她,这确实是个好事。
旬家的土地也不收了,但村东许大财主和有些散户的土地,还是要收的。鬼剃头说明天就让旬老太太跟着去划片、丈量,把地收了。
还有一个人也意外的得到了好处,那就是赵双岩。鬼剃头不但放了他,没有治他的罪,反而决定收留它,让他去当警察,莫名其妙的吃上了官饭。
这是因为鬼剃头看中了他的功夫,认为此人是个可造之材。其实这中间起作用最大的还是小满,是她提出来的这个条件,鬼剃头也就欣然答应。
小满当然是整个事件的关键人物,正是由于她同意嫁给鬼剃头,所以旬家的一切灾难就都迎刃而解。
这期间她虽然也经历了剧烈的心理煎熬,甚至是悲痛绝望。她恨鬼剃头,正是他杀了爹爹,现在又来逼迫全家就范。
她也恨妈妈,不早点给自己找婆家,现在把自己逼进了虎口。当然,让她最终作出决定的还是心仪的汉子赵双岩。
眼看着这个让自己已经爱慕的人,被绑在了柱子上示众,还挨了打,鬼剃头还说放一夜第二天就砍头示众。
这更急坏了小满,她知道自己跟赵双岩的事不一定能有好结果,虽然她们俩的事还可能有转机。但现在是赵双岩被抓,解救他是当务之急。
小满知道,因为鬼剃头一来,妈妈心里一定会发生变化,她清楚这个老太太是极度自私的,一定会变着法子,采取各种措施逼迫自己就范。
小满考虑再三,决定挺身而出,去解救所有的旬家人,包括赵双岩。尽管内心极不情愿,但被逼无奈,也只好认命了,只是这命运过于凄惨!
小满以牺牲自己的幸福,换取了旬家的安宁,这当然让旬老太太高兴。虽然都快半夜了,还是命人设宴祝贺!
她要和过去的老姑爷,现在的新姑爷好好唠唠,已经十多年没见了,今天又定下了喜事,值得庆贺!
大英子对妹妹嫁给鬼剃头是一万个不同意,坚决反对妹妹与狼共舞,甚至强烈谴责自己的妈妈没正事儿,是再一次引狼入室,把妹妹推向了苦海。
可旬老太太却不以为然,还责怪大英子不懂事,只想自己,不顾家人。远没有小满听话懂事,以后家产也要多留给小满一些。
当然这样的晚宴大英子是不会参加的,她气愤的把丈夫和孩子拉到了西屋去睡觉,虽然孩子们没吃饭喊饿,她也不去理会。
旬老太太和鬼剃头坐在正位,左右是小满和鬼七猴子,旬叶则坐在了对面。他也刚吃上饭,直到这时还是懵懵懂懂的不知所措。
饭桌上的气氛并不十分活跃,除了旬老太太不断敬酒、鬼七猴子点头哈腰的陪着以外,鬼剃头当然还是最兴奋的,喝的也最舒心。
而小满总是低头不语,不去配合,有时甚至是眼含热泪。旬叶对这样的场合感到很陌生,更不适应。
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爹,让他心里感到别扭,因此也不说话,低头想着茹凤家眼下不知道还在干啥呢?
说是设宴庆贺,实际上也是要谈些事儿,比如鬼剃头和小满的婚事,啥时候操办就是当务之急,得尽快定下来。
“吃完饭就让他们入洞房,良宵一刻值千金,不能浪费了!至于仪式,啥时候办都行,我看这样最好。”
鬼七猴子还是很兴奋,脸喝的通红,首先表态。既然目的已经达到,大哥看样子是真高兴,那还是快点成其好事最佳。
可旬老太太却不同意,说成亲必须按规矩办,咋也得准备准备,不能过于着急,也得征求一下小满的意见。婚姻大事,自己也得顺心才行。
“定亲是我答应的,我不反悔。但我想在家里再住上一个冬天,好好准备准备嫁妆,明年春天再成亲。”
小满看了每个人一眼,不紧不慢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她想把这件婚事拖一拖,或许会发生什么变故,她是从内心里并不情愿嫁给鬼剃头。
旬老太太倒觉得小满拖得太远,鬼剃头根本不会同意,因此劝小满还是快点成亲,年龄都那么大了,她还想早点再抱个孙子。
“这事儿没啥好商量的,明天我就带小满回城里,在城里举办婚礼。那里啥也不缺,你们就别张罗了,一切事都由我来办。
旬叶也得跟我进城,去上学。有他老姨照顾着大家都放心,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谁也别跟着瞎掺和了!”
鬼剃头放下酒杯,满脸威严的看着旬老太太,希望她快些给予答复。可旬老太太还没有回答,旬叶却站了起来,大声喊着他不想去城里!
“我不去,我哪也不去,我不承认你是我爹,也不会跟你走!”
“这个小犊子,竟敢跟老子犟嘴!走不走由不得你,明天绑也给我绑走。不听话,我打折你的腿!”
鬼剃头看到起身准备离开饭桌,又大喊大叫不跟自己进城的旬叶,心中充满了怒气。顺手把桌上的碗往旬叶的身上砸过去,但没有打中,落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其实是他故意没有往旬叶身上砸,凭他的功力,要想打中,旬叶无论如何是躲不过的,鬼剃头只不过想通过这一举动吓唬吓唬旬叶,进而震慑其他人。
“旬叶他爹,你怎么能打孩子呢?在我这养了十多年,我可从来没有碰过他。从小就惯坏了,脾气犟,得好好跟他商量。
你这孩子也是的,跟你爹进城上学是好事,怎么能犟嘴呢?到城里有你小满姨照看着,好好学习,将来才能有出息。”
旬老太太见鬼剃头真要打旬叶,立即起身阻拦,手忙脚乱的两头去劝。鬼七猴子也好言相劝,说孩子其实是一时转不过弯来,慢慢就会适应,大哥别发那么大的火。
鬼剃头则不然,他说不给这混帐孩子点颜色看看,以后就不好管教了,不听话就得打!棍棒之下才能出孝子。
“把他给我拉到弟兄们的屋里去,看管起来,不听话就给我好好管教!”
旬叶被拉走,酒宴照常进行,并没有影响鬼剃头的兴趣。旬老太太一边劝酒,一边替旬叶辩解,说他从小到大还是很听话的,就是最近有些了变样,讲清道理就好了,不能太着急。
122章 茹凤家被迫离开
其实像鬼剃头这样的人对亲情看的并不是很重,更何况旬叶没有满月就离开了他。只是有了儿子名声好听,自己不至于绝后,在外人面前有脸面。
旬老太太那知道鬼剃头的想法,她觉得自己对旬叶好,鬼剃头也应该对旬叶好,疼爱儿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于是不但劝鬼剃头,还继续为旬叶辩解。
“这孩子,我做主给他成亲了。可能是最近被他媳妇恋住了,才不想离家,这也有情可原。
只是我对这门亲事又有些后悔了,你要把他领走就领走吧,到城里去念书,将来也能有出息,像你一样当大官,妈不反对。”
“怎么这么小就成亲?啥能耐没有,将来怎么办?这么小就离不开媳妇,也是一个没出息的种,必须得带她走,不行这婚事儿就退了!”
鬼剃头对旬叶成亲的事不但没有感谢旬家,相反却有些不满,说这是在坑孩子,将来就守在家里,成就不了什么大事。
小满对鬼剃头提出退婚的事儿,表示出了强烈的不满,说是三媒六证娶来的媳妇,怎么能说退就退呢?
那样对他媳妇打击是多么大呀?也让外人说咱们家言而无信,更何况是亲上加亲,能对得起谁呀?
旬老太太却不以为然,说能退就退吧,茹凤那个媳妇也许不是啥好东西,在他们成亲圆房之前,茹凤好像已经破瓜,咱家不能容忍这事儿!
“啥呀,有这事儿?那就更得退婚!我儿子将来找啥样的找不到,不能要这个破烂货!
候七弟,写个休书,让我儿子把她休了!人也给我赶出旬家,现在就去办。等将来以后长大,我和小满到城里给他找个更好的。”
见鬼剃头真的要让旬叶休了茹凤,小满也站了起来,据理力争。说鬼剃头连儿媳妇啥样都没见到,就要把儿媳妇赶走,真是歹毒,决不能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可小满的话哪有人听呀,鬼剃头不收回成命,别人连劝都不去劝,鬼七猴子已经出去着手办理了。
“对,那就休了她这个小妖精!把她和奶奶、弟弟一起都给我撵走!她的奶奶和弟弟现在都成了废人了,啥活也干不了,收留她们一家没用。
我要亲自去告诉茹凤,让她们家现在就般走,滚的越远越好,绝对不允许她们再登我旬家的大门!”
旬老太太说完,拿起桌上的酒盅干了,立即就要出去撵茹凤一家。小满说现在还是半夜,让她们一家去哪?明天亮天的时候再说也不迟啊。
可旬老太太却说这个时候撵她们走最合适,省得白天让邻居家看见,会说三道四。小满见阻拦不住,就提出跟妈妈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就这么简单,已经跟旬叶结婚的茹凤,连同她的奶奶和弟弟就要被赶出旬家,连个正经的理由都没有。鬼剃头和旬老太太这样的人渣,做起事来一点人的良心都没有。{15582}
旬老太太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到凤家,没好声的把门叫开,径直闯进屋里,大声喊着,毫无顾忌的说明来意。
“凤老婆子,我来时告诉你们全家,立刻离开我家,咱们的缘分现在已经尽了。我孙子旬叶决定休了茹凤,咱们两家从此再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从现在起你们就收拾收拾东西,赶快走,永远不要再登旬家的大门!这也是旬叶他亲爹的意思,你们现在就走,我一刻也不想收留你们!”
“大妹子,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黑天半夜的就来撵我们走,我们做错了什么事?让你发这么大的火,这是为啥呀?”
凤奶奶坐起身,对旬老太太的话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这时候突然要休了茹凤,而且还要赶全家走,一点空都不容,究竟发生了什么?心里不免疑惑重重。
茹凤倒不显得那么惊慌,能离开寻家,也是她心里所希望的,没有任何留恋,只是不应该是这个时候。
黑天半夜的不说,就是收拾东西也得给些时间,更何况奶奶和弟弟的伤还没有完全好,连下地都困难,又怎么能走呢?
这突然的变故是怎么发生的?为什么旬老太太就翻脸不认人呢?这一切茹凤想不明白,但她知道旬老妖婆子的歹毒,更知道鬼剃头的凶残。
“我不想跟你们多解释什么,让你们走就快点走!别等那些警察来撵你们就不好了,他们可没有我这样客气。”
旬老太太也不作过多的解释说明,只是没好气的催促凤家人快走。茹凤估计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人家不肯告诉自己。
或许旬家也是被逼无奈,才做出这样的决定。因此也不去深究,只是横下一条心,既然撵我们走,那就走!
“奶奶、弟弟起来穿好衣服,我收拾东西,咱们走!”
凤奶奶从旬老太太生硬的态度和茹凤坚定的口气中,判断出事情可能已经无法挽回。既然人家不收留咱们,也只能走了。
只是觉得这黑夜离开太不方便,何况自己和占强的行动还不方便,真是难啊!不由得长吁短叹。即使这样,也勾不起旬老太太的同情心,反而是更加情断义绝,大声催促。
“你们这些年吃我的、住我的,连看病的钱都是我出的。但我也不想跟你们算细账,把你们那几件破衣裳收拾收拾拿着吧,其它有用的东西都要给我留下。
一样也不许带走,算是给我的一点补偿。不够我也不要了,谁让我发善心收留了你们?活该我倒霉!”
“我也不想跟你争辩,知道争也没用,有些东西可以留给你们,但那辆小车和驴我们得带着。
我奶奶现在还不能下地走动,我弟弟也走不了多长时间,这车和驴是我路上必用的,不能留给你。”
“好你个茹凤,真是忘恩负义!就那破车和驴还值点钱,你还想带着,这不行!这两样东西一样也不能拿。我不管你们怎么离开,但欠我的必须还,你们这点家产还不够呢。”
见妈妈这样不讲情面,小满实在有些受不住了。她平时不大跟妈妈犟嘴,这会儿确实有些气愤,于是一步跨到旬老太太面前,跟她讲理。
“妈,你怎么能这样无情无义?茹凤家给咱们干了多少活?你给过工钱吗?吃人家的豆腐,你给过钱吗?
好歹是你的孙子媳妇,你们说休就休了,哪有良心?凤奶奶和占强都走不了路,你连驴和车都给扣下,让她们怎么走?咱们不能把事做绝了!”
“就你好心!”旬老太太本想跟女儿发火,但转念一想,小满是委屈自己才换来了全家的安宁,不能太呛着她,于是缓和了口气。
“既然你帮他们求情,我就发发善心,让她们把车拉走。但驴不能牵走,我还留着有用呢。行啦,收拾收拾走吧,拉着你奶奶再别回来了,快走吧!”
茹凤一家就这样被撵了出来,真让人伤心!但如茹凤却没有太过分争辩,她觉得离开旬家是早晚的事。
凭旬老太太的脾气,她一旦认为凤家没有用了,就会毫不犹豫的抛弃,这就是她为人的本质。
把奶奶扶到车上,占强则一手扶车、一手拄拐,跟在车后。茹凤用力拉着小车,一家三口就离开了这个居住近五年的小房子,走上了前途未卜的路程。
小满有些不忍心,坚持要送一程。而旬老太太则亲自把门锁上,又返回了后院。对凤家的离去,一点挂念都没有,相反却有着如释重负般的轻松。
“茹凤,我不远送了。路上别走得太急,累了就歇歇。我不知道你们要上哪去?但上哪去都比在这个家吃苦受气强。人不能寄人篱下,窝窝囊囊的没法活。
你们路过白家营子的时候,去老赵家给我捎个信儿,我不方便去。告诉他家,不要再来提亲了,我已经有婆家了。
但我会对赵双岩好,想办法照顾他!还有,就是告诉他家,赵双岩要去青兰县城当警察了,一时半会儿回不去。当警察比扛活强,会比以前活得更好,让他家放心吧。”
小满姨说话虽然装的比较语气平稳,但可以感受到她内心的恋恋不舍和痛苦无奈。特别是提到赵双岩时,她几乎哽咽。
帮凤奶奶掖了掖被子,给占强擦擦挂在眼角的泪,又到茹凤面前轻轻的捋捋她的头发,拍拍她的肩,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跑开了,眼里分明流出了泪水。
东方的天空已经发白,朦胧的夜色即将褪去,凌晨清新的空气已经伴随着微风飘散开来,有些凉,但却很舒服。
一直目送着小满姨消失在屯子里,茹凤才毅然转回身,拉着奶奶昂首向前走去。还没有最后决定去往何方,但离开旬家的心确是坚定的。
不到十里的路程,本来应该在出太阳出来前就可以赶到,可负重前行的茹凤拉着奶奶,照顾着弟弟,在吃早饭的时候才艰难的来到白家营子。
123章 旬叶竟随后赶来
茹凤一家没有立即进屯子,凤奶奶说别再麻烦老赵家了,咱们还欠着人家情呢。身上带着点儿昨天黑天剩下的干粮,随便吃一口,再去老赵家吧,要不正赶上人家吃早饭。
祖孙三人把随身携带的一点干粮分着吃下,看看太阳已经升起老高,这才起身进入了白家营子。
去老赵家,一是为了给小满姨捎信儿。二也是为了跟赵家人告别,这一去还真不知道有没有再见面的机会。
“哎呀,怎么能不进屋歇歇就走呢?这是弄得哪一出?快进屋,说啥也不能不进屋就让你们走。他凤大娘,你说句话,让孩子们进屋歇一会儿。”
赵老爷子、他儿媳妇都出来和凤奶奶一家人见面。茹凤把小满姨嘱托的话,原原本本地带到后,就准备告别赵家,拉凤奶奶上路。
可赵老爷子说啥也不让现在就走,非得让进屋歇歇脚再走。他不知道茹凤一家为什么着急离开旬家?但觉得一定有迫不得已的事。
“她赵爷爷,我们就不进屋了,到你家来就是给你带个信,赵双岩大侄子这回有着落了,我们全家也为他高兴,咋也比扛活强多了。
再一个就是想跟你们告别,我们祖孙三人准备回老家去住了。从打我受伤开始,你们赵家帮了我们不少忙,这些我老婆子都记着呢,不会忘的!
