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说了一部分
艳阳高照,公主府的门前倾泻着阳光,邵霆也在外头站了一个时辰。
白真是第三次出来了:“邵老爷,您也不要再过来见公主了,公主已经进宫去帮您求过了许久,皇上不赦免,现在也已经行刑了,您就不要再见公主了。”
邵霆第一次听白真这么说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白真是不知道南宫簌帮着救下邵能的事情。
只是他今日来时一定要见到南宫簌,邵能已经被救下,在邵家里藏着。
“管家,你就跟公主说一声,邵家这次对不住她,过来不是要再求她什么,只是要请她吃一顿饭,仅此而已。”
白真无奈道:“那我便最后去跟公主说一声,公主见不见你便不得而知。”
白真去跟南宫簌的说的时候,南宫簌问了他是什么时候,白真道:“快到午时了。”
“那便与他们吃一顿是了,邵家没了邵能,邵霆丧子也是不容易的。”
白真当南宫簌是心生怜悯,也没什么好说的,阿九跟着,他就把这个消息给宫里送了过去。
南宫簌出来的时候,眼珠子圆地跟两个小葡萄一般:“上哪儿去?”
邵霆颔首:“还请公主移驾邵府。”
“邵府?”南宫簌笑道:“你不是再跟本公主开玩笑的吧,这个时候怎么可能去邵家,邵老爷你这……”
邵霆厚着脸皮:“我知道这个时候叫公主过去是对不住公主,但请公主谅解我是邵家家主。”
“你是邵家家主,我是蜀国的公主,不是吗?”
“公主在百姓眼中不是皇上的亲生骨肉,公主去邵家也不会有损了……”
“邵老爷!”南宫簌冷笑,“您大可不必这样,我已经救了你们邵家一次,可你不要得寸进尺。这件事情是我的名声受损。禹阳公主嫁到你们邵家当天晚上就险些被换了新郎!?”
邵霆低着头:“公主。”
邵霆请南宫簌过去就是要做个样子让全城的人都觉得皇上已原谅了邵家,邵家如今官场上是一点希望也没有,邵家只能寄托于如今的生意场上。
但是得罪了皇家,他们都要花比从前更多的精力才能做好。
皇家如果原谅了邵家,邵家日后也会轻松一些。
南宫主笑了笑:“不用了,邵老爷还是请回吧,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商量的,南宫家对邵家有了很大的情分,我也已经救过邵能了,邵老爷从今往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邵霆拉住了南宫簌的袖子:“公主,只有你能帮我们邵家,这件事情出来以后邵家损失了不知道多少生意。金都城有一半都已经与邵家解除了关系,再这样下去邵家……”
“邵家的事情我无能为力也不想再插手了,邵老爷,我念在咱们从前也算是有些交情,您跟我父亲也是旧相识一场,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请回吧。”
邵霆紧张地看着南宫簌:“公主。”
阿九插到他们中间:“请回吧。”
邵霆看南宫簌要回去,再她转身进府的时候急地冒出一句:“难道公主就不想知道公孙家灭门的事情吗?”
“什么?”南宫簌回头,脸上待着赧然:“你这话什么意思?”
邵霆低沉着声音,道:“你不会真的天真的以为公孙家的死因是因为那些歹徒吧,兰奇已经调走不在琅阁了公主你可知道?”
“兰奇不是琅阁水门的副长老么,怎么回事?”
邵霆鞠躬行礼:“还请公主移驾邵府,皇上对邵家无情,邵家也不介意透露一些东西给公主。”
南宫簌转身反手抓住邵霆的胳膊,一双眼紧紧地瞪着他:“邵老爷,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这是说我公孙家的事情另有隐情,跟皇上有关?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邵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公主请移驾,邵某一定有让你不会后悔的消息.“
南宫簌可等着邵家这句话等了好些日子了,内心是一阵欢喜的,表面上故作为难地跟着去了邵家。
这个消息白真传到了宫中,盯着邵家的人也传到了宫中。一个是传给了白芝,一个是传给了南宫安。
白芝拍手叫好,喜于眉色:“这真是有意思,邵能死了,邵家现在一定很记恨皇上。”
也难怪南宫安会过来跟他示好,走了一步稳稳棋却发现棋盘翻了,这没办法的情况下南宫安只能过来先稳住白芝。
南宫安那边知道的就气到了:“邵霆想做什么,朕已经够给他面子了,他叫珘儿过去做什么!”
刘喜不了解其中的东西,“皇上生气也是对的,不过邵家可能就是给公主认错去了。”
“邵霆岂会是那么简单的一个人,他可是一头老狐狸了,你自己去公主府里等珘儿,等珘儿回来以后好好的问她邵家都与她说了些什么。”
……
刘氏在邵家的饭桌上紧张地等待,左手抓着右手,又起身来回踱步。
身边的嬷嬷道:“夫人别太着急了,老爷去请一定会把公主给带回来。”
“我是有些心急了,前几日这件事情过后虽然没有被百姓大肆宣扬,可众人都心照不宣,谁心里都清楚明白得狠。”
嬷嬷叹道:“没事儿的夫人,邵家这么多年的基业也不是说没就会没有的。假以时日大家忘忽略了这件事,邵家还是一样的光荣。”
“回不去了。”刘氏绝望地看着桌上准备好的菜:“如果能压得下这件事情,皇上也不至于非要了能儿的命,几日不到,已经有一半的商家跟咱们不惜得罪而解除了关系,很快这件事就会传到金都城外,传到外头去……”
看着刘氏的担忧,嬷嬷也不知该如何去安慰她。
一会儿时间邵霆带着南宫簌回来了,邵霆请南宫簌坐下,然后叫来了邵明。
邵明再一次见到南宫簌的时候一直是低着头无地自容的,南宫簌微笑地道:“你见我不用这样,我也知道不是你的错,事情变成这样,谁都不想的。”
邵明嗯了一声:“公主金枝玉叶,是咱们有缘无份,也是我……配不上公主。”
她的眸子明亮:“你不用这么说,事情都过去了,就不要再说了。况且我近日来也不是听你们说这些的,邵老爷是不是该告诉我什么?”
邵霆点头,“公主请先用膳,用过以后咱们去书房,这件事情是真的不能与旁人说的。”
也就是连邵明也是不知道的。
一顿饭下来南宫簌也没吃几口,一直在等邵霆。
书房的灯光微弱,南宫簌问:“书房更是要看书的地方,为何这里的灯光这般弱?”上一次来的时候,就是比较暗的。
邵霆道:“因为邵家的书房从来就不只是看书的地方。账本在里面,票据在里面,大大小小的东西全都在书房。灯火太过于明亮反容易被人看到。”
“邵老爷这么跟我说,是信任我了么?”
邵霆无可奈何:“本来你该是咱们邵家的人,早知道玩知道都是要知道的。但是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邵能还好吗?”
“他还好,从宫中救出来以后养在了后院,有那个莲儿照顾着。”
南宫簌:“莲儿是上次来指证的那个姑娘么,邵老爷心可真大。”
邵霆干笑两声,然后说起了正事:“公主是皇上的亲生女儿,公孙家是公主的养父养母,不知道公主希望听到怎样的答案。”
“我自然希望听到对我父皇好的答案,但从你今日说话的与其来看,好像是一个不好的。”
邵霆也终于说了关于公孙家南宫安还有邵家的关系。
邵霆因为南宫簌毕竟不是邵家的人了,只从去年年底的时候说起。
去年年底的时候南宫安找邵霆,要邵霆帮忙办件事情。
第一件事是去公孙家送礼。
“送礼!?”南宫簌问:“送了什么东西过去?”
“送礼一些古玩过去,只是跟公孙家多了一些联系,也是要夫人去看看白兰。”
“我的母亲?”
鹰卫一早就已经是南宫安还有白芝的,且主要是南宫安。但是他们要确保白兰跟鹰卫已经没有关系了。
跟鹰卫哟关系的人,生活中也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拿着古玩上面都抹上了香粉,而且是那种味道几日都难以散去的。
隔着几日隔着几日的往那边送,足足有两个月,确保了鹰卫里没有人跟白兰有关系。
“你是说公孙家的事情是鹰卫干的是我父皇干的?!”南宫簌笑道:“不可能,你一定是在说谎,这么多年了我父皇都没有动手,怎么偏偏今年来动手?”
邵霆不知为了什么:“这个只怕要去问问你的父皇了。”
“那邵家给公孙家押镖的珠宝首饰又是怎么回事?”
邵霆叹了一口气:“那是幌子罢了,一来是那些珠宝首饰是暗号,暗示鹰卫可以动手了。二来就是你父皇早就已经部署好了事情发生以后拿这个来说话,让人顶罪。由他出面肯定不好,所以这个东西是我们邵家给的。”
南宫簌心里豁然开朗,却还有一些小问题:“可我父皇给了你们什么,你们就这么帮着我父皇,若是不能给我一个很好的解释我是不愿意相信你的,毕竟那是我父皇!”
“公主你相信不相信事实就是这样,至于他给了邵家什么好处,恕邵某不能再告诉公主了。今日告知公主的话也够多了,邵家也请您到邵家走一趟。咱们成不了一家人,也希望日后不要成为敌人。”
邵家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情,确实是南宫簌造成。
但南宫簌并不后悔,公孙家满门的性命邵家就算没动手,也与动手没有差别。帮着南宫安的时候就已经是动手了。
其实邵家就算不说话南宫簌也知道南宫安给邵家的无非就是那些名利,不过南宫簌已经不在乎这个了。
邵家跟南宫家的关系邵霆只是说了一部分并没有说全部,想来还有一部分就是关于南宫晋的事情了。
南宫簌颔首:“多谢邵老爷你今日愿意将这些东西告诉我。但……我还是不愿相信这是真的,就像你说的不管是真是假总归你是告诉我了,今日……我便先告辞了。”
南宫簌猜到的事情得到了证实总不能表现得很淡定·,总是要表现得十分慌乱地离开邵家。
回府以后刘喜就已经在正厅等着了,南宫簌回来的时候神情凝重,刘喜心慌地看着她:“小主子哟你的神情怎么这么凝重啊,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南宫簌这个神情事故意做出来给刘喜看的,她低落地笑了笑:“没什么,不过是听邵家说了一些不开心的话。”
刘喜颔首:“邵家说了些什么?”
“也没说什么,就是感慨了一下邵能的不懂事。挺伤感的我在边上听着也有些感触的,没什么。”
刘喜宫中多年,还是看得出一些东西的。
“公主,有些东西还是要告诉皇上的,毕竟在金都,皇上才是您最强的后盾。”
南宫簌哽咽了一会儿:“刘公公,您跟着皇上这么多年了。”
“也没有很多年,皇上从禹州回来了以后登基为帝,杂家才在边上跟着。”
“拿刘公公你跟着我父皇这么多年,觉得我父皇是个怎样的人?”
刘喜笑着,问:“是不是邵家跟公主说了什么?”
“邵家能跟我说什么,是父皇让你来的吧?”
刘喜干笑:“是,那公主要不要跟杂家说呢?”
南宫簌拉住刘喜的袖子:“刘公公,你能传话父皇吗,我现在,不想去跟父皇对话。”
刘喜点点头:“看来邵家在公主面前,说的是皇上的坏话了。”
“不算坏话,公公,帮我带句话吧。”
刘喜点点头:“公主请讲,杂家把话传回去就是。”
南宫簌手在脸上一抹,抹去了泪水:“劳烦刘公公帮我问问父皇,这些年可有骗了我的时候。或者问问她,在他眼里我是不是只是一颗棋子。”
刘喜愣住许久,欲言又止然后点了头:“好,那……杂家就先回去了。”
第九十四章 谈话成功
刘喜匆匆忙地赶回宫中,与南宫簌的话传给了南宫安:“皇上,公主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南宫安不说话,心里已经有了数,其实这件事情早晚南宫簌也要知道,如果南宫簌不知道也不好与她说之后的事。
“罢了,随她去吧,找个日子朕去找她亲自谈谈。珘儿年纪小,很多东西还不懂。”
别说他以为南宫簌是什么都不懂的,就连刘喜自己都不知道南宫安说的是什么。从他打禹州来谁都防着,就算待在他身边,也看不出什么来。
“让你着手安置邱妃的住处,可安置好了?”
刘喜颔首:“都已经打点好了,就在普济寺的隔壁的静平寺,虽然算不上是大庙,但是该有的都有。毕竟娘娘怀有身孕,也不好太过于普涨名目。”
南宫安点点头:“嗯,跟太医院的庄南说一声,每半个月要去一次静平寺给邱妃诊脉,只要邱妃最后能够平平安安诞下皇子,朕必重赏。”
静平寺是不大,里面的姑子也并不是很多,已经是被刘喜给打点过的,留下的都是一些懂事又会照顾人的。
整理了两间上房,两间常房,邱妃跟容妃各为一半。
静平寺的住持是慧安师太,年纪莫约三十来岁,年纪并不会很大却能当上住持,邱妍妍一过来见她就知道的。
她谈吐之间进退有度,且因为已经知道了邱妍妍怀有身孕,将方方面面都安置得妥当,找不出一丝可以说的点。
她更是在邱妍妍的屋子里留了一个不大的暗门,可以给邱妍妍传送一些东西。
邱妍妍进屋的时候她介绍着,邱妍妍笑道:“惠安师太真是玲珑剔透的心,真是将东西都安排妥当。”
惠安颔首:“娘娘客气了,前朝有过这样的例子,宫中的娘娘最害怕的就是孩子保不住,贫尼知道严重性,既然皇上开的口将您托给贫尼,贫尼做这些都是分内之事。”
“待本宫平安生下皇嗣,慧安师太你一定是一大功臣,本宫一定不会亏待了你。”
“贫尼不求娘娘能够记得,只要日后不踩不弃,贫尼就日日夜夜烧香拜佛为娘娘跟小皇子祈福。”慧安双手合十放在身前,恭敬行礼道。
慧安说了几句话,然后离开。
从白芝的眼前逃脱出来,阿曼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贪婪地呼吸宫外的空气,看着宫外的一草一木。
“太久了,我已经在宫中带着太久了。”
秀秀轻扯阿曼的衣角:“娘娘,莫要放肆。”
邱妍妍笑道:“没关系,你也是在宫中憋坏了的。”
阿曼自觉有些开心得忘形,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其实自进了禹王府以后,就没有像今日这样自由过,就算只是单单一瞬,我也觉得开心。”
“日后这样的日子不会少的,日后就算是在宫里,你也应该开心一些。”
阿曼颔首:“但愿吧,出宫的时候梅心来告诉我,让我一定盯着姐姐。不过我也走了,姐姐也出宫了,对她来说威胁也小了。”
邱妍妍淡淡一笑,现在出宫了要对付赤淮跟公孙珘也就容易很多。
安顿下来以后,邱妍妍让绿柳去问问如今街道上百姓们口中的赤淮跟南宫簌。
回来以后说的全都是他们俩的好话,更因为邵家的事情,说赤淮跟南宫簌是天作之合。赤淮是镇国大将军,要娶的人就是天之娇女。
现在蜀国唯一配得上赤淮的就是南宫簌了,也不是说别人就不适合,但是公孙珘这个禹阳公主珠玉在前,肯定是最为合适的。
邱妍妍把放在桌上的茶具一扫到地上,冷笑讥讽:“天造地设的一对,好一个天造地设的一对,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能够生同寝死同穴!”
绿柳抿抿唇:“娘娘,奴婢觉得娘娘这样太累了,现在更要好好养胎呀。”
邱妍妍挥手:“养胎,本宫自然要好好养着,但是赤淮跟公孙珘,本宫也绝对不会放过。等着吧,本宫出宫了,怎么能不送她们一份大礼!”
“娘娘的意思是?”
“现在邵家跟公孙珘的婚约散了,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公孙珘嫁给赤淮。咱们且等皇上下了这桩婚约,你说一个公主如果两次婚约都被搅黄了,是不是很有意思?”
绿柳蹲下来去整理地上的残瓦碎片,“只要娘娘说的,奴婢也会去做,奴婢只是不想娘娘这样……为难自己。”
绿柳是从侯府就跟着邱妍妍的,虽然邱妍妍进宫以后性格大变,偶尔会对她打骂,可除去了这些时候,还是当作了自己的人。
什么重要的事情,唯一清楚的就是绿柳。
邱妍妍也知道绿柳是一心为了自己好的:“你待本宫好,本宫会记得,等你日后到了出宫的年纪,或者等你找到了合适的人,你告诉本宫。本宫一定送你风光出嫁,就像自己的妹妹一样,做你的后盾。”
绿柳轻轻摇头:“奴婢知道,但是奴婢不想离开娘娘。奴婢想要一直守着娘娘,就算老了也无所谓。”
“绿柳,幸苦你了。跟着本宫,应很累吧?”
绿柳笑着:“不累,只要娘娘能够幸福平安,奴婢也就开心。奴婢也不是全然为了娘娘,娘娘好了奴婢才好。”
……
送邱妍妍出宫以后,南宫安头一个见的就是赤淮。
赤淮今日并不像往日那般端重,胡子想来也是几日没有修理过,眼眶也是黑了许多。
南宫安乍一见以为见了鬼,“将军……你这是怎么了?”
赤淮叹息道:“还不是您的女儿,禹阳公主么。臣以为禹阳公主一定会觉得跟臣成亲时最好的决定,也会喜欢臣。”
“难道不是吗?”南宫安不可思议:“难道公主不喜欢你?”
“公主说她喜欢!”
“那不就得了?”
赤淮再叹息:“但是公主不知道从哪个街头的算命先生那里算得我们并不是天作之合,反而没有缘分。不管臣怎么说,公主都不愿意见臣了。皇上您说臣该怎么办?”
南宫安不敢相信地看着他:“真的?”
然后没等赤淮说是,他就已经捧腹大笑,眼角的褶皱都挤成一团了,“朕真是没有想到啊,将军你有一日也会被她嫌弃。这……这珘儿怎么就跑到街上去算命了,天之娇女,还需要算命!?”
“臣也是这么说的,她父亲是天子啊,天子的女儿的命,要街头那些算命的来算?”
南宫安笑过以后回到正题上,现在确实最适合南宫簌的就是赤淮。
“朕这个女儿,也并非是朕的养女,这个将军恐怕早也知道了吧。”
赤淮点头:“是,臣既然喜欢公主,一早就知道了。”
南宫安点点头:“嗯,那你是如何看的?”
“臣觉得公主跟皇上分别了这么多年,在与亲生父母分别多年痛失了养父母的情况下最后还能在皇上的身边,是很不容易的。”
南宫安笑道:“她是很不容易的,朕就是希望能有人好好对她,让她后半辈子有个依靠。邵家本来是朕看得最喜欢的,但是现在邵家……唉……”
赤淮低着头:“是,但是臣觉得这样好,虽然他们做的事情臣觉得是万死难辞其咎的,但是好在公主没事,且在臣看来若不是因为这样,臣也没有机会能够与公主光明正大的在一块儿。”
南宫安好笑道:“你这话说的,朕都还没有答应你什么,你就自说自话了?”
赤淮胸有成竹地抬起头与南宫安对视:“臣就是这般的有自信,再说了,皇上今日叫臣过来可不就是为了这件事吗,若是皇上没有这个意思,又何必叫臣过来呢您说是不是?”
南宫安微微僵硬,笑地有些不自然:“朕是有这个意思,但是朕也有一些疑惑,你说你若是娶了珘儿,那珘儿是不是就要搬到将军府了。朕可是听闻你将军府全都是男子,极少有女子的。将军不要多想了,朕就是担心自己的女儿,为女儿着想。”
赤淮同意地说:“皇上说得在理,所以臣决定大婚以后就搬到公主府去住。”
“你愿意搬到公主府!?”南宫安惊诧万分,他只是想要提醒一下赤淮既然要娶公孙珘那从今往后就应该站在同一边。
赤淮若是表忠心了南宫安还是愿意相信的,但是没想到他居然说愿意搬到公主府去。
这是根本不管旁人怎么说了?
“不仅如此,就连大婚之礼都可以在公主府举行。”
南宫安忙道:“不不不,那倒不用,若是真的这样你被人说闲话,珘儿也免不了被人说闲话。大婚之礼就按正常的规矩来办。”
赤淮微微一笑:“皇上这不就答应臣了么?”
南宫安笑道:“真是被爱卿你给绕进去了。还有啊,日后就不要唤朕皇上了,成了亲以后私底下叫朕父皇。”
若不是因为南宫簌,赤淮就是被压在地上摩擦也绝对叫不出口。
“多谢父皇成全!”这可能是赤淮长这么大头一次违心的讨好,脑子里全都是南宫簌之前对他说的“一定要忍住,一定不要脸,一定要不知羞耻地巴结他!”
很感动了自己,他做到了!
南宫安岔开了许多的话题,旁敲侧击地询问赤淮各种各样的问题。
“爱卿娶了珘儿,那你府上的那些人怎么办,朕可是听说那些人都挺厉害的,都是爱卿的心腹呢。”
赤淮道:“都是粗手粗脚强壮的大老爷们儿,臣走了他们自己也会想法子好好过,这些年臣本就没怎么管过他们。”
“没管过,那吃喝拉撒的如何是好啊,岂不是没有规矩,那那些人会不会不忠心了?”
赤淮睫毛微微上扬,道:“不会,平日里臣没亏待过他们。九看他们大老粗的,时常会出娶抓些野味回来,有个别的喜欢上种菜,就种在府中一角。”
南宫安嘴角抽粗:“你这……你这属下们的生活还挺多姿多彩哈?”