这次一别,不知啥时候还能见面,老嫂子祝福你们全家越来越好!好人有好报,好人一生平安!我们就不进屋了,还要赶路呢,再见吧!”
凤奶奶说的话诚恳实在,不免有些让人心酸。赵老爷子眼睛也有些湿润了,他说儿子下地去干活,老伴还在屋里看孩子,你们不能就这样走了。
他们都没见到你们,这不落埋怨吗?不能让你们现在就走,要等大成下地回来,咱们一起吃完中午饭再走。{18075}
茹凤思考了半天,觉得还是应该在赵家吃一顿饭好。这次离开旬家,啥都没让带,没米没锅的也做不了饭。
早晨三人只是垫吧了一口,中午甚至以后的饭都没有着落。再说赵家是真心实意的挽留,也不能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好心。
“赵爷爷既然说了,我们就进屋歇歇,顺便还得麻烦您帮我们办点事儿,茹凤先说一声谢谢了!”
“这孩子还客气啥,有事就说,谁跟谁呀?快进屋,有事儿咱屋里说。”
赵老爷子和儿媳妇都上前帮忙,把车拉到了院子,把凤奶奶和占强扶到她们过去治伤住过的屋里。
赵老太太还哄着孩子在炕上玩,见茹凤一家三口进来,连忙给让开地方,把风奶奶和占强扶到炕上。
“好好上炕歇着,有啥事儿尽管说,我这就去办!”
赵老爷子依然是热情不减,刚把凤奶奶和占强安顿到炕上,还没等老伴跟凤奶奶说上几句话,就问茹凤有啥事儿需要帮忙。
茹凤说奶奶和占强的伤就快好了,药也基本不用吃了。但恢复期间还得吃点小偏方,好的能更快些,听说黄瓜籽和鸡蛋皮对骨头受伤有好处,想求赵爷爷想法给弄点。
“这还找他干啥?他也干不了,还是赵奶奶帮你吧,比你赵爷爷强。他是光会说,这事他办不了。
鸡蛋皮家里就有现成的,焐小鸡的时候都留着呢,平时也攒了一些,足够用的。我用火给你们焙一焙,擀碎了才能用。
老黄瓜籽今年留的不多,但也没事,我出去跟邻居家要点,能够你用的。你们等着,我这就去给你们弄,你们先喝点水歇着。”
赵老太太一听说要鸡蛋皮和黄瓜籽,还没等赵老爷子说话,她就率先答应了下来,并且立刻出去准备了。
这一家人就是这样,热情、助人、行善,多么好的一家人,茹凤一家再次受到了感动,世上还是好人多呀!
中午赵大成下地回来,见是茹凤家一家人来了,很高兴。赵、凤两家人又坐到了一起,快快乐乐的有说有笑,团团圆圆地吃了一顿中午饭。
“怎么这个时候离开旬家?大娘和大侄的伤还没有好利落呀,怎么就忙着走呢?再说也没见你们带啥东西,这么远的路,道上吃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吃完饭,赵大成看着凤家三人就这样急三火四的要离开,心里不免有些疑问,就直截了当的说出来。
茹凤回答说没出啥事儿,这不快到冬天了吗,山里冷、上冻早,要是再晚了就怕赶不到家就下雪了。
另外在这里也没啥生活来源,开豆腐房也不景气,秋天有的是各种蔬菜,没人买豆腐,想来想去,还是回山里好,家里还有点薄地。
“我看好像你们有啥难言之隐,不妨说出来,看看我们能不能帮上忙,要是需要我们一定尽力。”
“谢谢赵大叔,真的没啥事儿,我们来时也是拉着小车来的,都有经验了。没啥事儿,一定会顺利的回到家里,请各位长辈放心吧!”
茹凤不想把实情说出来,以免让赵家人惦记。更主要的是如果把实情说出来,可能会激起赵家人的同情心,再施舍点什么,那就会让凤家人心里更加不安。
“我看这里面也好像有啥隐情,要不然我不会硬把你们留下。要是没啥事儿,怎么连点米和锅都没带,这一路上吃什么?
这一路上住哪里?遇到了沟坎上坡,茹凤怎么能拉动奶奶和占强走这么远的路?啥准备也没有,怎么就急着离开?
特别是这兵荒马乱的年代,碰上意外怎么办?那些个小日本可不是啥好东西,万一碰到了他们,你们怎么应付?
要我说就别走了,还是回大旺家子吧,对付着过日子。快到冬天了,豆腐生意还是能很好做的。”
赵老爷子也表示出了怀疑和担忧,他觉得离开旬家,不是个好路子。吃苦遭罪不说,还面临着危险,劝茹凤她们回去。
凤奶奶长叹了一口气,说既然出来了,就不能再回去,路都是人走出来的,再难也是回家好,人不管啥时候都应该有个家。
是没带锅也没带米,可带多了茹凤一个人也拉不动。路上就买着吃吧,省着点儿花,咋也能对付到家。
话虽这么说,可凤老太太知道身上根本就没有钱,也没有值钱的东西,脸上的愁容还是不自觉的流露了出来。
茹凤觉得再唠下去很容易漏底,就急着谢过赵家一家人,收拾收拾就要告别,说还着急去赶路,来日方长,容日后再谢!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院子外有毛驴的叫声,如凤不觉心里一惊,这驴声她太熟悉了,正是她家毛驴的叫声。
就在凤家人都有些愣神的时候,旬叶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一见茹凤一家,惊喜地大叫起来。
“可找到你们了!怕你们走远了,我是一路跑着来的,累死了!”
“你怎么来啦?是谁告诉你我们在这儿呢,你来干什么?”
茹凤见旬叶跑进屋,心里有些紧张,不是惊喜,而是惊讶!首先想到的是鬼剃头他们是不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尾随而来,那可就惨了!
于是茹凤一连串的向旬叶提出了追问,想立刻就知道缘由。这个时候茹凤最担心的是鬼剃头他们追来。
“是小满姨告诉我的,说你们在这里。我是来找你们的,跟你们一起走。我把毛驴都牵来了,让它拉车就轻快了。快给我喝口水,都渴死了!”
“你来他们知道吗?让你来吗?别人知道我在这里吗?”
“他们都不知道你在这里,是小满姨偷偷告诉我的,别人都不知道。我也是偷着跑出来的,他们也不知道我来这了。
吃中午饭的时候,他们都在一起欢笑喝酒,小满姨就领我偷偷的溜出来,骑上毛驴儿我就跑了,他们谁也不知道。”
“那他们见你没了还不找吗?你还是快些回去吧,要不然可能会连累我们。”
“他们不知道我跑这里来,我坚决不回去,无论你们走到哪,我都要跟着。不领着我,我就死给你们看,我说到做到!”
茹凤没想到,旬叶一天没见竟变得这么犟,刚说让他回去,竟然暴跳如雷,许愿发誓的不肯回去。
茹凤本想再劝,跟他晓之以理,让旬叶回去。可是这时候凤奶奶却说话了,竟然同意让旬叶跟着走。
“让他跟着吧,这孩子早就把咱们一家当成了亲人,不让她跟着我都想,占强也会想他,把他带着更好。
茹凤说的对,旬叶这一跑出来,人家肯定要找,附近找不到,就可能猜测他跑到这里来,咱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如果旬家人来找,就说我们根本没有来过,小满是不会说出去的,看来她早就有打算,让旬叶来找我们,这孩子还挺有心计。
她赵爷爷、赵奶奶,赵大叔,赵大婶......多谢了!我们不能久留,事情紧急,就告辞了,来日方长,咱们后会有期!”
124章 发现了可怜一幕
凤奶奶说完,就示意茹凤扶她下地。赵家人也七手八脚的,都过来帮忙,把旬老太太和占强扶到车上。
最让人感动的是赵大成还把家里并不富裕的米和面匀出来一些放到车上,说是路上准备应急。
赵大成也不顾凤奶奶一家人的推辞,亲自赶着小驴车,一直送到屯子外面好远的地方,指完路,才匆匆的告别返回。{20459}
沿着赵大成指引的路,凤家人赶着毛驴车一路小跑,一直到天黑了许久才停下来。肚子早就饿了,四个人分吃了赵家人给带的一点干粮,也就算充饥。
也不点火,也不烧水,把风奶奶和占强安顿在车上休息。茹凤牵着毛驴到附近吃草,旬叶就靠在车轱辘上歇着,说睡不着时就去替换茹凤。
旬叶这孩子好像突然长大,懂事了很多,像个小男子汉了。茹凤心里为他高兴,既然带他跑出来,就要为他负责。
后半夜,漆黑的夜幕压迫得越来越浓烈,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更难以忍受的是,气温越来越冷,冻得人瑟瑟发抖。
蜷曲成一团的旬叶迫不得已伸腰站了起来,他要去牵驴吃草,实质上更是想活动活动筋骨,以驱赶寒意。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四个人早早起来,套上车,去寻找一个更隐蔽的地方,准备生火做饭,以填饱肚子和驱散一夜秋寒。
吃完饭后,太阳已经出来很高,寒意也就慢慢褪去。但为了躲避开旬叶家人可能前来寻找旬叶,茹凤还是带着全家绕道而行,小心谨慎,以免发生意外。
已是深秋,漫山遍野成熟的庄稼已经开始收割。成片成片的玉米、高粱、大豆、谷物有很多已经割到,放到地里,准备运回去脱粒。
一堆一伙的庄稼人,分布在不同的地块,紧张而愉快的忙碌着。路上不时碰到大车小辆的运送庄稼的车辆,又是一个丰收年。
可惜,这时肥沃的黑土大地,已经被日本人占领,这些丰收的粮食,留在庄稼人的手中能有多少呢?
毛驴车在乡间的土路上不紧不慢的行进,茹凤前后左右不停的巡视着,她始终担心有可能出现意外,因为旬家不可能不去寻找走失的旬叶。
特别是那个鬼剃头,他一定会派人去寻找他刚见面的儿子。如果他一旦知道了茹凤的身世,那就更不会放过。
茹凤最担心的是鬼剃头知道自己的身世,那样就不是仅仅寻找旬叶的问题了,自己一家都面临着危险。
如果仅仅是寻找旬叶,让鬼剃头领回去也就是了。只要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自己就不会有危险。茹凤估计暂时鬼剃头一定不知道,因为他还不会往那方面去想。
中午已过,太阳也有些偏西,秋日的北方天不是很长。但早早就开始忙碌的庄稼人,这时已开始歇晌,吃饭歇息,因为下午还要继续忙到天黑以后。
路上运送庄稼的车辆也渐渐稀少,忙碌喧闹的庄稼地也得到了片刻的宁静。这是一个太阳高照的好天气,秋高气爽,一望无际的田野,令人心旷神怡。
突然,远处出现几个骑马的人向这边走来。茹凤不敢怠慢,她立刻把驴车靠近了一小片苞米地的地边儿上。
连忙和旬叶一起,把奶奶和占强扶进了苞米地,让她们三个人躲藏起来,她又返回了地边儿,隐藏起来观察动静。
渐渐地这伙骑马的人靠近了,看样子好像是当兵的,一共有七、八个人,都背着枪,中间似乎有两个是日本兵,耀武扬威地从路上小跑着走过去。
不知他们是要去干什么,但对周围的一切似乎不屑一顾,看样子可能有其它什么重要的事情,或者就是路过。
不管咋样都是虚惊一场。茹凤慢慢站起身,出了一口冷气。她准备先去把毛驴车牵过来,然后再去苞米地里把奶奶他们接上车。
就在茹凤起身准备离开苞米地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有人掰苞米的声音,吓得她又赶紧蹲下身子,她不想让人发现自己。
可她又觉得有些奇怪,刚进苞米地的时候也没有发现有人,怎么就突然传来了掰苞米的声音?
都怪当时太匆忙,太大意。如果真让人堵在苞米地里有些不好,还得费口舌跟人家主人解释清楚。
一般情况下收割苞米都是先把苞米连杆子一起割倒,然后再掰棒子。这家人怎么不先割倒苞米,就先掰棒子呢?
就在如凤有些犹豫的时候,远远的看见一个男人,一手拿着镰刀,一手拎着一筐苞米棒子,东瞧西看的走进了这片玉米地。
茹凤这时候真的有些不敢动了,她狐疑的看着走进苞米地的男人,向发出掰苞米声响的方向走去。
其实她们三个人之间离的并不是太远,连大声说话的声音,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茹凤这时稍微往前挪挪,也就隐约看见了掰苞米人的身影。
从装束上看,掰苞米的人是个女人,头上包裹的红头巾,在一片枯黄的苞米地里十分显眼。这个女人十分专注,连那个男人走到她近前时都没有发觉。
直到那个男人大声咳嗽一声,掰苞米的女人才惊讶的抬起头,惊恐的看到面前突然出现的这个男人。
“你这个骚娘们,竟敢偷掰我东家的苞米,现在是人赃俱获,你想怎么办吧?是经官还是认罚?”
后走进苞米地的男人,把一筐苞米棒子放在地上,用手中的镰刀指着愣神的女人,恶狠狠的大吼。吓得掰苞米的女人战战兢兢、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装什么装?快说,咋办吧?是想经官还是私了?”
拿镰刀的男人不依不饶,态度越来越蛮横,手中的镰刀几乎伸到掰苞米女人的脸上,恐吓着已经有些不知所措的女人。
茹凤蹲在地上,仔细的倾听,好像听出来了一些眉目,那个男人是在威胁那个掰苞米的女人,说她偷掰了他东家的苞米。
茹凤这时候本想就此离开,不去过问跟自己无关的闲事,一走了之。可她觉得那个掰苞米的女人似乎有些可怜,也许她真的没有去偷苞米,是被冤枉的。
那个有些不依不饶的男人,可能有什么企图,自己还是看看再说。也就在这时,她听到了掰苞米的女人痛苦而又委屈的求饶辩解,声音近似哀求。
“大哥,你是不是认错人了?这里是我家的地,就这么两亩多地,我一个女人家,侍弄得也不好,收成也差,你看我这苞米棒子,都没有你家东家的苞米棒子成实。
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敢去偷你东家的苞米呢?大哥这是看走了眼,我真的没有偷你东家的苞米。”
“少废话,就是你偷的!我看地护青这么长时间了,谁偷掰苞米逃不过我的眼睛,你也别想抵赖,痛快说,这事儿该咋办吧?”
“大哥,我真的没偷你东家的苞米,你不能冤枉我呀!这传出去还让我还咋做人啊?我虽然是个妇道人家,但从不干偷鸡摸狗的勾当。
大哥,你不能这样诬赖坏人!还是饶了我吧,我不能背这个黑锅,将来我在村子里咋有脸见人呢?”
“你听好了,我现在就拉你去经官,让官家重重地判你。还要把你拉到村子里去游街示众,让全村子都知道你是不正经的小偷。
我知道你丈夫死了,自己拉扯两个孩子过日子,只要我把这事儿给你嚷嚷出去,看你咋有脸在屯子里住下去。”
“大哥,你不能冤枉好人哪,我不是小偷!我拉扯两个孩子,就够艰难的了,凡事都得让着、躲着人家。
你可不能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那样我们娘三个就没法活了,两个孩子都还小,可不能没有娘照顾。”
女人苦苦哀求,男人自然是不依不饶。本想离开的茹凤此时却不想走了,她悄悄地往前挪挪,想看个究竟,心里甚至想着去帮帮那个女人的忙。
当移动到能依稀看清二人的举动时,茹凤停了下来,隐住自己的身子,仔细观察这里发生的一切。
只见那个掰苞米的女人一脸委屈,泪水都流了下来,乞求的表情让人可怜,看年纪也就不到三十岁左右的样子。
而背对着茹凤的那个男人,从背影上看还算魁梧,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从他恶狠狠的话语中,去判断他的凶神恶煞和蛮横无理。
“你少跟我装可怜,今天我不把你拉到屯子里去游街,我决不罢休!做了偷鸡摸狗的事儿还想囫囵脱身,哪有那样的好事。走,拿着赃物跟我进屯子,找东家去说理去。”
“大哥,你是后来这个屯子给东家看地的,我都嫁过来好多年了。屯子里的人都知道我的为人,我绝不会干出偷鸡摸狗的事儿。大哥,你就饶了我吧!”
就这样,那个语气凶狠的男人步步紧逼,一口咬定女人偷了自己东家的苞米,而掰苞米的女人则苦苦哀求辩解,看样子僵持的局面一时半会也不会化解。
125章 勇救遇难的女人
茹凤又往前挪挪,她想前去帮那个掰苞米的女人说说情。看样子那个掰苞米的女人也是个苦命人,说的是实话,不可能去偷人家的苞米。
但转念一想,还是有些不妥,自己有什么理由去为掰苞米的女人说情?茹凤感觉不便于这个时候参与进去,于是又蹲下来观察。
“你这是穷疯了。丈夫一死,你怎么拉扯两个孩子?过去你不偷不摸,现在穷的不偷不行了。
我告诉你,拿着赃物在屯子里一走,人人都会相信你偷了,吐沫星子都会把你淹死,你两个孩子也得跟着受窝囊气。”
“大哥,你不能这样啊!我求你了,放过我吧。”
女人实在是难以承受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心里几乎要崩溃了,不由自己的给那个男人跪了下去。
可那个拿镰刀的男人还是不依不饶,竟然上前去拉扯跪在地上的女人,要把她拖到屯子里去游街示众。
“大哥,你不能把我逼上绝路啊!行行好,放过我吧!我真的没有偷你东家的苞米,你不能就这样冤枉好人。
我一个寡妇人家,怎么能受得了这个?我还有两个孩子呢,他们可怎么活呀?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我说你偷了,你就偷了!不想去屯子里游街也可以,看在你两个孩子的份上,我也不想把你往死里逼,那我们就私了吧。”
“那谢谢大哥!你说咋私了吧,我把你东家丢的苞米补上行吧?”
“那不行!你这地里的苞米没有我东家的苞米成色好。我得跟你去你家搜一搜,把我们东家的苞米从你家翻出来,双倍赔偿我东家的苞米。”
“大哥,我真的没偷你们东家的苞米,上我家也搜不到。再说你去搜,我就是没偷也说不清啊,街坊邻居不都知道了吗?”
“你还想洗清自己,不丢人现眼,还不想付出代价,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儿?要想在众人面前不丢人,背地里就得丢人,两头选一个。”
“大哥,你的意思是......?我有些不明白。我家的苞米成色不好,那多陪一些总行吧,破财免灾,我认了!”
“我不要你家的苞米。”
“不要苞米,你要啥......?”
“我要人!”
“人......,啥人?”
“我要你!”
“这不是丧尽天良吗?你怎么能这样没人性,我一个寡妇,你不能这样欺负人,我还有孩子......”
“我就是为了你孩子着想,为你着想,让你们娘们在人前不丢人,才同意和你私了。你不付出点代价,这事儿能那么轻易完吗?
让哥亲一回,咱们就算两清了,以后谁也不欠谁的,见面就装不认识。要是拉你去屯子里游街,你人可就丢大了,孩子也会受连累。
咱们在这里偷偷摸摸一回,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谁也不说出去,啥事儿也没有,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这个男人终于露出了他的邪恶面目,走上前就放肆地对女人动手动脚。原来他是想通过这样下三烂的手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不行,丧尽天良的事我不能干.........,求你了,别这样。”
“那就跟我进屯子,去游街示众,丢人现眼!”
“大哥,我求你了,不能这样。我把我家的苞米都给你,总可以了吧,饶了我吧!”
“不行,走,跟我进屯子。我给你指条阳光大道你不走,偏走独木桥......”
男人一边吼着,一边上前拉扯,全然不顾女人泪流满面的哀求。弱势的女人似乎已经站不起来了,说话呼喊的声音都显得没有力气。
突如其来的打击已经让她完全崩溃,除了微弱的哀求和无力的呼叫,真难以做出有效的抵抗。
“喊吧,喊吧,让人们听听,偷了苞米,还想用身子去补偿,让人们都来看吧。”
那个男人一边撕扯女人的衣服,一边嚷嚷,竟然没有一丝羞耻。看来他已经邪恶的失去了人性,可恶至极!
女人本来就已经崩溃,听了男人的话,真的就不敢再喊叫了,只剩下屈辱的泪水和喃喃的哀求,不做任何抵抗。
凶狠的男人可不管她这些,越发放肆起来,任意去摆布已经瘫软的女人,嘴里还不断的说着邪恶的话。
“这就对了,让大哥亲一下,我带来的苞米也都归你,听话,别乱动,大哥会伺候好你。”
衣服被强行扒开,赤条鲜亮的身体呈现在男人的面前。更让他兴奋异常,男人甩开自己的衣服,疯狂的扑了上去。
这一切,都被躲在不远处的茹凤看得真真切切,一股冲天燃烧的怒火砰然而起。茹凤想起了自己十三岁的时候,被鬼剃头等人侮辱的历史,怒火怎么也按捺不住!
她拿起随身防身用的木棒,起身朝那个兽性的男人飞奔而去。只几步便来到了近前,抡起手中的木棒,朝着那个正在发泄兽性的男人,劈头就是一闷棍。
带着满腔怒火的木棒,重重地砸在了男人的头上。正在兴头上的男人全然不知有人来偷袭,只是‘啊’了一声,便歪头趴在原地不动了。
也许是下手太狠,也许是那个男人根本就没有任何防备,依然趴在女人身上的禽兽,嘴里吐出了白沫。
茹凤和那个女人费了好大劲儿,才把禽兽男人从女人身上挪开,掀翻到了地垄沟里,但他依然没有清醒。
那个女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懵懵的看着茹凤,张着嘴说不出话来,连衣服也不去整理,羞处也不知道遮掩。
“大姐,快穿好衣服回家吧。”
“这......,你是......,怎么啦?把人打......死了,摊上大事了......”
“这畜生该遭报应,你回家吧大姐,有事我顶着!”
“怎么能连累你?你是谁?这是怎么了......”
“这个畜生光天化日之下祸害良家妇女,我路见不平。你回家吧,快走!”
“大妹子,咱们......有嘴说不清......,快看看,人......还有救吗......”
女人一边说,一边爬过去查看那个男人,不停的摇动它,试图想唤醒他。这个善良的女人,连自己的衣服都没有整理,赤条着下身,就去救那个曾经祸害她的男人,生怕他死了。
茹凤的怒气还没有消,依然手握着木棒,怒目圆睁的看着那个禽兽男人,甚至还想再冲上去给他一棒子。
“大姐,别管他,他死不了。快把你的裤子穿上,把他的裤子也给她盖上,这样不行,太磕碜丢人。”
茹凤警示着衣装不整,却依然哭哭啼啼的女人,让她把衣服穿好。同时让她把那个同样衣着不整的男人也遮盖上。
女人依然哭泣着,慌乱的穿好衣服,又去摇动那个一动不动,气若柔丝的男人。嘴里还轻轻的呼唤着,生怕他真的会死去。
也许是女人的呼唤起了作用,那个看上去像死了一样的男人,慢慢苏醒过来,长出了一口气,睁开惊恐的眼睛,看着面前的两个女人。
“这是......怎么了?啊!是你打了我?我让你死......”
这个禽兽男人用足了力气,突然从地上跃起,不顾一切就要扑向茹凤。他似乎明白了,是这个女人袭击了自己,断送了自己的好事,又几乎让自己丧命。
茹凤见这个禽兽男人不顾一切的向自己扑过来,知道他对自己已经极度愤怒,想报仇。茹凤哪能容他?铁了心要让这个男人遭到报应。
于是茹凤不但没有躲避,而且是主动迎上去,抡起手中的木棒,又准确的击到他的头上。刚刚爬起来的男人又应声倒下,不过这次却没有昏死过去,只是挣扎着,有些爬不起来。
茹凤用木棍抵住这个禽兽不如的男人,不让他乱动。这个男人还想反抗,茹凤的木棍又一次击上去,并且大声呵斥他不许乱动。
“告诉你,我乃玄天道姑,路过此处,见你丧尽天良,逼迫祸害良家妇女,本欲取你性命,替天行道!
但是这位受祸害的大姐却为你求情,看在这位大姐的面上暂且饶你不死。可你不知悔改,继续作恶,天理不容!本道姑决定,送你下地狱,永不翻身!”
如凤说着真的又跳起来,举棒就要打。那个受祸害的女人,此时真的有些怕了,连忙求情,担心真的会出人命。
挣扎着要站起来,再次准备反击的男人,一看茹凤这架势,心里也开始胆怯,不再挣扎站起,歪倒在地上痛苦哀鸣。他知道自己可能不是眼前这个女子的对手,还是保命要紧。
“快滚!这次看在大姐的面上,暂且饶你不死,下次再做恶事,定斩不饶!”
禽兽男人真的怕了,他强忍着疼痛,摸起自己的裤子,丧家犬般的跌跌撞撞落荒而去。连句想报仇的话都没敢说出来,狼狈至极。
“谢谢仙姑搭救,给您叩头了!”在惊慌失措中有些缓过来神的女人跪地给茹凤磕头。
126章 去灵芝姐家暂住
被搭救的女人一边跪地给茹凤磕头谢恩,嘴里一边不停的说着‘感谢大恩大德,感谢仙姑救命!’
茹凤连忙上前把女人扶起来,好言安慰她,劝她快些回家。这个女人不知是吓蒙了,还是不敢起来回家,反正是继续跪在地上不动。
“仙姑,我真怕那个狗男人再来报复,找我的麻烦。特别是眼下,正是秋收的时候,庄稼还没有完全割到,我家的地也没收拾完,再碰到他来纠缠,我可怎么办呢?”
“有了这次教训,我想他也不敢再来了。你平时注意着点,别太贪黑起早,晚点出门,早点回家,防着点就是了。”
“可我还是担心,他这样的人是狗改不了吃屎,不知啥时候就会再来找茬。我是真怕了,要不先把我护送回去吧,我的腿都有些迈不动步了。
这时候天也不早了,到我家吃完饭再走吧,也能帮我在路上壮壮胆,我的心里真是没底儿,恐惧得要命!”
茹凤想了半天,觉得这个女人说的也在理,帮人帮到底嘛。但自己还真不能去送,奶奶、弟弟和旬叶还在等着自己,他们现在也许都饿了,等的肯定很着急。
“大姐,我不是一个人。还有一个奶奶,两个弟弟在等着我。我还得去照顾他们,眼下还不便于送你回家。
我奶奶和弟弟身受重伤,还没好利落,行动也不方便,就不能送大姐回去了,你一个人回去吧,路上不会出啥差。”
“哎呀,那就更得到家坐坐,我给你们做点饭,吃饱了再赶路,让我报答报答仙姑的救命之恩!”
“大姐,你太客气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是应该的,你也别太往心里去。这样的事情谁碰上都要管,我也只是碰巧。
要不我去问问奶奶,他要是同意,我就把大姐送回去。只是奶奶和弟弟行动不便,恐怕要给你添麻烦了。”
“这说哪的话呢?你救了我,我理应感谢!就这么定了,到我家里去。快去把奶奶她们接过来,我也收拾收拾,咱们回家。”
女人的盛情相邀,到让茹凤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真的很难拒绝。更何况他们一家也确实饿了,特别是奶奶,身子还很弱,老这样在野外饮饥受冻也实在受不了。
于是茹凤决定,带奶奶和弟弟去这个女人家住一夜,缓解一下连日来的疲惫。
“大姐,你先收拾收拾,我去把奶奶他们接过来。我有一挂小毛驴车,把你掰下的苞米棒子放到车上,咱们一起去你家。给你添麻烦了!”
女人见茹凤给了她报恩的机会,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嘴里一边说着谢谢,一边弯下腰收拾苞米棒子,一边催促茹凤快去把奶奶接过来。
茹凤跟女人交代几句,就快速地往奶奶他们藏身的地方走去,她知道奶奶她们已经等得很着急了。
“茹凤,咋这么半天才来接我们?没出啥事儿吧,等的好着急。我听见那边有响动,好像有人在打架,奶奶心急呀!是不是碰到啥事儿了?可别乱来!”