“是。”赤淮点头:“况且这些人都是战场上厮杀换命的兄弟,不然也不会放着立军功的机会不要,跟着臣在金都浑浑地过着日子了,所以他们绝对是忠心的。”
“忠心就好,朕就是为你担心,毕竟你看现在咱们都是一家人了。”南宫安干笑。
赤淮眼睛弯弯似月牙:“您放心,您若是有什么吩咐臣的,臣一定不会让他们拖了后腿。”
“好,好,哈哈!那既然这样就越快越好,下个月让钦天监选个好日子,就把婚事给办了。以免珘儿落人口舌了。”南宫安笑着,对赤淮今日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
赤淮一直都是南宫安所忌惮的人,是因为他知道赤淮先前与自己的小妹,那个女帝有着微妙的关系。赤淮也没有否认过自己手刃南宫晋是要为南宫簌报仇。
况且赤淮在金都,就在南宫安的身边,这就很吓人了。
有一日赤淮如果知道了谋权的事情南宫安是背后的谋划者,那就很有可能重蹈覆辙。
所以这些年南宫安除不了赤淮,就一直想尽办法让赤淮远离金都,这样就算有一日被他发现了有人通报一声也好有个准备的机会。
当然,南宫安总是将一些危险的事情交给赤淮,就是希望赤淮有一个不小心就“殉职”的结局。
怎么也没想到最后赤淮居然还能喜欢上公孙珘这个丫头,为了这个丫头愿意对自己表忠心。
那就很好了,那南宫安是巴不得的!
赤淮忠心了,朝廷的局势也就稳住了,就算有人要谋权篡位赤淮这样一枚棋子放在手上也是可以打得出手的。
要知道金都的兵虽然是分散的不是全都归赤淮管,可边境的兵短短几年的时间对赤淮是忠心耿耿。
就赤淮扶上藏着的那些人,只怕个个身怀绝技,放到鹰卫里面之不准也是重要的角色。
“那朕今日就会让人挑选一些宫女嬷嬷出宫去伺候着,毕竟到时候就不是珘儿一个人住了。之前珘儿一个人的时候朕也没给多少,如今不大一样了。”
赤淮谢恩:“多谢父皇。”
第九十五章 白芝后悔
清早绿柳给邱妍妍倒了一碗粥:“娘娘,刘喜今早上上传了消息过来。”
“什么?”邱妍妍慵懒起身端起桌上的粥小口地抿。
绿柳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道:“皇上下令了,说是给赤淮将军跟禹阳公主赐婚了。”
邱妍妍停住手中的动作:“嗯,意料之中,皇上不下这个命令本宫还觉得奇怪呢,也好,下了本宫才好有筹划。”
绿柳疑惑抬头:“娘娘要筹划什么?”
邱妍妍淡淡开口:“一个月时间太短了,要让他们二人都过得不好,还得加紧一些了。绿柳,你去将赤淮半个月来最常去的地方都记下,然后将赤淮府中最近半年常用的食材都记录一下,钱财不要怕不够,本宫留了很多的首饰,大可以拿去典当了。”
出宫了不必宫内有南宫安的赏赐,又吃穿不愁。
她是被“赶”出宫的,南宫安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将东西给她,只能是偷摸着给一些,让慧安师太照顾着。
最多就是让刘喜帮着,她留下的那些金银首饰就是为了自己之后能有营养一些,但现在绿柳劝不动。
“娘娘……日后若是吃不好?”
“日后的事情总会有办法,皇上总不能看着自己的孩子饿着了吧。”
绿柳无奈,拿着首饰去去换了银子。
赤淮自宫里出来就是春风满面,当时就跑到公主府去了。
白真错愕,这个消息来得有些突然。在白真看来公孙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什么都好骗好哄一些,但是这个赤淮不是那么好哄着的。
去过边疆上过战场的人并没有那么好糊弄,私下见白芝的时候也是将这个疑惑给说了出来。
“娘娘,这样我是不是不能再待在公主府了,赤淮如果知道了什么,那咱们不好说。”
黑色斗篷之下,白芝的面庞含笑:“离开也好,九跟公孙珘说你老家有事先离开一段时间,赤淮在公主府确实很危险。”
白真犹豫一下,也许是没想白芝答应得这么快:“娘娘,那日后还回来么?”
“日后多半是不回去了,公孙珘现在身边有赤淮,鹰卫怎么也落不到她的身上。就算是我同意了鹰卫里的人也不同意。”
白真点点头,白芝撇头看他:“你这个模样,该不会是跟公孙珘在一起的时间久了,舍不得了?”
白真停顿了一下,承认点头:“毕竟是个小姑娘,又叫了我一段时间的舅舅,舍不得是正常的。”
白芝讥讽:“你还会有感情么,你要知道鹰卫是不需要有感情的。再者你是白家的人,公孙珘是南宫安的孩子跟我们白家可没一点关系。白兰的孩子你都下得去手,更何况这是南宫安的孩子。”
不错,在鹰卫袭击公孙府的时候,白真就是其中一小组的头,杀害白兰还有白兰孩子的就是白真。
白真是白兰的亲弟弟,白芝的亲哥哥,就是这个关系竟然也下得去手,自然也没有什么情分可说。
“日后说开了,可不可以不要告诉公孙珘这件事。我想在她心里留下一个好舅舅下形象。”
“好舅舅?”白芝听着他对公孙珘真有了恻隐之心,火气一下就上来了:“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做个好哥哥吧,好舅舅,还轮不到你!”
白真低着头不说话,白芝曲眉眼:“今日出宫不单单是跟你说这个的,还有一间很重要的事情。方才我已经说了南宫安现在对我还好是因为他知道邵家这个最好的选择已经没有了,只能退而求其次。”
但是要让鹰卫内部的人认可赤淮就是一个很大的难题,鹰卫对外是狠辣,但是对内是很团结的。
他们每个人都很自由,也都不自由,这就是白兰当年定下的规矩。
白兰定下,所有人自愿加入鹰卫。当然了,说是这么说的,每个人的背后底细都是盘查清楚的,不存在浑水摸鱼。
鹰卫里只要五十人就可以组成一个小队,就是一个头儿。鹰卫这么多年下来千人,二十位组长左右。
有意思的是,只要满了五十人都是可以的自行组队,若是有人不满意可以随时离开,没满五十人的再搁浅着。
就是因为这些小细节,鹰卫的内部很团结。
你若要离开,要跟白兰说一声,现在是跟南宫安。大约是会同意的,但是你必须拿一些重要的东西来换,是对你个人而言很重要的。
先前有人想要离开鹰卫要娶人为妻,他的长处再鹰卫多年剑术最为佼佼,便挑断了右手的手筋,废去武功。
有些人本事不大,但只有一个妻子,那他要离开鹰卫,就要亲手弄死自己的妻子。
说残忍也不全是残忍的话,毕竟你要进是很容易的,你要退也是你自己做选择,并不能说是谁逼的谁。
就是因为鹰卫内部有二十多个队长,荣初跟白真就是其中比较重要的几个队长。
而且白真跟荣初是从白兰开始就在的,虽然也只是队长,身份没有很特殊,但是地位跟其他的队长是完全不同的。
要鹰卫倒戈相向,拿了南宫安的信任完全不够,二十多个队长至少要有十个能够相信赤淮,南宫安将权利交给南宫簌的时候才顺利。
白芝道:“要让赤淮闹出点事情来,现在鹰卫是南宫安当这整个尊长,本宫当年既交给他了就不好再从中明着阻拦。这些年鹰卫换了一批,至少十几个队长都很相信他。”
白真颔首:“你是想叫我怂恿鹰卫里面的人不再相信南宫安?”
“鹰卫里的人若是不相信南宫安了,那尊长的地位用来做什么,还不早就换人了。你做了这么多年的队长怎么这个道理都不知道。”
白真不解:“那是?”
“你要让鹰卫里的人都觉得赤淮是威胁,威胁到了他们。”
白真越发的迷惑了:“赤淮怎么能够威胁鹰卫呢,我这里如何也想不明白,也做不出来啊?”
白芝叹息:“很简单啊,对鹰卫来说如果尊长出事,整个鹰卫都会大乱,鹰卫做的事情就会被公之于众,那他们日后可都是抬不起头来做人的。”
鹰卫里有家室的人不少,鹰卫便衣生活的人也不少,若是名誉受损公之于众,谁也不乐意。
“但是赤淮怎么可能威胁到皇上,现在皇上都已经下令了让公主嫁给他。你不是一开始的时候也很希望公孙珘嫁给赤淮的么?”
他不说白芝还没那么生气,他一说白芝就气到了:“呵,我以为公孙珘若是嫁给了赤淮南宫安也不会让公孙珘去接鹰卫的权利的,赤淮这么危险的一个人怎么就能放下的。谁想到南宫安这么狠啊,不仅将公孙珘嫁给了赤淮,还拉着赤淮表忠心,这什么意思,就是要架空了我在鹰卫的地位!”
白真点点头:“南宫家要架空了你在鹰卫的地位,那就是要架空了白家。当初就说让你不要嫁给他,可你偏偏觉得他好,后来才知道你是因为想……”
“想做皇后?”白芝自嘲:“是,当时我觉得我跟着他能够母仪天下,我觉得只有整个身份才配得上我。我是做了皇后,但是我没想到的是不过短短几年的时间南宫安就已经露出本性变了一个人。”
南宫安做的事情白芝都是看在眼中的,尤其是当公孙家灭门以后,白兰确定死了他就放飞自我了。
白兰是鹰卫的前尊长,估摸着是觉得白兰走了鹰卫那些旧部也会慢慢归心。
“我真是蠢,当时被他哄得一愣一愣的,跟着觉得姐姐死了才好。不想啊,她也是咱们白家的人,就算有一日被南宫安给欺负了她也会护着我。”
白真摇摇头:“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当初是你非要下令,况且白兰那时候也说了要收回你手上的令牌重新做鹰卫的尊长。怎么说呢,她重新做尊长那我在鹰卫当中也会很憋屈。”
“是……但是我该留她一命的,藏起来也好,给自己留一张牌总好过没有。”
就算最后她斗不过南宫安,让白兰出来,白兰就肯定能够制服南宫安。况且白兰再狠,也不会对白芝跟白真下手,只是日后关系不大好了。
“再说之前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现在白兰也已经不在了,没有人能护着咱们,咱们既然做了也不要后悔。”白真叹道:“行了我知道了,我会想法子的,你快回宫吧,不然让南宫安知道了不好。”
……
公主府。
南宫簌趴在床上一动不动,阿九拉着她起来:“主子,白真出去了。”
“白真出去就出去啊,有什么好跟我说的,你不知道昨晚上赤淮拉着我要跟我说一些有的没的情话,还拉着我作诗,说要做个文化人,我告诉你,今日赤淮给我备把锁我从屋里锁上,可不愿见到他了。”
阿九愣了一会儿,带着笑意弯下身来:“主子,你们当真就应视作对,聊聊天,就没做别的事情!?”
南宫簌一双眼珠子瞬间瞪得圆润:“你!阿九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啊,你这是污蔑,是狠狠地污蔑我告诉你。”
“奴婢就是那么一问,主子你这么激动做什么,看起来怪心虚的。”
南宫簌的脸刷地绯红:“走开走开,不要与我说话!”
阿九斜睨地笑道:“主子,你们当真什么也没做么?”
“阿九!”南宫簌气哄哄地道:“真是没有的,他就是没个正经地在那儿发病脑子糊涂了,真没有。”
要说昨日发生了什么,那南宫簌真是……
赤淮是抓着南宫簌喋喋不休,说着日后成婚以后到一个什么地方隐居了过得好,生多少个孩子好。
南宫簌鄙视地看着他:“你要生你自己去生就是了。”
赤淮笑道:“那不行,我连孩子的名字都已经想好了,你如今就是我夫人,夫人,你不想与为父相夫教子么?”
南宫簌推开赤淮:“起开起开。”
谁知赤淮将南宫簌给逼到了墙角,居高临下地去盯着她:“咱们婚期就是一个月了……”
“嗯……我知道……”
赤淮道:“咱们……”他说着,头低下,唇畔差一丝一毫就碰到了南宫簌,南宫簌快速地闪躲开:“你……你好端端的是吧,要写字读书就别浪费时间的。”
赤淮又凑上去:“你跑什么,日后你是我夫人我是你夫君,咱们认识这么久了你跟我面前脸红什么!?”
南宫簌边躲边结巴地说道:“话就是这样说的,就是因为咱们太熟了,认识太多年了,所以咱们这样我实在是不适应,你千万别这样了。”
南宫簌再跑也跑不过赤淮,抓着她的双胳膊,南宫簌左右闪躲着:“不是赤淮你别这样别这样!咱们这样太熟了这样不好!”
然后赤淮就跟南宫簌开始巴拉巴拉地说道理,说服一下南宫簌现在应该要接受自己找个身份,要接受日后他就是他的枕边人。
“为何不说我是你的枕边人,这不说的都是女子么?”
赤淮笑道:“胡言乱语,与你白头偕老的就是你的枕边人。”
说起这个,南宫簌用食指搓了搓赤淮的胸膛:“让你进公主府来,会不会让你颜面挂不住。你们赤家从前也是大家,如今你又是一个镇国将军,你住到公主府来,岂不是跟入赘一般?”
“赤家发生事情的时候我就看透了这些外在的东西,父亲死的时候说过,他唯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好好为自己活过,他没有娶到自己最喜欢的女子,没有做到自己最想做的事情。”
赤淮从身后环抱住南宫簌:“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在乎这些,你是我失而复得的心上人,我会留在金都也是因为你。只要与你成为夫妻,这些名声什么的,根本就不重要。”
南宫簌抿抿唇:“我……我……”
“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好吗?”
南宫簌点点头:“好,但是……今天晚上你要再对我图谋不轨的话,我觉得你需要担心担心你自己,你别忘了我是岳殊的徒弟。”
赤淮:“……”
第九十六章 邱妍妍要见他
回过神来的南宫簌才问:“对了你说白真一大早就出去了,他去哪儿了?”
阿九道:“不知道,但是刚刚回来了,说要离开。”
“离开?”南宫簌思绪了一会儿:“正常,现在赤淮就要住进来了,白真应该是害怕自己被放发现了,所以远离咱们,不然被赤淮给抓住什么,岂不是尴尬。”
南宫簌笑道:“不过也不用这么匆忙,好歹留下来吃个饭,他说什么接口没?”
“说是家中有事。”
“家中有事,那就只能是白芝了,白芝也让白真回去,看来是忌惮赤淮的。”
阿九拉着她起身梳妆打扮:“主子,白真肯定是忌惮的,但白真现在走了咱们也不好掉以轻心,这公主府之后的管家说不定是皇上派人出来的。”
南宫簌嘟着嘴:“这没关系啊,大不了找个管家给赤裕了。”
“赤裕!?”阿九像是听到了一个不得了的事情:“主子这不行,赤裕若是做了管家整个公主府上下都已经不清不楚了,更不要说其他,若是有办宴席的那这个东西不能放给赤裕来管的!”
“那有什么,这个管家就是给了赤裕才好呢,如若不然你觉得给谁好?”
“谁都好啊,不是奴婢不喜欢赤裕,但是奴婢觉得如果是赤裕来做这个管家……”
“那不如试试?”南宫簌轻轻回头笑着对阿九道:“反正最近也没有新的管家,不如在皇上送个人过来之前找一个做管家,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还得跟着我呢,就给赤裕了。”
阿九抿了抿唇,也就不说话了。
静平寺。
邱妍妍拿到了一份资料,就像是发现了新奇礼物的孩子一般兴奋。她将赤淮的喜好来来回回看了多少遍,一边看着一边说笑。
“也是奇怪了,他从前不喜欢吃辣的,是一丁点辣也不能吃的,怎么最近半年将军府用了这么多的辣椒啊。”
屋内也只有一个绿柳,绿柳道:“也许将军去了边疆驻守,入乡随俗喜欢吃那边的东西了也不一定。”
邱妍妍点点头:“也是,这么多年了,口味变了也没什么。不过真是,你看这个。”
绿柳凑过去:“什么?”
邱妍妍道:“你看他们府上用了好多的鱼肉,我记得从前赤淮也是不吃鱼肉的,好像还是因为他母亲做的鱼实在是难以下咽,真是没想到这些年过去他就变了。”
邱妍妍脸上挂着的笑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跟赤淮的关系好得无话可说。
邱妍妍自己看着看着,心中生出一团怒火,将这些消息给摔到地上。绿柳吓一跳,急忙去将东西给拿起来。
“奴婢早说娘娘先要知道什么奴婢告诉娘娘就行了,何必要娘娘自己来看,看多了肯定要生气的。”
邱妍妍气得哭了出来,“原来我想着与他成婚,从此在家相夫教子,做他的贤内助,但怎么也没想到他这么无情无义。就算当初他并不喜欢我,也不能眼看着我嫁到宫中去,这样的仇恨就算是多少年都不会忘记!”
邱妍妍一边抹去脸上的泪痕,一边冷笑道:“我要好好的看着他是怎么后悔,本宫要让他跪在本宫的面前求本宫,求本宫原谅他,放过他!”
绿柳不说话,默默的将东西给收拾好了以后放在邱妍妍的桌案上:“娘娘现在怀有身孕,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这个孩子着想,不要这么生气。”
邱妍妍抬起头:“是,本宫不可能会难过,本宫怎么也不可能会难过,本宫要为了孩子开心。”
邱妍妍花了几个时辰的时间将关于赤淮的这些东西都给看得清楚明白,然后第二日的清晨叫绿柳去将军府找赤淮。
绿柳在赤淮门前等了许久,府中的人经过的时候发觉不对,便进去告诉赤淮。
赤裕出来看了看:“你是?”赤裕认出她就是邱妍妍身边的人,惊诧她怎么会在这里。
绿柳颔首:“嗯。”
绿柳道:“娘娘让奴婢过来找赤淮将军,有话要对将军说。”
赤裕往身后看了看,左右的街道上这会儿人也不是很多,轻轻点了点头:“那你跟我进来,但是不要声张,毕竟你是邱妃的人。”
北安侯今日在早朝的时候就大闹了一场,说自己的女儿什么都没做错为何就要去静平寺静思己过为蜀国的百姓祈福,说到底他是不服气的。
但是南宫安说了,只是一时的。
北安侯是根本不能忍受的,连带着朝中许多人都跟着一起弹劾了皇后。
更有那些已经觉得忍了许久的人也乘机站出来。
多的是说白芝不好的,首当其冲的罪状就是让皇上这么多年还没有子嗣,她身为皇后不仅没有说为皇上多纳妃嫔,反而是处处打压后妃,连侍寝的机会都不给。
有的说,白芝在位这么多年,没有一点皇后的样子,每一次盛典几乎都是给皇上丢人的,嚣张跋扈。
南宫安的不反驳,更让这些人肆无忌惮第说了起来。
有些跟后妃勾结的大臣也收到了帝后吵架离心的消息,抓着这个机会能绊倒皇后对他们来说都有好处。
白芝倒了,后宫有自家女儿的就有机会能够步步高升,有机会怀上皇嗣。后宫没有女儿的更好,这新人肯定比旧人招人喜爱。
将自己家的女儿送到宫中去,不失为一条极好的道路。
他们众说纷纭,赤淮倒是不在乎这事,他关心的事南宫安跟白芝的关系出现了问题,那公孙家的事情会如何,他们对南宫簌的态度又会如何。
赤裕说绿柳要见他,以往他是不乐意见的,但是今日他点点头,“让她过来吧。”
绿柳到跟前,低着头先是行礼,赤淮让她有什么话直接说。
绿柳道:“我家娘娘想请赤淮将军去静平寺一聚。”
“去静平寺?”赤淮道:“这是什么路数啊,本将军去哪里不好,非要去你静平寺。难道邱妃不知道现在满朝文武都因为她的离宫而对抗皇后么,这个时候本将军去了算怎么回事?”
绿柳道:“娘娘被皇上赶出宫,已经好几日没有好好吃饭了,但是奴婢知道娘娘见到将军一定会很开心,所以奴婢跟娘娘说起,娘娘果真是两眼放光。奴婢求将军就去看看我家娘娘,一眼也好,让我家娘娘心里舒服一些,吃些东西。”
赤淮还以为绿柳要说什么呢,“既然是这个,那本将军就更不能答应你了,本将军现在跟禹阳公主有婚约,若是这个时候去见了你家娘娘,只怕被人看到了会议论起来,对禹阳公主的名声不利。”
绿柳早就跟邱妍妍说过,跟赤淮说这个理由赤淮肯定不会去的,但是邱妍妍非要绿柳试试,她的心里还是藏着一丝侥幸,希望赤淮能够对她留有一丝关心。
但是很可惜并没有,从前有的话是念在世家的情分,但是经过这么多年,又有上次她到将军府吐露心声,赤淮心知肚明邱妍妍的心思,岂能因为不忍心伤害了她就骗她。
绿柳叹道:“娘娘说了,将军一定有想要知道的东西。”
“什么?”
“将军现在满心的禹阳公主,一定很想知道关于关于禹阳公主的事情。”
赤淮笑道:“禹阳公主还有什么是本将军不知道的?”
绿柳道:“禹阳公主是魏氏的孩子,是皇上的亲生骨肉,但是您一定不知道的是皇后已经准备对禹阳公主动手了。”
赤淮面上不动声色,想着邱妍妍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然后心中自嘲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这进宫的女子能够活到现在,又岂是不问世事等闲之辈。
“皇后要对禹阳公主动手,请问邱妃是怎么知道的。”
绿柳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道:“娘娘这些年心里是记挂着将军的,但是将军您也说了你们两个是没有可能的。娘娘是个痴情的人,为了将军小心翼翼地过日子,知道皇上跟皇后娘娘不喜欢将军,就特地将他们的事情看得清楚明白。”
“替本将军谢过你们家娘娘了,只是我们并无缘分,也不用这般强求。”
绿柳道:“奴婢也是这样劝娘娘的,但是娘娘不听。娘娘发现皇后娘娘私下想法子要对付禹阳公主,明明是自己心上人的心上人,娘娘却还是掏心掏肺,结果被皇后娘娘发现,被皇上发现,被赶出宫。”
赤淮蹙眉:“你家娘娘发现什么了。”
绿柳心中冷笑,为邱妍妍不值,明明自己说了邱妍妍这么多的好话,赤淮的心中想的却是到底什么有对公孙珘不利的。
绿柳欠身:“娘娘没有别的心愿,就是想见您一面,娘娘说了关于皇后娘娘的事情要当面跟将军说,还请将军去静平寺跟娘娘说。就当作是圆了娘娘的一个心愿,娘娘为了将军都已经被赶出宫了,将军就请见娘娘一面吧。”
“好。”赤淮道:“本将军与你去见你家娘娘,什么时候。”
绿柳道:“即刻。”
赤裕拉着赤淮的袖子:“主子,事情来的蹊跷,恐有诈,小心为妙。”
声音不大,绿柳也猜出了几分,讥讽道:“怎么,将军您还害怕娘娘会坑害了将军?难道在将军眼里我家娘娘就是这样的人吗,就算做不成夫妻也是青梅竹马的情分,都不作数挂不住了?!”