凤奶奶见茹凤来接自己,焦急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一见面就急急的叨咕,拉着茹凤的手问个没完没了,像多长时间没见到了孙女了似的。
“奶奶,啥事儿也没有。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起来,咱们走。有一位大姐要招待咱们全家吃一顿饭,咱们一起去。”
“啥大姐呀?咱们可不能平白无故的麻烦人家。现在天还不算太冷,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别麻烦人家,咱们没啥好报答人家的。”
“奶奶你就放心吧,是大姐盛情邀请咱们,不去就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好心。”
茹凤一边把奶奶从地上扶起来,帮她打扫打扫身上的尘土,一边扶着她慢慢往前走,一边简单的跟奶奶讲述了一遍事情的经过。
当然,茹凤说的很轻松,一些重要的细节都没有说出来。但奶奶还是很担心,劝茹凤以后做事要稳重、小心,不可鲁莽行事,她可是全家的顶梁柱。
茹凤乖乖的答应着奶奶的嘱咐,回头招呼着扶着弟弟的旬叶,让他注意脚下的路,别把弟弟摔倒了。
当四个人来到那个女人的身边,她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了,正焦急的往这个方向张望,见四个人到来,她高兴的跟他们一一打招呼。
相互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名字和年龄情况,就算认识了。像亲戚一样的互相问声好,显得极其亲热。
黑土地上的庄稼人就是这样,极其容易接触,容易相处,容易亲近。没有丝毫的娇柔造作,没有一点虚情假意,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那么富有情理。
原来这个女人叫灵芝,今年才刚刚二十五岁,丈夫死了有两年了,也是二十五岁死的。家里有两个孩子,大的是个女孩,今年还不到六岁,小的是个男孩,刚刚三岁。
这片仅有两亩多地的苞米地,就是她家的全部生活来源,日子过得也很紧巴,再加上丈夫过早去世,灵芝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大一些。
“茹凤跟你灵芝姐把这些苞米棒子挑到地边道上去,旬叶去把毛驴车牵来,把苞米棒子都装到车上去。
我和占强就先在这等着,茹凤和你灵芝姐一会来接我们俩。我这身子骨就是不好了,给人添麻烦。”
凤奶奶这时也显得很高兴,拿出了长辈的派头,给大家伙分派活计。她其实也想找个人家歇一歇,不为自己,也得为孙子着想。
旬叶首先离开,去牵毛驴车。灵芝和茹凤也尽快收拾收拾,挑起苞米棒子向路边走去,占强扶着奶奶,坐在苞米地里等她们。
身边是那个禽兽男人留下的一把镰刀和一筐苞米棒子,但是,没有人再去理会它,虽然这些东西可能还是个隐患。
来到灵芝家,太阳已经大大偏西,树木和房屋的影子被拉得老长。这是一个庄户人家平常居住的泥土房,有两大间,并不显得十分破败。
院子倒也整洁利落,看得出来,灵芝也是一个过日子的好手,自己一个人能把家打理成这样,也实属不易。??
127章 再次教训禽兽男
刚一走进灵芝姐家的院子,灵芝姐的两个孩子就迎了出来,小儿子不住的喊着妈妈。灵芝姐急忙上前把他抱了起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然后把他抱到在凤奶奶面前,让他管凤奶奶叫‘太姥姥’,管茹凤叫姨,称占强、旬叶为小舅舅。
两个孩子也很懂事,按妈妈的嘱咐一个个的亲热叫着。都称呼完了,灵芝姐这才把儿子放到地上,跟大伙一起忙活卸车,把凤奶奶和占强扶到屋里去。
屋里也是农家常见的南北炕,南炕看起来是灵芝一家常住的,炕席还比较新鲜呢,没有出现破洞,而北炕的炕席就有些破旧了。
一进屋,便感觉到了家的温暖,炕上虽然被两个孩子玩弄的有些凌乱,但家的亲切感依然扑面而来。
灵芝急忙上前,把南炕快速的收拾利落,说先让凤奶奶和占强去躺到炕上歇着,她立即就去做饭。
凤奶奶说在北炕上歇着就行,这时候天也不冷。可灵芝坚持让她到南炕上,说北炕有些日子没烧火了,炕太凉。
让孩子们去北炕,小孩子火力旺,就住北炕吧,一会烧点火就好了。凤奶奶拗不过,就依了灵芝,跟占强躺在南炕上去歇着。
茹凤跟灵芝姐一起忙活着做饭,农家平常也没啥好吃的,就是普通的饭菜,只是比平时饭要干一些。
茹凤和灵芝一边做饭一边唠些家常磕,交流着彼此的感受。旬叶在屋里伺候奶奶和占强,哄两个孩子玩。
这时的旬叶可比以前懂事多了,毕竟识文断字,也算是大户人家教养出来的孩子,深得凤奶奶一家包括茹凤的喜爱。
晚饭后,灵芝坚持不让凤奶奶一家离开,说是在她家住几日再走,好好歇一歇,等凤奶奶和占强好一些再动身。
凤奶奶本不想太麻烦灵芝,但架不住灵芝的一再坚持,就同意住一晚,说明天一早就赶路离开。
“我们一家也不能太麻烦你了,这一住下,还得把你们三口挤到北炕上去。旬叶和占强也都不小了,住在一起不方便。
家里面也没个男人,你还要整天下地,三春不赶一秋忙,两个孩子还小,也没人看着,你灵芝姐也真够辛苦了。
家里也不宽裕,就那么点儿地,哪能够我们几个人一起祸祸,我们明天早上就走,谢谢你这个好心人了!”
“凤奶奶说这话就见外了,凤大妹子救了我,我报答点也是应该的。我仔细想过了,觉得您老还是留下来多住几天好。
你和占强这病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好的,家离这么远,在外边风餐露宿的,那哪行?就是好人也受不了,过些天养一养再走,病还能好的快。
你们在这住也不是白吃我的,我想让茹凤妹妹帮我收拾收拾秋,你们在家还能帮我照看孩子,看家护院。
能吃多少?都是穷苦人,随便填饱肚子不就行了。我和茹凤快点收拾完自家的,就去大户人家的地里捡粮食。
不管收拾的多干净,总有落在地里的,吃饭还掉饭粒呢。这里地多,都收拾不太干净,一秋天能捡不少粮食。
捡多了,你们也带上一些,路上好吃。这么远的路,得吃不少粮食。另外回到家里也得吃呀,大冬天的没粮食哪行?
还有就是我真的怕那个禽兽男人,再来找我麻烦。有茹凤妹子在我身边,我就放心了,下地干活、捡粮食我都不怕。
我恳请您老人家就多住几天吧,也算帮帮我。你们也能捡点粮食,要不这一冬天就住在我这里了,明年开春暖和了再走。”
灵芝的一席话,还真的打动了凤奶奶,她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看茹凤,见她没有流露出反对的意思,于是就同意了灵芝的请求,表示先住几日看看。
先去帮灵芝家把地收拾完,如果能捡到粮食,就多住些日子。反正早一天到家晚一天到家也没有多大的区别,能捡到粮食岂不更好。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凤奶奶一家先暂时住下来。第二天,灵芝姐早早就起来做早饭。吃完饭,茹凤就随着灵芝姐去地里掰苞米。
茹凤临走时嘱咐旬叶,让他在家伺候好奶奶和占强,中午给奶奶和孩子们弄点饭吃,安顿好她们后,就套毛驴车去昨天的地里把苞米拉回来。
秋天的早晨还是有些雾气,苞米叶子上挂了些露水,弄到身上湿漉漉的。灵芝姐说,咱先不掰苞米,把以前掰完的苞米杆子先割倒,等太阳出来后,干爽了再摆苞米。
于是两人就先割倒苞米杆子,一堆一堆的归弄在一起,以备拉回家去冬天烧火做饭。农家烧的都是茅草柴,苞米杆子是主要的烧柴。
秋日的太阳并不火辣,暖暖的阳光驱散了晨雾,懒洋洋的铺在大地上。收割完、没有收割完的庄稼地,橙黄桔红,尽情的舒展向远方。
茹凤和灵芝这时候已经开始掰苞米,走进浓浓的苞米地,秋日的晨寒随着阳光褪去,感觉身上暖暖的,和着收获的喜悦,让人心旷神怡。
“灵芝姐,我去那边掰,在一起老说话唠嗑,耽误活。咱们从两边开始掰,加把劲今天就能掰完,明天就可以把苞米杆子割完了。
我看有些地块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咱们把自家的活抓紧干完,也好早点去捡粮食,能多捡点是点。”
茹凤说完就离开了灵芝姐,去往前面的地头,从那边往灵芝姐这边开始掰苞米。还真别说,一个人干活精神集中,茹凤感觉到掰苞米的进度加快了。
秋天的庄稼地很静,感觉上有些密不透风,紧张劳作的茹凤汗水已经有些湿透了衣服。她决定停下来歇歇,凉快凉快,解解乏再干。
随手割倒了几棵苞米秆子,聚拢在一起,茹凤就坐在那上边。割倒的几棵苞米秆子,使地里出现了一小块空地,凉风也就趁势吹了进来,很是惬意。茹凤尽情的享受着,心里畅快极了。
“快来人哪,救命!”
从灵芝姐掰苞米的方向传来了呼救声,茹凤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没有细想,就往灵芝姐呼救的方向跑去。
茹凤断定,灵芝姐一定遇到了什么麻烦,很可能就是昨天那个禽兽男人,又来纠缠欺负灵芝姐了。
跑到近前,果然又是昨天那个禽兽男人来纠缠灵芝姐。不过没有像昨天那样把灵芝姐按倒,而是站在她的面前,有些胆怯的辩解。
“我没把你咋地,你喊什么?不同意就算了,这么长时间没有男人碰你,我想给你解解闷,不同意我也不强求。”
“你说的倒轻巧,我要不喊玄天道姑来救我,你不是已经强行要非礼吗?你看玄天道姑过来了,你还不快滚!”
茹凤一见到这个禽兽男人,心里就充满了怒火,她也不管这个男人怎样辩解,冲上去就用镰刀柄狠狠的击在那个男人的头上,有鲜血顿时流了下来。
128章 竟然跟仇家同名
颜世宝再一次被打蒙了,他没有敢反抗,只是一只手捂着被击打的部位,一只手指着茹凤,脸上流露出痛苦、不解和愤怒的表情。
“你这个道姑怎么这么狠?我也没干什么呀,我只是来拿昨天丢下的镰刀,什么都没做,你怎么不问青红皂白就随便打人!”
“拿走你的镰刀和那筐苞米,再不许来纠缠我,否则我让玄天道姑废了你!仙姑你也别再打他了,让他走吧,只要以后不再干坏事,就放它一条生路。”
“好,好,我走,我走。镰刀我拿着,苞米棒子就不要了,算是我赔罪的。”
禽兽男人一边说着,一边退去。其实他心里对茹凤已经恨之入骨,坏了他的好事,还让他吃了这么大的亏,真是难以容忍!
可这个男人却没有敢反抗,他料定茹凤的功夫一定很高,行动之快速,击打之准确凶狠,都让他有所忌惮。但一个大男人被女人给羞辱,这口气无论如何也难以下咽。
“把你的那筐苞米也拿走,不干净的东西我们不要。快滚!别让我再看见你做坏事,否则杀无赦!”
茹凤怒目注视着这个禽兽男人,知道他以后也不可能改好,但是既然已经让他尝到了苦头,也就算了。
真要是把一个壮汉子逼急了跟自己拼命,茹凤也没有绝对把握就能战胜它。既然他已经服软,没有反抗,就暂时放他一马。{30371}
禽兽男人灰溜溜的走了,真的只拿走了他的那把镰刀,把那筐苞米棒子就扔在了灵芝家的苞米地里。
“这个挨千刀的,又来纠缠我,还威胁我。扑到我身上就乱抓乱摸,要不是我大声呼救,又听到你跑过来的响动,他才不会住手呢。
多亏你跑过来,吓住了他。这以后也很难保证他贼心不死,真让人犯愁。好了,不说这些了,大妹子又一次救了我,真得好好谢谢你!
这天也过晌午了,咱们也都累了,歇歇吧。我把早上带的大饼子拿过来,咱们去地头那边,坐下歇歇,随便垫吧点。”
灵芝姐说着话,就回身去拿早上带来的干粮。随后招呼着茹凤就走出了苞米地,到地头上去吃饭休息。
“那个禽兽男人叫什么名字?这里就没有家室吗?咱们去跟他家人说说,让他媳妇或者爹妈管管他,要不然以后保不准他还会来找麻烦。”
坐在苞米杆堆上,凉风习习,茹凤和灵芝姐免不了又唠起磕来。说着说着,话题又转到了那个禽兽不如的男人身上。
“这个男人来这屯子里没几年,名字叫颜世宝......”
“叫什么!颜......世......宝......?”
一听颜世宝三个字,茹凤着实吃惊不小!她知道,害死她爹的人中,就有一个叫颜世宝的恶人。
奶奶曾经跟她讲述过,颜世宝就是最早设计、囚禁凤老大,然后又参与枪杀爹爹凤润田的那伙恶人中的重要成员。
茹凤一听到‘颜世宝’这个名字,不免有些大惊失色,难道这个禽兽男人,真的是杀父仇人吗?名字可是相同。
茹凤也听风老大说过,韩朝山叔叔曾经杀死了毕玉江和他的两个同伙,后来他又和韩超山一起杀死了‘潼山七狼’一伙中的两个人,但黑狐狼和颜世宝得以逃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难道自己真的碰到了杀父仇人,那就不能轻饶他,茹凤要替父报仇!这也是她多年来埋在心底的夙愿。
“是叫颜世宝,来这个屯子也就六、七年。就孤身一个人,没有家室,也没有亲人。不知是从哪来到这个村子的,给屯东头的范大财主家扛活,吃住都在范大财主家。
可这个颜世宝却不大会干庄稼活,只是帮范大财主家看家护院,干些力所能及的杂活。冬天就看家护院,夏天就给他家看地护苗,估计也挣不了多少工钱,只是混口饭吃而已。
刚来头几年,这人还挺老实本分,这两年不知咋的了,就开始干坏事。听说村子里的大姑娘小媳妇都挺怕他,远远的躲着他。连他东家的地大伙都不去靠近,怕惹麻烦。”
听了灵芝姐的介绍,茹凤还是难以断定这个颜世宝就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于是她又进一步询问,想判断这个颜世宝是不是杀了自己爹爹的那个颜世宝?
“不知道这个颜世宝是哪里人,怎么就突然跑到咱们这个屯子里来了,以前是不是干过啥坏事啊,躲到这儿来的?”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也没有人知道他过去是干啥的,他自己也不说。要说他干啥太出格的坏事,也没听说过。
只是这两年,老好瞄着人家大姑娘、小媳妇的,但人家都是躲着他,也没听说闹出啥大事儿来。
只是我家的地就挨着他东家的地,他常来看地。现在看躲是难以躲了,但愿他能接受教训,别再起坏心眼。”
“总躲着也不是个法,久在河边站难免会湿鞋。躲了今年,明年未必躲得过去,咱们还是想个万全之策,让他断了非分之想。”
“有啥好办法,只能是自己加点小心了。”
“办法总会有的,也不用着急,咱们慢慢去想。好了,咱们不说这些了,咱俩也歇的差不多了,我估计旬叶也快赶车来了,咱们再去掰点。
把掰下来的棒子也收拾收拾,等旬叶来了咱们就装车拉回去,明天再来吧,你这点地好收拾。”
茹凤说完,喝了一口水,就率先站起来,往苞米地里走去。灵芝姐也不再说什么,长叹了一口气,跟在茹凤后边也走进了苞米地,二人又快速的劳作起来。
时间不长,旬叶就赶着毛驴车来到了苞米地,把车停在地头,就钻进苞米地,找茹凤和灵芝姐二人。
掰下来的苞米棒子装了满满一毛驴车,仅凭毛驴的力气是拉不动这满满一车苞米棒子的。旬叶在毛驴车旁也拴了一根绳子,自己边用力拉,边驱赶着毛驴。
灵芝姐跟茹凤则在车后边推,人畜共同努力,才辛苦的把车拉到道上去。就这样连拉带推,还得走一走歇一歇,到了快落太阳的时候,才把车拉到家。
第二天早晨起的还是比较早,依然是灵芝姐和茹凤先去地里干活,到下午旬叶还是赶着毛驴车去接。
不过这一天拉回的苞米棒子比上一天少了许多,因为上一天苞米棒子就快掰完了。茹凤和灵芝不担把剩下的苞米棒子掰完了,而且把地里的苞米杆子也都割到了。
“明天咱们再去,把苞米秆子也拉回来,一天就能拉完。”
吃晚饭的时候,旬叶对灵芝姐和如凤说他明天早起跟她们一起赶驴车去,把苞米秆子拉回来,贮存烧火。
听了旬叶的话,灵芝姐笑了,她说旬叶可能没咋干过庄稼活,新割的苞米秆子不能立马就拉回家,要放到地里晾上一段时间,这么早就拉回来,跺上之后会捂烂的。
“明天你还在家照顾奶奶和占强,帮我看看孩子。我和茹凤去捡粮食,早晨我多做点大饼子,晌午你们就热热对付一口,晚上我回来再给你们做饭吃。”
灵芝姐说完,就下地收拾桌子。茹凤帮着灵芝姐一起忙活。两个人干活快,很快就屋里屋外收拾利索了。
烧了一大锅开水,大大小小都洗了洗,安顿好了老的小的,两家人就早早躺下休息,第二天还要起早。
太阳还没有出来,灵芝姐和茹凤已走在了乡间的土路上。她们每人手里挎着一个篮子,腰里还揣着一个布口袋,准备去收割完的庄稼地里捡拾粮食。
“灵芝姐,这里有这么一大片刚收割完的黄豆地,咱们进去看看,捡拾点黄豆,那可是好东西。”
“这一片地是范大财主家的,虽然收割完了,但咱也别去。我怕再碰到颜世宝,来找咱们的麻烦。”
“地都收完了,颜世宝不会来这里。就算他真的来了,咱们在收割完的地里捡拾粮食也不犯法,怕他啥呀?”
“还是躲着他点好,这个人好找茬。你没见他拎着一筐苞米棒子,到我家地里讹诈我吗?还是别惹他,小心点好。”
“咱们两个人还怕他一个人。走,去地里看看,要是他来了不让咱们捡,咱们就走。我想他不会来。”
茹凤说着,就拉灵芝姐一起走进了已经收割过的黄豆地,捡拾没有完全收割干净、以及掉落的黄豆荚。
还别说,地里还真有一些零星掉落的豆荚,以及割茬高遗留下来的豆荚,爆裂豆荚掉在地上的黄豆,以及装车时遗落的整株黄豆。
二人弯着腰,来回穿梭在黄豆地里,碰到豆荚,就摘下来放进篮子里,碰到掉落的黄豆,也蹲下身子,一粒一粒捡起来。
聚少成多,二人不放过任何掉落的豆芽和黄豆,仔细地搜寻捡拾。虽然没有收割庄稼那么累,但站起蹲下的也不轻松。
129章 想知道他的底细
捡拾庄稼需要有耐心,注意力集中。就在灵芝姐和茹凤专心捡拾黄豆、无暇它顾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熟悉而又厌恶的声音。
“哎,哎,这是谁家的娘们?怎么跑到这来捡黄豆了?问过我吗?快,快,赶紧离开!我们东家的地不允许外人来捡拾,快离开!”
颜世宝真的来到了这里,他老远就看到灵芝和茹凤在收割完的地里捡拾黄豆。本来他并不想去管,因为在收割完的地块捡拾遗落的粮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谁家都不管。
但颜世宝一看是两个女人,再仔细一看,他认出来了,竟然是灵芝和茹凤,因此就过来阻拦,不让她们在东家的地里捡拾黄豆。
他想通过这种方式,报一报私仇,给自己解解恨。更想通过这种方式告诉灵芝,得罪他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颜世宝还真是有些不长记性,两次被茹凤教训,他还要过来找茬,也不仔细想想能有什么好结果。
“这地都收割过了,怎么不让捡?你看那边不是也有个女的领着孩子在捡吗?谁家的地收完了都让捡,怎么偏你东家的地不让捡?”
灵芝姐一见颜世宝真的来了,心里咯噔一下,紧张的站起身来,额头上都冒出了汗珠,真是怕谁来谁就真的来了。
但既然已经来捡拾,就不能否认,硬着头皮也得应对。好在有茹凤在身边,灵芝姐就壮起了胆子,不卑不亢的应对着颜世宝,大不了离开这里不捡了。
“我说不让捡就不让捡,东家还要在这片地里放羊呢,给羊增秋膘,你们都把豆子都捡光了,羊还能育肥吗?快走,快走!”
“这不是咱们见过好几次面的颜大哥吗?怎么这么不讲人情啊?哪有收割完了不让捡粮食的道理。
我看颜大哥这是在故意难为我们,穷人家捡点粮食不容易,不看僧面看佛面,我灵芝姐可是为你求过情的,你不能忘恩负义呀!”
茹凤眼看着欲报私仇的颜世宝,嘴里不冷不热的数落他。茹凤看得出来,颜世宝这是在找茬。他是两次没有得手,而且还挨了打,心里憋气窝火,想通过这种方法发泄一下。
同时也看出来了,颜世宝仍然贼心不死,想通过这样做,给灵芝一个下马威,让她知道不顺从他,就没有好果子吃。
听了如凤的话,颜世宝感到有些发懵,她竟然管自己叫大哥,这是什么意思呢?难道说她有些回心转意,觉得对自己下手狠了?
莫不是灵芝这娘们真的想通了,要不然她怎么会在那个时候给自己讲情,还想救自己。看起来还真不能把事情做绝了,先不去管她们,慢慢观察些时日再说,或许真的有转机。
即使灵芝这娘们没有这个意思,她身边的这个道姑也不会永远在她身边保护她,到时候一定有机会。
“好啦好啦,我不跟你们老娘们一般见识,你们想捡点就捡点吧,就当我没看见,我还有事儿,不跟你们费口舌了。”
颜世宝说完,转身就离开。临走时还叮嘱了一句话,说是前边洼地潮湿,那里落下的黄豆比较多,提醒她们到那边去捡。
望着颜世宝离去的背影,灵芝还有些心里发毛,她猜不出颜世宝怎么就不阻拦了呢?还告诉她们前边的洼地掉落的黄豆多。
特别是茹凤,怎么跟颜世宝称呼起大哥来了?这不是她的性格呀。善于使坏的颜世宝怎么突然变得善良了?嫉恶如仇的茹凤怎么突然跟恶人套起了近乎?
灵芝姐愣愣的站在原地,心里不住的暗自嘀咕,,但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脸色茫然的看着茹凤有些发呆。
“走吧灵芝姐,颜世宝不是说那边洼地掉落的豆子多吗?咱们到那边去捡。怎么傻啦?快走吧!”
“这个颜世宝怎么就不管了呢?还告诉咱们那边掉落的豆子多。你也是,怎么就管他叫‘大哥’了呢?这样的人蹬鼻子就上脸,以后可得防备着他点,不能让他有非分之想。”
“等我慢慢跟你解释。咱们现在是捡黄豆,别的就不要再瞎想了,有我在你身边,啥事也出不了。”
二人不再说话唠嗑,相距不远,各自去捡没有收割干净、掉落的黄豆,一直到太阳快落山时,才回到家。
这一天收获还真不少,二人把捡拾的豆荚剥开,光黄豆就有三十来斤,真是让人喜出望外。
就这样,二人一起捡拾了十多天粮食。有时候收获不少,有时候也捡不太多,但不管怎样,天天都有收获,两家人都很高兴。
可灵芝尽量不去范大财主家的地里捡拾粮食,她怕碰上颜世宝,招惹是非。而茹凤却不这样认为,她说哪里掉落的粮食多,就去哪里捡拾。
但小户人家的地收拾得都比较干净,也捡不着啥,有时二人都要走出去很远,去别的屯子财主家的地块捡。
因此,常常是起早贪晚,家里的活就顾不了那么多了,这可真的忙坏了旬叶,既要照顾老的,又要照顾小的。
这一天风和日丽,秋高气爽,灵芝和茹凤又是早早出门。不过茹凤提议,这次就去范大财主家割完的苞米地去捡苞米,可灵芝姐却有些犹豫。
“茹凤妹妹,咱们还是别去范大财主家的地里去捡了,我怕再碰上颜世宝,他可是贼心不死,咱惹不起还躲得起,小心无大错,别再去惹麻烦。”
“范大财主家的那一大片苞米地,都是起早贪黑收割的。黑灯瞎火的不得眼,再加上人已疲惫,收拾得肯定不干净,咱就去那片地里捡苞米。
灵芝姐不用担心,就算是碰上颜世宝,他也肯定不会管,有我在你身边,他不敢对你咋样,你就放心吧!”
灵芝姐还是不大愿意,但经不住茹凤的鼓动和拉扯,还是半推半就的被茹凤拉进了范大财主家已收割完的苞米地。
“要是颜世宝来了,咱们就走,不在他东家的地里捡,我真怕惹上什么麻烦。”
“麻烦一定不会有,这光天化日之下,不像在没收割完的地里。但我想颜世宝一准来,他是巴不得有跟咱们姐妹接触的机会。
但有我在你跟前,光天化日之下,他也不敢咋地。如果要是颜世宝真的来了,我还想求姐姐点事,你就态度好一些,主动跟他打招呼。
设法知道他是哪里人?是不是从潼山来的?你就说我也是从潼山那边过来的,有个叫黑狐狼的人,托我给他带话,就说过一段时间黑狐狼要来找颜世宝。
告诉他这一段时间别惹出啥事儿。其它的就别说什么了,如果颜世宝要欺负你,我会随时制止的,不会有啥意外。”
“这我可不敢,躲还来不及呢。让我跟他套话,我心里没底。再说咱们搭理他有什么用呢?这样的人咱们还是躲远点好。”
“灵芝姐,这事对我很重要,我想知道颜世宝的底细。你就帮我这个忙吧。你放心,我会随机应变的,绝对不会让你吃亏。”
“既然大妹子把这事看得这么重要,我就豁出去了。颜世宝要是真来,我就去跟他套套话。不过你不能离我太远,我一见他心里就发慌,害怕!”
“我会跟你保持适当距离,别怕!咱们现在就各自去捡苞米,等颜世宝来了,我会向你靠近的,你就按我说的去办。”
于是两人渐渐分开,在已经收割完的苞米地里,捡拾丢落的苞米棒子。她们挨个在苞米秆子堆里翻找,然后又给人家归弄好。
真是收获的并不十分干净,丢落了不少,甚至捡到了很大很诚实的苞米棒子。大户人家就是任性,地里收拾得并不干净。
不过茹凤的心里还没有完全在捡拾玉米上,她盼望着颜世宝真能来这里,灵芝姐真能打听出颜世宝的身世。
自从茹凤一听到‘颜世宝’这个名字,就暗暗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打听清楚,这个颜世宝是不是害死爹爹的那个颜世宝?
不但名字相同,而且做坏事的本事也如出一辙。如果真是杀父仇人,茹凤决心为父报仇,以慰藉爹爹在九泉之下的冤魂。
多年来,茹凤替父报仇的愿望一直没有变,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强烈!她之所以还能在旬家住下去,也是因为这个地方离潼山镇比较近,便于打听仇家的消息。
茹凤觉得这个颜世宝,很可能就是害死爹爹的那个颜世宝。从他设计、想祸害灵芝姐的行为上看,这个人很歹毒,品质恶劣,原来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但这只是判断,不能作为结论,在没有真正弄清他的真实身份之前,绝不能贸然去采取行动。
何况颜世宝也是一个壮实的汉子,不采取一定的计谋办法,茹凤也没有把握就能制服颜世宝,并且除掉他。
只要弄清楚颜世宝是从潼山镇来到这里,并且认识黑狐狼,那就十有八九颜世宝是害死爹爹的仇人。决不能错过这天赐良机,茹凤要报仇雪恨!??
130章 跟别人套话真难
深秋中午的太阳竟然有些火辣,热得人身上直发汗。两个在地里一直忙活的女人,都感觉有些饿了,也很累了。
于是灵芝姐招呼茹凤过来喝口水,垫吧垫吧吃点,也随便坐下来解解乏。茹凤答应着来到灵芝的近前,坐在了她的身边。
“先喝口水吧,把这个大饼子吃了。这一头晌真没少捡,咱们都快拿不动了。歇一会儿归弄归弄,咱们回去吧。
我看都这时候了,颜世宝今天恐怕不会来了。再捡多了咱们也拿不动,又没拿那么多口袋装,明天再来吧。”
灵芝姐把水壶递给茹凤,又递过来一个大饼子和一块咸菜。茹凤喝了一口水,擦擦脸上的汗,就一边咬着大饼子和咸菜,一边跟灵芝姐说话。
“咱们还是别着急回去,这块地里落下的苞米棒子挺多的,咱不能失去机会。你没看又来了几个人来捡苞米吗,别看这么大一片地,经不住这么多人翻腾,很快就会捡干净了。
捡多了怕啥,咱拿不动就藏起来一些,明天再来拿。实在不行我先回去,把驴车弄来,这里离屯子也不算太远,牵驴车来,有多少都拿回去了。”
“那就听你的,咱们接着捡,实在拿不动就先藏到我家的地里去,那里离这块地还近些。这还有一个大饼子,你也吃了吧,年轻人不扛饿。”
“一人一半吃了吧,吃完咱们接着捡。吃多了也不行,就不愿意活动了。今天的收获不少,咱们还得加把劲。
灵芝姐,我跟你说过的话,你好好琢磨琢磨,颜世宝来了就照我说的办,不来也就算了。我吃完了还去那边捡,你继续在这边捡吧。”
茹凤站起身,离开了灵芝姐,去往她先前捡苞米的地方。灵芝望着茹凤的背影,心里竟然有些怦怦跳。
她真的不希望颜世宝今天能来这里,不知道怎么去跟他搭话,更不知道能不能套出他的底细,心里总有些忐忑不安。
灵芝和茹凤两人相距的并不是太远,灵芝不时抬头往茹凤那边望望,怕两人离开太远,招呼起来不方便。一旦颜世宝真的来了,如果茹凤不在附近,她心里不踏实。
“大妹子,没少捡吧?真会找地方,这块地是伙计们贪黑起早收的,收拾得不干净,你们肯定没少捡。我都来半天了,你也不抬头看看我。”
不知啥时候,颜世宝竟然出现在灵芝的面前,阴阳怪气的跟灵芝打着招呼,脸上露出了放肆的奸笑。
颜世宝的突然出现,着实吓了灵芝一大跳。还蹲在地上的灵芝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一脸茫然的抬头看着颜世宝,不知说些啥好。
“你......,你怎么来啦?就这......,这地也不让捡吗?我......,我不捡了,收拾......收拾,我们走,你......,你别这样看着我......”