赤淮笑道:“本将军的随从担心本将军姑娘这你不能说什么呀,再说了去不去都是本将军的事情。”
“那将军是去,还是不去。”
赤裕一直给赤淮使眼色,但是赤淮还是道:“去,肯定是要去的,现在就走。”
原本以为会有什么天大的秘密被发现,有什么不一般的结果,结果真是让赤淮哭笑不得。
赤淮去了静安寺的门前,本来应该快些或者从后门进去的,但是绿柳却说她先进去告诉娘娘一声。
“娘娘对将军会来这件事不抱希望,所以现在估计也没整理好容妆,还请将军谅解让奴婢进去告诉娘娘一声。”
赤淮点点头:“你去吧。”
然后……
赤淮就在门前等了小半个时辰,女子要梳妆打扮什么的,小半个时辰也能接受吧。
结果……
绿柳出来了,说她家娘娘今日身子实在不舒服,起不来了。
起不来你让我等这么久作甚?
赤淮笑道:“那绿柳姑娘你们这么久是商量着怎么跟本将军说?”
绿柳是一万个不好意思:“真是对不住将军,方才娘娘知道自己身子不舒服还是想要起来见将军,但是收拾了一会儿发现实在是不能起来,只好对不住将军了。”
赤淮默了一会儿,笑道:“那……明日呢?”
绿柳欠身:“今日这个样子,只怕明日也没有什么指望了,今日实在是对不住将军,让将军多跑一趟。既然将军愿意过来见娘娘,等娘娘下次好了,奴婢再去告诉将军。”
赤淮点头:“好,那本将军就先回去了。”
绿柳这样基本就是故意的,但池化在想,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就是为了让自己在门前站上小半个时辰么?
这个疑惑,在第二日散朝以后有了答案。
散朝的时候南宫安特地道了一句:“赤淮将军留下,其他人都退去吧。”
南宫安都不退到寝殿去说话,直接在殿上就问话,很是迫不及待:“赤淮,你是不是当真想要娶珘儿为妻的,你说一心一意对珘儿,是不是真的!”
他语气有些愤怒,赤淮先不回答,而是反问:“皇上这是怎么了,之前不是都说的好好的,况且臣也表达过真心了,难道皇上您这几日想想又觉得不对么,那臣可以再表一次忠心和真心。”
“你说你真心!”南宫安道:“你说你真心你就应该避讳一些东西啊,你从前喜欢的人现在是不是更应该避着一些啊?”
赤淮大小眼地问:“臣从前喜欢的什么人要避讳一些?”
“就是……”南宫安欲言又止:“就是……就是朕的邱妃,邱妍妍啊!你跑到静平寺去做什么?!”
第九十七章 鹰卫内乱吗
赤淮算是知道了,邱妍妍是故意要自己站到门外,让南宫安看到。
看这个态度,邱妍妍并不像是一个被南宫安赶出宫的女子,反而事事关心,很上心邱妍妍.
“皇上,臣对邱妃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那你在静平寺那么久做什么,你又不进去,又跟邱妃的婢女说话,这不就是邱妃不愿意见你么?”
“那是她看到臣主动上来找臣说话的,毕竟认识,皇上总不能说让人家从那以后都不许与臣说话了吧?”
“你明明知道邱妃在静平寺,你去那里做什么?”南宫安怀疑地盯着赤淮。
赤淮道:“是公主知道了邱妃的事情为邱妃打抱不平,臣去公主府没看到公主,阿九说公主去了静平寺所以臣才去的。”
南宫安一愣,而后同情地看着赤淮:“那朕就知道了,是公主跟你说自己去了静平寺,但其实并没有去,她就是知道你跟邱妃从前有婚约,这是要试探你呢是吧。”
说罢,他手拍拍他的肩膀:“这种事情朕都已经习惯了,你也要习惯哈,你看女人都是这个样子的,总是猜来猜去的,累的还不是咱们么。”
赤淮心领神会地笑了笑:“臣知道的,所以臣更不敢进去了,你说要是臣进了静平寺,公主得灾了臣不可。”
“既然如此,那没什么事儿了,你回去吧,好好哄哄公主。日后都是一家了,还这样闹腾,太不懂事了。”
“皇上不要误会臣就好,公主臣肯定能搞定的。”赤淮颔首。误会解开了,才离宫。
公主府。
南宫簌听到的时候笑得身子都直不起来了,“不是,邱妃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想见你又不想见你,欲拒还迎?”
赤淮鄙视地看着南宫簌:“你不是应该关注一下我的安全吗?”
“???”南宫簌疑惑地看着赤淮:“你的安全,你是要我担心一下人家邱妍妍一个弱女子会欺负了你不成?”
“不然呢?”赤淮说的理所当然。
南宫簌哭笑不得:“那我担心一下?”说来就来,南宫簌担忧地神情上脸,上前浮夸地抓住赤淮的双手:“天哪,将军你可还好,那邱妍妍可对你做了什么没有,你可有不舒服的,受伤的地方?!”
赤淮甩开她:“浮夸,真的浮夸。”
南宫簌笑过以后,道:“说真的,邱妃这么做是为什么。让皇上来责罚你么,但是这样的手段是不是太简单了一些。”
赤裕啧啧摇头:“属下早就说恐怕有诈,主子你就是不听,偏要去见她,这下不就被人家给算计了么。”
赤淮斜睨了他一眼,赤裕不福气地看向别处,嘟着嘴:“本来就是。”
“她不像是这样愚蠢的人,真是这样早就被白芝给收拾了,还能在这如此跳脱么?”赤淮说。
南宫簌也同意:“话说真的,她叫你过去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赤淮猜测:“与白芝真得有关系,她说的是白芝要对你动手我才过去的,若不是这样,我断不会去见她。”
“白芝要对我动手她是怎么知道的?”
“谁知道呢,南宫安不像是将她赶出来的,像是商量好了的。”
“他们能商量什么,难不成南宫安是为了保护邱妍妍,不至于吧。”
赤淮觉得南宫簌这话说得在理:“欸,你这话说的不是没有可能,南宫安保护邱妍妍,先假意赶她出宫也说得过去啊。”
“他保护邱妍妍做什么?”阿九道:“邱妍妍是北安侯的嫡女,在宫中也不至于受到太大的针对,除非……”
南宫簌笑道:“除非白芝跟南宫安之间出了很大的问题,白芝不考虑南宫安的感受和处境了,要对邱妍妍下手,南宫安才会保护邱妍妍的。”
对于南宫安为什么要保护邱妍妍他们多猜测也猜测不到怀孕的份上,也不过是说说而已了。
刘喜现在是一心跟着邱妍妍的步伐了,赤淮跟南宫安的对话他听着是不大清楚的,却也能知道个大概,将这话全都告诉了邱妍妍。
邱妍妍冷笑:“他倒是聪明,将事情推到了公孙珘的身上,但那有什么用呢,第一次可以推到公孙珘的身上,不代表日后也能推到她身上。下一次,他就没有那么走运了。”
绿柳为邱妍妍不值:“之前奴婢说了,您为了他受了多少罪都没能打动他,奴婢也没见过这么无情的人,一说对公孙珘不利,他马上就愿意过来了。就算他的随从警告他可能有危险,他也头也不回地过来。”
邱妍妍攥紧拳头:“是么,他还真是痴情的人。”
绿柳道:“娘娘,这样的人不值得您为他劳心伤神。”
“我自然不会为了他劳心伤神,我说过会让他跪在我的面前求我,向本宫认错。”邱妍妍笑着,让绿柳去办事。
时间只剩下不到一个月,她要在这之前让赤淮难受。
而与此同时,白芝也没闲着。南宫簌跟赤淮的婚事,如今想要破灭的可不止一个人。
白芝让荣初去找赤淮对朝廷不忠的证据,应该说是去制作这样的证据要让南宫安知道,但是荣初却在这一次办事的途中发现了另外一股势力。
“鹰卫应该只听南宫安还有您的,但是我好像发现鹰卫里面有些人不听话了。”
“不听话的人除了就是,何必与本宫说这么多。”白芝轻蔑地道:“为什么现在这么小的事情也要来告诉我。”
荣初凝重了神情:“不是,如果真的是一些小问题我不会来跟您说的,就是因为问题大。”
“什么问题?”
“这些人说起来不像是背叛了鹰卫的,做事也很小心谨慎,像是……鹰卫内部出了问题。”
鹰卫内部好像是有一群人不单单听南宫安跟白芝的话,好像听了别人的话。
白芝蹙眉:“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很大的任务,最近让他们去做这件事的,便发现了他们会将东西多留一份,好好的为何将东西留两份?”
“除了南宫安还有本宫,还能有谁?”
白芝眯着眼睛:“去把白真叫过来。”
白真云里雾里地私下见白芝:“怎么了?”
“你最近都做什么了?”
白真疑惑道:“怎么了这是,前段日子都在公主府,不是才说离开的,我才回到鹰卫,能做什么?”
白芝低眉浅笑:“也是,你若是有那等本事也不至于在鹰卫,总喜欢去朝廷里了。”
白真是不大喜欢这个话的,“话也不要说得这般不好听,这到底是怎么了?”
“容初说最近鹰卫里总有一部分的人好像有点另为其主又好像不是外人,所以我就问问你。”
白真一听就塔拉着脸:“这话是什么意思,咱恶魔你是亲兄妹你现在怀疑到我头上了?”
“都说了自己人本宫就问问你怎么了,你好端端的还怕问不成?!”
白真气不打一出来:“你这是真有意思啊,我这么多年在鹰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现在出了问题,疑惑的时候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我,白芝啊白芝,当初我就应该跟着大姐。”
白芝听着,起身大骂:“你现在说要跟着白兰了,你当初可是头一个说要弄死白兰的,你别忘了当初是你动手弄死了她跟她的孩子,你现在就算要跟着人家去黄泉人家也不让了,你对不起她!”
“我对不起,你对得起?她当初最疼爱的难道不就是你这个妹妹么,你倒好,跟着南宫安走了,最后还要做一个白眼狼,害她一家!”
白芝戳到痛处,一巴掌就落在了白真的脸上:“我害她,是你害的她,你现在到本宫面前来装什么姐弟情深啊你!”
荣初拉开了白芝,挡住了白真:“你先走吧,白芝最近事儿也多,你别与她计较,都是自家人要以大局为重。”
荣初是鹰卫最早的成员,可以说是比白真还要早,况且荣初对鹰卫里的所有人都很好,也是鹰卫里威严比较大的,给荣初的面子,也是下了荣初给的台阶。
“荣初,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今日不与她争吵!”
白真走了以后荣初毫升好色地跟白芝说:“您的脾气也是时候该收收了,您跟皇上这么多年了也该好好的学会收收心了。”
“荣初,你怎么也这么说本宫,本宫什么时候不收心了,再说了,是白真先跟本宫吵的!”
“白真是你的亲哥哥,就算退一万步说他能有恻隐之心,您没必要这么打压着。”
白芝冷笑:“你说谁有恻隐之心本宫都信,你说白真有恻隐之心,呵,你别往了白兰是怎么死的!”
白芝想到了什么,警惕地看向荣初:“荣初……你跟白兰这么多年了,为什么那时候也愿意对白兰下手。如果有一日有人叫你对本宫下手,你也会这么毫无留情地对本宫下手吗?”
荣初好笑地看着她,像一个长辈哄孩子一样:“你放心吧,不会的。”
“可那时候为何你会对白兰这么狠心,本宫记得你是白兰救回来的人,你是跟着白兰的。”
荣初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让白芝好好休息不要乱乱想,“这件事情我会去查,您就不要管了,等查道了我会告诉你。”
“好。”
荣初怎么也不会说,因为当年第一眼见到白芝,就很喜欢这个小姑娘。
那时候白芝才十一二岁,肤如凝脂,一双眼睛看他的时候像泉水一般清澈。但若是仔细看的时候就会发现她的眼光中带着一丝狡黠。
她会拉着他袖子:“荣大哥,你为什么跟着我姐姐?”
荣初一开始不愿意回答,但是白芝问久了以后他觉得不耐烦,也就告诉了他。
荣初是一家大酒楼打杂的,本来做的好好的,但是遇上了有龙阳之好的客人,那日非要抓着荣初,荣初害怕地去找掌柜的。
但是掌柜的却说这没什么,提醒了荣初这是镇上的贵公子,不是他一个店小二能够得罪的。搞不好整个酒楼都要遭殃。
人家也给他考虑的时间,三天之内要是想不明白,就用强的了。
这么大的后台,荣初确实得罪不起,他是个父母双亡的,又没有什么亲人,但是又受不了这种羞辱。
一时想不开,要去自尽。
白兰那时候喜欢去酒楼里吃茶,恰好遇上了这件事,别人不敢做的事情都是鹰卫敢做的。
那日那富家公子才抓荣初到厢房中言语调戏,真是连自杀的机会都不给人家,小厮就连滚带爬地冲进厢房。
富家公子被吓了一跳,一脚踹过去:“什么玩意儿就慌慌张张的,你想替这个小白脸是不是?!”
从前小厮对这个富家公子还是恭恭敬敬地巴结的,现在他这么说,人家也就冷笑了:“大公子,你还是回家看看吧。”
“看什么!?”
“老爷夫人都死了,都是吊死的!”
富家公子对着人家又是一脚:“去你的,我让你现在就吊上你信不信?”
小厮想着,这家人不过是仗着自己在当地有些势力就可以胡作非为了,现在他爹娘都已经死了,有什么好说的。
“呵,你还在这里作威作福呢,你快回去看看吧。”
那富家公子半信半疑地快速回家,这一回去可将自己吓个半死。父母死了不说,不知道是谁还给官府递上状子将他们家作奸犯科的事情都给举报了。
这下好了,钱也没了,家也没了什么都没了。
就是这样,富家子弟一夜之间家徒四壁名誉扫地,但是被救下的荣初从此以后跟着白兰,这份感激之情铭记在心。
白芝那时候就知道,荣初一定对白兰万分的忠心。
白芝年纪小养在了白兰的身边,白兰也总让荣初好好照顾白芝,所以荣初跟白芝的关系越来越好。
直到她说自己想要嫁给南宫安的时候,荣初失踪了好几天,再回来的时候却只说了一些祝福的话。
白芝也许不会知道,他那时候才知道自己喜欢白芝很多年了。
第九十八章 怀疑荣初
荣初喜欢白芝,但是白芝知道他对白兰的忠心,对于公孙家的事情并没有告诉荣初,但是迟早是瞒不过荣初的。
荣初知道了,却没有阻止,白芝对于他,是忌惮又不解的。
邱妍妍灾在消停了几天之后,让绿柳带了一张手帕到将军府。
赤淮看着那张手帕,精致地绣着一对鸳鸯,“你家娘娘拿手帕给本将军做什么,难道这一次你们要去跟皇上说这是本将军偷的?”
绿柳故作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将军说的什么话,是前些天我家娘娘的身体不大好所以才会让您多跑一趟,可您这个意思奴婢实在是听不懂了。”
“是么?”赤淮笑道:“那绿柳姑娘可要告诉你家娘娘小心一些,皇上对静平寺的事情可是一清二楚呢。”
绿柳并不惊诧:“这很正常,奴婢跟娘娘猜测过但是得您证实我们也并不觉得奇怪,娘娘是北安侯的嫡女,就算出宫了也得为娘娘的安全着想。”
“你们还真是一点也吃惊,也好,那你记得告诉你家娘娘要小心了,这静平寺看样子耳目众多,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被算计了呢。”赤淮阴阳怪气地说话。
这让绿柳很不舒服:“将军此话听起来倒是我们故意算计了将军一样,不说现在我家娘娘是皇上的妃嫔,就算不是,故意让皇上知道了对娘娘有什么好处,难道您会因为舆论就娶了她么?”
赤淮不怒微笑:“绿柳姑娘也不要这么生气,毕竟被皇上责罚的是本将军,本将军问问也是正常。”
绿柳道:“将军不要误会了我家娘娘就好,您怎么说奴婢,奴婢定是没有怨言的。”
“那这个帕子是拿来做什么的?”
“这个帕子是娘娘亲手绣的,娘娘说这是几年前就应该给将军的,现在只是物归原主罢了。这个帕子给了将军,请将军收下,娘娘才能放下当年的那些心结。”
赤淮拒收:“这个本将军不能收的,如今与公主大婚就在眼前,这个时候收了娘娘的东西怕公主殿下会吃醋,影响不好。”
“公主岂会是那么小气之人?”绿柳道:“只是一条帕子,又没做什么!”
“欸,你说对了。”赤淮笑道:“公主就是这么小气的,若是知道我收了邱妃的帕子。只怕会与本将军大吵一架,闹得满城皆知了,到时候邱妃娘娘的面子也挂不住啊,还是不要了。”
邱妍妍也猜到赤淮会拒绝,不过他这样的拒绝还颇有一点秀感情的意思,绿柳便觉得真是还好不是邱妍妍亲耳听见,否则定要生气动了胎气。
“将军收下,娘娘从今往后才能释怀,也能放心的帮着将军。只是朋友,也只限于朋友之间的帮忙。还请将军收下。”
赤淮侧头:“若是本将军不收呢?”
“那就是不将娘娘当作友人,那娘娘也没有必要告诉将军关于禹阳公主的事情。”
赤淮好笑,“你们这是威胁本将军了?”
绿柳颔首:“奴婢不敢,娘娘也不敢,将军是镇国大将军,娘娘断然不会因为这样一件事情就得罪了将军。但是娘娘可以选择帮忙或者是不帮忙。”
赤裕刚要说,就是不收,赤淮却道:“那就收下吧。”接过了那条帕子。
赤裕蹙着没:“将军!”
“嘘。”赤淮手指放在唇前,“本将军自有分寸,再说邱妃也是一番好意,你休得胡说。”
赤淮收下了帕子,谦逊有礼地道:“现在帕子本将军也收下了,那邱妃娘娘可不可以告诉赤某一些赤某想知道的东西呢?”
绿柳颔首:“邱妃娘娘让奴婢告诉将军,帝后感情并非眼前看到的这般好,而皇上也是忌惮着皇后娘娘的。”
“忌惮着娘娘?”赤淮眯着眼:“为何?”
“因为皇后娘娘手中有皇上害怕的东西。”
“是什么?”
“娘娘说这件事情比较重要,需要亲自跟将军说。而且还有关于皇后娘娘要对禹阳公主不利的事情,也需要当面说。”
赤裕不耐烦地道:“你们真有意思,要说什么直接说了就是,非要当年见将军你们是安的什么心?”
绿柳瞪着他:“你这是怀疑我家娘娘,如果赤淮将军也怀疑娘娘的话,那大可不必见了。就是不知道禹阳公主会不会有危险,那也跟我家娘娘没有关系了!”
赤裕回瞪回去:“你!”
赤淮让赤裕安静:“好了,你有什么好吵的,绿柳姑娘,请你转告你家娘娘,赤某很愿意当面听她说。时间地点都可以让你家娘娘来定,赤某一定赴约。”
绿柳骄傲地点点头:“将军这样的还说得过去,但是赤随从这样的,还需要好好调教才是!”
一个身边的丫鬟如今说话都这般硬气了,虽然绿柳说她们不知道南宫安盯着静平寺的,但从她的态度赤淮也能断定。
“南宫安一定是盯着静平寺的,这个绿柳的模样可不像是一个失宠的妃子身边的人。”
赤裕都被气死了:“您刚刚没看到她那个态度,简直不要太嚣张啊。就这样的人,跟的主子能是什么好东西!”
赤淮斜睨他:“邱妍妍从前是个温柔贤淑的女子,但是人会变,我倒是想要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赤裕眨巴眨巴眼:“主子,你知道她有问题啊!”
“废话!”赤淮瞥道:“谁都与你一样是个猪脑袋么?”
赤裕问:“那您为什么还答应去见她?”
“不去见怎么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你去把消息告诉阿簌,让她做好准备。正好她让你做公主府最新的管家,你呢就借着这个机会,有什么风吹草动都提醒她一些。”
说到这个赤裕就很开心了,一开始南宫簌说让他做管家的时候他是拒绝的,印象中管家是累死累活的,但是赤淮说了当了管家管钱管人又管地,说得天花乱坠。
赤裕一听,还挺心动的,便应下了。
这不,赤淮这么一说,她迫不及待地就往公主府里跑。
……
明华殿。
南宫安知道最近荣初总是去见白芝,是要见见的。
荣初见他的时候穿着一身内侍的衣裳:“皇上已经许久没有召见属下了。”
南宫安笑了笑:“是挺久的了,朕记得上一次见你的时候是……公孙家那事情之后了,也就一面,你还跟在皇后的身边。”
荣初颔首:“是,许久了。”
南宫安道:“荣初你在宫中跟鹰卫挺多年的了,朕记得朕还在禹州的时候,你就已经进宫了。”
荣初道:“嗯,那时候尊长让我去宫中藏书阁,将宫中的典籍历史都记录下来。也是为咱们鹰卫做了一个信息储蓄。”
南宫安道:“那时候的尊长还是白兰呢。”
“是。”
“荣初你后悔过不阻止朕跟皇后娘娘对付公孙家么,毕竟朕听皇后说过白兰对你有恩。”南宫安笑里藏刀,盯着荣初的一双眼。
荣初微微一笑:“皇后娘娘也问过属下一样的问题,属下不做后悔的事情,做了,就不会后悔。”
“嗯,朕当时就在想你不应该是一个心狠手辣无情无义的白眼狼。”南宫安叹息:“后来朕只能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你说合适不合适。”
“属下不知道皇上给自己的解释是什么?”
南宫安起身,一边说话一边缓慢地走到他的跟前绕着说:“一个男人如果不是无情无义,那就一定是有情有义,但是你的有情有义是对人的,你的情在皇后娘娘的身上,你知道如果被白兰没死那朕的下场一定不好,白兰不会放过朕。”
“是。”荣初聪明,知道南宫安接下来要说什么,先道:“皇上想多了,属下没有阻止,是因为属下知道大局已定,没有必要阻止。”
南宫安讥讽地问:“你就没有一丝丝的内疚?”