“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别人不让捡,你捡可以,等会我把那些捡的人都赶走,就让你一个人捡。”
“别......,别赶走那些人,让我捡就得让别人捡,要不别人会说闲话的。就让大家都在这个地里捡吧,反正你东家已经收割完了,扔到地里也白瞎,就让大伙都捡吧。”
“你这个人倒挺好说话,那就听大妹子的,都来捡吧,我也做回善人。”
颜世宝一边说着一边往灵芝跟前靠,色眯眯的眼睛紧盯着脸色绯红、额头上沁出汗珠的灵芝,当然还有因紧张而起伏的前胸。
“大妹子,累了吧?来,坐下来歇会儿,陪大哥唠唠嗑。”
灵芝渐渐从极度紧张的情绪中恢复过来,她抬头看看茹凤的方向,见她正慢慢的向自己这边靠拢。
其他捡苞米的人,也都离自己不算太远。于是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她相信颜世宝不敢做出太出格的举动。
“颜......,颜大哥,你......别太靠近,地里这么多人,别人看见会说闲话。大哥有啥话,咱们就站着说吧,别坐在一起......,不好。”
“大妹子,终于叫我大哥了。怎么样?大哥这长相还说得过去吧,别害怕,大哥是真的看上你了,但不会强迫你。
男人都死好几年了。这年头,老娘们没个男人疼怎么能行?你看你,还不是得辛辛苦苦出来捡粮食,拉扯两个孩子,大哥知道你的日子难哪,黑天也没个做伴的,够苦了。”
“大哥说的倒也是实话,可我就这个命,年轻轻的就守寡,遭罪的命。等把两个孩子拉扯大了就好了,谁让自己的命不好呢。”
“别认命,大妹子年轻轻的,再找一个吧,一个人过日子不行。这可是个兵荒马乱的年代,日本皇军说了算,大姑娘小媳妇的都得伺候。
说不定到哪天碰上皇军,想保全自己也保全不了,还不如找一个知道疼你的人,咋也比献给皇军强。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这年头,日子是越来越难了,一个女人顶门过日子,就更难了。可我还是不想找,一窝一块的,我怕两个孩子受委屈。”
“大姑娘要饭死心眼,啥事都要想开了。我一辈子没成过家,净东游西逛了,大妹子跟我就乎就乎怎么样?我保证伺候好你,对两个孩子也好。”
“你刚来这屯子没几年,也不知道你的老家在哪,家里都有什么人,更不知道你以前是干啥的?我怎么能轻易答应你,再说我根本就不想找人家。”
“不瞒大妹子说,大哥想当年也是响当当的人物,走南闯北,吃香的喝辣的。老家离这儿也不算远,就是潼山镇。
从出道以来就没咋回过家,光顾着吃喝玩乐了,跟家里人也没啥来往,早就淡忘了。就剩下轻手利脚光杆一个人,也想有个家,这不就看上大妹子你了吗?”
“啊!你是......潼山镇的?叫颜世宝......”
“是啊,怎么......,你去过?”
“没有,没去过。帮助过我的那个道姑,也是从潼山镇来的。不知道你认不认识潼山镇有个外号叫黑狐狼的人,他有话托仙姑带给你。”
“什么......,黑狐狼!黑狐狼大哥?我......我不认识......那个人.......,怎么,那个道姑也是从潼山镇来的?她还有话要带给我。”
“是,是从潼山镇来的。黑狐狼托她带话,说他过一些时日子来这找你,让你这段时间老实点,别惹出啥事儿来。大概就是这话,还是那个道姑让我传话给你的,我也学不大明白。”
“你们别开玩笑了,什么黑狐狼?他现在根本就不在潼山镇,怎么能够托小道姑给我传话呢?”
“这么说你认识黑狐狼了?他真托小道姑给你传来话。”
“我根本就不熟悉黑狐狼,只是听说过。根本就不认识,他给我带话干啥?”
颜世宝一听黑狐狼给他传话,当时就警觉起来。他觉得这个道姑太过神秘,她怎么能知道自己跟黑狐狼认识,难道她真的知道自己的底细。
看起来还真不能大意,对那个道姑还真得防备点。颜世宝一听黑狐狼的名号,心里真是一惊。黑狐狼是‘潼山七狼’的老大,颜世宝当然认识。
但他在这个时候,是不能轻易承认自己认识黑狐狼。就算黑狐狼大哥真的来找自己,估计跟这个小道姑也没有什么关系。
再说胡大哥怎么能托一个道姑来传话,如果知道自己在这里,亲自来找不就行了,还传什么话呢?
另外,胡大哥也不大可能知道自己跑到这个屯子躲藏起来。自从各自逃命之后再也没有来往了,只是听说胡大哥最近投奔了鬼剃头。
黑狐狼这个时候托一个道姑来传话,颜世宝心里当然存有疑问。过去潼山七狼跟道观可没有任何交集,也不认识什么道姑,更何况还是这么年轻的道姑。
所以颜世宝这个时候绝对不想承认自己认识黑狐狼,即使黑狐狼真的托小道姑给自己传话,颜世宝也不想承认。
他觉得这个小道姑有些神秘,接触她对自己有害无利。这个在多次危险之中能够顺利逃脱的人,还是有非常狡猾的处世之道。
“大哥,天不早了,我也要收拾收拾回去了。你该忙就忙你的去吧,改日有时间咱们再唠。”
灵芝见颜世宝不承认认识黑狐狼,也就不想跟他多废话,于是就准备转身离开,她担心再唠下去对自己没好处。
“别呀,大妹子,天还早着呢,再说会话,我看你这个人也挺善良的,懂得体贴人,大哥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颜世宝说着又像灵芝靠近了一些,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这个几乎得手的女人,这让灵芝感到心里发毛,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可颜世宝哪能放弃,还是慢慢的往前凑过来。
131章 没有发生什么事
颜世宝可不管灵芝多么想尽快离开他,无赖的本性驱使他又向前凑了凑,手也不自觉的伸了过来,想抓住灵芝的手。
“大哥,你看地里这么多人,玄天道姑也向这边走过来了,她可能要亲自告诉你,黑狐狼都给你捎来了什么话。”
“什么黑狐狼?告诉那个道姑,我根本不认识什么黑狐狼!这个道姑是我的克星,赶快让她也离开你身边,说不准会给你带来厄运。我走了,天也不早了,改日咱们有机会再唠。”
颜世宝边说,边抬头看着向这边走过来的茹凤。心里不知咋想的,转身就走,向着另外一个方向快步离去。
灵芝姐明显看得出来,一提起黑狐狼,颜世宝打心里就发毛,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再加上茹凤这时候向这边走来,颜世宝就更慌了,迫不及待的灰溜溜的离开。
真是一物降一物,颜世宝确实有些惧怕茹凤。茹凤这么一个大姑娘,竟然能制住颜世宝这样的恶人,真是不可思议。
可茹凤是怎么知道颜世宝是潼山镇人,她们原来认识吗?这不可能,她们好像以前根本就没见过面。
那天茹凤救自己,是茹凤和颜世宝第一次偶遇。可茹凤是怎么知到颜世宝是潼山镇人,并且认识黑狐狼?
黑狐狼这个名一听就不是啥真名,也不是啥好人叫的名字,听起来就像坏人。那颜世宝跟他认识,并且看起来渊源还挺深,说明颜世宝原来就不是啥好人。
今后这样的人可得躲远点,别再惹火烧身!最好也别让茹凤跟颜世宝来往,也别去打听他什么身世了,别好奇引来麻烦。
“怎么样?灵芝姐,打听清楚了吗?看你慌慌张张的样子,是不是颜世宝又拿话威胁你了?吃亏了吗?
别怕他,咱们强硬起来,他也不敢胡来。这样的人是软的欺负硬的怕,你要强硬起来。怎么还在愣神呢?颜世宝不是走了吗?”
茹凤已来到灵芝的面前,跟她打听颜世宝的情况,可灵芝姐却还在愣神,呆呆的看着颜世宝离开的方向,直到茹凤喊了她好几声,灵芝才缓过神来。
“我倒不是怕颜世宝,他也没把我怎么样。只是我有些想不明白,他真的是潼山镇人,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也很可能是认识黑狐狼的,虽然他矢口否认,说不认识。但一提起黑狐狼,他就很惊讶,也很紧张。我猜他不但认识黑狐狼,而且渊源挺深,只是不明白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话我以后再跟你解释。既然颜世宝没把你怎么样,那就不用去想他了,咱们还是放下心来捡苞米吧。
今天收获不少,看样子咱俩是扛不回去了,现在离黑天还早,咱们还得继续捡。别看这块地不小,丢落的苞米也很多,可是经不住这么多人来捡,你看还有人现在还来翻呢。??
今天要是早回去,明天就让人捡光了,咱不能失去这个机会。别去想那些没用的事,咱们还是一心一意去捡苞米。
等到傍黑天的时候,咱们把捡到的包米扛到你家的地里藏起来,明天起早再来收回去,咱俩今天能拿回去多少就拿回去多少。”
“都累了,天也不早了,我怕颜世宝再来纠缠,还是躲着点他好。”
“放心吧,颜世宝今天不会来了。咱俩再加把劲儿,多翻腾点。既然来了,就不怕晚一点回去。”
茹凤一边安慰灵芝姐,一边又去翻苞米秆子堆,根本就没有要回去的意思。灵芝姐没办法,也只能跟着翻腾起来。
一直到太阳快要落山了,二人才住手。把捡到的包米棒子归弄到一起,一个人在这连看着再继续捡拾苞米。
另一个人尽力满载往灵芝家的苞米地里送,掩藏在她家已经收割完的苞米地里。准备第二天再来取回。
两个人你一趟我一趟的,轮换着扛了好几次,才把捡到的包米棒子送到了灵芝家的地里藏起来。
剩下一些够二人扛的,她们才离开这片苞米地,往屯子走去。到家已经很晚了,家人都在惦记她们,凤奶奶还埋怨她们俩不应该回来这么晚,让人担心。
吃完饭收拾完,都小半夜了,两家人才吹灯休息。虽然很累,但想着那么丰厚的收获,灵芝和茹凤还是很高兴,踏踏实实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依然起的很早,草草的吃了一口饭,灵芝和茹凤就套上毛驴车,去灵芝家的苞米地里,准备取回昨天藏在苞米地里捡拾的苞米棒子。
路过一片收割完的高粱地,削掉的高粱头已经拉回去了,剩下的高粱杆还在地里。茹凤划拉了一抱,抱到车上。
灵芝姐问她拿这些高粮杆干啥?茹凤说咱们到地里捆苞米杆子用。庄稼地里的苞米杆子,都是用着高粱杆捆成一捆一捆的,再拉回家里。
“咱们拉苞米棒子时,顺便把苞米秆子也带回一些。我想咱们今天就不去捡粮食了,用一天的时间把那点苞米秆子拉回来,收拾利索就省心了,咱们也好专心的去捡粮食。”
“那苞米杆子还没太干吧,拉回去也烧不了,放到地里再晾几天也行,咱们还是先去检粮食吧。你看咱们昨天捡了那么多,放弃了可惜。”
“像昨天那样厚实的地块还哪有?小户人家倒是收拾完毕了,可收拾得干净,也没落下啥东西。
大户人家还早着呢,有很多都是光把杆子割到了,还没有收完。咱们得等人家收完了才能去捡,不着急,停一天,把苞米杆子拉回来再去捡也不迟。”
“那就听你的吧,咱们加把劲儿,争取今天把苞米杆子都拉回来。”
来到地里,二人先是去把上一天藏苞米棒子的地方扒开,见苞米棒子还完好的藏在里面。于是二人就把它装到车上去,然后才去捆苞米秆子,捆上一捆就往毛驴车跟前儿运去一捆。
因为毛驴车不能进到地里去,地里太潮湿松软,毛驴车装上重载就拉不出来了,只能停在道上。好在灵芝姐家的地就靠近道边儿,要不然更费工夫。
忙活了小半晌,才装满了一毛驴车。二人在毛驴车的左右各栓了一个绳套,帮着毛驴拉车,因为一头驴的力气太小了,碰到沟沟坎坎就拉不动,只能靠二人帮忙。
就这样还是用了将近一小天,才把地里的苞米杆子全部运回来。二人还是觉得很累,庄稼院的活计没用一样是轻松的。
灵芝一边干活,心里面一边犯嘀咕。她不知道茹凤为什么要打听颜世宝的身世,又为什么问完了之后,竟然连提都不提,不知道茹凤心里到底想的啥???
灵芝觉得这个新认识的茹凤妹妹不但城府很深,有心计,有主意,有胆量,有担当,而且还有些让人琢磨不透。
但灵芝却坚信,这个新认识的妹妹是个大好人,一定不会做啥出格事。看她的一举一动,为人处事,将来一定是个干大事的人,这让灵芝姐打心眼里佩服。
这一天活干的挺多,灵芝姐和茹凤都感觉很累。晚上收工回来,灵芝姐就劝茹凤早点进屋歇着。
“先进屋歇歇吧!茹凤妹子是今天出力最大的,有时候看你比毛驴都有劲,难怪一棒子就把颜世宝打得不省人事。
现在拉回的苞米秆子也不用垛,就扔到后院晾着吧,家里也没有大牲畜祸祸,不到半冬就烧净了。”
“你也不轻松,咱们都先进屋歇歇,缓缓劲儿,好给他们做饭吃。今天能早点睡,明天早起来再去捡粮食。”
“还是你歇着吧,今天的饭我一个人做,让旬叶帮我烧烧火就行。咋说你们也是客人,不能太劳累你了。”
“灵芝姐客气了,咱们一家人从不说两家话,都歇着,有活大家干,要不就显得生分了。”
“好,好,就听你的,你这个丫头,样样都行,谁要是娶了你可享清福了。”
二人说着话,就走进了屋。这半个月来的早出晚归,二人跟家里人也没有多说说话,今天好不容易早点回来了,家里人似乎也有说不完的话,你一句我一句说个没完。
就连两个孩子也不消停,围着妈妈前后跑来跑去,还不时的撒娇逗乐,屋里洋溢着欢乐的气氛。吃完饭,收拾利落,两家人早早就睡了。
只有茹凤没有睡踏实,她在思考着怎样去对付颜世宝。这个杀父仇人的意外出现,茹凤决心不放过这次机会,一定要替父报仇,以告慰爹爹的在天之灵!
可怎么报仇呢?茹凤思前想后,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也只有除掉了这个恶棍,才能解心头之恨!
可要杀一个壮实的男人,哪能就那么容易得手呢?何况自己的功夫这些年也没有太大的长进,这可是一个粗壮的汉子,自己真的没有绝对把握。
更何况颜世宝也是黑道出身,恶贯满盈的潼山七狼之一,不可能没有功夫,两人对打起来鹿死谁手还真有些说不准。
132章 茹凤竟有些走神
茹凤此时有些懊恼,她是后悔不该荒废武功。没有坚持日日习练,现在的功夫是不是有些退步了?但后悔也没用,谁让自己没有坚持练习呢。
但是颜世宝必须杀!不仅仅是为爹爹报仇,也是为民除害!像颜世宝这样的人,是不会隐忍多长时间的,一有机会还会祸害人,可能还会变本加厉。
现在日本人来了,满洲一片混乱。这个时候,正是颜世宝这样的人最好的机会,一旦他知道追杀他的人已经躲起来了,他可能还会去反报仇,甚至想斩草除根。
所以颜世宝该杀。但凭自己的本事,还不能硬来,必须设计好计谋除掉他。还不能露出马脚,引起别人的怀疑,杀他就让他消失的无影无踪,死不见尸。
这倒不是因为怕官府追查,因为茹凤知道,满洲国刚成立不久,实质上日本人是真正的主子。这年头,死个人是极为平常的事,没有人去追究,只要他不是给日本人做事。
好在颜世宝现在就是一个流浪的光棍汉,在这屯子里无亲无靠。即使突然消失了,也没有人去过问,更没有人去积极寻找,不久人们就会忘记他。
可怎么才能让颜世宝这个恶魔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呢?这倒应该好好琢磨琢磨,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茹凤翻来覆去的冥思苦想,睡不着觉。身边的奶奶悄声的问她怎么还不快睡?有啥心事吗?茹凤回答说吃饭吃多了,有些睡不着。让奶奶快睡,她也马上就能睡着。
茹凤知道奶奶是一个很有心机的人,但这事儿还不能跟奶奶说。因为她知道奶奶是不会让她去杀颜世宝的,怕有风险,更怕连累全家,因此这事儿真不能跟奶奶说。
可是自己睡不着觉,翻来覆去的辗转反侧,肯定会引起身边奶奶的疑心,猜测出自己有啥心事儿。
茹凤为了不让奶奶为自己担心,决定不再去想。运用学过的心法,默默的叨念背诵,强迫自己快些睡去。
迷迷糊糊的茹凤一觉醒来,灵芝姐也差不多做好了早饭。奶奶也早就起身,依靠在墙角上,直直的看着茹凤。
见茹凤醒来,凤奶奶就说如果实在太累,今天就不去了,歇一天吧。茹凤却回答说没事,趁着现在的机会,能多捡点就多捡点。
凤奶奶叹口气,见拦不住茹凤,也就只好任由她去了,但一再叮嘱她要小心啊,千万别出啥差错。
走在路上,茹凤提议还去前天去过的、范大财主家里的苞米地去捡,说那里可能还有没捡拾干净的地方,再去找找。
灵芝姐却有些不同意,说咱们还是找个新收割完的地块吧,那块地估计也没啥玩意儿了,再说自己也怕碰到颜世宝。
“鱼过千层网,网网都有鱼。哪能捡得那么干净?再说附近还真没有收割完的那么大的地块,咱们今天再去捡一天试试,如果确实没有,咱们再另找一块地。
你放心,颜世宝今天不会再来了。范大财主家那么多地里的庄稼都割倒了,籽粒还没有都收回去,颜世宝得看地护粮,不会轻易到这收完的地里来。”
灵芝姐还是坚持不想去,但经不住茹凤的一再撺弄,最后还是依了她,跟茹凤再次走进了那片苞米地,重新又翻找起来。
掉落的苞米棒子真的没有那天多了,好半天也捡拾不到一点。来这片地里捡拾粮食的人,也比以前少多了。
除了灵芝和茹凤两人外,只有两个年纪比较大的老太太,其中一个还领着一个半大小子,偌大的一片苞米地显得很冷清。
年轻一些的妇女,有的进到地里不一会儿就走了,停留的时间很短,说明这片地真的没有啥粮食可捡了。
秋天来地里捡粮食的,大多是女人和老人、半大孩子,青壮男人是不屑于到地里捡拾庄稼的,他们都忙着秋收,或干其它的活计。
黑土大地,地广人稀,不缺粮食。男人把捡粮食看成是不大光彩的事儿,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去捡粮食的,怕被人耻笑。
就是一般的家庭妇女,也不来捡粮食,宁可伺候好自家的地,让它多打点粮食,也不出来捡拾粮食,觉得脸上无光。
要不是日本人来了,缺吃挨饿的人家多了,地里也不会有这么多捡粮食的人。灵芝和茹凤东寻西找了一上午,可收获得不是很多。
特别是茹凤,今天一上午更没有捡拾多少,她是经常溜到地边上去,这一趟那一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所以捡拾的粮食,比灵芝姐还要少许多,这可跟她以前眼尖手快形成了鲜明的反差。灵芝姐觉得今天茹凤有些反常。
“茹凤妹妹,过来吧!过来一起吃点饭。”
听到灵芝姐的呼喊,茹凤就急急的赶到灵芝身边。先是喝了一大口水,然后就坐在了苞米杆堆上,掂掂手中少的可怜的布袋子,不好意思的看着灵芝姐笑了笑。
“你这一头晌咋的了?东一趟西一趟的。这块地确实没啥玩意了,吃完饭咱们换别的地方看看。
你这一头晌路可是没少跑,捡的到不多。看来是真的没有啥玩意了,这可不行,咱们得抓紧换换地方。”
灵芝一边催促茹凤快去吃饭,一边提出要换个地方去捡。可茹凤却不同意,她说等到了地方,天也就黑了,就算找的地块掉落的粮食多,也没时间捡了。
今天就在这片地里捡,她已经发现了这片地还有没被翻动的地方,等吃完饭,就带灵芝姐去,保证可以多捡一些。
灵芝姐还是拗不过茹凤,也只好听她的。不过她总觉得茹凤今天有些反常,不是在集中精力捡苞米,而是好像在察看地形,丈量土地。
不知茹凤为什么这么心不在焉,但也不便于去问,只能任由她去了。可心里还是犯嘀咕,猜测着茹凤一定有啥心事。
吃点饭,也没咋歇着,灵芝就催促茹凤快些领她去没有被人翻过的地方,好多捡点,没白来一回。茹凤答应着,说跟我走吧,于是带头走在了前面。
133章 又被颜世宝纠缠
二人没走出多远,还一粒苞米都没有捡到,茹凤又跟灵芝姐提出了新的要求,说要去前边地头岗子下方便。
“灵芝姐,咱们去方便方便吧。我今天头晌就是感觉到肚子有些不得劲,你没看我一趟一趟的老跑吗?现在咱们一起去方便。”
“这野地里也没啥人,方便还要跑那么远?躲在苞米杆子堆旁边,一蹲下不就完事儿了,谁能看见?简直是脱了裤子放屁,费二遍事儿。”
“那可不行,咱都这么大人了,干啥都得背着人。脱下裤子一蹲,白花花的屁股打老远就能看见,别再把颜世宝招来,那可就麻烦了。”
“看你说的,哪能就那么轻易的让人看见?颜世宝那个恶棍,隔着衣服他都想伸进去摸摸,看到了屁股,他还不得疯了。好,就听你的,咱找个背人的地方去方便。”
这片苞米地的南边是一条乡间土路,离土路不远,就是一条小河沟,但不下雨的时候是干涸的,小河沟的南面也是成片成片的庄稼地。
小河沟的东南方向,却是一片洼地,布满了沼泽,长满了荒草。这片苞米地实际上是一片高岗,走出了苞米地,实际上就来到了岗下,一般人很少来。
正是因为这片沼泽地很背静,也常有一些小偷小摸的人就从这里进入这片苞米地,来偷青苞米,所以范大财主才决定,起早贪黑的先把这片苞米地收拾完,以免丢失。
也因为是着急收割,因此收拾的不算太干净,给了捡粮食的人以机会,但范大财主是不在乎这些的。
来到岗下,回头连苞米地都看不见了,当然别人也发现不了茹凤她们。跳进一段被雨水冲刷形成的小沟,整个人也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灵芝姐,你看这地方背人吧,干啥谁也看不见。”
“你可真是,尿泡尿跑到这连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背人是背人,可也让人瘆得慌。要是碰见坏人,你跑都跑不了,喊也没人能听见,干吃哑巴亏。”
爬上土坎,二人重又返回了苞米地,找到了一块没人翻动过的地方,继续捡拾丢落的苞米棒子。
此时,地里的人更少了,茹凤也离灵芝比较远。灵芝不时起身喊,让茹凤离她近点,因为灵芝怕颜世宝再来。茹凤虽然答应着,可又渐渐走远了。
当灵芝站起身,准备再次呼唤茹凤的时候,颜世宝竟然如幽灵般的出现在灵芝面前。他是怎么来的?灵芝浑然不知。
再看看茹凤,已经离她很远,正蹲下身子在专心的翻找,连往灵芝这边看都不看一眼,让灵芝突然感到很害怕。
“大妹子,又见面了。咱们这些天真是有缘,经常碰到一起。怎么样,今天也没少捡吧?哈......”
“你......,你怎么又来了?快离开我,我不想再见到你。快走!我要喊人了......”
“你喊吧,我跟你说说话也不犯法。没见过你这样的,跟你唠唠嗑就急眼,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喊人。
我是来告诉你,前边有一块是老山东掰的苞米棒子,这个人眼神儿不太好,干活不太诚实,丢落的苞米棒子多,我领你去那里,保准能多捡点。”
灵芝并不十分相信颜世宝说的话,更不想跟他到那边去,怕上当。于是就推辞说,那边也早已让人翻过了,现在也根本没啥了,自己就在这里捡。
颜世宝知道灵芝是在有意躲着自己,不想跟自己走。于是拍着胸脯保证,说那边一定多,让灵芝跟着他去。可灵芝就是不动,说谢谢颜世宝的好意,她要在这里等玄天道姑过来。
一提起茹凤,颜世宝心里就气。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道姑,多次坏了自己的好事。本欲除掉她,可她武功比自己强,下手凶狠,还真有些拼不过她,也只能暂时忍着。
不过早晚有一天,这个仇一定要报!除非这个小道姑离开灵芝身边,否则自己对灵芝的想法就难以实现。
此时的茹凤早已发现了灵芝这边的情况,可她没有往灵芝姐身边走动。茹凤觉得现在火候还不到,还没有到该出手的时候,先偷偷观察一会儿,然后再做定夺。
见茹凤迟迟不往自己这边来,灵芝心里更加紧张。她甚至想喊茹凤,但没有喊的由头,人家颜世宝根本没有把自己咋样。
并且还给自己提示去哪个地方掉落的苞米棒子多,从表面上看这也是为自己好,这个时候喊人有些不近情理。
颜世宝看见离那么远的小道姑只顾蹲在地里翻动,根本不往这边看,面前的灵芝也只是怔怔的站着,脸上露出胆怯的表情。
于是颜世宝的胆子有些大了,他往灵芝跟前靠靠,突然在灵芝的脸上摸了一把。他想趁这个时候占灵芝的便宜,为以后顺利得手做些铺垫。
“这小脸儿,红扑扑的,招人爱。怎么蚊子也上去叮呢?我把它赶跑了。”
“你......你怎么能这样?哪有蚊子?”
“你看,这不是蚊子吗?又飞到你胸口上去了。”
颜世宝说着,又把手伸向灵芝的前胸,还痴痴的傻笑。这个无赖,根本不顾廉耻:“你看,又飞了,这蚊子还真会找地方。”
“你......,根本没有蚊子,你这是故意的!”
“嘿嘿......,随便你怎么想,我这可是出于好心,你可别往歪处想。你是不是觉得我想干不正经事儿,我可没那么想。是不是你往那想了,才觉得我这是在挑逗你。”
“你,你怎么这么无赖?明明是你......,怎么倒成了我往那方面想呢?你不讲理,胡搅蛮缠!”
灵芝脸憋得通红,已经浸出了细汗,气的不知说啥好。可她还是没有大声叫喊,懦弱的性格让她一到关键时刻就不知道该咋办。
平心而论,灵芝确实是一个让男人看了比较可爱的那种女人,其楚楚可怜的外表和近乎柔弱的性格,让她的抗争总是显得那么软弱无力。
这在某种程度上更加重了颜世宝这种人的气焰和占有欲。这也是颜世宝三番五次来欺负灵芝的重要原因。
颜世宝正是抓住了灵芝柔弱可欺,逆来顺受的弱点,对她进行无休无止的纠缠。颜世宝相信,只要那个小道姑不在灵芝身边,她就没办法应付。
只要有机会就来纠缠,颜世宝坚信自己早晚可以得手,不管灵芝怎样不愿意,可她拿自己没办法,最后只能是乖乖顺从。想到这,颜世宝更加得意洋洋,不断靠近灵芝进行语言挑逗。
“你说你没想,我不信!我看你的舌头都伸出来了,还有......,你自己看看吧......”
颜世宝不怀好意的笑着,用手指着灵芝,故意捉弄她。灵芝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弯腰低头看,好像自己真的出丑了似的,脸也胀得通红。
“你看看,是不是想了?大妹子。可别亏欠了自己,该乐呵的时候也得乐呵。你看大哥说的是不是在理......”
颜世宝边说边上前,又想在灵芝身上占便宜......。灵芝这回可是真急了,起身躲到一边去,嘴里大喊‘来人呀’,连声音都变了调。
可抬头看看茹凤那边,竟然没有啥反应,仍然是在低头翻着苞米秆子堆,根本不往自己这边看。可能是自己的喊声茹凤没有听到?
颜世宝也回头看看茹凤那边,见小道姑似乎是没有听见,不理不睬,于是胆子就更大了起来,语言和动作更加放肆。
“喊什么喊?你这声音像小猫似的,那边根本就听不见!”
颜世宝变无赖的语言挑逗为举刀威胁,他把手中的镰刀几乎就要碰到灵芝的脸上,嘴里恶狠狠叫嚣,试图吓唬住灵芝。
“再喊我把你的脸刮开,让你出门见不得人!就是那个小道姑听见了,跑到这也不赶趟。你要是再喊,我现在就动手。”
灵芝真的有些被吓住了,她见茹凤迟迟没动,颜世宝又突然变得凶神恶煞,心想要是颜世宝真的把自己的脸划出一道口子,真的就完了,还咋出门见人?
女人最怕的是给自己毁容,像灵芝这样年轻的寡妇也不例外。灵芝怕了,她变大喊为求饶,希望颜世宝能放过她。
“大哥,你别这样,有话好好说。快把镰刀放下,一个大男人拿刀吓唬女人,丢不丢人?你不能这样!
踹寡妇门,掘祖宗坟,骑着炕沿打病人,是人所不齿的三大恶事。大哥,你不能欺负我一个寡妇,快把镰刀放下。”
见茹凤迟迟不过来,灵芝似乎有些瘫软了下来。她本来就不会强硬抵抗,??而柔弱的求饶也只能会让颜世宝这样的恶人变本加厉。
颜世宝见灵芝不再大喊大叫,变成了哀求,心里很是得意,于是放下了镰刀。但手依然还是不老实,嘴里还不住嘟囔着。
灵芝知道颜世宝一定会得寸进尺,她不停的挣扎着,拼命的躲避着。但一个弱女子,那是颜世宝这个畜生男人的对手。??