荣初摇头:“没有,在属下做出决定的时候就不会后悔,属下已经说过了。”
他丝毫不提白芝,南宫安却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这个话题:“难道不是因为皇后,你才没有阻止的么?”
“不是。”
南宫安幽幽地说:“荣初,或者说荣大哥,朕刚开始认识你的时候就是这么叫你的,那时候芝儿走到哪里,哪里都能看到你。”
荣初点头:“是尊长让属下保护她,自娘娘年少属下就跟着的。”
南宫安笑道:“你跟着她这么多年,是将她当作了自己的亲妹妹,还是将他当作了心上人?”
荣初跪下,将头抵在地上:“属下只是将娘娘当作了自己的妹妹,这么多来都是如此,皇上不要多想。”
“朕什么都没说,你在心虚什么?”南宫安呵呵冷笑:“你根本就是将芝儿看作了心上人吧?”
“属下绝对没有这样的想法!”
南宫安旁敲侧击地问话,最后伸手去拉起荣初,笑道:“朕就是跟荣大哥你开开玩笑,荣大哥也别这么见外,毕竟自从登基以后也未曾这么叫过你了,咱们之间难免生疏了不少。”
“皇上是一国之君,正常。”荣初勉强地露出微笑。
南宫安的脸色阴晴不定,荣初本来很是反感,但也没有什么办法。
“皇上今日找属下来,究竟是为了什么。还有……皇上还是叫属下的名字吧,毕竟规矩是规矩。”
南宫安也转回正常的脸色:“荣初朕问你,最近为何频频去见皇后,你别跟朕说只是去探望探望皇后。”
荣初默了一会儿,合上手势:“属下也是最近才发现的,先告诉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说害怕皇上您知道了以后心神不宁,还有很多的事情药处理,想等清楚了以后再告知。”
“是什么事?”
荣初将鹰卫之内可能有内奸的事情告诉了南宫安,“也不全事内奸,不像是对咱们鹰卫不利的人。好像事鹰卫里的另外一派,这么多年来属下也是有一次见到。”
“你是说有人要将朕跟皇后取而代之?不可能,鹰卫这么多年来谁都没有这样的本事,就算有鹰卫里的人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新人别人。”南宫安对这件事的怀疑很深。
如果说有人有这样的影响力,那南宫安首当其冲要怀疑的人还是荣初,说罢,他就是死死地盯着荣初:“你说是不是?”
荣初颔首:“是,能够让鹰卫的人为他办事,整个人的影响力一定非常的大,但是鹰卫里属下朕的想不到除了属下还有谁有这个影响力。”
这话不假,但是这话说出来以后南宫安的脸色就不一样了。
南宫安是个猜忌心很重的人,更是不允许鹰卫里谁比他的位置高,影响高,荣初先前倒是没怎么与他交流。
这次只是就事论事实话实说,到了南宫安的耳朵里就完全是另外一种意思了。
“荣初在鹰卫这么多年,过真是兢兢业业。”南宫安阴阳怪气地道:“其实若是鹰卫出了一个分支也未尝不可,朕觉得像荣初你就很合适去接管你觉得呢?”
荣初攥紧了拳头,颔首:“属下不敢,属下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皇上可以想想属下如果有这种想法没有必要贼喊捉贼地说出来。”
南宫安放大音量地讥讽:“说得有道理啊荣初,你若是真有这种想法真是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是吗?毕竟你在鹰卫的面子,可比朕的还要大,你不是说了么,贼喊捉贼!”
荣初终于抬起头瞪着南宫安:“皇上没有必要跟属下阴阳怪气的说话,属下是鹰卫的是效忠皇上的这一点不会轻易改变。皇上您这样是不信任属下,还是根本就不信任自己?”
他是想跟南宫安说白芝关心他,想让他们不要再冷战吵架的,但是他今日看到了跟印象中完全不一样的南宫安,那个跟早些年完全不同,一个猜忌重易怒自以为是的南宫南。
“皇上没什么事的话属下就先离开了,属下还有很多事,属下告退。”
他也好像明白了白芝也许不是脾气差,是因为南宫安真的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第九十九章 挑唆
赤裕跟南宫簌说的时候南宫簌笑道:“邱妍妍这是怎么回事呢,好端端的找赤淮,是想要旧情复燃啊?”
赤裕手里拿着账本,这段日子他正在学习如何看,道:“这个您可以完全放心,主子跟她根本就没有旧情这一说,我用我这么多年的人格担保。”
南宫簌鄙视道:“你人格还可以,但是用来担保,还是太高估你自己了小伙子。”
赤裕道:“您就埋汰吧!”
“鱼翅,虽然我觉得账本也不多,公主府设立到现在也没有多久,可是这些账本对你来说是不是有些吃力了?”南宫簌怀疑到。
赤裕拍拍胸脯:“这个您就放心好了,我对我自己有绝对的信心。不就是账本么,还能比上阵杀敌难么?”
“好,有骨气!那婚宴你筹划得怎样了?”
赤裕恍然过来:“那个也归我管吗?”
阿九笑道:“那当然了,管家管家,就是管着这个宅子里的事,公主未出阁之前,这个宴席当然要你来操办了。”
赤裕刚刚还满满的自信,这会儿就愁眉不展了:“我不知道还有这回事的,这下完了岂不是来不及的。那宾客要请谁,这么多的东西我……”
南宫簌幸灾乐祸地笑道:“我早跟你说不容易了,你还不打紧找个同行好好学学,这附近大户人家不少,你可以去拜访,就说我让你去的,公主这个名头包你好用。”
赤裕如今也是被忙得不可开交了,赤淮一度觉得南宫簌事故意的,赤裕不用在一天到晚都跟在赤淮的身边。
静平寺。
邱邱妍妍到对面阿曼的房里去,秀秀正在给阿曼上玫红色的蔻丹,阿曼道:“如今出宫了才敢上这个颜色,之前若是上红的被皇后娘娘见着了,定要被责罚的。”
“日后你喜欢上什么颜色就上什么颜色,就算是正红的,也不会有人说你。”邱妍妍坐在她的对面:“不用忌讳谁,这是我给你的自由。”
“姐姐的口气大。”阿曼浅笑:“但是妹妹就喜欢姐姐口气大的。”
“你不会跟错人。”
阿曼点点头:“我相信我不会跟错人。”
邱妍妍点点头:“白芝现在放下了戒备,我这肚子也已经有些显怀了,一切都是好兆头。”
阿曼看了看,问:“绿柳去哪里了,怎么没陪着姐姐过来。”
“我让她去办事了。”
阿曼很想问邱妍妍办什么,但是又不好意思问出口,若是邱妍妍不说,就狠尴尬了。
但是,邱妍妍却自己说出来了:“我让她去着赤淮了,我要见赤淮。”
“赤淮?!”阿曼惊诧道:“姐姐,你要是被皇上给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更何况现在赤淮是公孙珘,禹阳公主的夫婿,你这么做。”
“我还什么都没做,你怕什么。我岂会不知道分寸,放心我不会在静平寺里见他的。”
“姐姐与我说这些,是为何?”阿曼知道的,邱妍妍不是随便说事的人,绝对不可能事因为谈天说地将这些话说出来。
邱妍妍不回答,转开话题说了几句就回去了。
秀秀在她走后才道:“这个邱妃,本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一次估计是报复赤淮去的。奴婢早听说上一次她私自出宫就是去见赤淮了,从她的下场来看,赤淮估计没给她什么好结果。”
“赤淮是镇国大将军,她再厉害也是后宫的女人,后宫不得干政,她能做什么?”阿曼道:“就算跟赤淮见面了,就算赤淮真的喜欢她,皇上也不会对赤淮做什么吧。”
秀秀托起阿曼的手轻轻地吹干:“我的娘娘啊,你觉得她会笨到把自己搭进去么,让皇上知道了根本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那她是什么意思?”阿曼是真不明白。
秀秀道:“奴婢怎么知道她要做什么,但是奴婢知道她过来多半是警告咱们的,娘娘要记得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跟咱们没关系。若有人来问咱们,只能说什么都不知道。”
阿曼后知后觉:“她来跟我说是这个意思?”
“自然是这个意思的,不然呢,您觉得她是来跟咱们聊天的不成。”
阿曼后知后觉的点点头:“本宫知道了。”
绿柳频频去将军府,不是送东西就是送点心,赤淮一开始还拒绝,后来也见怪不怪,也没理她,让她自己寻个地方把东西放下。要走还是不走,都是他自己说了算的。
终于在半个月以后,绿柳拿着一根发钗给赤淮。
赤淮看着这个发钗打趣道:“做工不错,是宫中的物品吧。”
“是。”
“你们娘娘把这个给本将军做什么,难道本将军还能用这个?”
绿柳邱妍妍已经很相信赤淮而赤淮应该也差不多相信她了,所以她决定要当面见赤淮,然后将皇后的阴谋告诉他。
“什么时候?”
绿柳道:“经过上次的事情以后我们都知道静平寺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所以娘娘决定就在将军府见将军,安全。”
赤淮挑眉:“她到将军府,就不怕被皇上给发现?”
绿柳说,这半个月她来的时候都是走小路来的,对这一块的路线都已经摸清了,所以完全不需要担心。
可以让邱妍妍乔装打扮成绿柳的模样,就算被抓到了也只会说是绿柳。
赤淮道:“你胆子倒是大,你也知道很多人盯着你们家娘娘,还总是往将军府跑,真不怕被皇上给发现?”
绿柳颔首笑了笑:“多谢将军的关心,将军府前后没有人敢盯着,加上奴婢寻的都是无人的小路过来,很少有人知道的。”
“哦,那你们家娘娘什么时候过来?”
“明日,就明日午时娘娘会过来,也想在将军府用膳。”
赤淮道好,绿柳匆匆忙忙地就走了。
赤裕如今也不在府上,赤淮叹了一口气,看向门外。邱妍妍到底想要做什么,明日就能知道了。
与此同时,邱妍妍让绿柳再去了一趟公主府。
绿柳一进公主府,就来回多看了几眼,不得不说南宫南对南宫簌真的好,这府中的陈列摆设都是最上等的,给的宫女也都是宫中二等宫女衣裳,就是皇后宫中才有这等待遇。
宅子的装饰更是宫中建筑才有的材料,绿柳在看的时候被阿九叫住:“你是邱妃身边的宫女?”
回过神来的绿柳颔首:“是。”
“你过来做什么的?”阿九的气势那也不是白来的,“你不知道公主府也不是她一个嫔妃的可以随便进的么。”
阿九前几日就听赤裕说邱妃总是给赤淮送东西去了,本就对邱妍妍的好感很低,对她的婢女就知道是来者不善的,也没什么好脸色。
绿柳欠身:“姐姐好,我是来找公主的。”
“我不是你姐姐,你在公主府该自称奴婢。”阿九微微一笑:“你若是有什么事,要先告诉我大概,我才好决定让不让你见公主,公主不是什么人都见的。”
绿柳低着头:“奴婢知道公主跟将军有婚约,如今婚期在即,奴婢是为了自己的主子也是为了公主不被骗,所以才一定要来见公主。”
“什么意思?”
绿柳不急不躁:“奴婢知道姐姐也是一心为娘娘好的,做奴婢的都是一心为了自己的主人不是么,难道您希望公主未来被骗了吗?”
阿九默了一会儿:“你跟我来。”
阿九不信绿柳,但她近日来了,给过了下马威,也该让她见到南宫簌才能知道她要做什么。
南宫簌正躺在院子里,轻扇掩面,昏昏欲睡。
距离她四五米的时候阿九让绿柳在原地等着她过去跟南宫簌说一声。
“主子,邱妃身边的那个宫女绿柳过来了。”
南宫簌睁开朦胧睡眼轻轻揉,然后往绿柳那边瞅,点点头:“说来做什么的了么?”
绿柳看过去,南宫簌是无精打采的,可这是女子的身上却有一份慵懒的贵气,都说她是养在宫外的女子,镖局养出来的女儿却通身不带一丝的江湖气。
慵懒看过来的那一眼,竟让她看似武神的脸庞多增添了一份妩媚。
这样的女子多看上几眼,便会让人喜欢,就是绿柳见了也觉得情切。
还未回神,阿九就让她过去。
阿九站南宫簌的身边,南宫簌上下打量她:“你是邱妃身边的宫女啊,你说你要来告诉本公主什么事儿,这跟赤淮将军又有什么关系啊?”
绿柳跪下,先是给南宫簌行礼,然后就没打算起来了。
南宫簌一脸疑惑:“你跪着干嘛,你有事直说,本公主最不喜欢这样支支吾吾的,不要这般拘礼。”
绿柳颔首:“奴婢终归是奴婢,不敢僭越。”
“什么事儿啊?”
绿柳声情并茂地道:“奴婢要跟公主说一件事。”
绿柳说的是,邱妍妍前段日子被皇上赶出宫,都是因为得罪了皇后娘娘。刚刚出宫不到两日赤淮将军就送去了关心。
让人往静平寺送了一些吃的用的。
绿柳劝邱妍妍说毕竟赤淮将军跟公主是有婚约的,他们这样不好。
邱妍妍也觉得,所以就跟赤淮说日后不要见面了。
但是……
“但是什么?”阿九面露紧张。她是果断不相信的,但绿柳说得也实在生动,说她亲眼所见都能舒服别人。
她就想看看绿柳还能说出什么来。
绿柳道:“赤淮将军跟我家娘娘从前是有过婚约的,这个公主也是知道的。”
南宫簌眨眨眼,问她:“你是要来跟我说,你家娘娘跟本公主的未婚夫有私情?”
绿柳咚地就跪在了地上,给南宫簌磕头,磕得邱妍妍一愣一愣地:“不是……你这是做什么,你来告诉本公主这个消息,难过的不该是本公主么,你怎么看起来比本公主还难过啊!?”
“奴婢是不想看我家娘娘这样下去,赤淮将军这样脚踏两只船最后受伤的一定是我家娘娘,您是公主,但是娘娘被知道的就会很惨。”
“你是在求本公主不要告诉皇上?”南宫簌哭笑不得:“那你别告诉本公主啊,你这不是多此一举?”
绿柳哽咽着:“奴婢是要求公主拉回赤淮将军,不要让他们二人情难自禁,酿成大祸啊!”
“你又没有证据,你让本公主做什么?”
绿柳练练点头:“奴婢有,今早……今早赤淮将军又让人送了消息过来,让娘娘明日去将军府见将军。公主不信只管去看,奴婢是为了我家娘娘着想,不想娘娘被这样的男子给蛊惑。只要公主抓到了将军,还请娘娘放过我家娘娘。”
南宫簌的脸色严肃了起来,他们二人有婚约是真的,有没有过真感情也只要他们俩能够知道。
“你说的都是真的?”南宫簌阴冷地道:“如果你是骗本公主的,你该知道后果有多严重,不管是你还是你家娘娘,本公主都不会放过。”
绿柳低着头:“奴婢绝对不敢骗公主,奴婢都是为了我家娘娘。娘娘被赤淮将军的花言巧语所哄骗但是奴婢是个旁观者清楚得很,知道如果再这么下去我家娘娘就是自毁前程!”
“求公主帮帮我家娘娘!”
南宫簌沉默了片刻,冷笑道:“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家娘娘如果没有这点意思,难道赤淮将军还会强求?!”
绿柳也不否认这点:“奴婢承认是我家娘娘,也有这样的心思,公主,他们可是有过婚约的。在将军去边疆的时候,我家娘娘待字闺中等了将军好多年!”
“所以呢?”
“奴婢知道自家娘娘也有问题,但是求公主能够帮帮我家娘娘看清楚赤淮将军的真面目。”
南宫簌蹙着眉:“你这话说的,帮你家娘娘看清楚了赤淮将军的真面目,你的意思是赤淮若是真的做了这样的事,整个人本公主要为名除害收了他?!”
“奴婢没有这个意思!”
南宫簌瞪着她:“阿九,让她出去,本公主不想见到她,也不想听她胡言乱语。本公主今日,从来就没见过这个人!”
第一百章 当面对峙
绿柳回到静平寺,胸有成竹地跟邱妍妍汇报:“娘娘只管放心,明日公孙珘一定会去赤淮府上。”
“确定么?”
“确定。她干奴婢出来的时候,很是愤怒,多半是相信了又不愿意相信。况且娘娘也认定了她事会去的,咱们就不要多加猜忌。”
邱妍妍扶上自己的发梢,看着有些发黄的脸庞,有些愁容:“好些日子没有上妆都是为了这个孩子,难得了。”
“娘娘生完皇子以后,一定恢复从前容光焕发。”绿柳给她端了一盆水:“快洗把脸吧娘娘。”
翌日寅时过半邱妍妍已经醒过来了,绿柳就睡在邱妍妍边上的那间屋子,且时时关心着邱妍妍,邱妍妍一起来绿柳就跟着起来。
匆匆忙忙打水给邱妍妍洗漱,为邱妍妍打扮:“娘娘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距离去赤府还有一段时间呢,好好休息才能面对他们。”
邱妍妍微微摇头:“睡不着,也没多长时间了,一个多时辰的事。其实本宫一直在想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这般处心积虑。绿柳,你说本宫有没有做错?”
绿柳给她挑选发钗:“娘娘有错,娘娘错在太过于执着了。但是娘娘既然已经这么做了,就不要回头,奴婢也会在娘娘身边陪着娘娘。”
“你准备好了?”
“嗯。”
邱妍妍道:“如果……本宫是说如果,如果这一次禹阳公主去跟皇上告状,白芝就不会放过本宫,你如何?”
其实邱妍妍猜测基本上公孙珘是不会告诉南宫安的,她在乎赤淮今日才会去,既然会去就不会告诉南宫安。
但她还是想要试探绿柳的心思,绿柳心寒了一会儿,道:“娘娘日后不要再问奴婢这种问题了,奴婢知道娘娘心里没有安全感,但不要这样试探奴婢。”
邱妍妍笑道:“你也知道本宫的意思啊,对不住,是本宫不好,你被往心里去。”
“奴婢没往心里去,如果禹阳公主告诉了皇上,那奴婢只会做一件事,即使替娘娘抗下所有,所以娘娘放心,今日只管放心地去。”
辰时,邱妍妍起身去将军府。
怕发生意外,特地从小路去的还从后门进的将军府。
赤淮在正厅等着她,她被带到正厅的时候,眼眶忽地有些湿润。
“将军,这是我地二回来的了,自打进宫以后就只有上一次来这里见过将军,还未曾进来,只在门里一些说话。”邱妍妍在赤淮身后说话。
赤淮转身,微微颔首:“后宫跟前朝的联系本就忌讳着的,娘娘应该记错了,咱们从未见过,包括这一次。”
邱妍妍掩嘴:“您这话说的,就这么想跟本宫撇清关系么,毕竟咱们从前。”
“咱们没有从前,也不是咱们,是娘娘跟微臣。”
“随便吧,本来我就没有抱很大的希望你能够跟我说好听的话。”
赤淮客气地让她坐下,赤淮坐在主座上:“娘娘说皇后娘娘要对禹阳公主动手,又说皇后娘娘跟皇上之间有不可见人的秘密,也说了要当面来说,还是先说吧。”
邱妍妍冷冷地笑了两声:“赤淮哥哥还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看,咱们之间是不是只能有这样的言语才能对话了?”
“是,娘娘要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微臣也是。”
邱妍妍漠然地看着赤淮:“赤淮哥哥的眼神,当真是看不到任何情愫,赤淮哥哥过真是对我没有感情的。”
她叹息道:“也罢,赤淮哥哥,在跟你说这个之前,我还想跟你说一件事。”
“何事?”
“我怀有身孕了。”邱妍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轻轻地抚摸上去:“已经有些月份了,如今刚刚显怀。”
赤淮有些吃惊,这事跟他是没多大的关系,但是她现在这个行为他看不太懂了。
“所以皇上让你出宫,是为了保护你肚子里的孩子?”
“是啊,皇后娘娘那么心狠手辣,我待在宫中只怕对这个孩子不利,毕竟除了禹阳公主,这是皇上唯一的子嗣了,指不定是个小皇子呢。”
她笑着说的,但听不出多喜悦,眼神奇怪地看着赤淮,赤淮很迷惑:“所以你来告诉我是为何?”
“赤淮哥哥不为我开心么,日后我就能母凭子贵,坐上贵妃甚至母仪天下!”
赤淮知道邱妍妍会有所改变,但是不想她还挺有豪言壮志的,要母仪天下就要弄走白芝,白芝岂是随便就能弄走的。
“那便恭喜你了,所以娘娘可以告诉我关于皇后娘娘要对禹阳公主做的事情了么?”
“不急啊。”邱妍妍余光斜睨门边,然后起身缓缓走到赤淮的跟前,赤淮从前的反应还是比较大的,但是今日害怕弄伤了邱妍妍。
要是邱妍妍有个三长两短,还真不好收场。
邱妍妍叹道:“我原以为赤淮哥哥念在旧情会与我说说好听的话,就算是为了禹阳公主与我说几句嘉华也好,但是我失望了,我也放弃了。先前的那些东西留在赤淮哥哥这里也没有什么必要了,还是请赤淮哥哥拿来还给我吧。”
赤淮:“???”
“娘娘这是闹得哪一出啊?”
邱妍妍微微一笑:“我能闹得哪一出啊,我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现在又怀有身孕,也不敢让皇上知道我到赤淮哥哥这里,我就是想要见见你,就算跟你说说话也好。”
赤淮有一种不详地预感,起身退后:“所以你根本没有什么皇后的消息要告知,一切都是胡言乱语的,为的就是到将军府来见我?”
“不然呢赤淮哥哥,我当然是为了见你。那帕子上面的鸳鸯就是咱们啊,我们本来就是一对!”
赤淮看邱妍妍的言语越发的不对劲,“邱妃你到底要做什么?”
邱妍妍说着说着,哭了出来:“我什么都没打算做的,我只是想看看赤淮哥哥你的。”
与此同时,赤裕拦不住南宫簌,已经让她悄无声息地进了将军府,在刚刚邱妍妍看向门外的时候她就已经进来了。
“娘娘自重。”
邱妍妍婉若无人,自导自演:“这么多年了,我没有一刻能够忘记赤淮哥哥。我记得赤淮哥哥跟我说过等你长大了就娶我,可是等来的是南宫簌。又等来了一个公孙珘。赤淮哥哥你最近与我私下频频接触,我以为你!”
赤淮:“……”
“邱妃,你是再说故事么?”赤淮很疑惑,这个女人是怎么自导自演的,说得跟真的一样,还是在没有人的时候。
但是背后看着的南宫簌已经攥着拳头了:“好家伙,这是本事了,还会私下见面?”
阿九拍拍她的身后:“淡定,淡定,要知道这都是邱妃的套路,将军头一次见绿柳的时候就已经让赤裕过来告诉咱们了。主子,你要淡定。”
“有吗?”南宫簌佯装失忆:“有又怎样,有那,有一次有两次,也不能有三四五六次了吧,赤淮是真蠢还是装糊涂,任由邱妍妍这么胡来?”
邱妍妍一边抹去脸上的泪水一边靠近赤淮,赤淮节节后退,“娘娘,距离……”
邱妍妍道:“我以为你跟我私下联系了这么久,心里能有我的一席之地,没想到你只是……赤淮哥哥,如果你只是寂寞没关系的,你就当我是朋友,与我说说话就行。”
赤淮咳嗽了两声:“邱妃娘娘,越说越离谱了,咱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你要是再不走,我就动手了,就怕弄伤了你……”
南宫簌看邱妍妍步步紧逼,都要将赤淮给逼到角落了,出来喝止:“停停停——”
“阿……珘儿?”赤淮蒙地看着南宫簌,一刹那全都明白了。
“好你个赤淮啊,我说你怎么这段时间都极少往我公主府去,原来是跟这个女人藕断丝连了,我说邱妃啊,你都已经是我父皇的宠妃了,你还敢跟赤淮纠缠不清,你什么意思啊!?”
南宫簌面色通红的:“今日不说清楚,大家都别想好过!”
邱妍妍也算是等到南宫簌了,转身的一瞬间,那气势那气场,就好像自己就是当家主母,反客为主地问南宫簌:“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强的,赤淮哥哥私底下愿意跟我在一块儿,那只能说明你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感情。”
“也难怪,毕竟你是公主,赤淮哥哥娶你就要去到公主府里,被蜀国上下的人指指点点。但是他跟我在一块儿不需要,我什么都不要,我就希望跟他在一块儿。”
南宫簌呵呵道:“你说得我差点都信了。”
赤淮小媳妇一般看着南宫簌:“公主明鉴,我什么都没做。你要相信我。”
他不是不想出手,只是他很想看看南宫簌今日会如何处理这件事。她今日会过来,他是喜怒参半的。
是开心的是南宫簌心里一定有自己,在乎才会过来。
但若是绝对的信任,不管别人怎么说,今日也没必要过来的。
南宫簌问邱妍妍:“你说你们私下关系很好,那我问你,你有何证据啊,两个人在一起总会有蛛丝马迹的,不是你一张嘴随便说说的。”
“我自然有证据。”邱妍妍道:“公主大可以去将军的房中书房中搜查,多的是我的东西,只怕他府中关于公主的东西才是微乎其微。喜欢一个人,不是最喜欢睹物思人的么?”
南宫簌让人去搜,一两刻的时间确实找出了不少的东西。
发钗帕子,还有点心的饭盒,这个是绿柳送过来直接留在了将军府就不带会去的。
邱妍妍笑道:“这么快就找到了,说明将军平时都懒得藏起来,公主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南宫簌看着发钗冷笑:“你真有意思,这个发钗是宫中的东西,你给信物也别给这样的吧。”
“谁说宫中的东西就不能给了,这个发钗做好的也是我的,戴在我都上多年,是随身之物。”
南宫簌嫌弃道:“那你真是有些意思,给个信物就不能用心一点的,宫中的俗物金光灿灿的。”
“夫人明鉴,我什么都没做,这个是绿柳送过来的。”赤淮游哉地坐在一旁。
南宫簌猜测也是这样,但邱妍妍的气势实在足。
“将军今日不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我不后悔,至少将军曾经与我有过一段很美好的会一直留在我心里。”
南宫簌冷笑:“是么,就算是赤淮跟你有过一段很“美好”的回忆又如何呢,你看他愿意承认么?”
“我不在乎。”
“邱妃还真是好脾气,这都不在乎。”
“你就算嫁给了将军,你真的了解将军么,你知道将军喜欢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吗?”邱妍妍看着南宫簌,笃定了她答不上来。
南宫簌愣住:“你问这个做什么,这个日后生活在一块儿了自然就知道了。”
“喜欢一个人还需要等到生活在一起才知道吗,看公主这个模样,是根本就不了解将军。”
南宫簌仰起头不服输:“笑话,本公主有什么不了解的,你且说,本公主定能答得上来。”
赤淮这时候的目光也全在南宫簌的身上,邱妃是在胡说八道不假,但是她说的这句话很深入人心。
见邱妍妍问:“你可知将军是喜欢吃辣的还是喜欢吃甜的,亦或是清淡的?”
南宫簌想了想,着实是不知道的,但看赤淮的皮肤还好,猜测道:“清淡的,亦或者是舔的。”
她好像记得在东宫的时候,他确实不吃辣。
邱妍妍笑道:“你错了,将军是喜欢吃辣的。”
南宫簌看向他:“你喜欢吃辣的?”
赤淮默了一瞬:“没有,我喜欢吃甜的。”
邱妍妍却笑着说:“今日将军不承认又如何,他日还不是会知道。”
“我再问你,将军可喜欢面食?”
“这算什么问题啊,他……他多半是喜欢的。”南宫簌有一丝丝的心虚,用余光瞥赤淮,但是赤淮的面无表情无非是告诉了她答案,他并不喜欢吃面食。
邱妍妍问了十几个问题,她只能勉勉强强地答对三四个,且一看就是猜的,赤淮的面色也从一开始的看戏到后来的淡漠。
第一百零一章 芥蒂
赤淮的眼神越发的冷淡:“邱妃,够了。”
邱妍妍的猜想中,赤淮会叫停,但是先前那么久都没有叫停,就是因为自己问南宫簌的问题戳中了赤淮的心中。
赤淮喜欢南宫簌,也很坚定地认为南宫簌是喜欢他的,本来是两情相悦的事情。
但是她这么一问,赤淮便知道再南宫簌的眼中自己似乎没那么重要。
这个误会可算是大了。
南宫簌并非不关心赤淮,寻常喜欢一个人定是要熟知一些关于心上人的喜好,但是南宫簌向来就不是这样一个人。
她从前是女帝,后来是公主,她觉得这种东西日后生活在一块儿了自然就浮现了。
“赤淮你听我说……我……”
“邱妃娘娘怀有身孕想来待在静平寺里一定很乏味,现在闹腾这么久也该闹够了,未免夜长梦多,邱妃娘娘也是时候该回去了。”赤淮的眼并未看着南宫簌,而是连余光都看在了邱妍妍的身上。
邱妍妍今日并没有达到最好的效果,南宫簌看起来比想象中的要在乎赤淮一些,本是计划着荡着他的面就吵起来的。
不过这样的接过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结果,他们两人之间有了间隙,赤淮是个能够隐藏自己情绪的人,但是现在却藏不住的不开心。
连余光都不撇南宫簌,就说明他的不悦已经溢在了脸上。
邱妍妍悠悠哉哉,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离开将军府。
南宫簌咽了咽,上去想要拉赤淮的手,赤淮很自然而然地躲开:“你还是先回去,她过来可能没人知道,但是你过来是被盯着的。况且大婚降至,见我不合规矩。”
“赤淮你是不是生气了。”南宫簌试探地问道:“刚刚邱妍妍就是故意的你知道吧,她就是想要咱们吵架的。”
赤淮轻轻地吐道:“如果咱们关系坚硬,谁能挑拨得出来呢?”
“不是,赤淮你这什么意思啊!”南宫簌蹙起眉头:“咱们这么多年的,认识这么多年现在快成亲了你这样说话让我很不舒服你知不知道?!”
“咱们认识了这么多年了,你连我喜欢吃什么都不记得,就算是从前的习惯也不是甜食。”赤淮撇过头去:“阿九,送你主子回去。”
南宫簌攥紧拳头,觉得自己受了委屈,“不就是一些小习惯么,就算我不知道又如何,你为何这般小心眼,难道你就记得我喜欢吃什么,我喜欢什么样的东西吗?!”
她只是想要让他回头跟她放句软话,但是赤淮:“我不记得吗?我记得你喜欢吃什么地方的糕点记得你喜欢吃什么样的东西,记得你喜欢怎样的颜色对你的了解比对我自己的都要深。”
南宫簌不知为何会掉落眼泪,但眼神是不服输地瞪大,“所以你今日就为了这些东西来与我生气,你是不是觉得邱妍妍更好,你后悔了没有在她进宫之前叫住她!”
“是。”赤淮笑了,“既然你都猜到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赤淮自己跟南宫簌一样,都知道这样的话不过就是气话。赤淮是故意要气南宫簌的,因为他觉得这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就像当时赤淮不理解为什么南宫簌总是不让自己插手她的事情一样,南宫簌也不能理解为什么赤淮一定要这样跟她争吵。
她带着不足的底气:“既然你后悔了,那我今日就进宫去告诉南宫安,我不嫁了,你觉得可好?”
“好。”
南宫簌的眼泪这个时候已经喷涌而出:“你别后悔。”
阿九不急着去追南宫簌,而是用力地拍了赤淮的背:“将军你这是做什么啊,主子的性子真的会去的,你还不快去追啊!”
“现在她这么出去,估计不少人看到她哭着出去了,邱妍妍才能开心。”
阿九愣住:“您是故意的?”
“不然呢?”
“那您真的不在乎主子不知道你的喜好跟生活习惯吗?”
赤淮摇摇头:“这般的在乎她,如何不在乎她不知道呢,只是她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只要我知道了就行。”
赤淮让阿九快些去追她,一定要拦住她,“不要让她进宫,不过我猜她不进宫,就是去郊外散散心。”
阿九颔首,追了出去。
果然如赤淮所料,南宫簌没有进宫,而是去了郊外的河边坐着,坐了已然有小半个时辰了。
阿九道:“主子,日头很晒的,咱们还是早点会去吧。”
“我不想回去,我在想到底是谁错了。”
“公主不进宫,心里是有将军的。”阿九道:“岂是邱妍妍的挑唆根本算不上是挑唆,你们彼此都知道对方的重要。”
南宫簌用手托着下巴:“其实我现在也没有那么生气了,我就是不知道他的喜好,换过来想如果是我也会生气的吧。”
阿九打趣:“你看看主子现在都会心疼人了,从前可不是这样的,那从前赤淮如果在主子面前说这句话,那就要被吊起来揍的。”
南宫簌终于是被逗笑了:“哪有那么夸张,就算是从前我也不会这么对他的。我从未这样对过谁的。”
“阿九当然知道。”阿九道:“其实将军未必就真的生气了。主子你不了解他的喜好很正常,当年你的关注点本来就是怎么救出他的父亲。后来去了边疆咱们也没关注。如今才多久,又没在一块儿生活过,不知道才是正常的。”
“你也这么觉得?”南宫簌松了一口气:“我也这么觉得。不过不能这么快回去,邱妍妍刚刚回去,我觉得我的表现她都是看在眼中的。”
邱妍妍突然搞这么一出,南宫簌疑惑不解:“你说她怀有身孕,谁都知道就白芝不知道,说明她告诉的都是守口如瓶之人,或者说知道不该乱说话的人。为何偏偏要告诉咱们?”
阿九道:“也许只是怕你们伤到她吧,她怀着孩子跟咱们说她跟将军有着藕断丝连的关系本来就很矛盾。她也许就是想在你大婚之前让你们心生芥蒂。”
南宫簌觉得邱妍妍也是一个可怜人,等了赤淮这么多年,最后赤淮是回来了,根本就不喜欢她,看着她进宫也没有阻止。
也许在赤淮眼中她嫁给谁都无所谓只要不是他自己就好。
南宫簌之前去将军府找赤淮的事情后来赤淮跟南宫簌有交代过,南宫簌也没放在心上,今日才细细地想起来。
明华殿。
刘喜踩着小碎步就进来了:“皇上啊。”
“嗯?”
“宫外有人说看到公主从将军府哭着出来的,一路去了郊外待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回府。”
南宫安放下手里的书:“这些人就是没见过事,这多大点事啊,就是小两口吵架了,很正常啊。”
“这大婚之前就闹这么一出,看样子还挺大的。日后成亲了会不会更多的东西吵了。”刘喜哎呦哎呦地叫着。
南宫安将书丢在他脚边:“什么东西你就大惊小怪的,你哎呦哎哟的需不需要朕叫个太医过来给你诊治一下。”
刘喜缩回了脑袋:“不要不要,奴才不说话了,不说话了。”
刘喜都知道了,静平寺的邱妍妍自然也知道了。
她开心得有好几个时辰,到晚膳的时候,绿柳道:“都说他们是有感情的,奴婢看也不怎么样,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心生芥蒂。”
邱妍妍点头:“是啊,我以为她们有多少感情,都是可笑。赤淮喜欢的都是一些什么人,净是一些无脑的。不过当时本宫问她那些问题的时候还真怕她回答得出多了。好在本宫也没猜错,她公孙珘一个镖局养出来的又是才认识赤淮没多久的,能知道多少。”
“那她们这桩婚事也没被毁呀娘娘。”绿柳问,绿柳好像记得邱妍妍是想要毁了这桩婚事的,可现在顶多算是给他们一人一巴掌,对于这桩婚事没有丝毫影响。
邱妍妍笑道:“有什么好着急的,经过这件事情我觉得,让他们成亲了以后再弄散她们,那才有意思呢。正好本宫需要好好养胎,这等精力就没必要放在她们身上了。”
邱妍妍是不把精力放在她们身上了,白芝不是。
白芝觉得不管是谁娶了公孙珘都不行,都会成为她的阻碍,南宫安就是铁了心的要帮公孙珘坐上鹰卫尊长的位置。
所以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让公孙珘消失,公孙珘消失了南宫安能够依赖的就只有自己。
但是荣初劝她:“您已经经历过一次愤怒,失望还有被欺骗了。就算公孙珘死了,属下希望您能够记住这次的教训,不要太信任南宫安的好。”
白芝好了伤疤忘了疼,想好的计划就觉得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荣初本宫知道你对皇上有意见而且意见很大,本宫也对他有意见,但你之前也劝过本宫夫妻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的,本宫都不生气了,你也就别生气了。”
荣初道:“不是,荣初是站在了娘娘的处境考量,不说公孙珘在不在,就南宫安现在有这种想法就很不好。”
“你好啰嗦啊,你还是想想要怎么除了公孙珘吧。明着杀暗着杀都不行,得让皇上觉得公孙珘是自己出了意外死的,连个认证都不给皇上留,这一次要做得好。”
荣初还要说话,就被白芝打断:“你不是说上一次咱们鹰卫里好像有其他人的参与么,查出什么没有?”
“这些人挺奇怪的,似乎是发现属下开始查,动作都消失了好像没有过一样。属下抓了一两个来杀鸡儆猴用刑,但是没有效果。”
白芝挑眉:“会不会是你想太多了,本宫想着鹰卫里也没有谁能够这般厉害就可以说服那些鹰卫,除了你跟白真,尤其是你,本宫都想不出来还有谁。”
荣初愣了一会儿,然后微微一笑温柔地问她:“娘娘,你有没有怀疑过属下?”
白芝笑道:“说什么傻话,若是我怀疑你,你今日就不会站在这里了。你是看着本宫长大的就像是本宫的亲哥哥一样,你见过妹妹怀疑会怀疑哥哥要还害自己么?“
他素来也是不喜欢开玩笑的,不知道这一次为何会回了一句:“见过,可见得多了。”
白芝抬起头与他目光对视:“你什么时候愿意说这些琐事了,真是……本宫都快忘记了你年纪可大了,如今出去都是做人家伯伯叔叔的,你倒好如今还是一个人,再过几年就是半百的年纪了,你还是快找个姑娘吧。”
荣初摇摇头:“何必祸害了人家姑娘,自己一个人挺好的。”
“白兰在的时候也不知道给你找个好姑娘家的。”白芝打趣地说了几句,未曾注意道荣初看她的眼神中都是暖心。
可说到白兰,荣初忽然想到了什么:“当时白兰在鹰卫培养的人除了我还有一个的。”
他是后来进的鹰卫,还有一个人是在荣初之前就在的,叫白唤的,原来叫什么不知道,但是跟着白兰就直接叫白唤了。
白芝笑着的表情瞬间严肃万分:“白唤!?”
不是荣初这会儿说,她都快要忘记了这个人。
白唤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怎么来的白芝都不知道。她十岁的时候跟着白兰,在那之前白唤就跟在白兰的身边了。
白兰将尊长的位置交给了白芝,白芝交给了南宫安。
白唤在交给白芝的时候就跟着白兰走开了,别人与其说是跟着鹰卫的,那白唤这个人就是全心全意跟着白兰的。
不管白兰做什么白唤都无条件的服从,比起荣初,是真的对白兰忠心。
“白唤离开鹰卫以后去了哪里?”
荣初惊诧地低呼:“白唤没有离开,他没有离开白兰,是跟去了公孙家做了公孙家的一位镖师,这些年一直跟在白兰身边!”
“白真跟白唤比起来,谁更厉害……”白芝问。
其实找个问题不用问也会知道,白唤的本事多半是跟着白兰一起学的,白兰也是用了手段才能除去,白唤,白唤呢!?
“白真在公孙家的时候可有见到白唤!?”白芝瞪着眼问。
第一百零二章 找回公孙珘的记忆
白唤去跟着白兰,白唤武功高强,不应该就在这公孙家隐蔽起来一点风声也不漏。
荣初摇头:“不是的,如果白唤想要将自己藏起来,谁也找不到她,就像白兰,如果不是咱们自己人,谁也不会知道她会是公孙家的主母,嫁给了一个镖师。”
白芝神色慌张:“那白唤还活着一定要为白兰报仇的,他在哪里!?”
荣初回忆着:“白唤走的时候一句话也没说过,直接跟着白芝的,那公孙家出事他不管在不在是不可能会不知道的。”
“本宫当然知道白唤是肯定知道的,但是白唤在哪里,这才是重点啊。”
白唤肯定会报仇,但是大半年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如不是今日想到了这个人,真到时候死的时候都是一脸蒙圈不知所措的。
“不行,一定要找出白唤在哪里,要快。”白芝起身:“你去查,本宫要将这件事情告诉皇上,这不是小事。”
荣初愣了一会儿,颔首离开。
他刚刚劝说的白芝,让她不要这般信任一个满口谎话的南宫安,她转身就给忘记了。如果当初他死死拦着不让她嫁给南宫安,白芝现在会不会更快乐一些。
她也许不会做皇后,但是像白兰一样过一个相夫教子的生活不是什么难事,她的快乐不会再是等着南宫安的信任宠爱,会是随随便便的一件小事。
如果当初阻止了她,也许什么都会不一样了。
荣初说过他这个人不做后悔的事,但这件事他却很后悔没有做。
白唤这个人在她们当中最后的印象就是跟着白兰离开鹰卫,要说跟她认识的人又在公孙家的,就只有公孙珘。
公孙珘认识荣初,但是南宫簌不认识荣初。
所以当荣初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只能事大眼瞪小眼。
“你当真不认得我了么?”荣初觉得公孙珘的精神这么好,没有理由什么都不记得了,抱着怀疑问到。
南宫簌尴尬得不能再尴尬了,要说她上一次见荣初还是再明华殿的时候他跟在白芝的身边,那时候第一次见他,而且是特地去见他,怎么想他今天自己过来。
而且他认识公孙珘,还是鹰卫的人。
南宫簌内心:“鹰卫到底多少人啊,这比琅阁的规模还要大我南宫家不需要面子的吗?!”
面上,南宫簌笑道:“荣……荣叔嘛,你看我……我能记得的就是这么多了,别的我是真的不记得了!”
荣初颔首:“没关系,我会让人给你送来一些补药,想法子让你想起来的。”
南宫簌撇撇嘴:“那个……荣叔,如今我是公主了,什么东西没有啊,补品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不能算。”
南宫簌问:“荣初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荣初面色不动:“有一些事情需要问你,你既然是真的失忆了,那就得先让你恢复记忆。”
“这个就没太大必要了吧,荣叔你看我现在过得也挺好的,说不定那些回忆回来了以后我心里还会很难过呢。”南宫簌道。
荣初却态度坚决:“不可以,这件事很重要,你要快些恢复记忆,今日我就让人过来,是鹰卫里最厉害的大夫。皇后跟皇上也会让岳殊过来。”
“是什么东西这么重要?”南宫簌轻声地问,荣初却不回他,直接离开。
阿九头一次见到荣初,吓了一跳:“这就是当初主子说藏书阁的那个关键人物荣公公?”
南宫簌看他现在的这个样子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在宫中的时候根本没有见到他,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公公,他是鹰卫的人。
所以这些东西都是用来给鹰卫抄写的,但是奇怪的是荣初既然把东西都放在了白兰那里为什么最后会跟在白芝的身边。
这下不只是荣初,就连自己都想知道存在于公孙珘身体里的那些记忆了。
不到一个时辰,岳殊跟着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大夫就围在了南宫簌的周围,岳殊的也是很迷惑。
要知道大夫这种东西还是比较忌讳一起诊脉的,所以二人分开来。
本来是岳殊先的,他便让给了前一个。
那个大夫就是鹰卫的人了,他年纪中年,看起来有模有样的,不过南宫簌一眼就能看出他的本事是比不上岳殊的。
为什么呢,因为这个人诊脉的时候说的不大对,多半都是一些侃侃而谈的,对谁都差不多的说词。
所以听了几句南宫簌就不乐意听了,顺带鄙视一下荣初且为琅阁自豪了一下,你看咱们琅阁的大夫岂是鹰卫能比的。
后来岳殊进来南宫簌如释重负地跟他说起来:“为何今日突然就过来了。”
岳殊比她还迷惑:“我就在琅阁里好好待着呢,说给我抓过来就抓过来了,还是南宫安下令非要看。说是一定要找回你的记忆才行。”
南宫簌将荣初来的事情说给他听:“他想要问我一些东西但是我不记得了,她们这么着急,是不是有点不大对劲?”