134章 茹凤这是干什么
颜世宝见灵芝不在大喊大叫,变成了哀求,心里很是得意,于是放下了镰刀。但手依然还是不老实,抱着灵芝乱啃乱摸,嘴里还不住嘟囔着。
“我不会把你咋地,别怕,让大哥摸摸就行。让大哥摸摸大哥就走,我不会强迫你。”
灵芝知道颜世宝一定会得寸进尺,她不停的挣扎着,拼命的躲避着。但一个弱女子,那是颜世宝这个畜生男人的对手。
灵芝反抗了不大一会儿,就有些支持不住了,颜世宝把灵芝按倒在苞米杆堆上,手也伸进了她的衣服里。
“住手!你这是干什么?不记得上两次的教训了,再不放手我要了你的命!”
茹凤总是能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颜世宝和灵芝先后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手握镰刀的茹凤怒目而立,一脸威严!
“你......,你怎么来得这么快?我......,我可啥也没干,你别动手伤人......”
颜世宝竟然吓得有些战战兢兢,他不知道茹凤是怎么来到近前的?但速度之快令他十分吃惊,甚至有些不解。
面对着握刀在手的茹凤,颜世宝没有选择反抗,而是前言不搭后语的为自己辩解,大有光棍不吃眼前亏的架势。
“你怎么才来?喊你也听不见,他缠着我,吓唬我!别听他胡说,他的手都伸进我衣服里去了,乱抓乱摸,不能......轻饶......他......”
灵芝有些气急败坏的大喊,她埋怨茹凤没有早些过来,让自己吃了亏。对颜世宝的无礼更是十分气愤,催促茹凤给他点颜色看看。
这时的灵芝姐已经是气愤之极,见茹凤还是不动手,她自己就冲上去,胡乱的往现颜世宝的脸上抓。
“行啦,灵芝姐。既然颜大哥没有把你怎么样,我看也就算了。冤家易解不易结,只要颜大哥保证以后不再侵犯你,就再饶了他这一回吧。
谁都有一时冲动的时候,颜大哥这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我看你们俩还是和解为好,我从中给你们调解调解。”
没想到茹凤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颜世宝和灵芝二人都愣住了,不知道她葫芦里到底想卖什么药。
特别是灵芝,她不知道茹凤今天是犯的哪股风,怎么能去替颜世宝说话呢?这可不是茹凤的性格。
颜世宝也半天没缓过神来,这个小道姑今天确实有些反常,不但没发火,而且还去劝灵芝,难道她真是胡大哥派来的人吗?
“仙姑说的话在理,我......,我真的没干什么,就是跟灵芝妹子闹着玩,可能有些过头了,我改,一定改!保证以后不再犯了,请灵芝妹妹饶了我吧......”
见颜世宝油腔滑调的为自己辩解,又信誓旦旦的保证以后不再犯,灵芝更是来气,她坚信颜世宝绝对是狗改不了吃屎。
如果这次轻饶了他,以后更会变本加厉,肆无忌惮。恶狗改不了吃屎,颜世宝这样的恶人也改不了恶习!
可茹凤今天是怎么了?灵芝姐对茹凤也很生气,这不是在变相纵容颜世宝吗?他这个人不动横的不行,根本就听不进去道理,怎么还要跟他讲道理呢?
说是说和调解,怎么能说和调解,那不是等于容忍了颜世宝的恶行,变相鼓励他吗?真猜不到今天茹凤为什么要这样做?
“调解啥调解,他这个人不知悔改,得寸进尺,三番五次的来欺负我,一点做人的良心都没有,谁会相信他的鬼话,以后要是再敢来碰我,我就是拼了命,也不能让他得逞。”
“灵芝姐也不要把话说绝了。只要颜大哥能改,咱也不必深追究,都是一个屯子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不能相处的像冤家似的。
颜大哥也不一定是什么恶魔。一时鬼迷心窍,等醒过腔来,就不会这样了。要不然他怎么能在这个村子里待,就是范大财主知道他这样,也不会再收留他。
好不容易找了个清闲的吃饭地方,颜大哥也不会因为小小的失误,就弄丢了这份差事。再说国有国法,太出格了官府也不能让,颜大哥应该知道这个理。”
听了茹凤的一席话,颜世宝一个劲儿的点头称‘是’,表示一定要痛改前非,不再纠缠灵芝,做个好人。能帮就帮助她们孤儿寡母的,帮不上也不去欺负她们。
可灵芝的气还是消不下去,她觉得茹凤有些变了,怎么能相信颜世宝的话呢?这不就是重复农夫和狼的故事吗?
灵芝本想也跟茹凤顶撞几句,但转念一想又有些不妥。毕竟跟茹凤是萍水相逢,人家不愿意帮你,也没办法。
特别是眼前这个局面,如果没有茹凤,自己早就被欺负了。想到这,也只能忍气吞声,不好再说什么了。
“颜大哥,你必须对天发誓,说到做到,否则会遭到报应!你要记住了,不可再犯,这次是你最后的机会,再犯老天也会惩罚你!
我也不能老陪伴在灵芝姐的身边,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办。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说不定啥时候我还会回来。
颜大哥可要好自为之,如果再欺负灵芝姐,我回来后一定找你算账,到时候我可不会轻饶,你一定要记住了。
把你的镰刀拿着,快走吧!我还要安慰安慰灵芝姐,再说天也不早了,我们也该收拾收拾回去了。”
茹凤说完,把镰刀还给了颜世宝,让他快滚。颜世宝似乎是在梦里,他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容易就脱了身。
颜世宝虽然料定这个自称道姑的女子,无论如何也不敢取他性命,就是气愤得快要失去理智的灵芝,也不会同意要他的命。
但自己在武功神秘的道姑面前,吃亏是必然的,却没想到这么容易就烟消云散了,于是颜世宝一边点头答应,表示感谢,一边拿起自己的镰刀,转身快步离去。
“你怎么能轻易的放了他呢,他能改吗?下次他还会做得更出格,这个畜生,永远也不会改好!”
“灵芝姐,消消气,既然颜世宝没把你咋地,就先放他一马。逼急了,这种禽兽不如的男人啥事都能干的出来,到时候吃亏的还是咱们,见好就收吧。”
“这个畜生!真是拿他没办法。以后再出门时我带上一把刀,逼急了我就跟他拼命,豁出去了!
你怎么说明天要走呢?真的想离开我家吗?奶奶和占强的病还没有好利落呢,眼下也还是捡粮食的好时候,再住些日子吧。”
“我这是在骗颜世宝呢,看他能不能真改,还跟不跟踪你。如果不改,我新帐旧账一起算,给他点真正的颜色看看!”
“我说嘛,你不会马上就走。如果颜世宝真相信你明天就走,他一定还会来纠缠我,到时候你可不能轻饶他!”
“放心吧,灵芝姐,我就是颜世宝的克星,到时候我一定会让他知道知道厉害。
天也不早了,咱们回去吧,今天虽然收获的不是很多,可也不少,够咱俩拿的了,收拾收拾,咱们回家养精蓄锐,明天再来。”
灵芝姐没有说什么,可心里还是有些犯嘀咕,她不知道茹凤今天为什么这样反常,但也不便于去细问,只能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于是两人不再说话,分头去整理自己捡拾的苞米棒,然后又归弄到一起,装进布口袋和篮子。分别背着、提着,一起往家走去。
路上二人也不多说话,但都是各自想着心事,远没有来时说说笑笑那么亲热了。茹凤知道灵芝姐对自己有些不理解,但也不去点破。
第二天茹凤起得更早.本想再睡一会儿的灵芝姐也不得不跟着起来,咋也不能客人都起来了,而主人还在睡觉,这不合情理。
二人还是一起忙着做饭,可刚把饭菜放到锅里以后,茹凤便把灵芝姐叫到屋外,说有事要跟她商量。
“灵芝姐,你相信颜世宝能不再纠缠你吗?”
“他这个人就是个畜生,没有人性,永远也不会改!”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他永远都是恶人。因此,我打算除掉他!”
“啥?这可是人命关天哪!咱们躲着点、防备着点也就是了,除掉他可不行。且不说你能不能除掉他,就是他再来欺负我,真把我祸害了,也不至于是死罪呀。
自古杀人可是要偿命的!这样做太危险。不,茹凤妹子,这可不行!我劝你还是断了这个想法。”
“灵芝姐,你不知道,就是这个颜世宝,是他害死了我爹!造成了我们家破人亡,才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颜世宝是我的杀父仇人,也是让我们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我们家的一切灾难,都是因他而起,所以我要杀了他!”
“你确定颜世宝就是你的杀父仇人吗?他真的有那么歹毒吗?”
“我已经确定了,就是他参与了杀害我爹,并且是罪魁祸首。这个人比你见到的更歹毒,比你想象的更凶狠!
他现在是在躲避追杀,一旦有机会就会旧病复发、恶习难改,杀人是他们的家常便饭。要是在从前,你不从他,他早把你杀了!”??
135章 决定除掉颜世宝
一听说茹凤要除掉颜世宝,灵芝姐真是心惊肉跳!她不敢想象茹凤是如何去除掉颜世宝,但这样的想法就让人胆战心惊!
“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有把握吗?再说杀了人以后怎么办?一旦让人知道,告到官府,那麻烦可就大了,又有多少人受到牵连?”
“所以这事需要你帮忙,咱们不但要杀了他,还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让任何人看不到也想不到。”
“一个大活人没了,就是没看见咱们杀的,人家不找吗?还不是得怀疑到咱们身上。纸里包不住火,官府一查,咱们不是还得露馅。”
“我仔细想过了,只要咱们做得干净,就不会露馅。你想,颜世宝就是孤零零的一个老光棍汉,跟前没有亲人,家里和亲戚早就不来往了。
这样的人没了,谁会去找?跟他有点关系的就是范大财主,但凭颜世宝的为人,跟范大财主也不会有啥交情。
范大财主巴不得他快点离开,这样既省了工钱,又少了一个吃闲饭的人,更少了一个在身边提心吊胆防备他作恶的恶人,范大财主根本不会去找。
这样就没人会去找他,也没有人会去关注他的消失,过不了多长时间,这个人就会被人忘掉,没人再会提起。
更何况现在是啥年代,兵荒马乱的,也没个正经规范的官府,谁还去管一个无亲无故的平头百姓,这年头,人都不如牲畜值钱。”
“理是这个理,可我也没有这个胆啊,恐怕帮不了你什么忙。但我保证不会说出去,你这也是在为我除害,我不能出卖你,姐可不是那样的人。”
“我不是怕你说出去,我是想请你帮忙,咱俩合伙杀了他!”
“杀人,我可不敢。你姐我胆小,这样大的事我可做不来。”
“不是让你亲手去杀他,除掉颜世宝的事我来做。你只要把他引到咱们昨天去方便时,看到的土沟里就行,我隐藏在那里,等她进沟以后,我就除掉他!”
“这......,这恐怕也不行,我怎么能把他引到那个土沟里呢?万一我说走了嘴,不但引不去他,很可能我就先遭殃了。这事我还是别掺和了,你一个人去干,我绝对不会说出去!”
“灵芝姐,我这是替父报仇,同时也是为了你。如果我真的离开你,不出几日,你便会遭到他的欺负,并且是没完没了。
你说躲着他点儿,可我坚信,他敢跑到你家里来纠缠。你要是敢反抗,恐怕连孩子都要遭殃。
这个人啥事都干得出来。你要是被迫答应他了,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甚至是天天到你家来闹,你不从他就会作恶,让你在屯子里丢尽了人,生不如死。”
“真......,真的可能会这样,他这个人就是个魔鬼!”
“所以我们必须除掉他才能绝去后患!你今天还去咱们昨天去过的苞米地捡苞米。颜世宝不是曾经指给你一块地方吗?你就去他指给你去的地方捡。
我听见颜世宝说了,也看了那块地方,离咱们去方便的土沟不远。走到那里也没有一袋烟的功夫。
我断定,如果你今天去那里捡苞米,颜世宝一准去,到时候你就把他引到那条土沟里。我事先隐藏在那条土沟里,等颜世宝一进入土沟,我就动手。
不出半袋烟的功夫,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颜世宝。然后你就回家,剩下的事还是由我来处理,你就放心,绝对万无一失。”
“颜世宝是该杀!可我还是怕,万一出点啥差错,咱们这两家人可全完了!颜世宝可是个壮实的大老爷们,以前也净做恶事了,杀了他可不容易。”
“别怕,你就放宽心吧。远了不说,就说昨天,我离你那么远,怎么就在你们二人不知情的情况下,突然就出现在你们的面前?
当颜世宝指给你捡苞米的地方时,我根本就不在跟前,可我却能清楚的听到,说明我的功夫要高出颜世宝很多,对付他绰绰有余。”
“也是。那我就按你说的做。不过你可快点来,我怕被颜世宝祸害。昨天他都把手伸进了我的裤子,你才到。
还有那天颜世宝第一次要欺负我的时候,他都......,你可真的要快点儿呀,我真的害怕出现什么意外!”
“我一定及时赶到。但在我赶到之前,你千万别慌神,小心应付他。记住,可不能乱了阵脚,暴露了咱们的意图,一定要稳住神,别慌张,心里有事儿也别放在脸上。
一会儿进屋也要稳住神,别让我奶奶看出来,更别告诉她老人家。千万要记住!这是咱俩的秘密,以后也不许流露出来!”
“我这个人心里装不下大事儿,脸上容易露出马脚。但我会尽力稳住了,你也别太担心。”
“吃完饭天不亮我就先走,你晚点走,今天咱们不能在一块,我先去隐藏好。不管啥时候,出现啥情况,我都不会现身,一直等到你把颜世宝引进土沟为止。
咱们进屋前,你找一把铁锹放到门口,我走时带着,有用。现在咱们就回屋去,别引起奶奶们的怀疑。”
灵芝姐见茹凤信心满满,心里也就不那么慌了。她觉得茹凤确实不是一般的人,她准能行,什么大事都能办到。通过这些天的接触,她相信了茹凤的能力。
虽然心里仍然是七上八下,但事已至此,也就豁出去了,更何况需要她做的事情,自己是能够做到的。于是灵芝没有再说什么,跟着茹凤进了屋。
“你们俩干啥去了?这么半天才进屋,我闻着好像锅都要糊了。”
凤奶奶听到茹凤和灵芝出去半天才进屋,于是就问她们。茹凤说灵芝姐肚子有些不好,又来事了,可一个人不敢在外面,怕天黑。
茹凤说陪灵芝姐多待了一会儿。奶奶听后也就没有再问,灵芝姐觉得茹凤的回答很在理,张口就来。
“灵芝姐,你先在家把换下来的衣服裤子洗洗,孩子们的衣服也都划破了,你也抽空补补,我先去了,你等亮天再去。
我就去昨天咱们看好的地块,去晚了怕让人给占了,咱们就捡不到了。这年头,人们像疯了似的,穷人多呀!”
“等等吧,你们还是应该一块去,天黑不得眼,出去还是有个伴好。”
“奶奶,你就放心吧。等旬叶他们起来吃完饭,让他扶着占强走走,我看占强腿快好了。你们都消停在家吧,我先去了。”
茹凤推开门,顶着依然有些黑乎乎的秋雾,走出了院子。好在是轻车熟路,当黎明的晨曦初现时,已经到了她确定好的地点,着手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