“是不大对劲,这也太着急了,你说这些人到底想要知道什么东西啊?”南宫簌不明所以:“公孙珘的记忆,就是公孙家啊!”
南宫簌惊诧地低呼:“他们这么紧张我倒是想起来了,是不是公孙家的事情公孙珘知道得就很清楚,而且还有他们想要知道的事情。他们想要知道的东西如果我知道了,那咱们就占据了先机啊!”
南宫簌欣喜地抓住岳殊的衣袖:“那敢情好啊,那你又没有办法啊,让我得到公孙珘的记忆,这样咱们……”
岳殊表情宛若便秘:“这个不是不可以,但是很麻烦,我也不一定敢确定可以。”
寻常人失忆了用寻常人的办法,但是南宫簌的问题在于她的根是出问题的:“若是这一次不行,那我觉得基本上是没什么可能的了。”
听到有机会南宫簌就很开心了:“有机会最好了,还挑什么,你快说什么办法?”
岳殊抿唇:“寻常人要刺激一下,而且要以毒攻毒,一个人最难过的时候才会想起之前忘记的东西,我给你配一副药吃了以后如蛇蝎缠身撕咬一般疼痛。尤其是头,会像不停地砸一般疼……”
南宫簌把头往后一缩:“就没有柔和一些的办法吗?”
“姐姐,别人是有机会用简单一点的,但是你这个不强烈的刺激不可能啊!再说了,你就算是受了这些我都不敢保证。”
思绪了一会儿的南宫簌咬咬牙:“能够知道公孙珘的记忆疼死了就疼死了吧总归我是不亏的!”
“那咱们试试看?”岳殊明显是有些兴奋的,南宫簌眨眨眼:“你是你这么开心是不是因为从前没有这样的病例你又开始开心了,这回又有给你做试炼的人了?!”
被说中心事的岳殊并不否认,一个劲地夸赞她:“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你看,嘴巴太直了,看透不说透,再说咱们这也算是互惠互利啊。”
“我做你徒弟的时候你没少拿我做试炼,你少来。”南宫簌白了他一眼让他出去跟院子里的人说,又去跟宫里派来的人说起,让人把消息传到宫中。
鹰卫派来的大夫本身就是知道岳殊的本事,他的虽然对外要面子但是心里还是很佩服岳殊的。并不敢说岳殊这么做是不是能成功,相反成功了日后也算学会了这个法子。
赤淮跟南宫簌在外人看来吵着呢,赤裕为了告诉他消息,拿着一堆的空白请柬到将军府写,一边写着请柬一边问:“主子你都知道了这件事到底是要不要去看着公主啊,这么疼,我觉得她一个女子应该是受不住的。”
“你怎么知道疼。”
“岳殊说的啊,岳殊没必要拿这个东西来跟咱们开玩笑,看皇上他们挺着急的,今晚就开始给公主诊治了。”赤裕埋头写请柬,还埋汰到:“公孙家是没几个亲戚了,有的都是远方的来不了,剩下的听说是那些三品以上的官员都要请,手也要写断了。”
“你为何不让别人写。”
赤裕道:“主子你这就不知道了吧,如今亲自来写,下一次就会清楚的知道这些人是谁,他们登门拜访的时候不至于不认得啊。”
“你还挺敬业。”赤淮冷笑。
赤裕抬起头,撇撇嘴:“主子你别这么说话,你就说您到底是去不去看公主。”
外人看来还是吵架的,赤淮道:“我现在去了被人看到就会说我们之前的吵架都是胡闹,尤其是邱妍妍觉得自己功亏一篑,会打草惊蛇。虽不知她的目的,但先将计就计总好些。”
赤裕摇摇头:“那你就让你家的禹阳公主一个人疼死好了。”
赤淮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她了,你不是最不喜欢她的么?”
“此一时彼一时啊,现在她算我老板!”赤裕说得一套一套的,赤淮也懒得与他争了。
……
岳殊配好了药,南宫簌的房门前守候着一群婢女,厨房里烧着热水等着给南宫簌用。
岳殊将药给阿九:“给你家主子用,用的时候仔细着些,分两次,她会疼上小半个时辰,等她受不了快要晕过去的时候用另一半。”
“快要晕过去再用一次会缓解疼痛吗?”阿九担忧地问。
岳殊摇头:“是加重疼痛,会让她疼得根本晕不过去。”
阿九面色凝重:“那怎么行啊,公主受不住的!”
“如果受不住了你喊叫,但是要记住,是真的受不住了的时候才能叫。如果公主能够缓过来,就有希望能够成功。”
阿九很紧张,但南宫簌选择的,她一样是尊重的。
南宫簌拿下那瓶药闻了一下然后嫌弃地用一只手抓着鼻子,一口气下了一半。
喝完以后她打了一个隔,身上开始发痒,南宫簌道:“岳殊说这个疼起来样子特别丑,阿九你看好了门,可别让别人进来看到。”
阿九嗯道:“主子,都什么时候了您别开玩笑了。”
“我没开玩笑啊,说真的。”南宫簌说的时候胸口开始疼起来,她跑到床边去蹲下来,“着岳殊不是说有一会儿缓冲的时候的么,怎么这么快就疼起来了。”
“啊——”不一会儿,南宫簌的叫声就从屋里传出来,撕心裂肺的听起来就很痛,门外的奴婢们眯着眼睛。
南宫簌的眼前多了一个人影,“赤淮?!不……不是,你怎么在这里?”
赤淮叹了一声,将她给抱到了床上,抱在怀中,明明很疼的南宫簌,这一瞬间居然有点缓和的感觉。
不过心理想的毕竟是心里想的,疼是真的疼,南宫簌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疼的了。只记得阿九再她险些晕过去的时候将药递给了赤淮。
赤淮问:“还要用?”
“岳大人说要的,如果不用可能会功亏一篑。”
南宫簌听到最后四个字,那叫一个激动,但显然已经没有了力气:“不……不能功亏一篑的,我挨得过来。”
赤淮的手犹豫不决,看南宫簌这般疼他也很心疼。
南宫簌都快烦死了,他来了她是很开心,但是如果他犹豫不决的害她成功不了白白受这些罪,那等她好了一定弄死他!
好在阿九是知道南宫簌心里的想法,抢过拿药抓着南宫簌就灌了下去,然后跟着南宫簌一起流泪:“主子你一定要挺过来啊,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啊——”南宫簌的喊叫声都停了许久然后又因为用了第二次的药炸裂开来,岳殊听着也知道是第二次的药了。
刚刚门前是他看着的,赤淮出现在窗边的时候他让看着窗户那边的婢女换一批人,让赤淮能够从窗户快速地进去。
这下有赤淮在里面陪着南宫簌岳殊也能放心一些,“赤淮啊赤淮,你要陪着小簌,她从小就怕疼的。”
那从前练毒的时候一点小磕小碰的都要哭天撼地,今日的疼痛与生产孩子差不多,只是疼痛的地方全都集中在了头上。
南宫簌被疼得晕不过去,在赤淮的怀中已经是涕泗横流毫无形象了。
第一百零三章 梦回公孙府
从开始到最后足足花了有两个时辰,南宫簌有痛感足足一个多时辰,最后阿九在房中大叫,门外的婢女才进去。
赤淮已然走了,在婢女给南宫簌整理好了衣服以后岳殊才进去,给扎了针有一会儿了。
看着南宫簌苍白的脸庞,岳殊道:“你从前怎么怕疼的,今日也热的住,我倒要好好佩服你了。”
南宫簌虚弱地睁眼,看到岳殊的时候笑了笑又晕了过去。
阿九紧张问:“大人,主子的记忆能不能回来?”
“你不应该说你主子的记忆,你要说公孙珘的记忆。”岳殊摇摇头:“不敢确定,要等你主子清醒过来才知道。”
南宫簌睡了两天两夜,醒来的时候浑身散架,阿九也不在房中,南宫簌单手扶上头,轻轻摇晃。
这两天两夜的时候南宫簌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里她哭过也笑过,这梦中她的年纪很小,不过两三岁的年纪开始。
不知道是不是两个大哥哥弄疼了她,摔倒在地,哭了起来。
一身粉红色的纱裙,边角绣着芍药,小碎步地出现在她的面前将她给拉起来。她挽起了头发上头简单地插上了一根白玉发钗。
化着简单清新的妆容,真是公孙家的主母白兰。
“珘儿怎么了,是不是哥哥们欺负珘儿了?”
公孙珘抹抹脸上的泪水,奶声奶气地道:“哥哥没有欺负珘儿,是珘儿跟哥哥们玩捉迷藏自己摔倒了,珘儿哪儿都找不到哥哥们。”
白兰疼惜地揉揉她的头发:“珘儿乖,娘跟你一块儿去找哥哥们好不好。”
“好。”
白兰牵着她的手,从白兰这样一个大人的视角很容易就能看到公孙义和公孙勇的藏身之地。
“勇儿义儿出来吧,娘都看到你们了。”
公孙勇是哥哥先跑出来,后面的公孙义不情不愿地嘟着嘴跟在后面:“娘你分明是不公平,这是咱们跟妹妹玩的,娘帮妹妹找到咱们,就是作弊,不作数的!”
公孙勇是做大哥的,比起公孙义懂事许多:“算了算了,小妹都摔倒了咱们就不要在意什么了,娘你不是跟爹出去了么,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白兰笑道:“怎么,娘提前回来了你们不开心吗?”
公孙义道:“不是不开心,就是觉得娘回来了又要逼着咱们读书写字了,我什么都不怕,就怕娘叫我写字了。”
“义儿还说呢,这么多姐妹当中就你的字是最丑的,你还不勤加联系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公孙义委屈道:“娘你就说我,你从来不说小妹,她的字也是最丑的,咱们公孙家的孩子都是三岁开始读书写字的,偏偏小妹比咱们慢了许多,她如今还牙牙学语话都说不清!”
“义儿,不许这么说你妹妹!”
公孙义似乎是生气了,哼了一声闹脾气地走开了。
公孙珘看到哥哥生气了,心里觉得难过,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
公孙勇跟白兰就变着法的来哄她开心,她才平息下来。
……
白芝有四个孩子,除了公孙珘不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其他都是。最大的是公孙勇,然后是二姑娘公孙柔,老三公孙义,最后就是公孙珘。
外人看来,公孙家凑足了两个好字,四个孩子都是白兰的,白兰有福气,公孙家也有福气。
但是公孙珘的三个兄弟姊妹却没将她当作亲妹妹。
白兰带公孙珘回来的时候公孙勇都已经五岁了,跟公孙义这个三岁的孩子刚刚有得说话,公孙柔更是被哥哥疼着弟弟爱护着。
多出来一个人,公孙勇照顾的时候难免忽略了公孙柔的感受。
公孙柔又跟公孙勇的关系是最好的,所以公孙勇素来跟公孙柔一样不喜欢公孙珘。
公孙珘七岁的时候有一回跟着他们出去,府里的妈子给公孙柔买了首饰,还给她带上。
“姑娘再过些年就要出嫁了,看到这些首饰什么的喜欢也是无可厚非。”
公孙珘的哥哥姐姐们都买了礼物,就公孙珘没有。
公孙珘壮着胆子去问:“为什么我没有,我也要东西,我要糖葫芦,我要糖人!”
没有人管她,只带她回家了。
公孙珘年纪是小但是不傻,这样的厚此薄彼总会对她的心灵造成一些伤害。
她晚饭没吃,白兰问他们今日出去是不是欺负了公孙珘。公孙柔道:“我们没有欺负妹妹啊,是妹妹看到了糖人还有糖葫芦非要买,咱们都要回来用膳了,娘你说过的不能多吃那些东西。”
公孙义撇撇嘴:“就是,不就是不给她买么,有什么好值得生气的。”
只有公孙勇为她说了一句话:“其实是咱们自己有了东西忽略了妹妹,她年纪小,想要什么都说得过去,娘,是我们不好,我们没有哄好妹妹,一会儿我们去看她。”
“不用了,娘自己去吧。”白兰的脸色严肃道:“娘早些时候就告诉过你们,她就是你们的小妹妹,你们更应该爱护保护她,不要以为娘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到底是怎么想妹妹的娘清楚得很。”
公孙柔不说话了,低着头。公孙义是个憨傻的,起头就跟着犟:“娘干嘛为了一个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来责备咱们这些亲生的!”
“谁跟你说这些的!”
“这还用说么,全府上下都知道她是打劫你们的山贼生的孩子,就算娘让管家不要说出去但咱们还是知道的。”
白兰问:“管家告诉你们的?”
“管家没有告诉我们,是我们自己听府中的下人说过的,从小就知道。就是不明白了,娘,她爹差点就抢了咱们家的东西,又是个坏人,咱们为什么还要收留她,咱们就应该将她丢到大街上去!”
“闭嘴!”白兰瞪着他,很生气道:“你年纪不大,都开始教娘要怎么做事了是不是,你听谁在那胡言乱语的诬陷你的妹妹,那就是错!你不要吃了,去书房好好反省反省,等娘过去看过你妹妹再来收拾你!”
公孙义是不情不愿的,自此就不喜欢公孙珘。
但是公孙柔跟公孙勇是将白兰的心思给看得清楚了,以后也不再敢说和针对公孙珘。
白兰轻手轻脚地拉开公孙珘的门:“珘儿?”
公孙珘蜷在床角探出头:“娘?”
白兰进屋,走到她的身边抱住她:“珘儿啊,珘儿别难过了想要吃糖葫芦跟糖人,娘一会儿就跟你上街去买好不好?”
“娘。”公孙珘乖巧地抬头:“娘,他们说我不是您的亲生孩子,我的父亲是个山贼是个土匪,是欺负了你跟爹的人,是不是真的?”
“乱说,你是娘的亲生孩子,娘最喜欢的孩子,那些胡说八道的人娘明天就让他们滚蛋!”
公孙珘自己害怕了好久,一直在想如果自己真的不是白兰的孩子那白兰什么时候才会将自己赶出去。
白兰现在过来,她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娘,我好害怕自己不是你的孩子,如果不是,那珘儿要去哪里,珘儿不知道要去哪里了。”
白兰安慰着她:“好了珘儿乖,娘就是珘儿的亲娘,珘儿也就是娘最喜欢的孩子,不要听他们胡说八道好吗?”
第二天管家还有一批的下人都被赶出府,没有人知道这些人去了哪里。只有很多年后听说他们都得了病,死的死残的残。
公孙珘十二岁的时候知道自己确实不是白兰的亲生孩子。
这时候已经有很多的世家公子看重了公孙家,上公孙家来给大公子说亲说带看看很快就要及笄之年的二姑娘。
那一日是公孙勇还有白兰在前厅会客,公孙义在后院看书。公孙珘知道他素来不喜欢自己,过去了又想要离开,转了方向。
还是被公孙勇看到叫住:“你站住!”
“三哥。”公孙珘硬着头皮转过身来叫了他一声。
公孙义讥讽道:“这条路是去正厅的,你往那边去做什么?”
“我就是随便走走。”
“随便走走,我看你是知道他们再给大哥说亲,知道二姐在前厅里,你也想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家吧。”
公孙珘小眼睛瞪得圆润:“三哥你不要乱说,我没有,我只是想来后院走走,你为何这样说我!”
公孙义却不屑道:“谁信你是随便走走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这些年母亲什么好东西都往你屋里送去,什么好吃的好用的都是你先的,也不让我们再说你的身世,可我们兄弟姐妹三人清楚得很,你这样的身份,就配一个乡野村夫合适!”
公孙义每次看到公孙珘都要冷嘲热讽,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会明着挑衅。
“三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咱们就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我真的是不知道为什么你总是这般的针对我,不喜欢我!”
公孙义是自己在外头跟朋友耍闹的不服气,回来看到了公孙珘拿公孙珘来出气。
公孙义鄙视她:“明明就是土匪的孩子非要说自己是公孙家的孩子,也是我见过最不要脸的。就算你日后嫁人了,我一样会告诉你的夫君你就是山贼的孩子,我看谁愿意娶你!”
“公孙义你太过分了,我要告诉娘!”公孙珘被他气哭,就要跑开。
公孙义虽然横行霸道,但怕白兰也是真的怕的。怕公孙珘去告状,打紧拦住了公孙珘:“你不许去,你要是敢跟娘多说一个字我就打你!”
“你打我便打我,我还怕了你么!?”公孙珘就是要去告状,公孙义慌了:“你不许去,你要是去,我现在就跑到大街上说你!”
“胡闹!”传来一声低沉的男声,不是公孙彻,而是公孙珘影像中跟白兰一样对她特别好的人——白唤。
“唤叔。”公孙珘愁容终于是多了一丝阳光,上去拉住白唤的衣角:“唤叔,你快帮帮我,三个一直在说我不是娘亲的亲生孩子,还威胁我要去街上说我的坏话。”
白唤摸摸她的头:“乖,先回屋去,唤叔会教训他。”
公孙珘小鸡啄米般点头:“嗯嗯。”
她说是回房了其实是躲在远处盯着的,白唤瞪着公孙义:“三少爷可知道错了?”
白唤是跟着白兰的,是不停公孙彻的人,这些年只要是白兰说的话白唤都会听,而且将事情做得很好。
因为他也姓白所以大家都以为他是白家的人,可白兰从来不让孩子们叫他舅舅,叫来叫去的都是一个没有任何关系的叔叔。
白唤的武功高强也是真,公孙义锁着脖子:“我知道错了唤叔,你别揍我。”
“日后不许再这样说你的妹妹,这么多年你非要证明你妹妹不是你亲生的妹妹才罢休么?”
公孙义撇撇嘴:“话不是这么说的啊唤叔,我就是觉得气,其实你肯定也是知道的,她父亲要打劫咱们家,咱们家这就是收留她的,她拼什么这么横啊?!”
“我才说你不许再胡说了,你又……”
公孙义伸出手:“好好好我知道了,唤叔你被打我,我娘还在正厅会客呢,你要不要跟过去看看,听说是给大哥说亲的呢!”
白唤斜睨他:“给你大哥说亲的事情你来跟我说什么,又不是我相亲,也不是我嫁儿子!”
“那大哥自小跟你习武,强身健体的算你半个徒弟了,你这个师傅也不关心啊?”
白唤笑道:“你少转移话题了,日后不许欺负妹妹听到没?”
“听到了。”公孙义耸耸肩膀:“行行行,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白唤是帮公孙珘说话了但是公孙珘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在她心里越来越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是山贼的孩子。
这个疑惑,在她回房的时候便解开。
她身边没有跟着丫鬟,她便回房不想出来,就这个时候有人在门外敲门。
“谁啊?”
“你是公孙珘么?”门外的人声音不轻不重却能够听得清楚,好像是偷偷摸摸地。
公孙珘警体地抓起桌上的茶壶:“是啊,怎么了?”在公孙家的怎么会在门外问这种问题,这个人肯定不是公孙家的人。
第一百零四章 公孙珘的回忆
“你开门。”门外的女子说的话好似不容公孙珘反驳,公孙珘竟也鬼使神差地开了门。
那女子迅速进门反身将门给反锁上,她穿着公孙家下人的衣裳,却没有一点丫鬟的感觉,拉着公孙珘到床边坐下。
“你就是公孙珘吧。”
公孙珘警惕地瞪着她:“你到底是谁啊,为何到我家来,你,你若是说不清楚我便喊人了。”
“小姑娘你真有意思,你都放我进屋了还能叫人,你觉得是你的喊叫速度快还是我弄死你快?”女子将头一歪,笑道。
公孙珘倒是不害怕,若要问为什么,应该还要感谢她的三个兄弟姐妹,亲人如此旁人又有什么好怕的。
“我是宫中来的。”
“宫中?”
女子笑道:“我叫青草,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你可知道皇后跟你家母亲的关系?”
“母亲与皇后娘娘能有什么关系啊?”
“当今皇上新登基,皇后姓白叫白芝。”青草道。
青草将白芝跟白兰的关心告诉公孙珘,公孙珘惊诧万分:“那皇后娘娘就是我的姨母了?”
青草笑了笑:“可以这么说,但……你也可以叫皇后娘娘嫡母,毕竟你是皇上的孩子。”
“我是谁?”公孙珘就像在听一个笑话一样根本不相信:“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青草姐姐,就算你是宫里来的,我也不会随便相信你说的话。”
青草面露意味深长地微笑:“你要是不相信大可以去问问你的母亲,你就没有发现你的父亲几乎不与你交流么,这么多年了,你心里应该也有疑惑吧。”
青草就去跟公孙珘说了这些东西,公孙珘便坐不住了,当天晚上钻到了白兰的房里。
公孙彻去押镖了还没回来,寻常这时候都是公孙柔缠着要跟白兰一块儿睡的。看着被吓到的公孙柔,公孙珘道:“二姐,你可否出去一下,让我与母亲单独对话?”
公孙柔微微点头,到门外去等着。
白兰拉起公孙珘的手关心道:“珘儿怎么了,今日有客人过来,娘让你大哥去叫你你房门紧锁,可去了哪里?”
公孙珘道:“娘就不担心珘儿不见了么,房门紧锁大哥问都不问一声,到底不是自己的亲妹妹。”
白兰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珘儿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你三哥又欺负你了,娘也听你唤叔说了,娘今日也责罚过她了,你别难过。”
“娘,今日有人到珘儿房里,她告诉珘儿娘跟当今的皇后娘娘是亲姐妹。”公孙珘看着白兰:“她是从宫中来的,娘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白兰柔和的目光刹那间闪过凌冽又恢复寻常:“宫中来的,叫什么?”
“青草。”
白兰点点头,公孙珘拉着她的衣角:“娘,不是她叫什么重要,是珘儿想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是啊,皇后娘娘是娘的妹妹,但是因为身份悬殊娘觉得也没有那个必要让你们认识。”白兰笑着道。
公孙珘道:“她不仅是说了这个的,娘,她说我是皇上的孩子,是不是真的!”
白兰默了一会儿,蹲下来将公孙珘的碎发缕到一边:“珘儿啊,娘一直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来告诉你,也没想到会是青草来告诉你的。你是皇上的孩子,但你也是娘的孩子,这些年……”
“够了。”公孙珘情绪已然失控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要做什么,浑身发抖:“我……”
她跑了出去,公孙柔靠在门边将里头的对话听得一干二净,看着公孙珘跑出去,她轻声地问:“娘,要追妹妹么?”
“你不用,你都听到什么了?”
公孙柔低着头:“娘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什么都听到了。”
白兰叹了一声:“今日自己回房去睡吧,娘去追她。”
白兰找了公孙珘一个晚上都没找到,第二天公孙珘自己回来了,眼里的血丝意味着她哭了一个晚上。
白兰心疼地抱住她:“珘儿你要吓死娘了,你这是去哪儿了?!”
公孙珘从小到大没对白兰发过脾气,这一次却根本不理会白兰,回房将自己的房门给关上哭了好久。
……
公孙柔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公孙勇还有公孙义,因为她不再是山贼土匪的孩子而是皇上的私生女,她们的态度也好了许多没再得罪。
公孙珘从前很想融入她们,但经过这件事情以后也不大搭理她们。
这人就是奇怪,她想理她们的时候他们自个儿嫌弃,如今不愿意理了,又说她是自命清高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了。
公孙义便没少说:“人家都没打算认她,她便这样迫不及待的觉得自己是公主了。”
一开始不在乎是不可能的,但是后来也就慢慢的习惯了,不在意了。
白兰却比从前对公孙珘更加的好,最好的永远都是留给公孙珘的。
而公孙珘这三年,开始接触青草,接触南宫安。
南宫安开始让人教她一些人情事故,她也开始知道了鹰卫的事情,但是她没有完全的信任南宫安,反而是更加的信任白兰。
作为父亲的南宫安对她的要求是日后能够帮他,对于白芝她也知道是看她不舒服的。
而她也知道了白兰曾是鹰卫尊长,而那间藏着书籍典故的密室也设在了公孙珘的床下。
这些东西是荣初让人抄写出来的,放在白兰这里就是为了方便阅查。虽然白兰不管鹰卫的事情了,但是白兰只要说话鹰卫全都得听。
白兰跟公孙珘交代过:“不管你父皇对你说什么做什么,你都要相信你自己。娘给你的忠告你一定要记住了,未来有一天娘也会对你说谎,你一定只能相信自己。”
那时候的公孙珘,已经不再浑然的懵懂无知,却也聪明不到哪里去。
她对于白兰的话只能听懂一半半。
便是这样她过了三年。
最后一个碎片一般的片段,是青草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告诉她:“皇上皇后娘娘要对公孙家下手了,你身为皇上的孩子,也是时候做点什么。”
公孙珘摇头:“皇上为什么要对公孙家下手,公孙家这些年什么都没做。难道是因为母亲是鹰卫的旧尊长吗?”
青草让她不要问那么多:“这是皇上跟皇后娘娘是这么决定的,皇上让奴婢告诫您一声,希望您隔岸观火不要背叛了他们,还有……”
她还给了公孙珘一个瓷瓶:“这里面的药粉你放在厨房的大锅里,用过了人都会昏迷不醒。”
公孙珘摇头拒绝了这个药粉:“我是不会这么做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一定要对公孙家下手,但是我肯定的是我绝对不会这么做!”
她的态度这么明确,就是不愿意。
而最后来劝说她的人就是南宫安。
南宫安与她见面,她哭出声,十五年了她头一次与自己的亲生父亲说话见面,“你便是我的父亲?”
“你要叫父皇。”
“父皇……”
“乖,之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你的时候,父皇都要开心坏了,当时旧让青草过来找你了。”
南宫安在公孙珘的记忆中是个很珍惜自己的父亲,不管她说了多不好听的话她他都不会生气,总是摸摸她的头说着哄她开心的话。
“珘儿,你下不了手是正常的,你这般的善良父皇我也很开心,白兰把你教得很好,但是珘儿啊,如果你这一次阻止了父皇,那死的就会是父皇了。”
公孙珘难以置信:“这不可能啊,公孙家跟皇家从来就没有什么冲突。”
“是跟皇家没冲突不是跟父皇没冲突啊?!”
“这是鹰卫的事情,父皇让人教过你了鹰卫对父皇跟你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但是如果公孙家不死就是父皇死,你能知道吗?”
公孙珘陷入两难,“不会的,为什么呢。皇后跟母亲是亲姐妹,亲姐妹之间还能有什么仇怨,父皇你不要逼我!”
然而公孙珘还是在南宫安的洗礼之下答应不管这件事,但是她有一个要求,就是不能对白兰下手,要放过白兰。
在公孙家,公孙彻对这些孩子的宠爱不同,是偏爱于公孙勇和公孙柔的,而公孙义也是他的亲生骨肉,去见客什么的公孙彻还是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先。
虽然这没什么不对的,但是这些年公孙珘就是觉得不舒服。
至于她的哥哥姐姐,她本就没有多少情分了。
她只需要白兰活着:“只要父皇答应女儿,留下娘,我便不管这件事!”
南宫安笑了笑:“好。那珘儿要记住,不许将这件事情说出去。”
公孙珘是自私,但是让公孙珘没有想到的事情在后面。
那一日白兰好像有预感会有事情发生,清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让白唤出去了。府中上下的人都打起精神。
知道粉末迷药的公孙珘去了厨房,想看看她没有动这个手,那是谁来下药的,最后却在灶台边发现一些碎末。
“今日在这里烧火的是哪位妈妈?”
掌厨睨了一眼:“好像是胡妈妈,也不知道最近神神叨叨的做什么,叫她看口锅都看不住,改明儿一定要让夫人将她赶出府,太过懒惰了。”
公孙珘点点头:“那,那是有些懒的。”
有个下人笑问:“四小姐怎么会过来的,从前您不是说这里油烟味太重了么?”
“从前我不太懂事,不知道你们的幸苦,年纪也小。”
这厨房众人听到她这么说还挺差异的。
“四小姐真是懂事了。”
“其实我觉得四小姐一直很懂事,就是他们总说四小姐不好,四小姐你也不为自己说话也不跟别人交流,难免让人误会了。”
“可不是么,我看四小姐就很有亲和力,哪里不好了。”
也许是公孙珘从一开始就有的害怕,也许是因为这些人说的话对她有所动容,她回过神来以后吩咐了一句:“这一锅汤重煮吧,我闻了闻这味道确实不大好。”
她匆忙地离开厨房,回到房中却发现自己的床尾有一样的粉末,这个胡妈妈是自己害怕事情败露了,又加上她可能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反正出了事情找公孙珘背锅也就是了。
这就将剩下的粉末倒在了公孙珘的床尾。
公孙珘蹙起眉头刚要整理,门外的丫鬟便唤她去跟用膳。
“我才从厨房回来怎么就可以用膳了。”公孙珘问:“不是说那锅汤要从新弄吗?”
门外的丫鬟很不满:“那是今日新到的食材,是上等的鱼汤,老爷难得今日回来特地点的,小姐您说换就换了,岂不是说笑话么?”
公孙珘急着开了门等着丫鬟:“不行,一定要换了!”
丫鬟也蹙着眉:“小姐你冲着奴婢喊什么,奴婢又不是掌厨,再说东西已经上了,小姐要换就去跟老爷说去啊!”
公孙珘顾不上许多,匆匆忙忙地赶了过去,到饭桌上的时候他们每个人都用过了。
“不……不要喝。”
公孙义瞥了她一眼:“你又扫什么兴啊,咱们好好的喝个汤你也要抢是不是!?”
公孙彻瞪了公孙义:“你好不会好好说话是不是?”
公孙义撇撇嘴:“本来就是,她这要是说咱们不能喝,那娘有得偏心,全都留给她了!”
白兰微笑道:“珘儿别理你三歌,坐到娘这边来。”
公孙珘忐忑地坐下:“娘,我方才去厨房的时候看到守着这锅汤的那个胡妈妈鬼鬼祟祟的,我是觉得……”
“这个府中最鬼鬼祟祟的就是你了!”公孙义没好气道:“你为何总要弄得我们家吃顿饭都不开心呢!”
公孙珘瞪着他:“我没有,我只是就事论事,爹我没有!”
公孙柔也放下了筷子:“四妹你够了,爹好不容易跟咱们同桌吃饭,你非要这样吗,是为了炫耀你在府中有多威风吗?!”
他们觉得是因为公孙彻回来了公孙珘才胡闹的,但公孙珘也看得清楚,是因为公孙彻回来了他们才这般的无所忌惮。
对他们来说,白兰是偏心的,但公孙彻不是。
可让公孙珘放弃了阻止,是因为公孙彻道了一句:“哥哥姐姐们说的也不全然是错的,珘儿你也不要太锋芒毕露目中无人了。”
第一百零五章 公孙珘的内疚
公孙珘错愕了:“爹,我没有!”
“府中上下都说你就喜欢跟哥哥姐姐们争吵,许久不见我还以为是他们胡说,你是长大了的,但是你这样真是没长大,今日就不要吃了,你回房去。”
“爹!?”公孙珘难以置信地看着公孙彻:“爹你怎能这样厚此薄彼!”
是因为公孙彻这么说的公孙义就更跳了:“爹都让你回房去了你还在这儿瞎扯什么呢,扫兴!”
白兰拍着桌上瞪着他们:“都给我闭嘴,好好吃饭都不乐意了是不是,那今日都不要用膳了!公孙彻你发的哪门子疯这么对珘儿说话!”
公孙珘有些愤怒,被白兰一骂也冷笑道:“外头都说她是养在咱们公孙家的孩子,说是夫人你在外头给我戴的绿帽子你可知?”
“胡说八道!”白兰攥着拳头:“什么阿猫阿狗也能沾染咱们公孙家的事情了,你今日若是说不出是谁我定要了你的命!”
公孙家瞬间安静了下来,公孙勇包括公孙珘他们从来没有看到过白兰生这么大的气说这么重的语气。
公孙柔连忙起身拉住白兰,公孙勇让下人们都下去。
白兰怒吼:“都给我站住,今日都好好的在这里把耳朵竖起来听清楚了。公孙珘是公孙家的孩子,我白芝跟公孙彻的孩子,日后谁若是再胡说八道被我知道,我定不轻饶要了他的命!”
下人们都低着头,公孙彻被白芝这般凶居然也不敢造次:“夫人,不要动怒。”
“不要动怒?!呵,公孙彻你真是长本事了,从今往后若是你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我定不会放过你!”
白兰起身带公孙珘回房安抚:“乖珘儿,今日的事情你别放在心上,爹这段时间走镖走得太累了,脾气你也知道本来就不好,你再跟你爹生气就是浪费了自己的心思,乖。”
公孙珘的神情淡漠:“娘我知道了,娘你留在这里陪着珘儿好不好,珘儿觉得心里不舒服,你陪着珘儿睡过去再走。”
白兰点点头:“好,娘陪着你,要洗漱么?”
“不用了,珘儿现在特别困。”公孙珘拉着她让她到床边:“娘就坐在边上陪着珘儿,像小时候一样。”
白兰便陪着公孙珘。
公孙珘是一点睡意也没有的,但是白兰跟在边上的已经差不多睡过去了。
寻常的时间过得是飞快的,但是这个时候确实度日如年的煎熬着一点一滴的流逝。
终于是在一个多时辰天越发黑的时候,外头忽然的红光通光的,但是一句声音都没有,公孙珘心跳快得不行。
白兰似乎感觉得到了不对的地方睁开眼的冲了出去。
后来公孙珘也跟着出去,外面火光一片却没有人叫走水,大半的人都已经晕过去,后院先起的火,也没有多少人注意。
白兰高声呼喊走水了,陆陆续续的有一些人拿着水桶过来,但大火还未熄灭就不知从何处来了一批人。
这一批人莫约二三十人,来的时候下悄无声息在公孙府里厮杀。
公孙珘慌了,她知道那些人是鹰卫,而白兰肯定也会知道。恍惚中他看到了白兰正在跟谁说着话。
那个人蒙着脸,白兰骂他的时候,道:“白真你赶快助手我饶你一命不然我一定不会让过你!”
白兰转身看到了公孙珘,紧张万分:“珘儿你出来做什么你快回屋里去躲起来!”
但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白真趁着白兰转过来的一瞬间先发制人拿着刀朝白兰砍去。好在白兰反应迅速躲开了袭击。
白兰一脚踹到了白真的身上,拉着公孙珘跑,迎面就是赶到后院来的公孙勇还有公孙柔。
“娘你没事吧!”公孙勇急忙道,看着白兰身后的白真他将她们挡在身后:“娘你带妹妹们快走,父亲已经在前院了,从密道逃出去!”
白兰摇摇头,将公孙珘的手交给了公孙柔:“柔儿,带着妹妹快走,快去找你们白唤叔叔回来,娘让他出城去了你们一定要找到他。”
“不,不要。”公孙珘哭着:“不要啊娘,娘我们要走一起走。”
公孙珘也泣不成声,虽然害怕可公孙柔明显是很懂事的,拉着公孙珘往密道的方向去:“咱们在这里帮不上忙反而会给娘她们增添负担,走!”
公孙珘被公孙柔拉着跑了一会儿,还没跑到密道口就被鹰卫的人给截胡了。
那鹰卫认得公孙珘的自然不会对公孙珘下手,但是公孙柔不知道。
就在公孙珘刚要让那人让开的时候却怎么也没想到公孙柔居然一个用力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后挡在了公孙珘的身前。
“二,二姐?二姐你……”
公孙柔抬起头,拿着方才公孙勇给她防身的匕首指着鹰卫:“你别过来,别过来!”
鹰卫看不是公孙珘在身前,毫不犹豫地朝公孙柔砍去。公孙柔的闪躲让她的手臂上显出了一道显目可怖的伤痕。
但她却推开公孙珘:“快走你快走!”
公孙珘错愕了,瞪了那个鹰卫,拉着公孙柔:“我们一块儿走!”
那个鹰卫要上前去追,又被赶过来的公孙义给挡住,公孙义与他缠斗,“柔儿你快带着公孙珘走!”
公孙珘愕然了,她那般讨厌的两个哥哥姐姐,居然在这个时候护着她。
她搀扶着公孙柔,扶她到的密道口,送她进去。公孙柔是个柔弱的姑娘,已经是走不动了
公孙珘小心翼翼地将秘道口掩住,对公孙柔说:“二姐你躲着,好好躲着,我没办法看着她们伤害娘伤害哥哥们。”
公孙柔急得要命,但没有力气,“你……你回来……你……你……”
公孙珘跑了出去,她原路返回找白兰,但白兰这个时候已经寡不敌众了。公孙珘打紧上去,鹰卫看到了公孙珘停顿了一会儿。
就这一瞬,白兰明白了,这些人不是叛变了,而是换了一个忠心主人。这个主人就是南宫安,而公孙珘是南宫安的孩子,在下令的时候肯定交代过不能伤害她。
“珘儿,你要知道你的身份,你现在马上离开,不要再回来了!”白兰低吼着。
公孙珘却哽咽着:“娘……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我自私我不懂事我没有早点告诉你!”
白兰闭上双眼,半是绝望半是疼:“娘不怪你,你还小很多事情不是你能猜到的,你听话你出去,去找你唤叔。他会教你该怎么做的,听话!”
最后的一些星点的记忆,是公孙柔也回来了,她没有走,而公孙勇公孙义赶来,脸上挂着泪水,眼眶皆是血红地告诉白兰公孙彻遇害。
她们都喝了那一锅汤,浑身无力地倒下,倒下的时候将公孙珘给压在了身下。
公孙珘记得白芝说:“若是你还能活着,千万要记住不要相信你的亲生父亲还有你的姨母,她们会害了你。”
南宫溯怒做了这么长的一个梦,回神也慢,阿九在边上叫唤了许多声才听她回神:“啊?你叫我啊阿九?”
阿九点点头,那沾湿的帕子给南宫簌擦去额头上的汗水:“主子这个模样多半是知道了什么,应该是关于公孙珘的记忆。”
南宫簌点点头:“是啊,公孙珘一早就知道南宫安要对公孙家不利,但她却没有阻止,明明是她做的,可到了我这里,依旧觉得心中很难受,就像是自己做了错事一般的内疚不安。”
“主子是看到了什么东西?”
“没什么,我这会儿醒过来了,外头可知道?”
阿九摇头:“不知道,只有奴婢进来看的这会儿才知道的。”
“那……”公孙珘想了一会儿:“那你从后门出去,先告诉赤淮让她过来,然后去前面告诉她们我已经醒过来了。”
荣初知道公孙珘醒过来以后肯定会第一时间跑过来,但是如果赤淮也在,众人都在的情况下荣初就不好问。
如果公孙珘没猜错的话,荣初要问的是白唤的下落。
毕竟在她身上还能问的问题,就只有白唤了。还真是要谢谢荣初,如果不是因为他,也不会折腾这般久来寻找公孙珘的记忆。
……
不一会儿赤淮来了,赤裕拦着赤淮询问:“主子你现在过来做什么,公主还没醒呢。”
赤淮嘴角抽搐地看着赤裕:“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是谁,你该跟着谁啊!?”
赤裕撇撇嘴:“那现在状况本就不一样嘛。”
赤淮瞪了他一眼,他也就没拦着:“主子你进,你进。主要属下是觉得你看前些日子你们吵架弄得大伙都知道,公主还没醒你早不过来晚不过来的现在才过来,顶不好了。”
“关你屁事!”赤淮进府的时候阿九从后门回来,然后四处去通传说公主醒了。
等岳殊跟刘喜来的时候,众人聚集在南宫簌的屋外。
刘喜嘲讽道:“我说赤淮将军,你早不来晚不来的,现在公主醒了您久过来了您来的可真是时候啊。”
赤淮笑道:“这便是赤某与公主的缘分,自是旁人看不懂的。”
刘喜尴尬地笑了笑:“真是好一段缘分啊哈哈,不过不知道公主想不想见到将军呢,杂家可是听说了公主对将军如今可是见都不想见的厌恶。”
“刘公公这是听谁说的,公主若是厌恶了赤某大可以去皇上那退婚,何必等呢?”
刘喜冷笑:“还不是公主如今被恢复记忆的事情耽搁了一些时候,不然你以为呢,将军这般的有自信,不如等岳大人进去一探究竟以后再说。岳大人可别忘了问公主愿不愿意见赤淮将军。”
岳殊笑道:“这岳某可不敢问,万一刺激到了公主可不大好。”
岳殊请示了南宫簌,南宫簌让阿九点头,他才进屋。
岳殊一进屋就听到南宫簌地轻声低吼:“岳殊你过来过来!”
看她状态还不错,先前的那些担心也就没那么重了,松了一口气:“你这副模样的,该不会什么都没想起来吧。”
“我怎么可能没想起来。”南宫簌没好气道:“这要是一点做用也没有那我岂不是白白的疼了那么久睡了那么久?”
岳殊咧开嘴笑道:“真的可以么,那你都知道什么了?”
“我知道可多东西了,但现在我也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外头那些人,这不是才让阿九去叫赤淮先过来的么?”
岳殊撇撇嘴:“好啊你,我在琅阁里天天担心得不得了,你倒好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去告诉赤淮,真是个没良心的。”
岳殊越发觉得自己委屈:“你信不信我这会儿就跑出去,我去跟他们说。”
南宫簌挑眉,“你今年三岁吗,还闹腾,我现在烦着呢。我现在特别害怕那个荣初。”
南宫簌将荣初这个人简单地跟岳殊说了起来,岳殊听完以后有些吃惊:“所以之前你去宫中说对这个人没印象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是藏书阁的人。”
“嗯。你去将赤淮叫进来吧,咱们好好商量一下该怎么办。”
岳殊嗯了一声,出去说宫中已经醒过来了。赤淮看岳殊的神情就知道岳殊是什么意思了,头一个进去且拦住了刘喜。
赤淮进来以后,过去扶着南宫簌,南宫簌起身的时候笑道:“你将话说得那般的决绝,我还以为今日你是不会来的了。”
“你不也说你要去宫中悔婚,也没见你去。”赤淮担忧地看着她。
南宫簌说清楚了这些事情以后赤淮微微惊诧,“荣初今日知道你醒过来,定会过来问你。”
南宫簌道:“方才想过,不如将白唤的消息告知荣初,一来省去了自己的麻烦,二来也可以知道白唤在什么地方。他们去找,定是比咱们找的容易多了。”
约束问:“你找白唤做什么?”
“荣初找白唤做什么才是重点。荣初是跟在白芝身边的,定是鹰卫里有事儿才会找白唤。”南宫簌道:“咱们已经知道了公孙家灭门的过程,却不知道原因,白芝跟白唤的矛盾荣初不可能告诉我,但白唤一定知道,所以找到白唤也许咱们就知道了。”
第一百零六章 白唤的礼物
门外,刘喜高声地询问:“岳大人,可否开门让杂家进去看看情况,杂家还要回去禀报皇上。”
岳殊打开门,赤淮正握着南宫簌深情款款地说着话:“公主就不要生气了,都是我不好我的错,我那日的话重了些。”
南宫簌憋着笑意:“你既都过来道歉了,我便不与你计较了。”
刘喜躬着身子行礼:“公主安好。”
南宫簌笑道:“刘公公多礼了,快起身吧。”
刘喜上前一步:“公主经过岳大人诊治,现在是不是……”
“是啊。”南宫簌笑道:“我都想起来了,刘公公可以回去禀告父皇,女儿会择日进宫的。”
听到她这么说刘喜心情大好,点了点头就回去了。
刘喜走了以后,阿九道:“主,您真要一个人去见皇上么?”
“也不是什么供水猛兽,瞧把你给吓的。”南宫簌道:“只怕如今恢复了记忆,白芝是最不乐意的。”
当日公孙珘本不用死,但到了后面的时候不知为何那些鹰卫就算对着公孙珘也砍了过来,虽然白兰极力保护她,将她压在身下,她还是因为体力不支受了惊吓又长久别蒙着身子而导致呼吸不足。
梧桐殿。
白芝来回踱步,梅心看不懂:“娘娘有什么着急的,奴婢去给娘娘办。”
“没什么,你下去吧,宫人都下去,本宫今日要自己待着。”白芝道:“一会儿皇上就过来了,小心别让别人进来。”
梅心颔首,又笑道:“如今天宫中也没有别的嫔妃过来了,娘娘大可以不必担心这些的。要说那个邱妍妍也指不定在那个静平寺受罪呢。”
白芝嗯了一声,多问了一句:“照顾邱妍妍的那个尼姑子叫什么?”
“是慧安师太,奴婢早些时候已经过去打过招呼了,邱妍妍在静平寺的日子可没那么好过的。”梅心道。
“那最好是这样,若是让我发现有什么猫腻的,本宫不会放过她。再等个半年左右的,救让阿曼动手。娇生惯养的美娇娘妃嫔在宫中过得喜欢了,现在出宫了受不了罪,不到一年就死在外头了,挺好。”
梅心颔首下去,在门边的时候就看到荣初进来了。
从前梅心没有跟在南宫簌的身边,白芝有所有的东西都只会跟青草说,她是不清楚的,但总是见到荣初。
今日又见到了,想去问白芝又不敢问。
自己越发想着越难受:“我好歹跟了皇后这么久了,可她还是事事都防着我。”
荣初见白芝,后脚南宫安也到了:“荣初你的速度也是够快的,比朕还要先到一步。”
荣初蹙着眉,根本不想跟南宫安争:“嗯。属下只是尽职尽责做自己该做的事情罢了。”
荣初道:“公孙珘已经恢复记忆了,但是现在公主府里都是人。赤淮岳殊都在,也不好问出来。”
白芝点点头,“既然确定已经想起来了,那就等珘儿自己进宫,咱们再问问白唤的下落。”
荣初说最近抓了几个有异心的鹰卫,拿他们的软肋来威胁他们说出实情,显然他们是两难的,只有一两个说出了一些有用的。
荣初默了许久,道:“他们说这个背后的人是……前尊长。”
白兰起身,瞪着眼:“开什么玩笑,白兰都已经死了,那尸体都是你荣初亲自去验过的!”
荣初点头:“是,是属下去验的人。白兰当时身上是中毒的了,又被烟火崇烧的,早就没了气息。”
“是一点气息都没有了么?”
“是绝对没有一点气息了。”荣初道:“这个属下绝对不会弄错,绝对是死了的。”
南宫安问:“那白兰的尸首呢?”
“白兰的尸首是拉回的琅阁,琅阁已经让人给焚化了,我确实是在边上看着的,不会有错。”
白兰拍拍胸口:“本宫想的也是,这么久了,就白兰那个性格若是真没死,岂能让咱们这么悠闲的待在这里,早就到咱们的面前来了。”
“是啊。”南宫安也是知道白兰的性格的,那是个说一不二的狠人,如若不是真的死了,怎么可能会容忍他们这么久。
“那两个鹰卫该不是荣初你故弄玄虚的吧。”南宫安怀疑地看着荣初。
荣初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皇上,一样的话属下都不想再说第二遍,你觉得属下故弄玄虚是那个内奸,那也没必要让荣初去查这件事。”
白芝斜睨南宫安:“皇上也不要事事都针对荣初了,既然那两个鹰卫是这么说的自然是有迷惑的地方,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没有必要窝里反。”
“哼,朕与他不是一条船上的,皇后可就不一定了。”南宫安阴阳怪气地说着。
白芝冷笑道:“皇上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最近是不是阴阳怪气儿的都习惯了臣妾跟您说话都觉着累!”
“朕开了个玩笑,皇后也不要当真。”南宫安笑着说。
……
荣初因为被南宫安给气到了,不等南宫簌进宫,守着公主府,赤淮一回去他便偷摸着进去了。
南宫簌见到他的时候还吓了一跳:“荣叔你怎么过来了,我不是让刘喜传消息回去么,我明日自然会进宫去跟父皇见面,难道是父皇让荣叔你过来找我的?”
荣初冷冷地道:“你别问那么多,我问你什么你回答什么。”
“荣叔你别这般的严肃,我看着挺害怕的……”南宫簌道:“荣叔你看起来很生气,为什么?”
“你只管回答我的问题。”
南宫簌乖巧地点头:“哦哦,好,荣叔你问。”
“白唤是不是跟着白兰,这些年都在公孙府?”
“嗯嗯,唤叔自小对我都很好。”
“那发生了公孙家的事情以后,白唤去了哪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白唤不可能不在也不可能不知道。”
南宫簌道:“那日娘一大早就已经有了很不好的预感让唤叔出城了,后来娘让我去找唤叔,我没去,再后来就是醒过来了失去了记忆。”
“白唤再没来找过你么?”
“唤叔没有来找过我呀。”南宫簌故作懵懂:“荣叔叔,您找唤叔做什么,我可记得你们从未有过交集。”
荣初神情冷淡:“你不用管那么多,你只需要记得如果荣初再来找你,你不许告诉他我问过你他的下落,要及时告诉我。”
“荣叔,我们也不常见面,那我又要如何告诉你呢?”
荣初道:“你进宫,告知了皇后娘娘便是。”
荣初离开南宫簌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万分,“阿九,他们要找白唤,是因为害怕白唤会替白兰报仇。如果我们先找到白唤,就可以借助公孙珘的身份,拉拢一把最好的匕首。”
……
大婚将至,赤裕的帖子也全都发了出去,喜欢私底下送礼的也将礼送了过来。
像岳殊送了一块玉如意,公孙珘感慨道:“他这个成色,是顶不错的,大手笔。他看起来挺穷的,没想还挺有钱的。”
赤裕加了一句:“是,还挺大方的,连送过来的匣子都是上乘的。”
南宫簌打开其他的匣子,感慨道:“这些人也是挺有意思的。除了岳殊,他们私下要给有送一份礼,这明着还要给一份礼,我也不记得他们的好,何必浪费这等力气。”
在这堆礼物里,赤裕还注意到了两件礼物,拿了起来。
“这一手一个的,送的人也挺有意思。”
“谁啊?”阿九凑过去一看:“兰奇跟方秀?他们俩怎么也私底下送东西过来了?”
南宫簌笑道:“因为上一次兰奇帮皇上做了公孙家的案子,得罪了我,如今我是皇上的公主,他肯定是要好好跟我弄好关系的。”
公孙珘打开了兰奇的礼物,笑了笑:“这是什么啊?”
这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不过是一个同心结,“兰奇这送私礼,也知道礼轻情意重的道理?”
南宫簌笑了笑,拿过方秀的礼物,这个匣子是比这两个礼物都要小的。
这里头的礼物倒是有意思,是个银镯子,拿起来看是定做的,银镯的中间有一个暗格,丁点大,看不出什么来。
“这个好,方秀这个礼物就用心了。”
阿九问:“这个是用来做什么的主子?”
南宫簌拿着这个银镯笑道:“这个暗格里面是可以藏着药的,而这个银本身是可以试毒的,可以说是两用的。”
赤裕点点头:“那这个方秀送的礼物还算有心了。”
“是啊,不过,这些人都是写了请柬的吗?”
“是啊,我问了其他管家,这些出来能说上两句话的,最好都是写上请柬,不得罪人。”
阿九忍不住夸道:“赤裕现在顶厉害了,主你这个管家选得还真没错?”
刚开始阿九还跟嫌弃他,这会儿也忍不住要夸奖几句。
“不是!这个谁送的?!”
赤裕忽然看到了个奇怪的礼物,“人家都拿木匣子装的,怎么这拿铁匣子装的。”
不仅用铁匣子装的,还用了小锁。
阿九道:“这也没写谁送的,而且这上了锁是什么意思,难道要咱们自己砸锁?”
南宫簌沉思了一会儿,回忆追溯到了十岁的时候,白唤曾经给过公孙珘一个铁匣子。
上面也是放着一把锁的。
公孙珘问:“唤叔,这个匣子上面带着锁,珘儿怎么打开啊?”
“珘儿啊,这个就是唤叔想要教你的东西哟。”
说罢,白唤将铁匣子拿在了手上,匣子的背面对着公孙珘,换了一个角度从后面打开了匣子。
公孙珘吃惊,又觉得欣喜:“这个是怎么做到的,唤叔,这个匣子太有意思了。明明很容易就能打开,但看上去却很难。”
“对呀。”白唤道:“这世上很多东西都是这个样子的。看上去特别不容易很难的东西其实换了一个角度就变得特别的简单,你学会了吗?”
公孙珘笑着:“知道了。”
这不知道是白唤教公孙珘的第几个道理了,“唤叔,你教我了,会不会去教哥哥姐姐们?”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有一些私心。
白唤摸摸她的头,疼爱地道:“珘儿是唤叔最喜欢的孩子所以唤叔也最喜欢告诉你一个人,珘儿呢。”
南宫簌会心一笑:“我知道这个是谁送的了。”
阿九跟赤裕异口同声:“谁啊。”
“白唤。”
赤裕眨眨眼:“谁啊?”
听了南宫簌说过的阿九很吃惊:“就是他们一直在找的白唤?!不是,赤裕,这些礼物都是怎么送过来的?”
赤裕道:“有的是自己送过来的以表诚意,有的是让别人送过来的。”
“那你如何知道都是谁啊?”
“呐!”赤裕拿出一本记录本:“我就放在那儿看着,他们送过来的时候知道的便我自己来记录,不知道的我就让他们自己写上去。”
赤裕尴尬地笑了笑:“所以我也没看到……这个是谁的送过来的。”
南宫簌摆摆手:“算了算了,他既然躲了这个多时候,送礼物过来也就是知道了你不会注意到他。”
南宫簌将这个铁匣子从后面打开,是一块玉佩。
赤裕鄙视道:“我还以为送了什么厉害的东西呢,玉佩也太寻常了。你看这还不如岳大人送的玉如意呢!大气,大方,成色还好呢。”
南宫簌撇了他一眼:“你真以为这个一块随意的玉佩么,这个是白兰的玉佩。”
拿起这块玉佩,玉佩下压着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珘儿大婚,吾甚欢喜,但不宜露面,愿珘儿能欢喜出嫁。
南宫簌迟疑了一会儿,“上一次要嫁邵家的时候其他人没送私礼,是邵家没有做好着请柬的工作,也是她们怕邵家的人处理不好礼物到不了我手中。”
“可既然是要送给我成婚的礼物,不论如何都会送到我手中,为何,上次没有!”
南宫簌心里奇怪:“难道他早就知道上一次我的婚礼不会成?!”
若真是如此当真有些害怕,也就是说上一次算计邵家的事情估计被白唤给看在了严重,就算没有,也是被别人给猜测在其中的。
第一百零八章 玉镯玉牌
南宫簌在屋里等着睡着了,阿九没忍心打搅她。嫁的是赤淮,便也能让阿九觉得是放心的。
赤淮送走了宾客,赤裕在外头打点好了里里外外。
赤淮知道南宫簌今日定是累的也不喜欢那些打打闹闹的东西,救让嬷嬷妈子的都下去不要那些繁文缛节了。
他就坐在床边看着南宫簌,“真是个傻的,要睡的都不知道将头上的凤冠给摘下来,顶着这般累。”
说罢轻手轻脚地想要将南宫簌给致摘下来,但是奈何这个东西可不是战场上的兜鍪战甲,繁琐非常,弄了半天又怕弄疼了她。
最后没弄下来,人也被吵醒了。
南宫簌朦胧地睁开眼,轻微地揉揉眼:“你来啦,我这……这个是不是不合规矩啊。”
她起身找被压在身下的扇子努力坐好:“嬷嬷们说,这个时候应该是你来拿下扇子的,还是谁来弄的,我都迷糊了。”
赤淮笑着伸手轻微将她手中的扇子给拿下来:“好了,在我面前你还这般的扭捏做什么,顶顶的傻瓜。”
南宫簌笑着有些憨,赤淮起身去桌上拿着酒杯跟酒壶过来,将手上的一个杯子交给了南宫簌。
“这是什么?”
“合卺酒啊。”赤淮笑道:“你难道不知道么?”
“我知道啊。”南宫簌红着脸拿起酒杯,“我的意思是谁要跟你喝合卺酒了!?”
“自然是夫人了。”赤淮笑着。
这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本该是大好时光,只是……
“主子!”
赤裕在门外敲门,赤淮攥着拳头:“做甚?!”
赤裕道:“属下知道刚刚那个男子是谁了,他就是你们所说的那个白唤,就是……”
“滚!”赤淮说完以后微笑地看着南宫簌:“夫人,他滚了,咱们……”
“主子!”
“又怎么了?!”赤淮闭着眼睛,想若是没有什么很大的事情便弄死他。
赤裕过真是没有什么事,“刚刚他还让属下将话传话给您,他说……”
“我不想听,你滚!但凡再让我听到你的声音我便让你进乱葬岗!”
赤裕眨眨眼,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好像出现的时间不合时宜,尴尬地走开。
没走两步撞上阿九正躲在墙角笑得合不拢嘴,“你真是个憨傻的,主子洞房花烛,你跑到门前去,你家主子就是脾气好,不然得弄死你。”
“他已经想弄死我了。”赤裕耸耸肩,塔拉着脸:“唉——”
南宫簌盯着门边看了许久:“你说赤裕还会不会过来?”
赤淮微微一笑,将笑容挂在脸上:“夫人,咱们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
“什么?”
“你说什么?”
南宫簌:“……”
……
新婚的第二天南宫簌跟赤淮的美名就传遍了金都城的大街小巷,人人都说这样好的姻缘是天作之合,公主是最有福气的。
也说将军是个有福气的人,娶到了这样如花貌美又金枝玉叶的公主。
第二天清他们需要进宫去见南宫安和白芝,赤淮拉着南宫簌的手双双进的宫门。南宫簌的发髻盘起,前头是金色镶嵌墨绿色宝石的雕花微冠,后头是一个模样差不多的相互呼应。
高盘起的头发上面同色系的金色盘旋发钗,今后不过一日的时间,也能明显看出气质的区别。
南宫簌笑道:“今日见南宫南又得叫上一声父皇,别不憋屈?”
“这有什么好憋屈的,你都不觉得憋屈。”赤淮笑着看她:“倒是你,今日起得比我都早,活蹦乱跳的……”
“嘘!你别说话。”南宫簌的老脸真是最近一不小心就红了起来。
明华殿前,刘喜笑呵呵地拿着两个香囊出来给他们一人一个:“咱们蜀国的规矩,新人见公婆,公婆会先给见面礼。而赤淮将军如今是驸马爷,又因为赤淮将军双亲不在,所以皇上将这个规矩给反了过来,由他们来给。”
南宫簌跟赤淮颔首,将香囊抓在了手上。
两只香囊看起来都是金丝线所精秀出来的,说不上是多么贵重的礼物,却也是一番心意。
进明华殿,南宫南跟白芝已经在上面等着了,看到赤淮的南宫安笑着:“也没想到你们会这么早来,朕跟皇后差点儿就来不及了呢。”
赤淮道:“能够娶到公主是儿臣的福气,儿臣心中开心,想着来跟父皇母后谢恩的。”
白芝今日看起来脸色不大好,但是也很给他们面子:“谢恩就不必了,不管如何你们能够好好的,本宫跟皇上就能欣慰。”
“多谢母后。”
南宫安笑道:“今日你们过来,朕要送你们一份大礼。”
“大礼?”南宫簌惊诧地问:“是什么大礼啊父皇?”
白芝的眼神也有些惊慌,什么礼物都是她知道的,但是今日的什么大礼,她是浑然不知从未听南宫安提起过的。
“皇上要送什么,怎么臣妾都不知道的。”
南宫安用余光瞄了一眼白芝,然后显然是做好了准备一般,笑着道:“也没什么多大的礼物,就是给珘儿一块玉牌。”
“玉牌?!”白芝潜意识里想的就是那一块号令鹰卫的令牌:“皇上不是在开玩笑吧,珘儿岂是缺东西的,那些金银玉器只怕新婚礼物都收了大半。”
“朕这块玉牌可跟其他的玉不一样的。”
白芝咬牙:“有什么玉牌是不一样的,臣妾很是好奇。”
南宫安如果敢将鹰卫的那块玉牌给公孙珘,白芝一定当场翻脸。
但是南宫安岂会这么蠢,这种鱼死网破的事情怎么也不会现在来做。他让刘喜将准备好的玉牌取出来,是一块半个手掌大小的玉牌。
上面雕刻着一条两条鱼相互缠绕,简约明了。
白芝松了一口气:“臣妾当是什么好东西,皇上你送这么一块玉牌给珘儿他们果然是没有意思,这也不像是多稀有的玉石,臣妾都说了金银玉器的珘儿肯定收了很多。”
南宫安却道:“这不是普通的玉牌,这个玉牌啊,是可以号令金都城所有当铺的玉牌。”
“当铺!?”
原来南宫安早准备送给公孙珘一份大礼,但是南宫安送礼出去自己是不能亏的。既然鹰卫不可以交给南宫簌那就要送点别的。
这时候他想到了金都的当铺,大大小小加起来也有几十家。
当铺再大,也大不过皇权。所以南宫安将为首的十家当铺都给收割了下来,全为皇家所有。这十家当铺所说的话,也就是整个金都城当铺说的话。
只要为首的十家在皇家手中,那所有的自然不言而喻。
但是十家的当铺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一开始的时候准备联合起来阻止南宫安。以为南宫安看到事情这么难也就不会再刁难了。
但是南宫安并不是这么轻易放弃的人,而且对于这当铺的话语权是势在必得。
十家当铺的人死了三家的家主。身后的七家反应过来,不可能斗得过南宫安,只好送上实权。
为首十家的当铺掌柜统统换了人,身后的老板也从他们的原主变成了南宫安。
至于如何去调动这些当铺,就用这块玉牌。
白芝垭口无垠:“皇上你!还真是,深谋远虑啊。”
原来他一直不动声色的在背后做这些东西,难怪前段时间看起来好像是对自己服软了,其实根本就没有。
他还用着鹰卫的势力,拿下了全城当铺的势力,这是大礼,是特别大的一份礼物。
南宫安道:“朕想着你在金都城成日的无所事事,不如给你一些事情做,这东西放在朕手中难免有些吃力,朕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不如就给了你们,尤其是你,朕看好你,要替朕管好了。”
南宫簌显示愣了许久,南宫安这个样子,是让她有些害怕的。
为首十家的当铺家主,都被他制服,那只能是心狠。南宫安的心这般狠,到底还做了多少她不知道的事情。
白芝俨然是也才知道也很吃惊,更是愤怒,甩袖子冷笑:“真是好本事啊,皇上也当真是疼爱禹阳公主的,既然皇上斗已经将事情安排好了,那今日何必让臣妾过来看着呢,臣妾乏了就不在这儿看皇上跟禹阳公主父女情深了。”
白芝气着就走了,南宫簌是一脸迷惑,这是个什么情况,南宫安也根本不上去追。
“父皇,您不上去哄哄么,万一皇后娘娘生气了,那……”
“没什么好哄的,你不用管她。这个玉牌交给你也不是让你耍威风的。”南宫安在白芝走了以后完全是两幅面容,“比起发号施令,你最重要的任务是盯着这些人,朕自然会有用他们的时候。”
南宫簌尴尬地笑了笑:“嗯好,珘儿一定不负您的嘱托,好好保护这个玉牌。”
南宫安今天的主要目的就是给他们一块玉牌,还是故意当着白芝的面。
于是他们二人觉得,这都是因为邱妍妍肚子里的孩子。因为邱妍妍怀孕了,所以南宫安开始肆无忌惮有恃无恐地觉得日后有后,觉得自己不一样,不用再害怕白芝了。
白唤昨日过来在南宫簌的眼中可不会是过来看她过得好不好的,但显然也没有什么恶意,至少昨日是没有的。
赤淮第二日本来想着粘着南宫簌的,但是南宫簌却说白唤的事情该有个猜测,所以新婚的第二天从宫中回来以后,二人就埋在了书房里。
赤淮一双眼睛今日是挪不开在南宫簌的身上了,但是南宫簌所有的心思都在其他的事情上面
“白唤送来的是白兰的玉镯,我是在想,这个玉镯是不是有什么蹊跷的地方。鹰卫最近再找白唤又是为什么,难道单单是害怕白唤为白兰报仇吗?”
南宫簌转过头去看赤淮,赤淮的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她哭笑不得:“赤淮你要再这样,我就让你出去了!”
“那不行。”赤淮不怀好意地笑着,然后将书房的门给反锁。
南宫簌:“你,你要干嘛?”
赤淮一把抱起南宫簌:“你说呢?”
南宫簌惊诧万分,“你疯了不成,青天白日的在书房你,你再想什么啊!?”
赤淮摇摇头,满脸的无辜:“谁说非要晚上不可,夫人,我这是合情合理的。”
就在南宫簌半推半就差点就答应,要不怎么说赤裕自从当上了管家以后就命不久矣了。
“主子——”
听到他的声音南宫簌瞬间吓了一跳狠狠推开赤淮:“干嘛啊?!”
赤裕看到门是锁着的,想退回去显然是不可能的了,只能硬着头皮道:“那个……您让我数顺着那些蛛丝马迹还有画像去找白唤的下落,也不知道是他没有一点危机意识还是刻意透露给咱们的。有些……容易了。”
南宫簌咳了两声理理衣裳,开了门:“进来说。”
赤裕咽了咽口水,不敢去看赤淮那如刀如虎的眼神。
“不用了,那个,属下直接跟公主你们说便是。白唤最近似乎是故意露面的,好多地方都有过这个人的身影。许多的酒楼他也居住过,都是最近的事情。”
赤裕道:“那属下就这么多话了,阿……阿九还叫属下过去清点昨日的礼物,那属下就告退了。”
白唤是故意让他们知道他的下落,这又是为什么。
白唤个人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一打一群,如果鹰卫要灭了一个白唤难是难了很多,可也不是没可能。甚至,只要筹谋到位,是很容易的。
南宫簌越想越不对,拿起玉镯仔细地看了看,忽然瞪大了眼睛:“不对不对,这个玉镯是白兰的贴身之物,就是跟在白兰身上的。白兰的尸体也是直接烧了的,这个玉镯是怎么留下来的?!”
赤淮拿起那个玉镯:“这玉镯怎么看都没有焚烧过的痕迹,当时我也是去了公孙家的,尸体跟咱们几乎是差不多时间离开的公孙府。如果玉镯是戴在白兰的手上就只能说白唤是在焚化之前拿走的玉镯。”
“不,人都死了要玉镯做什么,留个纪念的话又将玉镯给我,这是越发的不合理了。”